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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卡律布迪斯九星，錫蘭市倉庫區(qū)

? ? ? ?二十臺單兵大氣層外突入載具艙沖破云層，宛如一個個熊熊燃燒的流星。降落傘從艙頂彈出，讓那些足有人體大小的空投艙速度驟減。制動火箭在最后一刻點燃并發(fā)出雷鳴般的聲響，隨后SOEIV空投艙便陸續(xù)撞上了屋頂?shù)募庸探Y(jié)構(gòu)。

? ? ? ?無數(shù)的混凝土粉塵被震上半空，屋頂?shù)谋砻姹辉业弥щx破碎，空投艙艙門打開，ODST隊員們手持步槍跳了出來。

? ? ? ?有一臺空投艙正好掉在了屋頂邊緣，一名ODST隊員迅速從搖搖欲墜的空投艙里跳了出來。SOEIV艙晃動了一下，從屋頂邊緣墜向了街道。

? ? ? ?地獄傘兵摘下了頭盔。原來是費森?！坝邢胛覀儐幔俊?/p>

? ? ? ?吉斯用手指向渡邊，費森愣了愣?！翱蓯?。雖然特務(wù)不招人喜歡，但……”他指向兩名ODST隊員，示意他們將渡邊的尸體打包。吉斯扭過頭，努力咽下涌入喉嚨里的苦水。這一天里實在是有太多人犧牲了。

? ? ? ?“叛軍會從附近發(fā)射火箭彈。這對鵜鶘號來說太過危險，”吉斯說道?！八麄円呀?jīng)害死了杰弗里斯。”

? ? ? ?“我們在空降時已經(jīng)聽說了，”費森說道。他看向四周?！安贿^別擔(dān)心，我們會控制好局面的，上尉。你在芬尼根守靈夜號上救了我們的命，現(xiàn)在輪到我們來報答你了?！?/p>

? ? ? ?“我不想再看到更多的犧牲者?！奔拐f道。

? ? ? ?“馬格納斯！杰里米！”費森喊道。一對身高體壯的地獄傘兵跑了過來。“挑上四名觀察員，拿好任務(wù)所需的裝備。開始標(biāo)記目標(biāo)。切記不好暴露自己?！?/p>

? ? ? ?“遵命，長官?！?/p>

? ? ? ?“來兩個人，”費森對著掛在耳朵上的麥克風(fēng)說道，“往那樓梯間里丟幾顆手雷?！北緛懋?dāng)吉斯把金凱德的無頭尸體拋下樓時，暴亂者們已經(jīng)被嚇得四散而逃，但現(xiàn)在他們又跑了回來，走廊和街道上再度響起了槍聲。

? ? ? ?兩名精干的ODST隊員跑到門邊，隔著門廳將手雷扔進(jìn)了樓梯間。

? ? ? ?“手榴彈來嘍?！蹦侨嗽捯魟偮?，一團(tuán)火球就從門內(nèi)噴了出來。

? ? ? ?倉庫深處傳來了尖叫聲。

? ? ? ?吉斯將頻率切換至陸戰(zhàn)隊公開頻道。他聽到了那些帶著夜視儀和熱成像儀的觀察員們的竊竊私語?！翱吹酱斑叺哪莻€了嗎？”

? ? ? ?“嗯哼，標(biāo)記完成。”

? ? ? ?“好，我在屋頂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西北偏北。在水塔附近?！?/p>

? ? ? ?“挺會藏的嘛。”

? ? ? ?吉斯跟著費森走到屋頂邊緣，費森將他的頭盔伸出墻外，一秒鐘后，他收回頭盔并向吉斯展示頭盔攝像機(jī)拍攝到的畫面。

? ? ? ?“你看，”費森說道?！氨﹣y者已經(jīng)被嚇跑了。現(xiàn)在還留在這兒的就是叛軍了?！?/p>

? ? ? ?“已鎖定目標(biāo)，”一名地獄傘兵報告道?！芭衍姇何聪蛭覀冮_槍?！?/p>

? ? ? ?“明白，”費森說道?！芭沙稣T餌，引出那些拿火箭筒的叛軍。”

