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ER第132話

王國篇（8）

里洛貝爾早上6點40分。

一間高級旅館外，白色的白霧仿佛吞沒了整個世界，街道上不斷的有黑影進進出出，腳步密集但又聽微，金屬與肉骨的聲音在小聲發(fā)作，一股血腥味仿佛進入了這片寧靜的小漁城。

一位睡在床上睡覺的白發(fā)老者如驚弓之鳥一般驚起，他雖然早已白發(fā)蒼蒼但是那一身的肌肉卻沒有怎么減少，甚至連老人斑都沒有，八十歲左右的年紀，外表卻好像五六十歲一般。

他認識這種味道，是人血。

作為已經(jīng)隱退的精鋼級冒險者，這股味道他是很清楚的，曾經(jīng)初為冒險者就在伙伴死時將這氣味記入了腦子中。

（難道是有海盜進城？還是說魔導國打過來了？）

武僧的直覺告訴他有危險。

他走到隔壁趕緊叫醒了自己的伙伴，曾經(jīng)也是精剛級的老牧師。

“哎呀，厄爾你干什么呀，我還想再睡會呢……”

牧師不滿的被晃醒，因為長期的放松而早已失去了警惕。

“托勒！老伙計別睡了，有情況，見血的！”

白發(fā)蒼蒼的老牧師這才有點不滿的起了床，在自己的行李里找裝備。

他雖然搞不清楚情況但還是選擇相信伙伴。

這幾年的養(yǎng)老幾乎讓他喪失了冒險者的警覺，只有現(xiàn)在這種危險情況才讓他開始拿出了最高級冒險者該有的表現(xiàn)。

兩人雖然早已想到可能是魔導國，但是卻沒想到這么快，而且居然如此小心翼翼潛入，可如果是不死者軍隊的話應該已經(jīng)引起大混亂了才對呀。

還是說亞人類國家嗎？是那個亞人建立的國家渡海來偷襲這里了嗎？那這些亞人類會這么沉得住氣嗎？還是打算一口氣屠殺這座城？

如果是用船來的話，那這城的船隊是不是已經(jīng)被滅了？畢竟那些船員這時候可不會醒呢！

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根本聽不到除人類腳步聲以外的聲音。

不過，也可能是某種類亞人。

他們倆人穿上昔日的裝備，由壯實的厄爾走在前，有點瘦弱的托勒走在后，兩人將自己的警戒拉到了最高，一步一步走在走廊上，小心翼翼的看向大堂內(nèi)。

一路上他們都能聽到腳步聲與斬首聲。

有東西在這間旅館里。

而他們正好看到了在大堂中心集合的贖罪軍，一共15人，他們拿著鐵鏟，穿著黑化皮革制的衣服，臉上戴著仿佛是大象鼻子一樣的面具，在昏暗的室內(nèi)，他們是仿佛來自地獄收割靈魂的使者一樣。

隱藏起來的兩人都可以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那是其他房間與這些人身上的味道。

就像是踏入了一間停尸房一樣。

殺了這么多居然沒有發(fā)出半點叫聲，這點讓厄爾都不經(jīng)膽寒，還好自己沒有松懈，不然今天可能就像其他人一樣死的不明不白了。

“喂，要動手嗎？”

身后的托勒問道。

“別，先觀察一下，他們好像是人，隨便出手很危險。”

厄爾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殺氣與動作的規(guī)范

如果要用標準來算的話，他們就像一群秘銀級的老冒險者一樣，有實力有經(jīng)驗又有秩序，不做多余動作，僅僅只是幾十秒便集合好了并快速跑出大堂，動作快又穩(wěn)，光滑的地板上連血跡都沒留下，只有一排特別淺的腳印。

在他們離開后，兩人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大街之上，附近的冒險者公會應該也出事了吧，有些冒險者這時候已經(jīng)起來了，如果到現(xiàn)在還是這么安靜，那實在太奇怪了。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街道上一名男子滿身是血的沖出了窗戶，捂著脖子想爬起來，可是脖子卻在不斷的出血。

