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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型的煙云直沖云霄，漸漸扭曲成了如同骷髏頭的恐怖形象。在巨大的死亡蘑菇之下，一座現(xiàn)代城市在燃燒。曾經(jīng)繁華的街道、高聳入云的廣播塔，以及古代風(fēng)情的博物館……這一切都變成了燃燒中的瓦礫。

作為一個人類科幻游戲的愛好者，我接觸過很多種未來戰(zhàn)爭和賽博朋克風(fēng)格的游戲，其中不乏有核戰(zhàn)爭后廢土下機器人大戰(zhàn)的題材。但是，畢竟全世界只有兩次使用原子彈的記錄，大多數(shù)有關(guān)于“核廢土”之類的題材都是出自于藝術(shù)家的想象。那些場景，老實說，很震撼。

但這一切畢竟是藝術(shù)效果罷了。只有你親自目睹一個核彈是如何將繁華都市化成烈火余燼時，才會發(fā)現(xiàn)，核戰(zhàn)爭是多么的恐怖。

但核彈爆炸并不是最為恐怖的——而是那些明知道丟下核彈的后果，而又能夠極端冷靜親自發(fā)射出核彈的人。

“作為‘全核力量’的使用者第十八集團軍的一員，我要求每個人，都能夠在情況要求的情況下，毫不猶豫使用核武器。”——陳泰。

這樣的家伙，已經(jīng)不能以惡魔來形容。

“陳泰就像他自稱的那樣，他不是神，也不是惡魔。他是一個徹底冷酷的‘無神論者’。我想，只有一個詞能形容他——”

“是什么？”

父親搖搖頭。

“恕我抱歉，我無法用言語形容……對我們這些已經(jīng)不朽的人來講，他仍然如同一個無底深淵一樣無法預(yù)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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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要退到一小時之前。7月31日早晨，我們難得的在食堂吃了一頓大餐。這次大餐是十多種風(fēng)格的自助餃子，有鮮肉，有海鮮，有山野菜，總之可謂是山珍海味，當(dāng)然對于機器人的我只能對主人們的大快朵頤流口水了。但每個人的臉色都相當(dāng)凝重，正如昨晚上我們經(jīng)歷的那樣，今天迎接我們不是一般的挑戰(zhàn)。

“父親，為什么吃餃子明明象征著團圓，而大家都很凝重呢？”

父親只是簡單地說：“在朝鮮戰(zhàn)爭最后一次重要戰(zhàn)役——金城戰(zhàn)役之前，志愿軍所有的參戰(zhàn)部隊為即將出征的戰(zhàn)士們難得的送上了豬肉餡餃子。這之后也成為了我們天界第十八集團軍的傳統(tǒng)?！?/p>

聽到這話，我便覺得恐怕事態(tài)比我想得還要嚴(yán)重。吃完飯后，我們前往彈藥庫，這一次攜帶的裝備比上次還要多，主要是彈藥從180發(fā)增加到了每個人600發(fā)，食物也增加到了一星期的份，有意思的是，這次大部分人領(lǐng)取的子彈是5.56家族中最新的M855A1式鋼芯彈，說明這次對手防護不低。他們這次的服裝包括了核生化防具和外骨骼動力服，還攜帶了諸如PKM通用機槍，和一種看起來像無后座炮的遠程武器。

“……這是要……”

“宇航?！备赣H哈下腰，親吻了我的臉。“從現(xiàn)在起，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不要離開我的視野，除非是我要求你那么做?！?/p>

“……明白?！?/p>

我們帶著全部裝具，來到了集合地點，此時陳宇翼正在那里等候?！瓣愄┧玖顔T呢？”

她無奈地聳聳肩?！案赣H剛剛出門了，一會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那條老龍真的是沒有存在感的家伙啊。”

就在我們等候的時候，忽然身旁刮過了一陣強風(fēng)，我們連忙捂住臉，當(dāng)我回過神的時候，一個龐然大物出現(xiàn)在了場地中央。

“哇?。?！什么怪物??！”

