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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魯斯之亂《懼于踏足》-第十四章

2022-04-27 19:33 作者:紅燒肉醬233  | 我要投稿

第十四章


受詛荒原

奔赴戰(zhàn)場

嗜血大魔


? ? 卡諾穿過著陸港,腳下小心翼翼。他驅使堅毅意志將每一步帶來的痛苦從腦海刪去,將白灼的熾痛切割出來,封進牢不可破的盒子中。不過比喻里的這個盒子已然塞滿,他生物植入物中的神經腺體與所服用藥物的一切努力都沒能阻止痛苦的流溢??ㄖZ正行走在刀刃之上,以堅韌的鋼鐵意志忍受苦痛。

? ??在船艙里襲擊他的血肉怪形攜千鈞之力將他壓住,碾碎了他的裝甲,其自重幾乎把他徹底壓扁。他的戰(zhàn)甲已從頭到腳碎裂、幾近報廢;從他身上剝下后,抱著最后一絲修復的幻想,它被送到梅特里庫魯斯(Metriculus)[1]的工匠那里——但武備大師們還有其他許多任務要做,卡諾懷疑在未來可預見的時間內,他除了執(zhí)勤長袍外不會再有別的裝束可穿。

? ??毀了的盔甲救了他一命,但也沒能完全護住他。那怪物的恐怖身形像巨蟒般碾過,即便改造的骨骼中含有致密的金屬成分,他身上許多骨頭還是被壓碎了。軀干上許多小器官都已爆裂開來,需要手術切除并加以替換。按理說,血天使本該處于恢復性的深眠之中,但他拒絕啟動他的Sus-an腦膜。他不能容忍自己在這場戰(zhàn)爭中就此出局。

? ??然而當他穿過準備登陸的大批戰(zhàn)士,他明白他已然出局了。

? ??“帝皇的血啊!”他拉下兜帽,轉身發(fā)現梅洛斯正從一輛福波斯(Phobus)型蘭德掠襲者的陰影中大步踏出,朝他走來。凱希爾軍士與小隊其他的成員在載具坡道上集合,為部署準備武器。他朋友的表情十分嚴肅,“兄弟,你沒有痛覺的嗎?”

? ??“我……”他的話語消失在喉嚨里??ㄖZ一時失去了開口的所有動力。

? ??梅洛斯看出來了?!笆裁矗俊彼麊?,“你要對我撒謊嗎?告訴我你完好無損,準備好迎接敵人?”藥劑師搖著頭,“也許其他人會相信你,但我太了解你了。我親眼看到了那惡魔的攻擊?!?/p>

? ??“我本該死了,”卡諾反駁,“我是來感謝你救我一命,但眼下我覺得這似乎并無必要。”

? ??“這點上,我們相互虧欠的次數我都數不過來,”梅洛斯回擊,“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去?!彼麚u頭。

? ??“你無權命令我——”

? ??“我現在就在這么做!”藥劑師幾乎是吼了出來,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我詢問過首席藥劑師你的傷勢,他還以為你正躺在醫(yī)務室休息呢!”

? ??卡諾的目光垂到地板上,“我無法袖手旁觀,”他嘶聲道,“梅洛斯,我不能。你不知道與那亞空間生物物理接觸是什么感受?!泵總€字夾雜著毒液,“我聽到它的聲音。它在對我唱歌。”

? ??梅洛斯的惱怒褪去了,“我什么也沒聽到……但我想,是因為我不具有捕捉那聲音的雙耳,對嗎?”

? ??“是的,”卡諾回答。一時間他什么都沒說。敞開的起落門外,鷹翼在集結區(qū)降落的轟鳴聲在他們四周回蕩。一隊終結者正朝門外的迷霧進發(fā),他們裝甲的腳步在甲板上齊聲震響。

? ??“它對你說了什么?”梅洛斯抬頭望見一隊犢牛型噴氣機車(Bullock-pattern jetbike)[2]從他們頭頂飛過,鞍座上的戰(zhàn)士們與鮮紅的車首交相映襯。

? ??那一瞬間,它知道了我的名字。卡諾閉上眼。它告訴我它是吉達'加爾[3]的一員,毀滅之力的產物,“它許諾于我,”他告訴戰(zhàn)斗兄弟,“我們將如何全員身死,除非我們舉手投降?!?/p>

? ??另一位軍團戰(zhàn)士嗤聲道,“就這?若是每收到一次這種威脅就能獲得一枚王座幣,我都能買下個自己的銀河系了?!?/p>

? ??“你不明白,”卡諾咬著牙說道,試圖解釋卻徒勞無功,“我必須去那里。有什么即將到來而我……我們必須準備好與之戰(zhàn)斗。”

? ??“我們?”在卡諾說出更多之前梅洛斯就逼近,“兄弟,聽我說。我知道你無法接受在此時、在戰(zhàn)斗真正開始之時回去休息?!彼亮舜僚笥训男乜冢凹幢隳氵€沒有徹底康復。這就是為何我替你向首席藥劑師擔保,告訴他你無需血棺與休眠來治療傷勢。”

? ??“是的。”卡諾露出虛弱的微笑,“怪不得。謝謝?!?/p>

? ??梅洛斯的表情變得嚴厲,“但要是你做了什么傻事,自尋死路,那對我可沒什么該死的感謝好說。”他再次催促,“你不能和我們一道。你就呆在這里,保衛(wèi)紅淚??煺f?!?/p>

? ??最終,卡諾還是疲憊地點點頭,“我會的。”

? ??梅洛斯也同樣點頭,轉身走向福波斯型坦克。他走了兩步便停下來,“你是對的,”他沒有回頭,“這場戰(zhàn)斗中我們需要你,你們所有人。無論敕令怎么要求。”

?

? ??拉多隆一踏入武備大廳,迎面就看到一圈金色的熾天使。阿茲卡隆與其余的圣血衛(wèi)士等距立在廳室中央的低矮基座周圍,基座上便是原體,仆從伴他左右。天使在船上所穿的執(zhí)勤鎧甲正為戰(zhàn)事作準備,片片陶鋼被移除,替換上為這種戰(zhàn)斗環(huán)境量身定制的成套組件。每有一片圣吉列斯的盔甲被卸下、重裝,恰如其主,阿茲卡隆與衛(wèi)士們也同樣行事,莊重地護衛(wèi)著原體。

? ??原體的盔甲由黃銅與黃金打造,輝煌壯麗、使人敬畏,被切割捶打成沉重的薄片,披掛在這名戰(zhàn)將身上。天使般的雙翼靜覆在有力的雙肩,其曲線比起天使翅膀,不如說更像雄鷹長羽。平日里裝飾羽毛的長鏈與掛環(huán)都不見蹤影,這使得羽翼不再受任何約束,隨時都可盡情伸展。

? ??閃耀的戰(zhàn)袍與盔甲之上,中央嵌有黑色青玉淚滴雕刻的寶石圓盤驕傲地展示著軍團的親選標志,桂冠與刻印的戰(zhàn)斗標記從天使的皮帶上垂下,碳纖維與黃金織就的繩索將卡諾頓皮披肩系在身上。拉多隆的目光被其主巨劍的紅色金屬所吸引,如今這把大劍正由一名技術軍士清潔、準備。

? ??圣吉列斯抬起頭來,最后一塊盔甲扣合到位;他點頭召喚拉多隆,“解散吧?!彼麑ζ渌苏f。

? ??并未多言,圣血衛(wèi)隊便帶領隊伍走出大廳,連長感到阿茲卡隆質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背上。

