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航線】從零開始的港區(qū)生活。(16)回到東煌,理港區(qū)態(tài)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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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上了一段我完全沒有印象的山路。
(奇怪......這是要把我們帶去哪里......)
一開始,我還在默默地記著步數(shù)和大致的方向。然而,這樣的念頭很快就被現(xiàn)實打破了。
與之前的伏擊戰(zhàn)場不同,在這條路徑上,樹干與灌木更加密集,腳下還有盤根錯節(jié)的藤蔓與根系,只是正常地前進都要拿出十分的注意去保持平衡,為了不讓自己走著走著摔成半殘,我也只得放棄計數(shù)的念頭,任由自己被寧海他們往前帶去。
幸好,還沒到我把自己摔地狼狽不堪,我們就抵達了這趟“短途旅行”的目的地。
隨著眼罩被揭開,首先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一片狹窄的山谷,四目望去,山腰云霧繚繞,除了偶爾能滲透下來的日光外,看不到一點天空的痕跡。
(港區(qū)的中央山地,原來還有這樣的地方?)
未等我反應(yīng)過來,另一邊的喊叫聲又吸引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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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醬?!你為什么在這里?!”
“貝利?”我的大腦在海軍艦艇圖鑒中快速地搜索著。
(白鷹驅(qū)逐艦,本森級驅(qū)逐艦10號艦,應(yīng)當(dāng)屬于白鷹的第二作戰(zhàn)序列.......但是,這里應(yīng)該是......東煌的領(lǐng)地???)
或者說,這里確實是東煌的領(lǐng)地。
“不對.......等等!”
我轉(zhuǎn)向一直看守著我和拉菲的平海:“東煌的基地不應(yīng)該在幾天以前的白鷹突襲中被......”我頓了頓,究竟還是沒說出“摧毀”這兩個字——“占據(jù)......了嗎?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讓我來回答吧,指揮官先生?!鄙碇憫?zhàn)型艦裝的鞍山逐漸靠近,背上的反艦裝銃械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如你所見,這里才是中央根據(jù)地?!?/p>
“中央......根據(jù)地?”
我四處看了看,白鷹的驅(qū)逐艦們早已和貝利一起被帶走,此地只有我、拉菲、平海以及鞍山四人而已。
“是的。”她點了點頭,隨即示意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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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鞍山的引導(dǎo)下,我們再一次繞過了茂密的林地,在一片山腳空地處,我看到了一大片正在茂密生長的蔬菜田,而在田地之中,似乎有什么目標(biāo)在緩緩移動著。
“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過卡辛和唐斯她們了。”
“等等,卡辛和唐斯?!”
我再次將目光投向田野中那些移動的身影,沒有錯的,那些身形和特征,營養(yǎng)不良到一時難以恢復(fù)的軀體,還有依然笨拙的動作......不會錯的,就是她們。
“可,為什么?等等,我有些搞不清楚?!?/p>
神出鬼沒的伏擊與陷阱,藏匿嚴(yán)密的根據(jù)地,還有那些躲藏在下水道中的驅(qū)逐艦們,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一時難以回復(fù)。
“沒關(guān)系的,待會見到逸仙姐你就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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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路過了正在田地里勞動的白鷹驅(qū)逐艦們,繞過田地與糧倉,隨即到達了山腳下一扇大門的前方。
“你們把建筑修建在山體里面?!”
鞍山只是笑笑,隨后便將門推開:“逸仙姐,我回來啦,還帶回來一個老朋友!”
手上不知何時已被平海松了綁,與第一次押送時的緊張不同,這次,她只是朝我努努嘴,歪頭笑著讓我進去。
待我適應(yīng)了光暗的變化后,首先吸引我的,便是那張極有辨識性的地圖桌,上面被釘子和各色毛線畫得密密麻麻,而在地圖桌的另一邊,則是樂呵呵的逸仙:“歡迎回來,指揮官先生?!?/p>
“您......好像早就知道我會回來?”我打量著這處功能齊全的設(shè)施,在連連稱奇的同時,也向逸仙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呵呵,也不完全是咯?!币菹啥似鸩韪缀攘艘豢?,隨即將蓋蓋上:“不過,我真的沒想到,指揮官先生居然敢潛入白鷹基地,而且還能判斷形勢,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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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可,我應(yīng)該?”巨量的信息讓我的反應(yīng)一時有些遲鈍,但當(dāng)我意識到問題所在的時候,一切便都清晰了起來。
“白鷹那里面......有你們的人?!”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為什么各個陣營會被拆掉的白色等級驅(qū)逐艦會躲藏在下水道系統(tǒng)里面,為什么我們能通過管道系統(tǒng)暢通無阻地抵達白鷹基地內(nèi)部,以及......為什么,茗是我抵達港區(qū)之后首個遇到的本地艦?zāi)铩?/p>
“茗,她,她不會是......”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試圖闡述自己的猜測,卻沒想到逸仙這樣干脆地點了頭:“呵呵,能通過茗的考核可不容易呀,這段時間,辛苦你啦?!?/p>
一切都清晰了起來,我走到椅子旁邊,與其說是坐,不如說是癱在上面:“所以,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們計劃好的?我,我的墜海,我的逃亡,我與拉菲的分離,我在港區(qū)島上這幾天的經(jīng)歷,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下?!”
