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詩芳」

　　都是些幼稚孩童的計劃，是一個學(xué)生會寫出來的計劃，趙啟靈越看這間屋子，越像是一個學(xué)生的房間。

　　電腦內(nèi)沒有有用的線索，便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向那滿是血肉組成的暗室，毫不猶豫走了進去。

　　儀器？是房間。

　　門被徹底關(guān)閉，一股股血腥味如野馬狂奔，直沖天靈蓋。

　　忍住血腥味，打量四周，屋內(nèi)設(shè)施像是一間臥室，床在中間，進門可見床頭，床右上角是書架，靠墻，書架旁為書桌，還有翻開的筆記本和教學(xué)書籍，床左側(cè)是化妝臺，上面沒有一樣化妝品，地上是摔碎的筆記本電腦和手機，粉碎，像是從千萬米高空掉落一樣。

　　這些東西都鑲嵌在肉墻之內(nèi)。

　　陽光從血肉縫隙中艱難滲透而進，打在書架上，反射刺眼光芒。

　　趙啟靈靠近書架。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風(fēng)，將書頁吹動，趙啟靈瞥了一眼，看向書架內(nèi)。

　　共分六欄書架，代表了六段環(huán)境不同，處境相同的經(jīng)歷。

　　趙啟靈在觸碰書架一瞬間，房間劇烈蠕動起來，尖銳嘯鳴，耳朵鉆心刺痛，雙眼一陣黑暗顫顫巍巍離開書架，尖銳嘯鳴才逐漸消失。

　　風(fēng)吹過，書翻頁。

　　緩了很久，趙啟靈踱步來到書桌前，鼓起勇氣，微微顫抖的手將筆記本拿起。

　　上面都是關(guān)于課本的筆記，看注解和課題，是高中語文課，她記得這篇課文，課本被筆劃爛，看出來是很生氣了才會這樣的。

　　但看這個根本看不出什么有用的線索，趙啟靈放下課本，又看向了右側(cè)書架，書架上全是血管，血液拱起血管，書架竟也是血肉。

　　他不觸碰書架，而是伸手去拿里面的書，心情緊張，還在沒有發(fā)出尖銳嘯鳴，血肉涌動如海浪，讓趙啟靈站不穩(wěn)腳跟。

　　第一頁翻開，1994-1999幼兒園。

　　人生經(jīng)歷？

　　剛翻開第一頁，手上的書化為灰燼消散了，關(guān)于幼兒園的一本本消失，接著說小學(xué)，當(dāng)?shù)谝豁撓?，咚咚咚，房門被敲響，頓時卡住，恐懼、恐慌的情感幾乎是瞬間涌入，引起趙啟靈心臟劇烈跳動，也被帶入到恐慌、恐懼的情緒之中。

　　上往下第二排，每一頁紙消解都變得極為艱難，像是極為痛苦的回憶，不愿提及卻反反復(fù)復(fù)折磨自己，或者是某一件事點燃了藏匿在心底的恐懼，令人心悸。

　　離開書架，刺耳尖嘯逐漸減弱，床上并沒有什么東西，翻找床頭柜也是一樣沒有，趴到地上，在靠近床柜的暗角，摸到一部手機，息屏狀態(tài)下有360分鐘倒計時。

　　“十小時？”趙啟靈不明白什么意思，點亮屏幕，倒計時無縫銜接，手機意外沒有密碼。

　　進入后是正常手機界面，唯獨聊天軟件用了大圖標(biāo)，手機按住空白地向上一滑，進入了隱私系統(tǒng)，這個需要密碼。

　　退出隱私系統(tǒng)，點開聊天軟件，一面都是收租的。

　　每月收租近一萬五千元收入。

　　翻看朋友圈，可以看到九年前的朋友圈，地下一層，地上三層的農(nóng)村自建房，一層打底四間房，有的只租一間，便宜些，有的兩三間起租，做早點開鋪子，租金自然就高。

　　沒想到還是個包租婆，可她為什么會懼怕自己小時候的經(jīng)歷？

　　往下翻還有聊天記錄。

　　雖說看不好，不看也罪過。

　　“今晚出來吃飯嗎？我有空了。”俞詩芳發(fā)送。

　　對方：“不如，分手吧？”

　　半小時后，“為什么？”

　　“我想問，你是怎么把我們的戀愛過程異地戀的？我就算是在舔狗也再也不會舔你這種渣女！”

　　一個半小時后，發(fā)送消息“我不是”為紅色嘆號。

　　退出聊天界面后，打開相冊，冊子里上半部分全部是視頻，聊天的時間是2020年4月14日。

　　第一個的時間就是2020年4月14日。

　　視頻中她翻了翻聊天界面，隨后默默放下手機，整理好情緒，翻開課題筆記，打開筆記本電腦，與早已接入釘釘會議的同學(xué)們打招呼。

　　“請把書翻到……”

