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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先代錄 第十二卷「妖妖夢」

2019-02-13 10:24 作者:不死鳥妹紅様  | 我要投稿


繪師:唯,id=230943

最近我為什么會想到讓靈夢去做一些博麗巫女的修行呢。
靈夢還是個未滿十歲的孩子。
這本來應該是個自由奔放到處玩耍的時期。
我自己已經(jīng)有所察覺,作為親人來說我有點太急著教育她了。
我,肯定做錯了吧。
不過,我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

——靈夢明明還是個孩子,卻已經(jīng)變得相當老成了。

白天喜歡坐在走廊上曬太陽是幾個意思?媽媽我簡直悲從心來啊。
放著她不管的話她可以一個人在那里永不厭倦般地眺望著庭園,偶爾動上一動也只是為了給自己準備茶水。
嗯嗯,能夠做到自己為自己準備茶水這種程度,只能說明我家小靈夢自立能力優(yōu)秀嘛。
只不過她有點過于優(yōu)秀了,優(yōu)秀到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的地步。像是【麻麻人家要吃零食】或是【麻麻人家渴了啦】之類的話我從來都沒聽到過。
我家的孩子是得有多達觀啊。
簡直像是已經(jīng)到了垂暮之年的老人一樣……。
哎呀,而且她還會幫忙做家務。就她這個歲數(shù)來說是不是太能干了點呢。
本來的話她這個年紀難道不應該是更多地出去玩耍的年紀嗎?
其實她也不是就那樣看著院子發(fā)呆,而是看著我在院子里掃除或是修行的樣子,在家里則是做針線活和做料理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覺得她的視線在追逐著我的身影,明明我做的都只是十分無聊的日常而已。
只不過每每被她問道【有意思嗎?】的時候,我一定會回答【很有意思】。
嘛,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我也不好多說……不過在我看來,孩子就該有個孩子的樣子嘛!
——雖然我這么說,不過靈夢會變成這樣,有一半的原因都要算在我的身上。
作為博麗巫女的我住在遠離人間之里的神社,而且那里因為太遠所以很少有人來訪。
也就是說孩子所需的同年代的朋友以及為了游玩所需的環(huán)境都陷入了絕望性不足的尷尬境地。
而我也因為是獨身一人,所以不僅僅是日常的家務和修行,還有作為博麗巫女的工作也相當頻繁,要做的事情總是太多以至于基本上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而且我的工作大部分跟戰(zhàn)斗掛鉤,有的時候還會遇上生命危險。所以修行也不能夠落下,畢竟我需要對自己的責任和生命負責。
……咦,這么一想我怎么覺得自己是那種【只顧著忙工作讓孩子缺少母愛類型的職場媽媽】啊。
對,對不起哦!我知道你是那種懂事的好孩子,所以你就原諒我這么沒用的媽媽吧靈夢……??!
好不容易才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而這種突然陷入自責之中的現(xiàn)象最近經(jīng)常發(fā)作。
只不過,這么說雖然有點推卸責任,剩下的另一半原因就在過于懂事的靈夢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靈夢自身的性格所致,她是那種對人際關系或者周圍事物都不感興趣的類型。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子的話,應該會跟自己的親人任性的撒嬌,或者是早就對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感到不滿才對。
而我自己也盡我所能地把靈夢帶到人間之里,讓她感受【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類生活的環(huán)境】。那里的充滿活力的生活魅力應該有好好地傳達給她。
與之相比之后,她也應該理解到自己現(xiàn)在生活地相當寂寞才對。
然而靈夢對此理解之后的感想?yún)s只有【無所謂】。
實際上,我以前也曾今就這個問題試探了一下她,結果她的回應也只是【我并不在意】……。
而對此感到悲哀的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呢。
如果是不知道這種感覺的話,那的確可以稱之為不幸。但靈夢是在感受到以及將之理解之后根據(jù)自己的性格做出了回答。
她與人間之里的小孩子們雖然鮮有接觸,但也交流過不少次。結果因為靈夢精神上過于早熟,導致她跟那個集團談不來而被自然而然地避開了。
說是談不來……其實也并不是不近人情,只是對她來說就像是自己在照顧一群孩子的感覺。而對同年齡的人采取這樣的態(tài)度的話,果然還是多多少少會產(chǎn)生一些距離感。
真正的朋友,是只有在對等的關系下才會成立的東西。
正因為如此,對靈夢來說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并不會讓她苦惱,據(jù)她的話說反而更合她的口味。
也許按照一般孩子的范疇去判斷靈夢的這件事本身就是個錯誤吧。
這么看來,即使我放著她不管也不會發(fā)生什么太大的問題。

……但是,即便如此,在這種情況下放任自流的話是不配做一位媽媽的!

于是呢。
雖然自己也知道這么做有點早了,不過我還是開始讓靈夢踏上了作為博麗巫女的修行之路。
其實我自己對此也有些不安,用教育代替游玩的方式到底是不是健全的培育孩子的方法呢,還是說其實讓靈夢就那樣過著閑云野鶴的悠閑生活更好呢。
不過這樣一來與靈夢交流的機會就變得多了起來,我也暗爽不已。
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接觸靈夢的我真是個沒用的媽媽呀。
畢竟,我不想因為她的郁悶而被討厭嘛……。
總,總而言之!——就這樣,變化悄然造訪了兩人在博麗神社的日常。

今天的修行在室內進行。
練習項目是制作使用符術的靈符。說得簡單點,就是在符紙上寫字,是類似于識字練字一樣的練習。
當然,靈夢還是個沒成熟的孩子,所以我還不準備讓她接受肉體上的鍛煉。
相對的,我從道具的制作以及準備工作這個方面入手,加以一些類似于教育講座一樣的解說和輕度適量的身體運動來達到全方面發(fā)展的目的。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嘛,雖然我知道當初按照自己所持的前世的知識進行漫畫當中相當亂來的修行的我沒資格說這話就是了……。
但是啊,靈夢。如果你看著我雙手染滿鮮血地在一邊鍛煉的時候說出【我也想試試】之類的話的話,媽媽我可是死都不會同意你這么做的哦?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事對孩子的教育影響不好,自殘類型的修行就應該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偷偷進行才對。
靈夢跟我不一樣,她應該成為的是正統(tǒng)派巫女。
在我那個時候,自己完全沒有用陰陽玉,光讓它們在倉庫里吃灰了。
帶著親人特有的期待與不安,我開始了對靈夢的教育。不過很快,她的表現(xiàn)就將我的擔憂一掃而光。
現(xiàn)在也是一樣。最近教給她的漢字正被她在符紙上流暢地一一寫出。
我則在一旁做著針線活。
唔,她寫出來的是讓人完全不覺得是孩子會有的字跡。
嘛,怎么說呢。我也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我家的靈夢在才能上來說也比其他孩子要領先一步。簡單來說就是個相當能干的孩子。
就這種意義上來說,沒有住在人間之里真是太好了——??吹轿壹业暮⒆舆@么出色的話,其他的母親肯定會嫉妒我的呀——。真是讓人困擾呢——。哼哼哼。
(指尖:上面幾句自滿的話用的都是棒讀語氣2333)
……我說靈夢啊,你的字怎么比我寫得還好?。?br/>我的字居然比不上她?
糟,糟糕啊??磥砦抑笠驳谜視r間練練字了。
偷偷觀察著靈夢的我暗下決心,而表面上則依然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繼續(xù)將靈夢的衣服改著線。
畢竟孩子的成長總是這么快嘛。
這里跟外面的世界不一樣,平時穿著的都是便于活動的和服,因此給這種衣服做一些微調也并不是什么困難的工作。
雖說針線活也只是我的興趣之一,不過實際上我對此也并不在行。
跟以前比起來的確是已經(jīng)好很多了,不過我在這方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我縫出來的衣服其實也算不上差勁,算是平均水平吧,還經(jīng)常刺到手指。
不過即使刺到了也完全不會痛,更別說出血了。手上的皮在日積月累的修行之下變得厚的不行,不會因為被刺一下出血,只有在這種時候會顯得相當便利。

“吶,媽媽”

靈夢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有什么不懂的問題么?

