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 我的陳教授 29 蛋殼
CBD寫字樓頂上五層燈火通明,大大小小的會議室遍地狼藉,公關部的辦公室更是雞飛狗跳,行軍床橫七豎八的搭在辦公桌旁,電腦屏幕的光映照在一張張神情肅穆的臉上,敲擊的鍵盤聲和低沉的交流聲此起彼伏。
“鄭總,雖然直播鏡頭切斷的很及時,但是還是有幾個網友錄了屏,現(xiàn)在視頻傳到了網上,輿論風向對我們很不利?!惫P部部長步履匆匆的闖進了總裁辦匯報。
鄭丹妮手肘撐在桌面上,指尖輕輕地捏了捏酸脹的眉心,“楊副總可有什么好的建議?!?/p>
公關部部長聽聞回頭一望,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會客沙發(fā)上已經坐滿了各部門經理,慣愛遲到早退的楊副總第一次這么規(guī)規(guī)矩矩的陪著員工加班到深夜。
乍一被點名,心里有鬼的楊威募地一僵,臉上的肥肉不可抑制的顫了顫,勉強笑道:“事關公司名譽的大事,我可不敢妄自菲薄,都聽鄭總的意思?!?/p>
楊威一發(fā)話,其余幾個部門的經理仿佛抓到了主心骨,生怕矛頭指向自己,于是紛紛附和道:“是啊是啊,還是以鄭總的意見為準?!?/p>
鄭丹妮審視的視線劃過一張張?zhí)搨蔚哪?,觸者避之不及,她冷笑掀唇道:“買視頻、發(fā)公告、找水軍、撤熱搜?!?/p>
“怎么?這么簡單的東西還要我教你?”鄭丹妮扯了扯領口,眸子里染上了幾分不耐,沒了溫瑜提前過濾信息,她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這幫人為了不擔責什么問題都敢往總裁辦匯報。
“平日里閑的連基本的工作流程都忘了,成天凈想著業(yè)務外包。”鄭丹妮冷冷的說道,她言語中雖是在懟著公關部部長,但是眼神卻似有似無的飄到了楊威的身上。
楊威臉色一沉,算是聽懂了鄭丹妮的含沙射影。公關部本就是他所下轄的部門,不論是否有過錯,都不應該當著這么多經理的面如此直言不諱,根本就是不留情面。
鄭丹妮在公司的形象一直不怎么平易近人,可是就算是在剛接手公司的初期,面對一團亂麻似的賬目也沒有今天這樣怒不可遏。公關部部長也算是頭一個獲此“殊榮”的人,他連連點頭稱道,逃似的離開了總裁辦。
——
青山別墅
“嘿!王炸!你終于輸了!”朱怡欣興奮地從床上彈起來,“啪”的一聲手里的牌就被摔在了牌堆上。
她差點激動地流淚,打了得有十幾把,這還是她第一次憑實力贏了陳珂這廝,再輸她的臉上都沒地兒貼條兒了。陳珂盤膝而坐,朱怡欣舉著紙條湊近,一張小臉都寫滿了躍躍欲試。
陳珂看著紙條上的“我是王八”蹙眉,默默唾棄自己剛才居然因為心軟而故意放水。
兩人玩的就是最簡單的斗地主,別問她三個人的紙牌兩個人怎么玩兒,這是朱怡欣這家伙發(fā)明的新游戲,就叫朱農民斗陳地主,五十四張牌平均分成兩份,對手的牌那不也是一覽無遺?她還真不知道聰明伶俐的朱小花怎們能蠢到次次都輸?shù)模@可能也是游戲黑洞的實力?
“人家不要等嘛~”朱怡欣故意拉長了語調撒嬌,惡心的陳珂背后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就在她撲上來的一剎那,盤膝而坐的陳珂眼疾手快的往后一翻滾,義正言辭的輕呵:“等等!”
