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 心死

? ? ? ?看著少年明亮的眼睛，斬荒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想到自己剛出生就分別的孩子，按天界的年齡來算，樣子應(yīng)該也和這位少年差不多吧！

? ? ? ?所以，猶豫了一會，他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你留下吧，咳咳咳～”

? ? ? ?話沒說完，就忍不住又咳了起來，逆云趕忙過來給他拍著背，心疼的勸道“先生，回屋歇著吧！”

? ? ? ?在外人面前，以免暴露身份，他一般都稱斬荒為先生。

? ? ? ?斬荒點(diǎn)點(diǎn)頭，虛弱的抬起頭囑咐逆云“那你安頓一下他”

? ? ?“先生放心”逆云說完，扭頭對那個少年說了句“稍等一會兒”，轉(zhuǎn)身扶著斬荒往閣樓里走。

? ? ? 少年愣了一下，在二人即將踏進(jìn)閣樓的時候說“請稍等一下?！?/p>

? ? ? ? 逆云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少年，疑惑的問“有事？”

? ? ? ? 少年幾步跑到他們面前，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在斬荒身上來回掃，逆云有些按耐不住想要發(fā)作，斬荒按住他的手，沖他微笑著搖了搖頭，看向小少年“怎么了？”

? ? ? ?少年后退幾步，行了個禮“這位先生很抱歉，剛才有點(diǎn)失禮，我是看您身體不太好，我稍微懂得一些岐黃之術(shù)，能否讓我?guī)湍匆豢?？?/p>

? ? ? ?斬荒有點(diǎn)詫異，和逆云對視一眼，剛往前走了一步，逆云拉住他，有點(diǎn)不放心“先生，這。。。?！?/p>

? ? ? ?斬荒搖搖頭“沒事的”說完，慢慢走下臺階，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將手臂搭在桌子上，少年坐在他對面，右手手指輕輕按在他的手腕上開始診脈。

? ? ? ?這過程中斬荒一直面帶微笑的注視著這位陌生的少年。少年長的并不算出色，但舉手投足和通身的氣質(zhì)，處處都透著不凡，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總覺得這孩子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 ? ? ?所以，從第一眼起，他就有點(diǎn)喜歡這個孩子了，對他的要求也不想拒絕。

? ? ? ?這時，少年診斷完了，而他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他起身來到斬荒身邊，禮貌的問“先生，可否請您起身，我用仙門傳授的秘術(shù)再幫您看看?！?/p>

? ? ? “好”斬荒點(diǎn)點(diǎn)頭，自石凳上站起來，看著少年運(yùn)轉(zhuǎn)靈力在他身上掃了一遍，突然問“還沒問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 ? ? ? 少年收了靈力，想了想說“先生叫我昊辰吧，嗯，對了先生”

? ? ? ?想到剛才的診斷結(jié)果，少年蹙著眉，說“您的身體情況不怎么好，您以前是不是修道之人？您經(jīng)脈受損的厲害，以前可是受過很嚴(yán)重的內(nèi)傷？”

? ? ? ?少年短短的幾句話，卻讓斬荒和逆云大吃一驚，全都變了臉色，逆云更是上前一步，將斬荒護(hù)在身后，滿臉戒備的看著小少年“你是什么人？”

? ? ? ?逆云反常的舉動被少年盡收眼底，眸中閃過少許疑惑，但面上卻不動聲色“二位放心，我只是仙門的弟子，對岐黃之術(shù)略懂一二而已?！?/p>

? ? ? ?“先生的癥狀我能看出來，但卻無能為力”說到這，他不好意思的看著斬荒“先生。很抱歉，我原想若是能幫您診治，也算還了您收留我的恩惠，卻沒想，我還是學(xué)藝不精，獻(xiàn)丑了”

? ? ? ? 少年待人接物恭敬有禮，說話大方得體，讓斬荒越來越有好感了，他搖了搖頭，溫和的說道“沒關(guān)系，我這病好多年了，治不好了?！?/p>

? ? ? “不，先生，您別這么說，我是不行，但我父親一定能治好您的病”

? ? ? 說完，少年抬頭，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斬荒，莞爾一笑“等我回去后讓他過來給您看看吧”