　　嘭！

　　門被兇猛推開。

　　下一個視頻則在4月16日了。

　　……

　　再返回查看聊天軟件，聯(lián)系人里就十個人，她沒有社交？

　　忽然，手機響起音樂，憑空響起，沒有一款音樂播放器被打開。

　　音樂旋律一出，悲傷感撲面而來，悠揚，好聽，聽之心靜，如站在萬人空巷的街道，全身通暢。

　　滴瀝瀝瀝——

　　手機發(fā)來驗證碼，六位，521314。

　　趙啟靈第一反應(yīng)便是打開隱私空間試試驗證碼，果不其然進去了。

　　里面還有聊天軟件，打開聊天軟件仍然需要密碼。

　　此密碼不知。

　　倒計時仍在繼續(xù)。

　　找到了播放這首純音樂的音樂播放器，暫停鍵消失了，意味著音樂永遠無法關(guān)閉。

　　嘗試把聲音調(diào)靜音，幾秒后，音量直接拉滿，迫于無奈只好把音樂放到最小，等了良久，聲音沒有放大，才不去管它。

　　瀏覽器是掛在多任務(wù)管理器，搜索框下有搜索記錄，可是瀏覽器卻死活進不去。

　　歌會播放下一首。

　　第一首和第二首連起來讀：柳絮隨風(fēng)，一切安好……

　　搜索框里搜索記錄：“自殺?！?/p>

　　明晃晃，格外刺眼。

　　再去嘗試瀏覽器，他可以成功進入，搜索記錄。

　　無痛自殺是方法有哪些。

　　什么死亡是最快的死亡方式。

　　割腕疼么。

　　怎么樣才能擺脫母親。

　　殺死父母后去地獄下輩子還會是人類嗎？

　　趙啟靈感到一陣窒息，卻也有一絲熟悉感，俞詩芳為什么不愿意回憶過去，有了解釋，這份熟悉感怎么解釋？

　　自己不是根本不是她嘛。

　　失意癥，對了，失意癥病院不允許探親。

　　難怪很享受，至于性格……或許這才是她的性格，扭曲的真實性格。

　　“有沒有錄音？”趙啟靈點開錄音App。

　　“未來的人啊，謝謝你有耐心等我發(fā)出的驗證信息，這條錄音是我踏向天堂的錄音，失意癥，我可是第一批，我將享受沒有爹媽的世界，沒有強迫的世界！自由自在的世界，看小說、玩手機、包括？殺人？我好興奮，我太興奮了！”

　　還有一段錄音。

　　“自在，有錢了，唉，孤獨，媽爸，房子真貴，竟然給了我785萬，你女兒一輩子不愁吃喝了?！?/p>

　　誰？還有人用她手機錄了音。

　　播放還在繼續(xù)，“可是我怎么有看到你們了？你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灰獊頍┪?！”

　　嘭！

　　趙啟靈一激靈。

　　血肉組織少了一塊，漏出通風(fēng)管道，管道內(nèi)有匕首。

　　通風(fēng)管道被血肉緊緊鎖住，根本沒有打開可能性。

　　書架中書籍消散已到高中，這也是限制自由，他父母控制欲最強烈的時候，寢室被他父母特地安排，甚至學(xué)校也是，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分毫不差同步至她父母耳中，在她認(rèn)為的自縊計劃里，總能夠出乎意料的被拯救，甚至特地讓俞詩芳辨認(rèn)出，這是特地安排，絕望到了極點。

　　忽然，書架燃起兇兇大火，有聲音在這里回蕩。

　　“殺了我！殺了我！”

　　聲音不是嘶吼，而是出奇的冷靜，像是，哀求？

　　“為什么要阻止?！?/p>

　　“我好絕望?！?/p>

　　“媽，我在上課！我不是在玩電腦！”

　　“媽，我在上課，我是老師！”

　　“媽，我……”

　　“……”

　　“同學(xué)們，今日之后，老師的課，全部改為自習(xí)?！?/p>

　　“你，終于老了?！?/p>

　　“失意癥可真是個好東西，媽！……媽??！呵呵呵，我好開心，你知道么，我是老師，我從小的教育是不能忤逆媽媽，我一直記著，我好像聽到了你說，你說，……你說我可以拔你的指甲！我好開心，你終于老了，老了??！我終于可以不用背負道德倫理的譴責(zé)，我可以這么正大光明把你剁了，剁碎，然后去當(dāng)我的老師，老師？！對，我把他們?nèi)缌?，然后你這個德高望重的家伙可以文明全國！”

