【忘羨/宅文】庭前柳22【藍(lán)湛納妾、忘機(jī)送禮、他的命還有扭轉(zhuǎn)機(jī)遇么】


庭前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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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tuán)圓節(jié)后再五日便是藍(lán)聶結(jié)好,于是,云深山門內(nèi)外,人也走的多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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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諸人都要忙碌,好在魏嬰給指到歸舟閣,才算免了許多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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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進(jìn)來(lái)時(shí)正瞧見聞夫人低頭看魏嬰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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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lái)了,正好,我且要嘆一嘆,偏身邊少個(gè)說的,呵呵,好徒兒,你來(lái)的可真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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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盤摘?jiǎng)兏蓛舻亩瑮椃畔拢{(lán)忘機(jī)走近道:
‘ 師母要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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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夫人按了按魏嬰的肩,又轉(zhuǎn)身去拉徒兒的衣袖,讓他湊的更近,就取代自己位置立在魏嬰身邊,道:
‘ 這孩子的一筆字,真真工整到人心坎兒。就算你當(dāng)年來(lái)學(xué)里那會(huì)兒,可都比不得。工筆俊秀,彎折時(shí)又多了份錚錚,收筆不乏重峻。真是有了魂兒的好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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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被夸的面皮有些掛不住,又覺藍(lán)忘機(jī)在頭頂處散下審視,心頭存了那夜讓人的軟,便不由心慌氣亂,無(wú)從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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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過謙,全賴先生教導(dǎo),魏嬰沒讀過什么書,這手字都是為先生抄書抄來(lái)的熟練而已,當(dāng)不得您這樣重的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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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夫人這里搖頭,藍(lán)忘機(jī)卻是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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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說的對(duì),他還真是當(dāng)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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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母看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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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biāo)?,聞夫人和魏嬰同時(shí)將目光移動(dòng)到紙頁(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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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gè)了字是先前寫的,漂亮。這個(gè)了字是剛剛寫的,都夸歪了。猶可見,他呀,到底年紀(jì)小,是個(gè)三兩句好話能讓人拐的。心性不夠定,師母還是少夸獎(jiǎng),有空了,多派些活,管嚴(yán)實(shí)了才是對(duì)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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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夫人聽的迷了眼,不樂意。魏嬰?yún)s不知怎的,臉蛋比先前又紅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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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頁(yè)上,被藍(lán)忘機(jī)點(diǎn)出的兩個(gè)了,第一字之前為罷,第二字前為親。罷了的了他說寫的正,親了的了他說寫的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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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yǔ)所指,自然只有他兩當(dāng)事人心知肚明。藍(lán)忘機(jī)這哪是挑錯(cuò)指教,根本就是在戲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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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夫人不知底細(xì),便笑著反問徒弟:
‘ 好,你且說說,我該給派什么活,如何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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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眼神在房間里打個(gè)來(lái)回,最后落在自己剛拿進(jìn)來(lái)的棗上:
‘ 一口棗子一口糖,占住嘴邁不開腿,我看這活就很合適他。順帶還再喂出個(gè)小胖墩來(lái),讓人瞧了還要夸您對(duì)他好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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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孩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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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夫人笑的舒暢,末了不由氣短又跟著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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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忙去倒熱茶,藍(lán)忘機(jī)則在后幫師母撫背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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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沒事,我呀這是高興。看著你們,打心眼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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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lái)到桌邊坐下,聞夫人一手抓了一顆棗子,同時(shí)塞進(jìn)藍(lán)忘機(jī)和魏嬰手里。不過張嘴說話,卻是只扭頭對(duì)著魏嬰一個(gè)。
‘ 這小子在學(xué)里,正經(jīng)是個(gè)冰坨子,見人不吐冰碴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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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zhǎng)者賜不敢辭,魏嬰今日倒沒那天在藍(lán)忘機(jī)面前吃棗的豪邁像,一小口一小口,反而俊秀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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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算他冷冰冰,照樣攔不住別人暖洋洋,那一天天的學(xué)堂遞書信,學(xué)舍敲門環(huán)。還有幾個(gè)膽子肥,臉皮厚的,居然跑他屋里竄信香的勾引。結(jié)果這家伙也是不給做臉,居然將人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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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聽的漸漸專注,手下小碟里的棗核也多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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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夫子合計(jì),就怕這小子臉再黑厲害,別鬧出人命。那咱們學(xué)堂可就關(guān)張大吉。你說是不是這個(gè)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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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沒想到師母會(huì)話這樣當(dāng)年,更讓他想不到魏嬰竟然用力啃著棗子,附和了聞夫人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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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上萌學(xué)時(shí),也有過這樣事,不過,沒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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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臉上青青白白,看看師母,又看看魏嬰,偏這倆人誰(shuí)都不肯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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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啊,我們才開辟單獨(dú)院落,讓他獨(dú)自居住。也是為他才出了學(xué)規(guī),不許學(xué)里弟子們...曖昧通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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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母,吃棗?!?/p>
