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澤宇《夢潛重洋》(二十二) | 長篇科幻連載

周末愉快!
今天更新長篇科幻《夢潛重洋》的第22話~
前情提要:
學會冷靜思考的詩迷雅喬裝成商人與身邊的敵人們周旋著,一個叫中樹的科學家最終答應帶她去深海城墻幫她找回白夏,而這一切都是中樹的詭計,在詩迷雅堅持不合作的態(tài)度下,他終于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詩迷雅被強大的科技之物擊倒了,而此時才是中樹詭計剛剛開始的時候。
他對詩迷雅進行了殘酷的折磨,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得到潛水艇的秘密,他能如愿嗎?

| 房澤宇 | 未來事務管理局簽約作者,時裝攝影師。酒醉時披上件黑色幽默,在舞臺上演繹了場荒誕的秀。代表作《向前看》、《青石游夢》。
夢潛重洋
二十二? 尸語
(全文約8000字,預計閱讀時間40分鐘。)
詩迷雅的表現……
中樹感到意外。因為據漁夫傳回來的情報,他從城堡點打聽了不關于詩迷雅過往人生。
這個叫詩迷雅的女孩從小到大都沒受過苦,她一直有仆人照顧,生活起居由管家打理。她生性蠻橫,只不過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罷了,在西角城奢華生活環(huán)境的作用下,她喜歡的事物往往就是貴族喜歡的那些,衣服,奢侈品。如果以這樣的情報來說,她的意志力遠遠比不上戰(zhàn)士,別說戰(zhàn)士,和信仰也沾不上邊,可能心態(tài)甚至還比不上一個普通人。
就是因為這樣的情報,中樹把她交給了微微,以微微折磨人的手段來說她不可能堅持一個小時,別說折磨,只讓她見到微微的樣子就足以讓她崩潰了。
可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中樹發(fā)現自己搞錯了。他聽到微微用刀刮她骨頭的聲音時,連自己都覺得疼了,可詩迷雅卻沒有露出想象中的膽怯,她的確在受刑時會尖叫,可那也僅是尖叫,沒有其它的表現了,那種反應就像是在迎合此時的情景而刻意做出來的一樣。
中樹敏銳地發(fā)現了這一點,即使是微微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他的情緒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他有著強烈的控制欲,能讓自己的獵物精神崩潰,可現在他也因此瑟瑟發(fā)抖了,詩迷雅沒有如他預期,他一個字在她口中也得不到,她仿佛成了一只只會尖叫的動物,而這樣的尖叫形同于嘲笑,讓微微的滿足感無處著落。
微微的刑訊手段中樹是非常了解的。這個‘孩子’從12歲就開始跟著他,他樣貌丑陋,性格自閉,如果不是加入了‘敢死隊’,應該早就死在監(jiān)獄里了。他的性格與人類世界格格不入,父母是誰已無法考證了,但能確定他父母身上的基因造就了他的性格缺陷。在地球上時,他的祖先一定接受過基因編輯,也肯定是窮人,所以剪輯中出了些問題。這讓后代的他變成了喜歡殘忍對待一切生物的怪胎,他很小就敢向人下手,拿刀鋸骨頭時會流得滿頭大汗。中樹開始以為那是因為緊張,可后來發(fā)現他十分樂意體驗這個過程,細致地將骨頭與肉分離,尤其喜歡對活體這樣做,爬到耳邊近距離享受不同音調的尖叫聲。
中樹曾教給他不少醫(yī)學上解剖技巧,一開始他只是作為研究助理,雖然在手術時極為細心,卻總是把研究對象折磨的不成人形。中樹觀察到了這一點,也利用了這一點,他發(fā)現微微很適合做審訊的工作,因為經過他手的犯人很快就會崩潰,不會再有一絲隱瞞,他們對微微的恐懼甚至能背叛自己的家人,而祈禱的話由饒命變成了渴望立即死去。這種征服欲讓微微變得更加殘忍,傾聽絕望中的祈求是他最喜歡的環(huán)節(jié)之一,在對方已無所保留之后,他依然還會把絕望寫進他們的心中,無論對方是否已成為了他的奴隸,他都會那樣做。
詩迷雅反應無疑給他了沉重的打擊。她可以說是唯一的特例了,雖然可以看出她也在忍耐疼痛,可卻一句話不說,沒有求饒也沒有哭。她的皮膚早就沒幾塊是完整的了,肋骨斷成了幾截,手指的骨頭也裸露出來,微微不斷施加更殘暴的手段,一直等待著,但求饒聲從沒在她嘴里出現,現在他也慌了。