厄爾分不清他到底是摔出來的血還是被砍出來的血，也不清楚是不是有人躲在附近觀察

趕忙攔住想上前的托勒。

只見那地上掙扎的男子上方的窗戶上跳下了一個黑衣人，然后亳不猶豫的一鏟結(jié)束了男人的生命。

隨后另一個黑衣人急沖沖的從樓上下來又朝著已經(jīng)斷氣的男子補了幾刀，結(jié)果被那個黑衣人重重的打了一拳。

仿佛是老師在教學生一樣將鏟子放在尸體上比劃，似乎是教導對方一擊必殺的方式。

厄爾和托勒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次斬首行動，是以前聽說過的南方國家內(nèi)的“忍者戰(zhàn)術(shù)”，將首領(lǐng)干掉然后讓城市群龍無首，然后再大軍壓境一舉攻破。

“這些家伙是什么人……我可從沒聽說過……”

“看起來不像海盜，看這訓練有素的樣子，更像是某個地方的部隊……”

而在他們看來剛才的那個黑衣人就仿佛是一個新兵一樣。

這毫無疑問是一場入侵。

“現(xiàn)在要干什么？我感覺這還沒完呢，要去那嗎？”

托勒將視野看向小丘陵上的伯爵府邸，那正是剛才其他黑影前往的方向。

“總不可能坐視不管吧，畢竟也算受了這里不少的照顧，有什么計劃嗎？”

“現(xiàn)在要去趟這趟渾水的話……找?guī)讉€落單的，然后穿上他們的衣服去鐘樓怎么樣？如果鐘響了，至少是半個城都可以聽到的。到時候看是否來得及，還能確定幸存者有多少”。

“用你的圣光不行嗎？”

“不，那太危險了，其他人可能還沒醒，看不到圣光，而且這天也不算暗，現(xiàn)在用效果不大?！?/p>

“那好吧，以防萬一，分頭行動，我去搶衣服，你去試試看能不能到鐘樓那，萬一被包圍了，另一方也還有機會?！?/p>

“交給你沒問題吧，這些家伙看上去可不是等閑之輩?！?/p>

“放心吧，如果都順利的話，老地方見，見不到的話就先躲起來。”

“好吧，我先走了。”

牧師使用自己自帶的幻術(shù)系魔法道具暫時隱藏了身體，開始向著鐘樓那邊跑去。

·

白霧蒙蒙的街道之上兩位黑衣人將工兵鏟收起，以常人快跑般的速度前進沖鋒。

作為贖罪軍的一員。

要贖的罪就是弱小，贖罪軍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贖罪軍要敢于犧牲敢于吃苦與忍耐。

他們的收錄不分性別，不分身份，只在于犧牲與吃苦，甚至未成年也可以一起訓練，并且大多數(shù)人的家人會以他為榮。

他們進軍的第一步就是面對“死亡”，直面自己的直屬上級寧亞巴拉哈的殺氣，面對60級強者的特殊靈氣。

仿佛死亡逼近一般，寧亞的眼睛因背景設(shè)定而能完全控制住敵人的動作，沙利葉的祖咒之眼加上她那天生的眼神，完全從心理與物理上對新兵們施壓，甚至能夠造成極強的傷害。

只要有人恐懼就會被扣分，經(jīng)過各種凡人來說必死的戰(zhàn)斗來鍛煉，無論是在冰冷的海中以自殺式行動擊殺海獸，還是在陸地上直面石化巨蜥，只要殺死，那那些尸體的素材他們可以隨意采集，在戰(zhàn)場上必須學會用各種機會去擊殺對手，無論有多無恥，越級去挑戰(zhàn)敵人雖然死亡率會很高，但只要有人死亡，寧亞都會去復活。