“不是的,”逸仙坐在茶幾旁,慢慢刮著茶缸蓋上的茶渣:“我們倒真的沒想到你會來到港區(qū),尤其在我們即將轉(zhuǎn)移娃娃們的時候。”她頓了頓,接著說下去:“在接到茗的信息時,我們一開始并不安定,你代表誰而來?帶來的力量有多大?抱著什么樣的心態(tài)來到這里?以及......你本人的能力如何,這些我們都沒個底?!?/p>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在您抵達港區(qū)的這一段時間,我們安排茗與您一起經(jīng)歷這些事情,畢竟......您也看到了重櫻與白鷹的所作所為了,這樣的決定,既是為了保護東煌的安全,也是為了保護您的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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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菲,跟我一起來到這里的拉菲,她,她到哪里去了?”
“指揮官!”熟悉的聲音自門口響起,我的目光還未移動一下,一個熟悉的身影便撲了上來:“指——指——嗚啊......你,你真的回來了,回來找拉菲了......”
“欸,拉菲,你不要跑這么快,都說了指揮官沒事——”急急忙忙追過來的寧??匆娺@個場景,趕快住了嘴退回到門外。而我呢,此刻倒是顧不上后勁可能會涌上來的羞恥,我緊緊地抱住拉菲,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
“乖,拉菲不哭了,指揮官回來找拉菲了?!蔽沂置δ_亂地安撫著拉菲,眼角卻瞥見逸仙滿足的笑容。
“所以......當(dāng)時......”
我突然意識到什么:“你們的計劃,是要我去擾亂白鷹基地?”
“這個的話,倒是意外的效果,”逸仙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接著說下去:“既然指揮官帶來的艦?zāi)镌诟蹍^(qū)中存在相同的類型,我們就需要提前做好應(yīng)對滲透的準(zhǔn)備,不過,按目前的效果——”
“白鷹暫時得放棄從拉菲入手來滲透東煌的打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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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達東煌根據(jù)地的第二個晚上,我受邀與東煌的領(lǐng)導(dǎo)人——逸仙共進晚餐。
但實際上,也僅僅是一起在窯洞里吃飯而已。
“當(dāng)啷”我舒服地放下碗筷,在接連兩天左右的逃亡過后,吃下一頓飽飯的感覺真的十分滿足。
“怎么樣?指揮官,是不是念叨東煌的飯菜好幾天啦?”
“是啊......”我思索著兩天以來的遭遇,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安全的東煌領(lǐng)地,但只要一想到從白鷹基地脫逃的過程,我的后背就不由得滲出一層冷汗。
雖然拉菲還是纏著我不放,但在雙海她們來催睡覺的時候,還是選擇戀戀不舍地回到了營房。看來,拉菲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在東煌的生活,不知以后......
(不,現(xiàn)在還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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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山她們早已用過晚飯,此時正在門外的院子里保養(yǎng)自己的艦裝。和白鷹、皇家她們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用海軍艦裝臨時拼湊的陸戰(zhàn)艦裝不同,東煌的艦裝顯然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契合港區(qū)戰(zhàn)場實際狀況的改造。在舍棄掉威力巨大但裝填緩慢的多炮塔結(jié)構(gòu)的同時,將成熟的自動裝填系統(tǒng)安置在單發(fā)炮塔之中,在升級觀瞄設(shè)備的同時,多余炮塔拆除后節(jié)省出來的空間加裝了更多的實用設(shè)備,以及更多的儲存?zhèn)}位。在白鷹和皇家她們的搜索隊還要靠提高搜索次數(shù)來保證物資供應(yīng)的時候,東煌卻能通過更小的能源消耗采集到更多的資源。即使她們的資源儲存點像上次那次突襲一樣遭到損失,東煌靠著這樣的采集能力,一定也能很快地補足空缺,更別提東煌她們自身還有極為恐怖的產(chǎn)糧能力......