他答應過中樹,相信自己能搞定這件事兒,但他不停切開她的皮膚,剝出神經,把弄著那最敏感的原始疼痛之處后,詩迷雅只是繼續(xù)尖叫下去,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也許她感覺不到那么疼。
中樹懷疑著。
他無時不刻在研究,尤其是被霧污染過的人,他喜歡研究他們身上能夠產生的現象。
而從詩迷雅的身體狀態(tài)來看,她顯然受到了霧的污染,皮膚開始呈現出融化的征兆了,這和很多受霧污染過的人癥狀一樣,身體逐漸溶解,與身邊的事物有機結合。這也就是為什么她那潛水艇腰帶能溶入她的器官里。可奇怪的是她的表征同時出現了一種自我修復現象。
中樹發(fā)現最早的傷口竟然開始愈合了,長出紅肉,而后紅肉的顏色漸褪,同化為附近的皮膚顏色。這種現象讓中樹一頭霧水,他是頭一次觀察到。由于基因霧的狀態(tài)很不穩(wěn)定,大多對基因的污染副作用是隨機的,皮膚溶解是因為細胞被破壞而造成的結果,因為海霧是極具有破壞性的。
拿微微來說,他在受到霧污染之后五官便開始游離,肌肉瘋狂增長,但卻沒有規(guī)則的順序。他現在尚能夠行動自如也是因為中樹為他做過多次手術,對筋肉做過了修復。而污染也讓他的性格變得更加扭曲,意識雖然還有保留,卻逐漸難以壓抑他那嗜血的欲望,他一直游蕩在瘋狂的邊緣。
中樹自己也深知霧的副作用有多么難以預測,他身為一名科學家曾不顧一切的駕駛潛行機深入過霧中,對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再了解不過了,回到陸地上后,只不到一天他就變得面目全非,從表面上看形同于花期的凋謝,可精力卻與之相反,為了阻止身體器官的衰竭,他只能繼續(xù)靠吸食霧氣維生,同時他也發(fā)現,即使是在海下沒有霧氣的地方這種副作用也會大減,這說明海里已經有基因試劑的微小分子了,可他畢竟不是魚,只能在陸地的空氣中壓抑著這種身體上帶來的痛苦,好在那副作用讓他精神飽滿,雖然會讓他的性格變得越發(fā)古怪,可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對此他早已做好心理上的準備了。
可是在他這多年的研究中,并沒有見到海霧對人身體造成過積極的影響,像詩迷雅這樣,如果傷口快速愈合,那一定是有序的。本來他做好了準備,等待著她的虛脫為她輸血。她在折磨中喪失了太多血液,可她的精神依然是好好的,這一點也讓中樹迷惑不解。
由此他得到這個判斷,詩迷雅可能沒有那么痛,她的身體有某種能量在保護她,不然在微微這種程度的調教下不可能有人撐得過一天。晶石,中樹想到,詩迷雅那腰帶里還鑲嵌著十幾顆晶石,有些已經進入到她體內了。
中樹無法理解這種現象是怎么發(fā)生的,但他隱約感覺到基因霧、潛艇、晶石的三方作用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多。這些事情之間有聯(lián)系,比如,是否她的變化也與那潛水艇有關呢?這一點他不得而知,他讓微微停手了,繼續(xù)下去得不到更多的答案。他決定要親自上場了。
微微卻因為這件事兒變得暴躁起來。
“再給我?guī)滋?!給我?guī)滋?!”他用拳頭錘打著墻壁,顯得怒不可遏,腦袋甩得快要掉下來,咯咯直響。他顯然要被詩迷雅逼瘋了,被他折磨的人從沒有一個這么強硬的,這是對他的挑戰(zhàn),也是一種侮辱,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兒,那是他最喜歡折磨的類型,可是現在他卻對她無能為力,他怎么也不愿意接受這種失敗。
每到這個時候中樹就會安撫他,可這一天中樹也不耐煩了,秘密就在眼前放著,他不愿再多等一分鐘。
“你看到了,她不吃你那一套?!敝袠鋵λf,“我相信潛水艇能幫她抵抗疼痛?!彼f著從帶血跡的墻上取下了記錄冊,那上面詳細記錄了詩迷雅最近的狀態(tài)。
詩迷雅在受折磨的這段時間吃飯和睡覺都沒耽誤,有時她也會在尖叫中流淚,可那眼淚不像是因為驚恐,而像是眼睛酸脹。她的皮膚由于霧的污染在逐漸融化,現在快要不成人形了,可能此時由于身體變化產生的痛苦比微微所做的刑罰還難受。但那種難受肯定不是疼痛。
“她根本不在乎你在做什么,因為她就不覺得疼?!?/p>
“我會扯掉她的腸子,讓她看著!我剝下她指甲的時候她害怕了,她扭過頭去了?!?/p>
“扭頭?這哪是害怕。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不!不要!”