雖然死亡會降低等級但是多次的死亡累積起來的經(jīng)驗可以幫助他們在后期更快的恢復等級。

只有經(jīng)歷過真正的死亡才是真正的領(lǐng)悟。

他們還必須學會向自己的同伴下死手。

無論感情有多深，無論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家人。

雖然他們對于戰(zhàn)友來說確實有感情，但是贖罪對于他們來說更為重要。

如果是在大規(guī)模戰(zhàn)場上與他們交戰(zhàn)的話，可能對方會直接嚇傻。

因為贖罪軍會利用的各種機會，也包括自己的戰(zhàn)友尸體，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如果將來敵方出現(xiàn)一個倒戈的贖罪軍成員，那贖罪軍們絕對會拼盡全力去滅了他。

雖然贖罪軍并不可能自主選擇叛變。

無論以什么代價或上級命令（除安茲與寧亞），以贖罪就是他們的目標。

長期面對強大存在而導致他們幾乎將恐懼感壓到了最低，將自身的恐懼抗性達到的最高，或者說他們一邊恐懼，一邊在做著自己所謂的自然反應——“贖罪”。

厄爾從剛才就一直跟在兩人身后小心翼翼的前進，精鋼級的武僧雖然不是很懂隱藏，但是瞬間的爆發(fā)解決人對于他是很正常的，只要進入了范圍，他有自信直接與敵人貼身肉博

前方的兩人似乎要開始分頭行動。

厄爾知道前面是一個叉路口，只要等到他們分開了，那么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厄爾偷偷的開始蓄力，準備一會兒打個措手不及。

他模仿的惟妙惟肖，將自己的腳步聲與敵人的腳步聲合二為一，做到盡可能隱藏自己，如果以前小隊的亡靈師還在的話或許還能夠直接讓對方召喚骨龍帶自己飛行，直接跳到敵人臉上 但是現(xiàn)在他只能夠依靠自己了。

他一邊加快腳步，另一邊在手心里面死死的握住自己以前的精鋼牌，準備直接結(jié)束戰(zhàn)斗。

可是……

只聽兩道破風聲傳來，厄爾發(fā)現(xiàn)自己前方的那兩人直接來了一個急轉(zhuǎn)彎，鏟子通過下彎的身體蓄力，然后像個彈簧一樣反彈沖過來

厄爾趕忙俯下身去。

然后只聽兩個鏟子彼此擦肩而過產(chǎn)生的摩擦聲還有火花。

那兩下攻擊就差一秒就能夠打開他的天靈蓋了。

還不等厄爾后退，黑衣人直接抬腿。準備攻擊直指他的下體。

厄爾趕緊躲避并做好邊戰(zhàn)邊逃的準備。

只要這兩個人喊出來的話，那么自己很快就會被包圍，如果不能速戰(zhàn)速決的話，接下來將會很被動。

厄爾雙手緊握在胸前，前腿和后腿拉開，擺成沖鋒的架勢，偷偷的后退了一點點。

他的任務現(xiàn)在或許要改變了，從潛入當臥底，直接換成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給老伙計爭取機會。

他釋放出強烈的殺意以及嘲諷敵人的特殊技能，整個人仿佛如一股巨大的城墻一樣給人一種不可動搖的感覺。

但那兩個黑衣人并沒有喊叫，只是默默的再次舉起鏟子，配合著攻擊，上下齊發(fā)。

厄爾還以為是自己鎮(zhèn)住了他們或者是他們有自信，兩個人就能解決自己。

但是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當自己的拳頭在與鏟子碰撞時，自己那可以與山銅比肩的拳頭居然受傷了，而且對方的鏟子還都可以傷到自己。

厄爾馬上后跳，使用特殊職業(yè)技能，將自己的手臂同化成手中的精剛。

（什么？難道他們拿的是精鋼做的鏟子嗎？，居然這么奢侈嗎？，給這些家伙都用這種裝備嗎？）

厄爾不斷的在腦海里面推測哪股勢力針對王國，而且擁有這么大的財力。雖然斬首行動會給士兵配發(fā)好一點的裝備也正常，但是給那種看起來對于斬首行動并不怎么了解的人配發(fā)這么好的兵器實在是讓人不解。