“為什么......”
我下意識地去摸別在腰間的水壺,但......好吧,我想水壺的話,大概在我逃離白鷹基地的時候就被丟在那邊了。
“噠”一聲輕響將我從剛剛的思索中喚醒,我看向桌面,才發(fā)覺一只茶缸正抖著七分滿的水面。
“喝點水吧,指揮官先生?!碧淮艘痪浜?,便熟練地收掉了碗筷,帶上了門,聽聲音,是跑去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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窯洞里,長桌兩端,只剩逸仙和我。
桌腿輕晃,茶水波蕩。
“沒有為什么,指揮官先生,”逸仙輕輕刮了一下茶缸的蓋子,兩滴茶汁隨著茶渣滴落:“我們只是做了我們應(yīng)該做的事情?!?/span>
“逸仙......”我想說些什么,卻不知道從何開口:“......女士,港區(qū)的情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如果您是指目前各個陣營對峙的局面的話,那在碧藍航線的工作人員帶走港區(qū)核心戰(zhàn)力之前,恐怕就早有端倪?!?/span>
“那些白鷹俘虜......她們會怎么樣......
一想到自保營里面的恐怖歌謠,還有白鷹基地里面MP們的叫囂與叱罵聲,我就不由得打起寒戰(zhàn)。
“她們會成為解放戰(zhàn)士?!币菹深D了頓,隨后緩緩道來:“我相信您也看到唐斯與卡辛她們在這里的狀態(tài)了,我們和她們一起勞動,一起就餐??偠灾?,我們把她們看作是東煌的一份子?!?/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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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在聽到“一同”的字眼后,原本馬上要到嘴邊的“壓榨”字眼被生生咽了回去,而在白鷹那邊的見聞更是斷了我今后說出這兩個字眼的念想。在仔細理順了目前的狀態(tài)后,我只能郁悶地坐回到椅子上,不情不愿地接受自己并沒有調(diào)出東煌的毛病這一事實。
(等著,東煌......你,你總該有些問題。)
重櫻的冷血,皇家的殘酷,白鷹的貪婪我都見識過了,那,在這種環(huán)境下的東煌,一定......一定也......
“指揮官先生,您似乎有點發(fā)悶?!币菹呻x開座椅,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剛吃完飯就談這么多,會容易積食的,您不介意的話,咱們可以邊走邊聊?!?/span>
“放心,至少現(xiàn)在,東煌的根據(jù)地還是很安全的,就算有意外,也會安全把您轉(zhuǎn)移走的?!?/span>
(我還有的選擇嗎?)
“好的,逸仙女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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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這跟我想象中的散步有些不同,但......或許只是因為我這兩天走了太多路的緣由。
“呼......呼.......”體力的消耗不由得讓我喘起氣來,不過,當(dāng)我準(zhǔn)備用手臂支住身邊的小樹以做休息時,我卻看見了逸仙關(guān)切的目光。
“要不要休息一會?”
“不用不用,我可是指揮官,一點山路不要緊的。”
(可惡,不能在這種地方丟份,要是連這點山路都沒法克服,我都不敢說我是白鷹海軍學(xué)校畢業(yè)的學(xué)生。)
我趕緊直起腰,做出繼續(xù)趕路的姿態(tài)。而逸仙見狀,也就放棄了勸阻我的打算,轉(zhuǎn)而繼續(xù)沿著小路向前走去。
在十幾分鐘后,一抹艷麗的紅光穿過林間,映進我的眼。
順著這光的指引,我下意識地向前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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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一處崖洞,崖洞外,是重重的林峰。
“這里是......”眼前的景色讓我一時失語,而逸仙則補足了我的疑惑:“港區(qū)島嶼上最高的山峰,也是唯一能俯瞰自東向西海岸的制高點?!?/span>
這句話并未讓我有多少觸動,真正讓我沉醉其中的,是那層巒的山與林。已近傍晚,薄霧蒸騰,霧擁著山的林,林護著霧的山,林與霧繞著、纏著,形如陌路的溫度,又如膠似漆的形狀。殘陽些許醉意,酒紅著泄撒榮光,滿腔的血似得霞,罩住林與霧,揉地滿山漾。舉目四望,海舐著沙,沙護著島,被浪卷進渦旋里,狼狽地被打回來,吸著殘陽的余溫,喘著名叫波濤的呼呼。白鷹的塔,在右,撲閃兩下,滅了;重櫻的樓,在左,海風(fēng)吹著,微晃。而那殘陽,不顧及浪上的小船兒是否回港,不顧及林里的小人還沒歸家,它呼著酒氣,帶著無限的傲慢與灑脫,舒舒服服地往海里沉——那是它柔軟的床。
當(dāng)我回過神來,自己早已坐在地上,望那夕陽落在海與天的邊。
“云光互挽,霞霧披山。”
逸仙慢慢靠近,帶著兩只草墊,擺到地上,招呼我坐下。
我迷迷糊糊地坐下了,腦子里還是逸仙剛剛的那句話,以及看不夠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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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光互挽,霞霧披山......)