“別對我嚷嚷?!?/p>
微微憤怒地從自己口中掰下了一顆牙齒,把它丟到了地上。他時常用傷害自己的方式發(fā)泄憤怒,這時候他似乎要忍耐不住了,張開滿是鮮血的大嘴吼了起來,他沖到墻角,一把拿起放在那兒的貓鐮,氣勢洶洶地揮舞起來。
可在中樹看來,他的行為只不過是幼稚。他不緊不慢地從衣服中拿出一支小瓶,對著微微搖了搖,那瓶子里的霧翻來覆去,挑逗到了微微的神經,在南煙市只有中樹知道怎么取得這些霧,當年微微就是幫助他取霧時受到了污染,現在這些霧成了一根鎖鏈,是微微得以生存的東西??吹剿⑽ⅠR上冷靜了下來。他雖然瘋狂,但卻很明白自己究竟需要什么,他立刻把貓鐮扔在地上,但情緒還在波動著,不停用頭撞墻,直撞下了一片墻皮。
中樹拍了拍他的肩,抽出一張綿紙將頭上流出的血吸掉。他是微微唯一的‘親人’了,雖然他一直利用微微,可這也是他唯一動過感情的人,他并不忍心看到微微痛苦的樣子。
“你之后想折磨誰隨你的便,但這個女孩現在是我的?!?/p>
“可是!求求你!就再一天!”
“半天也不行?!敝袠鋪G掉那張沾滿污血的紙,他坐回到監(jiān)視臺,他已經給了太多的時間了,現在詩迷雅已注入了興奮劑,這時候也該醒來了。他喜歡這樣,用科學的手段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既然擁有科技的力量,何必還要用原始的方法呢?
打開屏幕,船長被縫合好的尸體已掛在了她身邊的十字架上,他現在的功能是當作道具。外形剛好能略微看出一點形狀,這時船長的頭頸和四肢已被連接上了人工韌帶,形同一具木偶了。一會兒這木偶將變成演員,表演尸之話劇了。
“你可以去扯他的筋了。”中樹向微微吩咐說。
微微沮喪地摔門而去,這活他以前還算喜歡,但現在怎么也不想放棄。不過他一向在中樹面前沒有選擇的機會,只能接受現實。
等他離開后,中樹又盯著無色的夜用監(jiān)視器等了一會兒,被縫合在一起的船長在這種畫面下像一具臟娃娃,他的嘴已經沒了,肚子也少了一塊兒,這些肉可能被微微吃掉了。他的腿剩下了一條,少的那條被鋸了下來,小腿部分充當了船長的脖子,之前的脖子分解的太利害,已經連不上去了。不過就算碎成了這樣,在那沒光的房間里,他看起來還是個人形,這就足夠了,只要能迷惑到詩迷雅,是否完整無關緊要。
中樹又等了一會兒。終于,他看到那用小腿做成的脖子抽搐了一下,隨后慢慢挺直了起來,這是因為監(jiān)室的另一頭兒,微微正扯動著連在他脖子上的人工韌帶,讓船長看起來還像是活的一樣。他的五官雖然已經碎裂開,但那臉還能轉動,微微在墻后用筋絡控制著他,讓他把那血腥的臉轉向了一邊的詩迷雅。
接著,中樹拿過話筒,幽暗的房間中響起了船長的聲音。
這是他喜歡的橋段,他講的話一通過發(fā)聲模擬器,便在那破碎的喉嚨里成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他喜歡用科技展示的魔力,詭異又神秘,誰會想到一種機械能模仿人的聲音呢?現在他可以用死去的船長與詩迷雅對話了。
“詩迷雅小姐,你還好嗎?”中樹繼續(xù)說著,他這時不需要裝腔作勢,在那間監(jiān)室里所聽到的聲音和船長的語氣一模一樣,機器會自我調整,聲音已經達到了完美的地步。
