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判官賞罰使)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堪回首魔生路
重勛大尊實力跌落大半,不得已才和另外六位幸存的異魔大能聯(lián)合,抱團取暖。他們改變了策略不敢再喊打喊殺,而是暗中搞手段。通過向九峰世界投放靈能道標,扭曲凡人的心智,引導他們建立邪神信仰供奉自己。企圖趁著九峰世界的生民蒙昧初開的機會,收割眾生之力壯大自己。然而不幸的是,地母演化的不是普通的世界,九峰世界從一開始就像是層層鑲套的象牙球。地區(qū)劃分,人種投放都十分縝密,防御力量也很強大。雖然地母沉睡了,但是她的手下大能甚眾,對于這個新世界保護的非常嚴密。
所以他們投放的靈能道標大多數(shù)都被修道之士破壞和封印,只有在文明落后的地區(qū),比如東高州這種地方才有生根發(fā)芽的機會。但是屋漏就怕連夜雨,東高州雖然落后,卻沒想到新生的人族力量卻很蓬勃,文明演進的非常迅速。很快,出現(xiàn)了人族圣皇領(lǐng)導生民,更是出了七皇大圣這種風云人物,位面之子一般的存在。
激情碰撞的結(jié)果就是,人族一方固然損失慘重,可是邪神也沒好到哪去!七大邪神死了四個,重勛大尊徹底被打殘廢。他的眷屬之族幾乎凋零殆盡,只剩下金翼邪蝗,四足象蟲和金線血劍蟲三支。四大護衛(wèi)中,只剩下了密羅大將和方良大將茍延殘喘。其余者,全部隕落。虧大了!什么叫血本無歸,看看重勛大尊就知道了。
要不是他頭腦通透,及時調(diào)頭,轉(zhuǎn)手干掉了另一位實力較弱的邪神,攫取其靈韻,估計他也可能徹底隕落。但是他的做法驚得最后一位邪神不敢與之聯(lián)手合力,只好躲在現(xiàn)世的夾層中舔傷口了。這一躲可就是無數(shù)的歲月。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在無數(shù)年的等待之后,機會終于出現(xiàn)了。重勛大尊如何能放過這個機會,他一定要殺出夾層世界,重歸現(xiàn)世。只回到現(xiàn)世,他就可以吞噬生民和積累本源,徐圖恢復實力。他早已通過凡人中發(fā)展的邪神信徒了解了東高州,此地羸弱,圣皇時代落幕,這里連真仙級別的大能都沒有。到時候他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遙望著星曦戰(zhàn)舟,重勛大尊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步踏出。隨著他踏入空中,腳下瞬間浮現(xiàn)出法駕,將他高高托舉起來。這座法駕通體是金屬質(zhì)地,像一只泛著暗銀色微光的巨大圓碟。分為三層同心圓結(jié)構(gòu),好似三層臺階。在最中心是一副高高聳起的座椅,由扭曲的骨骸和金屬盤繞而成。仔細看,座椅的表面并不平滑,有一個個突起的浮雕圖案,有的似手臂,有的似呼喊的面孔,十分詭異。
以座椅為中心,第一層地面覆蓋著奇異的紋路,分成了七個區(qū)域。每個區(qū)域中有一個莽蟲的圖案?,F(xiàn)在其中四個圖案都辨識不清,上邊不是蛛網(wǎng)般的龜裂就是深深的裂縫,只有三個圖案還算清晰。一個像是蝦蛄和蝗蟲的結(jié)合體,一個有著犀牛角般沖角的甲蟲,還有一個是長著長長鋸齒尾巴的毛蟲。第二層的紋路把圓盤分成了四個區(qū)域,每個區(qū)域中也是有一個圖案,但不再蟲子,而是略具人形。只剩下兩個還能看出模模糊糊的形狀。另外兩個也似是曾被外力破壞。
最下面一層分成十個區(qū)域,每個區(qū)域中有一個奇異的符號。這些符號倒是沒有被破壞的樣子,只是一片灰白死寂,只有兩個符號是顏色鮮亮的。這座法駕光是看一眼就給人感覺十分不凡,如果不是其上殘破缺損太多,也稱得上是恢弘大氣了。法駕似曾經(jīng)歷過重創(chuàng),有好幾道深深裂痕貫通全身,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開裂的瓷器一般。
合道大能的法駕是其所掌控的法則之力的具現(xiàn),所以常常會以一些比較直觀但卻抽象的方式表達這些法則。天外天的異魔大能把法駕稱作王座,法則在王座上顯化,也被視為是其力量權(quán)柄的體現(xiàn),有威懾之意。比如重勛的王座,最基底的一層的法則紋路顯示的是他掌控的十種天災之力,還在閃耀的符文代表著還存在的法則。暗淡死寂的則是曾經(jīng)擁有,卻又失去的。