　　嘭！

　　管道柵欄突然自動彈開，在空氣中來回擺蕩，這里重歸寂靜。

　　沒有多加思考，也沒有因這些事情而害怕，仿佛習(xí)以為常。

　　趙啟靈鉆了進去。

　　嘭！

　　管道重重閉合，傷口修復(fù)，白織燈將管道全部點亮，一股惡臭鉆入鼻子，可這個明顯非常干凈。

　　左拐右拐，自然光從通風(fēng)口照射進來，趙啟靈爬了過去，從通風(fēng)口往下看，一間布設(shè)跟方才一模一樣的房子出現(xiàn)在眼前。

　　躺平，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240分鐘倒計時。

　　趙啟靈眉頭一皺，明明才不到半小時，怎么就過了兩小時了？

　　臉貼緊，上下左右張望，共看到多出七個快遞盒子。

　　趙啟靈爬起來彎下腰做著，小心翼翼拆掉鐵柵欄，從通風(fēng)管道跳下，去摸匕首，摸到了魔方。

　　“魔方不是平整的了……或許是磕到了動過吧?！?/p>

　　拿出別在大腿上的匕首，來到七個大小幾乎一致的快遞盒前，拆開第一個快遞。

　　尼龍繩。

　　繩子上斑點血紅，有這整齊的切口，仔細看去還有少量大塊皮膚組織黏在尼龍繩上。

　　房間似乎跳動了一下，與趙啟靈心臟跳動共振，停跳一瞬。

　　第二個快遞，被替換的安眠藥，和碎裂著，藥水撒了一包裝盒的敵敵畏。

　　第三盒，是那些小說讀物。

　　第四盒，碎掉的化妝品。

　　第五盒，毀掉一半的玩具別墅，旁邊躺著兩個人，像是一對夫妻，四肢散架，身體被截斷。

　　第六盒，失意者藥物，上面寫著兩個字，觸目驚心——希望。

　　風(fēng)呼呼吹入，趙啟靈來到窗邊，這是移動U字樓。

　　能看到對面以及右側(cè)走廊內(nèi)的些許情況。

　　來到窗戶邊，窗戶外是陽臺，里面種植著花朵面向陽光，因為無人澆水而死亡，外頭的星點露水根本起不到濕潤土壤的作用。

　　窗戶外是醫(yī)院花園，對面走廊有醫(yī)生，醫(yī)生在抬起頭的瞬間看到了趙啟靈，醫(yī)生合上病歷本，朝這邊敢來。

　　趙啟靈眼瞳一顫，趕忙尋找可以返回通風(fēng)管道借力物，最終選擇了里通風(fēng)管道最近的書桌，一躍抓住……

　　門把手轉(zhuǎn)動，趙啟靈才剛剛抓住通風(fēng)管道邊沿。

　　……

　　「通風(fēng)管道」

　　窗戶被狂風(fēng)吹得枝丫作響，如在晚間，黑白閃爍，巨大的倒影打在房間內(nèi)，像是一只巨大的食肉恐龍死咬著趙啟靈，將她的影子一點點撕碎。

　　管道中有一團血肉蠕動，朝著面游來！

　　星點血腥味從管道中傳入鼻腔。

　　“快??！”趙啟靈用勁往上爬，急得滿頭大汗。

　　醫(yī)生已經(jīng)將門推開，即將進入。

　　趙啟靈用勁渾身力氣撐起來，手蹭著管道內(nèi)壁一點點超少里面爬。

　　門已經(jīng)打開一半，醫(yī)生從外面進入，此時趙啟靈還有一半身子搭在外面。

　　“還逃？”醫(yī)生說道。

　　一詞多意，尚不知此為何意。

　　醫(yī)生沖上來伸手便抓住了趙啟靈，整個陣子瞬間下沉，只剩手抓著邊沿。

　　此刻血肉還離此處仍有距離。

　　血腥味越來越濃。

　　趙啟靈回頭看了眼醫(yī)生，咚！房間突然暗了下來，白天忽然進入黑夜，醫(yī)生的白大褂上沾滿了血跡，自己打開的也都是頭顱，讓她心頭一顫，怎么老是出現(xiàn)這種幻覺。

　　嘭，管道邊沿彎折，趙啟靈狠狠扣住鐵皮，更加抓緊了些。

　　滴答！

　　血水從管道內(nèi)壁滴落，這團血肉竟然覆蓋住趙啟靈，將他一點，一點往通風(fēng)管道里面拽。

　　趙啟靈等上肢能用上力了，才開始蹬踹醫(yī)生，醫(yī)生力氣很大很大，竟然沒有一絲松手的意思。

　　醫(yī)生狠狠將趙啟靈往下拽，并沒有成功，但趙啟靈的腿被拉拖久了，很疼很疼，她咬牙忍著，滿頭大汗。

　　血肉再確認(rèn)了趙啟靈不會被拽下去后，竟然順著她爬了下去，融合進了被拽脫臼的膝蓋中。

　　醫(yī)生干脆不拽他了，而是雙手握住腳環(huán)，如撕包裝袋一樣，咔——咔——咔！

　　啪嗒……

　　血淋淋，但一絲一毫都沒有滴下，趙啟靈愣是忍著一聲沒吭，她爬上去，蹲著靠在墻上，保住了身體，嘴巴埋在雙腿之上，眼睛直愣愣看著管道壁，她喘著粗氣，雙眼夾淚，她想踩地面，踩不到了。

　　“??！……”超過四倍十級疼痛的疼痛，傷口傳遍全身，血肉竟然微微發(fā)光，血肉一點點減小，失去的雙腿正，一點，一點生長出來。

　　咯吱！

　　管道壁被硬生生抓裂。

　　再次醒來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腦袋昏沉，視線模糊，音樂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她摸出手機，發(fā)現(xiàn)倒計時結(jié)束了，自己睡了將近十個小時？

　　當(dāng)屏幕點亮，倒計時停止，只是音樂被暫停。

　　碰！

　　一手巨大的手握住了通風(fēng)管道邊沿，有人踩著桌子跳上來要看趙啟靈是不是還在管道里面。

　　剎那，趙啟靈渾身緊繃，疼痛仍在，她趕忙爬開，剛爬出視野，那人頭把頭探了進來。

　　腳為白色，無血液。

　　撫摸傷口，隱隱作痛，似乎觸碰到了開關(guān)，血液轟一下涌入，一瞬間的刺痛讓趙啟靈整個身子再次緊繃，扣緊腳指。

　　能忍受四倍于十級疼痛功勞全部來自于血肉，現(xiàn)在血肉已經(jīng)融合新生雙腳，這般疼痛已經(jīng)是鉆心。

　　讓趙啟靈繃緊身子好一會才松弛，不遠處微弱白光打在通風(fēng)管道壁上，人影來回。

　　四下，只有這一條道路，得快速通關(guān)。

　　頭發(fā)粘在臉上，趙啟靈小心翼翼爬了過去。

　　剛到手術(shù)室上方，微弱啪嗒聲入耳，被觸碰錯位的魔方歸位，眼前再次出現(xiàn)幻覺，通風(fēng)管道仍是干凈整潔，底下一聲竟拿著綠油油的藥液注射器，將溶液打入太陽穴，拿著手術(shù)刀優(yōu)雅劃開肚皮，去觀察，應(yīng)該是觀察，患者內(nèi)臟。

　　內(nèi)臟仿佛長出手掌，密密麻麻，很是惡心。

　　它們抓住自己臨近的器官，在打架，在排斥，要把他們排出體外。

　　“不同……”

