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說謊。

他自欺欺人的否認著一個不便承認的事實。

他說奧特拉瑪將不再燃燒。 他說我們贏得了戰(zhàn)爭，并擊退了暗影遠征。 他說我們必須建立第二個帝國。

可基里曼錯了。

在馬庫拉格，理性和秩序似乎占據(jù)著主導地位。但在五百世界的邊緣，離光最遠的地方，只有兩件事是真的。

暴亂橫行。

奧特瑪之戰(zhàn)還沒有結(jié)束。

?

?普羅圖斯監(jiān)聽站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燃燒生成的煙霧，將雨水轉(zhuǎn)變成了帶有腐蝕性的酸性液體。散發(fā)出陣陣惡臭。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黑暗，映出了希爾手下那被毀壞的盔甲：帶有灰色條紋的藍色涂裝。以及被酸液腐蝕而裸露在外的陶鋼板。

槍口射擊而成火焰穿過如同煤煙般的黑色煙霧。彈夾因過熱而自燃，附近的兩個掩體也因爆炸而不停的震動。槍炮猛烈轟擊著軍械塔的一側(cè)。它透過污濁的空氣隱約出現(xiàn)在希爾的眼前。爆彈一顆接一顆濺射在塔樓的墻壁上。

他們被困在這里，他們身陷囹圄.。

但了生存，他們必須前進。

灰色的倉庫、四散的掩體和遍布彈孔的圍墻讓埃奧尼德·希爾想起了考斯的地下。閉塞擁擠，又如同迷宮一般。到處都是路障和阻塞……。

但這不就是希爾所擁有的一切嗎？離開考斯以后，就一直有目的地想做點什么。他舉起他的電磁長劍，劍鋒如同像燈塔一樣閃耀。

“前進！”他喊道。 “聽從我的指揮！四下散開。保持開火——啊該死的”

狙擊手的子彈擊中了他的護肩，讓他趔趄了一下，但他并沒有因此退縮。他將劍再次舉起，帶領著戰(zhàn)士們向前沖鋒。

在他的帶動下軍團戰(zhàn)士們開始從各個掩體中移動，密集的爆彈槍火在黑暗中咆哮。

一個瞄準圖標出現(xiàn)在希爾的視網(wǎng)膜顯示屏上，就在塔的正上方。它以鐵絲網(wǎng)和燒蝕的塔樓外部裝甲為掩護，避開了來自希爾手下的火力。 “英維格里奧（Inviglio），給我來點重火力支援——現(xiàn)在！”

“收到，”英維格里奧回答。

希爾切換通訊頻道大聲說道。 “賽迪厄斯？!”

英維格里奧搖了下頭。他射出的炮彈在戰(zhàn)場上閃爍，距離如此之近，以至于可以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熱量。極限戰(zhàn)士們繼續(xù)移動，緊貼墻壁，盡可能地蹲著。

遠處的慘叫聲蓋過了戰(zhàn)場的喧囂。戰(zhàn)術目鏡上的兩個識別標記從綠色變?yōu)榧t色。是哈杜斯和科諾斯。與其他人一起，在六點鐘方向。希爾瞥了一眼上方的瞄準圖標，但是它已經(jīng)消失了。

“收到快回復！那個塔樓里有偵察。告訴賽迪厄斯他們得趕緊出去，否則就完了?！?/p>

英維格里奧又射了一發(fā)，爆彈在質(zhì)量反應引信的作用下從掩體墻飛出。 “賽迪厄斯，你在嗎？!”

