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與鐵

“達克爾游走于醫(yī)療帳篷之間，受傷者的哀嚎聲融為一曲凄涼的挽歌。死傷之慘重，使帳篷排列成行，由火蜥蜴戰(zhàn)隊的一個戰(zhàn)斗小隊巡邏，以確保傷者的安全。在鈉燈照亮的帆布下，血腥的氣味濃重，床鋪一字排開，頭尾相接。紅衣的醫(yī)務(wù)人員，口罩遮住嘴巴，忙碌于連結(jié)床鋪的狹窄通道之間。通過一塊塑料板，用蒸汽固定在一根大帳篷的支柱上，是一個臨時的手術(shù)室，一個基礎(chǔ)的藥劑師室。達克爾在這里找到了菲吉斯，這是理所當然的。

兄弟梵爾克的半裸尸體平躺在藥劑師前的石板上。血液，仍然黑暗而濕潤，在梵爾克的黑肉上閃爍。他的胸甲前部被撕掉，身體下的手套被尖銳的刀片割開。從那里，他堅硬的皮膚被切開，他的肋骨被撬開，以便進入他的內(nèi)臟。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拯救他，但遺憾的是，都是徒勞的。

菲吉斯悲傷地俯身在正在冷卻的梵爾克兄弟的尸體上，頭低垂。他的鎧甲手套滿是阿斯塔特的血，他的鎧甲上也濺滿了血。醫(yī)療工具散落在藥劑師周圍的金屬托盤上。一個小罐子，像一個可以插入離心機的膠囊，獨自遠離其他物品。菲吉斯的減速器放在它旁邊。達克爾知道他死去的戰(zhàn)斗兄弟的原基在罐子里安全地躺著。至少他的遺產(chǎn)是有保障的。

“他是阿加通的人，”藥劑師疲憊地說，解散了在手術(shù)中協(xié)助的仆人。

“我們失去了多少兄弟，菲吉斯？” 達克爾問。

藥劑師挺直身體，從某個地方找到了決心，開始解開他的血跡斑斑的鎧甲手套。

“到目前為止，六個，”他回答，左手鎧甲擊中一個金屬托盤，發(fā)出回響的聲音，他讓它掉下來?！爸挥幸粋€中士：倪維民。都是在撞擊中死的?！?菲吉斯抬頭看著另一個火蜥蜴?！斑@不是阿斯塔特該死的方式，達克爾。”

“他們都侍奉了皇帝，”達克爾反駁，但他的話語甚至在他自己聽來都顯得空洞。

菲吉斯向他身后的某件東西做了個手勢，達克爾讓開，兩個肌肉發(fā)達的死亡仆役走進了房間。

“又是一個棺木，”藥劑師吟誦?！白鹁吹貛ё呶覀兊男值?，等我在火葬場?！?/p>

那兩個壯碩的仆役，背彎腰曲，全身黑色的金屬和蒙面，莊重地點頭，然后拖走了石板和梵爾克兄弟。

“現(xiàn)在有什么事，兄弟？”菲吉斯不耐煩地問，試圖在一個燃燒的火盆中清潔他的鎧甲手套。“還有其他人需要我的照顧——人類的死者和傷者已經(jīng)數(shù)以百計?！?/p>

達克爾走進帳篷，低低地說話。

“在撞擊之前，當我在走廊遇到你時，你說你正在找蘇甘兄弟。你找到他了嗎？”

“沒有，我沒有。”菲吉斯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為什么要找他？”

藥劑師再次抬頭，表情嚴肅。

“這是你的關(guān)系嗎，中士？”

達克爾無辜地攤開手。

“你似乎有些困擾，只是如此。”

菲吉斯似乎想說些什么，他又看了看他的鎧甲手套?！耙粋€錯誤，僅此而已?！?/p>

達克爾再次走過來。

“你不會犯錯誤，”他追問。

菲吉斯小聲回答，聲音不過是低語。“沒有人是無懈可擊的，達克爾?！彼巹煱阉逆z甲手套重新戴上，冷漠又回來了?！熬瓦@樣嗎？”

“不，”達克爾坦然地說，阻止菲吉斯試圖離開?！拔覔哪?，兄弟?！?/p>

“你是應(yīng)埃里修斯的召喚而來嗎？我們的慈祥的牧師派你來判斷我的精神狀態(tài)嗎？奇怪，我們的角色似乎反過來了?！?/p>

“我獨自一人，自愿而來，兄弟，”達克爾說。“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對。”