“嗯?”

然而脫口而出的依然是冷淡的回答。
對女兒態(tài)度好一點會死嗎我。
因為平常就一直是這種感覺,所以現(xiàn)在想改也已經(jīng)遲了。

“媽媽自己做的修行,是不會教給我的吧”
“對,沒那個必要”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靈夢會對我的修行產(chǎn)生興趣,不過我的回答總是不會變的。
即使每次這么回答都會讓靈夢產(chǎn)生一種遺憾的表情,我的意志也不會動搖。
不行就是不行。這不僅僅是在合理或是必要性之前的問題,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說我也不希望靈夢去模仿我做這些事情。

“那那個叫波紋的東西呢?那個只是呼吸法吧。而且好像很方便的樣子”
“不行。我不會教你的”
“小氣”
“知道我小氣就好”

看到靈夢少有地露出了孩子般鬧脾氣的樣子,我的心里不禁感到一陣溫馨,但依舊沒有將其表現(xiàn)在臉上。
我用鋼鐵般的精神力拒絕了她。
就算是波紋的修行方法,如果練岔了的話也會有窒息死亡的危險。
別看我一直做著這種看起來相當扯的修行,其實別說是成果了,連命都不一定有保障。硬要說的話,這種修行就相當于投身于深不見底的山崖級別的充滿不定因素的挑戰(zhàn),完全負不起交給別人的責任。
所以,我不會去教任何人,哪怕靈夢也是一樣。
正好這是個機會,我就直接跟她說了吧。

“靈夢成為大人之后,我也會停止使用波紋的哦”
“……為什么?”

聽到我的宣言之后,靈夢吃驚地睜大了雙眼。

“使用波紋呼吸的話壽命就會停滯。用得越多,老化得越慢”
“不就是保持年輕嗎?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這么做帶來的并不全是好的結果”

就自己需要不斷用身體去嘗試那些修行這一點來說,維持年輕狀態(tài)還是挺不錯的。
不過如果一直這么做的話,總有一天靈夢會變得比我還老。
而如果有個什么萬一,讓靈夢的生命在我之前走到盡頭的話……我還是不想讓這種事發(fā)生在我眼前的。

“……都是因為我嗎?”

看到我沒做出具體回答,似乎是用直覺察覺到了什么的靈夢低下頭小聲問道。
啊咧?嘛,靈夢的確就是我這么做的理由就是了,不過也沒必要這么低落吧?

“修行的數(shù)量也好時間也好一直在不斷下降,就連便利的波紋也棄之不用……這些,都是我的原因吧?”

噢噢,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反應呢。
也就是說,靈夢一直以來都把我的生活以及行動的變化看在眼里,所以覺得自己正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沒想到靈夢會這么想的我不由得呆住了。

“都是因為我,媽媽才會忍著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嗎”
“……靈夢。把筆放下”

我一邊對著已經(jīng)停下寫字的靈夢如此說著,一邊放下手中的針線站了起來。
然后走到靈夢的身邊坐了下來。

“靈夢。你想不想把博麗的巫女作為自己將來的工作?并不是你不得不成為巫女,而是因為你自己想去做,所以才會去成為巫女——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突然的提問似乎讓靈夢陷入了稍許的混亂之中,不過很快,她就發(fā)揮她的聰明才智用帶著自己的決意的雙眼盯了回來。

“嗯。我也想跟媽媽做一樣的工作”
“……是么。也就是說,你還是挺喜歡這個工作的咯,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我聽到靈夢的回答之后感到一種滿足感,臉上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出了一抹微笑。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
就算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我由衷的感謝上天能讓自己成為這孩子的母親。

“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是將博麗巫女的工作托付給你哦”
“托付?”
“是啊?,F(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比起修行來說,我現(xiàn)在更想做這件事”
“……但是,這還是為了我才這么做,而不是為了媽媽自己吧?”

我家的孩子是不是太聰明了點?
一般的孩子怎么會在這種歲數(shù)就開始擔心大人?
雖然現(xiàn)在自己感動得恨不得立即就這樣直接抱上去,但我還是拼命地克制住自己的沖動將手放在了靈夢的肩上。
忍耐忍耐?,F(xiàn)在必須要將親人的強勢一面展現(xiàn)出來。
來,再努力一下吧,平常不怎么說話的這張嘴。別等下說著說著就痙攣了哦。

“不是的,為你做什么事情的話,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哦。所謂親人,就是這樣的存在呀”
“……我不懂”
“等你長大了之后你就會明白的。人總有一死。即使用各種方法得以茍延殘喘,終末也依舊會到來。
我鍛煉出來的力量也好術式也好,死掉之后什么都不會剩下。修行也會變得毫無意義。不過,還好我遇見了你,能夠把我的一切都托付給你”
“……托付的是什么?”
“這還挺難說清楚的呢。不過,即使我死了,靈夢也會記得我教給你的各種各樣的事情吧?”
“嗯。我不可能會忘掉的”
“謝謝。這就是我要托付給你的一切”

看著用平時少有的認真點著頭的靈夢,我感激的撫摸著她的頭。

“能夠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給一個人然后離開世間,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的確,讓我改變的原因就是靈夢。
如果沒有得到靈夢這個女兒的話,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去思考的吧。
不過,這真的就是我想要的幸福么?
比如在修行或是戰(zhàn)斗的盡頭迎來自己生命的終點,或是突破極限成為人類以上的什么東西繼續(xù)活下去。
像這樣的【如果】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毫無意義了。
會像這么想的時候的自己跟現(xiàn)在的自己,連價值觀都不一樣吧。
至少——熟知【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不會覺得【如果】的人生有多么幸福了。
因為我成為了靈夢的母親。
然后,作為母親而活就是我現(xiàn)在捧在手心之中最棒的幸福了。

“所以呀,為你而活的我非常非常地幸福哦”

對于讓自己成為一位好母親的方法,我一直在不安與困難之中不斷摸索著。
不可以給靈夢施加無謂的壓力。
不過,因為這孩子是我寄予重望的人,作為親人自然會對其抱有期待。

“靈夢。去做一個優(yōu)秀的博麗巫女吧”
“……嗯,我會努力的”

靈夢好好地回應了我的期待。




“spell·break”

妖夢抬頭看著眼前淡淡宣告著的巫女。
渾身汗如雨下。
肉體的疲勞本來應該還沒有這么嚴重的,但現(xiàn)在自己的集中力已經(jīng)瀕臨極限了。

——我居然會被這種家伙……。

自己拼命地否定了后面的話。
怎么可能會認同這種結果。明明勝負才剛剛進行到一般。
自己才用了三張符卡。
還有繼續(xù)用下去的力氣。
但是——。

“你還想繼續(xù)下去?”