帝國？不，應該是魔導國，恐怕只有那個國家才這么奢侈吧，畢竟成為了一個帝國的宗主國收斂和壓榨國民獲得錢財去打造那些裝備，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他們是怎么來這里的？難道是通過海軍嗎？如果是通過海路的話，看來亞人類與不死者已經(jīng)聯(lián)合起來了。

厄爾完全沒有想到過圣王國會在短短幾個月內(nèi)，完全恢復戰(zhàn)斗力的狀態(tài)并且主動襲擊王國，當然，他自己也覺得那個國家戰(zhàn)后的財政估計也支撐不起這樣的花銷。

?（那這樣看來的話，那面具底下說不定就是亞人類?。?/p>

漆黑的雙拳與鏟對撞，一招一式之間都下足了功夫。

只見兩把鏟子忽然間冒出了閃電的火花，直接與拳頭接觸。

厄爾瞬間感覺到一股刺入骨頭的疼痛。

（什么？居然連精鋼都能夠破開嗎？不對，這感覺是，難不成是魔法武器？?。?/p>

一般的魔法武器在這種距離的情況下，應該都能夠看出魔法的光輝才對。

（那些鏟子看起來明明跟普通的鐵鏟差不多呀?。?/p>

而事實上這些鏟子確實是魔法武器，并且是專門由盧恩技術(shù)所打造的武器。同時，為了防止暴露，特地隱藏了刻在上面的盧恩文字。

當然，這由寧亞提出建議去魔導國采購的。

雖然圣王國財政短缺，但當然也不是白要的，資金方面則是將那些南方貴族的資產(chǎn)充公之后拿去采購的。

對于寧亞來說與其讓那些錢存在愚昧貴族的金庫里面，還不如拿出來修路更好。

在那些叛亂的貴族之中收繳資金并且，等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寧亞·巴拉哈還打算為了魔導王陛下去肅清一些可能會對陛下不利的貴族。

這一次的魔法武器上還專門復刻上了用于隱秘作戰(zhàn)的隱藏符文，用來隱藏裝備外表的材質(zhì)，還有魔法氣息與盧恩文字。

對于這些從戰(zhàn)場上活下來，經(jīng)歷過死亡，九死一生，又經(jīng)歷過幾個月地獄般折磨訓練的士兵們來說，他們的等級已經(jīng)有資格駕馭這種級別的盧恩武器。

至于不熟悉業(yè)務，下手不夠狠辣，不知道補刀這種情況，完全就是用來做戲罷了。

這是釣魚用的手段。

厄爾一邊躲避，一邊想著怎么擺脫糾纏。

雖然他有自信，自己不會輸給眼前的這兩個來歷不明的敵人，但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對方還留有多少底牌。

他拿出自己珍藏的魔法藥水，恢復自己躲避攻擊而消耗的體力。

嘗試用手去抓住那些鏟子，認為自己如果忍耐一下電屬性的傷害，或許還是能夠?qū)Ψ嚼U械的。

不過，對方似乎比他更早意識到了這一點，將鏟子直接調(diào)轉(zhuǎn)使用拍打的方式來攻擊。

讓他沒有辦法輕松的抓住鏟子然后還得分開注意力去抵擋旁邊的另一個攻擊。

對方似乎使用了武技，明明能力應該不如自己的，這兩個人居然能夠控制住鏟子不被自己奪走。

“痛覺鈍化”，“破壞強化”。

厄爾將自己的痛覺降低，以避免自己分心，順便還使用了一個強化破壞武器的武技。

對武器破壞的武技進行效果強化。

準備嘗試一下，在下一擊的時候破壞掉對方的鏟子。

“武器破壞”。

造成的攻擊附帶武器破壞屬性。

敵人的配合就仿佛是一個人在控制一樣，幾乎是在裝備完好的情況下，可以完美的抵擋住厄爾的攻擊。

厄爾甚至懷疑自己對戰(zhàn)的到底是不是生物？或者說是某種高級的哥雷姆。

居然可以無視疲勞，一絲不茍的配合著，就仿佛兩個人是一體的一樣。

又是一拳被鏟子擋了下來，又是一鏟子砍到了自己的手臂。

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恐怕真的會輸。

如果是單打獨斗的話還好，可他們兩個人一起的話，就是一加一大于二了。

武器破壞的攻擊雖然對魔法武器有效并且造成了傷害，但是自己受到的傷害還可能得不償失。

雖然現(xiàn)在處于下風，但是厄爾還是有著一張底牌可打。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會逼出自己的底牌。