? ??“那么,我們已準備就緒?”天使說。

? ??“軍團整裝待發(fā)。”拉多隆點頭道,從他皮帶的側袋中拿下一塊圖像板,“紅刃連長請求與我們并肩作戰(zhàn),我批準了。軌道上的艦隊報告說局勢穩(wěn)定,但爭斗從未停歇。我們還未奪得太空中的優(yōu)勢,但敵人同樣如此?!彼c擊顯示屏將其激活,“偵察兵已發(fā)來報告。我們已定位到北方數公里外一個看似獨立的巨型據點?!?/p>

? ??“單一獨立的據點,”原體重復道,“拉爾,殖民局的統(tǒng)計中提到,僅僅在這個象限就有六個定居點存在?!?/p>

? ??“的確如此,我向那些坐標都派遣了偵察兵。定居點全沒了,吾主。連廢墟都沒剩下?!彼f上那塊圖像板,“這就是眼下還存在的一切?!?/p>

? ??圣吉列斯接過裝置仔細研究,翻閱敵人要塞的俯瞰影像。他挑起一邊眉毛,“為何這些圖像如此模糊?”

? ??“我們派出去飛越目標的監(jiān)視器,光學系統(tǒng)都受到了干擾?!彼nD,“回來的無人機……不大一樣。我將它們擊落并燒掉了?!?/p>

? ??“其體積難以估計?!碧焓拐f。

? ??“中央尖塔大約三公里高?!崩嗦〗忉尩溃凹す鉁y距無法給出確定的預估,就像那建筑并不完全存在似的?!彼约阂材裱芯窟^這些圖像,直到胸膛深處一種奇怪蠕動的不適感逼著他移開目光。這座堡壘像是一座古時的大教堂,有著高大狹長的椎塔與巨型禮堂的圓拱。在中央塔樓四周環(huán)布著四座較小的尖頂,往外再是八個尖頂組成的圓環(huán)。監(jiān)控飛行器從高處拍攝的圖像展示出建筑清晰的幾何形狀,但其結構的基底籠罩在奇特的蒼白迷霧中,千盞模糊的窗扉透出的紅色光芒將其點亮,霧氣微微發(fā)光。這座巨型教堂的構造十分奇怪,表面斑駁不堪,仿佛由打磨不當的石頭建造而成。

? ??“毫無疑問,軌道上的一發(fā)光矛射擊便能檢驗此地的真實性?!笔ゼ兴瓜袷窃谧匝宰哉Z道。

? ??“從上方,他們無法看到它,”拉多隆告訴他,“我給巴爾之盟上的嘉蘭發(fā)去通訊,要求他的炮手做一次測試,看看是否有轟炸的可能。他回復問我,為何想要把一片光禿禿的沙漠化為玻璃?!?/p>

? ??“它就在這里,”原體說,“清晰可……”他頓住,皺著眉頭注視模糊的圖像,“好吧,也許并非如此?!彼f回圖像板,“這從來不是一場堅守高地,遠距離狙擊的戰(zhàn)爭。”圣吉列斯的臉上擰出冷笑,“那并非我們的做派,我們亦不是那樣的人?!?/p>

? ??拉多隆咽了口唾沫,大膽推測:“那個生物凱瑞斯了解此事。若正如阿密特所言,這是個陷阱,那個地方便是誘餌。它們就在那里等著我們。”

? ??“我知道,”天使說,“但若是敵人以為我們一無所知,基于其傲慢,我們便能將他擊潰。”他走到大劍放置之處,將其拿起,仿佛它輕于鴻毛。圣吉列斯看著自己在劍上的倒影,拉多隆捕捉到他雙目中一閃而過的不安,“一旦我踏出這房間,我們便得全力以赴了,老朋友。我們便再次奔赴戰(zhàn)場。”

? ??“在此前我們已出征過上百次,吾主,”連長道,“這就是大遠征?!?/p>

? ??“是嗎?”天使轉過身面對他,“這次任務的一切,都與其宣稱的截然不同。直到今日我們對敵人依舊一無所知,它們仍舊躲藏在一樁謊言后頭。攻擊我們的力量如盤卷絲線般扭曲著對理性的認知……還有阿密特宣之于口的可怕問題?!?/p>

? ??“阿密特兄弟總是走極端?!崩嗦≈赋?。

? ??“他確實如此,”原體說,“這就是為何我將他留在近旁。我這兇莽的兒子從未被困擾他人的問題蒙蔽多少。正如我與我的兄弟體現著吾父的意志碎片,你與我兒們也是我的片片倒影。因此阿密特總敢說出其他人三緘其口的問題。”像是過了一輩子,圣吉列斯才再度開口,他話語中的沉沉分量讓拉多隆呼吸都窒在喉中,“我的兄弟,會不會背離父親?”

? ??“荷魯斯為何要這么做?”連長猶豫道,“他為何要把我們派來這里,送到這瘋狂之地?”

? ??“為了將我隔絕在外,這樣當他做出某些愚蠢選擇的時候,我就無從勸阻?”他的主上說道,“自從他在達文倒下,他就變得疏遠冷漠。我們間的交流不再有如同志戰(zhàn)友,不再溫暖人心。我并未多加留意,我以為這是他受傷的后遺癥……”他沮喪地笑了笑,“徘徊在死亡邊緣是種巨大的沖擊,對荷魯斯這樣的人來說更是如此。”笑容沒去,“在我腦海里,拉爾,我在自我折磨,在思索著一個殘酷的可能性。我想象著,阿密特是對的。我想象著,縱觀整盤棋局,這又將意味著什么。”

? ??拉多隆一直將疑慮深埋心底,但如今它們猛力反撲,他掙扎著試圖接受其代表的恐怖可能。要是戰(zhàn)帥荷魯斯將血天使派來西格納斯,且對他們面臨的局面一清二楚;若是他與羅嘉和懷言者共謀……那現在就有兩個軍團籠罩在背叛的陰影下。也許不止,他想著。千子是否已經出于自己的原因叛亂了?黑暗天使或阿爾法軍團,是否都有著自己的打算?若是裂隙顯現,誰又會站在戰(zhàn)帥一邊?

? ??在這些陰暗的想法占據上風之前,他就將其一甩而空。他發(fā)現天使正看著自己。圣吉列斯冷漠地點頭道,“是的。這擠壓人的理性,不是嗎?我們近日來遭遇的奇異現象比之而言都相形見絀?!彼麌@了口氣,拉多隆再次看到了那轉瞬即逝的悲傷,“我有悔事,我兒。而且我擔心,我們所有人前方的命運再無轉圜之機?!边@瞬間過去了,圣吉列斯一揮大劍,“我們會贏下眼前這一仗,再回去找荷魯斯問個明白。那時我便會知曉真相。”他以劍致禮,“下令吧。我們向北進軍。開戰(zhàn)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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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紅淚號的側翼,飛行器、載具、成千上萬星際戰(zhàn)士的重靴壓過西格納斯枯萎的土地,狂風卷著沙礫推向空中。掠襲者坦克與反重力裝甲車(grav-attack vehicle),速攻艇和噴氣機車構成了陣型的刀尖,而載具則帶著重型支援單位、無畏與數以百計的終結者隊伍。數量與此相當的血天使小隊正以密集的隊列快速進軍。他們朝著遠方的敵人據點發(fā)起突擊,暗淡的陽光在刀劍的鋒芒與上膛的爆彈槍上躍動。

