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興】【lay興】相逢(下)小林x恕恕 掃黑風(fēng)暴x相逢時節(jié)
林浩似是本著速戰(zhàn)速決的態(tài)度,一手翻著寧恕的手機另一手拿起自己的手機咔咔對著直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執(zhí)著于這一拍照存證類似行為的舉動,只是冥冥之中有種感覺告訴他:如果寧恕把這些都刪了,那么除了他們二人,就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一路走來他經(jīng)歷了什么,遭受了什么了。即便他的信仰與肩負(fù)的職業(yè)責(zé)任不允許他為了愛人而不顧一切黑化發(fā)狂,可還是抱有一絲念想,哪怕對方會囂張到足以用錢訓(xùn)得鬼順服的地步。退出了短信界面和微信平臺,驟然間桌面上一個顯眼的文包引起了林浩的注意。這是個壓縮過文包,被簡單的命名為“LIN”。
LIN,林。林浩不知道他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順手把那個文包以微信的方式傳輸給了自己,與此同時還沒有忘記刪除聊天記錄。林浩的一通動作很快,在這期間寧恕也一直沒有醒來的意思。林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撿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搭在他身上,拉開后座車門下車回到駕駛座,一踩油門徑直離去。
“想讓我放過你,下輩子吧。給我記住了,這輩子咱倆沒完。”
一路上林浩開的很穩(wěn),到家停車的時候他還刻意回頭觀察了一下寧恕的情況,生怕他在自己拉開車門的瞬間推開自己跑掉。好在寧恕沒有要醒來的意思,這也方便了林浩抄著膝彎把他抱回屋里。浴室里傳來了嘩嘩的放水聲,水汽氤氳中,寧恕感覺他被除去衣物放入滿是熱水的浴缸里,被分開雙腿倚靠在林浩懷里。他動了動眼皮,卻始終沒有勇氣睜開眼睛。如果裝死這件事沒有期限,他寧可時間永遠靜止在這一刻——沉迷于短暫的這個只有他和林浩的小世界——再沒有恨不得將他踩入泥里的丑惡嘴臉,更沒有耳畔響起的他寧可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質(zhì)問答案。
不知道林浩是不是放任他裝死這一做法,整場動作下來愣是沒多說一句話。被射在深處的白濁已被男人清理干凈,通身的曖昧紅痕好似又提醒著二人彼此間斬不斷的關(guān)系。粗暴總歸是一時的,此后所有的溫柔好像又讓時光返回了二人曾經(jīng)的相處時刻。為懷里的人兒吹干頭發(fā)擦干身體后將他抱回到屋里安置在床,輕輕關(guān)上屋門離開。黑暗中寧恕睜開了眼,聽著林浩遠去的腳步聲,再也控制不住淚如雨下。
客廳里,林浩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電腦插上耳機打開文包,一點也沒敢耽擱。鼠標(biāo)一個個點開文件,那一刻他真的驚呆了:是雙友集團的資料,還有一段段談判的錄音。雖然有限,但無疑是為他負(fù)責(zé)的案件提供了十分重要的線索!他先是疑惑為什么寧恕甘愿冒著風(fēng)險收集這些,幾秒過后便是后知后覺。原來,寧恕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愛他。
可惜,如今局面復(fù)雜,即便明知暗處的波濤何等洶涌他也不得不暫時離開。林浩深知寧恕接下來回面臨什么麻煩,可他更知道寧恕的執(zhí)念與自己的職責(zé)。絕境之處也可蓬生,現(xiàn)在需要的是時間,還有一個合適的時機。許久之后林浩才關(guān)掉客廳燈,輕手輕腳的進入寧恕的臥室。掀開被子躺下,小心翼翼把人兒擁入懷中閉上了眼。他滿腦子都是案件與接下來的計劃,亂麻似的抽打著敏感的神經(jīng)。假寐中忽然感覺到寧恕的手攀上了自己的腰,似是留戀這最后的一夜溫情。
等我,千萬不要出事……拜托了。我只是需要短暫離開幾天,時機一到我就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帶你回家。
