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郭可心

來源 | 產業(yè)科技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

近日，斗魚發(fā)布2022年第二季度財報，多項核心指標加速下滑，用戶紛紛流向更大的流量池。直播賽道內卷，即便是千播大戰(zhàn)中的幸存者也難以自保，即便有“榜一大哥”扶持，斗魚也難以再現(xiàn)輝煌。

從AcFun中獨立后，創(chuàng)始人陳少杰帶領斗魚在游戲直播的賽道里狂奔，先后淘汰熊貓、龍珠、火貓直播等一眾實力選手，得到騰訊多輪融資。2019年7月，斗魚正式在納斯達克敲鐘上市，彼時與陳少杰站在一起的，還是旭旭寶寶、PDD、YYF等頭部主播。

隨著直播市場陷于水深火熱，斗魚模式面臨考驗。一方面，游戲直播平臺同質化、簽約成本居高不下、商業(yè)化道路不明確的痛點尚未被解決；另一方面，斗魚等頭部企業(yè)已經摸到用戶天花板，有限的流量池正被更強大的競爭者瓜分。

選擇降本增效。與虎牙選擇重投版權不同，斗魚低調退出激烈的版權競爭，開始專注于豐富平臺的內容生態(tài)系統(tǒng)，根據不同圈層用戶的內容偏好和不同游戲的特性豐富平臺內容，并增加對自制內容的投資和創(chuàng)新。

消耗仍未結束。退出版權競爭后，斗魚會出現(xiàn)一定程度用戶流失，與虎牙等平臺競爭時底氣難免不足。雪上加霜的是，自制節(jié)目制作成本高企、變現(xiàn)前景不明的痛點斗魚尚無力解決，自制綜藝調性與直播平臺不符、與視頻巨頭同臺競技的處境讓斗魚略顯尷尬。

十年浮沉，游戲直播行業(yè)從朝陽行業(yè)漸變成夕陽行業(yè)，若不盡快找到可持續(xù)的商業(yè)化出路，斗魚可能難以全身而退。

繁榮泡沫

行業(yè)痛點始終未被攻克。

平臺間功能差異不明顯。游戲直播平臺間除了內容和用戶差異，頁面設置、交互內容、禮物價格等內容大同小異，即使一家平臺做出更新，其他平臺也會第一時間做出相同改動。和社區(qū)團購團長、短視頻帶貨大V模式類似，自帶流量的主播才是各個平臺搶奪的重點。

頂流主播意味著天價簽約金。2016年，主播MISS與虎牙簽約三年，費用高達一億元。在知乎上，一名尾部斗魚主播稱，自己月收入能保持在2-3萬，頭部主播更是人均年入千萬。

成本高企的同時，平臺商業(yè)化路徑狹窄。平臺盈利包括增值服務、廣告、游戲聯(lián)運、會員訂閱、電子商務、賽事競猜六大商業(yè)模式，增值服務始終占收入大頭，其余業(yè)務營收總和通常不超過總營收的10%。

行業(yè)起步階段，痛點可以被流量紅利和機構融資掩蓋，一旦進入競爭后期，用戶增長進入瓶頸、遲遲找不到穩(wěn)健的盈利途徑，斗魚們的遮羞布被徹底揭下。

2022年第二季度，斗魚營收為18.33億，同比下降21.6%；盈利方面，二季度凈虧損為3880萬，虧損缺口有所收窄。

各業(yè)務營收均有下滑。拆解財報，斗魚營收分為直播收入、廣告和其他收入，和所有直播平臺一樣，直播為斗魚最主要收入。報告期內，斗魚直播收入為17.68億，同比下降18.8%；廣告和其他收入為6490萬元，同比下滑59.18%。

虎牙與斗魚經營模式類似，也面臨相同的困境。2022年第二季度，虎牙總營收和直播服務營收出現(xiàn)不同程度縮水，公司整體陷入虧損。

通常來說，企業(yè)扭虧有開源和節(jié)流兩個選擇。隨著游戲版號縮減，平臺內容失去新鮮血液，對新用戶吸引力減少，降本增效成為兩家心照不宣的選擇。

直播大亂斗

走入岔路口。關于如何跑通盈利，兩家方向略有差異。虎牙押注版權，繼續(xù)增加投入；斗魚選擇拉長戰(zhàn)線，戰(zhàn)略性放棄版權競爭。

擁抱泛娛樂。斗魚基于游戲內核，發(fā)展一體化生態(tài)，其愿景是“直播+視頻+圖文+社區(qū)”閉環(huán)。

尋路自制賽事。今年第二季度，斗魚推出近95場自制賽事，覆蓋職業(yè)賽、主播賽、娛樂賽等賽事，滿足玩家多元化觀賽需求。其中，《2022青年精英賽》共計103所高校參賽，超1.8萬高校學生報名，組成近3000支戰(zhàn)隊報名參與。