? ? ? ?聽了這話，斬荒趕忙拒絕“謝謝你的好意，我這病啊，這輩子就這樣了，還是不麻煩你父親了?！?/p>

? ? ?“哦”少年面上應(yīng)承著，心里卻已有了計較。

? ? ?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下凡來歷練的柏麟。

? ? ? ?在天上的時候他每日都想著能到凡間來看看，可真的來了他才知道凡間比天上熱鬧多了，第一天他基本都在新奇的探索中度過了，直到第二天，他才想起父帝交給他的任務(wù)，便收起玩鬧的心，放出一點(diǎn)神識在北荒的各個角落探查。

? ? ? ?神識放出去一會，他就在北荒的郊外探到了一絲麒麟的氣息。

? ? ? 他和父帝都是麒麟，那叔叔也是麒麟，而這世間的麒麟并不多，所以他有點(diǎn)懷疑那里就有他要找的人。

? ? ? ?當(dāng)即他就決定來這里看看，來到郊外看到結(jié)界以后他更是心存疑惑，思索再三之后，他決定以借宿為由探個究竟。

? ? ? ?在門外的時候他心里是很忐忑的，萬一不是他要找的人怎么辦，然而當(dāng)他看到其中一個男人并沒有以真面目見他時，他心里更加深幾分懷疑。

? ? ? ?于是，他借著診脈為由，查了他的本源，查完之后暗喜。他幾乎有七成的把握，這被病痛纏身的人就是他的叔叔。

? ? ? ?另外那三成，則來自于那份無法言說的熟悉感，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分外親切，雖然他改換了容顏，沒有以真面目見自己，但柏麟就是覺得這就是他的親人。

? ? ? ?不止是親情的羈絆，還有他在聽到男人咳嗽時那種止不住的心疼和擔(dān)憂，這世上，什么都可以騙人，唯有自己的感覺騙不了人。??

? ? ? ?只是，有一點(diǎn)讓他很是疑惑，父帝因本源受損，這五百年來一直在閉關(guān)，叔叔的下落他一直是讓白帝在尋找的，為什么連他一個娃娃都可以輕松找到的人，白帝找了五百年都沒有找到。

? ? ? ? 除非，他們不想找到，那這一切是否與叔叔的身體有關(guān)呢？

? ? ? ?他的身體非常虛弱，一經(jīng)號脈，便讓自己察覺到了不對，不只是經(jīng)脈受損，他的本源幾乎已經(jīng)枯竭，且修為已然盡毀，永不能再修。

? ? ? ?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能讓一個大妖散盡修為，成為廢人。

? ? ? ?這一夜，因?yàn)檫@素未謀面的叔叔，柏麟心情煩悶，輾轉(zhuǎn)難眠。

? ? ? ?他自床上坐起，從衣兜里翻出那個金鎖，摸著上面的花紋，嘴角微微勾起。

? ? ? ?叔叔找到了，等明日他就回天庭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帝，他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 ? ? ?想到父帝可能會再次開心的摸他的頭，陪他聊天，那郁悶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心情好了，睡意隨之襲來，他將金鎖壓在枕頭底下，蓋著被子閉上了眼睛。

? ? ? ?第二天，柏麟是被一股誘人的香味叫醒的，他睜開眼，順著味道來到大廳，看到了幾樣令他垂涎欲滴的美食。

? ? ? ?斬荒坐在餐桌前擺著筷子，見到柏麟進(jìn)來，笑著招呼他坐下“正打算叫你吃飯呢，你就來了”

? ? ? ?柏麟盯著桌上的菜和點(diǎn)心，感嘆道“好香啊?。。≌l做的？”

? ? ?“這兩盤點(diǎn)心是我做的，其余的菜是逆。。。”說到這，斬荒頓了一下“哦，是我的隨從做的?！?/p>

? ? ?“哦”柏麟點(diǎn)點(diǎn)頭，假裝什么都沒聽出來，看著桌上的點(diǎn)心問“您還會做飯??？”

? ? ?“嗯，以前為了照顧一位故人專門找人學(xué)過”