在通訊頻道上只有持續(xù)不斷的靜音，但很快地一陣劈啪作響的雜音回復傳了出來。

“.........這里.....這里是彼得羅紐斯（Petronius）。賽迪厄斯犧牲了……正在移動……支援……”

希爾咬緊了下巴。 “還要多久？”

“…三分鐘…”

“我們能堅持那么久嗎？” ?英維格里奧問道。 “我們是不是該后撤一點，然后找別的路子？”

希爾搖搖頭。 “如果我們這會后撤，塔樓上那隊狙擊手就會把我們打散。我們現(xiàn)在只有沖一波才能抓住機會?！?/p>

前方的煙霧處，顯露出數(shù)個并列前進的動力裝甲身影。爆彈槍端在他們的手上。

槍聲響起，迫使希爾蹲伏在地。 “還擊！”

空氣被激烈的武器交火所灼燒。連灰塵仿佛都被點燃。

“擊退他們！配合協(xié)同火力！”他敦促他的戰(zhàn)士們。 “給我狠狠擊退他們！扔手雷！”

一連串爆彈火力從他們即將瓦解的掩體后面噴出。 費涅斯（Finius）?醞釀到一個最佳時機后利落投出一枚手雷，它在敵人的隊伍深處炸裂開來。 而厄隆修斯（Erontius）?站起身時被一旁雜物所絆住，在還沒反應的瞬間他的脖頸就被一發(fā)爆彈炸開，濺出大片鮮血，他的護頸裝甲板破了一個大口子，像折斷的鉸鏈一樣無力地懸垂著。他躺倒在地，但手里仍然拿著拉開了引信的手雷。

希爾在一片混亂中咆哮著。 “躲開！”

希爾的警告聲被爆炸所淹沒了，兩個離厄隆修斯最近的軍團士兵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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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強光。灼燒般的刺痛。希爾的視網(wǎng)膜顯示屏也隨之超載。

當下的想法變成了久遠的回憶和印象，在接下來的幾秒鐘內(nèi)，他的世界滿是炙熱痛苦的耀斑白光。

他的超人體質(zhì)將疼痛壓制了下去，并讓他再次動了起來。他嗓子干痛，發(fā)不出聲音，但還能看見周圍的景象：尸體，盡是尸體，他們的盔甲血跡染紅。希爾的鼻腔里充斥著火藥和鐵銹的惡臭。

英維格里奧朝他大喊。他離爆炸足夠遠，逃過了一劫。但他的聲音是那么遙遠。 “起來，中士兄弟！他們來了！'

從煙霧和黑暗中出現(xiàn)的戰(zhàn)士向他們奔來。希爾掙扎著數(shù)了數(shù)他們的數(shù)量，足足有二十人。他身受重傷，意識薄弱，視線模糊，但他還是清晰地看清了一些東西：鈷藍色和金色，以及在他們的護肩上剛刷上新漆的 “Ultima”字樣。

極限戰(zhàn)士。他想嘲笑這其中的瘋狂，又一場爆炸襲來，將希爾炸飛了出去。就在他即將死去之前，他想起了勒卡內(nèi)（Likane ）連長在奧蘭對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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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特拉瑪沒有戰(zhàn)爭。

“請求拒絕，” 勒卡內(nèi)斷然說道，然后又低頭準備看桌上待審查的那疊數(shù)據(jù)板。辦公室里一片漆黑，但陰影并不能掩蓋連長那繃緊的面龐。

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了。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中士兄弟？你從考斯回來沒多久。你在光明和秩序中是感覺有什么困難嗎？

希爾直視前方。他的雙臂交叉背在身后，出于尊重，他沒有帶頭盔。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長官?！?/p>

與奧蘭的許多軍官不同，勒卡內(nèi)是一名戰(zhàn)場老兵。他的戰(zhàn)斗傷痕證明了他以往的經(jīng)歷，就像構成他下巴一部分的仿生組織一樣。但他的壞脾氣卻是自然而然的。

“什么？”

“我們的目的，長官?！?/p>

勒卡內(nèi)沒有抬頭。但他也沒有注意他的貨物清單、車站報告和值班日志。 “在奧蘭？我們是駐軍。我們的目的是時刻保持警惕并做好準備。你來的時候沒告訴你嗎？

“準備什么，長官？”

“準備任何我們原體認為有必要的事情。這就是成為第十三軍團，成為極限戰(zhàn)士的意義。責任。榮譽。還有尊重。你得一直待在這，直到有一艘飛船可以載你和你那套破爛的戰(zhàn)甲到馬庫拉格。所以在那之前，你是我的?！?/p>

