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戲劇》(待定)第二章 筑起兇手的血肉----雨衫
第二章
一切都是在確定與不確定的循環(huán)中被看見的,哪怕看見也依然無法停止循環(huán)
夜幕緊緊裹住天空,擠兌掉最后一點的影子,所知所感僅存下黑色的一片,黑云如同枝婭,每一個節(jié)點都向更加稠密的方向發(fā)展,親手把這片大地推進了空洞,月光的泡影都成為了遺跡
平坦而塌陷的舞臺上,唯一的聚光燈屹立在昏暗的道路上,主演正在向其走去
啪
有什么電子器械掉落地面的聲音,低頭一看,正是一臺無論大小和型號都與雨衫那臺一樣的耳機
是從脖子上掉下來嗎?
鬼使神差的,雨衫居然想要撿起那臺耳機
手欲伸出去的剎那,時間如同靜止般,雨衫站在天臺上,伸著手,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叫不出名的人墜下了天臺,心底莫名釋然了
而轉(zhuǎn)瞬之間那些頗有神諭色彩的畫面就在腦海中消失了
只留下罪惡感與現(xiàn)實的沖突在無盡無法被定義的神經(jīng)的空洞里爭斗
“那么什么是現(xiàn)實呢?”
在腦海中出現(xiàn)的殘缺的語句,雖然壓住了其他的聲音,卻遙遠的像是從另一個次元發(fā)出的
腳步聲逐漸清晰,雨衫已經(jīng)無暇顧及那臺耳機,徑真走過了路燈
踏。
踏。
踏。
已經(jīng)分不清是腳步還是心臟
雨衫握緊了手,隨時準備拿出刀
“你不要耳機了么?”
那是一種親切與冰冷夾雜的氣息,雨衫被這與想象相去甚遠的話語所放松,轉(zhuǎn)過了頭
那是一只灰黑的爪子,拿著那臺耳機
然后,雨衫欲伸出手之前
……耳機被什么東西分成了明暗兩半,分解成了死灰,液化,融入土地
一切的發(fā)生瞬息即逝,雨衫被這驚奇的場面堵住了聲嗓,才發(fā)現(xiàn)后知后覺的惡臭
一片神經(jīng)的喧鬧中,目光被爪子引了上去
……卻什么都沒有
一片漆黑的,
空白的,
難以辨別的,
不屬于這個世界的,
灰色
看不到光,看不到線,看不到顏色
終于被“影子”追上了
“是解脫嗎?”
“我有罪啊”
負罪感后來居上,仿佛自己真的干了什么天理難容的事情,隨后又轉(zhuǎn)瞬即逝
等再回頭看向爪子,原本是耳機的地方已經(jīng)被替換成了短小的,凜冽的刀光
“影子”要殺我
雨衫毫無來由的肯定了這個結(jié)論。正當(dāng)雨衫準備凝結(jié)冰匕時,一種無形的沖擊雨衫吹到了墻壁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進了小巷
夜晚的陰云散去,雨衫得以在稀薄的月光中透過朦朧的視線看到影子的全貌
嗎?
所見之處具備形體的還只是冰山一角,雨衫感覺得到他在笑,卻毫無來由
非黑,非白,非灰,霧如同另一個不同緯度的世界,而那個世界卻正形成著一個有血有肉的三維生物,比漫展上的手辦突然活了起來還荒誕
那“影子”卻已經(jīng)有了四肢,但不協(xié)調(diào)
在那影子的四肢逐漸協(xié)調(diào)的間隙,雨衫驚慌失措地爬起身,飛速在小巷里奔馳
剛剛的是什么?