“等什么?”朱怡欣傲嬌的叉腰,臉上的紙條隨著她的呼吸樂此不疲的揚起又落下。
“等——”陳珂紅唇輕啟,晶亮的眼眸里含著促狹的笑意,“我宣布游戲結束?!?/p>
“不行!”朱怡欣可憐巴巴的拭了拭眼角,滴流圓的眼睛里又蓄起了一層薄薄的淚意。
兩人僵持片刻,陳珂終究是敵不過朱怡欣的套路,后者掌心一拍,王八紙條趁機貼在了陳珂飽滿光潔的額頭。
“咔嚓”一聲,白光閃過,一張合照就靜靜的躺在了朱怡欣的手機相冊里。
“好久沒營業(yè),粉絲都嗷嗷待哺了?!敝焘酪贿呎f著一邊打開了大眼仔軟件,“哼哼,讓你提前感受一下本小姐的人氣?!?/p>
陳珂斜睨了她一眼,但卻沒有阻止自己的“丑照”流出。
“臥槽!”朱怡欣剛打開微博就被熱搜的“爆”嚇到了。
“怎么了?”陳珂疑惑的問道。
“這、這、這個是你家鄭丹妮吧!”朱怡欣把手機湊到了陳珂的面前不敢置信的問道。
【星川娛樂慈善詐捐】、【鄭丹妮總裁】、【娛樂巨頭恐涉及慈善腐敗】等相關熱搜詞條互相關聯(lián),直接包攬了熱搜前三,晚間九點,正是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熱情高漲的黃金時刻。
擔任星川娛樂總裁本就是鄭老爺子對鄭丹妮的歷練,鄭丹妮也極少在人前露面,雖說星川娛樂占據(jù)了一定的市場份額,但是網友的目光更多關注著娛樂明星的一舉一動,對于企業(yè)之間的暗流洶涌絲毫不感興趣。
況且從下午事件發(fā)生到晚間時刻,這件事在網絡上收到的關注就極少,突然爆掉也就是幾分鐘之前的事情,簡直是打了星川公關部一個猝不及防,這背后說沒人推波助瀾誰信?
其實在事件發(fā)酵之前,星川娛樂就已經做好了萬無一失的公關,但是到了晚間卻突然有幾張普洛小學家長聊天截圖憑空出現(xiàn)。
據(jù)群內的聊天記錄,今日下午星川娛樂公司舉行的普洛小學物資捐贈儀式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暴動,有幾名無辜學生受到波及,家長哭訴自己孩子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搶救生死未卜。
最近幾乎銷聲匿跡的娛樂營銷號聞聲而動,像是餓狠的狼聞到了血腥味兒,不僅po出了直播視頻學生四散而逃的畫面截圖,還貼心的附上了現(xiàn)場的錄音。
慈善、貧困、學生、貪腐條條對應,每個關鍵詞都正中網友狙擊靶心。
陳珂神色驀然一凜,一言不發(fā)的瀏覽著網友的評論,每看一條眼神就愈發(fā)鋒利。
【惡不惡心??!拿小孩子做文章!】
【這么年輕能當上總裁?不是搞得什么見不得的地下交易吧?】
【還不是為了好名聲唄,查查有沒有偷稅漏稅,絕對一查一個準?!?/p>
更有鍵盤俠開始無區(qū)別狙擊星川娛樂旗下的藝人,特別是前段時間名譽受損的楚然更是成了網友們泄憤的主要對象,評論區(qū)一度淪陷,謾罵羞辱的字眼漫天飛。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慈善作假,愚弄粉絲,我真是瞎了眼才粉上你!】
【大家理智一點,官方又沒有發(fā)通知,你們就拿著鍵盤開始斷案?】
...