“呵呵，嚇到你們了？不好意思?！标愄睾偷穆曇魝鱽恚夜钠鹩職馓痤^，只見到一個巨大的動物——

它有著蜥腳類恐龍的外觀，但皮膚是白色的，上面覆蓋著一層極細(xì)的藍色絨毛。它身軀巨大，翅膀?qū)掃_40米，頭尾長達28米，眼睛如同天文望遠鏡，后傾的長角就像高壓輸電塔。它的牙齒呈現(xiàn)恐怖的螺旋形，上下緊緊咬合，如同一個密布鐘乳石的水簾洞；它的翅膀下有著一對小的前臂，而后面的長腿就像鴕鳥的長腿，沒有羽毛覆蓋，只有細(xì)微的鱗片，4個爪型腳趾在地面上印出了巨大的足跡。這顯然是一條巨龍——但是也太大了吧！

與天使們的驚恐相反，父親等人的心情倒是很愉悅?！肮?，陳泰司令，這就是您的真身嗎？”

那龍用低沉的笑聲回答：“呵呵，畢竟一會要展示巨型法術(shù)，必須要用我的真身才能夠釋放?！彼瞄L尾巴指了指自己渾圓的肚子，“我剛才在海里吃了20噸的魚，應(yīng)該夠用了?！?/p>

“不過，只需要20噸的海魚就能施展超級大的法術(shù)，您的力量可真是高效啊。”

“不說沒用對了。”他仰起頭，“大家準(zhǔn)備好戰(zhàn)斗了嗎？”

“準(zhǔn)備好了！”

“那就開始——世界召喚——”

頓時，巨龍腳下伸展出了巨大而復(fù)雜的魔法陣，覆蓋了整個訓(xùn)練場。我只覺得眼前瞬間扭曲，然后便出現(xiàn)在一個全黑的世界中。我們似乎懸浮在空中，前面什么都沒有。只是陳泰悠悠的對我們說：

“我說過，我們軍團以后的戰(zhàn)役基本上都是要在外星展開，去消滅那些膽敢侵犯我們的外星人。但我們也不能像過去那樣，把他們星球直接炸成火球，或者吸入異空間，那樣會讓我們更加污名化。因此，我們以后有可能再次像1988年時候奧爾特戰(zhàn)爭時那樣，在地面上和外星人展開大規(guī)模戰(zhàn)斗?！?/p>

“我們明白?！避娿曌罡叩膭⑾蔡m說：“那么，您這次的作訓(xùn)安排就是要模擬一個外星登陸戰(zhàn)斗，然后奪取一個城市，防守到援軍到來是吧?！?/p>

“嗯，基本就是這樣，讓我們開始‘創(chuàng)建地圖’吧?！秳?chuàng)世紀(jì)》說得好，‘世界要有光’，我們就這樣開始吧?！标愄]了揮翅膀，我們頓時眼前一亮，一個巨大而火紅的恒星出現(xiàn)在面前，然后快速地被推向遠方，但它的滾滾熱量仍然烤的我們皮膚發(fā)燙。

“有了恒星，就讓我們創(chuàng)建一個‘臨時的地球’吧?！标愄┰俣葥]舞翅膀，一個巨大的藍色星球出現(xiàn)在我們腳下，然后從海底浮出來一大片荒蕪的土地，其中像美洲大陸的一塊，迅速布滿了綠色的植物，在他靠近大海的一側(cè)，則密密麻麻涌現(xiàn)出了像是城市的建筑。

“我們拉進看看?！币凰查g，我們便飛到了城市的上空。不過總感覺有些奇怪，這座城市既有著地球上歐洲城市的磚石建筑，又有著一些我們沒見過的建筑設(shè)計，就連父親也不禁苦笑著說：“老大，這個城市感覺是我們和幾個外星人的城市的‘雜交體’啊?！?/p>

“啊，缺乏創(chuàng)意，請原諒?！标愄擂我恍Γ安贿^一座鬼城是不是荒涼了？那再來點人吧?！彪S著他揮動翅膀，地面上立即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人流，這些人立即開始了工作和娛樂，有工廠的上班族，學(xué)校的學(xué)生，旅游的客人——

