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格雷戈里冒險?報童的故事！

格雷戈里的日記：對，時間過得可真快。距離左利手想用能炸掉整座城市的炸彈，來毀掉龐頓中城，都過去半個月了。

啊，上面那句話確實有些啰嗦了，還沒有必要。

你看，用能炸毀整座城市的炸藥來炸毀城市。我明明可以省去沒必要的形容詞，和夸張用句的。

不過，大戰(zhàn)后的平靜總是值得享受，也值得珍惜。盡管還有些小問題有待收尾：緋紅刑者離開了，米洛婭也重新參與到黑幫活動—

—好吧，它們算不上小事情。

不過，無論是阿夫頓警官，還是暗影邦尼他們，大部分刃的想法論調都出奇一致：經過左利手的事后，“好人”們和“惡棍”們都需要個小假期來修整一下。

—順便一提，圣誕節(jié)就要到了，我可不想空著手站在老爸老媽身前，像我五六歲時那樣只知道要禮物，卻不知道回禮。

這不是經濟問題，是心意問題。

大概在我比雪爾莎還小上一到半歲時，來幼兒園發(fā)圣誕餅干的神父就對我們說過：記住啊孩子們—咳咳咳—禮物的關鍵在心意，不在經濟價值—咳咳咳—貨幣只是種計量方式，它絕不可能與心意劃上等號咳咳咳—！

—最后的補充，神父話里的“咳咳咳”不是我編出來擴充字數(shù)的，他絕對是個打火機不離手、煙不離口的老尼古丁信仰者。

我現(xiàn)在都九歲了，可我還是記得他的牙齒、煙嗓和咳嗽聲。這也不能怪他，圣經里只規(guī)定基督徒不能吃肉，可沒人說他不能抽煙啊。

這就是我從書店找到送報童工作的原因：我得賺錢，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會在三個半星期后降臨的圣誕老人。

—為了給我的家人們一個驚喜。日記本先生，你也不會泄密的對吧？如果你敢的話…壁爐里的木柴就是你的下場，說好了哦！

寫作完畢，格雷戈里將他的筆記本閉合，系好封繩，上好鎖扣。

之后他推來自己的塑料靠椅，將白樺木門關閉后，男孩踩住靠椅的椅面，將日記塞上書柜頂層。

格雷戈里穿好他的冬裝，襯衫和運動短襪可不適合冬天。特別是五天前開始下雪，直到前天下午才消停下來的冬天。

深藍色冬衣，背部紋有兩塊雪花狀圖案。

格雷戈里還想再拿上冰鎬、戴好護目鏡?？汕倌葘φ驹趦Σ厥仪暗乃麚u了搖頭：他只是去街上逛逛，不是去攀喜馬拉雅山或富士山。

“這些是你們的…數(shù)學家日報…？弗萊迪，你確定要看這本堪比助眠周刊的…”格雷戈里找到他的第一位訂購者，是坐在警視廳邊等待的搖滾弗萊迪與蒙戈馬利。

“對，催眠效果堪比助眠周刊，這就是我們買它的意義?！睋u滾弗萊迪拔開左手食指上的鐵殼—金屬外殼下是一根尖頭鉛筆。

“啊，格雷戈里安靜，我蒙戈要做數(shù)獨題。”蒙戈馬利也將手中的甜甜圈放回餐盒，拿出鋼筆翻閱起數(shù)學家日報。

還有羅克姍與奇卡訂購的…奶酪蛋糕烘焙指南，半月刊版？—格雷戈里跨過將日報蓋到臉上悠然入睡的搖滾弗萊迪與蒙戈馬利，機械女孩們訂購的報刊，應該塞到信箱里去就好？

格雷戈里將他的兩位朋友晃醒：就他的個人意見而言，他不支持蒙戈馬利與搖滾弗萊迪就這樣睡在路邊，還是在剛開始化雪不久地路邊。

原因有很多：《偽科學月刊》上說，睡在路邊的機器人比其他機器人更容易得電子病毒流感和河熱病。《七日怪談》周刊版也說過，下過雪的城鎮(zhèn)里經常會有雪人出沒—抓捕不回家的孩子，和流浪漢。

“哦，感謝提醒，格雷戈里。你自己也該小心雪人。”搖滾弗萊迪拍了拍格雷戈里的肩膀，又為他束好冬衣的連衣帽繩。

“不，雪人還不是最糟糕的，弗萊迪，聽我念完，”格雷戈里將詹金斯先生訂購的月刊翻開，“據(jù)說雪人們的智商，已經進化到類人程度，他們開始制作機械雪人來抓捕…在路邊睡覺的機器人？很難以置信，但右邊就是照片。”

“這樣看來，我蒙戈提議我們該回屋里去睡?！泵筛犟R利也從地上站起，還順便甩去尾部的積雪、冰渣和塵土。

照片的可信度絕對夠高—看吧—就連照片下方的注釋都說明了：本照片百分百來源于自然拍攝，絕無使用粘貼商店、圖片修改軟件進行人為制造的可能。

“睡個好覺，在雪人們發(fā)明出拆樓機前，房子都會管用。”格雷戈里在對二人的背影送出祝福后，也抓好剩下的報刊，戴好手套快步上路。

第二位客人，是距離這里最近的私人公寓區(qū)—唔，夏洛特?懷特的偵探事務所，同時也是海沃德?華生的私人診療室。

格雷戈里還以為，身為醫(yī)生的海沃德會訂購醫(yī)學論文周刊之類的。

可是，當海沃德接過他訂購的《烘焙入門指南》時，即便華生醫(yī)生不是個特級心理理療師，也能從格雷戈里的表情里讀出震驚。

“放松點，孩子。我是個醫(yī)生，可我也有業(yè)余愛好。”海沃德看到格雷戈里還站在門外的地毯上，烤爐上的電子計時鈴又恰好響起。于是，讓格雷戈里稍等片刻的他，在三分鐘后戴著隔熱手套，端來一盤新鮮出爐的餅干。