“珂珂,你還好吧?!敝焘来亮舜陵愮娼┲钡募贡?,小心翼翼的試探。
“嗯?!标愮尕W悦蛄嗣虼?,直到嘗到了絲絲的血腥味兒才逐漸沉著下來,手指紛飛不知在搗鼓著什么東西。
她突然想起了剛回國時朱怡欣非要幫她弄微博認證,一個“國家建筑師學會認證建筑師”、“國際建筑獎獲得者”、“國際高級工程師”的微博大號。
陳珂切換了微博賬號,轉發(fā)了星川娛樂企業(yè)號的最新一條微博,并且配文——【我相信?!?/p>
把陳珂設為特別關心的朱怡欣第一時間就在好友圈刷到了這條新鮮出爐的微博,她毫不猶豫的轉發(fā)并配了相同的文字,本來還在幸災樂禍對家遭此大難的粉絲紛紛表示疑惑不解,但出于對愛豆的信任,大部分粉絲選擇不計前嫌,共同幫助楚然粉絲抵御黑粉攻擊,一時間難得出現(xiàn)了握手言和的景象。
“喂,老師,是我,我有個不情之請...”陳珂靠在房間門上給秦牧打電話。
正當鍵盤俠們罵的正起勁兒的時候,網絡上突然冒出了一股勢力,以秦牧和陳珂為首的建筑學者發(fā)表支持言論之后,更多的建筑行業(yè)領頭者和從業(yè)者都爭相發(fā)文。
若說陳珂成名尚淺,還有許多人不熟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青年學者,那么秦牧的出現(xiàn)無疑是給理智者注入一劑強心針。秦牧家喻戶曉幾十年,就算不記得他的名字,也會對這張頻繁出現(xiàn)在教科書上的臉印象深刻。學術界突然跑來蹚這趟渾水,撲朔迷離的霧氣仿佛散去了些,作壁上觀者紛紛加入,舉棋不定者臨陣倒戈。
方才還焦頭爛額的公關部突然就有時間喘氣兒了,緊接著星川娛樂法務部就抓住機會發(fā)出了申明和律師函。
“謝謝?!标愮娑⒅焘赖难劬φ鎿吹恼f道。
朱怡欣扭扭捏捏避開了陳珂的視線,下巴擱在了她凹陷的鎖骨上,“你不罵我我好不習慣哦?!?/p>
陳珂剛剛揚起的笑意就僵住了,沒好氣兒的說道:“我給那張卡上打了錢?!?/p>
“打錢干嘛?”朱怡欣疑惑不解的問道。
“我可能要出門幾天,有事你記得給我打電話?!闭f話間陳珂已經穿戴整齊,她臂彎里搭著一件藍色襯衣外套。
“嗚嗚嗚,你出去玩不帶我!”朱怡欣不可置信道。
“我去陪女朋友?!标愮孓D過頭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你有嗎?”
“鄭總,車都安排好了?!毙∶貢淀懥宿k公室的門,“您看多久出發(fā)合適?”
“十分鐘?!编嵉つ堇洳欢〉拈_口,時針已經逐漸逼近零點,無關緊要的人已經散去,偌大的辦公室只聽見筆尖劃過紙張“沙沙”的聲音。
“好的?!毙∶貢鴳溃M忠職守的守在門口,一墻之隔的秘書處此刻亦是氣氛凝重,噼里啪啦的鍵盤聲響響徹無人的走廊。
幾分鐘后,鄭丹妮終于合上了筆蓋,她取下眼鏡,疲憊的揉了揉酸澀的鼻梁,眼前因為疲勞過度出現(xiàn)了重影。她的眼睛有些輕微近視,但所幸度數(shù)不高,基本不會影響日常生活。
“今天也辛苦你了,早點回家休息吧?!编嵉つ菀淮蜷_門就正好撞見小秘書打了個呵欠,淚水被逼出了眼角。
平日里有溫瑜這個秘書處的頂梁柱在,對接領導這種事根本用不上她們,小秘書拘謹?shù)牟亮瞬裂劢?,亦步亦趨的跟在鄭丹妮身后?/p>
“鄭總,真的不需要我跟您去嗎?”小秘書不確定的問道,她看樣子也是困倦極了,眼白里冒了幾根紅血絲。
“不用了?!编嵉つ莸钠沉怂谎刍亟^道。
事發(fā)突然,在夜間不堵車的情況下,從公司到普洛鄉(xiāng)開車至少需要五個小時,夏日清晨天亮的又早,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恐怕天都快亮了,沒怎么出過差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住。
公關部和法務部依舊忙的不可開交,連打呼嚕的聲兒都是交替著來。
甫一出門,夜晚的微風帶著一絲絲的涼意,夾雜著濕潤的水汽撲面而來。鄭丹妮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清新的空氣觸及肺腑,精神瞬間為之一振。眼前的燈光似有彩虹斑點,就像是隔了一層磨砂玻璃,目及遠眺,夜已深沉,街市如晝。
“鄭丹妮?!标愮婧p聲喚了她一句,她斜靠在門庭的柱子上,半瞇著眼像是等了許久。