還有，在街上保持警惕的軍人和機器人。

“設(shè)想一下他們就是30年前揚言把天界和地球送入火葬場的奧爾特人。”陳泰口氣變得嚴(yán)肅，而隨著他的話語，這座本來安寧祥和的大都市周圍，浮現(xiàn)出了一大批軍事建筑，導(dǎo)彈發(fā)射架指向天空，坦克在城郊和市中心主要干道設(shè)卡防御，機器人戰(zhàn)車則在環(huán)城公路來往巡邏。市中心的高樓大廈，也掛出了很多煽動性條幅，包括“必須滅絕愚蠢的地球人”“奧爾特一定會取得勝利”之類的語句，父親等人握了握拳，我能夠聽見他輕輕地自言自語：

“真是好久沒看到這些話了啊……奧爾特戰(zhàn)爭都結(jié)束快30年了……”

“父親，抱歉問一下，奧爾特是以前企圖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嗎？”

“嗯?！?/p>

“那么，他們現(xiàn)在還存在嗎？”

“不?！备赣H淡淡地說道：“他們被我們滅絕了，一個不剩……這群可惡的半人半機械的垃圾玩意，讓我們幾百個活了幾千年的天界人喪生……”

“他們是半人半機械的種族??？”

“嗯，他們把人民改造成機器人，然后妄想用源源不絕的機器人大軍占領(lǐng)宇宙……被我們以巨大犧牲鏟除掉了……”

我不再說話，但從父親的話中，我能夠體會到，時隔快三十年，他們心中仍然對那個文明抱有仇恨和對戰(zhàn)友犧牲的痛惜之情。在我們說話時，一個防御森嚴(yán)的“堡壘都市”出現(xiàn)了。它的規(guī)?？氨燃~約，但防御森嚴(yán)程度卻遠遠大于二戰(zhàn)末期的柏林。

陳泰忽然問我們天使：“如果換成你們，你會如何進攻他？”

“……這么防御森嚴(yán)的城市，我想只能用隱形飛機偷掉它的指揮中心，然后空襲切斷他們的防空和火力網(wǎng)……”

“那是現(xiàn)代地面局部戰(zhàn)爭的思路。”陳泰冷冷地說：“你們要知道，無論是美國入侵伊拉克還是南聯(lián)盟，都是建立在對方有大量內(nèi)鬼，能夠提前給他們通報重要軍事目標(biāo)所在地的情況下。而對于一個極度敵視我們的外星人文明，我們不懂他們的語言，也很難發(fā)展他們的內(nèi)奸，也很難滲透進入他們的指揮中樞，這就意味著我們只能像柏林戰(zhàn)役一樣正面攻進去?！?/p>

“司令說的沒錯?！?/p>

“柏林戰(zhàn)役，在蘇軍總規(guī)模接近200萬，坦克有接近10000輛的情況下發(fā)起，裝備是德國的10倍，人員是德國的2倍，第一天就發(fā)射了9萬噸炮彈，就這樣的壓倒性優(yōu)勢，蘇軍還付出了30萬人，2000輛裝甲車的損失。而我們現(xiàn)在，只有一個連隊115人。”他繼續(xù)冷酷的對我們說，“你們只有這些人，卻要強攻這樣一個現(xiàn)代化防御的大都市，怎么做？”

就在我們緊張地思考答案時，父親只是淡淡地說道：“用核武器炸了他們。然后攻進去，他們反擊，我們就核反擊?！?/p>

我不由得嚇了一跳，“父親——那么敵人不會對我們核反擊嗎？”

“我們有信心讓敵人的核打擊到不了地球?！备赣H以我從未見過的神情說：“對于雙方都有核武器的國家來說，任何的武裝沖突都得有承受對方核打擊的心理準(zhǔn)備。如果沒有忍受核打擊的心理準(zhǔn)備，那戰(zhàn)爭還是別打了罷。但在30年前，奧爾特的機器人大軍可真的開到了距離地球不足5光年的地方啊……可惜了，張景嵐……”

“張景嵐？”