“我明白，長官，”希爾回答。 “但任何威脅，無論多么遙遠，都應該進行調(diào)查。”

勒卡內(nèi)放下手中的筆，用他不屈不撓如同鋼鐵一般顏色的眼睛嚴厲地注視著希爾。

“奧特拉瑪已經(jīng)沒有戰(zhàn)爭了，”他大聲說道。 “除了我們?yōu)榻夥趴妓苟M行的斗爭之外。你在考斯地下待得太久了，它粘在你身上并留下痕跡?！?/p>

希爾終于看向了連長的眼睛。 “我可能不適合執(zhí)勤，長官。”

“你是要教我如何在這個設施中部署戰(zhàn)士嗎，希爾？”

“不，長官?！?/p>

“那就按我說的做。除非我給你了其他命令，再或者你就趕緊乘艘該死的船離開這！”勒卡內(nèi)嘆了口氣。 “你的服役記錄給了你一些回旋余地，希爾，正如你從沃徹斯（Vultius）?連長那里得到的建議一樣。不要以為我能容忍不服從。奧蘭按我的命令運行。在我們原體的指揮下，我們是駐軍。而且也不要以為自己可以凌駕于任務之上。你不行。這里是第二帝國，中士。最好盡快習慣它?！?/p>

希爾點點頭，敬了個禮，轉(zhuǎn)身離開。 勒卡內(nèi)低頭開始看他的報告，希爾的聲音再次讓他停下來。

“什么是夜風（Nightfane）？”

雖然聲音很微弱，但希爾聽到了勒卡內(nèi)的呼氣聲。連長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怒火。 “你對那個詞了解多少？”

“只是通訊頻道里的零散信息。” 希爾指著報告說。 “那堆報告中有多少是跟我們職權范圍內(nèi)過去幾個月失去聯(lián)系的監(jiān)聽站或觀測站有關的，連長？是他們中的一個給我們送來了夜風的消息嗎？

“你真的以為我會放任你參與進這個嗎，中士？我知道你和其他老兵們正在努力重新融入新集體，但我不會——”

“如果您能給予我這一讓步，我很樂意再次接受譴責。長官?！?/p>

勒卡內(nèi)咬著牙，但仍保持冷靜。 “我懷疑譴責對你來說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中士?！?/p>

希爾揚起眉毛。 “所以......監(jiān)聽站？”

“你想要目的？還是職責？希爾。?勒卡內(nèi)皺起眉頭，那鎮(zhèn)靜的面紗開始悄然坍塌?！暗銓@兩個都沒有概念。我看著你，希爾，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嗎？我們作為軍團犯了錯誤。大遠征的要求很高，我們需要人力，很多很多。無論我們多么嚴格地嘗試執(zhí)行我們的標準，仍然有可能失誤。所以我想對那小部分有抱負的人進行教化灌輸是不可避免的。”

“您是在暗示我不應該在這里嗎，長官？”

“是?！?/p>

“那么我們就這一個事實達成了一致?！?/p>

勒卡內(nèi)搖搖頭。雖然面帶微笑，但是出于對希爾的厭惡。 “不僅如此，希爾。你給我們，給這個軍團帶來了恥辱。你不是極限戰(zhàn)士——你是個錯誤?！?/p>

希爾點點頭，但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 “那監(jiān)聽站呢，長官？”

連長握緊拳頭。但他的聲音并沒有生氣，而是充滿了無奈。

“你很幸運，我是很想給你來點適當?shù)膽土P。但無緣無故的懲罰讓我也會受到質(zhì)詢。算了，去調(diào)幾個空閑且有能力的人。但我再次警告你，你只有權執(zhí)行這一次偵察任務。而且僅限志愿者。不準從現(xiàn)役崗里找人。

“只是個偵察任務，長官，”希爾低聲說。

“是。你應該在其中感到自在?，F(xiàn)在，給我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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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刺痛了他的眼睛。灼燒著他的喉嚨，他的頭盔也不見了。希爾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死。他的爆彈手槍過熱引燃了。當他抓住槍把手時燒焦了他的手套上的陶鋼。