寧恕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睡夢中好似夢到了林浩溫柔的親吻著他的臉頰,眉心,嘴唇??上艉同F(xiàn)實都是相反的,夜空中的啟明星終將消失替換為次日的朝陽,美好的夢境終會被諷刺的現(xiàn)實擊的粉碎。他睡了很久,再睜開眼林浩已經(jīng)離開。與以往不同,這次林浩是真的要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淚水控制不住再次劃落臉頰,淚眼朦朧中寧恕卻笑的坦然。他離開了就好,這樣簡宏成就再也不會拿他最在乎的人試探到,威脅到他了。
崔啟明,多好聽的名字,二字中不知寓意著多少美好的祝愿??善黄纫浴八 弊指拿瑥娦袨閯e人犯下的錯誤買單。他永遠都不會寬恕,被害的一無所有的可憐人哪有理由說服自己去寬恕一群惡貫滿盈的人。
林浩天一亮就快馬加鞭趕回了綠藤,關(guān)鍵證據(jù)在手,原本組里一籌莫展的的一群人有了方向紛紛干勁兒十足。中午林浩收到了寧恕發(fā)來的信息,果然是他昨晚已經(jīng)拷貝來的文包。點開之后發(fā)現(xiàn)錄音部分刻意被剪輯了一些,略去了不相關(guān)的冗雜部分。條件反射版的給寧恕留言,可惜發(fā)送的那刻,綠色的對話框旁多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拉黑了也沒關(guān)系,反正過不了多久,我們很快會再見面?!敝Z言是真,決心也是真。仿佛時空倒流,重新倒回到二人在一起不久的那個夜晚。林浩心疼的將講述自己過往的人兒緊擁入懷,一字一句道:“只要不犯法不涉及道德問題,你做任何事我都支持?!?/p>
寧恕不是沒想過先快一步將簡宏圖做假賬偷稅漏稅的事兒捅出去。只是在他毫無防備的走進公司,看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坐滿了雙友集團的黑衣保鏢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躲不過去了。
但凡簡家有一個好人,哪怕他設(shè)一百個套也不會有人掉進去。面對才德剛的詢問,他依舊一口咬死了不知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作惡多端的人必然會為自己做的任何壞事都找到理由,而受害者本能的恐懼無疑愈發(fā)助長這股囂張氣焰,喚醒體內(nèi)野獸般的施虐因子。寧恕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這么狼狽過了,先前哪怕是被刁難作難也依舊保持著一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態(tài)度。即便人后被追殺的再厲害,人前依然是那個風(fēng)度翩翩辦事利落的寧總。身體被狠撞到墻上疼得他說不出話,好不容易挨過一陣拳打腳踢后,倒氣間依然是那句:我不知道,我和張立新沒有關(guān)系。
疼痛很快隨著毆打傳遞到各處神經(jīng),身上越疼大腦卻愈發(fā)清醒。才德剛是什么時候開始針對他的?簡宏成為什么會拿林浩試探他?原是一切都早已布下了陷阱,否則他們也不會一等自己和林浩沒了關(guān)系就火急火燎的抓走他往死里修理。反正金錢與權(quán)利可以逼迫他簽和解書,強行寬恕將這一頁的傷痕累累翻篇。如果才德剛是捅他的,那簡宏成無疑是遞刀子的。一同將他的尊嚴(yán)踩在泥里,高高在上的享受著自己無助的求饒。
“才總,簡總來了。”
“請他上來。”
寧恕不用猜也知道簡宏成肯定是來在他面前裝好人的,甚至諷刺的想道,怎么也不一塊帶上田景野這個跟班來演一出厚顏無恥的雙簧大戲。艱難的挪了下身子背對著門口,他實在是不愿意讓仇人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伴隨著驚恐的叫喚:“不好了才哥,警察,警察查來了!”
“都不許動!”
劉銘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一刻的平衡,隨后便是一陣混亂嘈雜的抓捕場面。這一切來的太突然,雙友集團的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喊叫聲警告聲抓捕打斗聲將一切包圍,以至于自己甚至有些分不清這是幻境還是現(xiàn)實。寧恕還沒回過神兒,就感覺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用力擁在懷中。他無力的垂著頭依在男人臂彎里,被磕出淤青血痕的手臂努力攀上黑衣警官的肩頭。再睜開眼時,眼神中不知是驚喜還是足以令人心疼的恐慌,將信將疑的輕生喚道:“林浩?”
