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棒第1季

劇本/輿水泰弘 櫻井武晴 砂本量 小說改編/碇卯人

翻譯/火老板

第1話 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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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根據(jù)于2002年10月9日至12月25日，在朝日電視臺播放的《相棒》全12話的劇本為基礎(chǔ)，重構(gòu)改編成全9話的小說。因為是改編，所以會有變動之處，望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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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 虛飾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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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龜山薰跑去百貨商店大概是一種逃避行為。

從小時候開始，百貨商店就是一個給予薰平靜的場所。在街頭家庭餐廳的連鎖店沒有開始24小時營業(yè)的以前，百貨大樓的展望餐廳是個在休息天，可以只和家里人一起吃飯的秘密場所。在餐廳吃完兒童套餐后去屋頂上的游樂設(shè)施玩耍，在要回家的時候順路去玩具專區(qū)。爸媽偶爾心血來潮，可能就給買玩具了。薰能在百貨商店感受回憶過去的舒暢感，是因為百貨商店是以前美好回憶的據(jù)點。這天，薰在南急百貨店是因為想找點心靈慰藉。

昨天，薰闖禍了。一個叫田端甲子男的男人在占領(lǐng)了警視總監(jiān)室的時候，薰成了人質(zhì)。薰覺得，被那個渾身纏滿炸藥的恐怖分子威脅是不能避免的。薰只是例行公事地盤問了在警視廳的玄關(guān)前有著可疑舉動的田端，運氣真的太差了。把導(dǎo)火線湊到你面前，同時再給你看看打火機，不管是誰都會屈服的吧。比起警視廳整幢樓被炸飛，還是選擇成為人質(zhì)來安撫這個男人，這個想法應(yīng)該沒錯的吧。

進(jìn)了警視總監(jiān)室，問了田端到底要干嘛，原來田端不是恐怖分子，而是一個擔(dān)憂現(xiàn)今警察日漸腐朽的“憤怒的普通市民”。田端的要求是，為了激勵警察組織，想跟警視總監(jiān)直接談判，就這小小（但其實很難）的愿望而已。他說他寫了好多信給總監(jiān)，但是都沒有回應(yīng)，所以就只能訴諸武力了。對于他的目的來說，手段也太過激了點。即使有多大的理由，通過暴力來實現(xiàn)自己的要求也是犯罪。但是，田端主張的一部分也不是不能理解?？磥硖锒耸切淖碛谌毡揪斓纳福防饥倬晱d初代大警視了。警察組織應(yīng)該回歸目標(biāo)高尚的初心，薰感覺這也是田端主張中需要傾聽的重點。

案子因為薰的上司，生活安全部特命系長杉下右京警部的介入，被迅速解決了。右京邀請?zhí)锒顺闊煟愫么蚧饳C離開炸藥導(dǎo)火線的時機，然后兩人把田端制服了。因為警視總監(jiān)沒在辦公室，所以也沒有給他添麻煩。不說爆炸，地上連一點點燒焦的痕跡都沒有。案子是平安無事的解決了，但是薰和右京還是被高層罵了。

“居然還去妨礙特殊班，你到底想干嘛？”

薰聽見內(nèi)村刑事部長的話，他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那種情況下，右京要是不來幫忙的話，特殊班的狙擊手就會從直升機上射穿總監(jiān)室的玻璃窗，將田端射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薰自己有可能會因此殉職吧。

“難得把像你這樣的蠢貨給調(diào)到特命系，現(xiàn)在這樣就完全沒效果了嘛?！?/p>

中園參事官的話就像是在找茬。我可不記得有拜托你們把我調(diào)去特命系啊。

看著只在意警視廳的顏面，就知道掩蓋惡臭事情的刑事部高層的言行，薰覺得田端的主張也并不是沒說中。因為右京是大人，即使被罵也會繼續(xù)嚴(yán)肅認(rèn)真的工作吧。但是自己還個小孩。自己就是小孩。所以薰就管自己翹了班。即使去上班也沒什么正經(jīng)事好做。薰懷著這樣的想法就去了百貨商店。

被尿意所迫，薰去了在樓梯平臺處的廁所。薰解手完后，看見一個男的慌忙跑了過來。那個男的臉發(fā)青，汗直流。他將紙袋慎重地抱在胸口，一溜煙地跑進(jìn)了最里面的隔間。

是要拉肚子了，還是突然肚子痛？

大概相當(dāng)危機的情況吧，臉色都那么不尋常。薰回頭看了看那個人關(guān)起來的隔間門，一邊想著這種無所謂的推理。

薰在樓梯平臺的吸煙處悠閑地吸煙時，那個男的從廁所里出來，向周圍來回張望。他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不好。

“沒事吧？趕上了嗎？”

擔(dān)心他的薰向他搭話，這個男的像是碰到了幽靈一般害怕起來，然后跑下了樓梯。薰邊想著這人真奇怪邊目送他的背影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剛才那個男的沒有拿著他的紙袋。

