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京晉無差無差，摸魚自娛自樂，起名廢，片段偷懶emmmm害怕撞梗小心翼翼瑟瑟發(fā)抖

————————————————————

1

“現(xiàn)在是你了”

這句話于陳志杰而言過于耳熟了。

這個人也是。

高晉。

?

2

從學(xué)校畢業(yè)之前，陳志杰還是個志存高遠(yuǎn)的好青年。

可是似乎出了點(diǎn)意外，志存高遠(yuǎn)的好青年混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大圈仔，理由是好青年陳志杰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大圈仔。

沒理由。

所以志存高遠(yuǎn)的大圈仔陳志杰由此混進(jìn)了高晉的“生活圈”

準(zhǔn)確來講，高晉也是個大圈仔，可是陳志杰覺著他不一樣。

一舉手一投足都足夠陳志杰想混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朋友，況且這也是工作需要。

高晉可以算是那個被稱為洪先生的男人的心腹。

所以于情于理陳志杰都應(yīng)該和這個人混在一起。

再則說了，對于這種天生沒個笑模樣的家伙，陳志杰很樂意瞧見對方忍俊不禁的樣子。就像陳志杰這種吊兒郎當(dāng)?shù)拇笕ψ蟹隼先思疫^馬路一樣，想想就覺著有意思。

?

3

可是要跟這個人成為朋友有點(diǎn)困難。

陳志杰憋不出來要跟他講些什么。

畢竟在陳志杰看來，大圈仔高晉是個基本就要遠(yuǎn)離塵世的人了。也抽煙也喝酒也把妹可偏是沒興趣聊，這些快到精神層面的東西在他看來好像是生活不必需品。而且經(jīng)過多次搭訕，陳志杰覺著這人大概就是那種不會講話三兩下就能把天聊死了的人。

索性沒人急于從陳志杰這里得出什么回報，上頭那些人說這是放長線釣大魚，把戰(zhàn)線拉長，給予大圈仔陳志杰充分的時間收集證據(jù)。況且這個尚且沒見過的洪先生治家未免太嚴(yán)，級別太低的稀里糊涂，級別太高的先不說接觸不到，就算接觸到了，估計也和高晉一樣根本沒得聊沒得套。

唯一讓陳志杰感到欣慰的是高晉也沒有其他的走得近的人，如果刨開那個經(jīng)常跑來找他的小啞巴，確實沒有。

那小啞巴也怪有意思，瞅見意圖搭訕高晉的陳志杰像瞅見了仇人似的，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據(jù)其他大圈仔說這個小啞巴是那個洪先生新來的保鏢。

陳志杰實在得不出咋的一個保鏢也能對他這么橫。

陳志杰也實在得不出咋的一個保鏢，還是個不會說話的，高晉怎么能對他這么好？

于是每次看到那個小啞巴穿一身蹩腳的西裝來找高晉，每次看到高晉就這么等那個小啞巴慢吞吞的把字打在手機(jī)備忘錄上。

每次看得陳志杰牙癢癢。

咋的對非殘疾人士的歧視嗎？

所以陳志杰更沒理由纏著高晉問東問西了，這一事實讓陳志杰一度痛恨自己為什么不是個啞巴。

?

4

就在陳志杰快要放棄搭訕高晉，打算另辟蹊徑的時候，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

這是陳志杰頭一回這么感謝上面那批人。

他要和高晉去碼頭，接點(diǎn)東西。

所以這次高晉即使再不想理人也總要和陳志杰搭上個一句兩句的才貼切。

所以這種情況陳志杰求之不得。

所以這種情況高晉避之不及。

尤其是高晉用余光瞥見陳志杰死盯著他的側(cè)臉的時候。

高晉一度非常想把這個人打包扔下車。

早知道還不如一個人來。

要不是瞅著這人五大三粗的還能震震場子。

所以后來陳志杰問過高晉這個問題，干嘛要把他支出來，高晉給予過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不重要，總之，”

“現(xiàn)在是你了”

