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檔案：人生嘛，總會有點起伏 我叫張大膽，顧名思義，我膽子很大。 再往前的日子，我已經(jīng)記不得很全了，只記得90年那會兒，自己還不到一米高。就穿著露著半個腚的破爛衣裳去到處討飯吃。 有時候?qū)嵲诔圆簧巷垼腿ソ纪獾哪苟炎永锓允场? 什么半拉的燒雞、干癟的蘋果、坨了的橘子。 我還記得，那橘子爛了，險些沒把我拉死。 回想起來，得虧是一大爺撿了我，不然我連個戶口都落不下，更別說活到現(xiàn)在。 那大爺也沒了，臨死前還發(fā)愁：“我也沒錢供你，你也沒上個學(xué)，以后咋辦啊？” 說完這句話，大爺就斷了氣兒，眼睛都沒閉上。 我給大爺磕了幾個頭：“老頭，你放心吧，我能活下去?！? 不過我也沒什么錢，喊不起靈車。 于是我想了一個轍，背著老頭，走路去火葬場。 路上一堆人，被我背上那僵直的老頭嚇得半死。 人死了就夾不住了，老頭在我背上滴滴答答的灑了一地。 有幾個嫌晦氣，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我對此嗤之以鼻：誰死了不都得這樣嗎？ 到了火葬場，那看門兒的看見了我，直瞪眼。 “你小子，膽子是真夠硬??！” 他看了眼僵直的老頭子，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問他：“我沒多少錢，你看能燒嗎？” 他大手一揮：“這就我家開的，看在你的膽子和孝心上，這一回免了?！? 我連忙彎腰道謝，沒成想，帶動著老頭頂了他一下。 “啊……對不起?！蔽译槨? 他揉了揉胸口，打量了我小半會兒，咕嚕出一句話：“你小子，叫什么？” “我叫張大膽?！蔽抑便躲兜恼f。 “我叫李華，你喊我華子就行?！崩钊A的眼神透著一股子……欣賞？ 他接著說：“你小子力氣大，膽子也大，我這兒有個活，你看能不能干?！? 我有些高興：“真的？什么活？” 他咧開嘴：“在我這兒，看大門當(dāng)保安兼扛尸，我一個月給你這個數(shù)兒?！? 他伸出五個手指，翻了一翻。 “這么多？”我被這手勢嚇了一跳。 華哥哈哈的笑起來：“這還算少的，就這么定了，打今天起就上班！” 我正想說什么，卻被華哥打斷。 “先別說了，站門口嘮半天了，你先把老頭扛進(jìn)來燒了吧?！? 我愣愣的點點頭：“哦，好，華哥。” 老頭，你看，你擔(dān)心多余了，就算我沒上過學(xué)，我也能在這世界上活下去。 甚至還能活的不錯。 我叫張大膽，從今天開始就是這個老火葬場的保安兼尸體搬運工。 我坐在門口，對著錄音器絮叨我這一天來的經(jīng)歷。 畢竟，我也不識字，總得給自己留下點東西。 “大膽——別嘀咕了，快來幫我搬一下。” 遠(yuǎn)處傳來華哥的聲音，我趕忙放下了自己的錄音器。 “哎！來了——！” “慢點兒搬，這位都泡發(fā)了，你再給弄得 炸一地?！比A哥嘟囔著。 “哎，我知道了?！蔽尹c點頭又道： “內(nèi)什么……我得借點兒錢，把我家老頭兒埋了去?！? “借了?！比A哥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