薰想他是不是把它忘在廁所里了，結(jié)果猜中了。紙袋就被放在隔間里的置物臺上。薰一把拿起紙袋，紙袋比想象的還要重。薰往紙袋里瞅了瞅，發(fā)現(xiàn)里面是個皮革制的公文包。忘拿這個的話會妨礙到他的工作吧。立馬變得熱心腸的薰拿著紙袋準(zhǔn)備去還給主人，于是去找了剛下樓梯的男人。但是到哪都找不到他人。

薰午后才去警視廳上班。之前暫時搬到其他樓層的特命系的小小辦公室，現(xiàn)在又跟以前一樣，回到了生活安全部最里面的角落，貼在門口的牌子那奇怪的形狀很是顯眼。每次看見寫著“特命系”的牌子，薰就覺得想不通。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牌子的左邊像是裂開一般呈鋸齒狀。另外三邊是直線的，這個鋸齒狀就很顯眼。這設(shè)計真是不協(xié)調(diào)。

薰進(jìn)了辦公室，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當(dāng)薰開始檢查那個男的拉下的包時，右京右手拿著紅茶杯，左手拿著茶托走了過來。

“是別人忘掉的東西嗎？”

“是的，我在百貨商店找到的……”

薰沒有停下在包中摸索著的手，他在里面找到了一個放進(jìn)透明套里的身份證件。

“就是這個人。是帝陽物產(chǎn)總務(wù)部秘書室長的三木先生啊。竟然還是個人物?！贝_認(rèn)好身份證件的薰，轉(zhuǎn)頭朝右京說，“我現(xiàn)在去送可以嗎？”

“可以的?！痹S可了的右京眼中卻很嚴(yán)厲?！霸诖酥埃乙葐柲阋粋€問題?！?/p>

“什么？”

薰瞬間起了不好的預(yù)感，他緊張起來。

“你為什么會在百貨商店？”

被認(rèn)真嚴(yán)謹(jǐn)?shù)纳纤咀サ酵刺幜?。薰在心中嘆了口氣，想辦法逃避問題。

“那個，要問為什么，其實也沒有特別的理由……”

“也就是說，你今天是翹班了，或者是記錯成今天你不值班了。就是這兩者的可能了吧。請問是哪個？”

薰已經(jīng)無處可逃了。他想笑著糊弄過去，但是上司的眼神很嚴(yán)厲，看起來這并行不通。此時最好的選擇應(yīng)該是閉嘴等著暴風(fēng)雨過去吧。

“你如果是想翹班那就是沒道理，如果你是記錯成自己不當(dāng)班那就是愚蠢。聽好了，我可沒有求你讓你呆在這。如果不想呆在這里的話，就快點拿辭職信來好了?！?/p>

薰想右京雖說得沒錯，但是還有其他的措辭方式吧。杉下右京是人才的墳?zāi)埂诒澈笥羞@種傳聞的理由薰已經(jīng)是深有體會了?？偸怯谜搧韲?yán)厲指責(zé)，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要跟這個上司長久并且好好相處是極難的事情。雖然也不是沒想過辭職來得快活，但是漸漸的，不能讓他稱心如意的想法勝過了一切。薰很討厭認(rèn)輸。

“哎呀，你不去嗎？”

薰非常想把包狠狠地拍到故意找事的右京的后腦勺上，但薰扼殺了內(nèi)心的欲望，大聲說，“我當(dāng)然要去啊。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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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到了帝陽物產(chǎn)的本部大樓，被這地方干凈開闊的玄關(guān)所壓倒。在這種一流企業(yè)工作的話，肯定都是些被選中的精英。話說回來，薰想起右京也是東大法學(xué)部畢業(yè)的時候，他聳了聳肩立刻趕到了前臺接待處。

薰拜托前臺小姐轉(zhuǎn)告總務(wù)部的三木英輔。前臺問薰名字時，薰出示了警察證，前臺小姐的表情變得稍稍僵硬起來。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普通人的反應(yīng)，現(xiàn)在的薰已經(jīng)可以忽視其他人的小動作。

薰在大廳中的接客區(qū)等待，幾分鐘后響起了鞋跟的聲音，一個穿著高跟鞋看起來很聰明的冷冰冰的美女出現(xiàn)了。

“久等了?！?/p>

“啊，啊啊，你好?！?/p>

響起從容不迫的聲音的同時，美女低下頭，明白其意的薰變得有點前言不搭后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非常抱歉。三木現(xiàn)在正在休假中。有什么事由我來接手?！?/p>

薰看向美女遞過來的名片，一瞬就看到了“總務(wù)部秘書室次長 巖崎麗子”這些文字。

“那個，請問警方找他有什么事情嗎？”

麗子用納悶的視線看向薰，薰笑著將三木的包遞了出去。

“其實是就是這個包的事，三木先生忘拿了的包被我撿到了，我是來送包的?！?/p>

“您特地來送真的不好意思，請問這是在哪里撿到的？”