餅干的味道很難說，像是從北極墓地的石碑上敲下來的碎塊。

格雷戈里認為，要想細致描寫出這塊餅干的味道，恐怕他得去找個吉普賽召靈大師過來…把愛倫坡、安布魯斯與洛夫克拉夫斯特都叫過來，讓他們開個華盛頓會議才能得出最佳稿本。

“謝謝，格雷戈里。請原諒，華生醫(yī)生他…又在嘗試烤石頭了?！毕穆逄匾步舆^格雷戈里手中的《信息世界》半月刊，海沃德堅持要搶救他的烤餅干—加上蜂蜜后，可能會容易下咽一些—不，還是很折磨，特別是對腸道而言。

“好了，我剛剛去取了點東西?，F(xiàn)在讓我們繼續(xù)，”格雷戈里在臨走時，聽到夏洛特與其他二人的議論聲，查看時間，距離規(guī)定的死線中午十二點，還剩下兩個半小時。他決定聽下去，“帕西卡，你想找到你那位網(wǎng)友的真實身份，可你的繼父不允許你這么做…出于安全，與對那位電子朋友的隱私考慮，對么？”

格雷戈里決定給自己留個心眼：聽起來像是夏洛特在探案。五秒鐘后，從彈簧沙發(fā)上站起的夏洛特撕開一包巧克力手指餅，展開推理。

首先，那位網(wǎng)友的性別份未知。

不，不能從說話口吻上去分析。那里是網(wǎng)絡，不是現(xiàn)實—在做出回應前，屏幕前的人都有大把時間，可以思考出最羅曼蒂克的語句。

第二，網(wǎng)絡朋友的論壇頭像：大向日葵。帕西卡說過，她去看過向日葵，就在去年的德克薩斯州農舍旁，有一座花田。她和她的繼父一起。

第三，就是陪她一起來的繼父先生，他的心理活動似乎很焦灼。從坐進來的第一分鐘開始計算，每十分鐘…他就要看一次翻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而他手機時鐘后的屏保圖片，就是被鏡像翻轉、修改為高光濾鏡的同款向日葵圖片…說到這里，夏洛特提議，帕西卡最好借用一下她繼父的手機，看看電子郵箱里的賬號是否與那位網(wǎng)友是同一人。

“最后的補充在于，你這位繼父他和你沒有血緣關系。我知道這有些失禮，可我注意到你繼父的大衣和內用毛衣布兜里，都裝有便利紙巾。”

“可你們都到這里近兩個小時了，你的繼父沒有顯現(xiàn)出鼻塞，流感的相關癥狀。中途他去了一次衛(wèi)生間，之后紙巾包裝就從密封變成了拆開的狀態(tài)?！?/p>

“從水聲與時間差距推算，那點時間只夠解一次小手，紙巾的唯一用處，就是…”夏洛特不想再說下去，案件的真相讓她感到惡心。

帕西卡也在繼父的反對聲中奪過老人的手機：點擊電子郵箱的圖案后，一張張關于她的私密照片映入眼簾。這些照片，她從沒向第二個人發(fā)送過。

“你讓我覺得惡心！”女孩的吼聲響徹整個二層事務所，夏洛特也戴好耳機，對帕西卡得到的真相做出補充：這就是她要說的，假扮成貼心網(wǎng)友的繼父。

直到女兒足夠信任自己，直到二人不再有隱私。

之后，她的繼父應該還有看著這些私密照片…做那種事情的癖好…那種事情太過頻繁就會導致某個部位的感染、萎縮，在方便時就需要用到紙巾，來避免液余瀝。

“你這個變態(tài)！”帕西卡徹底爆發(fā)，抓起一本桌上的厚封皮字典便要砸向她的繼父。

夏洛特則及時將女孩攔?。核梢阅米咚^父的手機，交到給她的媽媽，他們會離婚…之后要是他還想騷擾帕西卡，那夏洛特也有認識的律師。

“哦，我的耳朵，下次我再也不會偷聽偵探故事了！”格雷戈里在人行橫道上拼命奔跑—他不清楚帕西卡對他的繼父又多說了些什么，反正在他的眼里，那些垃圾桶里都挖不出來的臟話，肯定不是什么好詞。

今天的最后一位顧客，格雷戈里將八份報紙全數(shù)交到邁克爾手中。他不明白，邁克爾怎么會住在戴斯家里，還穿著一件像是…日本相撲的…睡袍？

“只是借住而已，我們是朋友，相互幫助。上次他家里發(fā)水災時，他也在我家住了三天三夜。最后他們發(fā)現(xiàn)，是房子下面的水閥被鼴鼠咬壞了?！?/p>

對，真不敢相信，我打了十五家不同的除蟲公司的電話，才找到愿意處理且能夠處理鼴鼠的公司，而且他們還建議我直接打給捕鼠公司—戴斯也從邁克爾身后走來，鼴鼠和老鼠根本就不是一種東西，光是視覺上就差遠了。

“總之，一切都回歸正常的感覺，還真不錯?！备窭赘昀飳Χ税l(fā)出感慨。邁克爾也順格雷戈里的話說下去：是啊，如果他家沒鬧白蟻的話，就更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