“在過去的五個小時里，我一直深陷在傷者和垂死者的血液中。我們的兄弟們在我們的船的廢墟中徒勞地尋找幸存者。我們是星際戰(zhàn)士，達克爾！為戰(zhàn)斗而生，而不是這個?！?菲吉斯做了一個包含血腥環(huán)境的宏大手勢?！岸骺贫髟谀睦?？”他繼續(xù)，被一股突然的熱忱所驅(qū)使?！八谒闹笓]碉堡里，和洛克和普雷托爾一起研究全息圖，就在那里?！?菲吉斯停頓了一下，然后他的憤怒再次超過了他的理智?！斑B長必須被看見！他有責任激勵他的隊伍。恩科恩無法做到這一點，他只是固守在計劃和戰(zhàn)略顯示屏后面。”

達克爾的臉變得嚴肅，他的聲音帶著警告的口吻。

“考慮你的話，菲吉斯。記住，你是地獄衛(wèi)隊的一員。”

“沒有地獄衛(wèi)隊，”他反駁，雖然他的憤怒已經(jīng)消退?！吧蚩柌贿^是一個副官，維克申早已死去，恩科恩還沒有任命一個接班人來接替他自己的空缺職位。只剩下馬里坎特，而我們的旗手最近幾乎沒有理由展開我們的連隊活動。你自己拒絕了連隊冠軍的職位?！?/p>

“我有我的理由，兄弟?！?/p>

菲吉斯皺眉，好像這個事實對他沒什么意義。

“這次任務(wù)本來是為了修復我們連隊的裂痕，一個我們可以圍繞著并從中汲取力量的正義事業(yè)。我只看到了死者和更多的紀念墻桂冠?！?/p>

“你怎么了？” 達克爾讓他的憤怒公之于眾?！澳愕男叛鲈谀睦铮萍?？”他怒斥。

藥劑師的臉變得陰沉，所有剩下的生命似乎都離開了。

“我今天被迫殺了倪維民?！?/p>

“這不是你第一次施行皇帝的和平，”達克爾反駁，不確定這會怎么發(fā)展。

“當我試圖提取他的基因種子時，我犯了一個錯誤，它被丟失了。倪維民丟失了——永遠?！?/p>

“一陣短暫而悲哀的寂靜降臨，然后菲吉斯繼續(xù)說道。

“至于我的信仰，它已經(jīng)死了，達克爾。它和卡達伊一起被殺?！?/p>

達克爾剛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他無話可說。傷痕累累；有些傷痕比其他的還要深。蘇甘選擇了憤怒，而菲吉斯實際上卻陷入了絕望?，F(xiàn)在，沒有任何語言可以給他帶來安慰。只有戰(zhàn)爭和戰(zhàn)斗的火焰才能凈化他藥劑師的靈魂。當他讓他的兄弟通過時，達克爾希望他們能盡快到來。但是當菲吉斯無言離去時，兄弟中士害怕藥劑師可能會被他們吞噬。

離開醫(yī)療帳篷后不久，達克爾迎上了他叫他在外面等待的巴肯。

“你看起來很疲倦，兄弟，”巨大的火蜥蜴看著他的中士走過來時說道。

巴肯獨自一人站著，沒有他沉重的噴火器裝備。他已經(jīng)把它留在了一個預(yù)制的武器庫里，由兄弟中士翁卡和他的隊伍看守。值班輪換意味著火蜥蜴在搜索救援隊、挖掘隊和哨兵之間移動。巴肯正準備加入試圖挖掘伏爾甘之怒的工作隊。他很期待這項勞動，因為平原很靜，而哨兵的責任開始讓他的思緒麻木。他故意在路上遇到了中士阿加通。

“并不像有些人那么疲倦，”達克爾回答道，話語的真意被隱藏起來。

巴肯決定不逼問。

“中士們都在不安，”他改口說道?！澳切]有參與哨兵任務(wù)的人正在挖掘伏爾甘之怒，或者是撕開它的走廊只為找到死者。我們已經(jīng)有了一個完整的連隊，但卻沒有敵人可戰(zhàn)?！彼嘈χ鴵u了搖頭，“這不是星際戰(zhàn)士的工作?！?/p>

