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毅，你把172鎮(zhèn)的糾察隊兄弟們安排到北山7號高地，讓他們隨時注意6、8、10號高地的動向，任何一方受到攻擊他們要立刻增援。”東方至德正在岐山的臨時指揮部，給不斷趕來的公農(nóng)糾察隊安排防守位置。他已經(jīng)從網(wǎng)絡(luò)上得知戚子昊他們在81鎮(zhèn)成功起義的消息，雖然通訊還未恢復(fù)，但兩支部隊之間已經(jīng)互派通訊員建立了人肉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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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副會長。”一名糾察隊員小聲叫孫毅，孫毅轉(zhuǎn)頭一看，這是自己昨天派進186鎮(zhèn)的偵查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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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過去，問：“怎么樣？鎮(zhèn)里的有什么新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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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偵查隊員咬著耳朵告訴了孫毅，聽到這個消息孫毅瞳孔立刻放大，思量片刻后他對指揮部里的人說：“其他人全部出去，我有機密事宜要跟會長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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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部里的人立刻走了出去，就留下了孫毅、東方至德和那名偵查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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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機密事宜？”東方至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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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嫂子她……”孫毅呼吸越來越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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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雅怎么了？”東方至德感覺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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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她昨天在家中割脈自殺，現(xiàn)在遺體被彭友三放在中心廣場……示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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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至德立刻雙腿發(fā)軟，孫毅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他，隨后他眼前一黑，隱約聽到了孫毅呼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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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東方至德再次從床上醒了過來，睜開眼他看到房間里擠滿了人，母親雙眼含淚，輕輕地?fù)崦鴥鹤拥哪橗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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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兒子無能，沒有保護好書雅，我該死！”說完東方至德瘋狂扇著自己嘴巴，孫毅等人馬上阻止了他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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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眾人的勸說下，東方至德的情緒逐漸恢復(fù)正常。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上午他來到了指揮部，指揮部正在孫毅的主持下運轉(zhuǎn)著?？吹綎|方至德走進來，眾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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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公農(nóng)會的兄弟們，感謝大家這些年對我的支持?！睎|方至德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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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書雅慘遭奸人迫害而死，遺體還被示眾凌辱。作為丈夫，我現(xiàn)在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刻殺了彭友三，以泄我心頭之恨。所以我不再打算繼續(xù)在這岐山上躲藏下去了，我要殺進186鎮(zhèn)，為書雅報仇！但現(xiàn)在的情況大家都清楚，謝孜菲的十二集團軍正在往這里運動，這次軍事行動將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最后我們很有可能被十二集團軍困死在186鎮(zhè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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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打算強迫各位，如果愿意跟著我一起干的，請跟我走出指揮部。如果不愿意冒險的，你們可以就此脫下軍裝，去財務(wù)室領(lǐng)取路費回家，或者也可以馬上撤離岐山，去青丘原與戚司令的部隊匯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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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這次死在了186鎮(zhèn)，三個副會長吳兆明、孫毅和蘇云立刻接替我的職務(wù)，負(fù)責(zé)指揮公農(nóng)會繼續(xù)戰(zhàn)斗，待局勢穩(wěn)定后再召開公農(nóng)大會選出新的會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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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至德交代了一番后事，把指揮部里的人聽得熱淚縱橫。孫毅擦了擦眼淚：“會長，你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嫂子不僅是你的妻子，也是公農(nóng)會平權(quán)事務(wù)部的部長，這不是你個人的私仇，也是全公農(nóng)會的大仇！我們當(dāng)初走得匆忙，很多會員的家眷也都被困在186鎮(zhèn)，如今嫂子尚且遭受如此對待，大家都擔(dān)心自己在鎮(zhèn)里的家屬安全，所以我們一定要去救出他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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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如果大家都沒有意見，就請把自己管轄的糾察隊集合起來，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明天我們殺進186鎮(zhèn)，讓知管會的渣滓們付出血的代價！”