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Grand Order——死霧倫敦(17)
斯塔瑞克宅邸下的實驗發(fā)電場,場地中央放置著已經(jīng)失去生命力的怪人伊麗莎白,控制臺的特斯拉心里念叨小說《弗蘭肯斯坦》的情節(jié),成敗在此一舉,他正想要扣動開關(guān),間桐臟硯拄著拐杖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老先生...你怎么來了?”特斯拉對老人的造訪表示驚訝。
老人微笑一聲,徐徐解釋道:“聽聞弗蘭肯斯坦怪人就在這,我有些好奇想過來看看,盡管弗蘭肯斯坦博士的事跡是帶有記敘性質(zhì)的小說,但他成功造出怪人的事情沒想到是真的?!?/p>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我想把她叫醒,沒有參考對象,也只能用小說里的方法了?!碧厮估髀冻鲆唤z不自信,電擊這種事情既荒誕,又沒有科學的根據(jù),完全沒有可以成功的跡象。
老人拍拍中年人的肩,表現(xiàn)出些許自信,說道:“...過去,我的好友馮·霍恩海姆曾經(jīng)創(chuàng)造出完美的生命體——人造人霍爾蒙克斯,弗蘭肯斯坦博士的事跡我略有耳聞,私以為,弗蘭肯斯坦博士用了不一樣的手段達到了我好友的水平,只不過弗蘭肯斯坦博士在沒有弄清楚原理之前,就已經(jīng)去世了。
“愿意讓我協(xié)助嗎?特斯拉先生,如果跟我想象的差不多,這位伊麗莎白女士說不定可以蘇醒?!?/p>
特斯拉火急火燎地答應(yīng),他可是與伊麗莎白有約,要帶她去美國,決不能倒在這里?!斑@里就交給你負責吧,間桐先生,我會盡可能協(xié)助的?!?/p>
老人仰天大笑,連續(xù)十幾個小時工作的疲憊一掃而空,投入到了喚醒怪人伊麗莎白的工作之中。
亞瑟登上了大本鐘的閣樓,這里也是他與藤丸、瑪修初次降臨的地方,維爾納在這里等候多時,兩個小時前,他還在源源不斷為地下水道輸送熱量。一見亞瑟到來,維爾納也結(jié)束了休息,上下打量亞瑟的圣劍與劍鞘,起身說道:“雖然只有短暫一面,不過看你的態(tài)勢,確實是亞瑟王無誤了。”
亞瑟拍拍少年的肩,打趣道:“這么說,之前對我還抱有懷疑態(tài)度?”
“只是普通人...大概是這么個感受吧,現(xiàn)在近距離看又是不一樣的感覺,不過就沒有能讓我大鬧一番的嗎?我可是受夠了在下水道當個鍋爐工了?!?/p>
“畢竟讓大家安全活下來是我的宗旨,總不能讓你這樣的年輕人去跟怪物戰(zhàn)斗吧?”
“倒也是...行吧!”維爾納一拍大腿,眼神立刻嚴肅起來,“需要我做什么盡管說,不用太客氣?!?/p>
亞瑟拔出圣劍,風王結(jié)界纏繞其間,隱去了劍身的部分。得益于特斯拉的準備工作,倫敦街道的地表溫度提升了好幾度,亞瑟試著揮出風王結(jié)界,風力驅(qū)散了面前十米左右的霧氣,不一會霧氣又重新聚集。僅憑風王結(jié)界想要吹散全倫敦的霧氣未免太過于不現(xiàn)實,亞瑟也是這么想的,原本的設(shè)想是凝聚力量驅(qū)散濃霧,確認敵人的位置,但眼下情況又有不同,阿瓦隆劍鞘提供源源不斷的魔力,使得吹散區(qū)域性的霧氣成為可能。
一次,兩次,風王結(jié)界的威力越加強大,吹散的距離也越來越遠,然而最遠也不過50米。就在這時,阿爾托莉雅徒手攀上了大本鐘,來到亞瑟、維爾納兩人面前,她體內(nèi)的子彈早已取出,卻沒有表現(xiàn)出先前的戰(zhàn)意。
“你...”亞瑟對她的到來很是驚訝,“是來幫忙的嗎?”
“不然呢?”阿爾托莉雅沒好氣,“Rhongomyniad沉入泰晤士河,想撈都撈不起來,這事你得負全責,不過風王結(jié)界我還是有的?!?/p>
“我得說聲抱歉了,”亞瑟口頭上表示歉意,轉(zhuǎn)口詳細說明自己的打算,“本來只打算確認敵人的位置,按照我們這邊一個老先生的猜想,那個靈魂容器一定會出現(xiàn)在空中,找到方位的話就能直接擊殺。不過現(xiàn)在劍鞘也在手,就想著試試驅(qū)散濃霧?!?/p>
亞瑟遞過劍鞘,阿爾托莉雅被子彈打中的部位開始緩緩愈合,這期間亞瑟遞過梅林打造的臨時圣劍,只要有載體,風王結(jié)界便能發(fā)揮其最大的效用。阿爾托莉雅朝空中揮舞兩下,其質(zhì)量與鋒利度與圣劍別無二致,也算對得起其臨時圣劍的身份。
“那你是誰?先前還是亞瑟王的敵人,現(xiàn)在又跟我們站在一塊,我不是很懂?!本S爾納口無遮攔,誠然,亞瑟王不可能是女性。
“與我一樣,是亞瑟王?!眮喩卮鸬?,“只不過來自另一個世界,因為我還活著的關(guān)系,有關(guān)亞瑟王的英靈召喚只能是她出場?!?/p>
阿爾托莉雅語氣冰冷,期間還夾雜一絲恐嚇:“如果你覺得我是女人就認為這男人說的是假話的話,我可以讓你體驗一下我的王之力。”
“不必了...”維爾納露出難得的膽怯,氣場頓時弱了許多,“兩位亞瑟王...站在一塊也挺難得的?!?/p>
亞瑟笑了一聲,阿爾托莉雅也握緊手中的圣劍。在劍鞘的加持下,兩位亞瑟的魔力很快到達了頂峰,霧氣也無法造成損傷。兩個風王結(jié)界先后揮出,兩股風力的加持下,甚至達到了一公里之遠。接下來亞瑟調(diào)整策略,他簡單教授阿爾托莉雅將力量聚集一點的技巧,兩股風壓化作一點,一口氣打出看不清終點的距離。
維爾納吃了一驚,阿爾托莉雅也難以置信,她從未見過自己手里迸發(fā)出如此強大的力量。三人商量之后,由亞瑟與阿爾托莉雅先發(fā),維爾納則負責兩位風王結(jié)界的加熱工作,只要空氣中的溫度有所提高,吹散霧氣便是更加容易的事情。兩人的劍對準了下方的街區(qū),各自使出全力,風王結(jié)界化作強勁的颶風,街道、小巷、車站、市場,沒有一處不被這清掃之風席卷,越是狹小的地方,風的力量就越加強勁,霧氣仿佛待切的黃油,毫無抵抗之力。短時間內(nèi),風王結(jié)界形成的鋒面推動霧氣,形成前所未有的局面,劍鞘提供的無盡魔力之下,這股風越推越遠,乃至路上奔波的藤丸三人,清晰可見霧的散去。
“是亞瑟王!”莫德雷德驚呼道,一躍而起至五層高的房屋,沒了霧氣的侵擾,她又能靈活自如地調(diào)動自身的魔力。同行的加拉哈德也感受到自己力量正逐漸恢復,他心里松了一口氣,眼下能以最好的狀態(tài)迎接接下來的戰(zhàn)斗。
不遠處,冉冉升起的點點星光進入了藤丸的視線中,頭盔的顯示器幫忙放大成像,那是一個飄在空中小孩的模樣,毫無疑問,那便是目標。
“各位,空中那個光點能看到嗎?”