塔樓倒塌了，化作一片廢墟。敵人的尸體，戰(zhàn)友的尸體都被掩埋其中。仍有一些幸存的敵人在移動。他們茫然蹣跚地穿過聚集的灰塵和瓦礫。希爾仰面躺著，用槍擊倒了他們。

英維格里奧，維納特（Venator）以及?布拉修斯（Bracheus）兄弟來到他身邊。 希爾聽到維納特用通訊器大聲喊著坐標，這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第二次導彈彈幕擊中了塔樓的廢墟。爆炸震動了大地，在濃煙籠罩之前綻放出刺眼的光芒。幾聲不同的爆矢槍回蕩在空氣中，槍口像火星一樣閃爍。

英維格里奧在布拉修斯在一旁放哨警戒時向希爾伸出手。 “能站起來嗎，中士？”

“召集……所有人……”

嘶啞干澀，希爾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維納特轉(zhuǎn)身掃描廢墟。

“彼得羅紐斯說他們正在路上?！?/p>

希爾忍著疼笑了一聲。慶幸自己還活著。

英維格里奧把他的中士拉了起來。 “至少那些混蛋死了。”

希爾把劍收回劍鞘，回頭看了看英維格里奧。 “我們得確定一下，你有刀嗎？”

“當然，中士?！彼嶂^。 “你是打算補刀嗎？”

希爾一瘸一拐地走向塔樓的殘骸。 “不。我想看看他們該死的頭盔下是什么”。

?

當他走進新兵聚集的營房時，希爾意識到勒卡內(nèi)并不希望他成功。兩千多名軍團戰(zhàn)士駐扎在奧蘭。但連長卻只給了他二十二個。

對于極限戰(zhàn)士來說，它們看起來并不特別。希爾認出了考斯老兵英維格里奧和布拉修斯。其他人都是陌生面孔，并被標記為受譴。在希爾看來，過于謹小慎微是軍團的唯一弱點——每一次違規(guī)、任何偏差，無論多么輕微，都會遭到懲罰。這已經(jīng)變成了一條扼殺第十三軍團生命的絞索。

英維格里奧在門口迎接他。 “我認為勒卡內(nèi)把這當禁閉室了……”他低聲說。

“我看到了戰(zhàn)士，”希爾平靜地回答。 “至少這方面他信守諾言?！?/p>

“我們八小時就只能得到這些了嗎？”

布拉修斯走近他們。“你聽起來很擔心，兄弟?，F(xiàn)在是非常時期。

英維格里奧皺著眉頭。 “我只是隨口說說?！?/p>

希爾無視他們。他的目光在兵營中掃視。 “不完全是我想象的那樣。他們中的一些人會加入的?！?/p>

他提高了嗓音。

“你們知道我是誰，你也知道勒卡內(nèi)連長兄弟對你們的看法。我現(xiàn)在需要有目標和技能的人。

“要干什么，中士兄弟？”一名士兵問道，他的頭皮上長滿了黑色的發(fā)茬。他雙臂交叉站立。他有炮傷，希爾懷疑藥劑師在清除彈片時剃光了戰(zhàn)士的頭發(fā)。他點點頭，但沒有敬禮。?“我是德雷尼烏斯?！?/p>

希爾發(fā)現(xiàn)，德雷尼烏斯也擁有中士軍銜，他的整個小隊都帶有紅色印記。

“一個叫做特里圖斯的遠程監(jiān)聽站陷入了靜默，”他回答說。 “我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們不能穿著拋光發(fā)亮的盔甲在奧蘭的圍墻上守候，等著被召喚?！?/p>

房間后面的一個高大的軍團戰(zhàn)士大聲說道。

“站在圍墻上和坐在牢房里，也沒什么區(qū)別?！?他身上涂著紅色的印記，給人一種傲慢且不屑一顧的感覺。 “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的。” 希爾走過房間，站在戰(zhàn)士面前昂視著他。粗壯的如同拳擊手一樣的面龐連同機智的雙眼低頭注視著中士。紅色像 X 一樣在他的五官上縱橫交錯。 “你叫什么名字，極限戰(zhàn)士？”

