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回頭金不換(●°u°●)?」

（接上文）

謝團長離開的第二天下午亞倫就被調離了，他目送卡門從宿舍里將亞倫帶走?？ㄩT跟他說這是要帶亞倫去東邊斯吉洛上校的別墅里幫忙看管艾格少爺，他默默攥緊拳頭祈禱亞倫不要出什么事。

冬日的寒風吹得他瑟瑟發(fā)抖，這座JZY里少見溫暖的陽光，失去了一個隊友的B區(qū)好像更冷了。

第二年一月份維克多被害，亞倫終于安全回到B區(qū)。回到B區(qū)的亞倫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總是心事重重的，但他還是不好過問。亞倫不在的這一個半月里他明顯感覺到JZY里的氛圍變了，波利和沃爾森表示C區(qū)沒有新的“實驗材料”被送進來，直覺告訴他距離“那一天”的到來應該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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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歷3049年4月22日，下午。

“把東西都收拾好，今晚就是最后一戰(zhàn)了?！?/p>

他在宿舍里督促隊員們做好準備，收拾完所有的東西就帶著十一位隊員前往B區(qū)前面的大空地集合。這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他不再用嚴苛的規(guī)則束縛他們，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最后一次互相開玩笑。

“唉，要是s了可就再也沒有酒喝了。”

“胖子！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喝酒！”奧列格又笑又氣地訓斥威諾，“咱倆定個約定吧，要是我和你都能活下來，你就給我戒酒！對了，還要減肥?！?/p>

“好啊，要是咱倆真能都活著，我肯定戒酒減肥?！?/p>

他回頭看了一眼，威諾明明表情在笑卻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奧列格臉上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轍。

“哥哥，你不用保護我了?！?吉姆做出一副很堅強的樣子，“這次讓我來保護你吧?！?/p>

“傻弟弟，哥哥保護弟弟是應該的。”

“但我都這么大了還要你保護未免有點不像話，而且你就比我大了一小會兒?！?/p>

“大一秒鐘也是比你大?！?/p>

“萊文，你的那本書里到底是什么？” 戴維湊到萊文身邊，“這些日子里你得看了二十遍了吧，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其實沒什么好看的。我就是嫌外面的事太煩，所以不想說話，順便給自己找點事干?！?/p>

戴維禮貌地笑了笑，回頭問波利和沃爾森：“那你們兩個呢？玩女人那么多次，身體沒軟吧？”

“副隊長你可不要看不起人！”波利的暴脾氣一下子上來了，“我們兩個都有認真訓練，絕對不會拖后腿。對吧沃爾森？”

“嗯。欺負女人可沒有上陣殺敵來的痛快?！?/p>

“別掉以輕心，今晚這一仗絕不會輕松。”

他一邊說一邊望向亞倫和喬伊，亞倫若有所思地低著頭慢慢走，喬伊則是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亞倫。

剛走到集合點，卡門來通知他去A區(qū)。他的心跳立刻快了起來，如他所料，卡門帶他去見了斯吉洛。

“斯吉洛上校，請問有什么吩咐？”

“今天晚上準時把A區(qū)和C區(qū)放火燒掉，決不能讓外界知道我們JZY里做的事。A區(qū)還有一部分沒有轉移的催眠氣體，記得用它們把C區(qū)的那些‘SYCL’一起燒掉?！?/p>

“是?！?/p>

早在幾個小時前他就已經接到通知，今晚十點半會準時把A區(qū)和C區(qū)燒掉。

“還有，今晚這一仗由你來指揮?！?

“我？！”

“對。比勒，你是B區(qū)十二個看守里最冷靜、戰(zhàn)斗經驗最豐富的人，所以我才選了你做隊長。今晚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守住JZY，保證A區(qū)和C區(qū)燒干凈。記住了嗎？”

“是，斯吉洛上校！”

他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任務，斯吉洛解下他的上校J服的披風披在了他的身上，明明這披風很輕薄柔軟他卻覺得像是有千斤重。

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B區(qū)，太陽已經西斜。斯吉洛在夕陽下用演講給他們這些留下的看守進行了一次激勵，那種保衛(wèi)JZY的狂熱氣氛讓他的心里有點發(fā)怵，但他更清楚自己現(xiàn)在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太陽終于落山，斯吉洛帶著三位助手離開了奧森維JZY，此時他就是最高的領導者。按照斯吉洛的安排，他們這三百人就是炮灰，他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拖時間堅持到A區(qū)和C區(qū)被燒干凈，防止這里發(fā)生的那些事情泄露出去。