? ? ? ?斬荒的眼神有點(diǎn)恍惚。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孩子總讓他想起和斬天的過往，那份壓抑了五百年的情感猶如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塊巨石，心里掀起層層波瀾。

? ? ? ?本來，在一個孩子面前他不想提起以前的事，可是對著這個孩子，他就完全沒有了戒備心。

? ? ? ? “來，嘗嘗這個，看看怎么樣？”說著他夾起一塊山楂糕放到柏麟碗里，柏麟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對他的胃口。

? ? ? ? 他點(diǎn)點(diǎn)頭“嗯，真不錯，您也吃，別光顧著招呼我啊”

? ? ? ? 柏麟說著，給斬荒夾了一筷子菜“您身體很差，得多吃些有營養(yǎng)的東西，對了”

? ? ? ? 他放下手里的山楂糕，說“吃了飯我就要離開了，我已經(jīng)兩天沒回家了，再不回去，家里該擔(dān)心了。”

? ? ? ?斬荒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不知為何，他對這孩子竟有一絲不舍，大概是自己在這里孤獨(dú)太久了吧。

? ? ? ? 他點(diǎn)點(diǎn)頭“一會讓我的隨從送你出去，對了，我看你挺喜歡這個山楂糕的，走的時候帶一點(diǎn)路上吃”

? ? ? ? 柏麟有些猶豫“這合適嗎？”

? ? ?“我胃口不好，也吃不了多少，我那個隨從也從不吃這些糕點(diǎn)，你拿上正好幫了我的忙了。”

? ? ? ? 斬荒說著，起身端起盤子里的糕點(diǎn)就幫他打包起來，而柏麟?yún)s在想，既沒胃口為什么還要做這么多？尤其是在身體虛弱的情況下，難道僅僅是為了招待我這個客人嗎？

? ? ? ?昆侖山

? ? ? ?在父子二人其樂融融的用著早餐時，白帝和青帝聽了屬下的匯報卻坐不住了，尤其是白帝，在地上來回踱步“不行，斬荒不能留了，這一回我們不能再心軟?！? ??

? ? ? ?然而，青帝還是有些猶豫“你別急，那孩子興許只是誤打誤撞到了那里，他又沒見過斬荒，也未必就知道那是誰”

? ? ? “你想得太過簡單了，柏麟認(rèn)不出來，那他要是受了天帝的指點(diǎn)呢？天帝可是早就懷疑了，要不是他一直都想不起當(dāng)年的事，這會說不定他們一家早就團(tuán)圓了”

? ? ? ?白帝說完，給紫萱和凌楚傳了個訊息，讓他們立刻出發(fā)，前往北荒，務(wù)必將斬荒滅口。

? ? ? ?青帝見他不跟自己商量就私自下決定，還把他的徒弟紫萱也拖下水，有些不滿“你也太心急了，那畢竟是天帝的親弟弟，我們這樣做，日后天帝若問責(zé)起來?！?/p>

? ? ? ? 白帝斬釘截鐵的打斷他的話“若問責(zé)起來，我一人承擔(dān)，那件事，不只是天帝一個人的事，事關(guān)整個天庭，絕不能泄露?。?！”

? ? ? ?……

? ? ? ?柏麟并不知道，由于他的疏忽，給斬荒帶來了殺身之禍。他從幸福小筑出來后，就直接上了九重天，然后直達(dá)紫薇宮。

? ? ? ?他想將找到叔叔的事早點(diǎn)告訴父帝，讓他開心一下，還有，叔叔給他帶的山楂糕，他也想給父帝嘗嘗。

? ? ?“父帝，我找到叔叔了”柏麟見到斬天，笑的瞇起眼睛，拿起手里的紙包“這是叔叔給我?guī)У纳介猓規(guī)Я艘恍?，給您嘗嘗”

? ? ? ?“山楂糕？”斬天有些疑惑，斬荒什么時候會做這些吃食了？

? ? ? ?“是啊，叔叔的手藝很不錯，酸酸甜甜很好吃的”柏麟說著，打開紙包，取出一塊山楂糕遞到斬天手里。

? ? ? ?斬天看著手里山楂糕，梅花形狀，精美的花紋，為什么這么熟悉？頭突然間疼了起來，腦海里迅速閃過無數(shù)個畫面。

? ? ? “大哥，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振作起來，吃點(diǎn)東西，如果你真的恨我。。。等你身體恢復(fù)以后，你就直接殺了我”