堅硬如山銅一樣的拳頭，還有精鋼手臂居然被破開防御，自己的主動進攻也是被對手完美的格擋。

這些使得他不得不用出自己的底牌。

厄爾忍痛使出自己精鋼級武僧的一記正拳，

忍受兩把鏟子砍在肩膀的痛苦，全身青筋暴起，右拳收起，如火箭一般擊打出去。

“剛腕豪擊”，“戰(zhàn)氣纏繞”，“防御強化”，“防御超強化”！

使用特殊技將自己的拳頭攻擊全都附加上魔法傷害，使用上位的毆打?qū)傩詡ξ浼紝⒐粼俅翁嵘?，將防御的位置集中在拳頭之上

從而組成新的組合武技“破山拳”。

防御魔法攻擊的同時，將攻擊大幅提升。

不過這也有個弱點需要敵人離自己足夠近，自己在使用這招的時候是并沒有辦法移動的，并且這只是一個單體攻擊，并沒有辦法同時干掉兩個人。

并且使用之后很難短時間內(nèi)使用第二次。

黑色的拳頭直接擊中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黑衣人，巨大的攻擊威力直接破開了敵人的防御，將鏟子打飛出去。

黑衣人的雙手因此而直接骨折，接下來，漆黑的拳頭又正中胸口，爆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就像是打雷一樣。

整個人如同被踢出去的木塊一樣，飛了出去

厄爾收回拳頭的時候，甚至還能感覺到那個人身上剛才殘留的體溫。

他甚至感覺剛才自己叫那個黑衣人的整個身體直接貫穿了。

不過厄爾又感覺打擊的力量不對勁，似乎有什么堅硬的物體擋住了一樣。

厄爾剛剛打完一拳，并沒有力量馬上反擊，反而直接被另一個黑衣人重重的劈了一下。

那一下讓他感覺自己的肩膀都要斷掉了，感覺還有電流在自己的骨頭里面亂竄一樣。

他死死的抓住那鏟子，無比憤怒自己居然會這么狼狽。

他用力的揮出一拳，漆黑的拳頭因為剛才的那一擊而消耗掉了大量的專注力，解除掉了，雖然這一拳也飽含殺意，但是威力卻不如平常普通的一半。

不過對于普通人來說，也已經(jīng)足夠致命了。

他忍著肩膀疼痛用胳膊肘纏住了鏟子的把柄，直接一拳轟向了對方的胸口，刻意瞄準了一般生物的心臟位置。

可就在他這一拳擊中胸口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是怎么回事？這不像是血肉之軀呀，至少是觸感上來說不是，難道真的是哥雷姆嗎？）

他感覺到那一拳自己的拳頭居然有一點點的受到阻礙，就好像是打在了一塊石頭上一樣

（等等這到底是什么呀？?。?/p>

厄爾無比驚恐的看向被自己控制住的那個黑衣人的身后。

只見那個本應該癱倒在地的家伙此時卻直接站了起來，衣服被打穿了，前后一起被打穿的，并且是在心臟旁邊。

（這是什么怪物?。。?/p>

那個黑衣人拿起來自己旁邊的鏟子。

而原本被自己控制住的那個黑衣人，卻反過來絞住了自己，雙手緊緊的控住自己的脖子，雙腳就猶如蟒蛇一樣纏住自己的大腿，他此時此刻很想反抗，但是卻感覺自己正在發(fā)抖又或者說是剛才那一擊導致的虛脫。

如果是當年年輕的時候，可以憑借武僧的力量，絕對有能力將絞住自己脖子的人的手臂拆個粉碎，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老了，并且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了。