通訊器那頭是亞瑟的聲音,加拉哈德與莫德雷德一同看向藤丸,藤丸驚呼:“可以通訊了?亞瑟,現(xiàn)在要我們做什么?”
“加拉哈德和莫德雷德也在你身邊嗎?”
“沒錯?!?/p>
“那好,我會在一百米開外的位置,用圣劍轟下來,你們先去拖住瑪奇里·佐爾根,那個浮在空中的光點,為我解除拘束爭取時間?!?/p>
三人應(yīng)聲回復,連忙趕向光點的位置,那里位于特拉法加廣場?,斊胬铩ぷ魻柛驹谀歉哌_五十米多米的雕像上,他的模樣就如當初藤丸在公園見到的那樣,左手纏著繃帶,卻沒有了初見時殘疾的病態(tài)。在瑪奇里之上,是緩緩升起的光點,也是間桐臟硯口中那承載死者靈魂的容器。
瑪奇里見三人到來,從雕像頭頂一躍而下,完好落地,其展現(xiàn)出來超人的體質(zhì)足以比肩英靈。一見面,瑪奇里展露出了絕對的自信,對著三人振振有詞:“游戲結(jié)束了,要怪就怪你們的行動速度太慢,看吧!那升上高空的奇跡,承載了所有人的怨憤,它會在一瞬間沖垮這座城市耗費千年建立的囚籠?!?/p>
“你什么意思???”莫德雷德?lián)屧谇邦^,劍鋒直直落在瑪奇里的頸部。
“即便現(xiàn)在殺了我也無濟于事?!爆斊胬锢淅浠氐?,食指輕輕移開架在脖頸的利劍,絲毫沒有展現(xiàn)出半分戰(zhàn)意。三人心知肚明,即使現(xiàn)在殺了他,也絕不法阻止升空的光點,更何況那光點已有百余米之高,還在不斷上升。
加拉哈德沉住氣,在不驚擾瑪奇里的前提下,旁敲側(cè)擊問了一句:“即使全倫敦的人都會因為這個而死?我不明白,為什么要牽扯無辜的人進去?”
瑪奇里聽后哈哈大笑,嘖嘖稱道,卻又表露反對的聲音:“圓桌騎士加拉哈德,請不要提問的時候自設(shè)條件,這樣會顯得你很無知。全倫敦的人會死?你在哪聽的?牽扯無辜的人?請跟我說說哪些人是無辜的?這是我和摯友帕拉塞爾蘇斯智慧的成果,是代替上帝直接審判世人的舞臺,是使該下地獄的人在他活著的時候就令他下地獄?!?/p>
藤丸不以為然,反駁道:“可你召喚莫里亞蒂集結(jié)黑鴉幫,動用開膛手杰克的名目殺人,甚至逼死杰基爾醫(yī)生,你這樣的所作所為既稱不上代表上帝,也稱不上代表正義。”
瑪奇里依舊游刃有余,笑著答道:“可歷史就是這么發(fā)展的,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無辜的人,那些遭受虐待的人,我只不過是加以利用,顯得我在背后出手罷了,即使我不出手,在歷史的進程中,他們的結(jié)局也與如今分毫不差,事到如今特異點還沒有崩潰,就很能說明問題。死去的人能成為我理想中的一塊拼圖,那是他們在歷史中從未有過的榮光?!?/p>
藤丸冷哼一聲,這些說辭對他而言沒有一點意義,轉(zhuǎn)而指責道:“回答我,巴巴托斯!這樣的事情在現(xiàn)世也能做,為什么非得回到過去開啟特異點?答案只有一個,你在逃避現(xiàn)實!選擇在一個虛無縹緲的特異點中做這些事就是最好的證明!在已知歷史發(fā)展的前提下進行著作弊般的利用,這是你的無能!不敢在現(xiàn)世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這就是懦弱!”
“你懂什么?”瑪奇里整了整衣領(lǐng),一瞬間的皺眉轉(zhuǎn)瞬即逝,“巴巴托斯和我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互相欣賞才這么做,你想把這件事歸為巴巴托斯個人意志?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這件事情,我和巴巴托斯兩者缺一不可,缺了其中一個,都不可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你還是太年輕了,藤丸立香,妄圖想用語言來動搖我們,如今能站在這說話是我給你們機會,而不是你們爭取到了機會,你們不會忘了這個前提吧?”
誠然如瑪奇里所言,若非他愿意跳下來對話,也沒有這樣的轉(zhuǎn)機。加拉哈德少有地板著臉,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他沒有像藤丸一樣想從道德的制高點去指責瑪奇里,而是旁敲側(cè)擊地問道:“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了,特異點會怎么樣?現(xiàn)世的世界又會怎么樣?可以說明一下嗎?”
瑪奇里的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雖然沒有實例支撐,但從邏輯上出發(fā),特異點將會作為正確的歷史覆蓋在原有的時間線上,至于現(xiàn)世,那個世界的一堆爛人恐怕直接憑空消失,他們所擁有的虛假財富也會在一瞬間蒸發(fā),恐怕,尤其是你藤丸立香,會因為現(xiàn)世的崩壞變成時間的流浪者也說不定。我記得藤丸立香你生活在日本對吧?即使是在日本那樣安逸的國度,因私欲而引發(fā)的慘絕人寰的事情也數(shù)不勝數(shù),這些例子你可以在自己心里好好想想。當然像你這樣生活太安逸的人,肯定不知道世界上更多的人活在悲慘之中,你們那十幾億人的安逸生活,不過是建立在其余五六十億人的悲慘之上,戰(zhàn)爭、疾病、壓迫、奴役,直到21世紀為止,這些悲劇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而制造悲劇的始作俑者卻仍然逍遙法外,就像開膛手杰克一樣,開膛手杰克雖然是殺人犯,卻也是因為社會扭曲病變的個體,知道了嗎?”
莫德雷德認認真真聽完了瑪奇里的話,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那爽朗的笑聲令瑪奇里在生理上產(chǎn)生不適,但他還是盡可能壓抑住自己膽怯的一面。
“沒什么,”莫德雷德又恢復了平常,“我在想你還真是愛人類啊,能把幾十億這么龐大的數(shù)字毫不猶豫地掛在嘴邊?,斊胬锍闪⒌恼媸移鋵嵤谴蛐睦镎J同的,強有力的中央機構(gòu)團結(jié)一批又一批的弱者,這才是解決社會頑疾的有力手段??砂桶屯兴鼓悴灰粯樱憧谥械默F(xiàn)世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億的人類了對吧?我想藤丸是說中了,巴巴托斯,你就是懦弱,你能附身一個又一個人給他們帶來幸福,可面對龐大的幾十億人的時候卻是如此的乏力,因為你根本無法找到一個行之有效的手段去拯救那么多人,不想直面現(xiàn)實的前提下,你才選擇回到過去開辟特異點,選擇以扭曲歷史這種作弊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本質(zhì)上就是在逃避現(xiàn)世中無能的自己。盡管我以圓桌的身份參與卡美洛決策僅有幾年,但一個道理我還是懂的,由人引發(fā)的矛盾是數(shù)不清的,人自己產(chǎn)生的問題只能由人自己解決,妄圖想以神明的身份一勞永逸地解決人與人之間的問題,就算你內(nèi)心再怎么愛人類,那不過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愛,也不過是自視甚高的傲慢罷了!魔神巴巴托斯!你的妄想就由我們來斬斷!”