“南急百貨商店的廁所里……”

薰想起昨天三木那著急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是，他發(fā)現(xiàn)麗子在認(rèn)真地聽他講話，慌忙掩飾了一下說明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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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川路利良：天保5年5月11日（1834年6月17日）—明治12年（1879年10月13日）。日本近代警察制度的奠基人。幕末到明治時代初期的警察總長，陸軍少將。首任大警視（警視總監(jiān)）擔(dān)任，歐美的近代警察制度在日本初次構(gòu)筑的“日本警察的父親”。（來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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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龜山薰從早上開始就不開心。

因為跟一起生活的奧寺美和子發(fā)生了爭吵。爭吵的原因是早報上登載的一篇報道。美和子在帝都新聞社會部工作。因為職業(yè)的關(guān)系，很多時候會把跟薰相關(guān)的案子作為材料寫成報道。說起來，薰想他并沒有特地提起田端那個扣押人質(zhì)的案子?？墒?，報道里討論薰的失敗來痛斥警視廳安保的松弛，在感情方面也是一股偏袒田端的論調(diào)。這樣的話薰就沒立場了。

薰當(dāng)然非常生氣。強勢的美和子瞪著搞事的戀人，扔下一句“這種糜爛的關(guān)系還是應(yīng)該慢慢地結(jié)束了吧”，就立刻出了家門。早上這么趕著就去上班，可能又要繼續(xù)去寫感嘆警察無能的報道了吧。桌上放著的美和子做的雞蛋料理已經(jīng)冷掉了，但是怒不可遏的薰完全不想動筷。

就在那時薰的手機響了。如果是美和子打來和好的話就原諒她吧。薰的態(tài)度緩和了些許，他拿起電話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杉下右京”。罵罵咧咧地說著現(xiàn)在還沒到上班時間吧，薰按下了通話按鈕。

“龜山君嗎？看了早上的新聞了嗎？“

手機那邊傳來右京一本正經(jīng)的聲音。

“沒，我沒看。我沒有想翹班哦?，F(xiàn)在正想走出家門。”

“那真是用心可嘉。話說回來，三木英輔先生去世了。暫且先通知你一下?！?/p>

“三木……誒？真的嗎？”

薰急急整理了一下衣著，向警視廳趕去。薰直奔特命系的辦公室，在辦公室里的不是右京，而是生活安全部藥物對策課長角田六郎一臉像在自己家一樣攤著報紙。發(fā)現(xiàn)薰來了，就指著美和子寫的報道說。

“你領(lǐng)來的那個田端甲子男，好像是東大出來的哦。”

“他才不是我領(lǐng)來的呢！”

對于薰的抗議，角田坦然地?zé)o視了。

“說是他對墮落的警察提出了異議。真討厭啊，知識分子什么的。你上司也是的吧？真麻煩啊。跟他們比起來我好多了。就是從普通的私立大學(xué)出來的?！?/p>

角田自顧自點著頭時，右京回來了。

“早上好?！?/p>

右京用貌似恭謹(jǐn)心實輕蔑般的舉止打了個招呼后，角田咂了下嘴。

“那我回去了。要是被錯當(dāng)成特命系的課長可麻煩了?！?/p>

等著角田邁著輕飄飄的腳步離開之后，薰問右京。

“三木先生好像是在河里淹死的。是事故嗎？”

“剛才為止我都在事故現(xiàn)場。在青葉臺的河邊。好像三木先生是爛醉的狀態(tài)。所轄警署的刑警們正以事故和他殺這兩個方面進(jìn)行調(diào)查?！?/p>

“感覺好郁悶啊。雖然僅僅是在廁所檫肩而過，才沒過幾天啊?！?/p>

薰懷念著不可思議的因緣而閉上了眼睛，右京用認(rèn)真的口吻問道。

“三木先生看起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不知道，沒什么特別的……要說的話，看起來好像很迫切的樣子?！?/p>

“迫切？”

“大號哦。好像是非常危機的狀況……那樣肯定很痛苦吧?！?/p>

薰差點笑出來的時候，右京說出了令他意外的話。

“那個危機的狀況，能不能這樣想，其實是有什么人在追他？”

“誒？”

“三木先生不是跑去上廁所的，而是逃進(jìn)廁所的。有沒有這樣的可能？”

多疑的上司又開始他不得了的推理了。薰笑著否定了。

“這不可能吧。因為他可是跑進(jìn)廁所隔間了啊?！?/p>

“你看見三木先生上廁所了嗎？”

“怎么可能去看??！”

“也就是說……三木先生如此迫切的理由不能判斷就是上大號吧?！?/p>

無奈的薰逼問右京。

“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看看這個?！?/p>

右京從他剪裁高檔的西裝內(nèi)袋里拿出了一張紙。是被害人遺留物的報告書。錢包，名片夾，手機……一眼看起來都是些普通的遺留物，但是上司使壞般的表情暗示著這上面一定暗藏玄機。果然，右京開始試著問。