　　下一刻，幻覺消失。

　　“不同智齒，我們用的方法也不同，像這顆橫著長的，我們就要剖開牙床了?！?/p>

　　“呼……”趙啟靈盡可能小聲的呼出這口憋了不短的氣。

　　噔。

　　腳碰不小心到柵欄，底下醫(yī)生迅速抬頭，趙啟靈快速收回，心有余悸。

　　眼前有三條路，趙啟靈選擇較為幽暗的一邊，似乎這種地方，能給她安全感，心能靜下來。

　　走到盡頭，兩邊可用，左邊有微弱光明，她朝微弱光芒的方向爬過去，底下是配藥室，醫(yī)生們正在給失意病人發(fā)藥。

　　看起來都是神經(jīng)病，行為舉動跟正常人大相徑庭。

　　眼前要跳下去，是絕路，趙啟靈往回頭，另一邊是病房，房間幽暗，有微弱鼾聲，有歌聲通過收音機傳出。

　　悠揚，抒情。

　　眼前有個向上的通道，逛陽光直射，卻沒有折射進來，被黑暗吸收了。

　　“治療都快完成了，她到底逃什么？”

　　“我哪知道，我們要把他抓回去，完成最后的治療，不然一切就都半途而廢了。”

　　“需要這樣嗎？”

　　“失意癥和其他所有病癥不同?！?/p>

　　趙啟靈靠著墻壁坐下，取出魔方，已經(jīng)被自己的爬動徹底打亂，在想，這個魔方會不會是展現(xiàn)現(xiàn)實的。

　　提起一口氣，將魔方歸位，握在手心。

　　“我們說話她能聽得到？”

　　“放心光都能吸收，自然不在話下。”

　　“我哪知道，這種病人很多很多，我們每天最少遇到一個。”

　　“唉，失意癥，真是個折磨人的話題?！?/p>

　　“可不，我手都斷了，手術(shù)也做不了了，我……等等，有聲音？”

　　“呵呵，實驗可不能停止，失意癥是最適合我們研究的課題。”

　　“她可不能放過。”

　　她現(xiàn)在也徹底迷糊了，哪個才是現(xiàn)實……

　　殘破不堪的醫(yī)院，還是正常的醫(yī)院……

　　這個出口不可能出去了，要找另外出口。

　　還有兩條路，她隨便選了一條，結(jié)果到了廁所，只能沒有柵欄，能聽聲音。

　　倆男的，還有偷情的？

　　銷魂，讓趙啟靈砸吧嘴。

　　“早知道不到這里了，我們還能走嗎？”

　　“不知道欸，我感覺不可能走了，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我們也有癥狀了?！?/p>

　　“……”

　　在這種環(huán)境待久了，很壓抑，很不舒服，很煩躁，沒精力聽這些，趙啟靈換方向。

　　她沒聽到，接下來有一句話。

　　“要是能殺人就好了……”

　　另一邊，是地下冷庫，一堆兩百多斤的醫(yī)生守在門口，守在門口，他們信心自足。

　　而此刻要是往回走，那個路口已經(jīng)沒人，是肯定能夠逃出去的。

　　一把閘刀豎在管道轉(zhuǎn)彎處，正等待趙啟靈路過。

　　……

　　「需求類病癥」

　　魔方與手機被繳獲，脖子上被捆著如項圈一樣遠控注射器，針扎進肉里，每一次喉結(jié)蠕動，扭動脖子，都帶來一陣痛感。

　　這注射器是為了穩(wěn)住病情，

　　沒有手銬、腳鐐，身著單薄。

　　房間內(nèi)四個長得一模一樣大男人，都很強壯，都沒有靠近趙啟靈。

　　能被關(guān)在這里的，都不是正常人，很顯然，他們對趙啟靈絲毫沒有歪心思，甚至連湊近看個仔細都不會，準(zhǔn)確說，這里的男人都不會這么干。

　　外頭有醫(yī)生把病人帶進來，這四個男人還會圍起來，保護欲拉滿。

　　趙啟靈捂著頭坐起來，她看了眼自己，抱緊了身子。

　　她現(xiàn)在有了一定思考能力，開始回溯之前在病房內(nèi)說過的話。

　　男女，是病癥，她似乎可以通過這種方法控制某一疾病，效果顯著。

　　老師和學(xué)生或許都是自己。

　　我或許是被失意癥影響太深，所以美好的多半是幻覺，失意癥病院——山莊。

　　巨山精神病院?。?/p>

　　很像了。

　　面前這些人是介于人與肥肉巨胖切換，周圍也是介于病房與牢房切換。

　　聲音朦朧，眼神失焦，仿佛一個人無主的軀殼，任人支配的美少女？

　　她或許猜到了，這是手機與魔方存在過的原因，那么現(xiàn)在，自己需要找到魔方，既然是牢房，就一定要值班室。

　　她抬起脖子。

　　忽然一陣刺痛，一劑藥液推入后脖頸，渾身起戰(zhàn)栗，粗重呼吸打在腿上，腦子重歸混沌，一段俞詩芳的記憶鉆入腦袋，那些記憶書籍粉塵，鉆入她的身子。

　　整潔干凈的房間內(nèi)到了三個快遞。

　　俞詩芳拿出曾經(jīng)割腕的小刀，劃開第一個快遞盒子，智能機，為了建群而買。

　　第二個便是一個配置上乘的筆記本電腦，高端商務(wù)本。

　　電腦的費用是來自省吃儉用的錢和部分關(guān)系比較好的同學(xué)，和，那個男朋友。

　　她哼笑了一聲。

　　她完全不會設(shè)置電腦，只能一點一點來，一天一夜設(shè)置完成，群建完。

　　他心里想著，源于失意癥被困家中，利用現(xiàn)代科技上網(wǎng)課，應(yīng)該不會被打吧，如果要打，她看向了藏起來的第三個快遞盒。

　　然而，無數(shù)針孔攝像頭已經(jīng)全部記錄了下來，他老媽打開了監(jiān)控回放。

　　在之后，便是血肉房間內(nèi)，地上的計算機與手機碎片與隨風(fēng)翻動的課題筆記。

　　“媽，我在上課……”