? ??突擊單位憑著尖嘯的雷霆飛包,在黃色火焰的閃爍下進行長距離大跳,快速逼近目標——領頭便是精英連隊,圍繞著原體與金甲白翼的榮耀衛(wèi)士集結。

? ??圣吉列斯拔出劍,宏亮歡呼如沖擊海岸的巨浪席卷全軍。

? ??而敵人以敞開的地獄之門作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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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遠方教堂之境高墻腳下,從令人作嘔的渾濁白瘴中踏出一支未知大軍,穿越受詛之原前行,所踏之處漂白的沙土盡數染黑。一支人類從未與之戰(zhàn)斗過的軍隊在此露出真容。沒有任何空中艦船、裝甲載具、戰(zhàn)爭機器是阿斯塔特軍團的戰(zhàn)士們概念中的模樣,相反,這只軍隊全是從黑暗神話中走出的野獸——魔鬼與怪物,實在沒有其他詞句能加以形容了。獅身人面怪,奇美拉,地獄惡狼,掠食惡犬,食人魔與巨魔,魅魔與死亡之首[4]——成千上萬從無數世代恐怖神話中剝離出的黑暗靈魂,骯臟血肉與腐化骨架所凝結出的、人心深處恐懼的化身。它們活生生尖叫著在人世間行走,為血天使的血而歡呼沸騰。

? ??即便軍團三百大連幾乎每一連都有戰(zhàn)士出席,阿斯塔特戰(zhàn)士的人數還是遠不及亞空間的大軍。它們最前端是那些西格納斯最后殘存的茍活居民,在野獸的指示下瘋狂無序地奔跑。這些人相信自己在某種神秘的層面上受到祝福,這些人已將自身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獻給了毀滅之力——甚至在亞空間的全面入侵開始之前,不少人就已這么做了。

? ??他們中有些人已將自己黑暗邪教的秘密保守了數個世代,躲藏在陰暗角落,將自身污穢的信仰之光掩藏在帝皇與大遠征理性的假面之下。當黑夜的使者到來并告訴他們是時候準備嶄新的重生,可以想見他們有多么喜悅。他們非法的宗教猛然間再度閃耀在西格納斯的行星與衛(wèi)星上。

? ??當詭異與恐怖降臨,他們知道那是何物;當布魯哈乘著謊言的車駕到來,他們也再清楚不過。他們很高興。

? ??正是這些人,將自己粗心大意的家人、鄰居還有戰(zhàn)友們像待宰的羔羊一般,領到了工廠改裝而成的屠宰場。這些人暢飲新生惡魔的體液,甘之若飴地接受了亞空間生物的入侵——不僅是他們所處的現實宇宙、世界,還浸入了他們自身血肉。

? ??這便是凱瑞斯大軍心甘情愿的附庸,他們最渴望的便是能為其座下牛馬,成為亞空間不死掠食者的血肉外衣。他們懷抱這樣的念頭、嘴里唱著禁忌之語織成的歌曲奔來,以身堵上血天使的槍口。

? ??要殺死或傷殘這些迷亂的邪教徒與被扭曲的靈能奴仆有百種方法,槍械、靈能武器、劍刃、粉碎炸彈等等等等。一波鋪天蓋地的爆彈槍雨與尖嘯的離子火焰迎面撲去、將他們放倒,血肉橫飛,化作油膩的脂肪煙云。第九軍團的戰(zhàn)士們在西格納斯主星上斬獲第一滴血——本該如此,正和心意。他們毫不猶豫地投入戰(zhàn)斗:太久了,他們對戰(zhàn)斗充滿渴望;太多陰影中的躲躲藏藏,太多等待與觀望,太多陰險暗箭要防——血天使們解開怒火的韁繩,越戰(zhàn)越猛,與惡意和瘋狂的浪潮搏斗。

? ??一排排終結者的雙聯(lián)爆彈槍(combi-bolter)咆哮著,收割著第二波和第三波邪教徒,他們的人數進一步減少。上百個便攜發(fā)射器射出的火箭彈在頭頂拉出煙霧軌跡,短暫地遮蔽了灰黃的天空,接著墜入敵群。蕩開的黑色煙球與火焰在死寂的沙地上鑿出個個彈坑,吞噬了它們所能觸及的一切。

? ??大多數邪教徒死于駭人的瘋狂之中,被碾成一片塵土與碎骨;極少數沒有立刻死去的人則立刻被亞空間的低等智慧生物帶走了,這些小生物并不比成千上萬殖民世界上發(fā)現的頂級掠食動物來得高等。它們在這全新的載體中扭曲伸展,將自身穿戴的血肉重塑為能取悅其主的全新形態(tài)——令人厭惡的形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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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軍相遇,陶鋼撞上巖石,武器咆哮著射進密集的敵群。原體躍上低矮的斜坡,劍鋒揮舞,切開一個黃皮惡魔的脖子——這生物像是某種昆蟲、牛與人類的融合體,長長蝎尾顫抖著,祂血肉模糊的頭顱應聲墜地。阿茲卡隆與哈克林在他身旁,禱言爆彈槍(Angelus bolter)[5]噴發(fā)著正義的火焰。

? ??附近的地表裂開縫隙,毫無生氣的沙礫下涌出嗡嗡翻騰的閃亮黑云。成群的黑色戰(zhàn)蠅噴進空中,無數翅膀拍打的聲音刺進軍團戰(zhàn)士的耳朵,尖利而使人煩躁。它們在死者身上滯留片刻填飽了肚子,然后向血天使席卷而來。

? ??圣吉列斯無需說出命令,他的戰(zhàn)士們早已準備好迎接這種攻擊。天使簡單一指,他的軍團如臂使指,一往無前。一排排高壓火焰噴射器與等離子槍械對準蟲群,朝空中噴出地獄之火。隨著人類尖叫般的聲音,昆蟲灰飛煙滅,克拉克手雷擲入地表的裂口,將其牢牢堵上。

? ??一聲犬類的憤怒咆哮向原體襲來。從戰(zhàn)爭迷霧中撲來的野獸形態(tài)類犬,但必然生于飽受折磨的瘋人狂想。巨大的鮮血獵犬像是被活剝了皮一般,渾身液體滴答,削尖的黑色骨棘從軀干上穿刺而出。如激光般直射而出的熾亮紅眼下,一張巨口里長滿數量難以想象的獠牙。每只地獄獵犬都與未著甲的軍團戰(zhàn)士一般大小,朝著突擊部隊撲來,輕易咬穿陶鋼盔甲,或緊緊嚼住那些沒來得及閃過死亡撲擊之人的腦袋。

? ??天使一劍刺穿一頭獵犬,巨劍半長貫入其身;尸體甚至還未從劍上掉落,便將第二只一劈兩半。阿茲卡隆朝前沖去,將腕上槍口塞入擊倒了洛拉塔小隊一名戰(zhàn)士的獵犬脖中,單發(fā)子彈下去血肉橫飛,失去了腦袋的尸體摔下地來。難以置信的是,這身體依舊在動彈,繞著圈環(huán)形踱步。門德里昂不知從何處現身,將它踩成灘紅色的爛泥。

