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同人文】第四十八章 多年積怨真相大白
床榻上的柳遠韜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扶著床沿,抬手指著聲音的方向喊道:“你是,楊逍!”
此言一出,把在座的幾位都驚到了。紀曉芙下意識地扯了扯楊逍的衣角,卻發(fā)現(xiàn)他竟無甚反應(yīng),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人怎么回事?
楊逍倒真的不怕,從方才的談話中,他已經(jīng)猜測出蓄意殺害他們的人并非受柳莊主指使,完全是柳遠韜中了奸人之計,如今好處沒撈到還差點送了性命,他一心想換取的神藥極有可能是來醫(yī)治他這個患病的爹,如此一來,這個柳綿山莊倒真無甚可怕了。
柳莊主聽到“楊逍”這個名字,一口氣沒換勻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管家忙過去幫他捶著,好一會兒才恢復(fù)過來。
“爹,您沒事吧?”柳遠韜聽到他爹劇烈的咳嗽,慌忙中想下床卻被柳莊主制止,讓管家疾步過去扶住了他。
“我沒事。”柳莊主說話間聲音竟有明顯哽咽之色。半晌方接著說道,“柳伯,吩咐下去,設(shè)宴吧?!庇謱α绱朔愿酪环?。那管家柳伯領(lǐng)命下去了,旁邊一個小丫頭上前扶著柳莊主起身。
楊逍心里有些疑惑,這莊主既已經(jīng)知道他不是什么顧大俠而是江湖人稱的大魔頭楊逍,竟還如此不動聲色,他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柳莊主領(lǐng)著楊逍二人來到一處叫“海棠閣”的廳堂里,剛落座,柳莊主便說道:“顧大俠莫見怪,犬子怕是此番外出受了點刺激,所以言語當中如有冒犯還請見諒?!?/p>
楊逍心里冷笑一聲,嘴上回道:“柳莊主言重了?!?/p>
柳莊主默了默,試探地問道:“顧大俠行走江湖,想必也聽說過‘楊逍’了?”
這莊主似無意卻有意地詢問,讓楊逍一時間竟看不出他意欲何為,思忖半晌回道:“柳莊主足不出戶對整個江湖了如指掌,顧某是萬分之不及,只粗略有些耳聞,倒不甚了解?!?/p>
柳莊主聽到后,竟有些失落,輕嘆了口氣,自語道:“江湖之大,也未必是我能力所能及?!闭f完轉(zhuǎn)而笑道:“顧大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是為了避開江湖上不必要的麻煩,既到了這里,大可不必如此拘束,二位是犬子的救命恩人,便是我柳綿山莊的恩人,顧大俠盡管放下顧慮,今日與我暢飲幾杯如何?”
楊逍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他摘下面具。原本帶上面具也只是為了一個試探,如今既然有了答案,也就沒有必要帶著了。楊逍將面具緩緩摘下,他那如雕刻一般的容顏再次映在紀曉芙的眼里,一瞬間的溫暖和心動讓紀曉芙不知所措,忙轉(zhuǎn)過頭假裝擺弄袖角。
柳莊主怔了片刻,無意識地端著茶杯顫顫巍巍地飲了一口。這才想起什么似的說道:“顧大俠,果然氣宇不凡。”
此時柳伯進來說是宴席已在芙蓉閣擺下了,柳莊主便起身邀楊逍二人一同過去。
院內(nèi)的積雪雖已清掃干凈,但屋頂?shù)难┻€是厚厚的一層蓋著,寒風吹來夾雜著雪花零零星星的飄落在地上,一瞬間便化開了。走到一株樹下,突然幾只飛鳥驚起,抖落一堆雪剛巧掉在楊逍的頭上身上,紀曉芙忙幫他抖掉。柳莊主回頭看到這一幕,脫口而出道:“雪鉆進脖子里可不是鬧著玩的。”說完便繼續(xù)走著,楊逍如同雕像般任由紀曉芙幫她彈掉身上的雪,他的腦海里反復(fù)回蕩著那句“雪落在脖子里可不是鬧著玩的?!边@聲音仿佛穿透了幾十年的時光激蕩在楊逍的胸膛里,他看著前面那個和自己身形相似卻盡顯老態(tài)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緊,涌上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你怎么了?”紀曉芙察覺到楊逍不對勁,輕聲問道。
楊逍這才回過神,沖紀曉芙笑了笑,便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芙蓉閣里溫暖如春,佳肴早已擺好,柳莊主和楊逍二人都落了座。
柳伯把熱好的酒拿過來,為他們分別斟好,紀曉芙看到面前的酒杯,有些絕望,只見柳莊主舉杯說道:“顧大俠顧夫人,這杯柳某替犬子謝過二位的救命之恩。”說完沖他們點了頭便一飲而盡。
楊逍回道:“莊主有所不知,我夫人自幼不能飲酒,這杯我替她喝了?!?/p>
柳莊主聽聞,忙讓柳伯換了茶給紀曉芙,滿是歉意地說道:“顧夫人以茶代酒便是。”
紀曉芙感激地點頭,遂端起茶杯喝了。
柳莊主說道:“二位這是要往何處去?可否有柳某效勞之力,盡管開口。”
楊逍略一思忖,說道:“顧某自幼孤身一人,多虧師父收留得以長大成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如今我即將成婚,便是要特意去請他老人家來參加婚禮。”
只聽兩聲清脆的聲響,柳莊主的筷子不知何時跌落在地上,他竟毫無察覺。柳伯從一旁丫頭的托盤里又拿出一副為他換上。半晌他才喃喃道:“師父?”回過神來,略顯窘色,說道:“那真是恭喜二位了。不知尊師現(xiàn)在何處呢?”