達克爾空洞地笑了笑。

“菲吉斯說過同樣的話?！?/p>

“我明白?！卑涂献銐蛎髦牵庾R到這是他的中士提到的藥劑師。他記得在赫西奧德的記憶之庫外的槍艦平臺上看著他。在他等待達克爾的整個過程中，菲吉斯既沒有移動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巴肯以他特有的實際性格把這個想法放在一邊，集中精力處理眼前的事情。

“阿加通是我見過的最忠誠的阿斯塔特之一，”他改變話題說道。“除了洛克，他是連隊里剩下的最長服務(wù)的中士。但是他今晚失去了自己的一個隊員?！?/p>

“兄弟梵爾克，我見過他，”達克爾說?！胺萍箘倓偹妥吡怂纳眢w去安葬?！?/p>

“所以我們都要回歸火焰?！卑涂系吐曇髡b。他又補充道，“如果這次任務(wù)沒有結(jié)果，梵爾克的死就毫無意義?！彼p輕搖了搖頭。“阿加通不會容忍這個的。”

達克爾的聲音在他凝視無盡的灰色平原時變得遙遠。

“那么我們最好期望有好消息?！?/p>

就在那時，恩科恩出現(xiàn)了，他帶著洛克和普雷托爾有目的地大步走來。兄弟連長和他的隨從徑直走過他們。

“洛克，發(fā)生了什么？”達克爾喊道。

毀滅者中士短暫地轉(zhuǎn)過頭來。

“我們正在準備戰(zhàn)斗，”他說?！靶值苤惺刻K甘發(fā)現(xiàn)了敵人?！?/p>

一堵長長的灰色、生銹的鐵墻沿著灰燼盆地的最低處延伸。它上面插滿了尖刺，而可怕的圖騰掛在黑色的鏈子上，從上面覆蓋著剃刀線的城垛上垂下來。瞭望塔點綴在高高的、垂直的墻上，被角狀的支柱支撐起來。這些支柱由鋼鐵制成，但是被撕裂和鋸齒狀的邊緣使得人們不敢攀爬。靜止的槍位、塔式安裝的重型機槍像黃銅般的舌頭拖著彈藥，坐在塔墻后面威脅著。從這些外部防御后面的煙囪里卷起的濃煙暗示著在要塞內(nèi)部有工業(yè)結(jié)構(gòu)。

墻上也裝飾著符號 — 那些刻成圖像使蘇甘的眼睛看起來很疼。它們是破壞之力的象征，像在不信者的前額上釘?shù)膽曰谥?。從壓力螺栓的地方流出的銹跡使火蜥蜴想到了獻祭的血。據(jù)蘇甘所知，可能就是。

在大門 — 一個由鋼鐵和金剛石制成的板塊，上面交叉著相互鎖定的鏈條，看起來堅固得足以抵擋防御激光的直接擊中 — 上，印有最顯著的崇拜符號。它展示了他們軍團的效忠，并且讓要塞內(nèi)的戰(zhàn)士們無可置疑地知道他們的身份。

那是一個帶有混亂八角星的單獨的裝甲頭骨。

“佩圖拉博的兒子，鋼鐵勇士，”兄弟中士德瑪斯咬牙切齒地說。

“叛徒，”泰佛斯咆哮著，緊握著他的雷霆戰(zhàn)錘。

在看到要塞并聯(lián)系到在偵查任務(wù)上的其他中士之后，蘇甘立即在通信器上打給恩科恩。距離和灰燼風暴的干擾造成了嚴重的靜電，但消息傳達得很清楚。

發(fā)現(xiàn)敵人。鋼鐵勇士軍團的叛徒。在行動前等待增援。

蘇甘想要立即沖下盆地，以正義的憤怒釋放他的機槍。但是明智的判斷壓制了他的熱情。鋼鐵勇士們不是異形，無法面對帝國的力量。不：他們曾經(jīng)也是天使，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一個千年的背叛中墮落。除了忠誠的羅格多恩的兒子，即帝國之拳，鋼鐵勇士們還是無可匹敵的圍攻大師和要塞建造者，他們也是兇猛的戰(zhàn)士，長期或者持久的戰(zhàn)爭中具有毀滅性的能力。對他們進行全面攻擊，沒有充足的人力或重型炮火，只會讓火蜥蜴?zhèn)冋礉M鮮血。相反，蘇甘選擇了最為夜晚的特質(zhì)：他選擇等待。”