扭過層層彈幕來到妖夢面前的靈夢連呼吸都沒有混亂。

“那是,當然的……!”
“虛張聲勢也沒用。你的眼睛也好臉也好,早就已經(jīng)把答案告訴我了”

那凍如寒霜般的視線給妖夢一種自己已經(jīng)被完全看透的錯覺。
不,這真的是錯覺嗎?
這個巫女,不是將自己心中的膽怯與放棄完全看破了么。
這怎么可能。要說為什么的話,自己的心中怎么會存在這種感情呢。
妖夢拼命地支撐著自己的心靈。
拼命地讓那顆心不被殘酷的現(xiàn)實摧殘地支離破碎。

“……誰會被你這種家伙…。我明明……鍛煉了那么長的時間……!”

眼前的巫女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
那本來應該是個只擁有短暫生命的脆弱的種族。
無論是時間的積累也好,鍛煉的密度也好,她絕對比不上自己??隙ū炔簧?。
妖夢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之后,再次站了起來。

“要不是……要不是被這種決斗規(guī)則束縛了的話……!”

妖夢無意識說出口的話,除了一點點讓人信服的成分以外,剩下的全部都不過是為了將自己的疑問以及后悔埋在心底的借口罷了。
靈夢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冷漠的俯視著她。

“你的彈幕不是從那把劍里放出來的么”

靈夢指著妖夢架著的劍說道。

“要不你揮著試試?”

絲毫不在意自己站在妖夢的劍的攻擊范圍之內的靈夢輕描淡寫地如此提議著。

“這也勉強算在彈幕游戲的范疇里哦”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句話將妖夢徹底逼上了絕路,她的精神終于崩潰了。
原本洗練的劍氣與殺氣頓時暴漲,然后那把劍胡亂地朝著靈夢揮出了一閃。
即使心境被擾亂,飽含技術的這一劍依舊保持著能夠輕易將人類劈成兩半的鋒銳。
不僅如此,作為名劍的【樓觀劍】那銳利的劍刃可以做到毫無停滯地把對方連著結界一起斬開。
剎那間的劍閃轉瞬而逝。

“啊……啊……”
“然后呢——”

妖夢拼盡全力的一劍被靈夢的手輕松接下了。
而且這一劍并不是單純地被擋了下來。是將妖夢的劍法完全看破之后,用單手施展了空手接白刃。
本來用于布置結界用的兩張符紙把劍身夾在中間,將其威力完全封住了。

“你還要繼續(xù)下去么?”

跟之前毫無二致的話頓時把妖夢那顆原本就遍體鱗傷的心碾得粉碎。
戰(zhàn)意和力量也從她身上完全消失掉了。

“你做的有點過了呀”

判斷出勝負已分的魔理沙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她瞥了一眼失去了剛出場時的意氣風發(fā),現(xiàn)在正無力的趴在一邊的妖夢之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靈夢把妖夢的符卡全收也好(指尖:注意,靈夢是全程停槍扭過去的),單手接白刃也罷,都是為了確確實實地盡早將敗北這兩個字牢牢地刻在對手的心里。
對于面前這位毫無慈悲的勝利者,她終究也只是聳了聳肩,什么都沒說。

“那么接下來,我就開始問問題了。可以的話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比較好”
“是啊,你也只能老實地回答問題了”

這的確是比威脅或是拷問更加切實且殘酷的做法,魔理沙想著。
在面對從心里認為自己輸?shù)舻膶κ种畷r,沒人會剩下哪怕一丁點抵抗的精神力的。

“你的主人是誰?目的又是什么?”
“……主人是白玉樓之主西行寺幽幽子大人。目的是……使用幻想鄉(xiāng)的【春】,讓名為西行妖的妖怪櫻花樹開花……”

妖夢結結巴巴地小聲答道。

“為什么要讓它開花?這件事現(xiàn)在進展到什么地步了?”
“那里封印著某個東西……。西行妖被施加的封印必須要其開花才能夠解除。所以,幽幽子大人想這么做……而想要完全滿開的話,它還需要少許的【春】”
“搞什么啊,這只是公主大人的娛樂活動嗎”
“異變本來不就是這種東西么。而且——”

靈夢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兇光。

“最近那個白玉樓是不是新去了一個除你們以外的人類靈魂?”
“你想問的是先代巫女的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亡靈,正住在白玉樓哦”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回答了靈夢的質問。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靈夢與魔理沙慌忙準備迎敵,而她們面前出現(xiàn)的間隙將妖夢吞了進去,消失不見。
估計是為了以防萬一才將其移動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擁有著這種能力的妖怪,只有一個。

“果然,你就是犯人吧。間隙妖怪”

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在靈夢體內產(chǎn)生的厭惡與敵意,在這一刻幾乎已經(jīng)升華為了殺意。
只要是關于先代巫女的事情就一定會與自己完全沒有相容余地的存在。
而這一點,也終于在現(xiàn)在被完美地證明了。
空間裂開,八云紫出現(xiàn)在了靈夢兩人的面前。

“我們來談談吧,博麗的巫女”
“我只覺得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就是了”

即使沒有任何交流,早已將紫判斷為異變的一部分的靈夢想都不想直接采取了警戒態(tài)勢。
但是,紫反而表現(xiàn)出一種還有談話余地的態(tài)度。
如果將其判斷為必須退治的妖怪的話,自己應該二話不說直接攻擊才對。
與其談話是一件很沒效率的事情。
這說明,在靈夢的無意識中可能也有著即使沒什么效率也要確認的事情吧。

“就由我來解釋一下你母親去那里的意義與理由吧”

這句話,讓靈夢的戰(zhàn)意稍稍減弱了一點。
紫將視線移向在其身旁的魔理沙。

“霧雨魔理沙。你得從這里稍稍退場一下哦”
“搞什么啦,為毛要把我排除在外啊?”
“你被先代推薦,在異變之中展示了自己的力量。這證明你的確有著參與解決異變的資格。但是,你跟現(xiàn)在這件事沒什么關系”
“嘿,是么。你那蔑視的視線并不總是能夠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哦”

魔理沙燃起了對紫的不快與不信任感,于是在靈夢的身邊也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即使自己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她也不會放任眼前這個將先代靈魂奪走的妖怪肆意妄為。
自己心里也清楚,這個妖怪并不是因為某種惡意而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讓自己親友的母親陷入這種情況也是魔理沙的價值觀絕不會容忍的。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放出來的彈幕向魔理沙襲去。

“——蔑視又怎么樣。這邊是【妖怪】,而你們不過是【人類】罷了”

攻擊魔理沙的是紫的式神,藍。
就像是要把慌忙回避著的魔理沙趕走一樣,更多的彈幕涌了出來。

“該死,別礙事!”
“你留在這里的話只會造成混亂。之后會給你參加異變解決的機會的,現(xiàn)在就老實點吧”
“我才不需要你的許可!”

