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腳美人》華晨宇水仙文(五)
十今天出門,聽說了西部大將軍確實是死了,颯颯沒有騙他,是被叛軍余黨殺害的。
這位將軍曾出征平定叛亂,和他們結(jié)下了梁子。只是沒想到叛軍會在那里偷襲。
若說大將軍從皇城腳下的將軍府出發(fā)倒也沒事,叛軍可不敢在那里亂來。只是偏偏那幾日在郊外的別館風(fēng)流,不知怎么被叛軍盯上了。
大將軍死了,他的弟弟做到了哥哥的位置上,然后派人找到了十辰于,讓他去殺叛軍頭目。
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但凡求十殺人的,只需要在鎮(zhèn)上的梧桐酒館捎個信。十若是同意,就會蒙著面出現(xiàn),交代下時間和地點,便能干脆利索地解決。
今天十接到了這個請求,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就因為叛軍一通亂殺,害自己受了傷,十說什么也得讓他們付出代價。
于是見到了那個新上任的將軍,說是叫卷。
“你敢嗎?”語氣略帶挑釁。
這人一點沒有將軍的樣子,長發(fā)披散著,懷里還抱著個美人。
卷將軍姓花,花家有權(quán)有勢,一向忠心于朝廷,從開國以來就輔佐皇室,親妹妹入宮為貴妃。
他其實是有兩個打算。
朝廷聽說有十辰于這樣一個殺手,早就忌憚了,這樣一個誰都敢殺的人,對朝廷不失為一種威脅。
卷想著,那叛軍頭目可不是吃素的,最好十能失手一次,把命搭進去。
十辰于和那叛軍頭目哪一個死了,都是為朝廷除大患。
卷得意地笑了。
面對這樣的挑釁,十非常憤怒。
他不常動怒,因為還很少有人有能力惹到他。即使偶爾生氣,殺了一堆人也就解氣了。
可是這種挑釁對十來說,不失為一種侮辱。從來只有他懶得殺的人,沒有他不敢殺的人。
他敢只身一人來到這里,離卷只有一兩米的距離,就有本事要他的性命然后平安離去。
十忍住了給他一刀的沖動,卻一刀刺進那美人的胸口。刀鋒一轉(zhuǎn),卷懷里的美人早已沒了命,連句疼都沒來得及喊。
那把長刀穿透了美人的身體,再深入一點,就能戳破卷的衣服。
卷驚愕不已。
“你覺得呢?”
十收了刀,覺得煩躁,白白的臟了自己的寶貝,又要好好擦一遍。
十能刀能劍,但殺人的時候,他還是很有儀式感的。一般來說用刀還是用劍都很隨性,但是十總覺得用劍比用刀更正式一些。
殺這個人,還不值得他用劍。
周圍的護兵早就拿起兵器,卻不敢上前。
卷知道這只是給自己一個提醒,不然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于是十大踏步地走了,如入無人之境。
他知道叛軍半月后的行動,打算那時候再動手。他還打算,殺了叛軍頭目,就出去繼續(xù)云游一段時間。
只是看著懷里的小東西,十突然沒了主意。
他走了,颯颯怎么辦?留他一個人在家嗎?
或許也行吧。
原本是想殺了這小東西省事,只是這時候這樣抱著,倒有點舍不得。
十還是頭一次舍不得殺一個人。
這小東西,實在是有些惹人愛憐。
颯颯看主人抱著自己,抱了這么久,不知他想干嘛。卻也很珍惜他懷里的溫度,靠得更近了。
十握起颯颯的手,見他左手上一直戴著一個銀鐲子,正想仔細看看,卻聽見他悶聲叫了一下。
原來是碰到傷口了。
“你這等會怎么洗澡?”
颯颯心里不高興,還不是因為你,自己的手沾不了水了。
十想了想,便抱著颯颯起身,一直走。
颯颯明白過來這是去洗澡的路,這個人是要給自己洗澡嗎?