5

那天之后，陳志杰厚著臉皮獲得了許多和高晉談話的機(jī)會。

也間接從那個小啞巴那兒曉得了高晉實際上是被那個洪先生從海外買回來的奴隸，小啞巴也一樣。

這條信息是陳志杰以兩瓶高度酒和一整盒酒心巧克力換來的。

小啞巴撇撇嘴收下禮物，沒再瞪他。

還知道了，高晉實際上很喜歡那個洪先生。

小啞巴是這么形容給陳志杰看的。

看的陳志杰一臉懵。

6

陳志杰沒細(xì)究過性取向的問題，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以前在學(xué)校倒是碰到過幾個，不過人家都有自己的日子，況且在學(xué)校每個人都恨不得忙的四腳朝天，還是群大男人，誰有閑心背著別個嚼舌根。

又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又沒吃別人家大米。

所以嚴(yán)格來講，高晉可能是他人生中最近距離一次接觸到的性取向“不正常”的人。

但是又不能輕易下這個定論，畢竟陳志杰連那個洪先生的面都沒見過，全憑小啞巴一雙手告訴他的事情，謹(jǐn)慎如陳志杰當(dāng)然不能輕易的確定。

誰知道那個滿腦子都是小飛刀的小啞巴到底理不理解敬重和喜歡的區(qū)別。

再說了，高晉沒啥不正常的。

只是陳志杰覺得有點(diǎn)別扭。

他陳志杰費(fèi)勁巴力討好的人居然會轉(zhuǎn)過頭去費(fèi)勁巴力的討好另一個人。

重點(diǎn)是那人他連見都沒見過。

得，連個假想敵都算不上。

7

陳志杰實際上想看看高晉的反應(yīng)。

對那個洪先生的反應(yīng)。

但是現(xiàn)在看來高晉不僅不會說話，連情感都懶得交流。

“哎”

陳志杰坐在高晉旁邊，高晉坐在窗子旁邊，陳志杰看著高晉，高晉看著窗外。

“嗯”

陳志杰叫了他一嗓子。

高晉應(yīng)了他一嗓子。

“你每天都不說話不悶嗎”

“你不是一直在說嗎”

終于，一直盯著窗子外頭的高晉看了坐在一旁的陳志杰一眼。

在高晉看來，跟著自己這么些日子的大圈仔陳志杰已經(jīng)是熟人。

盡管他們之間的對話往往斷送在高晉一個人手中，所以算下來并不能算是無話不談。

但高晉自認(rèn)為是熟悉他的。

一個背景干凈的過分的人。

這類人不太好掌握，控制不好反倒引火燒身。

所以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從根源上解決掉這種預(yù)備役麻煩。

但高晉又不太想。

8

高晉記事比一般人早上那么一點(diǎn)。

從三歲開始的所有事情高晉一件件盤算的非常明白。

盡管這樣背負(fù)著所有記憶會過于疲憊，但是高晉不能放下更不敢放下。

記憶對他這種人來講是彌足珍貴的。

高晉并不是從來就沒有朋友的。

只是這些朋友消失的太快，每失去一個高晉都要傷心難過一陣的話，那么他生命中超過三分之二的部分都將在傷心難過中度過。

怎樣優(yōu)雅的面對得不到與失去？

裝作根本就不屑一顧的模樣就足夠了。

這一信條陪伴高晉至今。

其中當(dāng)然也出現(xiàn)過幾次轉(zhuǎn)折。

頭一回是買下了高晉的洪文剛，這一回是死纏著高晉的陳志杰。

對于洪文剛，高晉從來沒有什么多說的，哪怕是幻想，高晉也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哪怕除了生意高晉對洪文剛就再無作用；哪怕除了心臟洪文剛什么也不在乎。