與靈夢等人的距離正在被拉遠,也不知道是不是藍故意誘導的結果。然而魔理沙對此毫無辦法。
她的對手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狐貍妖怪。
如果不把這家伙打倒的話,自己就沒辦法對紫提出抗議,更重要的是自己也很不爽這個家伙。

“別在那邊自負了,弱雞”
“謝謝你給我做了個自傲的樣本哦,一副天生反骨突破天際的樣子”

藍的視線里充滿了對弱者的嘲諷與同情,然而魔理沙對這種視線早就已經(jīng)習以為常。
她帶著無畏的笑容迎向這場較量。



“所以呢,先代巫女的靈魂就在前面么?”
“你不叫她——母親么?”

無視了周圍正在發(fā)生的一切,博麗靈夢與八云紫對峙著。
靈夢已經(jīng)撤去了戰(zhàn)意。
但是,她們的表情,視線,乃至聲音里都沒有包含著對對方一絲一毫的友好。
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敵對。
這就是作為幻想鄉(xiāng)管理者的兩個種族的代表。
本來應該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才對。

“將先代巫女——變成亡靈的話就可以讓她四肢健全地存在下去。所以狀況不好的肉體只要舍棄掉就好。你是這么判斷的吧”

靈夢并沒有直接回答紫的問題,轉而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了口。

“……不是的。把她變成亡靈只是暫時的處置哦”

無感情地看著采取頑固態(tài)度的靈夢,紫開始將事實的真相娓娓道來。

“她的腿在現(xiàn)在的階段是沒有辦法能夠完治的。
但是,這并不代表將來也沒有辦法將其完治。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來讓我嘗試各種各樣的方法的話,總有一天能夠將這個問題迎刃而解。而幸運的是,這次我并不缺少協(xié)力者”

紫說話的語氣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裝腔作勢,而是毫無遮掩的直白地闡述著這一切。
她說的內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謊言。
先代巫女被眾多的人類與妖怪所敬慕著。
紫的協(xié)力者候補名單不僅僅包含直接參與了這次事件的慧音以及琪路諾等人,紅魔館的一些有力者也毫無疑問地被包括其中。

“所以在找到確切的解決方案之前,先代需要以亡靈的形式住在這個冥界里。至于她的肉體,只需將其封存起來就好。這就是我得出的結論”

如此簡單明了的理由。
靈夢的直覺也告訴她自己這些話都是真的。
但同時,她也發(fā)現(xiàn)紫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注入一點感情。
這也讓她無法判斷八云紫的動機。

“連你的能力都沒辦法完治?”
“我的能力的起效對象大部分都是概念。沒辦法做到對人類的肉體進行微調。
先代的腿的狀況本來就已經(jīng)過于復雜,再加上受的傷本身都被治好了。所以現(xiàn)在必須去尋找或是開發(fā)能夠將神經(jīng)以及骨骼異常修正的精密技術才行”
“這還真是個相當耗時間的活呢”
“在人類看來也許是這樣的吧。但是,變成亡靈了的話時間就不是問題?!?br/>“原來如此。在亡靈的狀態(tài)之下,雖然會有點奇怪,不過即使時間如何流逝,存在本身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不僅能夠交流,甚至連觸碰也不會有什么影響。保持著生前的活法等下去就好,直到復活時刻的來臨”
“就是這樣”
“我懂了”
“那就好。接下來,讓我聽聽你的回答吧”

雙方都無法看透對方的感情。在一段冷言冷語之后,紫如此催促道。
靈夢對此毫不猶豫地答道。

“把先代巫女的靈魂還回來。然后我去解決異變。你要是想妨礙我的話,我就先把你打倒”

聽到簡潔卻鏗鏘有力的回答之后,紫只是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全部都變得毫無意義,她自己明明從最開始就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人類與妖怪。
到底是價值觀的不同,還是思想上的不合呢。不管怎樣,這兩個種族之間的差異就如同兩條平行線一般永無相交之時。
紫知道在這種事情上爭論毫無意義。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類與妖怪之間就已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分歧。

“……你看著自己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母親難道一點想法都沒有么?”

這似曾相識的問題讓靈夢嗤笑了起來。

“怎么每個人都總喜歡問我這個問題呢。明明那個人自己都沒對發(fā)生在她身上事感到不幸”
“你們人類總是會將自己各種各樣的感情托付給別人,然后讓自己被自己的想法所束縛。
你對她成為亡靈有什么不滿的地方么?你們所拘泥的作為人類的生與死有有什么意義?你覺得讓她拖著一副殘軀活過平均壽命之后死去才是人類該有的生存方式嗎?”
“你錯了”

靈夢斷言道。
這是能充分反映出她毫不動搖的心境的聲音。

“把自己的一切托付出去然后安然逝去。以及被托付了一切之后繼續(xù)活下去。這樣代代相連的傳承才是人類的生存方式。
那個人,她曾經(jīng)說過孩子是不能比自己的父母先死的。那個人已經(jīng)決定了要在我之前死去。而我,就是繼承那個人的一切的人類”

裂紋開始出現(xiàn)在紫的那副總是完美無缺的假面上。
從裂開的縫隙中漏出來的是對靈夢的負面感情。
瞳孔之中呈現(xiàn)出危險的顏色的紫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不慌不忙地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嘴。

“果然,你就是先代的枷鎖呢”

她像是在責備著某人一般繼續(xù)闡述著事實。

“你一定不知道的吧。
過去的她只會一心一意地鍛煉自己。重復著無謀甚至是看上去相當亂來的修煉,不斷精進著自身,就算是現(xiàn)在也依然不斷地向著前方努力。
但是,你的出現(xiàn)改變了一切。你的存在給她戴上了名為【母親】的枷鎖,同時也給了本應沒有極限的她一個終點”

——先代巫女,因你而死。

紫的話語里,包含著這樣的含義。
這并不是什么毫無根據(jù)的胡扯,也不是一時沖動的無知責備。
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實。
靈夢自己也非常清楚。
因為這些事情都是靈夢從自己的母親那里親耳聽到的。
但是,也正因為這樣——靈夢對此毫不動搖。

“的確,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過去。不可能知道在那些逝去的歲月之中與你交往甚久的那個人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

靈夢盯住了紫的雙眼。
紫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憤怒或是焦躁。
但是,被那樣強力的視線瞪著的她不由得屏氣凝神。

“你,從來都沒有作為那個人的女兒與她在一起生活過吧。
被那個人收養(yǎng)的事也好,被那個人教會的東西也好,被那個人給予的所有也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只有作為女兒的我才會知道的事情”

靈夢將視線轉向自己的正前方,緩步前進。
而與之相對的,紫卻連動都動不了。
她全身硬直,喉嚨顫抖。

“她說過會將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我,然后才會安然逝去。所以,我就要讓那個人在最后的最后之前都要作為一個真正的人類活下去”

看著已經(jīng)走到自己面前的靈夢,紫已經(jīng)什么都做不到了,只能讓她就這樣走了過去。
沒有戰(zhàn)斗,沒有反駁。
紫在靈夢的話語之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失去了抵抗的意思。
她所說的話蘊含著如此的力量與意志。
而靈夢在穿過紫的身邊之后,頭也不回地朝著石階前方的白玉樓飛去。

“……等下,靈夢!”