趁瑪奇里還沒反應(yīng)過來,莫德雷德與加拉哈德拔出劍前突,兩人配合默契,劍尖直抵瑪奇里的胸口,這一舉動連藤丸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劍到肩前,兩人突然沒了動靜,只見瑪奇里邪魅一笑,左手的繃帶悉數(shù)脫落,手臂上顯現(xiàn)的是數(shù)不盡的紅色紋身。
“想偷襲我還是太嫩了。以令咒下令,從者莫德雷德以及從者加拉哈德,停止當前行為?!?/p>
瑪奇里使用了他的令咒,兩位圓桌騎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控制住,藤丸也大驚失色,能對己方從者生效的令咒,不應(yīng)該只有身為御主的自己嗎?
“身為御主的令咒不是只能作用于自己召喚的從這嗎?你心里肯定是這么想吧?藤丸立香?”,瑪奇里當場笑出聲來,以愚弄的口氣嘲笑道,“我既是瑪奇里·佐爾根,也是間桐臟硯,同樣是圣杯系統(tǒng)令咒部分的創(chuàng)始人,只要我想,令咒隨時可以把目標擴充到任意對象身上,其本質(zhì)不過是控制精神體的一種魔術(shù)罷了。以令咒下令,從者莫德雷德以從者加拉哈德為敵人戰(zhàn)斗,從者加拉哈德以從者莫德雷德為敵人進行戰(zhàn)斗?!?/p>
數(shù)次令咒的下令,兩位騎士間的戰(zhàn)斗短時間內(nèi)無法結(jié)束。在賢者之石的加持下,瑪奇里的令咒數(shù)量絲毫沒有減少,原本兩位突襲的圓桌騎士,此時也轉(zhuǎn)向兵戎相向。這令藤丸頓時失了陣腳,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倘若自己的令咒能夠抵消對方的令咒,可只剩下一劃令咒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這短短時間里他腦海過了數(shù)個行動,可都無法作為解決方針。
即使二人不想戰(zhàn)斗,身體也不自覺地爆發(fā)出遠超平常的力量。劍與盾的交鋒,戰(zhàn)栗了周圍的建筑,源源不斷的魔力供給下,余波擊飛的砂礫都能輕易擊穿遠處教堂的石柱,兩位騎士的戰(zhàn)斗每一擊都足以取對方的性命,倘若一方松懈,另一方就能輕松擊殺。
“啊...還有你,藤丸立香,順便跟你說一句,我的令咒可不是圣杯儀式那種小打小鬧的玩意,這種東西也可以作用于常人身上?!?/p>
藤丸強撐著笑容,盡可能避免自己露怯:“你就是用這個控制住莫里亞蒂的吧?想來也是,像他那樣的大惡人根本不可能屈膝他人帳下。”
“再狂野的野狗只要有合適的手段都能馴化,這就是我的手段,”瑪奇里的左手對準藤丸,透過兩位騎士戰(zhàn)斗的間隙,“藤丸立香,你試過自殺嗎?那是在痛苦的掙扎中逐漸消亡的感覺,身為日本人的你很喜歡物哀這種扭曲的美感吧?今天就讓你體驗一下,不是以觀眾的身份,而是以參與者的身份。”
藤丸大抵意識到了自己接下來將要遭受的事情,他可不喜歡什么物哀的審美,在自己短短的人生中,平平淡淡與家人一起生活的時間才是自己真正重視的東西,即使因打工被拐到了迦勒底,與工作人員一起度過的日子,與瑪修一起成長的日子,與所長、醫(yī)生一起學習的日子,與達芬奇一起研究的日子,與亞瑟、武藏一起訓練的日子,這些平日里的生活也逐漸成為了自己重視的存在。
“以——令咒——下令,”瑪奇里一字一句,像是給藤丸的死亡倒計時,“人類——藤丸立香——朝——從者莫德雷德——方向走去。”
藤丸明顯感受到身體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一點點走向兩位騎士之間的戰(zhàn)斗,他知道如果瑪奇里下令讓自己自殺,在戰(zhàn)甲的保護下即使是自我折磨,也沒那么快倒下??扇绻柚鷥晌或T士的手,情況又有所不同,兩位騎士全力應(yīng)戰(zhàn)下,與自身戰(zhàn)甲接觸所造成的沖擊,也能奪去自己的性命。
每往前一步,藤丸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倒計時,無論如何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該怎么應(yīng)付當下的情況。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人生中遇見的所有人,并在心里做好死去的準備。
......
“立香先生!”
雷鳴閃過,兩位騎士的戰(zhàn)斗被鐵錘打斷,一晃而過的身影抱住了藤丸立香,那柔軟而又冰冷的觸感使得他回過神來,藤丸扭頭一看,自己被怪人伊麗莎白所救下,令咒賦予自己的強制力,也在一段時間后消失了。
伊麗莎白對上加拉哈德,藤丸對上莫德雷德,雙方一直僵持不斷,這也是瑪奇里最想看到的場面。拖的時間越長,對自己就越有利,至于新加入的伊麗莎白,令咒無法作用于她身上,這一點讓瑪奇里很驚訝,但也并非什么大問題。
藤丸雙持旋棍,保持短頭在前,以保護自己為第一要義,面對莫德雷德一輪又一輪毫不留情的攻勢,竟奇跡般地扛了下來,或許這并非奇跡,而是藤丸這一年來堅持不懈修煉的成果。
“不愧是御主,能夠抗下我所有的攻擊?!蹦吕椎卤M管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但還能通過言語表達自己對藤丸的敬佩。
面對連綿不絕的攻勢,藤丸騰不出精力說話,只能點頭示意,面對二者體力上的差距,再拖多一段時間可能自己就真的撐不住了。亞瑟,還沒好嗎...藤丸內(nèi)心祈禱,希望能出現(xiàn)什么打破現(xiàn)在的局面。
另一邊,那是伊麗莎白是她憑借自身意志的第一次戰(zhàn)斗,手上那特斯拉臨時打造裝滿特制線圈的長錘足以逼退任何畏懼閃電的人,卻完全不是加拉哈德的對手,加拉哈德精妙的持盾技術(shù),即使在被控制的狀況下也不遑多讓。伊麗莎白除了挨打就是挨打,手臂、大腿、腹部、胸腔、臉頰,凡裸露之處皆遭到了攻擊,沒了霧氣侵蝕的加拉哈德,在魔力充盈的情況下更加難纏。
伊麗莎白節(jié)節(jié)敗退,身上的傷也不像先前能自我復原,等到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背靠藤丸,面對來自前面的加拉哈德以及背后的莫德雷德?!氨?,立香先生,我自告奮勇卻幫了倒忙。”伊麗莎白表示自己的歉意,可眼下兩面受敵之勢,完全是對方二人太強的緣故。
“第一次戰(zhàn)斗嗎?”藤丸看穿了伊麗莎白的水平,腦海里正快速尋找面對兩位圓桌騎士的策略。
伊麗莎白如實回答:“嗯...現(xiàn)在怎么辦?”
“可以聽我的指揮嗎?你的力量還在對吧?這樣我就還有點對策?!?/p>
“誒?”伊麗莎白聽到這個請求,盡管疑惑,還是在第一時間答應(yīng)下來。
“伊麗莎白,接下來的事情仔細聽好,你的位置一定要站在我的身后,一旦我側(cè)過身就是提醒你攻擊前方,給我毫不猶豫地上就行了,可以吧?”