? ??一波又一波攻勢毫不停歇,每波浪潮都有更多嶄新而難以言表的恐怖,加入到包圍煙霧彌漫教堂的怪物大軍之中。接著襲來的是飛行的復仇之物,如蝙蝠如老鷹,亦或是某種令人厭惡的、爬行生物一般的兩者融合體。圣吉列斯與背上跳躍背包的戰(zhàn)士躍上空中,迎上這飛來的族群,槍火轟鳴,劍刃閃爍,塑鋼一次又一次吻上血肉之軀。污穢的血液與肉塊如雨落下,脂膏如瀑,潑灑在下方戰(zhàn)場上。

? ??一列噴氣機車在空中戰(zhàn)場呼嘯而過,緊隨在重爆彈槍咆哮之后的是反重力車駕的嗡鳴。開放平臺上一名軍團戰(zhàn)士正旋擺光束炮,于空中焚滅任何誤入他火力范圍的憎惡者。肉體滋滋冒煙,融化殆盡。

? ??十數名怪物同時落向背生雙翼的原體,突然襲來試圖將他一舉拿下;但他在空中旋身,雙翼全然舒展。羽翼猛拍向怪物們,將它們撞向一旁;圣吉列斯的長劍切開肉體,覆金甲的手指捏碎喉嚨。他任由引力將自己帶回地面,身周爆開一圈尖銳的哀嚎。

? ??天使轉過身來,一個比例類似女性的輕盈身影映入眼簾。它甚至比他還高,踏著舞蹈般的步伐穿過沙地。女性人型身上披掛著閃亮的絲綢,頭顱隱沒在一席兜帽的暗處。透明精致的長袍內探出瘦長、如尸體般蒼白的手臂,手掌覆在看不見的臉龐上。圣吉列斯一時間想起侍僧克里德帶來的星語者,但他萬分清楚那可憐的克羅克羅.薩澤早已死去。這生物無疑是更骯臟的東西。

? ??它像寡婦般哀嚎,一曲浸毒的悲歌滲入雙耳。接著從長袍深處,更多相同的手臂出現了—— 一只,兩只,四只。每根指尖都嵌著一只小小的人眼,每張掌心都咧著尖嘯的人口。這寡婦肢體彎折,旋轉,擁抱似地大張開來。伸展的手掌中彈出淚珠,四散落地,如酸燒蝕。

? ??一滴液體撫上哈克林的臂甲,燒穿了金色護鞘,他爆出痛苦的咆哮;另一名來自48連的子嗣在尖叫中死去,腐蝕淚滴吞噬了他的臉龐、燒穿了他的頭骨。其他人也承受了類似的創(chuàng)傷,被這女巫的淚水擊倒。

? ??“不,”圣吉列斯啐道,一躍而起,巨大劍鋒舞出一弧紅芒。他與寡婦間的距離極速縮短,遠處槍火的閃光在他盔甲上躍動。這生物蒙上的面龐與切齒的嘴中傳出尖叫,手指長出了珍珠般的晶瑩利爪,用以砍伐切割。天使信手砍倒面前聚集成團試圖阻止他接近的血肉獵犬,而這尖叫著的生物舞蹈著翻過沙地,想要離開天使長劍所及的范圍。

? ??隨后他便出現在寡婦頭頂,紅色大劍在雙掌中旋動,化為一陣高低起伏的塑鋼狂風。僅憑一次橫掃,天使便收割了那些利爪。六截殘肢噴出油性液體,手掌紛紛跌落塵土,如驚慌失措的蜘蛛般四散爬走。他的靴子將其碾碎,而這生物終于對他展露出了真實面目。在頭罩下,只有一片蒼白血肉,滿布人類眼睛卻不見其他任何特征。

? ??祂轉頭試圖逃跑,圣吉列斯一把抓住那閃亮的絲綢將其拉回,細瘦雙腿徒勞地使力。他拔出華麗的地獄火手槍,按在這怪物的脖頸上:“省省你的眼淚?!盵6]他說,一槍將之處決。

? ??結束本次擊殺,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圣血衛(wèi)隊近在身旁,每個人都在殺戮另一個類似的褻瀆之物。生有利爪的誘惑魔物與更多長蹄的惡魔在朝他們戰(zhàn)線涌來,高聲的呼喊與嘶叫交織成一曲異樣的合唱。如今血天使與敵人間的陣線相互交融,兩方勢力都在努力掙得上風,而戰(zhàn)線也隨之來回推拉——每時每刻都有新的陣地奪下,亦有舊的陣地失守。

? ??原體冷冷一笑,感到內心深處燃起的戰(zhàn)斗怒焰正越發(fā)熾熱,他在他的戰(zhàn)士們心中也感受到了同樣的致命憤怒;血天使正在逼退這巨大堡壘的畸形守衛(wèi),以毫不容情、堅定不移的超凡武力擊垮它們的進攻。無論這些卑劣恐怖的來源為何,它們同樣都會死去——而圣吉列斯之子,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如何賜予死亡。

? ??瞬息之間,他的目光又落到那座豎立在枯萎地平線上的地獄般堡壘之上,他想起了那個叫凱瑞斯的東西所說的話。烙印大教堂。那就是那怪物給這地方起的名字,與其寓意相符的是,其塔樓上刻著一個巨大的符號,正展露在軍團戰(zhàn)士們眼前。他再次看到了曾在弗魯斯尸體上燒灼、在斯考特姆廢墟上歷歷可見、也曾刻進西格納斯主星上空地獄之船艦身的八芒星符號,在紗幕降臨之后他們所穿過的那無數無骨尸體,也正是刻著同樣的標記。

? ??“骨頭……”一陣冰冷的寒風攜著屠宰場的氣息掠過圣吉列斯,他的雙翼折起,在狂風中高揚。他意識到阿茲卡隆和朱利爾來到身旁,他們的盔甲熠熠生輝。

? ??“吾主?”

? ??“骨頭,”他重復道,原體如今算是確定了所見究竟為何。他朝血跡斑斑的教堂上那粗制的塔樓彎拱頷首,一種陰郁的認知在他心中塵埃落定?!翱矗⑵澘?。百萬死者的死亡之謎有了答案。”

? ??衛(wèi)隊長也明白了,他皺眉怒視,“我看到了,吾主?!?/p>

? ??烙印大教堂并非用石頭與灰泥建造,也不見混凝土與塑鋼。其塔身的每一米、每塊延展每道拱廊都以漂白的人骨搭起,粘結以軟組織與脂肪。死去西格納斯公民的骨架,來自星群中每顆星球、每個衛(wèi)星,從幼童到年長貴族,都匯聚在此,成為了這恣睢暴行的片粒基石。

? ??“怎樣的蛇蝎心腸才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厭惡哽住了朱利爾的喉嚨。

? ??“待我把它從敵人胸膛里挖出來,”天使許諾,“你會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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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熾白光矛刺穿迷霧,射入敵軍防線,他們在蘭德掠襲者的重型激光炮掩護下,從福波斯型出擊。

? ??惡魔們。梅洛斯很難將這名詞從腦海中驅逐。它有如哽喉魚刺,無從拔起。

? ??“前進!”凱希爾喊道,等離子手槍瞄準目標,“為第九軍團!”

