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麕

圖：野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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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故事發(fā)生在2076年初的夜之城

一、

肖恩·李站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鏡中是一個結(jié)實、肌肉線條清晰的女人，穿著一雙高筒長靴，深藍色的緊身牛仔褲繃在她的大腿上。上身套著一件穿舊的紅色夾克，袖口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短了。左臂裝著一條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機械手，而右手上綁著段拳擊纏手，布條邊緣微微泛出血跡。一頭卷發(fā)隨意地綁在腦后，在燈光下泛出暗紅色的光澤。

她的眼睛泛出凌厲的目光，右臉上交叉的傷疤也襯得她有些駭人。

肖恩將右手的纏手布緊了緊，然后離開鏡子坐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

身上新添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不過肖恩早已經(jīng)習慣這種感覺了。如果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完好無損，那早晨的太陽一定是從西邊跑出來的。用別人的話來說，肖恩是個打手，是雇主菲利普·鮑頓忠誠的狼犬。她總是會替菲利普干一些臟活兒，盡管很多時候她并不樂意去做這些事，但她還是會對自己尊敬的雇主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回一句：“樂意效勞?！?/span>

就比如現(xiàn)在這次。

肖恩并不知道這個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誰，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三分鐘后他將打開門進到屋子里面，而菲利普·鮑頓希望這個人把欠的錢趕緊還上。

門唦的一聲劃開，一人矮胖的黑人走了進來。他剛關上門，就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肖恩。

“你他媽是誰？”那人罵道。

肖恩沒有回答，她突然從沙發(fā)上跳起，眨眼間沖到那人面前，掐住對方的脖子猛地撞在墻上。

咚一聲響，灰塵從墻縫里抖落。

肖恩那只機械的左手慢慢掐緊，然后一用力，將那黑人甩出去，撞在了一旁的販賣機上。

那黑人伏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從身邊的縫隙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朝肖恩刺來。

肖恩沒有給對方襲擊的機會，她閃身避開刀鋒，抓住那人持刀的右臂，然后用力一擊將他的手肘打斷。

隨著咔嚓一下骨頭斷裂的脆響，那人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曼利·哈默。你在2075年2月15日向菲利普·鮑頓先生借款三萬歐元，你本應于2076年2月15日償還連本帶息共三萬六千歐元，但你沒有。現(xiàn)在是2076年3月15日，你所應償還的數(shù)額是三萬六千五百歐元?！毙ざ鲊烂C地說，“菲利普·鮑頓先生不希望這個數(shù)額再往上漲了，畢竟他現(xiàn)在還一分錢都沒見到?！?/span>

“他媽的，你打斷了我的胳膊！”曼利·哈默慘叫道。

“我在說錢的事。”肖恩平靜地說，“鮑頓先生希望我向你傳達，他僅僅收取20%的年利率，他對你一直很好，他希望你不要辜負他的善意?！?/span>

“我會還的！該死的，我會還的！”曼利·哈默大喊道。

“比起你廉價的承諾，我更想看到你拿出錢來?！毙ざ骰卮稹?/span>

“我...我現(xiàn)在沒錢。”曼利·哈默顫顫巍巍地說。

肖恩長嘆了口氣，一用力將對方的傷臂徹底折斷。

“啊啊?。。。?！”曼利·哈默大聲叫了出來。

“破財消災，哈默先生，破財消災?！毙ざ鞣藗€白眼，不耐煩地說。

“我還！我...我還?！甭す謿庹f，“別...別再打我了?！?/span>

在肖恩的威脅下，曼利·哈默當面還清了所有欠款，肖恩完成了她的任務。

臨走時，她看到屋子里有一包麥麗豆環(huán)礁，便隨手打開往嘴里扔了幾顆。

“如果還需要借款，哈默先生?！毙ざ骰仡^看向躺在地上的曼利·哈默說道，“歡迎繼續(xù)來歌舞伎區(qū)向菲利普·鮑頓先生尋求幫助?！?/span>

“滾...媽的，滾出我的房子。”曼利·哈默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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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間昏暗的小屋，肖恩來到了街上。小唐人街喧囂的車流混雜在吵鬧的人聲中，來往的人群沒有多看她一眼，即便他們已經(jīng)聽到了那間屋子里傳來的慘叫。