而陳志杰是高晉生命中唯一一個以乞求姿態(tài)接近他的人。

跟他呆久了，哪怕只是把他晾在一邊不理他，高晉都能體會到那種被人需要被人乞求的快感。

然而這種快感是會上癮的。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下一次。

食髓知味。

所以高晉有點(diǎn)舍不得解決掉陳志杰這個麻煩。

而且越來越習(xí)慣這個麻煩跟在身邊。

9

理智告訴陳志杰是該接近高晉的。

所以即使陳志杰把姿態(tài)放得再低微也不會引起什么異議。

但現(xiàn)在陳志杰非常樂意這么做。陪在高晉身邊哪怕是以乞求的姿態(tài)。

他樂意。

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即使陳志杰依舊以理智為他接近高晉的行為冠名，可實際上，他的行為已經(jīng)超乎了理智的范圍。

算是對自己立場的認(rèn)知不清。

10

“你就想一直在這？”

“不然我還能去哪？”

“你就想一直做這個？”

“不然我還能做什么？”

11

天一早就陰了下來，大雨將至。

高晉和陳志杰都不太討厭這樣的天氣。

混沌，迷茫，陰沉。

適合思考。

“你說我會一直呆在這里嗎？”

陳志杰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高晉。

“會吧，不然你還想去哪？”

陳志杰也只當(dāng)高晉是隨口一句玩笑話，沒什么當(dāng)真的價值，咧嘴一笑。

“那你呢”

“我？我吧……你不走我就不走嘍”

高晉看向陳志杰。他正滿臉堆著笑。有的時候陳志杰的小表情多的過分，看得高晉著實有點(diǎn)想笑，但礙于面子他又不想笑出來。

即使陳志杰以乞求的身份出現(xiàn)在高晉的身邊，但高晉也無時無刻不在害怕陳志杰最終會因為自己的冷漠失了乞求的興趣，最后離開。

因為高晉以乞求的身份出現(xiàn)在洪文剛的身邊，所以洪文剛不喜歡高晉的臉上有過多的表情，所以高晉就自覺的以乞求的身份聽話照做。

12

大圈仔陳志杰給小啞巴擦了半個小時的小飛刀。

每把都擦得锃光瓦亮。

鑒于上次陳志杰送的一大盒巧克力，一口氣吃完的小啞巴被齁的暫時失去了食用巧克力的想法，陳志杰只好給他擦刀了。

高晉離開這里已經(jīng)兩天了，陳志杰也就枯等了兩天了，終于憋不住找到了小啞巴。

于是擦了半個小時小飛刀的陳志杰終于知道了，那個洪先生召回了高晉，因為海外的生意有什么問題需要處理，而且只帶了高晉，把小啞巴都扔在這里。

果然，小啞巴每次帶來的消息都讓陳志杰一臉懵。

那看來那個什么洪先生要露面？

這是陳志杰的第二反應(yīng)。

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死命討好的人果然又上趕著去討好另一個人了。

于是志存高遠(yuǎn)的大圈仔陳志杰陷入了沉思。

小啞巴拿起手機(jī)，拍了他一把。

“你不會是喜歡”

字還沒打完，陳志杰一巴掌拍了回去隨即起身離開。

于是陳志杰又被小啞巴瞪了一眼。

13

打完小啞巴的陳志杰思考了一晚上。

他趴在那個都要掉了漆的皮沙發(fā)上翻著手機(jī)日歷。

算上今天，他已經(jīng)在高晉的身邊呆了整整半年。

他以乞求的姿態(tài)打擾了高晉整整半年，而且看起來，在這段時間里，那個洪先生也被高晉打擾了整整半年。

這輩子陳志杰頭一回覺得不對等的事情居然會有這么多。

他陳志杰費(fèi)勁巴力討好的人居然會轉(zhuǎn)過頭去費(fèi)勁巴力的討好另一個人。

憑什么。

14

高晉走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高晉終于得以參與了洪文剛的生活，有點(diǎn)像是個事無巨細(xì)的管家。