　　哽咽和無奈，更多是絕望。

　　“我?guī)湍闾?，你醒醒！?/p>

　　這四個字將昏睡的趙啟靈驚醒，打亂的魔方被值班醫(yī)生復(fù)原，潮濕、腐爛的墻壁，蓮藕四肢與身體的實驗品，泥濘的黏滑地面摸上去并年華，趙啟靈竟然沒有一絲反胃？

　　腦子無比清晰。

　　她腦袋里有三個聲音。

　　“你好，趙同學(xué)，你該醒了，快醒醒。”

　　“趙同學(xué)，我的記憶很好看嗎？看夠了就不要看了，計劃已經(jīng)完成了?！?/p>

　　趙啟靈捂住腦袋，眼球無規(guī)則亂飄，直到取回主導(dǎo)權(quán)。

　　在四個肉球眼里，牢房門是關(guān)的，在她眼里，則是敞開。

　　或者說，本來就這樣，都是她一個人自導(dǎo)自演??？

　　趙啟靈聲音脆脆的，很是好聽，說：“讓一下吧。”

　　“正常了？太好了，你為什么要去通風(fēng)管道？這么久，是不是從通風(fēng)管道下去了？”

　　趙啟靈不知道，他不確定，魔方給她帶來了更多的煩惱。

　　“快走?！?/p>

　　“對，我們保持不了多久的清醒。”

　　這種混沌并非什么沖動，而是被控制權(quán)，到那時候，他們估計會看死趙啟靈……

　　微量元素失意癥，構(gòu)建人類精神網(wǎng)絡(luò)。

　　趙啟靈硬生生扯斷了項圈，什么電擊，什么緊急注射都不起作用，還沒她扯的速度快。

　　加上那些針孔對應(yīng)的地方，就被血肉擋住了，根本注射不進去。

　　醫(yī)生們似乎是太自信了，這一路都沒人。

　　這一整層十?dāng)?shù)間房，都是一大肉球中間與一個女人關(guān)在一起，女人脖子上都帶了藥物注射用的項圈。

　　惡趣味？藥物是抑制需求欲望的。

　　咚咚咚……

　　面前值班室內(nèi)有腳步聲，有腳鐐拖著地面的聲音，男的說說笑笑，最刺耳的是：“實驗體還是太少了，根本研究出來什么成果。”

　　“你想要什么成果。”

　　“我都把我對象拉進來了，就是為了治療需求類失意癥，全球失意癥，好像也就我們這里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病態(tài)的各種奇怪需求?！?/p>

　　“最恐怖的屬生理需求，怎么會這樣瘋狂，他們丈夫、男朋友注入了失意藥劑的健康男性，都被折磨成什么樣子了，胖成球了，每一個月還得重新整理一次，痛苦。對了，你能解釋分裂了是什么情況嗎？”

　　沒有聽到回答，想問被截斷了，直接跳到下一句：“到現(xiàn)在為止治療藥劑研究也才過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特效藥劑。”

　　趙啟靈愣了愣，她為什么不會有？

　　哦，對哦，她的失意癥好像會在需要需求時轉(zhuǎn)變性別。

　　這些人沒有出來，腳鐐拖地的聲音消失，在辦公室停了下來。

　　“休息會，然后把這女的送到他男朋友那里，下午兩點，開始清理那些男的身體里的毒素?！?/p>

　　“收到了?！?/p>

　　一人上樓，一人下樓。

　　門打開，趙啟靈在門合上的一瞬間，鉆入。

　　門關(guān)閉，魔方在，手機不在，趙啟靈迅速拿回來，看向朝上的樓梯。

　　值班室一股血腥味。

　　「精神網(wǎng)絡(luò)綜合病癥」

　　辦公桌面上擺著一張紙，趙啟靈靠近，拿離自己最近的紙張。

　　《需求失意癥》

　　咚咚咚，走樓梯的聲音，心一揪，但這腳步半路停止了，又走了上去。

　　趙啟靈把所有文件袋拿起，找了個相對安全的角落。

　　癥狀表現(xiàn)：為對于某種欲望的無法控制且持續(xù)不斷放大。

　　癥狀感染人群：全年齡段，男女皆有。

　　生理需求類治療方法，病情初期略像催情藥，男友解決即可。

　　后遺癥：其部分毒素以及病癥會隨著行為過度給男方或者女方，需要特殊手段排出毒素。

　　剛要看，又有人下樓梯，只能粗略瞟一眼。

　　微量新元素類：「組建全球人類精神網(wǎng)絡(luò)，可達到人格共享，精神融合」

　　綜合研究：「人體器官的組裝可行性，如果把拆散的人組裝，還會不會活？」

　　枝丫……

　　鐵門發(fā)出刺耳聲音，一個滿是觸手的人從屋外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躲起來的趙啟靈。

　　“小姐，你怎么又跑出來了，一百多次了，病沒好，你咋么又把項圈注射器撕掉了，很貴的，快跟我回去?！?/p>

　　趙啟靈眉頭一皺，觸手怪變?yōu)檎ａt(yī)生，臉粘上了血跡，雙目猩紅，一股暴戾威嚴(yán)。

　　“你是怪物還是人？”

　　“病癥最終都會導(dǎo)向幻覺，精神分裂，你看到的怪物是俞詩芳看到的怪物，你的本身就只是需求類病癥，你的力氣來源于周倩潔，我現(xiàn)在后悔把你們仨放在同一個房間里，也很慶幸，你們的存在，證實了精神網(wǎng)絡(luò)綜合征的存在?！?/p>