? ? ? “大哥，如果你喜歡吃的話，我以后每天都做給你吃”

? ? ? “這院子里住著我的哥哥，他是我此生最心愛的人，這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有我的汗水，我的氣息，我要大哥無論走到這院子的哪個角落都能想到我?！?/p>

? ? ? ?“斬荒，我想你了”

? ? ? ?往事一幕幕不停的在斬天眼前回蕩，他撐著快要疼的炸裂的頭，眼淚浸濕了臉頰。

? ? ? ?他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 ? ? ?他的斬荒，那個生平第一次用強(qiáng)制手段留下他的人，也是第一次敢膽大包天給他下藥，讓他逆天受孕的人，更是第一次為他洗手做羹湯，讓他的心一步步淪陷的人。

? ? ? ?他為他心動，在孩子快要出世的那段日子里，每天都盼著他能早點(diǎn)回來，他好表明自己的心意。

? ? ? ?可是，他回來了，而自己什么還來不及說，就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

? ? ? ?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百草仙君說柏麟是他吸收日月精華自然孕育的孩子？為什么斬荒要突然解散妖族，五百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 ? ? ?斬荒，你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我的心這么痛？

? ? ? ?他抓著胸前的衣服，腦海里都是和斬荒發(fā)生過的一幕幕往事，心痛如絞，淚流滿面。

? ? “父帝，你怎么？怎么哭了？”

? ? ? ?斬天的眼淚嚇壞了柏麟，他不明白為什么父帝看到山楂糕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 ? ? ?柏麟的問題驚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斬天，也讓他猛然間意識到了什么，他的手按在柏麟的肩膀上“柏麟，你去叔叔那的時候可有在附近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人？”

? ? ? ?柏麟想了想“應(yīng)該沒有吧？我沒注意”

? ? ? ?斬天后退幾步，臉色蒼白“糟了?。?！柏麟，帶父帝馬上去找你叔叔。”

? ? ? ?而另一邊的斬荒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著逆云交給他的金鎖，臉上寫滿了震驚“逆云，這金鎖哪兒來的？”

? ? ? “主上，是屬下方才在打掃那位小公子的房間時，在他枕頭底下發(fā)現(xiàn)的”

? ? ? “麟兒，是麟兒”斬荒的手開始顫抖起來，手緊緊的捏著金鎖，眼淚奪眶而出。

? ? ? “主上，您說他是。。。？”逆云也震驚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難道主上終于要苦盡甘來了嗎？他們一家要團(tuán)聚了嗎？如果是那樣，他真心為主上感到高興。

? ? ? ?然而，斬荒在激動過后卻突然想到了什么，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金鎖，眼神悲涼中劃過一抹堅定“逆云，這里不能待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 ? ? ? 逆云正要問為什么時，眼前突然一陣白光閃過，瞬間便出現(xiàn)兩個人，他的臉色突然變了，猛的向前一步攔在斬荒面前“主上，您快走！我攔著他們”?

? ? ? ?眼前出現(xiàn)的不是別人，正是被白帝派下凡間的紫萱和凌楚二人。

? ? ? ?見到斬荒的時候，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 ? ? ?他們是不是眼花認(rèn)錯人了？這是斬荒嗎？斬荒是堂堂妖帝，英俊瀟灑器宇不凡，可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就是一個病秧子，瘦的快要脫形，臉色蒼白如紙不說，頭發(fā)還是白的，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憂郁的氣息。

? ? ? ?可這張臉，明明就和天帝如出一轍，除了斬荒還能是誰，既是斬荒，那就“拿命來。。?！?/p>

? ? ? ?凌楚最先出手，持劍攻向斬荒，逆云見了立馬擋在主子面前與之一戰(zhàn)，然而他哪里是凌楚的對手，很快就落了下風(fēng)。

? ? ? ?而斬荒這邊也被紫萱給糾纏上了，他沒有修為，只能施些拳腳功夫，當(dāng)然更不是紫萱的對手。

? ? ? ?紫萱以為他在裝，在將之打倒后，收起武器，站在他面前“斬荒，拿出你的本事和我一戰(zhàn)，若是你贏了，我們二人就放你離開。”

