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kook】Rot in Hell 05

? 破敗貧民區(qū)里,各個地區(qū)的口音交雜在一起,小市民在這積灰的城市角落艱難求生。田柾國騎著輛摩托車靈活穿行,直到看到一座盤根錯節(jié)如老樹的舊樓,這正是約定好的交易地點。 ? 他將車停穩(wěn),一甩長腿跨步下車,將頭盔摘下,甩了甩些許凌亂的頭發(fā)。 ? “哎呦,我們柾國好瀟灑,簡直是騎著摩托來的暗夜王子?!币锌吭趬叺臉愠珊4德暱谏冢騻€挺站直,直往他臉上瞅,“等你半天了,怎么,大晚上把叫你出來不高興?” ? “別說沒用的了,快點拿貨走人?!?? 田柾國對自己的蹩腳綽號熟視無睹,面無表情地扯了一下外套衣領,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 “嘁,真是不可愛?!?? 兩個人走進舊樓,里頭錯綜復雜如迷宮,走廊長長望不到盡頭,幾盞昏暗燈火搖曳支撐,勉強讓人望得見腳下路,不至于被各色雜物垃圾絆倒。 ? 田柾國多年訓練的習慣令他下意識繃緊全身神經,每個毛孔都在感知外界微小聲響。 ? “這個地方是對方定的,阿西,什么破樓??!倒真夠隱蔽的,人沒幾個,老鼠蟑螂遍地,隨便一下腳就踩死好幾只?!狈吹故菢愠珊?,在他后頭慢悠悠地好似散步,嘟嘟囔囔個沒完。 ? “這次交易的是什么?”田柾國問。 ? “這次的?是A級貨啊,A、級,很難搞到的。”樸成海十分得意,“最近這么順,一定都能賣出手,絕對是暴利啊,哈哈哈哈?!?? 田柾國腳步停頓了短短一瞬,又恢復了正常。 ? 又上了幾層樓,只見一名矮小壯實的男人等在一盞燈下,腳邊放著一個鼓囊囊的深色布包。他見來人是樸成海和田柾國,不滿地瞇起眼睛:“我說過了只讓一個人來?!?? “哎呀,沒事兒的,我們很低調,只是多一個人而已嘛?!睒愠珊[出熟絡面孔,親親密密攬住田柾國的肩膀,“我這位兄弟很可靠的,就是業(yè)務還不熟練,我得帶帶他,擔待擔待啦。來,先點點錢。” ? 他“嘩”地拉開手中布袋拉鏈,白花花的票子赫然碼放其中。矮壯男人掃著大致數(shù)目,又隨意抽出一沓翻翻。 ? “樸老板,你這錢數(shù)不對吧?” ? 樸成海笑道:“兄弟,你這話就說得不好聽了,我樸成海雖說做這一行不久,但規(guī)矩還是懂得的,怎么可能短你數(shù)目占你便宜?講好的,四千萬,少一分,我砍一根手指給你?!?? 矮壯男人微微笑,面不改色:“不是五千萬么?” ? “你說什么?”樸成海眉毛一挑,語氣瞬間冷下來,“你這是要坐地漲價?” ? “途中損失的貨,加上我們?yōu)榱诉@批貨折了的弟兄,五千萬,賬才合得上。這批貨就是這個價,你不要,還有大把人要?!卑珘涯腥诵Φ藐帨y測,拿定樸成海不會輕易放過這批上等好貨,有恃無恐。 ? 田柾國半張臉藏在陰影中,沉著沉悶地旁觀兩人交涉,就像路邊一塊冷冰冰硬邦邦的石頭。只見樸成海死死瞪視矮壯男人,忽而一笑。 ? “OK,OK,五千萬是吧,五千萬……” ? 他回身,思忖般踱步,喃喃道。 ? 矮壯男人見有戲,嘴角浮現(xiàn)得意的笑,低下頭摸煙盒。 ? “狗崽子!” ? 下一刻,“咚”地一聲悶響,樸成海提著他的衣領將他按在墻上,動作快狠準。 ? “西八,該s的家伙!搞政治的也就算了,區(qū)區(qū)一個混混都敢從我身上揩油水了?”樸成海表情都有些彎曲了,他很輕易地失去了控制,眼神兇悍,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帶著一股狠。 ? “你吃了狗膽?呀!你以為我樸成海是誰?窩囊廢嗎?!” ? 他的怒吼仿佛把整座老樓震得顫抖,盛怒燒得他猶如一只發(fā)狂的虎。 ? 矮壯男人被震住了,囁嚅道:“四千萬就四千萬,我就是這么一說……”他害怕再激怒眼前的男人小命都不保,為了一千萬,這可不值當啊。 ? “拿著錢,給我滾蛋。” ? 被樸成海甩開后,矮壯男人立刻抱起錢點頭哈腰地跑走了。 ? 樸成海平息著激動氣息:“煙?!?? 田柾國將打火機遞到他面前,“啪嗒”一聲點燃。 ? “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殺了這狗崽子,只不過現(xiàn)在我不想樹立額外的敵人,對付我妹妹一個已經夠我受了。”直至香煙燃完一半,樸成海已冷靜如初,斜眼望著撲克臉的田柾國,哂笑。 ? “可別告訴我你舍不得啊,你私底下跟了我五年,為的是什么?別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田柾國淡淡:“我不想摻和你們兩個的事,因為不管怎么走,都沒有活路,這我很清楚?!?? “我只想,輕松一點活著?!?? “……哈哈哈哈……”樸成海錯愕片刻,然后開懷大笑,似乎很滿意他的答案。他插起兜,擺擺手:“你拿包,走?!?? ? ? ? ? ? ? 公司一季兩次的跨部門會議,所有部門高管皆出席到場。 ? “……與NK公司合作已達成初步協(xié)議,在具體交易價格上也已經達成共識……” ? 被磨砂玻璃圍起來的巨大會議室中,一群西裝革履的精英聚在一起高談闊論——說高談闊論并不準確,他們只是用數(shù)十張嘴,反復傳達背后幾個人的意志。 ? 樸彩英頂著那張因過分年輕美麗而顯得格格不入的臉坐在首席。她支著頰,慢條斯理地啜飲自己的咖啡,聽著公司專務例行匯報工作,時不時輕抬眼瞼,拿目光掃過底下坐著的各個心懷鬼胎的高管們。 ? “據(jù)說我們公司最近出了幾件勞資糾紛,專務知道這回事嗎?” 坐在底下的理事插進一句話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還有大大小小的投訴,數(shù)不勝數(shù),都登上媒體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若真影響到我司口碑、搞砸了合作可不好啊。要知道,我司的優(yōu)良信譽那可都是上任會長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 理事微笑著向專務說,眼睛卻看向了樸彩英。 ? 在普通人的耳朵里,這些話是多么地體貼,順便頌揚了上屆會長——樸彩英父親的功績,但傳入在場的精英的耳里,就不難聽出他是在有意嘲諷樸彩英領導不力,在父親留下來的蔭蔽下輕松乘涼。 ? 他們看不到樸彩英掌權下公司的市場占有率一年比一年進步,看不到她費盡心思打出品牌知名度,以及產品銷售量達到創(chuàng)立品牌以來的最高值。 ? 他們只能看到她是個年輕的,女人。 ? 所以,費盡心思地想要把她推下神壇,捧她哥哥樸成海上去。 ? 樸彩英沒有說話,只是支著下巴,抬起臉瞅著理事。 ? 理事一愣:“怎……怎么了?” ? 她瞅著對方,隨意地反問道:“那么理事,出現(xiàn)這種對公司名譽不利的事情,你覺得要怎么處理比較好?” ? 問他怎么處理?眾人目光皆鎖定理事,他汗顏,下意識回答道:“當、當然是聯(lián)絡律師,積極賠償,及時公關,盡力減少影響,謹防……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拿去做文章?!?? “沒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在你坐在這里跟我說話的時候,我手底下專業(yè)團隊早已馬不停蹄去做了。”樸彩英沉靜緩慢地點了幾下頭,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極為有力。 ? “關乎公司名譽的事情沒有小事,我會持續(xù)關注。哦,當然,理事提出的問題的確應該重視起來,癥結到底在哪里,我會嚴查、嚴懲,包括那些‘想要添油加醋的有心之人’?!?? 