游戲之外，斗魚還將觸手伸向綜藝。近年來，斗魚攜手笑果文化推出《歡樂朋友局》，今年6月再次圍繞游戲直播，上線知識競技綜藝《全能懂王》。播出期間，12萬玩家參與線上答題，直播在線觀看人數超過800萬。產業(yè)鏈整合方面，斗魚持續(xù)發(fā)力“魚吧”社區(qū)，在游戲直播之余增強用戶交互體驗。

其次，斗魚加強產出比考核，即降低收入成本。斗魚在財報中表示，對于采買賽事版權、簽約主播和內容制作以產出比為第一依據，選擇性放棄部分對平臺價值相對有限的項目投入，以優(yōu)化內容結構、提升整體效益為最終目的。值得注意的是，斗魚今年并未購買英雄聯(lián)盟版權。

有所成效。2022年第二季度，斗魚收入成本為15.2億億，同比下降24.9%；收入分成和內容成本為13.1，下降27.2%。同期，斗魚毛利率微升至16.9%。對于毛利率上升，斗魚解釋稱由于版權成本下降。

不過，失去頭部賽事版權，斗魚難以留住用戶。2022年第二季度，斗魚移動端平均月活用戶為5570萬，同比減少8%。其中，付費用戶為660萬，同比下滑8.3%。

相比之下，虎牙的數據好看許多。同期，虎牙移動端月活用戶8360萬，同比上漲7%，付費用戶與去年同期持平，為560萬。

斗魚退守，虎牙等直播平臺繼續(xù)追逐賽事版權。2021年，虎牙砸下20億購買英雄聯(lián)盟獨家版權。2022年第二季度，虎牙直播約90項版權賽事，總收看次數超6.08億次。

B站趁虛而入。趁著版權競爭格局有所松動，2019年B站一舉拿下英雄聯(lián)盟全球總決賽中國地區(qū)三年獨播權。去年S11總決賽期間，B站直播最高人氣峰值達到近5億，同比增長超150%；同期，B站電視端累計觀看人數同比增長超400%。

自制不是良藥

無論綜藝還是游戲賽事，自制都救不了斗魚。

自制綜藝賽道，早已擠滿各路玩家?？焓肿鴵?億日活，已將自制游戲賽事納入商業(yè)版圖。作為斗魚的老對手，虎牙早在2018年就與超110個電子競技組織合作，主辦或直播了超過510場電競賽事。芒果、愛奇藝等老牌視頻平臺在自制綜藝領域更是布局已久。

跨入另一個高成本領域。除了需要考慮嘉賓成本，策劃、攝像、后期都需要大量資金投入，可以說一檔綜藝節(jié)目成本并不比直播低。與芒果超媒等背靠大廠不同，盈利乏力的斗魚無力負擔綜藝高昂的制作成本。

主播資源流失。受困于游戲直播行業(yè)特性，自制賽事播放量極大依賴主播知名度。可數據顯示，斗魚上的主播正在逃離斗魚。2021年游戲直播行業(yè)洞察報告顯示，斗魚游戲主播數量從192.6萬降至159.6萬，減少17%；貢獻人次從0.75億下滑到0.67億，同比減少10.6%。

1＋1<2。直播平臺聚攏用戶的一大殺手锏就是實時互動，而決定綜藝成功與否的關鍵則是完整的劇本和后期剪輯。如此一來，渴望互動的觀眾在自制綜藝中需求難以滿足，平臺互動的特性又消減綜藝的特點。

變現(xiàn)方案不明朗。無論發(fā)力綜藝還是自制賽事，變現(xiàn)都是斗魚的最終目的。顯然，無論軟硬廣告、口播還是游戲聯(lián)運，想象空間都不是很大，甚至變現(xiàn)途中，稍有不慎還會造成用戶逃離。

就目前來看，自制賽事收入難以覆蓋支出，英雄聯(lián)盟、王者榮耀等擁躉眾多的游戲尚且依靠平臺輸血?？梢灶A見的是，若短期內難以實現(xiàn)商業(yè)化，斗魚更難以擺脫直播依賴癥。2022年第二季度，斗魚直播收入占總營收的95%以上。

屬于游戲直播的時代正在結束。除非找到下一個潮頭，否則當浪潮全部退去的時候，再好斗的魚也將被遺至淺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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