旁邊的劉喜蘭立即對我小聲說：“那是你爹的至交兄弟，有2000年交情，但在保衛(wèi)太陽系的戰(zhàn)役中犧牲了?！?/p>

我連忙捂住嘴。父親繼續(xù)對陳泰說：“司令，下命令吧?！?/p>

“很有決心，提拔你是完全正確的?！标愄┗剡^頭，“作為‘全核力量’的使用者第十八集團軍的一員，我要求每個人，都能夠在情況要求的情況下，毫不猶豫使用核武器?！?/p>

說罷，他打開了一個空間門，用長尾巴勾出一個金屬氫炮彈（就是我們前兩天跑步的負(fù)重），然后用尾巴插上一個奇怪的引信。就在天使們驚訝龍的尾巴如此靈活的時候，只聽他冷哼了一聲：

“對于膽敢入侵地球的外星人，我絕不饒?。　?/p>

他尾巴一甩，炮彈快速飛出，在星球的大氣層中劃過一條流星般的軌跡，突破了星球上的防空火力，落在了城市最中央。在那一瞬間，一道強光，逼迫我關(guān)閉了視覺功能。

當(dāng)我重新啟動視覺時，一個火球，在城市中央升起。

我被震撼的數(shù)據(jù)混亂，無法啟動聲音系統(tǒng)來表述我的想法，只能用記錄系統(tǒng)記下每一刻發(fā)生的事情。

火球過后，城市頓時被強烈的沖擊波震撼。高大的電視塔直接被一折兩段，鋼筋鐵骨的摩天大廈的外墻紛紛粉碎，原有的鋼架也被扭曲成了麻花；大街上的行人，軍隊被吹的無影無蹤，一切的房屋，包括軍用設(shè)施，博物館，乃至于醫(yī)院和學(xué)校都在燃燒，軍工廠，化工廠，彈藥庫則發(fā)生了連環(huán)的爆炸，火紅色的聚變火球下，升騰起了無數(shù)有機物、無機物燃燒的黑色的、棕色的、白色的煙霧。不足一分鐘，原先那個生氣勃勃的大都市，已經(jīng)化為了一座熊熊燃燒的地獄。

“這……”

“太可怕了……平民都不放過……”

“他們不是平民。他們是即將成為敵軍的外星人?！?/p>

“你——”

天界人的冷酷，讓我們所有的天使為之震撼，就連見多識廣的陳宇翼也不想多說。而就在這時，父親仍然緊緊的看著升騰的火球，喃喃道：

“這個威力，應(yīng)該不止200萬噸。高密度金屬氫的聚變效率，確實是高啊?！?/p>

“那一枚小小的炮彈居然能達到200萬噸的能量！？”我大吃一驚，但陳宇翼只是平靜地說：

“那當(dāng)然了。那枚炮彈可是‘高密度金屬氫’彈藥，它內(nèi)部灌裝了超過100千克的高達100克每立方里面密度的金屬氫，就算只有80%能產(chǎn)生核聚變，它也足夠達到200萬噸TNT的能量。這種彈藥的效率比起人類最好的核武器W56的300千克，120萬噸要高很多，因為人類的核武器必須采用炸藥壓縮裂變級，繼而引爆聚變級和外部裂變級的三級爆炸模式，影響了他們的總質(zhì)量功率?！?/p>

“太，太可怕了……”

“我還沒用2000萬噸級的呢?！标愄┢届o而冷酷的聲音傳來，“在今年年初對付一個企圖襲擊地球的外星海盜戰(zhàn)役中，我派人給他們弄去幾個2000萬噸的炸彈，直接把他們一個10公里直徑的太空站炸沒了。但對于轟炸城市的訓(xùn)練，200萬噸就足夠了。否則都炸平了，你們的舞臺也就不存在了?！?/p>

“額……”

“出發(fā)！”隨著陳泰一聲吼聲，我們立即被一個巨大的飛船包住。它的外觀頗有我在天界本土見到的登陸運輸船的風(fēng)格，但他的前艙門是可以放倒的，就像登陸艦一樣。而我們的背后，則出現(xiàn)了一排汽車，看來，我們馬上就要進入登陸戰(zhàn)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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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順著登陸艦抵達了地面，眼前的一切令我吃驚。遠方的城市在燃燒，而公路兩側(cè)踉踉蹌蹌跑著渾身被燒傷的市民，有人懷抱嬰兒，有的人則相互攙扶，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陳泰司令用魔法創(chuàng)造出來的，但仍然是如同一道錐子一般向我們胸口刺去。