不過這有什么不好，能站在洪文剛的身邊對于高晉而言就已經(jīng)是上天的恩賜。

高晉是一個殉教徒。

哪怕有一天洪文剛需要他死，作為他的殉教徒，高晉義無反顧。

15

高晉回來之后，陳志杰還是繼續(xù)纏著他。

陳志杰依舊不斷提出不著調(diào)的話題，高晉依舊愛答不理的回復(fù)幾句。

只是在高晉意料之外的，被作為延長戰(zhàn)線的陳志杰突然高頻次的參與了活動，陳志杰急于將戰(zhàn)線縮短。

日子過得越久陳志杰就越心急。

他咽不下那口氣，他也想不出為什么，就算那個洪先生救了高晉的命，那又怎么樣，高晉也已經(jīng)為他賣了那么久的命，完全可以說是誰也不欠誰。

只是生意上的綁定是無可奈何，但現(xiàn)在很明顯，高晉自覺自愿的把并不豐富的情感也綁在了洪先生的身邊。

憑什么。

16

陳志杰不對勁。

直覺告訴已經(jīng)接觸過太多臥底的高晉，陳志杰不對勁。

一條線接著一條線被破獲，效率高的不像尋常事。

況且，每一條線都跟陳志杰有牽連。

果然，這個背景干凈的過分的陳志杰真的是個麻煩。

有麻煩就應(yīng)該解決。

17

“以前都那個小啞巴陪你喝酒啊？”

他沒看他，嗯了一聲。

“現(xiàn)在是你了”

18

“是那個家伙的話，交給你解決就好了。”

洪文剛松開了高晉的領(lǐng)帶。

“別鬧太大動靜，麻煩?！?/p>

19

打一早兒陳志杰就知道，這個洪先生有先天性心衰，所以最后露面出手實際上只是時間問題，看看他哪天心臟停跳不得不進(jìn)行手術(shù)。

這天來得當(dāng)然是越早越好。

陳志杰巴不得他死。

最次也應(yīng)該接受制裁。

這樣一來，正義得以聲張，這樣一來，高晉并不豐富的情感應(yīng)該就會從那個洪先生身上解綁吧。就算輪不到陳志杰也好，他看不得被他死乞白賴乞求著的高晉乞求任何人。

20

計劃非常完美。

由陳志杰提供行動計劃行動信息，里應(yīng)外合，配合抓捕，再以此為證據(jù)，足夠坐實洪先生的罪狀。

21

計劃非常完美。

隨陳志杰提供行動計劃行動信息，里應(yīng)外合，隨機(jī)應(yīng)變，如果能逃出生天就是絕佳，如果不行，也足夠解決掉陳志杰這個大麻煩。

不鬧太大動靜，不給洪先生制造麻煩。

22

再完美的計劃也有瑕疵。

陳志杰沒死，洪先生也沒有如愿及時進(jìn)行手術(shù)。

23

為了彌補(bǔ)損失，洪文剛遣人著手要將陳志杰扔去曼谷解決。

方便，避免麻煩，法外之地。

24

“現(xiàn)在是你了”

這句話于身陷黑獄的陳志杰而言過于耳熟了。

這個人也是。

高晉。

25

新晉典獄長是個嚴(yán)謹(jǐn)過分甚至有潔癖的人，受不了監(jiān)倉濕熱憋悶的環(huán)境，即使有什么“新人”進(jìn)來，也是其他獄卒記錄收監(jiān)，典獄長從不親自出面。

今天大概不同尋常吧。

典獄長親自帶回來的犯人，甚至有親自出面收監(jiān)的意向。

所以哪怕那個犯人鬧翻天對獄卒大打出手，典獄長還是坐在桌前，饒有興趣的瞧著。

直到那個犯人被強(qiáng)行按回他的位置。

新晉典獄長冒出來句其他獄卒聽來都一臉懵的陌生語言。

“現(xiàn)在是你了?！?/p>

26

殉教徒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洪先生。

高晉也不想就此失去陳志杰。

27

這是新晉典獄長能得出的最好的方法。

他慢條斯理的鎖上了監(jiān)倉，余光瞟了一眼昏睡在一片陰影中的人影，打理著領(lǐng)帶，最后消失在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