伊麗莎白點點頭,這個簡單明了的指示相當好操作,短短地時間里變成藤丸擋在前頭以一敵二,伊麗莎白躲在后邊,伺機而動。
兩人簡單的陣勢意外取得成效,加拉哈德的路數(shù)與瑪修相當,自不必說,莫德雷德剛勁的攻勢卻很好躲開,兩人一露出破綻,便由伊麗莎白窮追猛打。怪人的怪力直直揍飛了莫德雷德,終于在這場混戰(zhàn)中拿下些微的優(yōu)勢。
另一點藤丸也注意到了,加拉哈德與莫德雷德之間完全沒有配合,各打各的,或許是令咒命令只能對單人下達的關(guān)系,一旦涉及到合作,令咒下達的命令反而出現(xiàn)了副作用。抓住這個機會,藤丸也是成功憑借莫德雷德的劍去攻擊加拉哈德的盾,受到控制的二人在巧妙的引導下再次交鋒,伊麗莎白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長錘內(nèi)的線圈瞬時流過大量電能,迸出的閃電直接彈飛了兩名從者。
兩名被控制的圓桌騎士開始呈現(xiàn)劣勢,可瑪奇里完全不在乎,無論那四人誰勝誰負都與他無關(guān),他只是樂于玩弄,并靜靜等待時間的流逝,看著藤丸奮戰(zhàn)的身姿,一個尋常人僅憑身上的武裝就能和從者周旋到此等地步,他打心里佩服藤丸,又多加了十幾道令咒加強兩名圓桌騎士的魔力與控制。
亞瑟...藤丸內(nèi)心繼續(xù)祈禱,沒有想到這短短的七八分鐘是如此地漫長,以至于過去的任何時候都沒法與此時相提并論,伊麗莎白也快耗盡自己體內(nèi)的能量,雙雙呈現(xiàn)出疲態(tài)。
“Ex——calibur!”
一聲吶喊響徹方圓百米,就連看戲的瑪奇里霎時間提心吊膽,是誰?亞瑟王。在做什么?解放圣劍威力擊墜空中的光點。這一瞬間,巴巴托斯緊張到了極點,這意味著自己這數(shù)個月來的努力付諸一炬,他現(xiàn)在能做什么?肉身去擋住圣劍的一擊?那不可能。使用賢者之石的力量?沒有用處。他只能干等著,看著自己的心血瞬間的灰飛煙滅。
光芒將云層分開成左右,以豪氣之勢直沖云霄,望不到頭,掩蓋了靈魂容器那微弱的光點。
藤丸終于等來了這一擊,這希望的一擊甚至給予了藤丸力量,一拳打退了持盾的加拉哈德。
成功了嗎?
所有人都在等待結(jié)果,目光不由地聚焦在了那束光芒之上,徹夜未眠的游行隊伍看到光芒停下了腳步,救援隊看到光芒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白金漢宮里的雙眼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還在喚醒昏迷受害者的斯塔瑞克爵士也看到了這一幕,喧鬧的夜晚在那一刻迎來了寧靜,唯一呼嘯耳邊的,便是那光芒摩擦空氣發(fā)出的聲音。
十幾秒后,光芒褪去,瑪奇里發(fā)出近乎癲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贏了!”
這并非瑪奇里瘋了,而是他的勝利宣言。
光點依舊浮在空中,圣劍沒能擊中目標,亞瑟失敗了。
一下子藤丸的心情從激動轉(zhuǎn)向了絕望,面對莫德雷德突然襲來的那一腳,沒能防住被擊飛至不遠處的教堂門口。加拉哈德的劍抵在了藤丸戰(zhàn)甲的縫隙處,最后的最后,藤丸用通訊裝置喊道:
“武藏!請求支援!”
原本應(yīng)該前來支援的武藏卻沒有現(xiàn)身,留下淡淡的月光灑在加拉哈德身上,加拉哈德掙扎的表情絲毫沒有讓劍移動一分一毫。此情此景,藤丸已經(jīng)想不到任何對策,只能默默接受自己的命運。
瑪奇里·佐爾根與藤丸等人的對話通過通訊裝置傳給了迦勒底以及所有持有通訊裝置的人,伊麗莎白背著間桐臟硯,在迦勒底方面的聯(lián)系下,盡可能快地趕往瑪奇里的所在地,而間桐臟硯,也有不得不與瑪奇里·佐爾根見一面的理由。
然而一切并沒有那么順利,擋在兩人面前的,是與間桐臟硯有過一面之緣的漢斯,其真實身份是魔神佛勞倫斯。伊麗莎白看到是一直照顧自己的漢斯先生,內(nèi)心放下了警惕,可漢斯冷眼相待,沉默中隱約散發(fā)出殺氣。
“伊麗莎白,這里把我放下吧,你去給騎士們搭把手。”
間桐臟硯顫顫巍巍從怪人的背下來,撐起拐杖,盡管年紀大了,精神樣貌依舊光彩。伊麗莎白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可就連漢斯也說:
“伊麗莎白,這里不需要你,你快去救藤丸立香?!?/p>
眼見兩人說出同樣的話,盡管伊麗莎白心中惴惴不安,但她信任收養(yǎng)她的漢斯,也信任將自己喚醒的老人間桐臟硯,一咬牙,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一把劍架在了間桐臟硯的脖子上,那是漢斯投影出來的鐵劍,鋒利程度可以當做真劍使用,威脅著間桐臟硯的性命。寂靜無聲的對峙持續(xù)了一小會,良久,漢斯空著的手伸了出去:“給我賢者之石?!?/p>
“給了你我這把老骨頭就會死?!遍g桐臟硯兩眼犀利,拄著拐杖的衰老身軀也無法蓋過他那肅穆的神態(tài),“...你很想救那個魔神巴巴托斯對吧?如果我這個時候捏碎了賢者之石,那么魔神巴巴托斯努力的一切就會付諸一炬,再怎么說他賢者之石的魔力都是由我這顆提供的,不過你可能漏了一件事,如果我真的想要干這件事,早在三個月前就可以結(jié)束一切,沒有賢者之石的真圣會...不過是一具空殼罷了?!?/p>
“一切進展都太快了,他...巴巴托斯原計劃是十一月中旬,而你卻在這個過程協(xié)助了亞瑟他們,沒有你的推波助瀾,一切都會按照計劃進行,”漢斯深呼吸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劍,“而你,間桐臟硯,卻能在前些時候找到我,問我瑪奇里的事情,我們應(yīng)該沒有見過面才對,我不得不懷疑一件事,你...應(yīng)該不可能,馮·霍恩海姆可是在八月那場圣杯儀式死了才對?!?/p>
“看樣子你對你的兄弟巴巴托斯也是相當信任,甚至不調(diào)查他身上發(fā)生了什么,”間桐臟硯笑了一聲,繼續(xù)說,“這副身體正是瑪奇里·佐爾根的,因為賢者之石的力量分散了開來,原石只能讓持有者維持生命特征,無法永葆青春。這場計劃里,我的靈魂轉(zhuǎn)移到了摯友的身體里,摯友的靈魂則轉(zhuǎn)移到我為他準備好的人造身體上,本身提出議案的人就是他,他的身體交由我保管也并無不可??砂桶屯兴共⒉粷M足真圣會的活動,他的目標卻是整個倫敦,說實話我有些生氣了,不能再讓那樣的家伙纏繞在我摯友身上......面對如此衰老的身體,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巴巴托斯肆意妄為?!?/p>
“你也是特異點...”漢斯語重心長地說道,他明白眼前的這個老人死不得,“失敗,完全的失敗,只有這樣巴巴托斯才會罷手,否則這樣的情景只會重復幾次、幾十次,他看不到絕望之前是不會收手的,這一點我了解他?!?/p>
“你的目標是什么?”
“將巴巴托斯帶回去。你的目標?”