對峙以來第一次說出自己名字的紫的聲音,終于還是讓靈夢的身形停了一停。

“還有什么事?”
“就一個問題。你在先代……在母親去世的時候有沒有感受到悲傷或是某種失落感?像這樣的負面情緒,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嗎?都是總有一天會死的人類所以能夠接受這種事實什么的,不可能是這個理由吧?”
“你這完全不是一個問題好吧。嘛,雖然只用回答一個就是了”
“別轉移話題。好好告訴我你的回答”
“我才不要呢”

靈夢回頭看向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氣勢卻已經(jīng)弱了很多的紫,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我才不會告訴你呢”

說罷她便扭過頭,繼續(xù)朝著石階的頂部飛去。
紫并沒有追上去。
這也并沒有讓靈夢覺得沒意思。
雖然只是隱約地察覺到了一點,不過靈夢知道紫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并不是為了妨礙自己,只是為了確認某些事情才特意趕來提問的。
在沒有感覺到身后的紫有任何追過來的跡象之后,靈夢就把她的存在拋在了腦后。
先代巫女所在之處以及異變的發(fā)生源。她漸漸靠近了這次事件的終點,集中力在漸漸高漲。
遠處傳了的彈幕游戲的聲音,似乎是魔理沙在那里戰(zhàn)斗著。雖然有些在意她的情況,不過在登上石階頂端的一瞬間,思考就完全被切換到眼前的事情上來了。
視界豁然開朗。
石階的后面是廣袤的平地。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叫做白玉樓的巨大建筑以及一顆巨大的櫻花樹。
將視線集中在了后者身上之后,那棵樹散發(fā)出的龐大妖氣和寒意讓靈夢確信了自己的一個猜測。

“那就是西行妖么……”

在把握了那棵樹的全貌之后,繼續(xù)將視線前移的靈夢在看清樹下的情況時突然睜大了眼睛。
因為在那里,有一個自己熟悉到不能更熟悉地背影。
明明應該只過了半天左右的時間,這個背影卻是那樣的令人懷念。
母親的背影。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她站起身,回首望來。
雖然看起來跟有著人類身體的時候毫無二致,但作為巫女的靈夢知道眼前的那抹身影其實是個靈體。跟紫說的一模一樣。
然而,母親雙腿完好地站在那里的樣子卻讓靈夢在一瞬間忘卻了所有的事情,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她就這樣——。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將雜念拋到了一邊。

“同樣是紅白的巫女呢。她生前是跟你有關系的人類吧?”

似乎是看準了靈夢動搖的這個瞬間,西行寺幽幽子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在妖艷的櫻花樹下,無數(shù)上下紛飛的粉色花瓣之中,身纏死之氣息的美麗亡靈優(yōu)雅地現(xiàn)身。這樣的光景簡直可以說是幻想本身。
而在那不可思議的魅力之中也埋藏著無盡兇機,靈夢并沒有被這個場面所惑,只是靜靜地擺起了架勢。

“那個人還沒死。所以還請把她的靈魂還給我”
“啊啦,你不是來解決異變的么?那正好,你把她帶回去也無所謂哦”
“當然,異變也是要解決的。把你收集的春也一起還回來”
“家庭和工作,你會優(yōu)先選哪邊?”
“沒必要回答你。因為最后兩邊都會完完整整地被我拿到手”
“是么。也就是說那個巫女是你的家人咯”
“……唔”
(指尖:幽幽子的話術有點厲害呀,居然能讓靈夢吃癟2333)

幽幽子對先代巫女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
但她卻在毫無重心的閑聊之中,巧妙地從敵人那里得到了相關情報。
從接下來要與之戰(zhàn)斗的敵人那里套出情報這件事,至少為幽幽子贏得了先機。
靈夢想到這里便決定管嚴自己的嘴。

“姐姐……不對,是母親吧。嗯,相當像哦”
“……承你吉言”
“你去跟她聊聊怎樣?我就在這里等你”
“我可不想給你爭取時間”
“啊啦啊啦,真是個冷淡的孩子呢”
“……亡靈會失去生前的記憶這種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呼呼呼。不愧是博麗的巫女,真是不好對付呀”

你才不好對付吧,靈夢在內心痛罵道。
自己并不是會因為這種程度的挑撥而失去冷靜的人。
但是,她已經(jīng)深切地感受到眼前的敵人是多么的棘手。
跟之前戰(zhàn)斗過的從者實力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不愧是那家伙的主人。
簡直深不可測。從她那柔軟的應對之中傳來的是無比的壓力。
她是跟八云紫同一類型的強大存在。
不同的是,比起心存迷惘的紫,眼前的這位有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無可動搖的堅定意志。

“嘛,快點把這一切都結束吧”

把無關緊要的事情放在一邊之后,靈夢將自己的意識切換為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簡單高效的實力說話。
在威脅面前躊躇不前或是膽怯不已之類的表現(xiàn)不是她的風格。

“難怪妖夢贏不了你。在親人的亡靈面前還能夠做到一心不亂的地步。做的不錯。真是【優(yōu)秀】的博麗巫女啊”

幽幽子帶著菩薩一般的微笑說著刻薄的挑撥。
而靈夢聽罷,臉上反而浮現(xiàn)出了淡淡的笑意。

“謝謝你。沒有比這更好的稱贊了”
(指尖:要說為什么靈夢是這個反應的話,第一節(jié)里面先代對靈夢的要求就是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巫女,于是乎,幽幽子這句話戳到了靈夢的G點……)




——躲不開!

魔理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逼入了絕境。
眼前只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彈幕。
而且這些彈幕并不是向烏云一般堵住了所有的出路,而是像迷宮一般錯綜復雜卻井井有條,回避途徑也是故意被設計出來的,以便將她引向埋伏密布的口袋里。
魔理沙簡直就像是在藍的手掌心里翩翩起舞的人偶一樣。
結果她的腹部還是遭中了一發(fā)。

“嗚……?!”

激痛頓時在腦中回蕩著,身體自由也在這一瞬間就被剝奪。連話都說不出來。
彈丸貫穿了整個腹部,搗毀了自己的內臟——如此逼真的錯覺。
因為當魔理沙帶著些許絕望看向自己的腹部之時,那里理所當然的沒有意思傷痕,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破掉。

“這……這什么,啊? !”
“不用擔心,我的彈幕物理破壞力幾乎為零,只會讓你體驗到死一樣的痛苦而已”

在純粹的疼痛之下已經(jīng)有些意識模糊的魔理沙,聽到了藍的聲音。

“基于spellcard規(guī)則,有意圖性的殺傷是被禁止的。
我雖然不知道你之前有跟多少妖怪們交過手,不過看來它們都有好好注意把握分寸,把自己的彈幕威力和數(shù)量都調整到不會讓脆弱的人類死掉的程度。
我對它們的遭遇深表同情。畢竟這個規(guī)則剛剛出爐沒多久,大部分妖怪還處于摸索階段,而想要在這個階段就把握放水的程度的話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對于那些對自己的調整精度感到不安的妖怪們來說,首先考慮到的就是違反規(guī)則的危險性。因此它們只好將自己彈幕的難度一降再降。
真是的,以你們這些人類作為對手的話,還得時時刻刻注意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麻煩得要死”