她一動不動地與理事對看,微微笑著,散發(fā)出一種無法被人摧毀的氣焰。 ? ? ? 會議開了足足四個小時,結束時仿佛打完一場一場艱苦的戰(zhàn)役。走出會議室后,樸彩英的面色一點一點地沉下來。 ? “大大小小投訴,都登上媒體”?用膝蓋想也知道背后是誰在搞鬼。 ? 她為了洗白樸氏名下企業(yè),多年來經營如履薄冰、兢兢業(yè)業(yè),生怕出差錯敗壞聲譽,樸成海當然想反其道而行之,逼得她讓位于賢才好。 ? 與其說是兩派爭斗,不如說是她在與人心中的成見爭斗。 ? 絕不可能讓他們得逞。 ? 她啪地推開會長辦公室的門,沙發(fā)上的悠閑身影被嚇得一哆嗦。 ? “哇,又趕上我們樸會長心情不好?我總是來得不是時候啊。”崔所玄咂著嘴嬉笑,身上穿的是Dior尚未發(fā)售的男士小套裝,紈绔又瀟灑,“我?guī)砹撕芎玫木?,一起品嘗一下怎么樣?” ? 他指著面前的醒酒器,里頭赫然盛著上好的勃艮第酒液,濃烈的酒香彌漫在室內。 ? “免了?!睒悴视]興趣也沒心情,直接無視了這個不請自來的富貴閑人,坐下來翻閱文書。 ? “呀!樸彩英!這可是幾千萬一瓶的酒!我廢了好大力氣才弄來的!虧我還當你是朋友!”朋友相聚一杯酒懂不懂?。看匏纱笱劬Γ曇舨挥勺灾鞯靥岣吡税藗€分貝,但是他的慨嘆并沒有得到樸彩英的回應。 ? 自覺沒趣?!啊冒桑抑懒?,肯定又是那些老不死的家伙揣測你挖苦你刁難你,偏心你哥?!币馕渡铋L地停頓了一下,“要我說,你干嘛非要和你哥爭個你死我活呢?你們倆和和睦睦地各占一半江山不好嗎?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看著都累?!?? 他崔所玄的人生信條就是,得過且過,過不了,退一步繞著過。 ? “你以為只要我按兵不動,他就會和我和平相處么?我們兩個是那種互幫互助共創(chuàng)美好明天的關系?抱歉,我爸從小教給我們的都是‘東風壓倒西風’、‘一片天不能有兩個太陽’,而我媽,她祈禱我從來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樸彩英冷傲的臉容掛上一抹微笑,增添了殘酷的味道。 ? 因為她的母親生不出男孩又體弱,她父親就把外面的私生子——也就是樸成海接了回來,并與情人結了婚。剩下她和母親相依為命,理所當然地承擔下了母親所有的怨氣。 ? 說起“家”這個字眼,她能想到的所有事物,僅僅是母親的怒罵和巴掌,父親的漠視和鐵腕。至于哥哥,她不懂怎么跟他相處,也沒興趣學習。 ? 她的家庭,就是這么一出可笑的鬧劇。 ? “如果有一天我和樸成海一起掉進海里,最后只會一起溺死,因為我們都會盡全力阻止對方游上岸?!?? 打敗哥哥、證明自己、手握大權,成為了她的夙愿。 ? 明明聰明卻要假裝愚蠢,明明無所不能卻要假裝無能,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卻要不停道歉——這是她的童年,她絕不要把這變成她的整個人生。 ? 崔所玄嘆了口氣,他作為一個外人,面對樸家這種畸形的家庭關系,說什么都顯得風涼和冠冕堂皇。 ? “我只是覺得,你可以考慮選擇一條更加快樂的道路——” ? “你真的覺得我可以選?為了茍且而活,我花費二十余年學會接納身世帶給我的一切,我已經墜落得太深了,從沒想過回頭,也絕對不會回頭?!?她會挺直背脊,硬著頭皮走下去,無論這堅持是否得不償失。 ? 崔所玄側過臉:“那他呢?” ? 這被忽而提起的“他”,讓決絕自持的樸彩英愣住一刻。 ? “他那么愛你,虔誠得要命,我一個旁觀者都心疼,你呢?你能給他什么?” ? 崔所玄并不怕樸彩英刺他多管閑事,這些年他挨得并不少,可他自認為樸彩英和田柾國是他從十幾歲就認識的友人,兩個人,他都放置了同等的情誼。 ? “想解除婚約,我隨時可以,你一句話的事兒?!贝匏?,神情難得認真。 ? 