“彼得羅紐斯?！?/p>

英維格里奧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了。 “中士的軍銜比你高，戰(zhàn)士！”

“我看到了標記?！北说昧_紐斯大聲說道。 “你們看到我的了嗎？”

“不聽話的小鬼！我—”

希爾舉起的手阻止了任何進一步的爭吵。 “你想離開奧蘭？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今天有人告訴我，我不配成為極限戰(zhàn)士。我想你以前也被告知過類似的事情，兄弟。但在我這里，別搞錯了，我們永遠是兄弟。

他再次環(huán)顧房間。

“我們所有人。不管我們否認，還是我們承認，這都是我們擺脫恥辱的機會。我相信我們正受到攻擊，只是我們還沒有意識到。我很希望我錯了，但我內(nèi)心不這么認為。特里圖斯將是一個開端。

“如果我們在那里找到什么？”德雷尼烏斯中士問道。

希爾轉(zhuǎn)向他，從他的眼中看出需要贖罪。

“我們會消滅它，兄弟。但是在我們確保它告訴它的朋友藏在哪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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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軍團士兵臉上的楔形文字是寇奇斯文。 布拉修斯厭惡地皺起眉頭。

“他自己用刀子刻上的?！?/p>

英維格里奧看著。 “他們在考斯就是這么干的……”

希爾流露出一張冰冷憤怒的神情。他用靴子踢了踢著死去懷言者的盔甲。

“他們針對我們做好了計劃?！?/p>

“沒有極限戰(zhàn)士會單獨開火，”布拉修斯說。 “全是虛假的涂裝。”

對希爾他們來說，損失太大。

“在陰影中戰(zhàn)斗，還躲藏在面具背后，”英維格里奧唾了一口，把懷言者的頭盔扔到一邊。 “我們猶豫了，我們中的九個人因此而死?！?/p>

布拉修斯轉(zhuǎn)向他。 “如果這里還有其他的極限戰(zhàn)士呢？我們是先開槍，然后再提問嗎？

“不，”希爾低聲說。 “我們得適應了。”

“用暗號怎么樣？我們可以——’

希爾搖搖頭。

“那太不明確了，而且也得提前使用，對現(xiàn)在來說就不切實際了。它必須是即時的。視覺上可以即時分辨?！?/p>

他的目光落在奧蘭駐軍給他的頭盔上——它落在地上裂了個口子，陶鋼上涂著受譴的紅色。他苦笑著。

“它必須是象征性的。我們要做好準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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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孤零零的炮艇停在部署艙內(nèi)，周圍環(huán)繞著奴工和機仆。希爾在龍門架上一邊沉思一邊做著觀察準備工作，這時他注意到英維格里奧走了過來。

“韋瑞迪安之魂?！?/p>

“長官？”

希爾指了指下方的雷鷹。 “他以考斯的孤獨恒星命名。想想它是如何燃燒的……”

“幾個小時后，我們就會起飛，”英維格里奧說。他顯然覺得這段記憶很不舒服。

希爾點頭。 “是的，然后我們會看到?！?/p>

“看到什么，中士兄弟？”

“看到什么更重要——紅色印記或藍色印記。”

他們之間沉默了片刻，下面充滿了工業(yè)廠房般的嘈雜聲。導彈裝載和彈藥運輸正在有序進行。

“是勒卡內(nèi)，不是嗎，”英維格里奧說。

“說我不是極限戰(zhàn)士？當然了?！?/p>

“他錯了。”