船長那殘缺不全的頭顱面向著詩迷雅,仿佛他還活著一樣。那黑暗的房間中,一具尸體發(fā)問著,在這樣持續(xù)的問話下,詩迷雅的興奮劑效應出現了,中樹看見她的眼皮慢慢睜開。
?“嗯……”她先是呻吟了一聲,氣息似有若無,接著她抬起頭,目光向船長那移去。
接著,她渾身顫了一下。
中樹屏住呼吸觀察下去,難道她發(fā)現了什么?可詩迷雅沒有再說話。
“太好了,謝天謝地,你沒事兒,我可擔心死了,你的傷口怎么樣?還疼嗎?”中樹對著話筒說道,他知道詩迷雅一旦醒來就會很快清醒,興奮劑的作用可以保持她一定時間內的亢奮,他要借此機會趕緊把要知道的事情問個明白。
“你是……船長……”
“當然,你現在還好嗎?”這時,船長的頭抖了一下,粘在眼框中的眼珠晃了晃,擠出來了一塊。
中樹心里罵了一聲,很明顯這舉動是微微故意的,他用力拉扯了船長脖子上的筋,一定是因為剛剛的不滿。不過好在那眼睛沒有完全掉出來,那房間里黑不透光,幸好是這樣,不然詩迷雅肯定就發(fā)現了。
“你是……庫克?”詩迷雅問道。
中樹按住話筒,他忽然有些恍惚,庫克?他在用詩迷雅的聲音和船長說話時是這樣稱呼的他,但船長后來說這名字是他隨意編造的??涩F在詩迷雅卻又說出了這名字……到底誰在說謊?中樹不明白了,他也不知道船長的名字究竟是不是叫庫克,而這句話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湊近監(jiān)視器,好好觀察了一遍詩迷雅的表情??伤谋砬橐矡o法看出些什么了,她的五官早已不在原處,由于霧的污染她顯然還在溶解,臉皮和眼瞼都垂掛了下來,她這張臉上到處淌著黏液。
“你受傷了,還記得嗎?被子彈打中了,不過還好是肩膀上?!敝袠涔室獬堕_了這個無法回答的話題。
“我被什么打中了?”詩迷雅問。
“子彈,南煙市新開發(fā)出的一種武器,一種叫槍的東西,他們可能在海底打撈出了這種玩意兒,然后制作了一些。那東西很危險。其原理是……”中樹忽然停了下來,一說到有關科技上的問題就往往會打開他的話匣子,而且這槍正是中樹的得意之作,之前也打撈出過各式各樣的槍,然而復原卻十分困難,大部分武器都因缺少原理信息而無法使用,但有些槍卻結構簡單,只需要制作出裝滿火藥的子彈就能用了,現在南煙市的很多衛(wèi)兵都配備了這種武器,雖然想要量產還需要一定時間,但已經足夠了。中樹時常想要和別人聊聊這槍的作用,但他忽然意識到現在可不是好時間。“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吧。你現在覺得怎么樣?”
“很冷……”詩迷雅說。
“我看見了,那個變態(tài)干的事兒!他是個瘋子,竟然那樣折磨你,我非殺了他不可!”中樹裝作憤怒大罵了起來??蛇@時船長又抖動了一下,那眼珠子搖搖欲墜。中樹馬上住口,他明白這幾句罵讓微微敏感了,他的智商確實不高,總將這些謊言當真。
“我的頭也很疼?!敝袠湔f道,“疼得要炸,感覺如果再這樣疼下去的話,非要把身后的墻撞碎不可,到時我就能把所見的東西都殺了。如果我不能控制自己這樣擺頭,我就會那樣做!”