心底里某些專屬于我的東西,像是顆干癟的種子吸了水,鉆開那像是紙一樣的皮,抖開那原以為永扒不開的土,快活地看著那原以為永見不到的光。
或者,它們一直留存在我的心里,沒有消失,沒有死去,只是等著這樣一個時候,再從容地告訴我:“我在這里?!?/span>
“指揮官先生,是在白鷹培養(yǎng)的吧?!?/span>
“啊,沒錯?!彪m然下意識地說出了實話,但在短暫的磕絆后,便覺得這其實沒有所謂。
“那......您覺得,白鷹怎么樣?”
“怎么樣......”我本想將校訓(xùn)的忠誠原文復(fù)述,卻瞥見自己狼狽上岸的礁石;我又想講述白鷹法律中的平等,自保營的小姑娘們卻在我的腦海中無聲地盯著我,讓我難以宣揚;更別提所謂白鷹首都紀(jì)念碑上的“博愛”與“自由”,這些字眼在港區(qū)這個小小世界中,時時刻刻都在肆意地嘲笑著我那貧瘠的尊嚴(yán)與認(rèn)知。
我張了張口,卻發(fā)不出聲。
“指揮官先生,您來港區(qū),還想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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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間過得好慢,慢到白鷹的燈塔重新亮起,夕陽的光消失在天際線。
現(xiàn)實的重壓和形勢的逼迫有如一只逐漸緊握的手掌,將我捏在其中,我雖奮力掙扎,卻仍窒息偃聲。
“我不知道......逸仙......女士,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到......我,我太沒用了?!?/span>
“那么,我們呢?”
“我們?”
我看向她,她伸出手。
“你可以不必一個人的?!?/span>
“可是......我是白鷹來的......”
“我們東煌的孩子們,也不都是東煌本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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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仙看向逐漸變得漆黑的天空,遠處,白鷹的燈塔亮了起來,掃過樹林時,那些斑駁的光影,如圖一根根向外蔓延的觸須。而在燈塔照不到的天際,夜?jié)u深,暗愈濃。
幾片云彩悠然飄近,將月光盡數(shù)掩蓋,天底下,似乎僅剩白鷹的燈塔存有一絲光亮。
逸仙蓋好遮紗,點起燈籠,讓燈籠湊近我的臉。
“逸仙?”
“指揮官先生,看看天上。”
我抬頭看去,厚厚的云層幾乎遮蓋了一切,黑暗,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然而,就在那些云層的邊邊角角,我卻看見了些許亮光,盡管微弱,盡管細小,但......它們卻實實在在地存在。
“是......星星?!?/span>
“是的,”逸仙看著那些星星:“黑夜很漫長,但是也不能少了光。”
“那為什么不用燈塔?”
“因為燈塔,是人家的?!?/span>
“可這樣,我們不就要一直身處黑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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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仙搖了搖頭:“黑暗只是一時的,而星星的任務(wù),就是堅持到太陽升起。”她頓了頓,接著說下去:“等到太陽升起來,沒有誰會需要燈塔?!?/span>
“即使太陽升起之后,星星也會消失?”
“即使星星也會消失。”
“如果太陽再落下去,怎么辦?”
“那星星就會回來,等到太陽再次升起?!?/span>
逸仙拍拍我的肩膀,我才反應(yīng)過來那片撒在洞口的光。
抬頭,滿眼皆星河。
待續(xù)......

作者大大P站ID:? ? 960834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