“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嗎？”

“你是說……被害人的所有物嗎？”

薰試探著反問了一下，右京點頭了。

“是的。準(zhǔn)確的來說是所有物的所在位置。根據(jù)上面的記錄，三木先生把月票夾放進(jìn)了西裝的內(nèi)袋里了?！?/p>

右京一邊用像教師講述標(biāo)準(zhǔn)答案的口吻說著，一邊將自己的月票夾放進(jìn)剛剛把紙拿出來的地方。

“這怎么了？”

“西裝內(nèi)袋可是出人意料的深哦。要把月票夾這種大小的東西拿出來是非常費勁的?！?/p>

右京實際演示了一下。確實，為了要把落到內(nèi)袋底部的月票夾拿出來，手不得不伸到很深的地方，動作非常的不順暢。

然后把能放不用折疊紙幣的長款錢包拿了出來。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錢包的話，就能很好的收進(jìn)內(nèi)袋里，拿出來也不會那么艱辛?！?/p>

“嗯，確實如此。但是，在哪放什么東西都是人家的自由吧?！?/p>

“當(dāng)然。但是，根據(jù)報告書，三木先生實在是過于自由奔放了。像這種長款錢包放進(jìn)西裝下袋，不僅如此，還在同一個下袋里一起塞進(jìn)了名片夾和房間鑰匙。還有就是在內(nèi)袋里放了月票夾，然后令人驚訝的是，褲子的屁股袋里竟然一起放著手機和手帕。”

“原來如此。這樣確實有點怪啊?！?/p>

薰也大概明白了這事有異常。右京繼續(xù)說。

“真的是新穎啊。但是，這樣放完全沒有好好利用口袋。反而可以說是很不對勁。這種狀態(tài)大概有什么意思在里面吧？”

薰的腦中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假說。

“難道不是本人而是有第三者……放進(jìn)去的嗎？”

右京豎起了左手的食指。這是他要提出重點時的習(xí)慣。

“十分有可能。有人檢查了三木先生的所有物。然后再把它們放了回去。放回去的方式卻過于隨便?！?/p>

“這樣啊，所以三木先生不是去大號的啊……”

“所以我才會問你是不是可能有人追他。那個包，可能并不是單純地被他忘拿的物品而已。”

薰終于理解了上司疑慮的全貌，了解到自己的觀察力如此之弱，對此十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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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龜山薰啞口無言。

薰萬萬沒想到，眼前的美女竟然對這種事直言不諱。連右京都一臉輸給她的表情，正在找東西的手停了下來。

“他做愛很不錯哦?！?/p>

如果沒聽錯的話，巖崎麗子應(yīng)該是這么說的。

因為對三木的死產(chǎn)生了疑問，特命系的兩人去了帝陽物產(chǎn)本部大樓。他們想去調(diào)查一下三木留在公司的遺留物。他們特別在意那個被忘記在廁所的包。

來接待的是秘書室的次長。巖崎麗子應(yīng)允將之前那個包，還有三木辦公桌和文件柜里的私有物都整理進(jìn)了一個紙箱里，送到了兩人面前。

他們讓麗子留在這里，然后開始在遺留物里尋找有沒有可以用來參考的證物。右京單純只是想聽些參考意見就問了一句“三木先生是個怎樣的人呢？”麗子對于這個問題說出了剛才提到的不害臊的話。

麗子像是沒把疑惑的刑警放在眼里的態(tài)度，繼續(xù)說道。

“赤裸裸的野心和偶爾展現(xiàn)出的真誠非常有魅力?！?/p>

“請問兩位是在交往嗎？”

終于回過神的右京問道。

“是的，雖然不是普通的交往。是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當(dāng)時三木有過妻子?！?/p>

與爽朗的口吻相反，內(nèi)容卻不怎么清爽。

“有過……是過去式呢?！?/p>

“后來跟妻子離婚了。大概我就是原因吧……”

“根據(jù)你的說法，看來你跟三木先生也分手了吧？”

右京確認(rèn)道，麗子的眼睛看向遠(yuǎn)方，回答道。

“真的很不可思議。明明在不自由的關(guān)系下很火熱，變得自由之后，兩人互相就冷淡了?！闭f到這里，麗子目光變得有力?！胺质质窃谝荒昵白笥野伞Ｖ缶统闪斯ぷ魃系暮没锇?，因為我們是互相清楚身心每個角落的上司和部下。”

“為什么要告訴我們這些事？”

薰興趣滿滿地看著她。

“我不老實說你們到時候會瞎猜的吧？”麗子說，看見薰拉下了臉，“開玩笑的。你們總會去調(diào)查三木家的吧？那樣的話，肯定會知道這個事情的。我是想讓你們省點事。”