這種事情在夜之城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2076年的春節(jié)剛剛過去沒多久，那場盛大的煙火晚會仿佛仍回蕩在街頭小巷里，就連空氣中都似乎還殘留著火藥的味道。

通訊響起，是菲利普·鮑頓打來的。

“干得不錯，肖恩，錢我已經(jīng)收到了。”菲利普語氣輕松地說。

“很高興能幫到您，鮑頓先生?！毙ざ髦t卑地說道。

“正好你現(xiàn)在在小唐人街，就別先回來了，順路再去替我做件事吧。”

“您請吩咐?！?/span>

“一個女人。我?guī)е\懇的好意拿了一份美差去找她，卻被她殘忍地拒絕了?！?/span>

“您希望我怎么做？”

“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我不是能被隨意拒絕掉的人?！狈评铡U頓說得很模糊。

教訓？

怎么樣叫教訓？是要殺了她，還是把她弄進醫(yī)院？

肖恩在菲利普的指示下處理了很多事，但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這么模棱兩可的話。

即便如此，肖恩還是回答：“樂意效勞，鮑頓先生?！?/span>

“很好?！狈评諠M意地說，“她跟你一樣是個華裔，住在小唐人街10號摩天樓里。詳細信息我已經(jīng)發(fā)過去了?！?/span>

肖恩收到了菲利普發(fā)來的內(nèi)容。

這次的目標是一名調(diào)查員，名字叫做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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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依照菲利普給出的情報，肖恩埋伏在了歌舞伎區(qū)小環(huán)溪路的一處橋下，薇拉即將從這里經(jīng)過。

這種任務肖恩已經(jīng)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她爬上橋墩，蹲在蓋梁上，像一只捕獵的花豹，靜靜等待著目標出現(xiàn)。

很快，薇拉出現(xiàn)了。

那是一個苗條的華裔女人，留著一頭利索的黑色短發(fā)。白皙的皮膚加上那雙紫色的眼睛讓她顯得有些嫵媚。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衣外套一件黑色的合成皮夾克，黑色的西褲勾勒出她腿部緊致的線條，腳上皮鞋黝黑發(fā)亮。她看上去簡直就像某個公司的資深員工一樣。

當薇拉走到正下方時，肖恩從蓋梁上一躍而下。但令她意外的是，對方迅速反應過來，朝前一撲躲開了肖恩的襲擊。

薇拉翻滾起身，瞬間抽出玉響手槍指向襲擊者。而此時肖恩已經(jīng)沖到面前，掃腿踢飛了薇拉的武器。

肖恩揮拳朝對方打去，但這名調(diào)查員卻意外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反應力，接連躲開了肖恩的攻擊。

嘖，看來這次的目標有些棘手，肖恩心想。

肖恩注意到，即便是面對突然襲擊，對面的這個女人也沒有表現(xiàn)出驚慌，反而是一直在觀察自己，臉上還帶著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

相反，肖恩卻像一頭兇狠的捕獵者，死死盯住自己的獵物，等待發(fā)起下一次進攻。她仔細觀察著面前的對手，這個調(diào)查員盡管有著不錯的身手，但似乎并沒有足夠的身體素質(zhì)進行戰(zhàn)斗。她腰身苗條、四肢纖細，且沒有安裝戰(zhàn)斗義體。作為一名女性她有著相當不錯的好身材，但作為一名戰(zhàn)士，這樣的身材顯然缺乏強大的力量。能看出來，盡管這名調(diào)查員表面上游刃有余，但她絲毫不敢與肖恩近身對抗，而是一直在躲避。同時，肖恩注意到這個女人氣息不勻，腳下也不夠穩(wěn)健，她顯然缺少足夠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

抓住了弱點，肖恩閃電般沖上來，一次佯攻晃過了薇拉的注意力，然后一拳搗在薇拉腹部。

中了肖恩這一擊，薇拉猛抽一口氣，捂住劇痛的腹部。

肖恩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抬腳直踹在薇拉臉上，將她踹開幾步遠。緊接著肖恩跟上去右拳朝臉直打過去，但卻被薇拉閃身躲開，抓住肖恩的手腕轉(zhuǎn)身后撤，然后一個小手返將她摔翻在地。