? ??小隊的其余成員響應軍士的號召,從坦克的陰影中狂猛攻出,與連隊并肩推進,投入戰(zhàn)斗。前方,梅洛斯瞥見弗里奧連長正揮舞著他的榮譽盾牌,還有他標志性的動力劍。藥劑師的鏈鋸斧轉起,手槍上膛,預備作戰(zhàn)。

? ??薩加摘下了頭盔,濃密長發(fā)隨性披散著,呲牙咆哮出聲。他對自己的戰(zhàn)友咧嘴一笑,爆彈槍抬至肩高,沖上前去。附近雷提奧和技術軍士凱德也同樣如此,朝敵人陣線打出開頭數槍。他們不過是成千上萬戰(zhàn)士中的一掌之數,紅甲軍團戰(zhàn)士陣列中微小的一份子;但這場戰(zhàn)斗看上去依舊獨屬于他們自己。

? ??梅洛斯加入兄弟們的行列,凝視頭盔上的遠程光學系統(tǒng),緊盯一頭渾身是瘤、頭上長角惡魔的沖鋒。它利爪抓撓,尾部憤怒地來回抽打著。在這生物移動時準星似乎總會滑開,無法穩(wěn)定地鎖定目標。他皺著臉推測軌跡,子彈三連射出,其中一發(fā)幸運地炸斷了它的一條肢體。

? ??那野獸爆出刺耳的尖銳嘶鳴,朝他刨著蹄子,低下頭顱,尾部濕淋淋的針刺也垂了下來。這生物背后的腺體噴出團團霧氣,空氣中彌漫著令人昏昏欲睡的信息素味道。它的速度比他想象還快,將排列在前方的軍團戰(zhàn)士都撞到一旁。黑色不見瞳孔的雙眼直直瞪著梅洛斯,而軍團戰(zhàn)士知道,它想殺死自己。

? ??他不停射擊,突然間,他手槍的咆哮中混入了更多爆彈槍的轟鳴。這惡魔無法停下祂莽撞的沖鋒,一頭扎進火力區(qū),被炸得四分五裂。

? ??梅洛斯越過肩頭瞥了眼,想知道何人前來支援,對上了一張炯炯有神的骷髏面具。守望者安內魯斯朝他略一點頭,而這名黑甲戰(zhàn)士身旁則站著紅刃以及太空野狼。他們的槍口還在徐徐冒煙。

? ??連長走過來,毫不在意地踹了這死去的怪物一腳?!八鼈冞€是挺容易死的。不過臭得像是變質的肉。”惡魔的血肉已然軟化,逐漸融化,變得粘稠。一片帶著奇異香味的蒸汽從它身上裊裊升到空中,就像這逐漸冷卻的尸體是某種牢籠,而有某種東西正從中逃逸而出。正與其他所有敵人的尸體一樣,這具尸身也以令人惡心的速度腐敗了。賦予其活力的怪誕生命能量一旦被剝奪,它們幾乎當即就化為烏有。感覺這甚至算不上一次殺戮。

? ??“跟上節(jié)奏,”守望者喝道,梅洛斯與隊伍一起前進,前方不遠處,戰(zhàn)斗兄弟們正登上低矮的山脊。

? ??那個剃著光頭、皮膚上滿布符文圖騰與神秘符號的太空野狼,手中帶節(jié)的法杖一揮,用芬里斯語說了什么。具體詞句并不清晰,但語調很明確。他想,是個警告

? ??梅洛斯沿著斯卡德的手勢望去,感到腳下大地在震顫。透過迷霧,一個輕易就有犀牛運兵車般寬大的巨大輪廓在逐步接近,粗大靈活的肢體左沖右撞,光線在血跡斑斑、骯臟不堪的黃銅上閃爍。它速度很快,彈動著步步緊逼。

? ??這玩意類似于深海的頭足綱生物,但這只是梅洛斯腦海中捕捉到的、最符合其邏輯原理的類似比喻。它厚實圓潤的軀塊以錯誤的角度從束在滾圓身體上的金屬板中凸擠而出,沾滿粘液,油滑發(fā)亮,還戳著不成對的多條長腿,踩踏、切割著地面。退化的翅膀與顫抖的觸須無緣由地嗡嗡作響,有力肥碩的主體朝這邊撞來,其猛烈的抽打將戰(zhàn)士們擊倒在地。它砸進人群,血天使們被撞飛了出去。它沒有脖子,也沒有腦袋;肌肉與黏稠皮膚的混合體末端只有一塊殘樁,而這肉團上還長著數十張滿是利齒的歪斜大嘴,以及毒刺簇成的胡須。

? ??它突然朝他們襲來,撞進了他們的前進路線,梅洛斯閃身從它前方跳開。他邊跑邊開火,將手槍剩余的彈藥一股腦傾瀉到這怪物黏滑的身側;當滑軌卡死,他掄起咆哮卷動的斧刃,朝一條胡亂甩動的觸須揮出了殊死一擊。油性肉質卡進旋轉的齒刃,這截肢體應聲掉下,落在沙地上,在原地蠕動抽搐著。

? ??梅洛斯意識到附近有一名太空野狼,但下一刻,另一根蜿蜒的觸角伴隨濕潤的爆破聲破開生物的皮膚沖體而出,向他們抽打而來。藥劑師被擊中,一陣天旋地轉。他撞在地上,感到血肉噴在臉上。他趕忙起身,轉身看見那野獸正將那倒霉的太空野狼撕成碎片,像冷酷孩童扯下蒼蠅的翅膀般拔下了一條腿,還有一條胳膊。他甩掉模糊的思緒,耳中傳來一把爆彈槍全自動射擊的連續(xù)震蕩。幾步之外,薩加無言地怒吼著將彈藥傾注進這生物撕咬不停、叫喊不斷的嘴巴。反物質彈頭扎進其厚重凝膠狀的肉體,一舉炸開,大塊嘶嘶作響的爛肉從這生物的軀體中噴了出來。

? ??但薩加沉浸在爆彈尖嘯的槍口閃光和狂猛怒火當中,沒能看到其余朝著他涌來的蛇般觸手。梅洛斯吼出他的名字,但為時已晚。一條觸須像毒蛇般彈起,盤繞上薩加的大腿;而另一根頂端皮膚剝落,顯露出其中鋸齒狀的骨質箭尖,從他背后襲來,插進了他的脖子。

? ??鮮血從傷口,從薩加嘴中噴涌而出,他僵住了。觸手抽擊著、摔打著他,在他身體的腔室內劇烈翻騰,最終將他松開。梅洛斯的戰(zhàn)斗兄弟正面栽倒,他身底的沙礫迅速染成銹色的泥濘。

? ??激光炮的一發(fā)白光從血天使戰(zhàn)線的其他某處射來,在怪物身側燒出一個大坑。它高聲尖叫著,滾到了一旁,用尚存的觸手將自己拖回到同類之間。梅洛斯沒有管它,跑到薩加身邊,將他翻了過來。他戰(zhàn)友的臉龐滿是切口,容貌盡毀,嘴上如今一片狼藉,豁口大開,依稀還能辨出方才咧嘴而笑的模樣。

? ??然而他還活著,雖然活不長了。梅洛斯朝他彎下腰,薩加的雙眼微動,看向藥劑師。他開口了,襤褸不齊的唇邊泛起粉色的唾沫,“兄弟,”他艱難說道。

? ??一道影子落在他們身上,無需抬頭梅洛斯便知道那會是誰。

? ??“他受傷過重,”安內魯斯語帶劊子手的莊重。

? ??梅洛斯沒有理會守望者,在他的隊友身上深深彎下腰,近旁戰(zhàn)斗的聲響從耳旁消失不見:“兄弟,”他說,道出他肩上職責中那最艱難的任務,“你是否渴望安寧?”