右京緩緩站起，點了點頭。

“真的是麻煩你了。這回請你說說不是對你個人而言，而是對于公司來說的三木先生的情況?！?/p>

麗子站了起來。像是挑釁一般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正視右京。

“是個工作優(yōu)秀而有才的職員?！?/p>

“請問三木先生是哪位的秘書？”

“是叫做仲宗根的董事的秘書。”

“是普通的董事嗎？”

右京問道，毫無怨言的麗子回答道。

“是的。”

“你是社長的秘書吧。為什么你的上司三木是普通董事的秘書，而作為部下的你卻是社長的秘書呢？我覺得反過來比較自然吧?！?/p>

“因為平沼社長喜歡女人?！丙愖涌匆娨驗檫@句話而滿臉困惑的刑警，“這也是個玩笑。因為會泄露內(nèi)部的情況，不過調(diào)查一下就能知道，所以我就說了。半年前仲宗根還是社長。但是解任社長的緊急提議被提出，仲宗根被降職當(dāng)了普通的董事?！?/p>

“政變嗎？”右京稍稍思考了一下?！斑@場政變的主謀就是現(xiàn)在的社長先生是嗎？”

“是的，因為公司就是戰(zhàn)場?！?/p>

麗子決然的話讓薰覺得這個美女秘書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然后再次將目光落在了包上。剛才沒注意到，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包里面有被線縫起來的痕跡。

“誒？這是之后被縫起來的吧？”

右京看了一眼表示贊同。

“是的呢。用這個把線剪了吧?！?/p>

右京說著把手伸進(jìn)了西裝的左下袋里，拿出了一把指甲鉗。

“你還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嗎？”

薰一瞬被往常就很注意自身儀容的上司有可能拿出來的東西嚇了一跳，馬上改變心情開始用指甲鉗剪開包里縫住的線。右京將里面藏著的東西拿了出來，給麗子確認(rèn)。

“你對這本筆記本有印象嗎？”

“我看一下可以嗎？”拿到筆記本的麗子嘩啦啦地翻了翻，看了看寫著的內(nèi)容和筆記?！斑@是三木的筆記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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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帝都物產(chǎn)回來的途中，右京說到三木的家里搜查一下再回去，而搭檔卻提出沒有搜查令沒事嗎。對于猶豫著的薰，右京輕松地回應(yīng)了一句總有辦法的。薰認(rèn)為上司一定有什么秘策，于是就答應(yīng)了右京的提議，兩人到了三木住的公寓。

結(jié)果根本不需要什么秘策。薰試著轉(zhuǎn)了一下門把手，三木家的大門簡簡單單就打開了。

“門為什么開著？”

對于薰的問題右京也很納悶，看來不得不利用一下這次幸運了。刑警兩人擅自闖入了三木的屋子。

屋子里被翻得亂七八糟，都快沒落腳的地方了。從架子到地板上散落著許多CD，書籍也被從書架上隨便取出胡亂地撒在那邊?？磥碛腥松米躁J入了這個屋子。這個人打開了大門，然后沒鎖門就逃走了。

在這被人已經(jīng)大搜特搜一通的屋子里，兩人繼續(xù)搜了一遍。當(dāng)薰找不出什么像樣的線索在哪兒抱怨時，右京向他招了招手。三木桌子的抽屜半開，往里可以瞄到幾張照片。是三木和麗子的合影照片。因為照相機的日期功能，攝影日期在照片右下角有所顯示?？磥響?yīng)該是一年多之前拍的照片。

“確實讓我們省了不少事?！?/p>

“她說分手是在一年之前，所以這些照片是她將要分手之前拍的吧。這時候兩個人看起來像是還在熱戀中啊?！?/p>

薰提到了這點，照片中兩人滿面笑容。兩人都穿著西裝，大概是下班時候拍的吧。以夜景為背景，兩人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穿著藏青色西裝的三木手環(huán)在麗子的腰上，麗子穿著低跟皮鞋的腳伸在前面。照片一眼就能看出兩人關(guān)系很好。

“還有這種東西啊。果然是精英啊?！?/p>

薰找到了一本東京大學(xué)的畢業(yè)相冊。薰無意間去看了看同學(xué)的名冊，然后禁不住提高了聲音。

“三木居然和田端甲子男是同學(xué)！”

“這樣啊?！庇揖┱f。

“東大盡是些奇怪的人啊?！?/p>

薰沒多想就說了，看見上司僵硬的表情，慌忙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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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從三木的包里發(fā)現(xiàn)筆記本應(yīng)該算是個大收獲。追趕過死掉的秘書室長，還闖進(jìn)他屋子的某人應(yīng)該是在尋找這本筆記本，這樣這個推測就站住腳了。如果仔細(xì)調(diào)查留在筆記本上面的內(nèi)容，或許就可以知道這個某人的正身了。