肖恩忍住后背的疼痛迅速在地上翻身，在薇拉撤手前一把扯住薇拉的袖子將她拉近自己，然后雙腿眨眼間盤上了她的脖子，同時將薇拉的右臂別到了她身前。

薇拉意識到對方要做什么，立刻向前頂身，把右肩擠進肖恩的雙腿中，然后左右手牢牢抓在一起，壓住對方的髖部，挺身撐開了空間。

眼見三角鎖無法成型，肖恩放棄了地面技，一腳將薇拉踢開。薇拉被踢中面門，仰面倒在地上。肖恩撲上去，揮起拳頭正要狠狠砸下去。

突然，她的手腕一個透明的東西抓住，攻擊停在了半空。

緊接著一股力量將她猛地一拽，朝后摔了出去。

肖恩躺在地上，看到面前的空氣詭異地波動起來。隨著光學迷彩的撤除，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透明中顯形。

那人以一種冷血的眼神盯著肖恩，抬起手中的謙信手槍指向她的額頭，槍管發(fā)出電弧蓄力的聲音。

“玄野川，停手！”薇拉在他身后喊道。

玄野川松開了扳機，回頭看向薇拉，眼神柔和了很多。

薇拉半仰著頭，捂著鼻子流出的血，走到玄野川的身邊。玄野川見狀立馬掏出紙巾，幫薇拉捏住了鼻子。

“別仰著頭?！毙按ㄝp聲說道，一邊扶著薇拉的腦袋。

薇拉看向坐在地上的肖恩，說道：“你就是肖恩·李吧?！?/span>

“你認識我？”肖恩有些意外。

薇拉露出了一個微笑，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一個被襲擊的人。如果沒有玄野川在旁邊不停地給她換紙巾止血的話。

“你笑什么？”肖恩感覺有些不對。

“稍等一下哈。”薇拉接到了一個通訊。

“下午好，菲利普·鮑頓先生?！鞭崩f道，“對沒錯，我已經(jīng)見過肖恩小姐了，她很厲害?！?/span>

肖恩疑惑地看向薇拉，又扭頭看了看玄野川。玄野川已經(jīng)把薇拉的鼻血擦干凈了，正在給她撣身上的土，他看上去似乎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嗯對，我覺得她完全沒問題，就是對我下手有點兒狠了?！鞭崩瓫_通訊那頭的菲利普說道，“哎呀你跟她說的也太模糊了，什么叫教訓一下，什么程度叫教訓呀?！?/span>

肖恩似乎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嗯對，她在旁邊聽著呢。你現(xiàn)在有空吧，我們直接過去?！鞭崩贿吔舆^玄野川跑去撿回來的玉響，一邊繼續(xù)說道，“成，那一會兒見。”

掛斷通訊，薇拉看向肖恩。

“這他媽到底怎么回事？”肖恩問道。

薇拉走過來，朝她伸出一只手：“我叫薇拉，是一名調(diào)查員?！?/span>

肖恩拉住她站了起來：“說些我不知道的?！?/span>

這句不太客氣的話讓玄野川瞪了過來。

薇拉看上去卻并不在意：“菲利普·鮑頓先生給我提供了一個委托，但那是一件有些棘手的事，我需要幫手而鮑頓先生向我推薦了你。我之前的確聽說過你，但我覺得最好還是親眼看一下你的本事更好，而鮑頓先生慷慨地同意了?！?/span>

聽到是菲利普·鮑頓認可的事，肖恩立刻打消了之前不滿的情緒。

“我明白了。”肖恩平靜地說。

“我的天，你果然跟他們說的一樣?！鞭崩行@訝，“簡直對鮑頓唯命是從?！?/span>

肖恩并沒有理會薇拉的話。

薇拉看向玄野川，問道：“對了，川，你怎么會在這里？”

“來救你狗命。”玄野川笑嘻嘻地回答。

“哦哈哈?！鞭崩傩Φ?，“說真的，你在這里干什么？”

