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避難所

1.怪物

核島每個孩子都聽說過這個歌謠：“乖乖，乖乖。正在睡覺的乖乖。夜晚過去很快，太陽照舊升起來。夜晚的哭泣不要理，否則腸子扯出來?！?/span>

海德每次聽到姐姐給外甥講這個無聊的童謠的時候，總會回想起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唱著這個歌謠，每到這時候他都會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屁股，以求不要把自己的腸子掏出來。

“故事是真的?！焙５驴偸沁@么說，在新核島任職治安官的他每到夜晚確實能夠聽到海邊的哀嚎，還有肉體沖出什么桎梏的聲音，大概就是所謂的腸子扯出來吧。

“海德！肯尼斯·海德！趕快準(zhǔn)備換班！今晚是我們兩個值夜班。”門外治安隊長小幸金宇那令人討厭的聲音響起來，核島本土人總是對海德這樣的外邦人充滿敵意，雖然海德是土生土長的核島人，但是還是會受到這些人的排擠。

“來了?！焙５履ツゲ洳涞卮┖眯?，整理了一下衣帽，裹緊斗篷走出屋子。

“嘖，你們這些人就是無禮，一點時間觀念都不懂?！毙⌒倚币暱戳撕５乱谎郏壑谐錆M了諷刺和蔑視。海德借著能源燈閃爍的光芒看了看手里那塊斷掉帶子的手表，七點四十五分，明明距離換班時間還有十五分鐘，這個矮子又在這里顯擺本土的優(yōu)越感是嗎。

小幸金宇是最傳統(tǒng)的核島人，從當(dāng)年核島還叫荷島的時候他的家族就存在了，如今雖然沒落，總算也躋身到了一個稱得上上流的地位。從前的荷島發(fā)生過一起十分重大的事故，導(dǎo)致全世界都開始調(diào)動人員來這里進行對抗，而海德就是這些人員的后代。

“說到底還是你們這些人不夠管用，不然的話如今的核島已經(jīng)是世界上最最強大的國家了?！毙⌒业鹬淤|(zhì)香煙，毫無所謂的上流氣質(zhì)傍身，他向來最看不起海德這樣的外來人，從前的核島甚至能夠挑戰(zhàn)世界最頂級的五個國家，如今的沒落也只不過是當(dāng)年的那一場意外。

什么意外，那就是消失的歷史問題了。海德心里想著，跟隨小幸來到海岸旁，海風(fēng)刺骨，吹在海邊那兩塊人形礁石上，真的發(fā)出了類似于野獸慘嚎的聲音，伴隨著些許巖石碎屑掉落的聲音，確實有點瘆人。

小幸把斗篷稍微緊了緊，他也聽說過海邊這種怪談，從前也沒有當(dāng)回事，直到加入核島的治安隊以后，這里算是他最不想要來的地方。

“真是見鬼，我看過以前的老照片，兩百年以前是沒有這兩塊礁石的。”小幸把煙頭扔到海水里，幾條丑陋的怪魚爭搶著，以為是什么從天而降的美味佳肴，又被煙頭令人惡心，哦不，令魚惡心的臭味勸退。

“先生，往海水里扔煙頭是否有違島嶼的環(huán)境治安管理規(guī)范?！焙５虏晃鼰煟粗@幾條魚鰭像是手臂的怪魚有些害怕，問道。

“你有看到什么東西嗎？”小幸重新點燃一顆香煙，隨手把火柴又扔進了海里，吸了一口之后，把煙吐到了海德臉上?！拔蚁脒@個煙有點濃郁，似乎遮住了你的視線。”小幸把剛剛點燃的香煙在海德的帽子上捻滅，“比起其他的新人來說我還是很看好你的，畢竟你是這些外來人里面最聰明的......”

