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發(fā)瘋,激情短打
半夜發(fā)電,激情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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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寫綾綾老了以后的時候啊。
也許是1126、1127年左右吧(沒有辱罵南宋的意思,純屬巧合),龍牙登基后的第四十幾年,這時候連綾綾快要六十歲了呢。
綾綾一人融合了關外龍興之地的三大駐防將軍,自然會n年一度從將軍轄地回北京來找老哥。
聊工作、聊家常、聊龍綾。
那天綾綾和牙剛聊完龍綾,恰好趕上那年紫禁城里的第一場雪。
她剛和牙聊完什么別的的大計劃。比如牙剛秘密選了哪個兒子做繼承人,要給兒子找軍方的助力。或者牙又要打什么新的地方,又需要人領兵了?;蛘哐雷钕矚g的、嫁到庫吉特去的嫡公主剛給他添了個外孫子,于是龍牙詩興大發(fā),拿庫吉特語給孩子起了個巨長無比的名字。又或者,牙只是和綾發(fā)發(fā)牢騷,說他的新娶的第二個皇后居然發(fā)起瘋來把頭發(fā)剪了。
綾綾從龍牙批奏折的那個宮里出來,在宮里閑逛,她穿個超漂亮的冬朝服,披一個什么超級豪華的毛茸茸的東西,戴一個毛茸茸的暖帽,倆手揣到一個毛茸茸的手筒里,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隨便哪個宮的外面看紅墻和白雪。
她感嘆牙的那些后宮,那一堆人被各個家族的期望捆在這個深宮里,搞永無休止的過家家,她聽說這些年還不停有新的年輕女子被家族送進來遭罪,那些人總會覺得她們自己無比聰明,可龍綾這一代人是從戰(zhàn)火里滾過來的,那些小孩子把戲只是看破不說破。
于是綾綾覺得還是她自己這樣好,弓刀自己挎,權柄自己握,自由自在的。年少絕育(喂...),沒有夫家,身后也無牽無掛,多好。
然后綾綾會回想四十多年前的自己、四十多年前的龍牙,回想四十多年前的血與火。
回想四十多年前自己那一代人縱馬張弓打下如今這一方天地的過程。
綾綾還會回想四十年來無數(shù)的親人、敵人。
她已經(jīng)記不得母親的聲音了,也早就記不得褚英的臉了。
曾經(jīng)的兄長們只剩下龍牙一人在世,而如今就連綾綾的子侄一輩也紛紛步入了爺爺奶奶的行列。
她曾想在1088年停下歇一歇,可墨速宜的臨終遺言卻是讓龍綾兄妹守護好那些即將要在帝國的土地上出生的第一代阿契特人,守護他們,直到他們在這片土地上長大并產(chǎn)生第二世代,于是這便會有一代人將他們自己不止看作土地的征服者,而是看作后代的保衛(wèi)者。
可先是父母、姑母、師長然后是兄弟、摯友。阿綾熟悉的人們一個接一個,隱入歷史的海,藏進時間的浪。
反倒是敵人,他們留在她心里的影子反而更深。
比如當年在薩爾滸的樹林里對上的那個老頭子,還有老頭子的大女兒,不過綾綾覺得那大女兒水平太差,做肅武親王的敵人,還不夠格。
又比如那個少年。他可能不是個好指揮官,他絕對不是個好指揮官。他根本打不好仗,或者說完全不會打仗,水平甚至還不如上面那位??伤髁痢霟?、純粹,一如他的名字。
他痛快淋漓把綾綾手下的漢軍旗將領罵了一通,可到了臨刑前夜,十六歲的他又和十八歲的綾綾坐在一起喝酒。他們對酒當歌,相見恨晚。
可他們終究走不到一起,他們上的是兩條路,這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就像綾綾與很多其他的人。
活了六十年,征戰(zhàn)四十年,綾綾不會對自己昔日沾上的滿手鮮血感到愧疚,那是她的工作,那是她的宿命。
優(yōu)秀的戰(zhàn)略家和老辣的政治家從不會對敵人產(chǎn)生多余的不利于工作的感情。
但是對故人呢?
紫禁城里飄著雪,角樓和屋脊在雪霧里飄忽,萬籟俱寂,只有雪片落下的聲音。
也許只有在這樣的時候,綾綾才會回想四十年前的那場雨。
想起四十年前的煙雨,四十年前的烈火。
想起四十年前,秦淮河畔,那條短暫飄過、而后又焚在沖天大火里的紅綾。
還想起四十年前那幾位特別的故人。
fe?gucu。
她從牙縫里漏出一句庫塞特語。
fe?gucu,故友。
綾綾終究是讓姑母的在天之靈失望了。
活了這么多年,她終究還是成不了第二個墨速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