薰如此堅信著，他開始仔細(xì)地調(diào)查筆記本，但是卻沒有找到與想象中那樣重要的內(nèi)容。筆記本上只記錄了每天平淡的行程而已。只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有一頁紙被粗暴地撕走了。但是已經(jīng)沒有的東西，也不可能推測出上面的內(nèi)容了。

薰正冥思苦想時，響起了一聲“失禮了”。少爺頭黑框眼鏡胖胖的男人寒暄著走了進(jìn)來。是鑒識課的米澤守。

正在桌邊享受紅茶的右京走了過去，迎接米澤。

“我仔細(xì)地研究了一下三木先生的尸體鑒定報告?！?/p>

“然后，怎么樣？”

右京眼睛閃閃發(fā)光。

“吸進(jìn)的河水進(jìn)入了呼吸道，妨礙了氧氣的供給導(dǎo)致窒息而死。這完全就是溺水死的?！?/p>

米澤把要點一口氣說完了。右京眼中的光立刻就消失了。

“死因沒有其他什么可疑的地方嗎？”

“如果要懷疑的話，我覺得就單純變成在找事了?！?/p>

米澤走了之后清潔工就來把垃圾桶里的東西收走了。

右京知道三木的死因沒有可以懷疑的地方，沮喪似的右京這回親自開始調(diào)查筆記本，果然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重要信息。

“即使擁有比常人多一倍以上注意力和觀察力的右京先生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薰像是在開上司的玩笑般大聲說著。

“你能安靜會兒嗎？我不能集中注意力了。”

“失禮了?！鞭瓜袷潜唤處熡?xùn)斥的頑皮小鬼一樣，嘴上反省著卻又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拔矣X得肯定找不到什么東西了吧。可能這個筆記本只是幌子而已，開個玩笑。”

對于薰隨便說的話右京的反應(yīng)卻很敏銳。右京用認(rèn)真嚴(yán)肅的眼神瞪著薰。真的惹他生氣了，薰后悔了，但卻從上司口中聽到萬萬沒想到的話。

“垃圾呢？”

“誒，剛才打掃衛(wèi)生的人來收……”

薰的話被右京在中途打斷。

“快去把他抓回來！”

“好，好的！”

完全沒搞清狀況，薰從辦公室飛奔而出，去追清潔工。發(fā)現(xiàn)清潔工不在生活安全部的辦公區(qū)就去了走廊，但是也沒有。想到清潔工可能去了地下樓層進(jìn)行分類整理了，于是就做了電梯下樓。如所想的一樣，在那邊找到了清潔工，薰松了一口氣，右京在之后趕到了。

“不好意思。有緊急情況。”

右京將被收集起來的垃圾全都打開。在驚呆的清潔工和薰面前，與垃圾山戰(zhàn)斗著的右京，不久后似乎找到了目標(biāo)物。

“你對這個紙袋有印象嗎？”

“嗯，是之前裝那個包的紙袋?！?/p>

右京微微一笑，將紙袋的底部撕開了。撕破了為增強牢度而有兩層紙的底部，一張放在塑料盒里的CD滾了出來。

“難道這？”

“筆記本是個幌子。雖然只是個偶然，對于你來說干得還不錯?！?/p>

回到辦公室，右京馬上用電腦讀取了光盤的數(shù)據(jù)。顯示屏上顯示出了有一系列日期、人名、金額等的表格。薰挑了一行讀了一下。

“二月十二日，榊原老師，發(fā)電廠建設(shè)的事，謝禮，兩千萬……這是把這個錢給了榊原老師的意思嗎”

“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學(xué)校的老師吧?！?/p>

右京用認(rèn)真的表情回答，薰不能判斷他這是在開玩笑還是什么的，就讓上司的發(fā)言這么過去了。

“榊原巖夫，執(zhí)政黨的大亨政治家。其他還有以接待費和出行費之類的借口給了榊原巨大的金額。這事可不得了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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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某個料亭中，帝陽物產(chǎn)社長平沼惣一郎對著眾議院議員下跪。他的頭蹭著榻榻米向榊原道歉。

“真的非常抱歉。眼下正全力尋找?！?/p>

榊原的臉色紅潤，不僅僅是因為酒。他用含著怒氣的聲音，斥責(zé)平沼。

“這可不是一笑而過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負(fù)責(zé)！”

榊原扔出的酒杯在榻榻米上彈起，飛灑出的日本酒弄濕了平沼的臉。

料亭的外面，秘書巖崎麗子一臉擔(dān)心地在停著的車旁等社長回來。麗子突然看見黑暗處有一個陌生男人的臉，不禁抽身走了過去。

男人滿嘴酒臭地搭話道。

“紅色的進(jìn)口車，真是奢侈啊。是社長的車？還是你的車？”

麗子口氣堅決地反問道。

“你是誰？我要叫警察了。”