接到命令，各糾察隊長紛紛走出了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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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毅，我要你今天就帶著你的糾察隊，想辦法潛入186鎮(zhèn)。我們約定好，明早5點，我會帶著部隊準(zhǔn)時到達(dá)西門，到時你要使出當(dāng)年在神囷山上的手段，干掉城墻上的守衛(wèi)，打開城門放我們進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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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馬上去準(zhǔn)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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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二天上午，東方至德帶著一支小隊來到了186鎮(zhèn)西門城墻下，時間正處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城墻上漆黑一片，東方至德戴上了熱成像夜視儀，也只能隱約看到幾個晃動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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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至德在城下等了半個多小時，看到城墻上的守衛(wèi)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放棄退回去時，突然在熱成像夜視儀上看到幾個人影靠近守衛(wèi)，用極其麻利的手法干掉了守衛(wèi)。隨后這幾個人影走到城門下，打開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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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毅，干得漂亮?！睎|方至德握住孫毅的手，身后的部隊正在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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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聽到彭友三正在城東的別墅里，在中心廣場上有一隊保安隊員正守著嫂子遺體。你說，我們先打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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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邊？兩邊都打。聽我命令，部隊到達(dá)第五大街后，立刻吹響沖鋒號。一營二營沿第五大街向中心廣場突擊，攻打治安所和司法所，力求全殲安全保衛(wèi)部隊。孫毅你帶領(lǐng)三營分兵向另外三個城門突擊，要快速拿下城門，隨后關(guān)閉城門，不要讓一個敵人走脫。四營隨我向城東前進，不能讓彭友三跑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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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沖鋒號劃破了還在沉睡中的186鎮(zhèn)，槍炮聲立刻大作，許多安保部隊的士兵還在睡夢中就被干掉了，三路起義軍齊頭并進，士兵如打了雞血般興奮，戰(zhàn)事極其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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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斗持續(xù)到了上午九點，隨著一聲炮響，彭友三的別墅被公農(nóng)軍攻破，彭友三及其全家老小被東方至德俘獲，岐山起義宣告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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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心廣場，數(shù)以萬計的鎮(zhèn)民聚集在這里，觀看彭友三的公審大會。在公審大會上，東方至德痛陳彭友三壓迫民眾、殘害良善的十三條罪狀，聽得臺下民眾群情激憤，大家紛紛高喊著處死彭友三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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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友三被反綁著雙手，繩索拉得很緊，讓他不得不深弓著腰適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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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友三，你的末日到了！此時此刻，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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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友三硬生著抬起了頭，捆綁他的荊條陷入了他脖頸的肉里，黑色的血液從他的毛孔里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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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至德，你今天勝了一局，不過再過數(shù)年，且看這天地，到底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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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眾的呼號下，東方至德下達(dá)了行刑的命令，憤怒的鎮(zhèn)民一擁而上，有拿棍子的，有拿刀的，把這些一股腦往彭友三身上招呼。在他最后奄奄一息時，一塊巨大的石墨礦石砸向了他的頭，彭友三終于結(jié)束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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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審大會結(jié)束后，孫毅走到了東方至德的身旁：“會長，彭友三死了，他的家眷怎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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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至德看了看站在臺下的幾名瑟瑟發(fā)抖的女人和小孩，用近乎沒有音調(diào)的聲音說了一個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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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毅懷疑自己的耳朵沒有聽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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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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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他們并沒有參與過彭友三做的這些惡事，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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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飾，以及他們享受的別墅、仆人和香車美酒，哪一樣不是彭友三靠壓迫和剝削搜刮的民脂民膏？就算他們沒有做過任何惡事，但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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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不處理他們，民眾就不會支持我們，而一旦失去了民眾的支持，我們就注定會失敗。