“我來晚了……對不起,是我不好……”復(fù)雜的案情,瑣碎的線索,一件件理出來整理成足夠抓捕的證據(jù)少說也要有個三四天。林浩原想著自己不要拖累寧恕,這才消失了四天趕去綠藤,配合臨水的同事們連夜梳理整合線索。只是萬萬沒想到才德剛那邊的黑手下的如此之快,他恨不得扔掉警官證忽視一切規(guī)定掄起拳頭發(fā)一次瘋,把那些傷害自己愛人的惡人通通揍個半死不活。
“林隊,要聯(lián)系救護車嗎?”
“林哥,電梯里還抓著一個,疑似從犯!”
“……”
嘈雜的聲音逐漸模糊,腦海中徒留林浩的那句道歉。寧恕感覺到身上被披上了外套,自己被抱起走離現(xiàn)場。直到外界的雜聲全部消失,他才敢伸手去撫摸林浩的臉,指尖劃落至肩頭用力攥住男人的衣襟,開口小聲詢問道:“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要帶我去哪兒?”
“你是我的恕恕,也是我的崔啟明。先去醫(yī)院,再跟我回家,綠藤的家。”
警犬叼走了草叢中受傷的小黑貓,林浩救走了絕境中傷痕累累的寧恕。被抱到救護車?yán)飼r寧恕刻意偏頭看了一眼,似乎真的看到了被抓進警車?yán)锏暮喓瓿??!搬t(yī)生同志,等下請給他驗下傷?!绷趾茠佅乱痪浣淮痛掖姨萝?yán)^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臨走前聽到了寧恕的回復(fù):“我等你帶我回家?!?/p>
黑色的戒指被摘下,不是不得已的妥協(xié),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感。寧恕明白簡宏成做的這一切的嚴(yán)重程度足以達到立案標(biāo)準(zhǔn),單單挑唆打人這點就夠判了。至于諒解書,他大概不會簽吧。曾經(jīng)的他只身一人帶著渾身沉疴孤身奮戰(zhàn),但現(xiàn)在,他有林浩,有無論何時都會和他一條心的堅強后盾。合理合法捍衛(wèi)自己的利益從不需要卑微,一味地躲避妥協(xié)才會讓卑鄙之人愈發(fā)囂張 。
不出寧恕所料,上午簡宏成剛?cè)胩栕?,下午姐姐就火急火燎趕去“提前探監(jiān)”了。寧恕在醫(yī)院里難得清靜一回,寧蕙坐在病床前削著水果,心疼的止不住抹淚,似乎想把多年來的辛酸與疼惜之情一并發(fā)泄出來。寧恕自然看不得母親難過,哄了好久才讓她把淚止住,反復(fù)說自己沒事,囑咐她不用大老遠的跑來照顧,好好在家等自己就行。好在受傷不是太嚴(yán)重,第三天出院時是林浩過來接人的。路上也簡單透露了下消息:簡宏成和才德剛對自己的行為供認(rèn)不諱,綠藤和臨水警方負(fù)責(zé)的那期高利貸金融案件也正在偵破中,相信很快就能一并移交檢察機關(guān)。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路上寧恕的眼神全膩在林浩身上,紅綠燈間隙不住的撫摸他長出小胡茬的下巴,心疼的“責(zé)怪”道肯定是熬夜了,這幾天都沒睡好吧?林浩只是笑笑,歪了下頭親吻人兒的手背。
把車開進小區(qū)停在路邊,林浩無聊的坐在旁邊花園長椅上放空思緒等待。寧恕沒打算讓林浩摻和自家愈理愈亂的家事,只想速戰(zhàn)速決交代完就走。拎不清的姐姐指定是任誰也喚不醒,哪怕簡宏成真要拿刀辦他,她指定會是那個磨刀的。不料剛走到樓下,守株待兔已久的簡家姐弟即刻上前攔了上去,一句廢話也不說直接無縫銜接下一秒就開演的動作片:“就是你,把我弟弟害進監(jiān)獄,還坑了我們家九千萬!??!”
混戰(zhàn)聲吸引了街坊四鄰,也引來了寧蕙和寧宥。這場迅速升級的失控混戰(zhàn)場面直到林浩和小區(qū)保安一前一后聞聲趕來才被終止,寧恕毫不懷疑前前后后這么幾下子,不光是綠藤,就連臨水派出所的警察都準(zhǔn)能記住他。正當(dāng)簡敏敏虛偽的賠笑道歉讓寧家人在諒解書上簽字時,調(diào)解室的門被張警官推開,先前兩個被收買的面包車司機同時指向她:“就是她,我們就是被她雇的!”