第二層的四個圖案代表的是他的四大護衛(wèi),因為這四者的能力是源自于他,所以也顯示在王座上。能看出大概形狀的,是還活著的兩位——密羅大將和方良大將。這兩位受傷半殘,因此圖案也是模糊的。而碎裂的則是已經(jīng)隕落的逐山大將和冽河大將。
最上一層的是他的眷屬族裔,其實也就是道兵。這是他實力大成后特意打造的,所以雖然實力在四大護衛(wèi)之下,但卻是在其后建立的。重勛全盛時是有七大眷屬,顯化出來都是蟲形,這其實也和他掌握的法則還有自己的出身有關(guān)系。
現(xiàn)在幸存的是三路眷屬,分別是金翼邪蝗,四足象蟲和金線血劍蟲。這三者中以金翼邪蝗最善殺伐,是重勛最愛用的馬前卒。四足象蟲是純粹的修煉力量的生物,介于莽蟲和荒獸之間,屬于一力降十會的類型。很強悍,但是缺少變化之能和殺伐的術(shù)法。最后一種金線血劍蟲是天生異種,本不是重勛力量演化,而是他降服然后培養(yǎng)的種群。這種莽蟲本身不強大,但是善破法,破壞力極強。運用的好了,是偷襲,刺殺的好幫手,有時候能建奇功。
如果重勛大尊實力能更進一步的話,他的王座就會再多一階,那時則是可以把他的本命法寶和王座融為一體。
重勛大尊目光掃過王座的紋路,不由眉頭緊鎖,一股悲涼油然而生。這些泯滅的圖案都是他失去的力量,曾經(jīng)的他是多么強大。滿懷雄心壯志,希望通過征伐此界來使自己澆筑第四層王座。到時候攜大勝之姿回歸,就有了挑戰(zhàn)幾個同級領(lǐng)主的實力。弄好了,說不定可以建立自己的王國。
可如今他卻落得與螻蟻同行,被困于夾層世界。什么七大邪神,除了魍魎大尊算是與他平起平坐的領(lǐng)界之主。其他的五個中甚至還有域主,靈尊這種層次的廢物。如果不是被傷及本源,他如何肯和這些小輩抱團。
恥辱,簡直是恥辱!所以在他被圣皇擊傷后,毫不猶豫的出手吞噬了凜元靈尊的元能來療傷。在他的心目中這種實力的小輩能與他之名并列,簡直是對自己的羞辱。是需要洗刷的恥辱。但是此事也驚得七大邪神中僅剩另一位——蒼荊域主遠遁而去,再也不敢和他有所接觸。
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斬去雜念,以右手食指橫劃左腕,割破皮膚,讓烏金般的血液流淌滲入腳下的王座。一時間暗淡的王座迸射出金光,三大眷族的圖案光華四射,其上的莽蟲圖形紛紛扭動身子,似要活了一般。重勛大尊抿嘴皺眉,雙掌箕張用力的向前一推。在虛空中悶雷般響起一陣轟隆聲,在他的小界上方開出了一道血色的黑洞。感應到異動,封魔鎖鏈瘋狂的扭動著撲向黑洞。
重勛只覺得自身的原能被飛速的吞奪,但他面無表情的一揮手,立刻從黑洞中猛烈噴發(fā)出血霧般的瘴氣,與鎖鏈對撞湮滅。隨即,無數(shù)的怪物張牙舞爪的從裂口中噴涌出去,撲向逶迤而行的星曦戰(zhàn)舟。
孫大人嘴角抽動了一下,“這是窮途末路了?直接把家底都抖出來了?”
另一位長相如弱冠少年的大能搖頭說:“也非是如此。我猜重勛老魔看似傾其所有孤注一擲,其實也是兩手打算。他想的是,用道兵牽制我們的一些戰(zhàn)力,最好能打廢我們的幾道神通,最不濟的話廢掉我們的一些部曲也是好的。而他的道兵就算是損失了也無所謂,以他困頓多時,實力大衰之下。法力必不足以同時維持道兵和神通。如果道兵折損,他則可以把力量專注于己身,以自身神通和我們動手。之前對我們出手的是密羅大將,撕裂封魔鎖鏈把魔界推出來的應該是方良大將的手段。到現(xiàn)在他只出手了一次,就是把道兵放出來。我看他是心力不足之故?!?/p>
星曦夫人淡然說道:“管他如何,敢阻我歸途,那就只有一個下場!”
眾人聽了都是微微點頭,都是積年的老怪,誰怕誰啊。比橫的,圣庭的人從來沒虛過。這可不是吹出來,而是用命拼出來的!
幾人談話間,那些莽蟲已經(jīng)撲到戰(zhàn)舟附近的虛空。而星曦夫人卻是巋然不動,她鳳目微挑喝了一聲:“左司馬!布棋吧!”
“末將遵令!”隨著這一聲,那俊美少年模樣的大能御使法相遁入戰(zhàn)舟上的虛空,從大袖之中扯出一物,兜頭拋灑出去。
一瞬間天地間一切顏色頓失,好像有人一抹布把畫布上的油彩全都擦掉了一樣。虛空亂流為之一震,然后似有一塊巨大的幕布罩住了一片廣大的虛空。整個空間變成了一塊平面,一道道縱橫的棋格分割經(jīng)緯,那一處空間竟然變成了巨大的棋盤!
從重勛魔界中涌出的莽蟲和異魔被一股力量,全部收入了這座廣大無邊的棋局,落于一角,所處棋盤變成漆黑底色。星曦戰(zhàn)舟中則是禮花般噴射出無數(shù)的光點也落在了棋盤對角,腳下延伸出潔白的底色。虛空中傳出了宏大的聲音:“紅塵如大磨,世事似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