　　“所以請您回去，您的房間沒有那些男人和怪物，它很整潔，你看到過了?！?/p>

　　“不去。”趙啟靈縮緊身子，打算借機沖出去。

　　突然，這跟男的說：“我建議你去一樓半看看，還有，不要相信魔方，他給你的世界不是真實的?！?/p>

　　魔方介紹，給予受害者理想世界，剔除失意病癥最佳選擇。

　　是網(wǎng)上購物的道具，是她一開始就帶進來的。

　　趙啟靈搖搖頭，魔方自己又亂了，擰正？

　　她現(xiàn)在不干了，沖上樓梯去往一樓。

　　“希望他能分清現(xiàn)實與幻覺，唉，連我都快分不清了?！蹦腥说皖^看了眼自己人手，五指手術(shù)刀與正常手指之間變換，它能輕易切開任何東西……

　　“別在掰斷自己的腳了。”

　　但哪個才是真的？

　　沒有停歇，直沖一樓半。

　　往里數(shù)第二間無比熟悉，這就是自己的房間？

　　名牌是寫的是俞詩芳病房。

　　門很輕松可以打開，里面除了血跡與死掉的醫(yī)生，都整潔無比，天花板上的通風(fēng)管道有幾個大洞。

　　左面墻被砸穿，里面是手術(shù)器械以及各種儀器。

　　血肉在里面蠕動。

　　一張白紙耷拉在桌邊。

　　趙啟靈迅速拿來，魔方歸位，紙張快速腐爛，血肉吃了紙張，她一動不動，幾秒后，一切又恢復(fù)過來，紙張還在，仔細閱讀。

　　“血肉：織縫斷肢的藥物，會自行尋找十米范圍內(nèi)斷肢患者。”

　　趙啟靈快速奔至下一個房間，趙啟靈，旁邊就是周倩潔的房間。

　　轟！

　　血紅色海洋趙啟靈浸沒，喉嚨好像抓住無法呼吸，蠕動的血肉從三個房間內(nèi)爬出來聚集到一起，一顆黑紅色心臟撲通撲通跳動。

　　全身疼痛。

　　趙啟靈拿出魔方，猛地摔在地上，一切疼痛逐漸遠去。

　　趙啟靈想回去，后面的樓梯變成了墻壁，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容，身后的走廊無限延長，光被黑暗吞噬。

　　趙啟靈坐在地上抱住自己，呼吸顫抖，無緣無助。

　　現(xiàn)實與虛幻似乎在不斷分離。

　　噔，噔，噔。

　　那位醫(yī)生合上了電閘，監(jiān)控中，走廊燈光一盞盞點亮，有些晃眼。

　　“你說，她會是那個精神網(wǎng)絡(luò)的主根服務(wù)器嗎？”

　　“會，而且一定是最強的那個?！?/p>

　　“你說她剛進來時就是輕度幻覺類失意癥，這真的可能嗎？”

　　“不清楚，那些出診醫(yī)生都是失意癥患者，發(fā)病也不定，說不定剛出診完，就化成血水了，因此各個病癥記錄也不全，我們這五年，一點點，也快得上失意癥了，你說，要是她能把精神網(wǎng)絡(luò)建立起來，統(tǒng)一管控所以失意癥，我們再以失意藥劑維持至永生或者研究出特效藥，會怎么樣？”

　　“世界拯救者?！?/p>

　　趙啟靈慢慢爬起來，沿著燈開的方向走過去，眼前魔方帶來的幻覺正一點點被玻璃，正常的墻壁正在回歸，突然，地上多了一張紙。

　　便撿了起來。

　　“綜合病癥：來源于魔方，網(wǎng)絡(luò)上販賣的魔方，他是失意綜合體，一次次復(fù)原，能力會從魔方上的圖案一次次釋放，最終，可見的所有病癥都會出現(xiàn)，當(dāng)能夠分清人格主次，說明病即將治愈，同樣構(gòu)建精神網(wǎng)絡(luò)也需要這個魔方。”

　　繼續(xù)前進，看到了樓梯，趙啟靈走下樓梯，眼前又是許多醫(yī)生圍著，但他們竟然讓開了一條道。

　　趙啟靈從中間穿了過去，門口白光驟亮，越走越快，似乎眼前的白光就是出口。

　　這一條路，似乎是通向外界的道路。

　　天空暗紅透著白光，巨型蜘蛛與章魚在高樓大廈間亂爬趙啟靈被嚇的撲通坐在地上，朝醫(yī)院內(nèi)而去。

　　身后燈光一盞盞熄滅，眼前燈光一盞盞亮起，似乎在指引趙啟靈。

　　嘭。

　　燈光全部熄滅，周圍一片漆黑。

　　擱置。

　　一扇門無人自開。

　　趙啟靈緩慢走了過去，呼吸略微粗重。

　　房間內(nèi)書桌的燈光輻射至整個房間，整體昏暗，像是某個宅女的房間。

　　趙啟靈沒第一時間進去，四周還有房間逐一試了試可否打開，并不能。

　　只有踏入這個房間。

　　畢竟只有這里有燈光，有光就有安全感。

　　腦袋一陣刺痛，恍惚間，看見學(xué)生放下作業(yè)跟自己招手。

　　趙啟靈選擇無視她，跑到書桌前，眼前是日記本。

　　正經(jīng)人誰寫日記。

　　“周倩潔，今天一切正常，你能想到我竟然能遇到經(jīng)歷幾乎跟我一樣的老師？太棒了，我有伴了?！?/p>

　　“俞詩芳，這樣的媽爸不要也罷?！?/p>

　　“周倩潔，我肯定我們靈魂合一了！”

　　“周倩潔，我爹是胃癌死的?！?/p>

　　“俞詩芳，巧了，我爹也是，我媽是車禍?！?/p>

　　“俞詩芳，我認(rèn)為你我就是一個人?！?/p>

　　趙啟靈，巧了，我爸媽也是這么死的。

　　“所以哪個才是我的經(jīng)歷？”