“姐姐!”鄭丹妮驚喜道,看見魂牽夢縈的身影眸光晶亮,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弧度,和方才冷漠寡言的小鄭總判若兩人。
小秘書看見陳珂那張眉目如畫的臉霍然瞪大了眼睛,瞌睡全無,沉迷微博吃瓜的她對于今晚公司的輿論走向可謂是了如指掌。在陳珂發(fā)博的第一時刻就去百度百科搜索了她的資料,她盯著那一長串的履歷不明覺厲,直至今晚才算是真正看清普通人和才貌雙全大佬之間的壁壘。
鄭丹妮朝陳珂走了過去,自然而然的牽過了她的手,那腳步落入身后的小秘書眼里頗有幾分急不可耐的意思。
“姐姐沒看微信嗎?”鄭丹妮疑惑的問道,她指尖摩挲著陳珂柔軟無骨的手,粗糙不平的疤痕橫亙在掌心。
手掌心酥酥麻麻的癢意傳來,陳珂怕癢下意識躲閃,連著說話的語調都變得軟軟的,臉上蕩漾著淺笑道:“看了呀?!?/p>
鄭丹妮和陳珂互相咬耳朵竊竊私語,小秘書看見這冒粉紅泡泡的一幕,磕CP的想法像是雨后春筍一樣破土而出,原來鄭總和陳美人是一對啊,那微博上的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她還能回憶起秦牧老師下場時引起的騷動,稱贊句沖冠一怒為紅顏不為過吧。
“可是我今晚不回家。”鄭丹妮皺眉說道。溫瑜的手機一直打不通,雖然已經緊急調派了部分人過去處理,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也說安全無虞,但是她依然很擔心,畢竟直播視頻斷之前人人都看見了濺出來的猩紅。
鄭丹妮當然也看見了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謾罵,星川娛樂的藍V企業(yè)號一時間涌進了不少辱罵詆毀的字眼,她卻無暇顧及,所幸直接卸載不理會,自然也就錯過了陳珂英雄救美的戲碼。
“我知道?!标愮嫜鲋弊?,伸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肌膚相貼的溫度無聲的熨慰著鄭丹妮焦躁不安的心。
鄭丹妮嘆了口氣,解釋道:“溫瑜那邊我不放心,可能要過去耽擱幾天...”
小秘書咬唇憋住笑,驚奇的旁觀一向冷靜自持的小鄭總化身成為一只嘰嘰喳喳的小鳥,當然依舊是尾巴上插花的那種最漂亮的騷包鳥,這直接推翻了心里鄭總是個高冷多金富二代的認知。
終究是年紀還小,閱歷尚淺,平日里看起來雷厲風行的,可還是藏不住情緒。陳珂耐心的聽完鄭丹妮講述事情的經過,全盤接收她的牢騷與委屈。
“山里晝夜溫差大,要時常記得帶件外套,別感冒了?!标愮娲竭叺男σ庵辉鑫礈p,她抖開了帶來的藍色襯衣披在了鄭丹妮肩膀上。
鄭丹妮微一怔愣,布料抵御住了夜間的濕氣,一股暖流沿著血液流淌。
剛粉上的CP就現(xiàn)場發(fā)糖,小秘書的腦海里炸出一朵煙花,就是說非常滿足。
“我先送姐姐回家?!编嵉つ輷P起了一個干凈純粹的笑容。
陳珂被她笑得晃了晃神,絲絲的冷香侵入鼻腔,她理了理鄭丹妮領口的褶子,唇瓣輕啟:“我可不回去?!?/p>
她搶先一步上了越野車,瀲滟的桃花眼里藏滿了揶揄,輕聲說道:“再不走,天亮都見不到溫瑜?!?/p>
鄭丹妮緊隨其后挨著陳珂坐下,兩個人肩靠著肩,似乎是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后者微卷的發(fā)尾隨意散落,調皮的勾著鄭丹妮的心弦。
“鄭總,請您務必注意安全?!毙∶貢鴮Υ饲榇饲樾臐M意足,親手合上了自家CP的車門。
要進入普洛鄉(xiāng)得先繞幾道山路,雖說走的都是省道,但是懸崖峭壁路況并不好,加上夏日偶現(xiàn)的雷雨天氣,本就不怎么平順的水泥路面上經常出現(xiàn)零星碎石。一夜顛簸別說睡覺了,休息可能都成困難,鄭丹妮私心是不想陳珂跟著受罪的。
“青山別墅?!编嵉つ莩了计毯髨蟪隽说孛?。
陳珂斜睨了她一眼,眼神里暗含不悅,反駁道:“不用,直接出市區(qū)。”
“這...”司機剛剛轟了一腳油門就熄了火兒,左右為難。
兩人眼神對峙,陳珂執(zhí)拗不肯放棄,鄭丹妮渾身冒了一層冷氣,前座的司機倍感煎熬。
車內突然寂靜了幾分鐘,陳珂覺得鄭丹妮生悶氣的神態(tài)像極了朱怡欣養(yǎng)的哈士奇,她被自己的聯(lián)想取悅到了,不禁展顏一笑。
“我是誰?”陳珂問道。
“姐姐?!编嵉つ萏裘?,不假思索的配合。
“哦~”陳珂恍然大悟,無辜的眨了眨眼,“姐姐不放心小朋友,想要陪她可以嗎?”