一個叫做黃鳳蝶的天使緊緊的抱著頭，喃喃道：“太可怕了……我敢保證以后再也不看戰(zhàn)爭片了……”

“如果沒有戰(zhàn)爭多好……”

“但戰(zhàn)爭不是一方想不打就能避免的。”父親淡淡地說道：“如果他們要打，我們不打，那就是等于不戰(zhàn)而降。但投降者的生殺予奪都在敵人手里，南京陷落后平民是什么結(jié)局？法國淪陷后也逃脫了納粹的破壞嗎？”

“……”

就在這時，敵方的無人機開始沖了過來，父親大喊一聲：

“天使躲到車?yán)锶?！”隨即，他站到突擊車的后座上，操作NSV重機槍開始乓乓乓的射擊起來，前座的劉窩迪少校也架起PKM通用機槍開始開火。

“右急轉(zhuǎn)！”

“唔啊啊——”

為了閃避攻擊，我們的車隊在廢墟遍布的市街上被迫左右騰挪，對方殘存的無人機、機器人和士兵利用一切機會對我們猛烈射擊。我們的車，很快被打的火星四濺，就在這時，父親突然慘叫一聲，“唔?。?！”隨即，便滾落到車內(nèi)。我嚇得趕緊撲過去，“父親，沒事吧！”

“張有才，接替開火！”

“是?。　睆堄胁乓粋€箭步，從側(cè)后的射擊位爬上了車頂，繼續(xù)開火，而我解開父親的動力裝甲，只見他右手臂上有處彈傷在不斷流血。

“父親，你中槍了?。?！”

“無所謂！！這才是真正的‘實戰(zhàn)演習(xí)’！”父親拍拍我的頭，“給我把子彈挖出來，快！”

“可是沒打麻藥——”

“顧不得了！快，你想被敵人打成馬蜂窩嗎？！”

“好??！”我顧不得一切，急忙拿出一個特殊的機械手，把我的右手替換下來。那個機械手上自動伸出一個擴張鉗，推開了傷口，頓時血流如注，我只得配合父親的左臂一起拉緊手臂上的止血帶，然后用右臂的彈頭取出設(shè)備從肌肉中挖出子彈。

“好，好！”我顫顫巍巍的換回原先的右手，急忙給他壓上傷口，可是還沒等我給他貼上紗布，只見他的肌肉開始可見的速度愈合——“父親，你的傷——”

“呵，天界人的痊愈速度可不是吹的，只要去掉了子彈，就能恢復(fù)原樣?！备赣H撕掉繃帶，不到半分鐘就痊愈了，然后立即提起HAR-17步槍，對旁邊房子猛烈開火，擊斃了好幾個房子上的敵人。就在這時，通訊器突然傳來劉喜蘭的命令：

“敵方抵抗加??！主要路段被敵方封堵，現(xiàn)命令轉(zhuǎn)入徒步作戰(zhàn)！后勤部轉(zhuǎn)向工業(yè)區(qū)，參謀部轉(zhuǎn)向港口區(qū)，指揮部人員轉(zhuǎn)向市中心區(qū)！大家尋找隱蔽物，我將呼喚二次核武器打擊，清除敵軍！”

“快下車！”

我們的突擊車立即駛向一處墻角，張有才拼命對著房梁射擊，打退了上面的敵軍，我們趁機跑下車，車輛旋即被對方的火箭摧毀。其他的人也陸續(xù)下車，盡可能拿下物資，沖入一處民宅的地下室。就在我和父親推開一處門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燒傷的小女孩抱著頭縮在地上，她的手臂露出了白骨，其情景慘不忍睹。我連忙走過去，打算替她包扎。但就在我走過去的一瞬間，她突然舉起了右手，手中赫然是一把短刀。