海德緊皺眉頭，但是他只能忍受這樣的侮辱，小幸說的沒錯，他只是個不知為何會誕生在這片土地的外來人，能夠走到這一步實在是有運氣在身上，至于所謂的什么看好不看好的，只不過是小幸用來取笑他的一面之詞。

從剛到這里的時候海德就感覺今晚格外的昏暗，抬頭一看，厚重的云層將月光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那幾塊礁石碎裂的聲音更加明顯了，甚至可以看到海水從礁石縫隙里流出，導(dǎo)致礁石微微顫動。

小幸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但是他毫不在意，因為這種小女孩和幼童才相信的怪談怎么可能嚇到堂堂治安隊長呢。他走上前去，狠狠地用鞋尖踢了一腳碎裂的巖石。只聽咔嚓一聲，巖石應(yīng)聲碎裂，汨汨地流出黑色的水。

真是見鬼，我為什么要和這個人一起值夜班。海德在心里罵道，這樣一個心理自負且粗魯?shù)娜说降资窃趺串?dāng)上隊長的。這塊礁石不已經(jīng)成為核島的一個標(biāo)志了嗎，為什么會被隨意破壞啊！

小幸得意地用皮鞋碾著碎掉的巖石，拿著能源燈照著流出來的黑水，發(fā)現(xiàn)這些黑水似乎是一些機油和血液的混合物。

“媽的，這是什么......”話還沒有說完，礁石應(yīng)聲碎裂，一只粗壯的手臂抓住小幸的喉嚨，暴躁地不留一絲猶豫地將這個自負的男人了結(jié)，隨著脖子斷裂的聲音和僵硬的筋骨活動的聲音，海德看到眼前站著一個高約兩米的怪物，身體上附著著不少類似于鉛板的物質(zhì)，肩膀周圍環(huán)繞著幾根破損的橡膠管，黑水就是順著這些破損的缺口流出的。

這怪物回頭看了看另外一尊人形礁石，發(fā)出了類似于惋惜的輕嘆，轉(zhuǎn)身望向已經(jīng)癱軟在地的海德，從嗓子之中發(fā)出了一些沙啞的字節(jié)。

海德沒有聽懂這個怪物在說什么，他不住地顫抖，哀求著這個怪物不要取他的性命，“求求你，求求你，我什么都不知道......”過度的驚嚇導(dǎo)致海德甚至連以前的古語都蹦了出來，不知道為何，這怪物好像真的聽懂了什么，站在原地，渾濁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海德。

它試探性地說了一句話，見海德沒有反應(yīng)，他又用另外一種聽上去就不一樣的語言體系說了另外一句話。

海德在這段話里聽到了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是來自他祖先的家鄉(xiāng)，遙遠的雨和霧的城市，但是海德沒有學(xué)習(xí)這種語言，僅僅是從姐姐和母親口中聽說過這樣的話。

怪物的狀態(tài)似乎不是很好，它用力撕扯下后背的鉛板將其丟在地上，露出后背一塊類似于光能發(fā)電板一樣的部件，提起能源燈靠在上面，一會的工夫，怪物就發(fā)出了舒服的呻吟聲。

“這里是荷島？”怪物問。

海德明顯聽明白了怪物的問話，他很好奇怪物為什么會口吐人言，但是又想到這說不定也是個人，或者是神明，感覺也沒有什么古怪。

海德在這個世界也算是個怪胎，他的任何情緒都格外的顯眼，正如剛剛的恐懼，現(xiàn)在的好奇，也不愧是那些外來人的后代，繼承了他們高度的冷靜和反應(yīng)能力，無限的思考也讓他能夠在這個怪物面前保持鎮(zhèn)定。

“核島?！焙５禄卮鸬馈！澳銡⑺懒宋业拈L官，我回去無法交差了?！?/span>

“活該去死的家伙，竟敢往如此美麗的大海里面扔垃圾?！惫治锟人粤藘陕?，更多的黑水從關(guān)節(jié)和管道之中噴發(fā)而出，它抬頭看了看濃云密布的夜晚，又撿起小幸丟棄在地上的能源燈，一并掛在了背后。