對于藍說的那些蔑視不已的話語,魔理沙只能強忍著劇痛默默地聽著。
不過即使她現(xiàn)在依然處于牙尖嘴利的狀態(tài),也沒有辦法對這些話還嘴。
因為藍說的話都是事實。
當人類與妖怪在Spellcard規(guī)則之下戰(zhàn)斗的時候,不論勝負如何,【弱者是被規(guī)則保護著的】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
其實說到底,這一點才是這個規(guī)則想達到的真正目的。因此一部分的強者對這一點嗤之以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而藍正好就是對其嗤之以鼻的妖怪之一。

“你就在那里好好想想,至今以來你所得到的勝利之中有多少的水分吧”
“……嘿,你的話就不用放水么”

魔理沙無視了腹部依舊還未褪去的鈍痛感,勉強地看著她笑道。

“不是說了不用擔心的嗎。我不會殺掉你的哦。
雖然我的彈幕已經(jīng)把殺傷力削減到了極限,不過與此同時,我將彈幕會給予中彈者疼痛的性質強化了。雖然不會有任何外傷,不過吃了一發(fā)的話還是會感到類似于那一塊被挖掉一般的疼痛吧?”

這就是藍在自己的主人提倡的規(guī)則初期之時,想到并研究出來的高效手段之一。
疼痛是各種傷害之中最淺顯易懂的一種,而且它也不會損傷目標,讓自己沒有必要刻意的降低自己彈幕的難度。
正因為規(guī)則站在弱者這一邊,所以自己才要實現(xiàn)這樣兇惡難易度的彈幕。

“也就是說這個疼痛,跟實際上腹部被挖掉時候的痛感是一樣的嗎?”
“我雖然說過會保證你的人生安全,不過看你這樣子在吃幾發(fā)的話精神就會崩潰的吧。所以你只要在崩潰之前投降就放過你。畢竟,你等下還要參加這次的異變解決的吧?”

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
魔理沙的行動全部都是基于我們的許可,被我們所左右著,藍如此想到。
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矮小人類的心里想必已經(jīng)涂滿了屈辱吧,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這,就是自然之理。
因為人類,比不上妖怪。

“原來如此……”

魔理沙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也就是說,只要能撐下去,我就可以繼續(xù)想你挑戰(zhàn)咯……!”

終于勉強取回身體控制權的魔理沙,那副抬頭望向敵人的臉龐上,除了多了一些汗珠以外,那一抹無畏的笑容一如從前。
俯視著她的藍瞳孔微微一縮。

“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你們人類可是個連疼痛過度都會致死的種族哦”
“啊啊,聽懂了。在認輸之前隨便怎么挑戰(zhàn)都行吧?
哎呀,畢竟我的記性一直都不是太好呢。所以用身體去記憶彈幕的攻略方法才是我喜歡的方式。謝謝你這么關心我哦”
“……是么”

藍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她再次取出一張符卡,而這張卡正是剛剛讓魔理沙慘遭失敗的那張。

“那你就去死吧”

毫不留情地彈幕鋪天蓋地涌了過來。
雖說這次已經(jīng)不是初見,但魔理沙還是沒有能夠完全掌握彈幕的規(guī)律。
再加上她自己一開始選的回避路線是個陷阱,所以這次不得不去尋找別的路來攻略這張符卡。
避開了讓自己第一次失敗的彈幕之后,踏足未知領域的魔理沙到底能否做到呢——?

“老娘的殘機可是無限的啊啊啊??!”

無視了依舊盤踞在心中的疑念與膽小,魔理沙一邊叫著給自己壯膽,一邊飛上了空中。
迎面而來的彈丸,每一顆都讓她心生恐懼。
被打中的話,一定又會感受到像剛剛那樣的劇痛吧。
這可不是做好心理準備就能承受住的東西。
不如說,正因為知道了后果,腿才會變慢,行動才會變得遲鈍。
但是,魔理沙并沒有因此而停下自己的動作。
并不是她有著凌駕于痛苦的意志或是目的。
而是最后的倔強在支撐著她。
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疼痛和對受到直擊的恐懼讓魔理沙比一開始的時候動作要來得遲鈍的多。
本來就加速度過剩的魔理沙馬上就被自己魯莽的機動坑進了精密的彈幕包圍之中,而過于焦灼的局勢也讓她的集中力漸漸瓦解,終于在一瞬間產(chǎn)生了致命的失誤。
在她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她的是復數(shù)的彈丸。
而其中之一的軌道正好朝著魔理沙的頭部沖了過來。

——腦袋,要完。

察覺到自己的失敗之后,她的思考反而比恐怖或是絕望來的都要快。
到底會感到怎樣的痛苦呢,根本難以想象。
那顆彈丸也很快逼近了魔理沙的右眼,然后——。


【時間啊,停止吧】


回過神來,魔理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身處彈幕范圍之外的藍的身后了。
更準確地說,她是被某人抱著移動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而且整個過程過于突兀,是在魔理沙毫無察覺的情況之下發(fā)生的事情。

“……誒???”

簡直像是記憶都被抹掉一樣的感覺。
魔理沙慌忙看向抱著自己的那個人。

“咲,咲夜?。俊?br/>
將魔理沙從重重彈幕之中救出來的,正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十六夜咲夜。
驚訝的同時,她對于現(xiàn)狀的疑問也得到了答案。
那個瞬間,咲夜使用自己的能力將時間停止,然后就抱著魔理沙脫離了險境。
圍著紅色圍巾的咲夜瞥了一眼懷中的魔理沙。
(指尖:差點翻成【胸前系著鮮艷的紅領巾的咲夜】2333)

“首先得向你道個歉。對不起,魔理沙”
“啊……不對,你在說啥???被幫的難道不是我嗎……”
“這場勝負的結果是你輸了哦”

咲夜的話讓魔理沙的眼睛睜得滾圓。
而另一方面,藍雖然并沒有對突然出現(xiàn)的亂入者掉以輕心,不過她也察覺到對手似乎對現(xiàn)在的情況并非一無所知,所以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

“看在你是理解現(xiàn)狀之后才采取行動的份上,我就不再說三道四了。
事先沒有宣言姑且不論,光是在spellcard的發(fā)動階段讓他人亂入就已經(jīng)犯規(guī)了。霧雨魔理沙,這場勝負是你輸了?!?br/>“誒,真的假的啊……!”
“不過,我還是得謝謝那邊的紅魔館的女仆小姐。救了那個本來會因為【突發(fā)事故】而不幸身亡的家伙”
“看來你知道有關我的事情呢”
“我的主人無所不知”

藍與咲夜。兩對冰冷的視線靜靜地對抗著。
兩者之前似乎產(chǎn)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
但這并不是什么友好的東西,而是類似于同族厭惡一般的敵意與殺意。
對于自己主人的尊崇之念,在兩位從者之間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正好現(xiàn)在勝負已分,我也是時候退場了”
“啊,等下!我還沒有放棄??!”
“我的工作已經(jīng)結束了?,F(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跟你這種家伙交手的必要了”

相對于正在氣頭上的魔理沙,藍依舊一副冷淡蔑視的對應方式。
而咲夜則用銳利的眼神盯著那樣的藍。

“我知道了。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么”
“就是這么回事”
“我,很懂你的感受。你現(xiàn)在一定抱有相當多的遺憾吧,這種沒能夠完美地執(zhí)行自己主人命令之時的感覺”
“……嗯嗯,那是當然的。下次見面的時候,再讓我試試你的身手吧”
“請務必這么做”