樸彩英的眼簾慢慢地垂落,半晌,她道: ? “你知道嗎,我十五歲撿到他的時候,他瘦得不行,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可是倔強又頑強,做什么事情都盡力,又會看人臉色,只為了在我身邊,唯恐我拋棄他。最開始,我只是可憐他,后來,我希望他能排解我的一點點寂寞,再后來,他成了我心中唯一的溫熱,我才明白,不是我救了他,是他救了我?!?? 她的聲音隱隱的,仿佛離得很遠很遠,仿佛是說給自己聽。 ? “我想怎么辦?你以為我沒想過?我時時刻刻都在想。無論我想做什么,他都會說‘好,我?guī)湍恪缓笃疵嘏???墒聦嵣?,我只希望他過上普通人的快樂日子罷了。他只要還在我身邊,這個想法就永遠無法實現(xiàn)?!?? “我從不覺得自己多好、多無私,說到底,我就是個黑道的女兒而已,卑鄙、利益至上,不講情面、不擇手段。我有我的愿望不假,可是我時常想,當我走到了我求索的盡頭,生命是不是盡是貧瘠荒蕪。我好像,還沒有勇氣獨自面對那樣的荒蕪?!?? 理智和感情,兩種截然不同的立場,完全相反的選擇,她做不出決定。 ? 樸彩英與崔所玄四目相對,眸中含著幾點凄凄星光。 ? “我最后一定會取消婚約,所以在整理好心情之前,我可不可以多一些貪心?” ? 崔所玄停頓住。樸彩英在他面前從不曾露出這般軟弱情態(tài),這讓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 他的眼角眉梢極細微地挑了挑,隨后只能低下頭回避她的眼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 ——一句話、一個眼神,便能改變前路的軌跡。命運的伏筆早就在這里埋好,未來的輪廓尚未清晰,已然成為定局。 ? 如果樸彩英提前知曉這一點,她必定會改變她的答案。 ? 很遺憾,事實上,結局沒人能改變得了,上帝也無能為力。 ? “……隨你的便,反正那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贝匏芸旎謴土说鮾豪僧?shù)哪樱虏魂P己高高掛起。 ? “如果他有一天能選擇別人,那更好。我絕對不會挽留他?!睒悴视⒛嘈Α??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第一句和第二句都是。崔所玄腹誹,飲下一大口酒,嗆得他呲牙咧嘴。 ? “會長,下一場會議二十分鐘后開始。”秘書禮貌告知。 ? “知道了?!睒悴视⒀鲅鲱^,將疲憊一甩而光,換上一副精明面孔,現(xiàn)在的她赫然又是一名戰(zhàn)斗女神,有自信接下高管們砸下的任何斧頭棍棒。 ? “哎呀,我們的樸會長,加油啊——”崔所玄泰然自若地向樸彩英舉舉酒杯,完全把會長辦公室當成了自己家,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 樸彩英“啪嗒”、“啪嗒”走出會長辦公室,走向電梯,樓層一點一點地上升,她望著跳動的數(shù)字出神。 ? “嘩”的一聲,隨著電梯門敞開,未及她掩去面上的冷厲,就看見田柾國站在她的咫尺之近。 ? 兩人都訝異片刻,她先笑了起來:“小國,你來公司了?” ? 田柾國又換上了保鏢穿的黑色長風衣、熨燙齊整的白襯衫,給人一種極強的禁欲之感。他點頭:“我聽說最近各種媒體、合作方來得多,魚龍混雜,小心點為好。” ? 所以是在擔心她?知道公司事情多,她的心情也煩亂,就馬上跑來她的身邊守著嗎?樸彩英盯住他面無表情的臉,愉快地笑起來。 ? 啊……怎么辦,心情突然就變得超級好,真的沒法忍住笑意嘛。 ? 她扯住他的領帶,微微使力,將他拉出電梯廂,拉近自己的身體。 ? “是啊,最近我真的好——累啊,所以,要你給我充個電才行?!北馄鹱?,小女生一般,“小國,親我一下?!?? “什……!”田柾國的耳朵立刻爆紅,他快速掃視周圍,雖然沒一個人,但——“這里是公司!” ? 