“來給你這個。”玄野川打開手里的提箱，箱子上印著荒坂的標志，里面裝著一塊芯片?！鞍阉迳??！毙按ㄕf道。

薇拉聽話地將芯片插進腦后的插槽里，問道：“這是什么？”

“一個防火墻，用來阻斷針對腦部義體的入侵?！毙按ɑ卮?，“前段時間我給荒坂拿到的，挺好的東西，順便給你裝一份?！?/span>

“謝啦?！鞭崩惭b完程度之后將芯片還給玄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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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你確定只需要你跟肖恩兩個人就可以了嗎？”菲利普·鮑頓坐在沙發(fā)上問道，“我記得其他人干活兒都得帶上黑客獨狼專業(yè)車手啥的?！?/span>

“放心，鮑頓先生?！鞭崩弥黄烤?，給自己和菲利普倒了一杯，“只是調(diào)查而已，又不是去殺了誰，不需要那么大排場。”

薇拉朝肖恩晃了晃酒瓶。

“抱歉，我不喝酒?！毙ざ髡f道。她拿著一袋麥麗豆環(huán)礁，窩在一旁的椅子上。

“好吧?！鞭崩畔戮破孔谏嘲l(fā)上，“一般我在做麻煩的任務之前都會來上一口，算個小儀式吧?！?/span>

“那樣頭腦會不清醒?！毙ざ髡f道。

薇拉看了一眼肖恩：“你的酒量也太差了吧?！?/span>

肖恩沒有回答。

“這次委托的酬金我拿七成作為中間費，我看沒問題吧?！狈评铡U頓說道。

“七成，你比一般人拿得多啊?！鞭崩卮?。

菲利普看了薇拉一眼：“你可別忘了，肖恩是你從我這里借的人，我沒管你單獨要雇傭費用已經(jīng)對你很好了吧。”

薇拉喝了一口酒說道：“菲利普先生，咱們這次的相處如果愉快的話以后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再說我在這行里也不是什么新人了，這一趟你不提供接應，不提供情報，不負責打點各個節(jié)點，除了提供肖恩作為幫手以外你啥都沒干。一上來就拿走七成有些不合適吧。”

“我并不是一個喜歡討價還價的人，薇拉女士?！狈评章朴频卣f道，“你要是不愿意這活兒我可以拿給別人做?！?/span>

薇拉笑了笑：“朋友，你現(xiàn)在是要找軍用科技的麻煩，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要是搞砸了會給你惹來多大麻煩。不客氣地說，我可是沃森區(qū)最好的調(diào)查員。還是說，你放心把這件事交給來生那幫頭腦簡單的傭兵？”

薇拉剛說完，一個瘦巴巴的小男孩從一側(cè)的門口探出頭來，朝薇拉她們這邊張望。

“皮爾斯，快滾回去。我跟你說過不要打擾我工作?！狈评照Z氣兇狠地對那小男孩說道。

小男孩聽到這話立馬跑了回去，菲利普看向薇拉，眼神有些躲閃：“抱歉，是我兒子。”

薇拉沒有說什么。

菲利普搓著自己的兩個大拇指，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最多給你提兩成，至少我要算上你借走肖恩的錢?！?/span>

“行吧，鮑頓先生?！鞭崩卮?，“那就這么說定了，合作愉快?！?/span>

菲利普顯然是松了口氣，他似乎是有些擔心薇拉還要繼續(xù)講價。

薇拉注意到了菲利普的表情，但她沒有對此多說什么，而是轉(zhuǎn)向肖恩：“那么，我們出發(fā)？”

肖恩點了點頭，放下了手里的麥麗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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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任務是前往夜之城南部惡土對一個新出現(xiàn)的營地進行調(diào)查，弄清楚這是否是軍用科技新駐扎的據(jù)點。菲利普·鮑頓稱委托人是生物科技公司，看來他們是想查查其他公司的動向。讓薇拉懷疑的是，這樣的委托為什么會到歌舞伎區(qū)一個不知名的小中間人手里，而不是惡土的中間人。這個菲利普·鮑頓的背景對薇拉來說也值得懷疑，但她決定還是先把委托完成。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惡土并不是一個和平的地方。這是一片毫無生機的荒蕪之地，流浪者部族和亂刀會占據(jù)著這里的幾個地方，除此之外還有肆虐的資源盜采、著火油田以及嚴重污染。亂刀會組成的夜游鬼幫派會攔路打劫或殺死無辜的過路人，拿走他們身上的錢財和義體。就算你運氣不錯，一路上沒有碰到他們，也可能因為汽車拋錨、失去方向或者踩進雷區(qū)而死在這片荒漠里。