他翻出地圖開始進行戰(zhàn)術布局，敵強我弱但是我方彈藥充足，而且奧森維JZY的圍墻非常堅固，利用好火力還是可以堅持住的。

他決定按照守城戰(zhàn)的方式布局，沒有護城河只能安排人挖戰(zhàn)壕，同時將彈藥進行合理分配。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他連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四處奔走確認各處的工作都順利進行。

就在他猶豫到底要不要點火時，有人壓著雙手被反綁的喬伊來到他面前。

“怎么了？”

“他放走了叛徒！”

他完全沒想到有這種突發(fā)情況，此時喬伊的目光里沒有絲毫恐懼。

“當時只有他帶了Q，他故意打偏放走了叛徒。”

這番解釋讓他不敢相信，他認真地問道：“喬伊，真的是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p>

“喬伊這種時候你犯什么糊涂！放走叛徒和叛徒同罪！”

“讓我對亞倫開Q，我做不到！”

他的大腦在此時一片空白，自己當初隱瞞了亞倫與謝團長的事，現(xiàn)在亞倫真的叛逃了，自己也算是有間接責任。

“算了?！?/p>

他抽出腰間防身的匕首割斷了繩子，嚴肅地說道：“記住，沒有什么叛徒，是你們看錯了！回去該干什么干什么！誰再敢說有什么叛徒，按照擾亂軍心處置！”

“隊長......”

“別叫我‘隊長’，今晚要叫我‘指揮官’?！彼掌鹆素笆?，“好了，回去干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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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他因為于心不忍，拖到將近12點才放了麻醉氣體然后點火。當晚凌晨，不到三百人與八千人的HSD部隊鏖戰(zhàn)了僅僅幾個小時，這場戰(zhàn)斗的結果顯而易見。

作為指揮官，他被銬住雙手帶走。在奧森維JZY的南門前看到威諾抱著早已死去多時的奧列格的遺體崩潰痛哭：“奧列格，仗已經打完了，你醒醒！你快點醒醒！你醒了我就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喝酒了！你回來??！我會好好聽你的話，努力減肥，再也不睡懶覺了，你醒醒！”

他對此只能默默嘆了口氣，做好心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FL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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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終于結束，自己已經從烏爾城的監(jiān)獄轉移到了滬州城，而這一次他不想再被那些規(guī)定束縛。他遵守了這么多年規(guī)定，最后連隊友都保不住，他不想再這樣懦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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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歷3050年1月，一審開始。他注意到坐在被告席上的斯吉洛被他的出現(xiàn)氣笑了隨后陷入了沉默，這種情景讓他心里出現(xiàn)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陌生感覺。

他18歲離開孤兒院后就去參J了，這么多年一直是像一臺冰冷的機器那樣執(zhí)行命令，這是他第一次背叛自己曾經的上司。

認真把自己當年在JZY里見過的慘狀全部說了出來，他突然發(fā)現(xiàn)心里變得舒服了很多。他一邊深呼吸調整心態(tài)一邊低頭看著自己銬住的雙手，下決心如果有機會重新做人一定洗心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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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審他沒有參加，只聽說斯吉洛逃跑后慘s在監(jiān)獄外的樹林里。為了給克達伊國一個交代，二審草草結束，作為丙級ZF的他因為在一審中作證被從無期徒刑改判為35年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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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歷3085年，三月。

已經年近七旬的他終于從監(jiān)獄里走了出來，這些年認真勞改攢下的積蓄足夠他暫時生活一兩年。

在監(jiān)獄里熬了三十五年的他早已無欲無求，只想回到了他夢里的塔爾頓城。在監(jiān)獄志愿者的幫助下他來到最近的火車站買下了前往塔爾頓城的票，火車的速度比他印象中快了不少。

三十五年里的變化實在太大，塔爾頓城里的一切與他記憶里的那個故鄉(xiāng)已經完全不同，很多街道和事物早已變得讓他完全不認識，只能向路邊攤的老板打聽他記憶里的那家孤兒院的位置。