“我要我摯友的命,要他活著?!?/p>
“犧牲自己也可以嗎?”
“我本身就是死人,生與死的界限早就模糊不清了,英靈召喚...也不過是卑劣的手段罷了?!?/p>
漢斯握住間桐臟硯顫顫巍巍的手,無需多言,他們已在心里達成了某種默契。漢斯離開了,間桐臟硯也以自己的步調(diào)趕往事發(fā)現(xiàn)場。
霧氣吹散了,露出難得繁星閃爍的天空,亞瑟攀上了十層高的建筑,維爾納與阿爾托莉雅沒有跟上來,望著點點升空的星芒,這是屬于他的工作。此前他交代藤丸三人盡可能拖住時間。
這里距離特拉法加廣場僅百米之遙。他的目標正是那冉冉升起的光點,手中的圣劍也在來的路上解開了第十道拘束,此刻正是第十一道拘束——加雷斯有關(guān)善者的拘束。
“此戰(zhàn),非向善者揮劍之戰(zhàn)————承認,加雷斯”
這聲音是傳達到亞瑟身體的心之聲,只有圣劍持有者的他才能聽到拘束解放的聲音。目前為止,亞瑟從未解開高達十一個拘束的場面,即使是在羅馬面對已經(jīng)獸化的尼祿,也不過解開了十個拘束。
眼下的情況,依照亞瑟所想十一道拘束的威力恐怕還遠遠不夠,面對如此大體量的靈魂體,面對全倫敦的逝者,恐怕需要解開第十二道拘束,才能徹底消滅干勁。這第十二道拘束,正是亞瑟留給自己的,他將圣劍舉過頭頂,高喊道:
“此戰(zhàn),即拯救世界之戰(zhàn)!”
話音剛落,圣劍迸發(fā)出無比強烈的光輝,亞瑟體內(nèi)的魔力源源不斷被圣劍抽取,阿瓦隆提供的源源不斷的魔力,也正是為了此刻而存在的。
光芒籠罩了亞瑟的全身,極盡全力的一擊,以前沒有過,以后也難覓真容。這一刻,圣潔的光芒直沖云霄,圣劍靜候他的揮擊,亞瑟調(diào)動全部的魔力,在此等距離下,若偏一點,圣劍都難以命中敵人,更叫亞瑟調(diào)動全部的注意力。
“Ex——calibur!”
圣劍揮舞著,亮徹夜空的光芒也隨之揮舞,光柱的距離無法估量,只見光芒劃過,仿佛能終結(jié)一切的威力直沖云霄,光芒就此消逝在夜空。而那點點星光,依舊漂浮在空中,這是怎么回事?關(guān)于這件事亞瑟再清楚不過,圣劍的光芒正是偏斜了一點,造成這一點的元兇,不是亞瑟的水平問題,也不是計算的錯誤,而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存在。
愛德華·海德。
他突然出現(xiàn)在亞瑟的面前,并以其怪力打亂了亞瑟的終結(jié)一擊。
“想都別想!”
海德高喊著,一拳揍在亞瑟的臉上,那怪力足以擊碎圓桌騎士的鎧甲,揍得亞瑟從樓頂飛下了街道,地面直直凹起一個大坑。而圣劍,落在了海德手中,他直直向前扔,圣劍不到一會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緊接著,海德一躍而下,一拳砸向亞瑟,原以為這種狀況下必定命中,沒想到亞瑟的雙手撐開兩個魔法陣,硬生生推開了亞瑟,這魔法陣是手上的機動裝置,用以輔助亞瑟移動的武裝。
亞瑟翻身跪在地上,剛才海德那一擊直接粉碎了他的肋骨,若沒有阿瓦隆的加護,恐怕就離死期不遠了。
“你還能活動?”亞瑟怎么也不敢相信,明明莫德雷德他們已經(jīng)完全封住了海德的行動。
“亞瑟王喲,我又回來了!”海德發(fā)出戰(zhàn)栗的狂笑,連同他的眼皮都處于活躍的狀態(tài),“漢斯他直接把我殺了,我才能從靈魂的狀態(tài)重生,啊啊——那種死不掉的折磨可真是地獄啊...我不會再給你們第二次機會了?!?/p>
說著海德直直揮出一拳,亞瑟手捏通訊裝置,大喊了一聲:“武藏!支援!”
空中突然出現(xiàn)武藏華美的聲影,她早已隨時待命,在最需要的時候進行短暫的支援。借助引力的一擊直接打折了海德的手臂,武藏舉起未開刃的鐵刀,昂首挺胸地看向敵人,她的身后就是身受重傷的亞瑟。
“看樣子不像沒事,亞瑟,你還要多久?”武藏邊說,邊抽出身后的長棍扔了過去。
亞瑟手持長棍撐起身體,面色已有所好轉(zhuǎn):“兩分鐘,抱歉,我失手了?!?/p>
“別太放在心上,”武藏擺出架勢,就連門外漢的海德也找不到進攻的機會。武藏向亞瑟低語道:“現(xiàn)在只能看造化了,亞瑟,準備好了嗎?”
海德面對曾經(jīng)去過自己性命的武藏,以及逐漸恢復、自己僅靠偷襲才能得逞的亞瑟,開始逐漸陷入困境,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絕不是他能夠面對的,再強大的怪力也不能。他決定撒腿就跑,這是正確的選擇,這兩個人無論如何也戰(zhàn)不過,無論如何也殺不死。
兩人也沒有太把海德放在心上,武藏知道概況,亞瑟補充了細節(jié),兩人完成了情報交換,眼下最重要的是再次拿到圣劍,憑借亞瑟與圣劍的感應(yīng),他們很快確認了前進的方向。兩人飛速奔向圣劍的位置,亞瑟也自責于自己的疏忽,造成如今的局面,他難辭其咎。
“現(xiàn)在也只能往前看了,我有預感,我們不會輸?!蔽洳卣f道。
兩人聽到刀劍聲又加快了腳步,等到達目的地,盡管看到了圣劍,但這一幕他們二人絕不想見到。阿爾托莉雅被貫穿心臟倒在血泊之中,一點氣色也沒有,圣劍正在漢斯的手上,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漢斯殺了阿爾托莉雅,奪走了圣劍。
武藏二話沒說,先是一刀襲去,可對面畢竟是斬鋼圣劍,那鐵制未開刃的刀一下便斷了?!跋葎e急嘛?!睗h斯露出玩弄的表情,舉起圣劍繼續(xù)說,“接下來是一場游戲,而參與者就是亞瑟王。亞瑟·潘德拉貢,我在此問你,你是選擇Excalibur,還是阿瓦?。俊?/p>
“圣劍?!?/p>
亞瑟沒有分毫猶豫,眼下的情況,這個問題甚至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漢斯嘴角微微一笑,將圣劍朝著升空星點的方向扔去,不僅是亞瑟,連武藏也對這個情況摸不著頭腦。“你到底想干嘛?要打就打,胡搞瞎搞是什么意思?”武藏已經(jīng)做好前往下一處圣劍所在地的準備,留給二人思考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等到武藏踏出第一步,漢斯投影的武器落在了她的腳尖,這是赤裸裸地警告,警告二人不能踏出一步。漢斯舒緩筋骨,逐漸露出他身為魔神佛勞倫斯的一面:“我不會讓你們兩個去干涉巴巴托斯的,你們的對手是我,作為賠償,這把劍現(xiàn)在正落在藤丸的腳下,這把劍將由藤丸、加拉哈德、莫德雷德,以及伊麗莎白他們其中一人揮舞?!?/p>
“混賬!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亞瑟從未有過如此生氣的時候,他一棍子打穿漢斯的胸膛,見對方被自己打退,趕忙與武藏解釋道:“如果沒有阿瓦隆,肉身會受不了圣劍帶來的沖擊;如果不是選中之人,可能會帶來不可逆轉(zhuǎn)的后果。那四個人,無論是誰拿了圣劍,結(jié)局都只能是死!”