? ? ? ?一架開著大燈的鵜鶘號從他們頭頂緩緩飛過，然后俯沖而下。“干掉目標(biāo)?！辟M森說道。

? ? ? ?馬格努斯和杰里米這兩名狙擊手現(xiàn)在成了全場的焦點。

? ? ? ?砰。SRS99的槍聲在屋頂上炸響。“窗邊目標(biāo)擊斃?！眱擅褤羰终吭陂T廳上方的小閣樓頂部。從那里，他們可以一覽無遺地看清周圍的街道與建筑。

? ? ? ?“水塔目標(biāo)……正在爬下梯子……”砰。“他今晚肯定是吃不成晚宴嘍?！?/p>

? ? ? ?“轉(zhuǎn)移位置?！逼渲幸蝗颂麻w樓，在屋頂上狂奔，狙擊步槍的長槍管上下擺動。他停在屋頂邊緣，然后將狙擊步槍架在了混凝土圍墻上。

? ? ? ?“在你呼哧呼哧的時候，街角目標(biāo)正在瞄準(zhǔn)鵜鶘號……”砰。“然后他死了。”

? ? ? ?砰。“目標(biāo)全部消滅?！?/p>

? ? ? ?費森用手在空中畫了個圈?！案傻闷?，弟兄們。讓鵜鶘號過來吧?！?/p>

? ? ? ?兩架鵜鶘號從云層俯沖而下，重重地降落在了屋頂上。漢森和吉斯走上坡道并系好安全帶；地獄傘兵們隨后也走了進(jìn)來。

? ? ? ?鵜鶘號絕塵而去，引擎怒吼著將他們以“之”字形航線送出了城市。運輸機(jī)的后方零星傳來了幾聲等離子步槍的槍聲。

? ? ? ?坡道艙門關(guān)閉后，費森搖搖晃晃著走到吉斯身邊，遞過來一根雪茄。

? ? ? ?吉斯盯著那撥開的外殼?！懊乐奘衽疲俊?/p>

? ? ? ?“極品中的極品，長官。這可是勝利之煙。”

? ? ? ?“勝利之煙？”吉斯看向渡邊的尸體。“我們在下面失去了兩名同伴。那些暴亂者現(xiàn)在還拿到了星盟武器?！?/p>

? ? ? ?“長官，只要任務(wù)沒能要了你的命，那就是一場勝利?！钡鬲z傘兵咧嘴笑道。不能把這些人和普通士兵相提并論，吉斯在心中提醒自己道。他們會有這種想法實屬正常。他們要把自己關(guān)進(jìn)隔熱艙，承受著難以忍受的高溫飛向地表，直接空降在戰(zhàn)場的中心地帶……光是這種行為所需要的勇氣膽識就不是普通陸戰(zhàn)隊員所能擁有的。

? ? ? ?吉斯將雪茄推了回去。“我不抽煙。再說抽煙也不合規(guī)矩。”

? ? ? ?“長官，你在海圖室里研究地圖的時候，我可是經(jīng)?？吹侥闶掷锬弥鵁煻??！?/p>

? ? ? ?煙斗是他祖父的。吉斯一直把它當(dāng)成是傳家寶一樣帶在身上。手里抓著煙斗能讓他靜下心，現(xiàn)在手里沒有它反倒有點兒不自在?！拔也荒盟闊?。這樣好了，陸戰(zhàn)隊員，當(dāng)我真正體會到勝利喜悅的時候，我就找你一起抽上一根。但這一次并非勝利，而是——”

? ? ? ?“也不能算失敗，”漢森說道。她站在鵜鶘號的中央，身體隨著越飛越高的鵜鶘號晃來晃去?！敖饎P德之所以執(zhí)意要殺死我們，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當(dāng)他跟我就槍支討價還價的時候，他說出了買家走私船的名字。他說自己跟他們有生意往來?！?/p>

? ? ? ?“那艘船叫什么？”

? ? ? ?“紅隼號。那些星盟武器是個禍害，吉斯。我們得弄清楚星盟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p>

? ? ? ?“呼啦。”其中一名地獄傘兵同意道。

? ? ? ?吉斯將雙臂抱于胸前。紅隼號。

? ? ? ?在吉斯看來，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那艘走私船抓捕歸案。必須要有人為如此多的死亡付出代價。