怪物不再說什么，它指了指海德，要求他在這里陪伴它到天亮，并承諾天亮后可以將一切匯報。

匯報......海德想了想從前見過的那些大人物，一個個油頭粉面好像救世主，實際上就是一群將自己除了用來享樂的生殖系統(tǒng)之外其他全部改裝的垃圾人，真不敢想象這種人會給他什么好果子吃。

“你究竟是什么人?！焙５聠柕?。

“赤旗人?！边@個怪物回答道。

赤旗人是現(xiàn)在赤旗共和國的祖先，在二百多年前拯救荷島行動中，赤旗人一馬當(dāng)先，投入了絕對的人力和物力，為拯救行動做出了無上的貢獻，因此赤旗共和國的地位在整個世界都是不可捍衛(wèi)的。

只不過海德在歷史書中并不是這樣學(xué)到的，荷島作為幾百年前赤旗的附屬國，似乎是受盡了赤旗的欺壓，赤旗人自負自大，荒誕無度，至于如今的地位那更是強取豪奪來的，因此如今的核島，已經(jīng)獨立的一個政權(quán)一直對于赤旗不是很買賬。

不過核島那群帶殼荷包蛋領(lǐng)導(dǎo)人也沒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我估計荷島這些人肯定對我們是差評吧？”怪物自顧自地說起來?！拔覜]有做自我介紹，我叫徐杰，是赤旗第四能源軍研究員兼工程士兵，來到荷島已經(jīng)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span>

一百多年？眼前這個人的聲音雖然沙啞，但是聽呼吸也就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狀態(tài)。海德看著正在低頭往下扒拉身上漆黑色鉛板的徐杰，很是不敢相信。

“嘖，壞掉了。”徐杰拆下腿部的鉛板，很不自然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雙腿，不用說一百多年，就算是一百多天雙腿一動不動，也夠他受的了?！爸劣跒槭裁次夷軌蚧畹浇裉?，我不知道，但是我認為可能是和任務(wù)最后出現(xiàn)的意外有關(guān)?！?/span>

徐杰指了指自己被燒傷的半邊臉，順著臉往下看去是一根駭人的管道連接在脖子與肩膀之間，管道已經(jīng)有些破損，盡頭是一塊輕薄的電池板，看樣子還是能夠正常運轉(zhuǎn)的。

什么樣的電池能夠這么長時間還運轉(zhuǎn)，早有耳聞赤旗工業(yè)的海德怎么也想象不到這種能夠堅持這么多年的器件是怎么做出來的。

“似乎，你們核島的廢水還派上點用處，它激活了未能夠開發(fā)的電池部分，目前來說，就是一個余量很大的能量塊?！毙旖芸嘈α艘幌?，當(dāng)年他接到的任務(wù)是跟隨能源軍配合其他國家的隊伍盡可能緩解荷島核工問題，沒想到在收尾階段遭受到了重大的自然災(zāi)害，去了十幾萬人的隊伍只剩下寥寥幾人，像他這樣的幸運兒現(xiàn)在有幾個，無從知曉。

海德突然發(fā)現(xiàn)徐杰的語言似乎流暢了很多，除去部分語法錯誤和生詞錯誤之外，竟然能夠熟練且準(zhǔn)確地說出大部分核島話。

“我一共會三種語言，赤旗話，聯(lián)邦話和荷島話，我不知道赤旗的語言和聯(lián)邦的語言有沒有變化，荷島話還是和以前差不多。最多就是簡單地變化了一些語法和發(fā)音，就和我們當(dāng)年的方言差不多。”

若不是工作需求徐杰打死也不會學(xué)荷島話，在他印象里面荷島話就像是赤旗的一種方言，還是那種獨樹一幟的方言，算作方言他還有自己的文字，說是另一種語言也不合適，畢竟學(xué)起來真的和方言一樣簡單。