“我知道?！?希爾向在集結(jié)甲板上進行武器訓練的軍團士兵示意。 “但有些人沒有?！?/p>

布拉修斯領導著戰(zhàn)士們，如同希爾知道的所有嚴苛的上司一樣——也許除了馬瑞烏斯·蓋奇。 彼得羅紐斯以一種兇暴原始的姿態(tài)揮舞著他的鏈鋸劍，享受著雙手緊握武器所帶來的力量感。而真正脫穎而出的是德雷尼烏斯。他的劍術技巧堪稱楷模，其握劍的姿態(tài)和發(fā)力沒有讓希爾可以看出一絲缺點。布拉修斯對其他軍團戰(zhàn)士嚴肅和苛刻，唯獨不停向德雷尼烏斯點頭表示對他的欣賞。

“誰能說他不是戰(zhàn)士？不是極限戰(zhàn)士？

英維格里奧看著。 “德雷尼烏斯中士正努力忘記那些事?！?/p>

“我們都在為某事而戰(zhàn)，兄弟?！?/p>

“如果……如果什么都不是，而且我們境內(nèi)沒有重大威脅怎么辦？那我們的目的是什么？

希爾靠在英維格里奧身邊，壓低聲音。

“你聽說過夜風嗎？”

英維格里奧搖搖頭。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兄弟，我是從那些失去聯(lián)絡的站點頻道聽來的。我不認為他們是自己陷入靜默的。我認為可能背后有人操控。

在部署艙的下方，奴工們陸續(xù)撤離并發(fā)出就緒信號。 希爾向布拉修斯點點頭，表示他們的練習已經(jīng)結(jié)束。

現(xiàn)在該去看看真東西了。準備前往特里圖斯。

“希望勒卡內(nèi)是對的，那些靜默的站點只是意外而已，”英維格里奧嘆了口氣說。

“我們馬上就會知道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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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艇艱難地靠岸。左舷推進器中冒出濃煙，彈片擊中機身的地方出現(xiàn)了裂痕。希爾可以感覺到雷鷹受到損傷的地方漏風了。

“把戰(zhàn)爭拋在腦后真是太好了！”英維格里奧笑著說。

“我們可還在里面呢，兄弟！”希爾回道。他們剛離開奧蘭，就遭到了攻擊。特里圖斯上的自動防御平臺，對他們進行了攔截?- 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炮艇內(nèi)的尖嘯氣流著穿過破損的船體，沖擊著軍團士兵。希爾的靴子被磁力鎖住，他雙腳分開，支撐在甲板上。

彼得羅紐斯從貨艙對面插話進來。 “我還挺興奮的?！?/p>

他坐在那里，緊緊地握著鏈鋸劍，像個好戰(zhàn)分子一樣時刻準備著。

射手維納特，坐在他旁邊。和英維格里奧一樣，他出身康諾的顯赫家族，高貴就像他身上驕傲的徽章。 “我們太了解你了，我好斗的兄弟。耐心對你來說不是美德嗎？”

“確實，對我來說憤怒才是。”

彼得羅紐斯想要起身，但希爾的目光制止了他。也許勒卡內(nèi)那些言論有一定真實性。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這就是這些人受到譴責的原因。

不聽話，叛逆，不服從，恥辱。

“安靜一些。一旦我們在地面上，我希望你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任務上——而不是彼此。那個炮塔可能不是特里圖斯唯一的敵對目標。”

“所有人都準備好，”飛行員的聲音在通訊器中噼啪作響，打斷了談話。 “準備著陸，五、四、三……”

引擎的嘶鳴達到了一個高潮，著陸支柱已經(jīng)從船體的外殼上掉落下來。希爾聽到他們敲擊泥土的聲音，震顫穿過機身。

出口處閃爍的警示燈由紅色變?yōu)榫G色。氣壓釋放聲響起，隨著坡道下降，自然光進入艙室。

“武器準備好了，”希爾命令道。 “聽我的指揮進行移動?！?/p>

他有二十二個人——三個小隊，包括配備重型武器的支援：導彈發(fā)射器，火焰噴射器，戰(zhàn)士們并肩站立著。

這是阿斯塔特軍團的風格。

通過后艙口擴大的開口可以看到一個充滿戰(zhàn)損的外墻。無論外面有什么，希爾希望這二十二個人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