而對話的全部內(nèi)容,都借由通訊裝置,傳達到了所有佩戴人員的設(shè)備上。
武藏表情也開始嚴肅起來,從腰間數(shù)把刀中抽出了妖刀村正,這把打造于安土桃山時代的刀,不同于傳聞中傷人的妖刀,而是徹徹底底被鬼氣纏繞,經(jīng)歷過悲慘離世的戰(zhàn)爭洗禮,會永無止境吸取使用者的陽氣的妖刀。
亞瑟面對死去的阿爾托莉雅,接過了她持有的臨時圣劍,打心里敬重她,亞瑟知道,阿爾托莉雅絕對戰(zhàn)斗到了最后一刻也沒有露怯。亞瑟拿起臨時圣劍,表情也愴然許多,已沒有先前的焦慮與自責。
亞瑟、武藏分別擺好架勢,面對看不出實力的漢斯,兩人默契十足地一同進攻,當然——他們的目標并非與之一戰(zhàn),而是趕往藤丸處進行支援。
漢斯連著躲開了兩人持續(xù)不斷的進攻,下一秒,漢斯的身影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亞瑟有了預感,及時回防,果然漢斯瞬移到了他們的后側(cè)。面對此等能力,就連見多識廣的武藏也頭疼起來,亞瑟打出手語指示,武藏立刻明白其中的含義。
于是兩人從背對背的無死角回防改為了面對面的決斗之姿,武藏清楚得很,背對背回防會導致身后的空間所剩無幾,而面對面的狀態(tài),不僅爭取到足夠的后撤空間,更能通過小動作提示對方攻擊的方向,這是面對瞬移能力亞瑟所想出來的對策,一來需要兩人都具備強大的實力,二來需要兩人無條件的信任與配合,若是普通人可能無法將自己的后背交給對方的眼睛,而武藏和亞瑟,完美符合這兩點。
兩人面對面開跑,漢斯一見這樣的架勢便知自己的瞬間移動被死死封住,可還是嘗試性地向亞瑟出手,果不其然,在武藏的提醒下亞瑟避開了后方的攻擊,武藏的村正也割傷了漢斯的臉頰。
可也僅僅只是割傷。
連續(xù)幾次,漢斯想重傷其中一人,就會被另一人攔下,這其中武藏自不用說,可他沒想到亞瑟在失去圣劍的情況還能發(fā)揮如此的實力,倒不是他想承認亞瑟個人的實力,而是在協(xié)同作戰(zhàn)中,亞瑟才能發(fā)揮出他本該有的水平。
漢斯立刻轉(zhuǎn)變策略,他瞬間轉(zhuǎn)移到兩人之間進行攻擊,兩人反應(yīng)迅速立刻拉開距離,這局面也正是漢斯想要看到的。他不再想要一次性解決兩個人,而是針對武藏發(fā)起凌厲的攻擊。
“快跑!”
武藏一邊抵擋攻擊,一邊朝亞瑟大喊。亞瑟一跑動,漢斯又立刻來到了亞瑟面前攻擊,攻擊逼停了他的腳步。武藏緊接著襲來,漢斯又投影一柄長槍阻擋,面對武器長度上的劣勢,武藏不得已后撤半步,在極限之中拉出半分的安全距離。
劍失去了作用,漢斯右手的長劍變成了另外一柄長戟,通常來說,持有兩柄長戟作戰(zhàn)是大忌,當揮出其中一柄時,就要考慮另外一柄的行動是否收到干涉,倘若因為干涉另一柄武器無法流利地使用,那么雙持的優(yōu)勢便不復存在,因此最優(yōu)解是一長一短,也是武藏二刀流所使用的。
瞬間之勢,漢斯突入其中,兩柄長戟流利飛舞,立刻拉開了武藏同亞瑟的距離,隨后長戟變化鎖鏈,纏住武藏,踢了武藏一個措手不及,另一柄變成了霰彈槍,扳機下的彈藥飛片全部扎在了亞瑟身上。
這一下二人終于明白,漢斯真正強大的地方并不在于幾近魔法的瞬移能力,而是根據(jù)實時情況,變換有利武器進行戰(zhàn)斗,且頻率已經(jīng)快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盡管武藏與亞瑟與漢斯仍有一戰(zhàn)之力,可在這種相互僵持的情況下,以支援藤丸等人為目標反而無法達成,而武藏與亞瑟只要走了一人,恐怕便無法抵擋漢斯——不,是佛勞倫斯的進攻了。
一切只能寄希望于藤丸他們,在這種境地下尋找通往前方的路。
眼下沒有誰比迦勒底這一方更為焦慮,武藏已經(jīng)前去支援亞瑟,可藤丸那邊無論如何也沒法支援。列奧納多·達·芬奇嚷嚷要進行靈子轉(zhuǎn)移去救藤丸,不僅全副武裝,還準備了足以炸掉迦勒底威力的武器,眾人合力才攔下達·芬奇,大家都知道,如果她去了的話,事情只會更糟糕。
“我也是從者??!”達·芬奇嚷嚷著,“他們有難我怎么能坐視不管!”
所長奧爾加瑪麗也很為難,但堅決不能讓達·芬奇進行靈子轉(zhuǎn)移。
“如果那第一個被迦勒底召喚的從者能來幫忙就好了?!彼L心中如此想到,然而根本不可能,十幾年來第一個被迦勒底召喚的從者從未露面,也不聞不問迦勒底的事物,這種想法終究只是個寄托。
瑪修...不可能再投入戰(zhàn)斗了。
絞盡腦汁下所長也沒能想出對策,盡管己方有絕對的信息優(yōu)勢,卻無法為眾人創(chuàng)造優(yōu)勢,這是所長的失職。倘若此行修復特異點的行動失敗,今后會如何,這是無論怎樣都無法承擔的后果。
對策...快想想對策...
即使再沒有對策,所長奧爾加瑪麗也不愿停止思考,哪怕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都愿意拼一把,可眼下,命運女神卻連這萬分之一的機會也不愿意給她。
“魔神布涅?!?/p>
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在所長的耳旁,是羅瑪尼醫(yī)生的聲音。
“魔神布涅,聽到請回答?!?/p>
羅瑪尼醫(yī)生正對著麥克風發(fā)話,不到一會,對面?zhèn)鱽砹嘶貜停骸斑@里是布涅?!?/p>
喧鬧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連達·芬奇也全神貫注在通訊上。羅瑪尼醫(yī)生繼續(xù)說道:“我們決定把你傳送到迦勒底,再通過靈子轉(zhuǎn)移傳送到藤丸身邊,拜托你,請救救他!”