? ? ? ?斬荒沒有應(yīng)他的話，趴在地上看了一眼被凌楚壓著打的逆云，對紫萱說“我留下，任殺任剮，悉聽尊便，你們放了逆云！”

? ? ? ?紫萱以為自己聽錯了，五百年前發(fā)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斬荒的異常反應(yīng)還是引起了他的懷疑。

? ? ? ?他用法力對著斬荒探查一番，臉色瞬間變了“你的修為呢？”

? ? ? ?斬荒顧不上和他解釋，手撐著地，努力直起身子，眼睛一直在被打的很慘的逆云身上，手攥成拳，看著紫萱再次請求“這一切都與他沒有關(guān)系，你們放了他！我任你們處置就是！”

? ? ? ?逆云聽后，嘴角含著血大聲對斬荒說“主上，不許你這么說，逆云誓死也要保護(hù)主上”

? ? ?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凌楚再一次打倒在地，見逆云受傷，已經(jīng)不足為懼，凌楚的目光落在斬荒身上“斬荒，受死吧！”

? ? ? ?話音未落，人便飛了起來，手中的劍直指斬荒，斬荒被紫萱打的無法起身，眼看劍就要戳破他的胸口。

? ? ? “主上，小心”

? ? ?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逆云以驚人的速度不顧一切的沖了過來，擋在了斬荒面前。

? ? ? ?劍，扎進(jìn)了逆云的胸口，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 ? “逆云。。。”

? ? ? 斬荒嘶聲喊叫，不顧一切的爬到逆云面前，抱起他倒在地上的身體，眼里全是淚。

? ? ? 他的手顫抖著捂上逆云不斷往出溢血的胸口，可無論他怎么按，怎么捂，血還是不停的往外涌，而逆云也越來越虛弱，瞳孔也開始渙散。

? ? ? ?斬荒慌了，平生從未有過的無助，害怕，他流著淚，嘴里不停的叫著逆云的名字，聲音嘶啞而又悲涼。? ?

? ? ? “逆云，逆云，別閉上眼睛，不要睡，我?guī)闳フ掖蟾纾欢〞然钅愕?，你要撐著，我們現(xiàn)在就走，現(xiàn)在就走。”

? ? ? ?說著，拼命想要抱起逆云，但他此時也有傷在身，再加上身體本身就虛弱，無論他怎么努力也抱不起來。

? ? ? ?“主上，主上”逆云抓住斬荒的手，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主上，逆云要，要走了，今，今后不能再，再保護(hù)主上，也不能再守著主上了?！?/p>

? ? ? ? “答應(yīng)我，保護(hù)好自己，即使是委曲求全，屈居人下，也，也一定要，要護(hù)好自己，逆云，希，希望，您能，能活著，只有活著，才，才有希望?！?/p>

? ? ?“逆云”聽著逆云的話，斬荒早已泣不成聲。

? ? ? ?當(dāng)年的事，他早有悔意，可是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強(qiáng)烈。

? ? ? ?他為什么要沖動，為什么不能壓抑對兄長的那份情，導(dǎo)致如今兄弟分散，骨肉分離，現(xiàn)在，就連唯一陪在他身邊的逆云也要被他連累。

? ? ? 握著逆云的手，斬荒的淚如決堤般流下。

? ? ? “逆云，你不能離開我，不能離開，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我身邊只有你，逆云。?！?/p>

? ? ? ?然而，無論他怎么哭，怎么叫，終是沒有留住逆云的腳步，他努力睜開眼，看了斬荒最后一眼，帶著對主上的不舍與牽掛離開了人世。

? ? ? ?斬荒的心碎了，他的世界徹底坍塌了，他抱著逆云失聲痛哭“逆云，你醒醒，別丟下我一個人，逆云。。。”

? ? ? 他自出生起，便生就一身傲骨，從未對任何人或事服過軟，低過頭。然而，今天，他卻對命運(yùn)低頭了。

? ? ? ?逆云的身體正在漸漸消散，斬荒的心也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