“鋼鐵勇士們曾在伊斯塔萬，那兒伏爾甘隕落，”泰佛斯急切地補充說，“這不可能只是巧合。這一定是預(yù)言的一部分?！?/p>

三位中士站在山脊之上，俯視下面的叛徒領(lǐng)地。他們的小隊就在附近，蜷縮成一團，警戒著周圍的敵方偵查兵，或僅僅是守衛(wèi)著他們的領(lǐng)導者的側(cè)翼。

德瑪斯正要回答，卻被蘇甘打斷。

“安定下來，兄弟們，”他咆哮著，通過一副放大鏡測算堡壘的防御。“此刻我們不能做出任何假設(shè)?！碧K甘仔細地觀察著鋼鐵勇士的堡壘，但并沒有在任何一個結(jié)構(gòu)上逗留太久，以便減輕他的不適。大門是唯一的進入方式。周邊的守衛(wèi)在城墻的戰(zhàn)壘上巡邏，盡管他們的人數(shù)似乎有些稀少。哨兵們像雕像一樣靜止地站在塔樓中，掌管著自動炮陣地。在其中一個塔樓中，一盞探照燈在灰燼沙丘上懶散地掃視。蘇甘將視線移向更遠的地方，他數(shù)了數(shù)那些充斥在城墻前的無人地帶的頂著屋頂?shù)姆烙な?。再次，他們看起來很安靜，他無法從中察覺出任何的動靜。堡壘本身的形狀是直角的，但它的邊界形狀卻是奇特的。蘇甘試圖但無法確定它有多少邊，有多少可以防御的墻壁。他詛咒著，意識到了混亂的扭曲效果。他將放大鏡交還給泰伯倫，并念了一段快速的凈化詠句。

“沒有任何東西是確定的，”他向其他兩位中士斷言，當他完成了自我防護之后?！胺鼱柛试谝了顾f的隕落，無論如何，都不重要?！?/p>

“它很重要，”泰佛斯爭辯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好戰(zhàn)的口吻。

“你期望原體手持雷錘從沙丘中走出來？這是一個一萬年的神話，兄弟，我不想再聽到它，”蘇甘警告道。

“圖衫相信它，”另一位中士堅持說?！胺駝t為什么要派出一整個連隊執(zhí)行這樣一個似是而非的任務(wù)，如果它實際上不是一次神圣的追求？”

“團長做他必須做的，”蘇甘回答，他的脾氣開始變得急躁?！八荒芎鲆曉w重返，甚至是揭示他死亡真相的可能性。我們，兄弟，不需要被束縛于我們眼睛無法看到的事物。這個，”他說著，揮舞著他的重型火器，“和這個，”他拍打著他的護肩，“甚至這個，”蘇甘捏起一把灰燼，“是真實的。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如果你讓盲目的熱情引導你的道路，它最終會將你引向死亡，泰佛斯，”他用嘲諷的口吻補充道。

“給我一些尊重，”另一位中士通過咬緊的牙齒嘶嘶地說?！拔覀兊能娿暿瞧降鹊摹！?/p>

“在這些沙丘上，”蘇甘告訴他，“我超越了你的‘平等軍銜’?！?/p>

一陣短暫而緊張的沉默降臨，但最終泰佛斯被壓得屈服了。

也許，蘇甘考慮，當他想要彈劾連連長的時候，激怒另一位中士并不明智，特別是一個之前已經(jīng)宣誓支持他的人。但我需要展示力量，蘇甘想，他知道通過堅決地表達他的意志，他只會更加鞏固泰佛斯的忠誠。

“對于圍攻專家來說，這是一個建造堡壘的糟糕位置，”德瑪斯忽視了那輕微的沖突，發(fā)表了評論?！霸谂璧貎?nèi)，它所能指揮的視野是有限的。”

在異端之戰(zhàn)期間，蘇甘知道鋼鐵勇士們在銀河系的所有星域都有要塞。這些堡壘通常是孤立的，只有一個小隊的前哨。盡管兵力稀少，他也知道這些堡壘幾乎是堅不可摧的。這種高度的防御性是鋼鐵勇士堅韌性的結(jié)果，但它也取決于軍團選擇建造其城墻的地方。德瑪斯是對的 - 他們面前的堡壘沒有優(yōu)勢，沒有高地可以觀察敵人的接近。這與圍攻策略是相反的。但也許保持地面并不是叛徒的主要關(guān)注點。