? ? ? ?“長官，”鵜鶘號的駕駛員對著部隊艙喊道?！伴L官，仲夏夜號在聯(lián)系我們?！?/p>

? ? ? ?駕駛員的聲音有些嘶啞。

? ? ? ?以及恐懼。

? ? ? ?盡管吉斯的內(nèi)心在打鼓，但他還是強(qiáng)行鎮(zhèn)定地走到了女駕駛員的椅后。

? ? ? ?駕駛員的頭盔向后揚起。頭盔上印著她的名字：卡森。鵜鶘號在穿越云層時略微顛簸了一下，但升勢不減。運輸機(jī)繼續(xù)攀升，距離漆黑無垠的太空越來越近?！靶窍颠吘壍谋O(jiān)測站發(fā)現(xiàn)有大型物體接近?！彼f道。

? ? ? ?“星盟？”吉斯問道。

? ? ? ?“難道還有其它艦隊計劃經(jīng)過這里嗎？”卡森低頭專注在駕駛飛機(jī)上，吉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傾斜的部隊艙。

? ? ? ?“計劃表中有海軍船艦要來嗎？”他對漢森問道。

? ? ? ?她搖了搖頭?！翱茽柸栽谪S饒星附近。馬維基的主力艦隊都分布在艾克塔納斯45星系。只有三艘驅(qū)逐艦在守護(hù)——”

? ? ? ?“仲夏夜號的特殊之處在于她的隱形能力，”吉斯說著，腦海中飛快閃過一些以三艘驅(qū)逐艦和仲夏夜號對抗星盟艦隊的初步計劃。到目前為止，在對抗星盟的長年大戰(zhàn)中，只有科爾將軍和他的戰(zhàn)斗群取得過真正意義上的勝利。海軍內(nèi)部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聞：每擊毀一艘星盟戰(zhàn)艦，科爾的艦隊就要損失三艘戰(zhàn)艦。仲夏夜號加上三艘驅(qū)逐艦的能耐大抵也是如此?！叭绻麃碚哒媸切敲?，我們就必須用隱身來創(chuàng)造優(yōu)勢?！?/p>

? ? ? ?借助仲夏夜號的隱形能力以及艦上唯一的MAC炮，利用一系列打了就跑的戰(zhàn)術(shù)，他們也許可以將一兩艘星盟戰(zhàn)艦引入三艘驅(qū)逐艦的伏擊圈。

? ? ? ?漢森搖了搖頭?！叭绻媸切敲藖矸?，有沒有你的護(hù)衛(wèi)艦對戰(zhàn)局影響并不大。吉斯，你必須追上紅隼號，找出星盟的真正圖謀。這才是你那艘飛船的設(shè)計初衷。我們不能把她浪費在一場注定失敗的戰(zhàn)場上。”

? ? ? ?“但是——”

? ? ? ?“把她留在這兒是對寶貴資源的浪費?！睗h森咬著嘴唇。“UNSC的可用資源每天都在驟減，吉斯。我們抗擊星盟已經(jīng)快十年了。到了今天，幾乎所有的遠(yuǎn)地殖民地都已淪陷。你必須查清楚敵人的陰謀。你必須跟緊紅隼號。一定要趕在星盟包圍這里之前離開星系?！?/p>

? ? ? ?吉斯的心情非常沉重，無數(shù)的人要犧牲在這場注定徒勞的防御戰(zhàn)中。鵜鶘號沖出大氣層，吉斯一言不發(fā)地站在ONI探員的身邊。

? ? ? ?“你們把我送到軌道站后，就讓鄭趕緊撤離。我會親自下令。這里我的軍銜最高，你們都得聽我的?！?/p>

? ? ? ?“遵命，長官。”吉斯說道。

? ? ? ?漢森嘆了口氣?！爱?dāng)你體會到勝利的時候，上尉，記得替我抽上一根美洲石竹牌雪茄?！?/p>

? ? ? ?“即將到站！”卡森從駕駛艙喊道?！拔覀兊米ゾo時間。鄭艦長要我們盡快回艦?！?/p>

? ? ? ?透過駕駛艙的窗戶，海軍軌道站的長桿正在太空中緩緩旋轉(zhuǎn)?？ㄉ{(diào)轉(zhuǎn)鵜鶘號的機(jī)身，將艉部移入軌道站的艙口。

? ? ? ?當(dāng)運輸機(jī)后艙打開時，吉斯挺直身體并抬手敬禮。ODST隊員們盡管不明所以，但也都跟著照做。

? ? ? ?漢森向他們回了一禮，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鵜鶘號。

? ? ? ?“各位，”卡森喊道?！白シ€(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