“你要把同公司的職員交給警察嗎？我是資料室的篠塚。別看我是這種人，我至少還是三木的同屆，當(dāng)初關(guān)系還挺好?！?/p>

“資料室的篠塚先生……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

篠塚陰沉的目光看向料亭，“社長在里面吧，我有點話想跟他說，你能幫我轉(zhuǎn)達(dá)嗎？”

“要跟社長談的話，由我來轉(zhuǎn)達(dá)吧?！?/p>

“社長大人果然是不能跟下面的人直接見面的嗎？”一直壓抑著聲音說話的篠塚突然聲音粗暴了起來。“關(guān)于三木的死我有話要說。你就這么跟他說?！?/p>

對于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的資料室職員，秘書感到自身有危險，只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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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右京在漢堡店等人。過了一會兒等的人到了，在右京邊上的吧臺位子上坐了下來?？雌饋肀扔揖┻€要年長十歲左右的男人，一眼看起來像是個疲憊的上班族，但是他眼中擁有的意志力，是越看越覺得并非那種能被容易看穿的普通正經(jīng)職業(yè)的強韌——小野田公顯。他是警察廳長官官房室長本人。

點完漢堡的小野田，右京不經(jīng)意地遞了一個褐色信封給他。信封里面裝著的是帝陽物產(chǎn)賄賂榊原的全部內(nèi)容所打印出來的紙。

小野田瞥了一眼說，“這種東西你哪來的？”

右京將漢堡上的面包拿掉，邊擠番茄醬邊說，“有必要說入手途徑嗎？”

“不，無所謂?！?/p>

小野田把紙塞回信封，像是跟右京在比賽一樣，加了番茄醬還在自己的漢堡上加了很多芥末醬。

“如果拿到這個，地檢的特搜部得手舞足蹈了。”

右京垂下雙眼咬了一口漢堡。

“記載了這些內(nèi)容的光盤也放在里面了?！?/p>

小野田確認(rèn)了一下CD在不在，咬了一大口漢堡。好好咀嚼了一番之后，慢慢地問道。

“為什么要給我？”

“其實我有一個請求?！?/p>

右京依舊沒有與小野田對上視線，小野田也對著前面嘟囔著。

“原來是有交換條件的啊。”

“不是什么難事?！?/p>

“別擺架子了。你這壞習(xí)慣沒變啊?！?/p>

“你老這么催我，也是你的壞習(xí)慣。”

“你沒怎么變啊?！?/p>

“你變了。變得相當(dāng)了不起了?！?/p>

漢堡好像堵在喉嚨了的右京喝了一口可樂，小野田輕輕發(fā)出了點鼻音。

“我跟你不一樣，知道變通。然后交換條件是什么？還是說慶祝我們十年不見的再會去喝一杯？”

“我的請求是……”

最后都沒有好好看一眼小野田的臉，右京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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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第二天，薰聽說右京將光盤交給了相關(guān)部門時，猛拍桌子表示抗議。

“為什么??？”

面對激動的部下，右京用平靜的聲音回答道。

“那份資料是貪污事實的證明?！?/p>

“是的啊！這是帝陽物產(chǎn)社長平沼惣一郎和經(jīng)濟(jì)產(chǎn)業(yè)領(lǐng)域的大亨代議士榊原巖夫之間賄賂的證據(jù)啊！所以，為什么把這么重要的證據(jù)文件給……”

因為薰的聲音很大，生活安全部的刑警們湊熱鬧似的向特命系的辦公室偷看。

“有了那份資料誰都一眼就能明白這是在貪污。我對這種事情沒興趣?！庇揖╇y得把感情表露出來?！拔以谡{(diào)查的是三木先生溺死在河里的這個案子?！?/p>

薰怒不可遏。

“追趕三木先生的人不就是平沼嘛！”

“所轄警署就把這單純當(dāng)做事故處理了?！?/p>

“那么假設(shè)這是他殺的話，犯人也是平沼吧！”

“有證據(jù)嗎？”

“雖然沒有證據(jù)，我這是根據(jù)狀況在說啊?！?/p>

你這個冥頑不靈的人，薰剛想再加上這句話卻住口了。薰看著西裝背帶吊著西裝褲的上司，越看越覺得他面目可憎。然后這個面目可憎的上司開口了。

“話說回來，你到底在生什么氣？”

“什么？為什么我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辛辛苦苦發(fā)現(xiàn)的決定性證據(jù)交出去?。繒闶俏覀兊墓趩?？”

“不行嗎？”

右京若無其事地說，薰失去了憤怒的矛頭。

“我跟你的人生觀不同，所以說什么都沒用吧。我啊，就是想立功。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立功，然后再回到搜查一課！不行嗎？”

右京的神情有些悲傷，回答“可以的，沒關(guān)系”的時候，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讓他們暫停的時機就像算好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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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京和薰正在東京拘留所。

剛才的電話是從東京地檢打來的，說是拘留中的田端甲子男想見他們兩個。

“你好好配合檢察官先生的審訊??！”

薰在會面室里隔著玻璃忠告田端，這個嫌疑犯卻說。

“但是我看不慣那些家伙的嘴臉??！”