這樣的一通暗示后,船長的頭果然就不再搖了。
“可我不覺得疼。”詩迷雅說。
“不覺得疼嗎?為什么?按理說……我聽到你尖叫了?!敝袠湎蛩龁柕?,他很好奇,想知道微微的折磨到底有沒有作用,會不會霧真讓她的身體起了某種變化。
“我麻木了,感覺身子軟軟的。”
“哦……”也許是因為融化的關系,中樹想,“小姐,你為什么會到這兒來?”
“我出不是要尋找父親。”
“你父親?他不是在灰石礁航線上嗎?”
“他可能已經到了這兒?!?/p>
“嗯?沒那種事,誰告訴你的?!?/p>
“他親口對我說的?!?/p>
“小姐,請告訴我實話吧。你父親不可能見到過你,他的船已經被封鎖在航線上了……”
“誰?”詩迷雅問道,“誰封鎖了他的船?”
中樹愣了一下。奇怪,他感覺詩迷雅在套他的話。的確,她肯定很想知道自己父親的下落。中樹忽然有些猶豫,也許不應該早早就處死船長,他們平時的關系到底是怎樣的呢?但這時候中樹沒有辦法,船長已經死了。既然話也說出了口,他決定告訴她事實。
“聽說南煙市有一個分隊去追蹤他了,很抱歉,我想這霧已經侵蝕了他的船,兇多吉少了,本來我想去接應他的。”
“我也正是想要去接應他?!?/p>
“那我們的目標一致了。”中樹說道,“你的主意雖然不錯,可怎么去他那兒呢?你能有什么辦法嗎?”
“有,你忘了我有潛水艇嗎?”
奇怪,中樹心想,通過之前對船長的審訊,按理說船長不應該知道詩迷雅有潛水艇的事,難道之前船長還是在說謊?
“潛水艇嗎?我知道,它是白夏的對嗎?你怎么會有的?”
“因為她把潛水艇送給了我?!?/p>
“是嗎?為什么?”
“她告訴我自己被基因劑污染了,上岸時會逐漸失憶,她覺得這樣東西應該送給我?!?/p>
“可是你也被污染了。”
“但她說有一種辦法能讓我康復。”
“你說……一種……告訴我是什么方法?”
“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敝袠潴@奇起來,難道損壞的細胞還有復原的方式?他可從來沒聽說過。
“可你應該知道?!痹娒匝爬^續(xù)說道。
“為什么你會覺得……”中樹沒有說下去,他有些混亂了,難道船長知道怎么治療受污染的人嗎?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他到最后已經痛苦到了極點,可沒有向微微透露任何一個字。
“你不知道那就算了,但你現在得幫我?!?/p>
“怎么幫你?”
“到海里去,潛水艇一接觸到海水,它就能夠使用了?!?/p>
中樹忽然感覺身體上的神經猛得舒張開來,他終于聽到了一句想知道的信息。潛水艇必需要與海水接觸時才能用??墒恰肿聊テ饋?,這樣的設想他并不是沒有過。從白夏身上得到那腰帶后,他拿它做過實驗,包括浸泡在海水中,但卻沒有什么作用,可現在詩迷雅卻說它在海里才能用,說明一定還需要有啟動它的另外方法。
“我來想想辦法?!敝袠湔f,“不過請你再說的詳細一些,如果你腰上那東西就是潛水艇的話,我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小東西怎么能在海里用呢?”
“只要幾個按鍵就可以了?!痹娒匝耪f,“白夏把所有的方法都教給我了,她救過我,現在我要去救她。但你務必保密,她不讓我對任何人講出這件事兒。”
“我一定守口如瓶?!敝袠湔f,“那么,需要按哪些按鍵?”
“這一點我沒辦法向你講明白?!?/p>
“你再想想?!敝袠淅^續(xù)引導著她,“如果我們有一個人出去也是機會,現在說不準誰能先離開這兒,如果我有這個機會,我也會幫你把白夏救回來的。請你相信我?!?/p>
“我當然相信你,但救她的只能是我。”詩迷雅說。
“為什么?”