? ??薩加點頭,就連這動作都付出了艱巨努力,“我……我會長存。”他說道,而這句話近乎是個疑問。

? ??一根細長的銀針——劊子手(the medicae carnifex)——從梅洛斯的醫(yī)療手鎧中無聲滑出,“你將長存?!彼麑π值苷f道。藥劑師將針尖置于薩加身上,能最迅捷地賜予他仁慈死亡之處;然后干凈利落地完成了任務。這名軍團戰(zhàn)士在一聲低沉的喘息中逝去,接著便是回收工作。梅洛斯以機械而細致的精準將其完成。片刻間,他就從薩加的尸身上回收了飽含基因種子的腺體,并將其好好保存,以便帶回母星。

? ??薩加的基因遺產將存活下去。然而這對他的戰(zhàn)友來說不過是些許空洞的安慰,梅洛斯站起身,將悲傷鎖進心底。

? ??整個過程中,安內魯斯一直在看著他?!暗磕钗覀冃值艿臅r候還未到來。他秉帝皇之名,為軍團獻身;眼下請想想這一事實,你會得到一些安慰?!?/p>

? ??蒼白的陳詞濫調讓梅洛斯心煩意亂,他轉向守望者,嘴中醞釀著憤怒的反駁,但他并未來得及將其道出。

? ??一聲龐大的沖擊響徹整個戰(zhàn)場,如野戰(zhàn)炮的震蕩般劇烈響亮;某種巨型之物從天而降,落入戰(zhàn)斗漩渦翻騰最劇烈的中央。梅洛斯朝著爆響處望去,天使般的雙翼與金色鎧甲在眼角一閃而過。

? ??煙霧擰成厚重的黑柱拔地而起,而在煙云翻攪中,藥劑師看到一個高高聳立的身影——巨大龍翼,帶刺的黑色長角,還有閃爍銀光的鎖鏈。

? ??梅洛斯猛然起步,朝戰(zhàn)斗前線疾奔而去——原始的本能告訴他,他與所有兄弟們都必須趕緊上前,去迎接這新的敵人。

?

? ??紅淚防御陣地內的每個戰(zhàn)士心中都滿溢憤怒與挫敗,這種情感匯聚成的光環(huán)如此濃重,卡諾無需用心就能感知到它。他僵硬地從匆忙組建起工事的彈坑中那些戰(zhàn)士們身邊走開,試圖將他們的思維從自己腦海驅逐出去。他面無表情地沿著著陸的戰(zhàn)斗母艦北側前進,看著遠處交戰(zhàn)爆出的火光。

? ??卡諾不用回頭就知道,炮旁的軍團戰(zhàn)士都是221連的兄弟,而他們和自己一樣不喜歡這守衛(wèi)基地的職責。這名戰(zhàn)士也清楚,深入探索、從他們表層的思想讀出名字與記憶,對自己來說費不了什么功夫。即便沒有靈能兜帽將之駕馭,這技能、這力量始終屬于自己。與那地獄生物的接觸,靈能層面與其思維相撞的恐怖,提醒了他這一點。

? ??他猶豫了,伸出一只手將自己穩(wěn)在排氣管上。若是用上頭盔的光學系統(tǒng),他便能輕易看到那場戰(zhàn)斗,但其實無需如此。他曾以帝皇之名驅使的遠程感應效果會更好,那可以直接將他帶到漩渦中央,還能將他的物理身形留在原地。

? ??卡諾有這種能力,甚至不止于此。否認它似乎很愚蠢,愚蠢的——

? ??“不!”他嘴里迸出否認,將這個念頭甩去。這突如其來的懷疑從何而來?這么多個月來,他始終遵守敕令;為何如今,在對軍團與原體許下誓言再不使用自己的超常能力之后,卡諾竟發(fā)現自己的決心在逐步瓦解?

? ??他閉上眼睛,沉入自身思緒。是這個地方,他對自己說,是這些世界。它們被藏匿在可見世界帷幕之后的力量所玷污。甚至當他站立于此,隱秘之力都在影響著他。也許那艘船上的那個惡魔正是為了這原因,才刻意讓他活下來。也許是因為通訊頻道上那些竊竊私語,哪怕通訊被切斷,它也始終不曾消失。

? ??“我不會讓你找到立足之處,”他對空氣說到。

? ??仿佛是對他的回應,一種寂靜落在了他的身上。不是指聲音,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他思維中突兀出現的寧靜,他從前不曾遇到過的靜謐。

? ??“大人?”一個女人的聲音想起,“你是卡諾兄弟嗎?”

? ??他轉過身來,是一名紅褐色頭發(fā)、矮小蒼白的女性,表情恐懼。在她身后跟著一群零零散散的凡人,衣著襤褸,有的穿著破破爛爛的船員制服。

? ??“你不該出來,”他立即說,“這不安全。”

? ??“哪里都不安全!”一個粗魯的男人粗暴地啐道??ㄖZ注視著他,試圖讀到相關思緒,但他什么都沒感覺到。這就像是某種感官乍然失效,但既不痛苦也不駭人,只余寧靜。

? ??“我是蒂爾揚.尼奧比,我們是斯考特姆的幸存者。梅洛斯兄弟說起過你?!蹦桥死^續(xù)道,“他告訴我你會護我們周全。”

? ??是她。卡諾雙眼瞇起,沉默的光環(huán)匯聚在尼奧比身上,她就像逆向的風暴之眼,突然間他明白了。他讀不出有關她的任何東西,只余空洞,如吸入星光的黑洞般留下一圈靈能的虛空。

? ??“蒂爾揚,”他說,“你知道這個詞嗎?放逐者[7]?”

? ??她皺起眉,她要撒謊嗎?很難確定?!安?,大人,我不明白——”

? ??“我明白了?!彼卮?,“你知道為何其他人都死了,而你幸免于難嗎?”

? ??她眨眨眼,“惡魔沒有看到我們?!?/p>

? ??他搖頭道,“它們沒有看到?!?/p>

?

? ??圣吉列斯眼前是一頭野獸。

? ??怪異黑煙盤繞在肌肉健碩的軀干上,皮膚如怒火鮮紅,震顫的胸膛、彎折的手臂堪堪塞在圈圈銅鏈與磨損嚴重的青銅鎧甲之中。那張永恒咆哮的面孔上刺出邪惡扭曲的黑角,一顰一笑都充斥著兇殘的恨意,呲出的黃色獠牙毫不遮掩,唾液滴答。祂如彗星臨世,架著頭頂毀滅天穹一縷灰燼而來,然而原體本能的感覺到,與其說這生物來自天堂,不如說來自地獄。他看過父親宮殿中秘密圖書館里堆滿的那些古老傳說,他知曉人類迷信過往中描述惡魔與精怪的神話。他面前起身的這人形生物,正是那些已逝古人的夢魘,甚至比他們所能想象的更為真實可怖。

? ??祂睨著天使,開口道,“時至此刻,你可喜歡這場較量,黃金之人?”聲音如巖漿翻騰,“費了這般功夫,但距離我們到達終點,依舊有很長的路要走?!钡k朝著周圍散布的各式尸體投去狡詐一眼,軍團戰(zhàn)士,邪教徒,還有怪物,平等如一,“但不論如何,我們都熱愛鮮血的滋味,不是嗎?”

? ??“說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原體咆哮道,“我所見不過是個待宰的怪物?!?/p>

? ??“那么,介紹一下,巴爾的圣吉列斯,”祂笑了,“我乃卡班達,嗜血者、恐虐麾下領軍大將,蒙承我主之怨憤?!边@生物嘲弄地一鞠躬,“而你我該以兄弟相稱。”

?