殺吧，盡管我也于心不忍。但小毅你要記住，我們正在進行的反抗事業(yè)不是請客吃飯，不能過于人道主義。我們所進行的是一場對污泥的大清洗，如果不使出雷霆手段、矯枉過正，便無法達(dá)到徹底廓清寰宇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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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東方至德一席話，孫毅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是由于馮書雅的死導(dǎo)致東方至德人性異化，還是這場風(fēng)暴改變了所有人包括東方至德。之前的江孝義，現(xiàn)在東方至德，孫毅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在這場風(fēng)暴中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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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一名傳令兵飛速跑到二人跟前?！皶L，前衛(wèi)崗哨發(fā)現(xiàn)十二集團軍前鋒部隊，距離186鎮(zhèn)不足十公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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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毅，把這里的事處理完后，到總部來見我?！睎|方至德說完，立刻往公農(nóng)會總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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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中心廣場就剩下了孫毅和幾個糾察隊員，以及彭友三的家眷。孫毅閉上了眼，揮手示意手下執(zhí)行東方至德的命令，幾名糾察隊員把家眷們并列排在臺下，對著他們扣響了扳機。中心廣場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看著還擺放在臺上的王座，孫毅不知道馮書雅的靈魂是否還留在這里，如果她看到這一切，會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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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戰(zhàn)事已經(jīng)持續(xù)了兩周，186鎮(zhèn)起義軍與十二集團軍你來我往，互有損傷。十二集團軍的司令是聯(lián)合軍十八元帥之一的謝孜菲，她一向不問政治，所以蔣之青上臺后并沒有將她與張應(yīng)潮派一起清洗。作為一名老將，十二集團軍從天工之亂起就在她的指揮下不斷壯大，戰(zhàn)斗力十分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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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東方至德這邊，由于徹底清洗了彭友三及知管會，186鎮(zhèn)的民眾紛紛踴躍加入起義軍，在民眾的支持下與強悍的十二集團軍持續(xù)作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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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東方至德心里很清楚，戰(zhàn)事再這樣繼續(xù)膠著下去，形勢對起義軍非常不利，如果聯(lián)合體繼續(xù)調(diào)兵支援，他們一定會被困死在這里。他開始萌生退意，但現(xiàn)在他面臨一個嚴(yán)峻的問題——即通過自己在186鎮(zhèn)對彭友三的知管會進行的一系列清算，在事實上已經(jīng)將民眾綁在了自己的戰(zhàn)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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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這是民眾發(fā)自內(nèi)心的擁護和支持，可在聯(lián)合體眼里186鎮(zhèn)的民眾就是集體參與了這次叛亂，那么如果起義軍撤走，馬天躍會對鎮(zhèn)民做出什么事，他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畢竟在81鎮(zhèn)，第五集團軍已經(jīng)做出了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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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現(xiàn)在必須得到一個承諾或者一個保書，保證可以在撤退后盡可能保住鎮(zhèn)民能得到赦免，不受傷害。他現(xiàn)在之所以躊躇不決，是因為他并不知道對面謝孜菲的想法，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得力的人，只身前往十二集團軍軍營，打探謝孜菲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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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個人進入了東方至德的視野——李牧風(fēng)，自從上次總部一別，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的風(fēng)云突變里李牧風(fēng)成功保護了自己。起義軍接管186鎮(zhèn)后，憤怒的鎮(zhèn)民將知管會上上下下的會員抓的抓、殺的殺，幸好東方至德及時出面，才讓李牧風(fēng)一家幸免于難。現(xiàn)在李牧風(fēng)已經(jīng)加入了起義軍，負(fù)責(zé)部隊的財務(w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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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至德將李牧風(fēng)叫到了辦公室，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李牧風(fēng)當(dāng)場表示愿意接受這個任務(wù)。正好當(dāng)年聯(lián)合軍的軍官考察團來186鎮(zhèn)，李牧風(fēng)就是當(dāng)時負(fù)責(zé)接待的人，與謝孜菲曾經(jīng)有過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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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在十二集團軍指揮部，一個身穿戶外沖鋒衣的人站在謝孜菲面前，謝孜菲從下屬口中得知，這個人是從186鎮(zhèn)出來的，穿越了幾道防線才來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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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你的帽子?！笨粗吧讼崎_了帽子，謝孜菲突覺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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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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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司令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可還記得當(dāng)年186鎮(zhèn)的一碗臊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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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你，李牧風(fēng)。