剛才跟對手來來回回的打了那么多次，甚至將緩解疲倦的藥水，治療藥水都用完了。

只見那個黑衣人毫不猶豫的舉起鏟子，如一把斷頭刀般砍下。

這一場二打一的戰(zhàn)斗才終于畫上了句號。

厄爾在臨死之前看到的則是那黑衣人衣服破洞之下那已經(jīng)被石化了的皮膚，而那面具下似乎傳來了人類的聲音。

他從沒聽過哪個種族擁有這種的外貌，還有能力，或者說那石化的皮膚更像是自己曾經(jīng)見過的受害者。

被石化巨蜥所石化的受害者被殺死后沒被吃掉的尸體都會化作那樣的石頭。

就這樣，在迷惑和不解之中死去。

不過這贖罪軍能扛住他的這一擊，并且沒怎么受傷，這都得歸功于，贖罪軍從訓練之中學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利用自己所能夠利用的一切。

石化巨蜥其實不只是它的眼神可以將獵物轉(zhuǎn)化成石像，它的唾液也能夠暫時將獵物殺死，然后轉(zhuǎn)變成用于儲存的繭一樣的石塊，然后儲存起來，等到有需要的時候再吃。

而贖罪軍們也從中發(fā)現(xiàn)了有意思的地方，有些等級高的人并不會馬上被石化，而是會部分身體被石化。

而現(xiàn)在這兩個贖罪軍其實就是服用了稀釋過后的石化巨蜥唾液，讓自己的身體無比痛苦的石化，每一次移動就仿佛骨頭要斷掉一樣的去戰(zhàn)斗，來讓自己避免被殺死。

而那個被貫穿了身體的贖罪軍則是憑借著強烈的意志，抵擋著疼痛到幾乎要昏迷的痛覺。

感受到血液從骨頭之間流出，骨頭碎裂碎片刺入內(nèi)臟之中的痛苦，以及自己滾燙的血肉身軀傷口暴露在寒冷的外界中。

石化的只是外表，內(nèi)在還是血肉之軀。

但是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服用治療藥水而是贖罪。

那才是他的目標。

·

哈伯利伯爵此時還悠閑地在自己的宅邸里看書，正看到一個年輕貴族帶著自己的家臣征服巨人的故事，對于書蟲而言這種內(nèi)容在各種意義上都仿佛是興奮劑一樣刺激著自己的快感，又仿佛自己達到那種成就一樣，可就在這時，鐘聲響起。

一開始，伯爵還以為是敲鐘人搞錯時間了，因為現(xiàn)在還沒到敲早鐘的時候。

可是，鐘聲的節(jié)奏十分緊促，伯爵馬上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這是代表警報的鐘聲。

果然，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報告，說是城里出現(xiàn)一批不知哪里來神秘部隊，在領(lǐng)主宅邸附近，一下子殺掉了很多士兵。請伯爵快點避難。

伯爵當時以為：肯定又是海盜來了。并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在這座都市里，還有兩名退役的精鋼級冒險者來幫助他消滅海盜。

后來，另一名士兵前來報告，說是警報鐘聲響起來后，這些人立馬就逃走了。

士兵的報告讓伯爵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些人無非就是一群海盜之流。

原本伯爵打算叫人通知那兩位原精鋼級冒險者，但他突然想到：

以往都是那兩位原精鋼級冒險者閣下來幫這里驅(qū)逐海盜，可這樣名望增加的只是他們，而不是我這個領(lǐng)主。這次的海盜看上去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guī)П鴵魸⒑１I，那我的名望就可以增加。

雖然哈伯利伯爵看上去是個很灑脫的老男人，但骨子里還是一個貴族。

對于自己還會擁有的名譽，以及剛剛看完的書籍上面的貴族的向往，讓他此時充滿了自信。

于是，伯爵下達命令：

“立刻前往港口，出動全部戰(zhàn)艦！我要親自把這些海盜全部解決！”

“可是……伯爵大人，我感覺這是個陷阱，還是通知一下那兩位最好——”

“沒什么可是的，立刻去做！”

“遵命……”

雖然士兵覺得這是個陷阱，但領(lǐng)主的命令，不得不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