不知不覺之中，海岸線已經(jīng)泛起一片魚肚白，徐杰感受到背后的電池板正在源源不斷地給自己輸送能量，便示意海德可以回去了。

“所以那個怪物說的就是你了？”海德問。

“月亮反射的紫外線和光能有限，能源供應(yīng)不足的時候會很痛苦，好在我花了很長時間收集了海水里面殘余的核能，已經(jīng)能夠在我將自己身體修復(fù)的前提下供應(yīng)能量了?！毙旖茔逶≡陉柟庀?，感受久違的溫暖，盡管身上一絲不掛，盡管由于鉛板的脫落導(dǎo)致皮膚上有很多撕破的傷痕，盡管如今是寒冷的冬日早晨。

他的皮膚沒有充滿光澤，但是隨著風(fēng)擺動的碎皮就好像一面赤旗。

那天核島一如往常地進行著生活，但是這個怪物的來臨即將帶來改變。

2.這個世界好像什么都沒有

徐杰走在核島的路上，赤裸著上身的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知道是因為他滿身的傷痕還是由于健碩的身材。

這個地方怎么這么多年了還是一群小矮子，徐杰心里想著，周圍的人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曾經(jīng)的聯(lián)邦面孔，這些人長相還是有些混血模樣的，但是比起純血的聯(lián)邦人來說，明顯是瘦小了很多；至于那些核島面孔的人，總給他一種面容癡傻的樣子。

這些核島人和他們的老祖宗一樣傻冒就算了，為什么這些聯(lián)邦人也長得癡癡傻傻的，一臉的發(fā)育不良。

本以為海德那樣的人在核島算是多數(shù)，沒想到這種癡傻的人群在這里才是主流。

這算是什么異端的審美......徐杰腦子里面有一個許久沒有使用過的詞匯，到嘴邊沒有說出口，感嘆這么多年學(xué)的知識沒有用武之地，果然東西不用放久了就忘記了。

這時徐杰聽到不遠處一群人正在議論紛紛，望去正好是一群身著治安官服飾的人往這邊看過來，不知道為何遲遲沒有過來。就看到海德正在和領(lǐng)頭的男人講述著什么事情，領(lǐng)頭的男人智商不像是很高的樣子，聽到海德說的話之后點了點頭，便看到海德走了過來。

“你好，先生，又見面了?！焙５旅撁毙卸Y，講明來意。

徐杰高大的身姿和滿身的傷痕果然引起了治安官的注意，當(dāng)他們準(zhǔn)備過來一探究竟的時候海德橫插一腳，謊稱徐杰是和小幸金宇一同出勤的新任治安官，由于遭遇海邊怪物的襲擊導(dǎo)致渾身傷痕，服裝也因此破損。

“喂！記得去后勤處登記領(lǐng)取一套新的工作服?！边h處的治安隊長喊著，招呼其他人離去。

“看樣子你在工作中地位還不錯嘛?！毙旖苄÷曊f道，海德這個年紀(jì)能夠跟治安隊隊長說上話實在是不容易，想當(dāng)年自己在赤旗的時候，要不是家里有點關(guān)系，自己的叔叔就是自己的領(lǐng)導(dǎo)，還想著和領(lǐng)導(dǎo)說話，人家領(lǐng)導(dǎo)不一腳把你踢飛就不錯了。

“那個人是我大舅媽的二表哥的親外甥?！焙５抡f，他們家在核島其實也算得上是有名的人家，追溯到核島拯救計劃的時代，他的祖先應(yīng)該是聯(lián)邦赫赫有名的軍人世家，只不過由于核島這種特殊的陋習(xí)，導(dǎo)致整個家族之中，血脈比較干凈的就只剩下海德這一支肯尼斯家族。

“多么熟悉的稱呼......”徐杰額頭一陣抽搐，這種關(guān)系的人似乎只有在和領(lǐng)導(dǎo)請假的時候才會提到，話說核島這么?。烤谷荒軌蛞赃@樣的關(guān)系碰面。那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徐杰就是想不起來這類人到底應(yīng)該怎樣描述。