“宇航，危險?。　?/p>

就在這時，跟著我的黃鳳蝶用手中的M320打出了一枚實心彈丸。隨著哐當(dāng)一聲巨響，少女被攔腰打斷，血濺一地，但是她被打斷的身體上，赫然露出了金屬的骨架，而她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著我，用殘存的身體握著刀繼續(xù)爬過來。我和黃鳳蝶都嚇得不能動彈，就在這時，負(fù)責(zé)斷后的劉窩迪一把推開我們，然后一腳踩在那個斷裂的少女身上，把她踩成了碎片。

我們嚇得抱成一團，“……這是什么??？”

“偽裝成人類的半人半機械機器人。”劉窩迪拖著我和黃鳳蝶往地下室跑，“估計是老大根據(jù)奧爾特戰(zhàn)役回想出的情況吧……它們就是半人半機械的國民，被我們打傷后就會啟動‘復(fù)仇程序’，偽裝成沒有武器的平民，然后伺機對我們下手……”

“它們……它們不知道去爭取生存嗎……”

“別對敵人抱有幻想。在戰(zhàn)場上別說是這樣的機器人，哪怕在地球上的格羅茲尼戰(zhàn)斗中，有不少俄軍都被這樣的‘人畜無害’的小孩射殺了。俄軍士兵遞給他們一塊糖，回頭就被小孩用手槍射殺……”劉窩迪喃喃道：“這就是殘酷的戰(zhàn)爭。對于入侵一方的我軍，周邊一切都是敵人?！?/p>

“……可是這樣說，我們反而是侵略者……”

“他們侵略我們時候也是一樣。侵略者和被侵略者往往是相互轉(zhuǎn)化的關(guān)系?！本驮谶@時，我們終于鉆進了地下三層的地下室，劉窩迪把我還給父親，而黃鳳蝶也鉆進了張有才的懷里，就在我們都進入地下室后，父親沉著的拿起通話器，對劉喜蘭匯報道：

“部長，中國后勤支部人員全部隱蔽到位！”

“收到！其他部隊也全部就地隱藏！1分鐘后核彈抵達，做好防御！”

“堵上大門！”

“是！”

一分鐘后，再次地動山搖。我們頭上的房梁如同振動臺一樣嘩啦啦震動起來，我們的主人緊緊的抱著我們，盡管如此我也能聽到體內(nèi)零件的震動聲。而父親他們由于直接接觸地面，被強烈的震撼震得口鼻出血。但就是如此可怕的震動，他們?nèi)匀蝗缤笊揭粯訄远?，沒有一個人失控嚎叫起來。這種超過了機器人的鎮(zhèn)定，更讓我們覺得他們是脫離了人類界限的存在。

“……這已經(jīng)不是人了……”

終于，震動散去，父親他們穿上了防護服，帶上防毒面具，推開了地下室的門，此時樓房已經(jīng)大部分坍塌了。在我們走到大街上的時候，只見絕大部分房屋幾乎只剩下地面的廢墟，天空被燒成了血紅色，在殘陽的照射下，顯得極為恐怖和寂寥。

“小心還有殘余之?dāng)?。?/p>

“是?！?/p>

我們拿起地圖版，此時已經(jīng)和轟炸之前無法辨認(rèn)了，所有的街道都被化成了瓦礫堆，而且我們的車輛也在之前無差異轟炸被毀壞了，只能徒步向前。不過，兩次核爆基本上也夷平了敵人的軍用設(shè)施，除了一些地堡還需要人工掃蕩之外，整個街道已經(jīng)不像我們剛來時充滿敵人了。就這樣，在消滅了一些零星之?dāng)澈螅覀兘K于在中午時分，抵達了工業(yè)區(qū)。

“這里被破壞的不是很厲害啊?！?/p>

“因為它處于核爆的邊緣地帶。但是，”父親抬起了槍：“正因為如此，里面的敵人可能還有相當(dāng)數(shù)量?！?/p>

仿佛在回答他一樣，破爛的廠房中，頓時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子彈呼嘯著在我們身邊落地。父親微微一笑：

“他們這是對我們宣誓主權(quán)，那么，我們天界人可不會退縮。出發(fā)吧，我的兄弟們！”

“是！”

一場近距離戰(zhàn)斗，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