那比迄今為止的任何事都瘋狂
如果不是跑開了,感覺下一秒就會血肉橫飛
而那凜冽的刀光還追在自己的后面,隨著呼吸聲的急促越來越近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世界瘋了,
腎上腺素爬上脊背,每個神經(jīng)的末梢都發(fā)出運轉(zhuǎn)過度的悲鳴,在影子之前就有所體現(xiàn)
刀光劃破空氣,每次聲音都被神經(jīng)無限放大,直到達到大腦的極限
“為什么要跑呢?”影子以玩弄獵物的口吻如此說道
沒來得及細品其中的含義,刀光就已經(jīng)劃過了雨衫的頭頂,雨衫躲閃不及倒下
慘白的月光滲入天空,映出影子的全貌
那影子的容貌竟與自己有7分相似,卻因全身灰黑而顯得似是而非
那么自己又為何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呢?
深思毫無意義,眼下最重要的是逃離影子
雨衫反射性地滾到一邊,站起,之前所居的那片土地已經(jīng)插入幾尺的刀,倘若躲不及,雨衫一定會死在這里
雨衫急忙抽出冰匕,對面的影子則不忙不慌從深厚的虛無中抽出一把長刀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雨衫疲于應(yīng)付影子的攻擊,而對方則由刃有余的不斷在雨衫身上留下傷痕
在數(shù)次的博弈中了,雨衫得以看清那把長刀的行動軌跡,然而這點進步也只是杯水車薪,最終在墻壁的邊緣雙臂貫穿了大腿
“啊——”雨衫發(fā)出最大分貝的慘叫,每根神經(jīng)都發(fā)出運轉(zhuǎn)過度的悲鳴
影子一邊攪動著雨衫的血肉,一邊縱容著雨衫的慘叫
拔出時的苦痛比插入時更甚,影子狠狠踢了一腳雨衫的小腹,使其吐出一口酸水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影子用一臉期待的笑容說出這句話
“不,你無時無刻不在呼喚我“
“你渴望被殺死”
“所以,我遵循著你的幻想,前來達成你給予我的命令”
“驚喜嗎?沒錯,只要你想,整個世界都會為你改變!”
影子的語氣越激昂,他手上的長刀就越發(fā)的迅速
“改變現(xiàn)實……?我可沒聽說過這個能力”雨衫天性的拒絕示弱,即使他在死的邊緣徘徊,現(xiàn)在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要生存
月亮的移動停止了一瞬,停滯中,那些血淋淋的傷口全部消失不見。
雨衫明白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于是剎那之間便從地面飛躍而起,踏著冰制的臺階飛快的在城市中穿行,他覺得這一定是自己的一生中最快的速度
影子的行動也慢了半拍,不見蹤影,是還是能聽見那個凜冽而又殘暴的聲音
“沒用的!無論你逃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的!”
影子的聲音越來越淡,雨衫也終于找到自己家之前的那個停車場,恍恍惚惚之中看見一個人影
“雨衫,你怎么來的這么晚?我在這里找了好久”那是墨翎的聲音,現(xiàn)在似乎是今晚最安穩(wěn)的時候
“對不起”劫后余生的雨衫卻如此輕描淡寫的回答,慢慢靠近了墨翎,但她的臉還在樹影之下晃動
雨衫緊握墨翎的手,拉著她向家的方向走
“真是的,好歹回答……”
聲音戛然而止,有溫?zé)岬囊后w濺到雨衫身上,鐵銹氣息彌漫
雨衫轉(zhuǎn)過頭去。
紅色擴散,她渙散擴大著的雙瞳在訴說著結(jié)果,那是深不見底的空洞,吞食著雨衫的神智,眼鏡片早已破裂,鏡框被殘忍的掰開,插入了她的脖頸,在腹部被貫穿的傷口還源源不斷地流著鮮紅的液體。至于四肢,早已扭曲到了它們不該存在的部位,張牙舞爪地炫耀著自己完成了某種痛苦的進程
而所有的神經(jīng)都因為信息的沉重發(fā)出運轉(zhuǎn)過度的悲鳴,目光投向之處所有的事實都指向了一種難以接受的答案
她,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