? ??梅洛斯對著一群尖叫著的混沌怒妖(Furies)清空了自己的手槍彈夾,他重新上彈,跳過鮮血淋漓的彈坑,逐步接近戰(zhàn)斗中心。他滑下斜坡,踉蹌止住身子。一群戰(zhàn)士武器在手立在原地,其中許多是拉多隆第一連的成員。他看到了連長,還有金甲的圣血衛(wèi)士,來自賽文(Saevin)和梅卡魯斯(Mecallus)小隊的大量終結者,而他們前方是可敬者萊昂納圖斯的鮮紅身影,旗幟在無畏的精金側面清晰可辨。

? ??所有人都在等待,而在戰(zhàn)線的另一端,藥劑師看到敵人的陣列也同樣停在原地。大群黑毛犬類還有之前遭遇過的、如狼如蜥蜴的地獄獵犬在泥濘中抓撓喘息著,旁邊是帶著頂冠頭生長角、手持銹劍的人形生物。毀滅者咕噥著,垂涎欲滴,揉捏著手中的劍柄,期待其主的命令。

? ??它們的主宰。梅洛斯視線光是落在那地獄般的身影——那嗜血者身上,都能感到一陣震懾。他聽到祂在說話,感到祂背上黑色雙翼拍打之時空氣的震顫。有那么一瞬間,祂仿佛就是天使身前一面地獄般的鏡像,這黑暗倒影赤裸裸地揭露出他的對立一面,與他所有的高貴與善良截然相反。

? ??“你為何要與我們戰(zhàn)斗?”祂問,仰起頭,望向戰(zhàn)爭中的傷亡者,“我們毫無區(qū)別。我們都深諳鮮血潑灑的快樂,都嘗過殺戮的甜美滋味?!边@生物上前一步,揮舞祂的武器—— 一條盤卷的銅制長鞭,還有一柄看似由史前巨獸顎骨打造而成的大斧,“恐虐之偉力無從估量。混沌乃是萬事萬物的末路終點。你的反抗不過稍稍阻延了必然之事的降臨?!钡k嗓音中金石碾磨之聲讓血天使緊緊咬住了牙,這聲音如在渾身骨骼中震響,“即便是你的皇帝-父親也知道這一點。正是因此,他避吾等如蛇蝎。正是因此,他總是提心吊膽?!?/p>

? ??梅洛斯看到原體雙眼中憤怒如驚雷閃過,這惡毒之語直擊要害;但隨后圣吉列斯笑了,“別擋著我的路,畜生,不然我就砍了你?!彼麑@野獸說,“我只會和你的主子打交道,那個叫凱瑞斯的家伙?!?/p>

? ??籠罩惡魔的幽冥煙霧因突如其來的怒火而顫動不已,“那感官的賤奴怎會是吾主,”祂怒道,“我只對恐虐效忠!我才是此地的將領!”

? ??“你于我而言一文不值?!碧焓拐f道,攻了上去。

?

? ??聲如雷霆,星辰鑄就的金屬撞上鋼鐵包裹的白骨;劍斧交擊,擦出細碎火花。惡魔動作迅猛,比圣吉列斯所想還要敏捷幾分。祂扭轉斧刃,反手一劈。斧頭向下?lián)]去,切過他腿間的土地。

? ??天使躬身后躍,展開雙翼升入空中,他以己為軸輕盈旋身,跳出這一擊的攻擊范圍,如帆揚起的潔白片羽噼啪作響。手握的紅色劍刃一轉之間,劍鋒便以高超優(yōu)雅的武技劃過野獸咆哮的臉龐。這下切得很深。

? ??原體穩(wěn)穩(wěn)落地,但并未給卡班達留下喘息之機。他準備履行諾言。天使猛沖上前,但惡魔已有準備。青銅長鞭尖嘯著撕開空氣,朝他胸膛襲來。圣吉列斯雙翼緊貼肩膀,矮身閃避,帶刺的鞭梢掠過他頭頂。他仍未止步,長劍依舊前送,他將其迅猛刺出,逼迫眼前這野蠻戰(zhàn)將出手防御。

? ??卡班達咆哮著,不甘屈居下風;相反祂抬起斧頭擋下每招試探的攻擊,防御滴水不漏,沒給天使留任何空隙。他們正處于混戰(zhàn)核心,四周戰(zhàn)場上個頭較小的惡魔——掠奪者,地獄犬,毀滅者——正與軍團戰(zhàn)士、無畏與終結者正面交鋒,到處都充斥著高聲尖叫。

? ??圣吉列斯天生的靈巧讓他在嗜血者原始的野蠻巨力下占得一絲先機,但他們旗鼓相當,每回合交手都所獲甚少,都給彼此留下了數量不菲的創(chuàng)傷。他們旋身相對交鋒不斷,斧頭猛擊間擦過的羽毛從天使翅膀上飄然落下。

? ??伴著一聲雷鳴大吼,卡班達蹣跚后退,長鞭倏然揮出,鞭尾爆鳴之下,利齒朝原體臉龐劃出一道弧度。圣吉列斯旋身,動作快到難以反應,空著的手便一把抓住了那倒刺。長鞭如活物般扭動著,盤繞上他的手腕,在他手鎧的陶鋼護套上勒出裂紋。

? ??他猛力一拽,使惡魔失去平衡,隨后接上劍柄砸出的一擊重錘。獠牙碎裂,卡班達黑色的鮮血噴涌而出。

? ??這野獸磕磕絆絆向后退去,先是嘶聲作痛,接著便大笑道,“你打得可好,”祂說,吐出碎裂的牙齒,“在此之前,還沒有短生種能傷到我。但我絕無敵手,又為何要做無用功?不如加入我們!如我一般,你也是逐血的生物……你已踏上猩紅之路,小天使,我們都一清二楚。見證恐虐的全副榮光,擁抱你的內在本質。你將斬獲那般尊榮,冠上冠軍之耀?!?/p>

? ??圣吉列斯冷嘲道,“先是那個家伙,如今又是你。你們這類東西總是這樣,沉浸于自己的言語完全無法自拔?”他朝這生物猛揮一擊,將其擊退,換來一聲憤怒的號叫。

? ??“那么,我詛咒你!”惡魔將領啐道,“若你拒絕我的提議,就記住這個:我會摧毀你所珍視的一切,永遠折磨你的子嗣直至你的軍團徹底消亡!”

? ??“這恐嚇不值一哂,”原體說道,“吾之子嗣將永遠枕戈待旦,滅汝同族,直至眾星皆黯,蒼穹涂炭!”[8]

? ??卡班達發(fā)出一聲無言的怒吼,猛然頂開一輛失速的犀牛,將裝甲載具倒翻著掀飛。祂如女妖般嚎叫著,朝天使疾撲而來。

? ??一個身穿金甲背有銀翼的身影在原體眼角閃過——他驚恐地看到犀牛砸向羅高斯兄弟,將其壓在地上、慘死當場。圣吉列斯發(fā)出怒吼,他信任的榮譽衛(wèi)士死去時,明顯的幻痛震顫著襲來。

? ??他感受到那死亡,如自身一片靈魂被生生切下、如紙焚化;每樁死亡,他都有所感應。它的沖擊,或遠或近,或弱或強,但始終存在。每回每次,每一個圣吉列斯之子倒下,都如同翼上撕下的片羽,切入血肉的一刀。

? ??對子嗣的死亡,其他兄弟的感受是否也如這般強烈敏銳?多恩或伏爾甘會嗎?馬格努斯或佩圖拉博會嗎?