　　不會你們仨是一個人吧。

　　精神網(wǎng)絡(luò)閃爍，醫(yī)院哀嚎，她分不清。

　　到此為止，趙啟靈能夠保持清醒，代表所有病癥剝離成功了。

　　被撕碎的魔方逐漸還原。

　　趙啟靈眼瞳忽然分裂，雙瞳無規(guī)則擺動。

　　眼瞳中，墻壁內(nèi)血管鮮紅血液游動。

　　自己看著的身軀逐漸化為血水融入醫(yī)院，整家醫(yī)院活了過來。

　　咚咚…

　　幻覺消失，趙啟靈又恢復(fù)正常，她知道了那兩個醫(yī)生所在之地。

　　跑向監(jiān)控室。

　　推門而入。

　　醫(yī)生已經(jīng)死亡，頭顱落地。

　　資料漫天飛舞。

　　不斷翻找，其中一份文件，記錄了詳細過程。

　　《精神網(wǎng)絡(luò)》

　　主根服務(wù)器：趙啟靈。

　　根服務(wù)器：俞詩芳、周倩潔。

　　趙啟靈：天生幻覺類海克癥。說明：幻覺類?？税Y擁有構(gòu)建精神網(wǎng)絡(luò)的可能，可以用于消除失意病癥副作用：會把其他病人的記憶糅雜捏碎，并持續(xù)讀寫，會導(dǎo)致主根服務(wù)器崩潰。

　　解決方法：剝離實驗，實驗次數(shù)112，113次已完成。

　　結(jié)果：成功。

　　下階段實驗：隔離病癥。

　　趙啟靈放下紙張，環(huán)顧四周，滿是茫然，魔方崩解，身體一點點消散，被限制的心臟恢復(fù)了往日的活力，這家醫(yī)院正常運作起來，一次又一次將失意病毒擴散出去。

　　不知過去多久，蘇醒在心房，隔離計劃完美成功，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逃出這家山莊！

　　“醒了？手機還在嗎？”

　　在的，倒計時240分鐘。

　　“我可以幫你保持清醒。”學(xué)生說。

　　“你…我…剛剛是夢？”

　　“隔離計劃實行后，你為主導(dǎo)的游戲每天都在上演，直到剛剛魔方徹底破碎。”

　　“魔方，是什么？”

　　“看那些醫(yī)生的記憶，聚攏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的開關(guān)，不知道。”

　　“好痛?！?/p>

　　“很痛?！崩蠋熣f，“但我好開心?！?/p>

　　“你就是我，開心什么？”

　　“你不覺得我無敵嗎？”

　　“也對?！?/p>

　　……

　　“別吵了，頭疼。”

　　心臟一次又一次跳動，她粘在心房內(nèi)壁，像一顆肉瘤，精神網(wǎng)絡(luò)差一絲斷裂，趙啟靈腦袋如針扎，挑動眉頭。

　　身體被血管接入，根本動不了，她能通過血液觀察到整家醫(yī)院，醫(yī)院中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宛如世界末日。

　　他們撓破墻壁，貪婪吸食著血液，為自己補充失意病癥。

　　「逃離」

　　呵?。?！

　　這口氣吸的異常兇猛，像是憋了很久后才呼出一口氣。

　　就在剛剛，那根即將斷裂的精神網(wǎng)絡(luò)神經(jīng)元在輸送完最后一段信號后，自動剝離，如水一般，滴咚。讓這可在地下三層的心臟猛烈跳動，整個人從心臟內(nèi)壁脫落，隨著血液被輸送至通往頭部的主動脈中。

　　蔓延血紅的視野很不舒服，她伸手去抓血海對面的墻壁，被強大的血流沖走。

　　隨著血流，她撞擊到了墻壁上，手成扣抓住主動脈，硬生生讓自己停了下來，撕破脈壁，從里面跳下來，黑紅色血肉快速拉伸，將血脈破洞補上。

　　粗壯主動脈涌動著，艱難從地上爬起來，眼之所及，是地下二層，曾經(jīng)所在的牢房，它們是住房，每間房都非常整潔。

　　黑紅血管明目張膽爬滿了墻壁。

　　房間沒監(jiān)控?zé)o死角，趙啟靈神情一沉，眼中都是憤怒。

　　主干道上突然多了一個人，被關(guān)在住房里的肉瘤怪物噸噸噸轉(zhuǎn)過身，肉坨震動，面容腫脹，手中我這鐵棍。

　　吼聲巨大，震耳欲聾。

　　鐺！

　　鐵棍砸在溫馨的住房鐵門上，聲浪清晰可見，空間仿佛停止。

　　趙啟靈捂住耳朵，眼瞳微微赤紅，黑紅血液隱隱浮至表皮，一步步朝著值班室重步踏行而去。

　　不斷靠近值班室，眼前世界不斷被血色侵染，快要看不清路，明明路面極為干凈，不知為何腳下總有的粘稠感。

　　靠著最后一點視野抓住門把手，奮力將其一開，一具長滿了觸手的醫(yī)生轉(zhuǎn)過身來，笑著說：“你怎么又出來了，你的病沒治好，該回去病房躺著的?！?/p>

　　趙啟靈眼球滴溜溜轉(zhuǎn)動，喉嚨蠕動，說不出一句話，似乎也陷入了癲狂。

　　噠噠噠……

　　黑的魔方從書桌掉落，滾到了腳邊，趙啟靈無規(guī)則轉(zhuǎn)動的眼球一停，微微歪著頭，嘿嘿一笑，拿起了魔方。

　　這個魔方還是嶄新的，掛著介紹標(biāo)簽。

　　“尊敬的客戶您好，此魔方為失意山莊研究所制造，如你的孩子也得了失意癥，可用此魔方將失意病癥接入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我們會全權(quán)負責(zé)患者的治療?！?/p>