“孤兒院？十幾年前就沒了?！?/p>

“沒了？”

“早就擴建成小學了。你從這里繼續(xù)往東走，從那邊那個大十字路口往北，再過三個路口就到了?！?/p>

監(jiān)獄志愿者扶著步履蹣跚的他從上午走到下午才到達小學門口，春日的清風吹落校門前枝頭上淡紫色的泡桐花，記憶里陰暗冰冷的孤兒院已經改頭換面涂滿色彩，溫暖的午后陽光照耀著干凈整潔的教學樓和寬敞明亮的教室，而大門前疲憊又蒼老的他顯得與這些輕快的氛圍格格不入。

“嗯？干什么的？” 門口的保安將他攔下，“來接孩子嗎？現(xiàn)在還不到放學時間，晚點再來吧?！?/p>

“我、我......我是來找人的?！?/p>

“找誰？”

“學校的校長?！?/p>

他的回答讓保安很疑惑。監(jiān)獄志愿者和保安解釋了很久，保安終于同意放他們進去并且告訴了他們校長辦公室在辦公樓的幾樓。

敲開校長辦公室的門，校長路易斯以為是學生家長上門拜訪所以禮貌地迎接了他們。在經過對他和監(jiān)獄志愿者的認真詢問后，校長路易斯嚴肅地說道：“抱歉，我不能讓你留下。這里是小學，不是ZF收容所。”

“我剛出生就被母親扔在孤兒院，我現(xiàn)在除了這里真的沒別的地方能去......求求您讓我留下吧，我還能干活，我不會惹事的.......”

在他的不斷乞求下，校長路易斯還是心軟了，最后看在他年紀這么大還無家可歸的份上同意讓他留下來，安排他幫忙看管圖書室。同時與他約法三章，學校會為他提供免費的食物、飲水和住處，但是他不能隨便離開學校、不能向孩子們透露他的真實姓名、不能傷害孩子們、不能損壞學校里的公共設施、不能監(jiān)守自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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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里住下來后，孩子們燦爛的笑容很快將他心中壓抑了幾十年的陰霾一掃而空。他知道這些未經世事的小學生不曾聽說他的真名也不曾看過“初春審判”的錄像，只覺得他是一位負責管理圖書室的和善爺爺。

“不能隨便離開學?！边@一條算是畫地為牢，他明白校長路易斯是擔心他出去后被人認出來影響學校的形象，其實他自己也不想出去被人認出來，遵守這條約定對自己和學校都好。

作為感謝，他將自己攢下的兩萬多元積蓄大部分捐給了學校，從此隱姓埋名僅通過新聞了解外面發(fā)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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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歷3090年7月，一篇名為《明燈已熄，火種猶存》的文章被人從艾梅里卡國新聞網轉載至克達伊國網絡。剛學會使用手機的他也看到了這篇文章，里面描寫的事情和當年在奧森維JZY發(fā)生的真事相差無幾。而當他看到這篇文章的作者是亞倫和亞倫的兒子時，腦海中那些不愿去回想的記憶再次涌了上來。

兩個月后，新聞上說兩國媒體會安排亞倫與艾格在10月1日時在奧森維ZZ博物館見面。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時隔多年，他再次敲響了校長路易斯的門，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路易斯。

“唉。您去吧，如果影響到學校的形象，我來處理?！?校長路易斯搖了搖頭，“反正總有一天瞞不住的。”

“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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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歷3090年10月1日，奧森維ZZ博物館。

已經72歲的亞倫在媒體的鏡頭圍繞下坐到61歲的艾格身邊，二人不慌不忙地敘舊，42年前在這里的那場難忘經歷仿佛還是昨天。

記者們的采訪接近尾聲時，一直戴著口罩站在不遠處的他鼓起勇氣走上前，在記者們好奇的目光里摘掉了口罩。

“亞倫，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

“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教你的那些東西......就比如......” 他舉起右手，向亞倫行了一個舉手禮，“這個禮儀......”

“你是......隊長！” 亞倫直接站了起來把他抱住，“好久不見，隊長！”

“四十多年不見了?！?/p>

“ ‘隊長’？您是......”

一位記者將話筒遞到他面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抬起眼來直視著對方：“各位記者好，我是奧森維JZY B區(qū)隊長，比勒·奧吉爾?！?/p>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