藍(lán)忘機(jī)終于插了話茬,可聞夫人卻像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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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阿羨,你絕想不到。搬離人群,又有規(guī)矩,雖然中庸坤澤追他的少了,沒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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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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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用力將一枚棗子塞進(jìn)聞夫人手里,這才算讓老人家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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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他這會(huì)要面子,等他走了,我再跟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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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聞夫人看了看窗外:
‘ 太陽(yáng)暖和,我這日日吃藥,就是容易困,午飯前睡回籠覺習(xí)慣斷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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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聽了話音就要起來(lái),哪知去給聞夫人按住。
‘ 一盤子的活呢,吃吧,慢慢吃,不著急。午飯了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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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舟閣外林木深邃,低處幽僻,除了鳥語(yǔ),就是林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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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gè)叫景儀走成亂麻,阿羨,你幫他理順吧?!?/p>
藍(lán)忘機(jī)將一個(gè)木框似的東西放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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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取了看過,原來(lái)是走成糊涂的華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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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擺弄時(shí),余光里能瞧到藍(lán)忘機(jī)從對(duì)面坐到身邊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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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了棗子一口口的喂,就好像那夜喂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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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母也是喜歡你的,我已同他老人家商量過,等大哥婚禮后,他走時(shí)將你也帶上。只要師母張口,叔父無(wú)有不應(yī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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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耳朵輕微動(dòng)了下,手中動(dòng)作變的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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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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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溫?zé)岬氖终茝纳砗蟠┻^,攀住肩頭,將人輕輕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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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臺(tái)山,太白堂,去給我?guī)熌缸隽x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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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華容道復(fù)位,魏嬰心似乎停了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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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蹭了蹭他耳上發(fā)際,兩人間格外親昵的樣子。
‘ 有了這層身份,便再無(wú)人能輕看你。小阿菱能認(rèn)回小舅舅,我...去給太白堂,做個(gè)上門女婿,傳承夫子衣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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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頸梗直,魏嬰木頭似的費(fèi)力轉(zhuǎn)頭,不思議看著藍(lán)忘機(jī)。
‘ 二公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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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簾風(fēng)細(xì),魏嬰濃密的睫羽似被風(fēng)驚動(dòng),微微發(fā)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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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的臉蓋住他的,比那夜稍微深了幾許的吻,但停留時(shí)長(zhǎng)要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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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人從來(lái)心硬,只對(duì)你...阿羨,只你一個(gè)讓我有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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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我謀劃好,咱們將旁的想頭都放下,就合了心,往這一條路上走,求你了,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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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眉心鎖住,喃喃道:
‘ 一條路,我這樣的人,我...我怕,二公子,我配不上這條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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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在肩頭的手施力,將肉皮攥緊。
‘ 我有情意在,也有與你龍鳳心。阿羨,就算我求你,自私些,為你自己想想。你選的那些路,無(wú)論哪條,都是狹路。一人智短,二人計(jì)長(zhǎng)。咱們合心合意,兩人同氣走的路,終歸比你那些要寬廣有前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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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為別的,只為你自己,上我這條道來(lái)吧,阿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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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容道的戲盤放在桌面,魏嬰垂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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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天上浮云被清風(fēng)掃凈,四野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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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地,聲量很低開口:
‘ 那時(shí),阿姐生的艱難。我在金氏陪她,孩子落地,金大公子也殯天。金子勛來(lái)阿姐院子同我講,要我留在金氏,與他做妾。否則,便向金宗主提議,用阿姐人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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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阿姐雖得了血褥,可到底還有口氣。我...我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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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法子,我...我只有去求拜祭的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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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淚珠含在眼底,強(qiáng)忍了不落下。魏嬰偷眼去看藍(lán)忘機(jī),兩人眸子幾乎對(duì)上一瞬,又因畏懼而收了回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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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口料子給他攪成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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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子說了,只一次,便幫我。我,我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我阿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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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跟瑪瑙,花月,她們想的不一樣。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沒法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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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抖的,好似有人來(lái)殺般。藍(lán)忘機(jī)心里像給刀片反復(fù)來(lái)去的劃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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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往懷里揉:
‘ 我知道,我都知道。阿羨不是那樣的人,你有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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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靠在藍(lán)忘機(jī)懷里,眼淚斷了線般不值錢的落。一顆顆濕濡在白色衣料上,也濕了藍(lán)忘機(j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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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側(cè)臉上的灼熱和濕潤(rùn),魏嬰腦子那根不肯斷絕的弦又再繃緊,再一次將他從吐露心扉后心意放肆的邊沿拉回現(xiàn)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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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能再哭了,等下還要侍候聞夫人午飯,眼睛腫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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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自我提點(diǎn)的話,從藍(lán)忘機(jī)懷中脫開,可卻忽然看到自己在那胸懷處留下的大片痕跡,不由帶了些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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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都弄濕了,這可是皖南料,干的慢還易出褶?!?/p>
說話間,藍(lán)忘機(jī)就瞧著魏嬰用手給自己胸口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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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汽重,二公子你快脫下來(lái),我拿去院中晾一晾,午飯前應(yīng)該能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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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想也沒想,見藍(lán)忘機(jī)不動(dòng),他心里除了心疼衣料,多少還帶著些掩蓋自己犯事證據(jù)的迫切,竟是自己動(dòng)手,去解斜領(lǐng)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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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微晃,嘴角上揚(yáng)。藍(lán)忘機(jī)也攤開手,由著他施為。然后,寸步不離的跟著腳步出了中堂,來(lái)到院中墻角陽(yáng)光極好的晾衣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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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將白色外袍搭的平整,轉(zhuǎn)身間腳步險(xiǎn)些與人撞上。人定住一瞬,魏嬰才后知后覺自己被粘著還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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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雙臂鳥兒般開展,又倏然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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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給纏在臂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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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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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扒了我衣裳,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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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臉上紅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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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為了衣裳料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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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我考考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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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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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感覺困住自己的那雙大翅膀松了些,剛好能讓他有空隙和藍(lán)忘機(jī)對(duì)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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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虎豹子愛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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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愛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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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對(duì)。再問你,孔雀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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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毛,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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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毛,答對(duì)。再再問,君子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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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眼珠轉(zhuǎn)動(dòng),是真的思考后給出答案:
‘ 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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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錯(cuò)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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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唔’
魏嬰沒來(lái)及說完,就被藍(lán)忘機(jī)蜻蜓點(diǎn)水的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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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唔’
又來(lái)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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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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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而三,三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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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像個(gè)啄木的鳥,叩叩叩,在魏嬰嘴上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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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愛的,就是這個(g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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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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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君子...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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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衣袍后本就重疊的人影似乎粘的益加緊密,衣擺下露出的兩雙腳,一副還在地上踩的踏實(shí),另一幅則已經(jīng)踩空離地,像是被誰(shuí)擁住托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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