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葛羅斯特的馬克西瑪斯對你說!(鄭敏譯) 查爾斯·奧爾森
離海岸,在群島中,
那深深埋在血、珠寶和奇跡
中的群島,
我,馬克西瑪斯,
一塊初出沸水的熟鐵,告訴你
什么是長矛,誰聽從
“今日之舞”中人形的指揮。
1
那你所追求的東西,
可能在鳥巢的四壁中
(第二次,時間殺死的,那鳥!那鳥!
那里?。◤姶蟮模_刺,那船桅!飛——
(鳥的起飛
啊,古希臘飲碗上的
啊,巴杜的安東尼
低飛,啊祝福
那些屋頂,古老的,那些溫雅的尖頂,
在它們的屋尖上海島靜坐,從那兒起飛
還有那些曬魚架,
我的家鄉(xiāng)的魚架!
2
愛是形式,而不能沒有
重要的實質(zhì)(重量
譬如,每人五十八克拉
在我們金匠的天秤上
一絲絲的增加,
(礦物的,鬈曲的發(fā)絲,和你的
緊張的嘴喙銜來的線頭
這些最終積成總重量
(啊,護航的圣母
在她的臂彎里睡著的
不是圣嬰,卻是一只精雕細刻
畫著臉像的小木舟!
——纖細的桅桿,像前桅那樣
伸向前方
3
那根部,雖然分叉,不穩(wěn)定,
如人的下體,如金錢,卻是事實!
事實,我們必須面對,像對海一樣。
他冷冷地說,這些我們要用耳朵的
聽覺來對待!
用耳朵,他說。
但是,我的人民啊,當一切都變成彈子球臺
甚至靜寂也是噴涂上的裝飾
甚至我們的鳥,我們的屋頂
都無法聽到,你能去哪里
尋找?哪里?如何能聽見那
重要的、堅持的、不衰的東西?
當甚至你,甚至聲音本身都是外加的?
當山顛上,水面上,
那里她曾歌唱;
當水閃著金光
一塊塊黑色的、金色的
潮水向外退,黃昏時
當鐘聲傳來,像小船
飄過油光的海面,馬利筋草的
糠皮
而一個人影跌坐斜倚
粉紅色的船板
冥然入靜
啊,海之域)
4
人們只喜愛形式
而只有當事物誕生時
形式才存在
誕生自你自己
自干草和棉稈,
街頭邂逅,碼頭和
你,我的鳥,銜來的野草
一根魚刺
一根稻草
一種色調(diào)
一種你自己的鐘聲
破碎的
5
愛是不容易的
但你如何能知道,
新英格蘭,現(xiàn)在
腐朽在這里發(fā)生了,
老式電車,啊俄勒岡,
如何在午后叮當而過,冒犯了
一個黑色——金色的小腹
啊,捕劍魚的人,
你將如何擊中
那藍紅色的魚背,
當昨夜你的目標
是頹唐的音樂、病態(tài)的
而不是那種紙牌游戲?
啊,葛羅斯特人
織吧
將你的鳥、手指更新
你的屋頂和曬著
整潔的干魚的魚架
在美國的辮子上
曬著,和你一類的人一起,
這種能剝離的表面
好像羊人神和口語,
沙孚故鄉(xiāng)瓷瓶上的
半人半獸神
啊,殺,殺,殺,殺
殺死那些用廣告
出賣你們的人們
6
收、收、那前桅桿,鳥,鳥嘴
收起,那曲線收起,還有那形式
你們所創(chuàng)造的形式,那能容納事物的
那是事物的法規(guī),一步步的守則,
還有你的實質(zhì),你的必然性
音樂、病態(tài)的音樂,
那力量所能拋出的,現(xiàn)在能開始豎立的
那桅桿,那桅桿,那柔韌的
桅桿!
那鳥巢,我說,我,馬克西瑪斯
對你說,
用手遮著,從我站著的地點,
越過海面,從我聽得見的地方
還聽得見的地方,我看見它,
從那里我?guī)Ыo你一根羽毛,尖的
好像我下午拾得的,
送給你一顆珠寶
它比一個翅膀還要光亮
比一個古老的浪漫事物,
比一個記憶,一個地方,
比你帶來的東西之外的一切
都更亮
比那東西本身更亮。
叫它一個鳥巢,圍著頭的鳥巢,
叫它第二,
比你能做到的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