“那也別把我們叫過來啊。我們也很忙的?！?/p>

“別把話說的那么死嘛。連夜店都能指名呢?！?/p>

“別把夜店和警察相提并論??！”

“不管怎么說，你想問啥就問吧。對你們我什么話都會說的?！?/p>

看來他們倆很得田端的心。應(yīng)該是為了報當(dāng)初阻止了狙擊強硬策略的恩吧。

“那么，你是從哪入手的炸藥？”

“炸藥啊……”

田端正準(zhǔn)備回答薰的問訊時，右京插話。

“在這之前我能先問個問題嗎？”

“什么？”

“你是畢業(yè)于東京大學(xué)的吧。你應(yīng)該有個叫三木英輔的同學(xué)，你還有印象嗎？”

田端眼神深刻，“知道啊。在河里淹死的那個。那個，可不是事故?！?/p>

“根據(jù)什么？”

“他以前是游泳社團(tuán)的社員。這樣的家伙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淹死了。不是說他那時是爛醉的狀態(tài)嘛。有人灌三木的酒，直到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為止，然后再推下去的吧。”

“但是，既然他很習(xí)慣在水中，那也有可能反而過于大意了呢？”

薰一反駁，田端嘴角下垂，繃著個臉。

“哼。那個，肯定是那個，跟女人有關(guān)?！?/p>

“你為什么覺得跟女人有關(guān)系?。俊?/p>

“直覺。”

“什么啊，我都快信了?！?/p>

“可別小看我的直覺啊。我考試的時候就是因為直覺靈敏才考上東大的?！?/p>

所以說東大出來的人真難搞，薰望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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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警視廳，發(fā)現(xiàn)玄關(guān)前有個上班族樣子的男人滿臉苦惱地站在那里。

薰的性子是不會把這種可疑人物放著不管的。但是他其實想想的話，當(dāng)初就不會被卷入田端的那件事里了，但是他在想之前嘴先動了。

“請問找警察有什么事嗎？”

男人像是得救了一般表情緩和了些，用沒有生氣的聲音說出了沖擊性的內(nèi)容。

“關(guān)于三木英輔先生溺死的案子……是我把他推進(jìn)青葉臺的河里的?！?/p>

“誒！”

這個男人在帝陽物產(chǎn)資料室工作，名叫篠塚敬一。特命系的兩人把篠塚領(lǐng)到審訊室，聽他說明情況。

“請問你和三木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

“我們是同屆進(jìn)公司的。以前我們關(guān)系挺好的，經(jīng)常會一起去喝酒?！?/p>

“你把這個關(guān)系挺好的同屆推進(jìn)了河里？”

薰問出了核心問題，篠塚小幅度地?fù)u了搖頭。

“說是推下去，其實完全是順勢掉下去的。”

“你能說一下當(dāng)時的情況嗎？”

右京禮貌地催促著，篠塚就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始說了。根據(jù)他的供述，事情的前因后果是這樣的。

那天，篠塚接到很久沒聯(lián)系他的三木的電話。于是兩人為了重溫舊情，一起去居酒屋喝酒。攝入酒精后篠塚脾氣變大，跟三木開始爭吵。一邊是事業(yè)有成一帆風(fēng)順的秘書室長，一邊則是在被冷落的資料室，對于這兩種境遇差距的不滿一下子噴薄而出。爭吵升級，不知何時變成了打架互毆。對方揍過來的時候，篠塚把他推開，三木就這樣掉進(jìn)了河里。

“我沒想到他就這么死掉了。”

篠塚作出這樣的總結(jié)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搜查一課的伊丹憲一和三浦信輔粗魯?shù)刈吡诉M(jìn)來。

“特命系的龜山在這種地方干嘛呢！”

伊丹瞪著同屆的競爭對手，薰不認(rèn)輸?shù)氐闪嘶厝ァ?/p>

“看著就知道吧。這是在審訊啊！”

“請問您有什么權(quán)限進(jìn)行審訊？”

三浦用冷靜的聲音逼問右京。

“要說權(quán)限的話，應(yīng)該是作為警察的權(quán)限吧。”

“特命系可沒那種權(quán)限！”

伊丹喊著，薰用要把椅子弄翻般的勢頭站了起來。

“你說什么！”

將一觸即發(fā)的氣氛破壞掉的是依舊坐在桌子邊上的篠塚。

“請問……怎么了嗎？”

伊丹想起本來要做的工作，轉(zhuǎn)向篠塚。

“你，是不是說了是你把青葉臺河邊死掉的公司職員推進(jìn)河里去的？”

“嗯，但是這些內(nèi)容的話，我已經(jīng)跟這兩位刑警先生說……”

“抱歉。那些，無效?！?/p>

“好了，麻煩兩位出去吧。”

伊丹用厭惡地眼神瞪著薰，三浦將兩人趕出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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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