樸彩英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正輕輕笑,唇角彎出一道甜蜜弧度,等他來嘗。田柾國小小聲抗議,卻抵不過她勾人眼神、呵氣如蘭。斗爭幾秒,覺得這樣僵持更不好辦,只好飛快地在她頰側贈出一吻。 ? 輕輕淺淺,沒有氣息糾纏,沒有熱辣挑逗,卻因為贈予者緋紅的面頰與青澀的氣息,讓這一吻心動滿分。 ? “……小國,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害羞的標準是什么?!彼龂烂C地抬起眼。 ? 說他純情,該做的事明明都做得很徹底;說他不純情,又會因為一個臉頰吻脖子都紅透。 ? 糟糕,真的糟糕。 ? 因為,她好吃這一套。 ? 不等田柾國答言,樸彩英大力將他丟進電梯里,然后自己也進去,按上關門鍵。正當田柾國以為自己惹她生氣了的時候,她轉過身,把他大力地推到電梯門上。 ? “嘭”的一聲,只覺得整個梯廂都震了震。 ? 田柾國的背都吃痛,但不等他反應過來,樸彩英便欺身上前,用溫香軟玉的身體死死壓住他,讓他動彈不得。 ? 然后,是排山倒海的熱吻落下。 ? 她手中攥著的領帶不斷使力,再加上激烈的吻,田柾國幾乎無法呼吸,只覺得好似海水傾覆,他不得不抱緊她的腰肢,撐起她的重量,并且盡全力回應她的熱切。 ? 梯廂里只剩下用力親吻的聲音,熱力肆意蔓延,令人血脈噴張,理智全失。 ? 直到電梯快要到達預定樓層,樸彩英貼著他的唇低聲:“雖然那樣的親吻我也很喜歡,但是……只有這樣才能滿足我,你明白了嗎?” ? 田柾國低垂著那雙墨色眼眸看她,濃郁的長睫毛把眼神都遮蓋起來。 ? 松開他,樸彩英輕盈地走出電梯:“好了,接下來我去開個會,等下一起回家,既然今天是周末,晚餐……就吃外面的好了,你說呢?”她回頭,甜甜蜜蜜向他揮手,猶如熱戀中的小情侶。 ? 電梯門緩緩闔上,在那一條縫隙中,她看見田柾國一直注視著她。深深地。他并未像以往那般出聲答應,令她心里閃過一絲不安。 ? “小國……?”她忍不住停下腳步,但電梯門已在她面前“當”地關緊。 ? ? ? 出于體諒員工想要提早下班的心情,樸彩英盡量早地結束了會議,并且第一個走出了公司的大門。 ? 大門外,田柾國以保鏢的身份等在車旁。他抱臂而立,好像在深深思考著什么;可是,又對她的出現(xiàn)萬分敏感,幾乎馬上就抬起眼眸,看見她后,用他花瓣般溫柔的嘴唇對她輕輕露出笑容。 ? 那眼神里,幾乎將她淹沒的沉甸甸的愛意,讓她一顆心柔軟到了極點。 ? “小——” ? 她剛想出聲喚他,卻突然看見周圍停了幾輛警車。 ? 警察來了,怎么回事?——作為黑道的女兒,從年少起,警察就沒給她留下過美好記憶。樸彩英瞳孔微縮,腦海里瞬間想到好幾種可能 ? 她鎮(zhèn)定自若地走上前幾步:“請問你們有什么事?” ? “和你無關,我們來,是要逮捕他?!本炖涿胬渎暎戳钷k事。 ? 他?樸彩英順著警察的指向看去,只見他們“咔嚓”一聲,在田柾國的手腕上銬了手銬。 田柾國猶如靈肉分離一般,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緩。 ? “他涉嫌買賣毒品,帶走?!?? 最后一個音落地,田柾國被警察左右架著塞進了警車。 ? “哈……”毒品?樸彩英只覺得荒謬,“等下,你們是不是搞錯……” ? 就在這時,田柾國回過頭望了她一眼。 ? 時間停滯一瞬,他的目光遙遙望來,截斷了她的話,在這一瞬,她明白了所有。 ? 車輛相繼開走,惟有樸彩英定在原地,望著車離去的方向,恍如陷落夢境。 ? 崔所玄端著酒杯,站在會長辦公室的窗邊俯瞰著這一切。良久,他轉身離開。 ? 多么好的一場悲劇之高潮。 ? 這悲劇由誰親手譜寫?沒有掌聲雷動,沒有華麗落幕,看客相繼離場,萬籟俱寂。 ? 僅留淚藏腹中,話了無痕,將針盡吞。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