都說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剛剛還在趾高氣昂下一刻就全沒了體面。殊不知還有句話叫天道好輪回。之前是她簡敏敏做賊心虛翻了車,本以為可以就此翻篇,不曾想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面對指控她無話可說,這次已經(jīng)不是一張諒解書可以解決的事兒了。受驚的除了簡家人還有寧家人,她們遠低估了人性的惡,壓根不知道簡敏敏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興許早晚有一天寧宥會明白弟弟的苦難,懂得他為什么始終都不愿寬恕。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或許有些時候,如果做不到支持,那么沉默在某種意義上不失為一種更好的做法,而不是一味地勸人寬宥。
“媽,姐姐這次過來也是好意。你想想,母女哪有隔夜仇呢?”
“你確定要離開臨水去綠藤工作了嗎?什么時候回來?”
“有空了我會回來看您的,反正兩個地方離得不遠?!迸R走前寧恕擁抱了媽媽,不忘囑咐道:“放心,簡家人不會再來找麻煩了,您安心在家住著就好,再不用擔(dān)驚受怕的了。”
這話一點也不假。那天從警局出來,他就背著媽媽和姐姐悄悄向建宏圖一人透露了自己拿捏他著虛開發(fā)票稅務(wù)造假這一把柄。似乎這次他終于寬恕了一次,他可以放過建宏圖不向稅務(wù)機關(guān)舉報,但前提是他務(wù)必做到后半輩子保證不找寧家麻煩。建宏圖向來是個不經(jīng)嚇的,只得連連保證。回憶戛然而止,寧恕提著行李箱在媽媽和姐姐的目送中走出了家門。出了小區(qū)向右走上人行道,前方道路盡頭停靠著那輛黑色的三菱帕杰羅。待他走近,駕駛座處走下一名黑衣男人,先是抱了他一下,而后接過那只沉重的行李箱打開后備箱塞了進去。汽車很快發(fā)動駛離路口,駛向馬路消失在川流不息中。
寧宥上午去探望了簡宏成。昔日那位意氣風(fēng)發(fā)的老總已是滿臉頹喪,直到看到她那一刻眼里才亮了一下,隨后很快黯淡了下去。隔著一層玻璃窗,二人一時間相顧無言。沉默間,還是簡宏成最先開了口,告訴了他塵封在心里的秘密往事——崔浩沒有殺人,是失手誤傷了簡志國愧疚跳樓的,寧家本就是無辜的。他不知道寧宥直到真相后對自己的感情會不會改變,被獄警帶走的那刻他還在扭頭不死心的望向?qū)庡叮吡λ缓鹬裁?。隔音窗切斷了聲源,淚水瞬間模糊了寧宥的視線。外面吹起了蕭瑟的秋風(fēng),枯葉簌簌落滿街頭,一如寧宥的心境。
“不就是一工作嗎?我早跟陽叔說了。他的人脈那么廣,這種小事不成問題。這兩天肯定能安排好?!?/p>
“工作有了,那房子就繼續(xù)蹭你的?”
“說什么呢,我的就是你的。再說了,就算......就算你什么都沒有,不有我嗎?我養(yǎng)你呀?!?/p>
兩個月后,綠藤。
副總辦公室里,臨近六點的下班時分,好不容易才閑下來的寧恕愜意的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林浩發(fā)來了一段十幾秒的視頻,他還沒來得及看。畫面里是一只漂亮的小黑貓,正式上次被警犬叼回來的那只,正蹭著他的手心撒嬌。黑貓身上的傷痕早已痊愈,被這邊的警員喂得油光水滑,性子親人極了。畫面左邊是一只臥在原地休息的警犬,即便是無意入鏡的,但它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對這只小貓見怪不怪了。畫面里傳來了林浩的笑聲,緊接著便是詢問:“下午走得早,直接接你下班?”
剛剛發(fā)送出一句“原地等你”,下一刻走廊里便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深秋的晚上黑的早,夜空無月,但那顆啟明星卻亮的很。辦公室的門被輕敲三下,林浩熟練的拉開門徑直走向辦公桌前,彎下腰順著愛人迎合的動作在他的酒窩處落下一吻:“咱們回家吧。”
最美好的相逢原是遇到你,相伴共走余生時節(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