對方沉默片刻,回答道:“明白了?!?/p>
傳送艙一時間光芒四射,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寄宿在斯塔瑞克男爵身上的魔神布涅就來到了迦勒底,之所以能這么快趕到,是因為在此前協(xié)助藤丸回到迦勒底時便已知曉到來的方法。布涅緩緩從傳送艙走出,掃視一眼在場的眾人,把目光放在了羅瑪尼·阿其曼醫(yī)生身上。
“事不宜遲,現(xiàn)在可以傳送了嗎?”魔神布涅說道,“很榮幸能夠與你們見面?!?/p>
“謝謝你,斯塔瑞克男爵。”所長長舒一口氣,那緊懸的心終于松懈了這么一刻。
魔神布涅走入傳送艙,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伊麗莎白被莫德雷德的劍貫穿了肺部,加拉哈德的劍卻沒有斬下,藤丸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命,可這究竟是為什么?藤丸不明白,加拉哈德不明白,而在那不遠處的廣場上有了答案。
間桐臟硯出現(xiàn)了,猶如英雄那般,在關(guān)鍵時刻阻攔了瑪奇里的行動,只不過他是一個老頭子,遠沒有英雄風范。間桐臟硯只是一抬手,煉金陣出現(xiàn)在兩位圓桌騎士的腳下,一瞬間解除了令咒帶來的強制力。
瑪奇里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顫顫巍巍說道:“...摯友?!?/p>
“我在。”
間桐臟硯輕輕回了一聲。
瑪奇里也表現(xiàn)出難得的平靜,問道:“你打算這個時候出手背叛我嗎?”
“無論我怎么阻止你,也沒有辦法停下你頭上的東西?!遍g桐臟硯嘆了一口氣,“就連你自己也沒辦法停下那個東西,你...現(xiàn)在真的是瑪奇里·佐爾根嗎?這一兩個月你的所作所為我都歷歷在目,挑起事端,引導輿論,散步開膛手杰克的恐懼,甚至還借刀殺人,我最開始決定協(xié)助你,幫你保管身體騙過時鐘塔的監(jiān)視,這都是為了真圣會的發(fā)展,最開始跟我描繪愿景的藍圖,不就是你嗎?”
“再怎么努力都是沒用的,摯友?!爆斊胬锉瘋恼Z調(diào)發(fā)自內(nèi)心,“錯的是這個社會運轉(zhuǎn)的結(jié)構(gòu),由金錢堆起來名為欲望的框架,大多數(shù)人只會一遍又一遍陷入其中,永遠逃不出這個怪圈。這也是我長時間思考得到的結(jié)果,正如新生從毀滅中誕生一樣,新的社會結(jié)構(gòu)也只能在沖垮舊有社會結(jié)構(gòu)中誕生,這正是我想做的,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會遭受審判,而倫敦只是一個開始,接著就是英國,然后是西歐,再來是整片大陸,最后再到全世界,我會讓所有的人遭受洗禮,上帝的審判沒有任何意義,現(xiàn)世降下懲罰才是罪人們最好的歸宿!”
完全沒有任何征兆,瑪奇里伸出觸手模樣的肉塊,穿破了老人的胸膛,沒留一絲情面。間桐臟硯就這樣倒下了,倒在了血泊之中,當場斃命。那是氣憤的感覺,瑪奇里身處憤怒之中,他已經(jīng)猜到亞瑟等人如此迅速行動的原因,正是自己的摯友馮·霍恩海姆泄露了信息,而自己是被背叛的一方。。
青色的賢者之石從老人腦后勺滾落,那是陪伴間桐臟硯數(shù)百年之久的寶物,現(xiàn)在,瑪奇里·佐爾根殺死了自己衰老的身體,也殺死了寄宿其間摯友的靈魂,只要還有賢者之石,勝利就還屬于自己。
那只手觸摸到了賢者之石,撿了起來,即使依靠這幅人造的身體,只要有賢者之石,照樣能夠以年輕的姿態(tài)活著,只要有了賢者之石,今后無論遇到多么大的困難,都可以跨越。
人算不如天算,意外終究是發(fā)生了。
“巴巴托斯!”
從天而降的魔神布涅用盡自己全身的重量壓在瑪奇里的手上,賢者之石就這樣滾落在地上,瑪奇里立刻用令咒對兩位圓桌騎士下令前來支援,藤丸也不甘示弱,旋棍扣回腰間,扣動扳機借助推力趕向前。就在這時,一柄劍從高空掉落在賢者之石的旁邊,緊接著通訊器里響起了佛勞倫斯與亞瑟的對話。
那是佛勞倫斯的聲音:“我不會讓你們兩個去干涉巴巴托斯的,你們的對手是我,作為賠償,這把劍現(xiàn)在正落在藤丸的腳下,這把劍將由藤丸、加拉哈德、莫德雷德,以及伊麗莎白他們其中一人揮舞?!?/p>
“混賬!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亞瑟的聲音說,“如果沒有阿瓦隆,肉身會受不了圣劍帶來的沖擊;如果不是選中之人,可能會帶來不可逆轉(zhuǎn)的后果。那四個人,無論是誰拿了圣劍,結(jié)局都只能是死!”
除了瑪奇里·佐爾根,在場佩戴通訊裝置的人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盡管身體再次不受控制,但加拉哈德與莫德雷德也在盤算著如何拿到圣劍,或許只是一個念想,他們不約而同覺得只要拿到圣劍就能解決眼前的問題,即便要犧牲自己的性命?!疤偻?..”兩位圓桌騎士奔波著,異口同聲地說道,“你來決定?!?/p>
瑪奇里有布涅拖著,布涅的宿體斯塔瑞克男爵展現(xiàn)出非凡的戰(zhàn)斗力,硬生生靠著格斗技巧拖住瑪奇里的行動。
藤丸憑借旋棍的噴射推動先一步到達圣劍降落的地點,他撿起賢者之石,伸手拔起嵌入地面的圣劍。
拔不動。
不知為何藤丸打開戰(zhàn)甲的最大出力,也沒法拔出圣劍,這危機關(guān)頭,藤丸想到自己手里僅剩的一條令咒。這把劍或許交由圓桌騎士們來拔,即使令咒可以短暫抵消其中一位的控制,但究竟選誰,兩位騎士肯定都愿意犧牲自己的性命,這樣關(guān)鍵的時候如此婆媽,連藤丸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猶豫的后果便是,加拉哈德撞開了藤丸,賢者之石又一次滾落,來到了瑪奇里的腳邊。
“選我!藤丸立香!”
莫德雷德一聲大喊,藤丸的最后一條令咒下意識地用在了她的身上。
恢復自由的莫德雷德立即拔出圣劍,解開十二道拘束的圣劍頓時給莫德雷德帶來極大的負擔,她能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的魔力正逐漸流失。面對加拉哈德對藤丸的進攻,莫德雷德出手迅速,僅憑劍氣震退了加拉哈德,盡管拿到了圣劍,可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上空那星星般的光點,猶如溢滿的酒杯緩緩流淌,月光的襯托下,清晰可見如霧一般的流體緩緩下落。時間到了,瑪奇里撿起腳邊的賢者之石,他成功了,成功拖到了靈魂容器溢滿的那一刻。
“結(jié)束了,你們就抱著狗屁特異點沉溺而死吧!我才是最后的勝利者?!爆斊胬锢渎曊f道,身體開始漂浮起來,逐漸向那光點靠攏。魔神布涅很清楚瑪奇里的行為,他想操控那容器為己所用,否則那傾瀉而下的流體只會成為漫無目的發(fā)動攻擊的災難。
眼下的情形,就連藤丸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一點點傾瀉而下的流體,率先觸碰到了藤丸的身體,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暈眩,等到回過神來,身邊早已圍滿小孩模樣的存在,他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偷!”
“殺人!”
“虐待!”
“餓!”
“生氣!”
“強迫!”
“死!”
“藤丸立香!”
莫德雷德大喊藤丸的名字,圣劍的光輝一口氣驅(qū)散了籠罩藤丸的陰霾,藤丸回過神來,那是待在地獄才會有的心悸?!艾F(xiàn)在還沒結(jié)束??!天上的那個東西應(yīng)該還能擊墜!”莫德雷德如此說道,可究竟該如何做,他心里也沒有底。
藤丸愣住了,此刻他的腦海快速運轉(zhuǎn),如果在原地使用圣劍,扭曲視線的流體必然不利于瞄準,如果爬上建筑,那么時間會不夠,而眼下,他能想到的方法,能夠讓圣劍命中的方法,只有一個。
“抓住我!莫德雷德!”