“我等下帶你去見一下我們這里的大祭司?！焙５抡f道，他晃了晃腰間被徐杰捏得有點扁的能源燈，不知道等會應(yīng)該怎么回答那個死胖子的質(zhì)問，說眼前這位先生就是干掉了自己的隊長，小幸金宇的家伙？

“海德？肯尼斯·海德？”不遠處一個瘦小的女孩看到了海德，有些不可思議地問，“我聽哥哥說你昨晚遭受了襲擊？有沒有受傷？”

“沒有，沒有?！焙５嘛@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臉色慢慢地漲紅，像是煮熟的蝦子。

心上人？ 徐杰挑眉，戲謔地看著正有些手足無措的海德?？礃幼舆@個挺有來頭的少年害羞的樣子感覺有點好玩。

“你是誰？”少女警惕地看著高大的徐杰，據(jù)她所知這種高大健壯的家伙大部分都是健康的上層人才有的基因，但是核島上層所掌握的知識讓他們不需要健壯的身體也可以擁有極強的戰(zhàn)斗能力，而且這種長相并不是核島上層人的長相。

“別著急，他是海邊的礁石......不，這位先生可能是很久以前的幸存者......”海德有些語無倫次，徐杰的存在確實很尷尬，從前拯救核島的英雄？還是殺死了治安隊長的殺人犯？或者說外來者？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妖怪？

“我不是孫悟空......”徐杰開口解釋道。

少女聽到徐杰的口音和他們有所不同，更加警惕了?！拔也还苣闶鞘裁慈?，我勸你不要這么招搖的走在大街上?！鄙倥錆M了敵意，“果然媽媽說不能和你們這樣的外來者接觸太多，你們果然是一群怪胎，這些外來者會給家園帶來不幸。”

“等等......哈娜?！焙５掠行┦?，但是也有一些認命的成分，畢竟認識了很長時間，他也知道自己愛慕的對象，這個叫做哈娜的女孩斷章取義，且自以為是，并不是一個聽勸的性格。

“她是我家里給我的訂婚對象，可是她媽媽并不喜歡我，因為她是我姑姑的堂弟的女兒?！焙５抡f道，“他們說我們的關(guān)系不夠親密，不應(yīng)該結(jié)為夫妻。”

近親結(jié)婚！這個姑姑的堂弟的女兒不就是你爸堂弟的女兒嗎？不就是你叔叔的女兒嗎？徐杰腦袋里那個混亂的邏輯在這一刻派上了用場，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何這里的大部分人都存在智商偏低，身體瘦弱的情況。

這個國家或者說地區(qū)似乎在他們的拯救下并沒有起死回生，社會關(guān)系更是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巫師時代，那個年代的人近親結(jié)婚，生活淫亂無知，因此當(dāng)年羞辱人的詞匯大多是瘸子瞎子或者傻子這樣的詞匯，這都要歸咎于這些所謂的祭司，他們掌握了大部分的知識，卻只想著用來享樂，甚至出現(xiàn)了少女結(jié)婚的初夜需要交給教堂的教士，或者祭司，美其名曰洗禮，其實就是將少女奸淫后放其回家。

這樣一來就解釋的通了，當(dāng)年在書上看到的內(nèi)容正在眼前重現(xiàn)，徐杰肚子里冒出一股無名怒火，雖然當(dāng)年赤旗和荷島是世仇，但是在大難臨頭的時候，赤旗還是伸出了援手，可是他卻為如今這個世界感到不值得，十幾萬人把性命留在了核島，如今不知道多少人能夠和他一樣幸存下來，就是為了這樣一個沒有羞恥的黑暗社會。

“帶我去見見你們這個地方的領(lǐng)頭人吧。”徐杰黑著臉說道。

海德以為徐杰生氣了，甚至還在好言相勸，一番接觸下來他認為徐杰并不是一個危險的人，可能他只是做出了對于破壞海洋者的過激對策，因此他決定先去帶他去和地方祭司好好談一談。

確實需要好好談一談了，徐杰望著眼前聳立的怪異建筑，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知識，竟然在這里也是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