“他們在這里建造它是為了隱藏它，”蘇甘意識到，他的臉上露出了對他的推斷的薄笑?！叭魏纹渌胤蕉紩^顯眼。”

“為了什么目的？”泰佛斯問。“叛徒們在這個偏遠地區(qū)有什么需要隱藏的？”

蘇甘的表情變得嚴肅，他把他的重型火器掛在護肩上。

“我打算找出來，”他說，然后向山脊的基地走去。

蘇甘的戰(zhàn)斗兄弟們圍著他，當他講述他的計劃。他用一把戰(zhàn)斗刀，在硬化的灰燼中畫出了堡壘的粗略草圖。

“那看起來像是一個攻擊策略，”德瑪斯喃喃地說，站在蘇甘的肩膀上。

“是的，”蘇甘簡潔地說。

“我假設(shè)我不需要提醒你，兄弟，鋼鐵勇士們在攻擊和防御上都是圍攻專家！”

“你不需要?！?/p>

泰佛斯嗤笑?！澳敲茨阋仓肋@樣的攻擊只有三十個人和微不足道的重型槍炮是——”

“自殺行為，”蘇甘為他結(jié)束了這句話，他看著泰佛斯的眼睛?！笆堑?，我也知道這一點，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攻擊的是防御工事，而不是城墻，兄弟中士。”

“解釋?！毙值苤惺康卢斔沟呐d趣顯然被激起了。

“四個戰(zhàn)斗小隊，”蘇甘開始，他在塵土中畫出了接近的箭頭，“每個防御工事一個。只有刀和錘，火焰噴射器作為后備。策略是靜默和隱秘。我們悄無聲息地進入防御工事，殺掉我們找到的任何哨兵，然后占據(jù)他們的位置。我們將在那里等待兄弟恩科恩的到來，然后發(fā)動一次突然襲擊，沖擊大門并設(shè)置分散式爆炸裝置?！?/p>

“你提到了四個戰(zhàn)斗小隊？”泰佛斯發(fā)出了聲音。

蘇甘點頭，用石質(zhì)般的目光緊盯著中士。 “我決定了，你將留在后方指揮我們的后衛(wèi)。你的任務(wù)是在他到達時向兄弟連長報告情況。” 蘇甘將目光移向整個部隊，“所有遠程重武器將向兄弟中士泰佛斯報到。在我們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極小的情況下，你們將是我們的支持。德瑪斯，”他轉(zhuǎn)向另一位中士，“從你和泰佛斯的隊伍中挑選出十個最佳的潛行者，然后和我以及我的其他人在山脊基地的東側(cè)匯合?！?/p>

蘇甘轉(zhuǎn)身離去，留給泰佛斯的時間不足以抗議，只能將他的多管熱熔交給兄弟中士姆萊克看管。他的隊伍的其余人員跟隨他離開。

德瑪斯迅速且安靜地完成了他的任務(wù)。然后，后衛(wèi)將由三個小隊的混合組成。這是不常見的，但它也展示了戰(zhàn)術(shù)小隊的戰(zhàn)略靈活性，以及為什么阿斯塔特是至高無上的戰(zhàn)士。

火蜥蜴突擊部隊無聲地分成四個五人小隊。小隊長之間的戰(zhàn)斗信號確保了完全的清晰度和效率，當阿斯塔特繞過廣袤的沙丘，從一個傾斜的角度接近敵人的堡壘。他們在戰(zhàn)斗板甲上擦拭灰燼，甚至在劍上涂滿灰燼，以免光亮出賣他們，火蜥蜴人如同無形的幽靈一樣穿越黑暗的平原。他們眼中燃燒的火焰也被撲滅，被設(shè)置為最大不透明度的戰(zhàn)斗頭盔鏡片遮住，就像審訊室里的單向玻璃。

蘇甘以蹲伏的姿勢穿越開放的沙丘，他的小隊慢慢地聚集在一起，到達了第一個防御工事的邊緣。即使在黑暗中，他敏銳的眼睛也能看到潛伏在內(nèi)部的哨兵的輪廓。中士小心地避開他們的直視線，他的動作低調(diào)且流暢，以免引起懷疑。到那時，鋼鐵勇士還沒有動彈，所以他認為他的行動沒有被發(fā)現(xiàn)。