直接這么闖進去肯定是危險的，薇拉與肖恩需要足夠的準備。薇拉首先回了趟家換掉自己的襯衫和西裝，這身衣服肯定不能在惡土里折騰。她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一條緊身作戰(zhàn)褲、一雙戶外靴，背了一個小挎包。換完這一身之后，薇拉看向一旁的肖恩，她正把手插在夾克的兜里，等著薇拉忙完。

“你就穿這身？”薇拉問道。

“我喜歡我的夾克?！毙ざ骰卮?。

“你不怕在惡土里弄壞你這件‘喜歡的’夾克？”

“我做過那么多任務，從沒誰有本事弄壞我的夾克?！?/span>

“你沒去過惡土吧？”

“沒有，怎么了？”

“嗯哼哼，沒事兒，挺好的?！鞭崩尚χf道，又戴上了一副墨鏡。

除了換裝備以外，薇拉聯(lián)系了自己在流浪者一個叫巴克爾的家族的朋友，約他們在圣多明戈南部的高速路入口見面，提供進入惡土所需的車輛和物資。她讓玄野川開車送她們過去，這樣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車停在圣多明戈被人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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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薇拉啊，你還跟那個荒坂狗好著呢？”巴克爾部族的卡尼·德爾斯一邊抬著物資箱一邊盯著玄野川開車離開的背影。

薇拉給另一個巴克爾的人結(jié)完款之后回答：“我之前不也是公司的人嗎，你不也一樣跟我關系不錯。”

“那倒是。”卡尼說，“在我見過的所有公司狗里，你是唯一一個我能稱為朋友的人?！?/span>

“謝啦，卡尼?！鞭崩χf，“那你給你的好朋友弄了輛什么車呀？”

“霆威加利納‘壁虎’！怎么樣，夠意思吧。”卡尼指著一輛花哨的小車說道。

“加利納？”薇拉面露苦澀，“我這個朋友這么廉價的嗎?！?/span>

“這可不是普通的加利納，這輛可是我親自改裝的。”卡尼打開車子的后備箱把物資塞進去，“頂級懸掛，全輪驅(qū)動，引擎我也調(diào)過了。365馬力，這玩意兒在惡土能跑的像被解雇的公司狗一樣快?！?/span>

“要是有人朝我們開槍，這車能頂住嗎？”薇拉沒有理會卡尼對她的玩笑。

“看看這兒，軍用科技的戰(zhàn)斗配件。而且還有水晶球技術，能把外部影像直接投射到車內(nèi)，就算車玻璃全蓋上了防彈裝甲板你在里面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笨釤崆榈亟榻B著。

“厲害啊，論改裝車，還是你們流浪者專業(yè)?！鞭崩呱先ヅ牧伺目岬募绨颉?/span>

“那可不，武器我也給你弄得最好的。”卡尼說著指了指后車廂。

薇拉看了看里面的東西，說道：“我靠，這玩意兒你是怎么弄到的？”

“從城外走私進來的，另一個部族有我一朋友，統(tǒng)一戰(zhàn)爭時當過兵，搞到了這小寶貝兒。”卡尼說道，“走得響尾蛇溪那邊的走私通道。”

“響尾蛇溪？那好像是在惡土南邊吧，就在邊檢東邊不遠?！鞭崩妓髦?，“這么危險，不怕被公司的抓住??？”

“甭替我擔心，這條道雖然確實被公司的人守著，但高風險高回報嘛。”卡尼笑著說，“不過話雖這么說啊，薇拉，這車可是我的寶貝，你最好把它完好無損地開回來。”

“放心，我也希望這趟不出意外。”薇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