颯颯蹬了蹬腿:“爺,我不洗也行?!?/p>
“洗了睡得香。”
十力氣很大,颯颯蹬腿也沒用。
他是突然來的興致,他覺得颯颯就像個小孩一樣,也想試試給小孩洗澡是什么感覺。
十把颯颯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倒好熱水。又回過身來把颯颯脫個精光,抱進了澡盆里。
颯颯覺得害臊,他很想嚷嚷著把主人趕出去,可是又不敢。
“手伸出來,別沾著水?!?/p>
十倒是極有耐心,就像擦刀劍一樣有耐心。
他把颯颯的頭發(fā)弄濕,又弄了些香波搓出泡泡。只是十的手拿刀劍拿慣了,輕重不知,弄得颯颯頭皮生疼。
“哎呦…”颯颯縮了縮頭。
“怎么了?”
“爺輕點吧?!?/p>
“哦?!?/p>
十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再輕點,還能怎么輕呢?
好不容易洗完了頭,十剛想給颯颯擦洗身體,颯颯就躲到一邊。
“爺手重,我…隨便沖沖就出來吧。”
十也就作罷。
手重怕疼倒是其次,只是這樣過于曖昧了。颯颯寧愿他把自己扔到床上騎著,也不愿意這樣別別扭扭地洗了澡。
颯颯迅速從水里出來,拿毛巾遮了羞。
“我可以的,爺去歇著吧?!?/p>
颯颯想這人有個地方很不錯,就是沒那么色鬼,不像以前那些人,看到自己就總是動歪心思,說話半句不離污言穢語。
這時候颯颯頭發(fā)還滴著水,臉頰被熱氣蒸得紅撲撲,身上白白嫩嫩。
十實在是移不開眼睛,不舍得走。
誰舍得走呢?
本意是讓颯颯洗了澡就早點睡的,可他是個人,剛剛的浪火又被勾了起來,于是轉(zhuǎn)變主意,把颯颯摁在墻上,便寬衣解帶。
完蛋,颯颯覺得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哪有男人不好色?就是颯颯自己,看見長相俊俏的,也情不自禁多看幾眼呢。果然他說要給自己洗澡,心里還不知想什么。
颯颯哭喊:“爺…颯颯的褲子口袋里,有…有…”
十不知小東西在說什么,去看了,立刻會意。他倒不至于在這方面為難人。
兩個人很快打得火熱,颯颯舒了口氣,今天要好受許多。
只是這小屋地方狹窄,又蒙著水汽,可經(jīng)不起兩個人折騰。很快就踢翻了椅子,衣服全泡在水里,一片狼藉。
一直折騰到了不知幾時。
十把颯颯抱回了地上的小床,照舊上了鎖鏈。然后熄了燈。
颯颯身上幾處都酸痛,那小屋里到處硬邦邦的擺設(shè),不像床上軟軟的,咯得他生疼。
摸摸腰間,已經(jīng)被主人的雙手握得紅腫滾燙。
原本只是手疼,現(xiàn)在哪里都疼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還好現(xiàn)在都結(jié)束了,被子里很舒服。
他想到炸炸的邀請,突然覺得應(yīng)該去結(jié)識一下這個新朋友,或許能給自己這說不上壞也說不上好的日子帶來些快樂。
十有些苦悶。他倒真不是個色鬼,甚至頗有一種柳下惠的氣節(jié)。以往如果不是自己興致來了要去尋歡,還沒有哪個人這樣容易勾得起他的火來。
他一個習(xí)武之人,也很懂得養(yǎng)精蓄銳,這種事能少則少,一門心思都撲在刀劍上。
颯颯一個小妓子,理應(yīng)和妓院里的那些人沒什么分別,怎么就這樣會勾人呢?
十想起美人禍國的舊談,現(xiàn)在才算終于明白過來。
小東西已經(jīng)睡著了,隱隱約約能聽見他輕柔的呼吸聲。
十從帶他回來,就只是玩玩,沒想過久留他。畢竟是將軍的人,將軍府的人又沒死絕,若是找上門來,十自己自然跑得開,只是若帶著這個腿腳不好的颯颯就不一定了。
到時候大概颯颯還是要被抓回去,要么陪葬,要么被誰看上,侍奉新主人。
十拿起床前的短刀,下了床,把刀對著颯颯。
一刀下去比什么都省事。
只是又猶豫了。
他想到小東西還是很會照顧人的,這幾天把里里外外收拾得十分妥帖,飯也做得好吃,索性就先留著吧,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再把他丟走,該去哪去哪。
這個理由讓十重新收了刀,回到床上躺下。
也不知道這是理由,還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