這次不會再猶豫,藤丸抓住莫德雷德的腕甲,使用緊急傳送回迦勒底的的術(shù)式,腳底的光芒不過一兩秒,兩人便傳送至了迦勒底的傳送艙。
這是藤丸第一次使用緊急傳送功能,也只有像他一樣對靈子傳送適性高的個體才能在如此短時間內(nèi)傳送回來,自然,這個功能也耗盡了戰(zhàn)甲所有的能源儲備。艙門一開,全體迦勒底工作人員都站了起來,想一看究竟。
走出來的是莫德雷德與藤丸立香,這也是莫德雷德第一次來到迦勒底,由衷地感嘆科技日新月異的變化。留給莫德雷德的時間不多了,就在剛才,示巴裝置對倫敦特異點的評級從E+瞬間攀升為EX級,可見是火燒眉毛的狀態(tài)。
“聽好了,莫德雷德,待會這個傳送艙會把你定點傳送到那個光點的上空,在空中把它狙擊下來,我們會為你與目標的距離進行報秒,從10數(shù)到0,等到0的時候就是你與目標位置重疊的時候,能做到嗎?”
藤丸的話莫德雷德全聽在心里,她點了點頭,感慨道:
“藤丸,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合作吧!”
“當然?!?/p>
這一趟有去無回是必然的,莫德雷德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她踏進傳送艙,靈子傳送的開始閃耀,閉上眼后是一陣黑暗,不一會耳旁響起呼嘯而過的風聲,而身體正感受著引力的牽引。
果然,莫德雷德再度睜開眼睛,她已出現(xiàn)在數(shù)公里高的高空,這個高度即使瑪奇里想用令咒也不會生效,距離太遠了。
臉頰與風的觸感使她安心,這是難得的平靜,難得心靈上的平和。
“十。”
通訊裝置在耳邊報數(shù),也不由得令莫德雷德思考,為什么那個時候自己喊住了藤丸...
“九?!?/p>
加拉哈德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同伴,今后也要同他們一起戰(zhàn)斗,而她不一樣...
“八。”
只有她,是因為這個特異點而現(xiàn)身的英靈,無論藤丸他們?nèi)绾握賳?,都是自?..
“七?!?/p>
那是漫長的夢,她回想起了那一天,蘭斯洛特帶著孩子們一同看海的時候...
“六?!?/p>
那群孩子中間就有她小時候的身影,蘭斯洛特指著海峽對岸,說道:海的對面就是我的故鄉(xiāng)。
“五。”
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迎著海風,感受這片土地的呼吸。
“四?!?/p>
蘭斯洛特同孩子們說道:這片土地是生育你們的地方,你們要愛她,保護她,不可責難她,做出令她傷心的事情。
“三?!?/p>
為什么身為女性的自己最后會成為圓桌騎士?或許是她從小就愛著這片土地,或許是她認為只有成為圓桌騎士才能守護這片土地。
“二?!?/p>
她愛著這片土地,愛著養(yǎng)育自己的一切,愛著自己的父母,也愛著自己。這是她過去能夠鼓起勇氣面對亞瑟王,以及現(xiàn)在坦然面對死亡的原因。
“一。”
她能為守護這片土地的一切獻出一次、兩次、三次的性命。此戰(zhàn),乃討伐邪惡之戰(zhàn),乃擊滅令這片土地哭泣的存在——第十三拘束,承認,莫德雷德。
“零。”
“Ex——”
莫德雷德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至瑪奇里的面前,她于空中轉(zhuǎn)身,望向晴朗的夜空與滿天繁星。見騎士手握圣劍,瑪奇里不由地慌了神。
“——calibur!”
這是十三道拘束盡數(shù)解放的圣劍,也是威力上前所未有的圣劍。圣劍的光芒在與瑪奇里極近的距離迸發(fā),溫暖的光芒照耀了整個天空,射向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那空中下落的流體,也因圣劍迸發(fā)出來史無前例的威力瞬間蒸發(fā)。一時間,整個倫敦的居民都目睹到了這一景象,他們還不清楚光柱的來歷,也不清楚當下正在發(fā)生什么事。
可守護,從來就不是需要言說的事情,即使面對眾人的不解與指責,也會一往無前,這是莫德雷德所選擇的道路。
光芒消散,釋放圣劍造成的反作用力令莫德雷德重重砸在地上,地面凹下的大坑足以見其威力,全身骨折,每呼吸一口都是反饋在身體上的刺痛。因為不是選中者,這一擊乃是以燃燒英靈座上的存在為代價,燃燒了自己的靈魂。
“莫德雷德!”
亞瑟和加拉哈德徑直趕到墜落現(xiàn)場,加拉哈德只能眼睜睜自己童年好友痛苦的模樣無法作為,亞瑟拿出阿瓦隆劍鞘貼在莫德雷德的胸前,可阿瓦隆的治愈力,也無法愈合靈魂上的傷痛。
瑪奇里·佐爾根還活著。在面對圣劍的那一刻,巴巴托斯為了保護宿主,強行將自己從他身體里剝離,而巴巴托斯自己也因圣劍擦邊的一點威力,被打成了核心的模樣。魔神布涅前來查看莫德雷德情況,面對如此嚴重的傷勢,以他的能力也無法完好治愈莫德雷德。
掉落在地上的青色賢者之石被衣著華麗的男人撿起,這時,佛勞倫斯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左手是巴巴托斯的核心,右手是掉落地上的圣劍。
武藏守在眾人面前,擺出殘月的架勢,提防佛勞倫斯的偷襲。
“放心吧,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那漏出的一點點靈魂流體,我想這個世界的意志能夠自行解決?!闭f話的是魔神佛勞倫斯。
亞瑟站起身,徑直走在武藏身旁,朝佛勞倫斯喊道:“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衣著華麗的男人噗嗤一笑,將賢者之石彈向武藏,搞得武藏壞了架勢,就為接住一顆玻璃狀的青色圓球。
“我乃魔神之王蓋提亞,亞瑟閣下,自心靈深處之旅后,是彼此第二次相遇。尋覓眾神,團結(jié)眾神,聯(lián)合眾神,乃是我此行的目的?!?/p>
衣著華麗的男人正是蓋提亞,他依舊以奇怪的語調(diào)說話,卻絲毫感受不到敵意。他一直在暗處看著這場戰(zhàn)斗,直到結(jié)束。
“順便一提,”佛勞倫斯說道,“盡管圣劍是以燃燒莫德雷德的存在為代價,可要是我的兄弟布涅愿意分出他的一部分靈魂進行填充,那么莫德雷德騎士將無大礙,最首要克服的問題當然是我兄弟布涅的自私,可能就算是面對拯救世界的家伙,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拋棄。對了,亞瑟王,你的圣劍我就收下了,我很期待你今后靠自己的力量應(yīng)對困難。”
“隨你便?!泵鎸Ρ粖Z走的圣劍,亞瑟王也不做過多關(guān)心,眼下他最在意的事,還是莫德雷德的存亡。
佛勞倫斯打了一個響指,撐開的傳送門罩住蓋提亞與他,從這個空間消失了。
至于瑪奇里·佐爾根,盡管是人造的身體,卻依舊被世界判定為本人。
而此刻,加拉哈德、亞瑟、武藏的目光都聚焦在魔神布涅身上,依照佛勞倫斯的說法,眼下只有他能夠拯救莫德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