本來圍繞在雙方之間一觸即發(fā)的氛圍,不知為何突然之間就煙消云散。
藍離開了這個地方,只留下了一臉不滿的魔理沙和剛剛解除警戒的咲夜。

“該死!說完想說的話就擅自開溜了嗎!”
“冷靜點好嘛。那種家伙有什么好在意的”
“怎么可能不在意嘛!那家伙可是打得我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就贏了這場勝負?。 ?br/>
魔理沙從咲夜的懷中掙脫了出來之后,就背對著她抱怨了起來。
而咲夜只是默默地看著這個背影。

“……抱歉。明明是我是被你救下來的,卻還在這里抱怨個沒玩”
“沒事,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是,如果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的話,你是贏不了剛才的那個家伙的”
“什么嘛,搞了半天你看到了剛才的彈幕游戲嗎?”
“只看到了最后一點點。
雖然似乎克服恐懼是難了點,不過至少你別做那種自殺式?jīng)_鋒呀。不必要的戰(zhàn)斗也沒必要去硬接哦。退一萬步說,你也只需要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就行了”
“這種事情……我做不到啊”

魔理沙低著頭,緊咬著嘴唇。

“我雖然是跟靈夢一起過來的,但她卻有特殊待遇。而我只是個障礙,所以剛才那家伙才會做我的對手。
靈夢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到達異變的發(fā)生源了吧。我被敵人的手下?lián)踝。诳扇牲c的事情已經(jīng)被做完之后才會放我過去”
“……那個博麗的巫女,即使在我看來也是個相當異常的人哦。并不是魔理沙你太弱了”
“嘿嘿,謝謝你的圓場。
靈夢是特別的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逃避任何異常戰(zhàn)斗。一旦身為凡人的我停下自己前進的腳步的話,就在也沒辦法站在那家伙的身邊了啊”

咲夜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些不可思議。
吐露著自己心聲的魔理沙的臉上,即使有著對靈夢的羨慕,也沒有一絲嫉妒之類的負面感情。
到底是什么,能夠讓她如此純粹地期待著與那個巫女的對等關系呢?
心里的疑問頓時化作了口中的言語。

“為什么,你想要與她對等呢?”
“知道嗎?真正的朋友只會建立在對等的關系之上哦”

看著有些不好意思的魔理沙,咲夜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本以為眼前的少女會用魔法使般純粹的思考方式去想問題的,沒想到她的思考方式如此地乙女。
還有一點,就是那似乎與其思考回路完全相悖般的強大執(zhí)念。
而魔理沙的這一點也吸引了與其性格完全相反的咲夜的某個地方。

“我是不知道那個巫女有什么地方討人喜歡啦。對博麗的巫女來說,被人喜愛的素質也是必須的嗎”
“不管怎樣,都不能放著她不管吧。特別是在那對母女都攪和進來的情況下”
“你指的是先代巫女嗎?她跟這回的異變有什么關系么”
“路上再說。我們先繼續(xù)前進吧。咲夜也是為了解決這次異變而來的吧?”
“嗯。途中為了找進來的路,跟騷靈還有春之妖精之類的家伙打了幾場無謂的戰(zhàn)斗,打發(fā)了不少時間呢”
“噢噢,你是從靈夢破壞的結界那邊過來的么”

兩人朝著石階的最上方前進著。
在注意到魔理沙因為疲勞與疼痛而無法正常飛行之后,咲夜便靠了過去委婉地扶住了她。
(指尖:想起來一個梗:【扶他出去!】2333)

“不好意思啊,總是麻煩你”
“沒事?!捳f回來,魔理沙”
“咋了?”
“你,身上有點臭哦”
“……嗚”
“這股味道是……”
“那……那個,抱歉。實際上,在剛才彈幕游戲的時候我中了一發(fā)彈幕……再加上現(xiàn)在一直很冷不是嗎,所以當時疼得太厲害就……”
“難道說”
“……所以就稍稍地,濕了”
“我說……”
“什么都別說了!我也是乙女??!也會傷心的??!”

于是話還沒說出口,咲夜就閉上了自己的嘴。
因為說出來只會圖加尷尬。

繪師:2T-RAy,id=90892




這是一場,可以稱得上美輪美奐的戰(zhàn)斗。
幽幽子的蝶型彈幕,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樣在空中翩翩起舞,這些彈幕淡淡的尾光在空中曳出的軌跡描繪著其獨特的藝術感。
幽幽子自身的靈力在她身后凝結成了的扇形,簡直像是完成的繪畫一般的光景。
然而這看似優(yōu)雅而朦朧的彈幕之下隱藏著的,其實是無以復加的兇險與殘酷。
每一只熠熠發(fā)光的魂蝶都具備著將被打中的對象的生命力無限汲取、直到極限的性質。
而且,巫女現(xiàn)在仍在具有壓倒密度的彈幕之中穿行著。
強者之間的彈幕游戲,總是充盈著超越人智的幻想之美。
然而,對戰(zhàn)斗的當事人們來說,他們其實并不會抱有這種曖昧的感慨。
被收了一張符卡的幽幽子依然保持著她那優(yōu)雅的微笑,但一滴汗珠已經(jīng)從她的額頭開始滾落。

“原來如此呀……真是可怕的不得了的對手呢,博麗的巫女”

沒有將自己內心深處的戰(zhàn)栗表現(xiàn)出來的原因,就是她身為上位者的威嚴。
即使平常表現(xiàn)的再怎么沒干勁,但她仍然有著對自己忠實的從者負責的自覺與責任。
但是,即便如此,眼前的現(xiàn)實還是讓她動搖了。
至今為止祭出的幾張符卡,全部都被靈夢無傷扭過去了。

“彈幕還是挺漂亮的哦。不過威力跟看起來的完全相反,相當無情的威力啊”

靈夢瞥了一眼自己已經(jīng)變得破破爛爛的巫女服的下擺,毫不動搖地淡淡評價道。
這是被幽幽子的彈幕碰到的地方。
她完全沒有考慮如果自己的身體被擊中的話會是怎樣的下場。
帶著這樣的思考,將一切恐懼與膽怯全部拋開的靈夢心如止水地擺著架勢。

“哎呀,妖夢都被打擊成那樣了。我的心好像也要碎掉了呢”
“是啊,那家伙還好么?”
“臉皮到底是有多厚才能說出這種話???你的性格真是即粗魯又殘酷呢。
那孩子在被間隙送回房間之后就一直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了。明明身上毫發(fā)無損的說,不過看樣子一段時間之內是無法戰(zhàn)斗了”
“真是個脆弱的家伙啊”
“是你膽子太大了喲。這也是你母親教育的結晶么?”
“所言極是”

即使面對山呼海嘯般撲過去的彈幕也面不改色的表情,在這個時候卻微微地松弛了一點。
看著那有些引以為豪的微笑,幽幽子感受到了兩位巫女之間深深的羈絆。
如果想要讓眼前這位巫女動搖的話,果然還是得在她母親這方面下手。
但是,幽幽子明白這其實也是下下策。
她的確并沒有特別在意母親的存在。
如果現(xiàn)在用自己的能力將那個亡靈消滅掉的話,幽幽子覺得眼前的巫女似乎會覺醒另外一種更強的力量。
(指尖:要覺醒殺意的波動嗎2333)

