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舍同人|扶甘向】
“小和尚,你說,人生……究竟有多長?”
是啊,人生到底有多長呢?燭問了小和尚一輩子,卻也沒得到確切的答案。她也問過阿羅無數次這個問題,可是阿羅自己呢?或許亦不知答案啊。
?
阿羅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陪著扶蘇,從他的侍讀到宰相,一步步的實現他們共同的夢想,締造出一個傳萬世而不衰的大秦。可是后來呢?后來……后來啊,沒有后來了。紫薇、扶蘇、父親、王離……朋友、親人,大家都離去了。原來……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啊。那他今后又該何去何從呢?
?
阿羅也不知道啊。直到他無意間發(fā)現了胸口的玉璇璣能感知對方的轉世,于是便開始渾渾噩噩地尋找著那人的轉世,過了許多許多年。他看著一個個熟識的人化為塵埃,看著一個個那人的轉世死在自己面前……有時阿羅自己也會問自己:人生,到底有多長呢?他真的不知道啊。
可惜他不是燭,沒有一個耐心的小和尚一遍一遍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那個愿意一遍遍與他爭論直到得出滿意答案的人,他再也見不到了啊……一千年、兩千年,長生漫漫,可是這樣孤寂的人生,真的還算是人生嗎?這漫漫長生路上,他還剩下些什么?。繄?zhí)念,還是遺憾呢?
?
阿羅坐在啞舍里,看著博山爐上裊裊升起的煙霧,卻還是會常常想起在高泉宮陪伴那人的時光,想起初見時那人給他的考驗(青鎮(zhèn)圭)……他不甘心啊,那樣驚才絕艷的人,為何……為何就……
阿羅也曾試過用涅羅盤一遍一遍的回到過去,妄圖改寫他們的結局。可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阿羅現在只剩下了一個愿望:當年他沒能護好那人,現在他希望他能護他轉世順遂,無病無災。
?
阿羅失敗了兩千年,直到遇見了那個醫(yī)生。兩千年,他早已分清了扶蘇與扶蘇轉世,可從對方身上,他卻找到了熟悉的溫暖。真舍不得放開啊……
?
可阿羅沒想到扶蘇竟然真的回來了。他沒想到胡亥那小子竟然真的找到了復活扶蘇的方式。當年錫當盧替胡亥擋了一災,后來趙高卻以白澤筆改去始皇遺詔讓位胡亥,扶蘇也因此而死。這次,胡亥難道還妄想把扶蘇的一切還回來嗎?
但扶蘇復活的代價卻是醫(yī)生消失……嗎?阿羅不愿意啊。這大概是他做的最艱難的一個決定了吧?或許扶蘇還是當年的扶蘇,只是他早在千年的沉浮中不經意的改變了吧。觚不觚、觚不觚啊,當年他還曾和扶蘇一起嘲諷過趙姬,可現如今,誰還能一如當初呢?可就算是扶蘇回來了,也不應該去干擾其他人的生命啊……“即鹿無虞,惟人于林中,君子幾不如舍,往吝”,他到底,應該舍棄誰呢……
?
阿羅終究還是跟扶蘇走了。他勸扶蘇把身體還給了醫(yī)生,然后陪扶蘇去補償這早已偏離了軌跡的兩千年??墒恰⒘_看著扶蘇越來越僵硬的身體,可是終究已經偏離了軌跡啊。借尸還魂終究無法讓扶蘇如常人般肆意地活著。阿羅試過煉丹、試過無數種方法想要延緩那人離去的時間,奈何自己學藝不精,現世又缺少合適的珍奇藥材。也許他終究還是留不住那人吧……真是一如當年那般,只是現在又多了些許無奈。
?
不知是該慨嘆世事無常,還是該道聲萬物各有時運呢?阿羅本以為此次參與趙高與師父的棋局,定然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沒想到卻誤打誤撞,在這后世卻還為千年前埋下了一筆(子嬰、王離)。看來萬事當真是早有注定,那人也成了天光墟之主,再不用擔心時間流逝帶來的問題。長生漫漫,此后,終究是有人能共伴余年了呢。
?
阿羅看著那人,忽然想到了小和尚最后那句答案:人生,其實就在……你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