? ??荷魯斯會嗎?

? ??卡班達雙臂大張,朝他撲來,試圖將他碾為塵土。天使撇去其他一切念頭,雙翅舒展,沖上空中。他輕易避開了惡魔領主狂猛的突襲,但這只解一時之渴。這野獸自己也生有翅膀,它們同樣大張開來,拍擊聲如號角鳴響,卷起陣陣黑煙。

? ??祂隨他升空,他們撞在一處,青銅和黃銅撞上黃金與陶鋼。圣吉列斯長劍橫掃深深切過這生物胸膛,他劈向卡班達的護腕,逼迫惡魔松開手中的骨斧。

? ??他們在空中扭打,交手間重擊如雨落下,每一擊都攜著將移位空氣砸出爆鳴裂響的風雷之勢。圣吉列斯感到自己身經百戰(zhàn)的盔甲在惡魔領主致命的攻勢沖擊下四分五裂。卡班達血盆大口豁然咧開,惡臭撲面,咬向他的臉。地獄般雙眼只余下刻骨的憤怒與嗜血,緊緊釘在他身上。

? ??纏斗雙方如今正朝地面飛旋而下,失控地跌向下方洶涌戰(zhàn)潮。地心引力牢牢抓住他們,即便是天使那強健的巨翼也難以阻止墜勢。

? ??與之相反,他卻任憑重力拉扯。伴隨一聲艱難的低咆,圣吉列斯揪住卡班達粗大喉嚨上的鎖鏈,拉近了他們間的距離。在惡魔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將長劍盡身沒入祂的胸膛。

? ??憑借痛苦的力量,這生物將他一把揮開,他們在落地的前個瞬間一分為二。

? ??是天使首先立起了身。正當卡班達吠叫著狂烈的痛吼、還在泥濘中翻騰時,他渾身是血、氣喘吁吁,直立起身、拔出劍來。

? ??他上前,紅刃高抬,準備揮下必殺一擊。

? ??“等等,”卡班達帶爪的手抬起,但原體并未遲疑半分:“在你下手之前,你要明白,”惡魔將自身撐起,跪地捂住自身胸膛上剖開的血肉,“我們永遠不會對你撒謊,小天使。這并非恐虐之道。我等乃是血之真實,而真相就是,荷魯斯背叛了你!

? ??在那稍縱即逝的彈指之間,一種無可比擬的痛苦襲上圣吉列斯心頭。劍尖無力垂下,視野一片模糊?!安唬彼麍猿值?,“不!

? ??這就夠了。卡班達動作疾如雷霆,長鞭鋸齒不知從何處顯出了獠牙。它如噬人毒蛇般咬上原體的雙腿,以駭然巨力將其碾碎,把他擊落在地。天使痛苦的呼喊回蕩在戰(zhàn)場之上。

? ??惡魔放聲大笑,壓過了這聲音,“你違逆了我,而現在,我將贈你一道永恒潰爛的傷口,”祂立下誓言。趕來援救其主的血天使小隊們射出的爆彈如雨落在祂黃銅鎧甲之上,發(fā)出陣陣哀鳴,但祂毫不在意。

? ??圣吉列斯忍著巨浪般一波波涌來的痛苦,探手緊握住他掉落的長劍。這野獸利用了他與荷魯斯的親情;是他的猶豫不定造就了那一瞬的疑慮,是那頃刻的疏忽使得卡班達有機可趁,將他擊倒?!坝心懩憔驮囋嚕 彼?。

? ??惡魔的臉龐戲謔地扭曲了?!澳阏`會了,”祂對他說,拾起跌落的斧頭。一道飽含惡意的光芒,一團微亮猩紅的迷霧,在斧頭利刃邊匯聚成型?!拔抑廊绾尾拍軅阒辽睢!?/p>

? ??上百軍團戰(zhàn)士風暴般席卷過泥濘,正義的憤怒促使他們奮勇向前,與其一并燃燒的,還有那為其主所承之創(chuàng)復仇的熊熊意念。圣吉列斯感到他們身上涌出的情感如波濤般襲來,他看到他們的臉龐,他們的名諱在耳邊鳴響。領頭的乃是堅定不移的納吉爾,他勇往直前的24連連長;與他一道還有格拉瓦托與馬迪杜斯,佩拉達,弗烏斯,埃雷明,卡瑞克……數不清的戰(zhàn)士們,每一個他都視若親子,熟悉萬分。

? ??“不!”他試圖警告他們離開,他試圖站起但受創(chuàng)的雙腿卻難以支撐,而卡班達已沖入他們當中,一席紅色烈焰憑空燃起,如純粹憤怒燒灼的薄霧隱現。

? ??惡魔大斧高抬;它落下時,戰(zhàn)場中央爆發(fā)出一輪猩紅熾日。怒火脫籠而出,而在他的思維宮殿里,一名父親感受到他的五百個兒子在同一時間消逝。

? ??黑暗掠取了天使心神,靈能震懾的反沖之力裹挾著他,沉入靈魂的深淵。

?

?



[1]?Metriculus:感謝機仆提醒也感謝b站專欄伺服顱骨24601的動力武器介紹,發(fā)現這是一位戰(zhàn)團榮耀鑄造大師的名字,在但丁的動力斧Axe Mortalis的背景介紹(出自4版和5版codex)里提了一句,這柄斧子是他打造的;屬于是作者埋的聯(lián)動小彩蛋,算是一個意外驚喜了!

[2]?Bullock-pattern jetbike:也感謝機仆!白疤似乎有不少這種制式的機車,但我沒找到相關的詞條翻譯,不清楚是不是有更泛用的譯法

[3]?Gida’Ljal感謝梅梅提醒!lex上寫出自04年的卡牌游戲,也算是作者的聯(lián)動小彩蛋了,Hh軍團的游戲里也有這張卡,所以直接用那邊的譯音了

[4]?Manticores and chimerae, hellions and harriers, ogres and trolls, succubae and death’s-heads:一大串的奇幻生物名詞_(:з」∠)_,我看了下除了succubae和death’s-head應該沒有其他是指特定的混沌單位了……呃,是嗎……?

[5]?Angelus Bolter:這里參考了Syz233大佬的八版血天使的專欄翻譯,感恩大佬

[6]?Weep no more:這里意思很簡單但我想不出啥既酷炫又霸氣的發(fā)言了……我自己來翻的話:“別再哭了”(不是)總之這里是用了機仆的提議,感謝機仆!

[7]?Pariah:大遠征和hh時代形容不可接觸者的名詞?也有賤民的意思,這里取了沒那么強烈的語義

[8]這句話可能我意譯的成分有點大(爛),所以還是放一下原文……原文比較質樸:“My sons will always be ready to kill your kind, until the death of the last star in the heavens!”/這里感謝E佬逼格滿滿的建議??!比我原本的有韻律工整多了??!


一戰(zhàn)卡班達!這本進度大半了!完結近在眼前??!

搞怪小伙薩加一路走好,安內魯斯的便當也熱上了……


↓↓↓一點難以忍耐的吐槽欲↓↓↓

(翻這里的時候才發(fā)現卡班達自我介紹挑釁完天使居然還真忍下氣笑了笑,我腦中立馬浮現那個meme“那笑容,那該死的笑容”)

荷魯斯之亂《懼于踏足》-第十四章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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