這跟本來就擁有深不見底的強大力量的存在是不一樣的。
這不可估量的成長性——簡直如同進化一般完全未知的力量。她是幽幽子完全沒有見過的【強大人類】。

“雖然不覺得正攻法能夠將她打倒”

——用別的方法的話也太不解風情了呢。

即使看到了敗北的預兆,也不能現(xiàn)在就屈服。
優(yōu)雅地取出下一張符卡的幽幽子,她的身姿充滿了身為冥界公主的威嚴。
而與之相對的,靈夢作為幻想鄉(xiāng)管理者也展現(xiàn)著其應有的實力,極限地穿越著各種障礙。
直線。曲線。高速。低速。
面對密密麻麻的的死之蝶的包圍,靈夢間不容發(fā)地將彈幕盡數(shù)躲過。
與此同時,浮游在她身邊的兩個陰陽玉釋放的彈幕也在空中劃著優(yōu)美的弧線飛向對方。
準確無比的追尾彈。
雖說威力低下,但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會被擊中,這讓躲無可躲的幽幽子感嘆不已。
反觀幽幽子的彈幕,完全沒有命中對手的跡象。
就在幽幽子臉上保持的微笑已經(jīng)開始有些痙攣的時候——。
靈夢的背后突然亮起了閃耀的光芒。
她的直覺在拼命地警告著危險的襲來。
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對雙方來說都是。
靈夢現(xiàn)在正好背對著西行妖。
已經(jīng)從封印之中溢出的【死之魅惑】的力量,變成了彈幕向周圍散播了出去。
沒有意識的櫻花樹釋放的并不是彈幕,而是為了掠奪生命而產(chǎn)生的海嘯。它正向著靈夢襲去。

——來自背后的突然襲擊。
——在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意識從敵人的身上移開了一瞬。

然而這一瞬卻是致命的。
躲不開了。
靈夢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轉過頭去,凝視著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死亡。
她可沒打算放棄抵抗。

“——靈夢??!”

比靈夢的垂死掙扎來的更快的,是一道堅定有力的聲音。
下一刻,從地面上釋放的無數(shù)光彈把即將傾瀉在靈夢身上的彈幕全部擊潰了。
那呈放射狀一起發(fā)射的光彈,比起彈幕來說用散彈形容更適合一些。
兩人向著射線的根源看去,然后同時睜大了眼睛。
在那里的是依然保持著朝天出拳狀的先代巫女,她此時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靈夢。
亡靈居然叫出了自己生前女兒的名字。

“……啊啦啦。真的假的呀?”

看到這一天之中最令人驚訝的一幕,幽幽子只能呆呆地苦笑不已。
靈夢也在一瞬間動搖了,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
看到先代身影的瞬間。
被自己的母親叫出名字的瞬間。
靈夢的體內涌上了一股強烈到壓倒了一切驚訝的使命感,讓自己的身體動了起來。
沒有放過幽幽子的破綻,她馬上接近了幽幽子發(fā)動了自己的符卡。

“夢符【二重結界】!”

用兩層靈符布陣組成的結界,直接將幽幽子打得飛了出去。
充分發(fā)揮了將堅固的防御轉化為攻擊的強力一擊,在給予幽幽子巨大傷害的同時,她背后的靈力之扇也煙消云散了。

“雖然稍稍有點,不能接受的說……不過,這樣一來就,勝負已分了吧……”

帶著強烈的虛脫感,幽幽子一邊從空中向下墜落著,一邊放棄了似地笑了起來。
雖然勝負被亂入是會被判輸?shù)?,不過在那之前,沒有意識的西行妖的暴走是顯然幽幽子的責任。
彈幕游戲的結果,以靈夢的勝利而告終。
但是,靈夢察覺到異變還沒有結束。
從空中墜落的幽幽子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也是西行妖的封印被解開了的影響。
靈夢不知道幽幽子與西行妖之間有什么因果關系。
但是,她很自然地將警戒的對象轉為了西行妖。
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應該這么所——。

“也就是說想真正解決異變的話,還得把這家伙封印起來才行么”

對手變成櫻花樹了的話,spellcard規(guī)則就已經(jīng)毫無意義了。
不過,博麗的巫女就是真正的降妖除魔的專家。
就算這棵樹還沒有滿開,不過從已經(jīng)被解開的外部封印之中漏出來的西行妖的力量,正形成彈幕的樣子向周圍擴散著。
跟幽幽子的彈幕性質十分相近,是能夠汲取生命力的彈幕。
但這并不是經(jīng)過威力調整之后的彈幕,而是能夠置人于死地的恐怖的集合體。無數(shù)的死亡集合體開始向四周不斷擴張。
即使身處中彈即死的狀況之中,靈夢依然一如既往地冷靜處之。
將兩顆陰陽玉置于身前,以它們?yōu)榛c制造出強力的結界。
作為博麗秘寶的陰陽玉,擁有著增幅巫女靈力以及改變自身形狀的奇特效果。
而且,兩顆陰陽玉同時使用的話效果倍增。
如果擁有歷代博麗之中最高資質的靈夢用這個秘寶展開結界的話,會形成什么東西都無法穿透的堅固墻壁。
這層結界順利地將死亡的奔流抑制住之后,在被解開的封印之上開始施加新的封印。
靈夢就這樣預判了一下事情的走向。
這個階段之中,她已經(jīng)把下面的先代巫女的存在從思考之中排除了出去。
她沒有擔心的從容,而且也沒有擔心的必要。
這個能威脅到活人的力量對亡靈有沒有效果還是個未知數(shù),更何況還有完全無害的可能性。
畢竟沒有參與戰(zhàn)斗的滿狀態(tài)的八云紫肯定也在附近,她不可能放著先代不管。
在算過了所有的要素之后,排除了多余感情的靈夢正在完美地盡著身為博麗巫女的職責。
四面八方都是西行妖放出的死之彈幕。
但她毫不畏懼,毫不躊躇。
只想著如何履行自己的使命。
僅此而已。

“——守住!”

突然。
就在危險迫在眉睫的時候,靈夢的一個陰陽玉動了。
靈夢那顆從靈夢手中離開的陰陽玉向著先代飛去,然后在她身前形成了一個結界用來擋住死亡的洪流。
這完全是背離靈夢作為博麗巫女的思考的行動。
這跟無意識,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既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愚不可及。
靈夢并沒有被自己突然的行為感到驚訝,只是自己接受了。

“嗯,這……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是么”

不如說是當然的事情。
重新理了理思緒之后,她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滿足感。
在結界接觸了西行妖的彈幕之后,剩下的一顆陰陽玉由于巨大的壓力而產(chǎn)生了悲鳴。
但靈夢卻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判斷失誤而感到后悔,相反的,這更加堅定了她挑戰(zhàn)這個絕境的決心。
因為現(xiàn)在支撐著她的不是作為博麗巫女的責任,而是作為博麗靈夢本人的意志。


十二卷完

東方先代錄 第十二卷「妖妖夢」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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