聽說你是從186鎮(zhèn)跑出來的，鎮(zhèn)里的知管會員還沒死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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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風(fēng)端詳了一下謝孜菲，她還是那么威風(fēng)八面，盡管生為女兒身，但她的颯爽英姿完全不輸任何一位男性元帥。當(dāng)年年僅十八歲的她，在天工之亂中帶領(lǐng)B12區(qū)的100多人干掉了區(qū)里的天工戰(zhàn)士，事后又集結(jié)起一支3000多人的軍隊，成為了十八路反抗軍中的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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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會盟后，提供了大量超導(dǎo)飛車，為聯(lián)合軍的后勤保障以及臨時政府的建設(shè)立下了汗馬功勞。有人將她稱為聯(lián)合體的“圣女貞德”，在李牧風(fēng)看來這個稱號謝孜菲當(dāng)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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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司令，我已經(jīng)脫離了知管會，現(xiàn)在是東方至德麾下的財政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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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聽說東方至德攻下186鎮(zhèn)后幾乎殺掉了所有知管會成員，你有什么過人之處，能讓他不殺你，還委你以重任？還是說你早就跟他內(nèi)外勾結(jié)，本就是他安插進知管會的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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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東方會長雄才偉略、一心為民，我是真心佩服他的為人，才甘愿受他驅(qū)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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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yīng)該知道，我謝孜菲最恨的就是不忠的人，你身為知管會成員，將內(nèi)部機密情報泄露給敵人在前，186鎮(zhèn)淪陷后，你又屈身事賊在后。若不是看在當(dāng)年一碗面的交情，你早就已經(jīng)人頭落地。說吧，你今夜到此，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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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司令，您知道蔣之青為何派你來186鎮(zhèn)嗎？東方至德作為公民交流會和農(nóng)事協(xié)會的總會長，他這里的兵力一定是最多的。而且東方至德不比江孝義，經(jīng)過軍事化改造后的公農(nóng)糾察隊?wèi)?zhàn)斗力也比當(dāng)年的同塵反抗軍強很多。蔣之青此舉明顯是希望您跟東方至德拼個兩敗俱傷，然后他坐收漁翁之利，待十二集團軍實力大損，一舉奪取您的兵權(quá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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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司令您久攻186鎮(zhèn)不下，而聯(lián)合軍指揮部卻未派一兵一卒前來支援，足見蔣之青的盤算。恕我直言，此次不管您選擇保存實力暫緩攻城，還是全力攻下城池卻實力大損，最后您一定會是被蔣之青清洗的下一個對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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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個通訊兵走過來，小聲向謝孜菲報告指揮部不能派遣援軍的回復(fù)，被耳尖的李牧風(fēng)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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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鎮(zhèn)的公農(nóng)糾察隊早就被東方會長調(diào)到岐山來了，那里哪還有什么叛亂，第五集團軍根本就不想支援，一切都是借口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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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了這么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謝孜菲心里明白，李牧風(fēng)說的其實都對，但自己現(xiàn)在被頂?shù)角斑?，已然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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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給謝司令提供第三種選擇，即我們主動退出186鎮(zhèn)，謝司令可以輕而易舉拿下城池，好向蔣之青復(fù)命，同時十二集團軍實力得存，蔣之青也不敢隨意裁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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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世上有這么便宜的事？說吧，你們的條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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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就是謝司令須保證入城后不得殺害186鎮(zhèn)的鎮(zhèn)民，并且盡你所能保護他們不被其他勢力仇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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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孜菲本就不想打這場仗，當(dāng)年天工之亂為了人類生死存亡，拼多少死多少那都是值得的。但現(xiàn)在要她把槍口調(diào)轉(zhuǎn)對著人類同胞，跟同胞拼個你死我活的，實在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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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如果答應(yīng)這個方案，那就是有意縱敵，恐怕蔣之青的這一刀最后還是要落到自己頭上。不過看東方至德如此至誠，她也不愿放棄這個保存自己和民眾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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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風(fēng)，你回去告訴東方會長，只要他完全退出186鎮(zhèn)，我可以答應(yīng)他的條件。我會為他打開一道缺口，三天，我只給他三天時間，三天以后我軍進入186鎮(zhèn)，屆時如果還有公農(nóng)會的人留在鎮(zhèn)里，玉石俱焚，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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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風(fēng)自然喜不自勝，連忙向謝孜菲保證絕對遵守協(xié)議行事。回到起義軍指揮部，李牧風(fēng)立刻給東方至德匯報了這一情況。起義軍遂開始撤退計劃，最后在十二集團軍部隊的目送下，東方至德帶領(lǐng)所有公農(nóng)會成員撤離了186鎮(zhèn)，岐山起義就此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