“不可以?!编嵉つ輸[擺手,眉間爬上盈盈笑意,車內的冷氣散了些。
“那~”陳珂歪頭看著她笑,足尖輕蹭她的褲腳,“姐姐陪女朋友出差有問題嗎?”
突如其來的轉折是鄭丹妮沒想到的,她什么都沒聽清,就對“女朋友”三個字起了反應,面上看著是有些呆愣,但是陳珂湊近些就發(fā)現(xiàn)她的脖頸泛起一層淡淡的粉紅,害羞而不自知。
冷氣盡數(shù)散盡,含羞待放的花骨朵悄然綻放。
“沒...沒問題吧...”鄭丹妮磕磕絆絆的說道。
陳珂單手托腮,半瞇著眼睛看著她,她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年下這么容易害羞呢。
車很快就開出了市區(qū),阿三駕駛著一輛軍綠色吉普跟在十米開外。
“等等?!标愮娲驍嗔肃嵉つ莸臄⑹?,“你確定你只見過一本賬本?”
鄭丹妮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最近經手過的賬目,肯定道:“是的?!?/p>
慈善公示的賬單必須要法人簽章才能生效,公司對于每次用印都會走網上流程,所以鄭丹妮可以萬分肯定沒有見過另一本。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趁沒人的時候偷蓋,第二就是私刻公章?!标愮鎺е嵉つ堇硭悸贰?/p>
“公司的監(jiān)控是三個月一次覆蓋,我今晚就查看了沒什么問題。”鄭丹妮蹙了蹙眉,盡管她心里知道是誰但是卻苦于沒有證據(jù)。
“萬一...”陳珂頓了頓,“辦公室的監(jiān)控被人動了手腳呢?”
鄭丹妮確實不是這方面的行家,就算有什么問題她也察覺不到。
“你如果相信我,可以讓阿三來查監(jiān)控?!标愮孀孕诺慕o出了建議。她以前沒有告訴過鄭丹妮,阿三除了身手很好之外,玩電腦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上次路網的監(jiān)控也是阿三費盡心思的成果。
“好?!编嵉つ蓊h首,她永遠無條件相信陳珂。
“若是私刻公章就更簡單了,他自己都把證據(jù)做出來了,你怕什么?!标愮姘参康溃幌肟匆娻嵉つ菀驗榇耸聬瀽灢粯?。
鄭丹妮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個敷衍的笑,陳珂攬過她的肩膀輕輕一帶,鄭丹妮就順勢靠在了她的身上。
“少胡思亂想,睡覺?!彼龔妱莸拿畹?,近的都能低頭數(shù)清鄭丹妮根根分明的睫毛。
鄭丹妮眸光柔和,睫羽微顫,指節(jié)小幅度的抽動了一下,隨即單手撐在皮質的沙發(fā)上。陳珂只感覺縫隙的沙發(fā)凹陷下去,下巴就傳來了一陣溫熱。
突然,車身劇烈的顛簸了幾下,感覺應該是攆著大石塊兒了,鄭丹妮一個沒穩(wěn)住就栽倒了一片柔軟之中,她被憋得缺氧。
陳珂臉色一沉,輕而易舉的提起了鄭丹妮的后衣領,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收回我剛才的想法,我看你高興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