“蓬萊島。”楊逍直言不諱。
柳莊主默了半晌,突然看到紀曉芙夾襖上繡著一個“昊”字,想岔開話題,遂問道:“顧夫人和顧大俠當真是伉儷情深,衣服上都繡著顧大俠的名字?!?/p>
紀曉芙這才想到自己所穿的衣服,的確是繡著一個“昊”字,臨行前那店娘囑托他遇到詢問之人便將此事轉(zhuǎn)告之,可眼下是柳莊主,她猶豫是否要講出這段故事。畢竟柳莊主也并不像是會對置辦衣物感興趣的人。
“來的路上我們遇到一個女子,”楊逍先開了口,“她的衣店每件衣服都繡著這個‘昊’字,還特意吩咐,若有人問起,便告知他這番緣故。想必是在尋找一個名字中帶‘昊’的人。”楊逍說著從懷里掏出那個在路上被紀曉芙硬塞給他的香囊,遞給了柳莊主。
柳莊主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像是在極力克制壓抑自己的情緒。他遲疑了一下接過香囊,并不打開,放在一邊接著和楊逍繼續(xù)喝酒。
如此酒足飯飽后,外面又開始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天色漸晚,柳莊主留楊逍夫婦暫留一宿。楊逍并未拒絕。
柳伯為他們收拾出一間客房,迫于紀曉芙的堅持,又為她收拾了另一間相鄰的客房。
夜里,雪越下越大,楊逍毫無困意,他坐在桌子前喝了幾杯茶,起身往紀曉芙的房間走去。屋里亮著燈,楊逍站在門前,想到一句詩“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xiāng)人”,忍不住輕嘆了口氣,正要抬手敲門,忽聽聞暗夜里有踏雪之聲,回頭看時,只見遠處有微弱燭光并兩個人影晃動。
他,終于還是來了。
楊逍敲了門,紀曉芙披著斗篷開了門,還未說話就被楊逍握住了手。她的手非常溫軟,有一股暖意涌進了楊逍的心里。
“曉芙......”楊逍欲言又止。
紀曉芙滿眼期待的看著他,以為他要說什么話,等了半晌不見吭聲。
“楊逍,你怎么了?”她忍不住問道。
“你許久前問過我,為何有了師父還投奔明教,或許今夜就會有答案了?!?/p>
紀曉芙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話還未說出口就聽見一陣咳嗽傳來,原來是柳莊主來了。
“寒冬之夜二位如何在這雪地里站著,快些進屋吧?!绷f主又說道,“顧大俠,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楊逍示意紀曉芙關(guān)了房門,幾個人一同進了楊逍的房間。柳莊主讓管家先行退下,看了一眼紀曉芙,猶豫半晌。
“柳莊主有話但講無妨,這里并無外人,都是自家人?!睏铄泄室獍选白约胰恕比齻€人說的很重,柳莊主嘆了口氣。
“江湖上只知道柳綿山莊柳無痕,怕是再無人知道,宋昊。”柳莊主說著從懷里掏出那個香囊。
這個名字,仿佛從埋了幾十年的塵土里爬了出來,陌生又熟悉。楊逍端起茶杯掩飾住那一刻的哽咽。
“我給二位講個故事吧?!绷f主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很多年前,在一座叫九黎山的山上有個九黎派,師父陸歸年收了兩個徒弟,其中一個叫宋昊。那年他十八歲,愛上了一個女子叫杜若,女子的爹便是黑崖寨的寨主杜勝南。此人表面和善實則內(nèi)心陰險狡詐,曾是陸歸年的手下敗將一直懷恨在心,卻從未表露過分毫。宋昊和杜若征得雙方長輩同意,不日便可完婚,杜勝南趁機入住九黎山,假意與所有人交好,和陸歸年稱兄道弟,把陸歸年的兩個徒弟當成兒子般對待。九黎上下都拿他當自家人。當時陸歸年的妻子身懷六甲,即將臨盆。真可謂雙喜臨門,整個九黎都被一派喜慶籠罩著??烧l知天有不測風云,杜勝南的歹毒禍心終于包藏不住,一日他迷倒宋昊和杜若,又把另一個徒弟派遣下山,仿造陸歸年字跡偽造了一封信大意便是說他調(diào)戲杜若有辱師門,從此與他恩斷義絕永不相見,可當時杜若才十五歲,他才十二歲,如何懂什么是調(diào)戲,自那以后宋昊便再也未見到這位小師弟。杜勝南辦完這一切邊帶領(lǐng)黑崖寨攻上九黎,陸歸年寡不敵眾又要兼顧臨盆的妻子,被逼進了九黎密道,杜勝南攻不進去便讓人將密道封死。杜勝南以為一切已成定局在宋昊醒來之后夸夸其談道出真相,宋昊只覺得天塌地陷,憤怒之下趁其不備將杜勝南刺死,憤而離山,和杜若再無相見。宋昊下山之后一心只想尋找小師弟,他深知他的秉性,被最敬重的師父誤會,他斷然是不會再回九黎了。后來打聽到他去了明教,做了明教的楊左使,宋昊便來到此地建了柳綿山莊化名柳無痕,從此隱姓埋名不在踏入江湖。 ”
紀曉芙聽完這一番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楊逍。只見他端著茶杯放在唇邊卻遲遲未喝。這半生他內(nèi)心深處一直無法釋懷的一段往事,竟會是這樣的真相,他怨恨了半生的師父,竟遭遇了如此不幸,半晌,他放下茶杯,喉嚨艱難的咽下一口茶,半晌說道:“ 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