　　“嗯？”趙啟靈不解，樓梯上的觸手怪正在接近，亂飛舞的觸手一鞭子讓鐵柱彎曲，墻壁毀壞，它攻向趙啟靈。

　　趙啟靈一手將它們?nèi)孔プ?，用情緒且愚蠢的眼神眼前的人，猛地朝自己方向拉，額頭青筋暴起，趙啟靈一腳上臺……

　　嘭。

　　腦袋被踢爆，瞬間絕氣。

　　血紅色讓自己很不舒服，她走上樓梯進入值班室。

　　學(xué)生如流水，快速從眼前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團糟亂的值班室。

　　斷掉的電線耷拉在墻壁上，滋滋冒著火花，資料撒了一地。

　　觸手打斷了不少住房鐵柱子，讓胖子從里面走了出來，噸噸噸走向值班室。

　　她看見一份資料。

　　“關(guān)于隔離計劃后……”

　　“將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構(gòu)建完成，需要主根服務(wù)器不斷適應(yīng)融合，終結(jié)在發(fā)現(xiàn)計劃為止，說明構(gòu)建已經(jīng)完成，隔離計劃將持續(xù)240天，不出意外240分鐘倒數(shù)時，將會蘇醒，將經(jīng)歷既定的逃亡路線，否則，患者將永遠生活在錯亂記憶中?！?/p>

　　“后果，病原體見過沒？把它放大幾千萬倍，播撒病毒，這就是后果?！?/p>

　　既定的路線……

　　趙啟靈現(xiàn)在異常清醒，她爬上通往一樓半大樓梯，到達一樓時，在網(wǎng)上的樓梯被巨大且血紅的果凍狀物體封住了去路。

　　趙啟靈果斷走出樓梯間，來到山莊主殿內(nèi)。

　　黑夜，狂風(fēng)虎嘯，有直升飛機飛機的聲音，她走至大門，卻根本打不開。

　　大門右側(cè)有一間房敞開，趙啟靈走了進去，是通往二樓的樓梯。

　　爬了上去，一階一階，都會讓小腿肌肉抽動，很疼。

　　趙啟靈感覺到醫(yī)院似乎不愿意放自己走，正一點一點將能力渡入自己。

　　記憶卻沒有絲毫要入侵的意思。

　　心臟蠕動，大門敞開，有失意患者啃食心臟。

　　大門轟然關(guān)閉，心臟似乎要和他們同歸于盡。

　　二樓右拐是主臥，被改成了手術(shù)室，手術(shù)臺邊上是異變的醫(yī)生，臺面上，被剖開的患者，五臟六腑突然裂開，牙床擱置作響，啃食起主人。

　　臥室床位正前方，是壁爐，壁爐下方有一張紙。

　　趙啟靈邁入臥室，一陣強光乍現(xiàn)，血色透明的水晶隔斷危險，撿起紙張。

　　“失意，病毒，生化危機……原本的小打小鬧原來只是生化病毒的適應(yīng)期，它來源于精神網(wǎng)絡(luò)，除非找到精神網(wǎng)絡(luò)服務(wù)器，否則我們根本不可能重建家園，我們一定要成功！”

　　隨意選擇我？

　　墻壁中血管鼓起，壁爐脫落，其后方的通道露了出來，密碼也都是資料。

　　這應(yīng)該就是故意設(shè)計的，這就是對話，一句一張。

　　“最終后果可能導(dǎo)致主根服務(wù)器脫離，并以人類的方式獲得失意病癥所有可用的力量，幾率：1‰”

　　“我們必須執(zhí)行隔離計劃，否則山莊將會失控?！?/p>

　　“不同意，我們控制不了?！?/p>

　　“必須執(zhí)行，否則，來不及了?！?/p>

　　“什么，什么來不及……”

　　“……逃快逃，變異了，他變異了！”

　　順著通道爬行，聲音逐漸遠去，來到了一間務(wù)無比熟悉的病房，兩邊換著的氧氣面罩還沒撤下去，人靜靜躺著。

　　他們就是周倩潔和俞詩芳，兩邊暗閣的門也被打開了。

　　這里有搏斗的痕跡。

　　“我的身體，沒想到還能看到?！?/p>

　　“我不回去，我爸媽就是瘋子?！?/p>

　　“我也是，我覺得這樣很不錯?！?/p>

　　到了這里，通風(fēng)管道的那個出口，是一個完美的出口。

　　展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片被黑云籠罩，天際邊白光撒下。

　　風(fēng)虎嘯，直升飛機在天上盤旋，找到了趙啟靈，燈光打了下來，聲音在天空回蕩。

　　“找到了？是誰？”

　　“趙啟靈，她逃出來了，我們正組織人手進入山莊尋找。”

　　現(xiàn)場沒有俞詩芳、周倩潔爸媽，只有趙啟靈爸媽。

　　“她，她怎么會……這世上哪來的失意病毒，什么世界末日，這是什么傳銷組織！”

　　“放心吧，他們會被繩之以法。”　

　　趙啟靈捂著胳膊，漫步前進，眼瞳底下燃起火焰。

　　醫(yī)院地下三層心臟劇烈跳動，血液供給緊張，醫(yī)院內(nèi)患者已經(jīng)全部被絞殺。

　　搜救隊遠遠就看到了趙啟靈，十?dāng)?shù)名民輔警一擁而上，靠近趙啟靈時，趙啟靈微微張開嘴巴說：“你們，別過來，不要進房子，千萬不要，封鎖這里。”

　　“你媽還等著你回家?！币晃粍倎淼男螺o警突然開口，他完全不知道趙啟靈是誰，該怎么說，憑借著視頻內(nèi)容說。

　　趙啟靈呵呵一笑，眼瞳泛紅，“知道了，謝謝你告我我?！?/p>

　　末日？似乎不錯？

　　山莊突然倒塌，血脈組成的山莊聳立，趙啟靈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