“因為我知道她關在了哪,我得到了信息,你對深海城墻的建筑結構不了解?!?/p>
“你知道她在哪?具體的位置?”
“對,相當具體?!?/p>
中樹再次疑惑了,白夏被關在哪是件非常保密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會知道呢?可這時,他忽然想到了老威,她在老威那住過幾天,會不會是在那時偷聽到了什么。
“所以,你不知道那里的情況,只能我去。我也向她做過保證,親自救她出來,你只需要給我制造個機會。”
“可是……這樣未免……”中樹思考著,他忽然想到一個主意,“小姐,其實我知道?!?/p>
“知道什么?”
“我了解深海城墻,我被抓到那去過,可以說相當了解了,而且我也知道關住她的位置?!?/p>
“不,你在哄我,我不相信,我知道你想幫我,不想讓我去冒險,但我已經決定了?!?/p>
“我在說真的?!敝袠湔f道,“白夏被關在深海城墻的地下二層,2-77那里,對不對?”中樹拿出了賭注,如果詩迷雅真的知道白夏在哪,那他的信息就能驗證了。
可詩迷雅沒有回答。
“難道不是嗎,我說過我知道。我一直在想辦法將她救出來,因為我們要為西角城的親人們復仇。這就是我所想的。所以請把潛水艇的使用方法也告訴我吧,一有機會我就沖出去?!?/p>
“不,她不是關在那兒的,你說錯了?!痹娒匝耪f道。
“啊?”中樹說的就是事實,按理說詩迷雅如果得到了正確消息也應該是那兒?!拔乙孕悦鼡?,我在這兒呆得夠久了,相信我,不管你聽到的是什么,她就在那兒?!?/p>
“可開啟潛艇的手勢我現在沒辦法教給你,除非你當面看我操作。”
“跟我簡單的講一講也不行嗎?”中樹早已急得心頭發(fā)熱,他差點叫罵出來,可他現在不得不忍耐下去,他感覺那秘密就在詩迷雅的嘴邊上了。
“如果我能講明白,當然就會告訴你了。”詩迷雅堅持著,“你現在需要想的是怎么創(chuàng)造機會,讓我下海?!?/p>
“下了海你會怎么樣?”
“到了那兒我就自由了。”
“自由……有多自由,任何事也奈何不了你嗎?”
“不,庫克,你得讓我毫無阻攔的呆在海中,我游得很快,但被困住就毫無辦法了?!?/p>
“讓我想想?!敝袠渌伎剂似饋恚F在的情形看來詩迷雅很難再講出有用的信息了,不過她可能說的沒錯,這種處于尖端的科技也許并不是一兩話就能講明白的。如果想了解它,給她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在這兒有個線人?!敝袠錄Q定編織一套故事,“他在幫我解決這里的事兒,我可以讓他說服這里的人,就說你能在海下使用潛艇,讓他們試試看?!?/p>
“他們可不會那么傻?!?/p>
“當然……是啊……這樣吧,我讓他們弄個鐵籠子,然后放你下海,這樣可以嗎?”
“不行,我會被困在里面,沒有那把鐮刀,我弄不開鐵籠?!?/p>
果然是這樣,中樹想,那貓鐮果然是她的武器。
“但我會讓他把鎖解開,相信我,那鎖是失效的,你啟動潛艇后就能從籠子的門逃出去。這一點我相信能辦到?!?/p>
“真的?你能保證那時門鎖是開的嗎?”
“我保證,如果做不到,我就不會讓他們放你下海。這個計劃你覺得可行嗎?”
“我覺得……”詩迷雅說,“如果你能保證當時鎖是開的,就按你說的辦吧?!?/p>
中樹閉上了眼睛,就這么簡單?他想,就這樣秘密就能解開了嗎?
獲得秘密的欲望沖撞著他,他吸著霧,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必需要做到萬全的準備。他把話筒調整到另一個頻段上。
“讓微微回來?!彼蚶锩嬲f道,“所有人做好準備,明天將要進行一場實驗,記住,帶上武器,每一個人到場,在海灘,那那里戒嚴!”
他甩下話筒,答案明天就會揭曉了,他要看看詩迷雅是怎樣操作那潛艇的。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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