他躡手躡腳地繞過防御工事，利用它的體積來隱藏他的位置，以免被幾百米外的堡壘高墻發(fā)現(xiàn)，他聚精會神地傾聽。

只有風聲和腳步聲在城墻上回蕩。

蘇甘進一步靠近，準備殺戮，他從鞘中抽出他的近戰(zhàn)武器的被玷污的刀刃。防御工事的后方?jīng)]有門，可以通過其后墻的開放門口自由進入。

這很好。這將使得潛行在哨兵后面變得更容易。他簡短地考慮了一下，以這種方式偷襲敵人可能會冒犯一些戰(zhàn)團的武士榮耀。然而，火蜥蜴人一直在戰(zhàn)爭的方式上保持務(wù)實。他們相信，它的火焰可以凈化靈魂，凈化精神，但他們也堅持目的合理化手段，勝利無論代價如何。

在他的視線的角落里，蘇甘看到更多的黑暗幽靈在夜晚中悄然掃過，其他的戰(zhàn)斗小隊也在移動到位。他自己的戰(zhàn)士們在他的背后到達。兄弟拉扎勒斯是他們中最為突出的，點頭表示他已經(jīng)準備好。斯坦格就在他的身后。他的戰(zhàn)斗頭盔，就像他的兄弟們一樣，被迷彩灰燼包裹。榮譽(還是那個叫Honorious好兄弟)和泰伯倫守衛(wèi)著入口，確保沒有敵人逃脫。其他三個火蜥蜴人悄然進入防御工事。

里面等待著兩個哨兵，都是鋼鐵勇士，背對著他們。斯坦格會保持后方，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介入。這些叛徒站得筆直，眺望著防御工事外的黑暗沙丘。

死亡就在你們身邊，兄弟們，蘇甘心中苦澀地想，他注意到一面被破損但鋒利如刀的風暴盾牌靠在室內(nèi)的墻上。他默默地收起刀刃，決定不用叛徒的血來玷污武器，拿起了盾牌。

拉扎勒斯準備好攻擊，他反握鋸齒斯帕塔，準備向下攻擊，瞄準頸甲和胸甲之間的狹窄縫隙。

蘇甘也準備好了，發(fā)出了攻擊的戰(zhàn)斗信號。

他向前跳去，抑制住大喊戰(zhàn)斗口號的沖動，用盾牌猛烈的雙手猛擊將鋼鐵勇士擊倒在地。沖擊的動力將蘇甘帶向前方。他撲到倒下的叛徒身上，用膝蓋釘住他的手臂，將盾牌的鋒利邊緣插入鋼鐵勇士的脖子，將他的頭切下。

他轉(zhuǎn)向拉扎勒斯。火蜥蜴人正在收回他的劍并擦拭血跡，看起來異常稀少。蘇甘將其歸因為低照度影響了他的視力，但當他看到他的死去的哨兵時，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對勁。

血跡幾乎沒有。

他切斷了那個混蛋的脖子；應(yīng)該有血——很多血。然而，幾乎沒有。蘇甘拋開盾牌，抬起哨兵的斷頭，檢查傷口。它是黑色的，粘稠的，但不流動。血液已經(jīng)凝固。鋼鐵勇士在他們進入防御工事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

“警衛(wèi)已經(jīng)死了，”他向通信中喊道，連接所有的戰(zhàn)斗小隊，打破了通信的沉默。

其他四個突擊小組也發(fā)來了類似的報告。他們每個人都未被發(fā)現(xiàn)地進入了各自的防御工事并殺死了里面的哨兵，只是發(fā)現(xiàn)敵人已經(jīng)死了。

蘇甘回應(yīng)了一個短促的回復。

“轉(zhuǎn)到遠程?！毙值苤惺客ㄟ^防御工事的開火孔和開放的門口掃視黑暗。在心中，他咒罵著。鋼鐵勇士像新兵一樣引誘他們，暴露了他們的位置。他拉開爆彈槍的滑片，準備如果他要遇到他的終點，就釋放死亡，他蹲下來以呈現(xiàn)一個更小的目標。然后他等待。

幾分鐘在寂靜的黑暗中過去。沒有刺客從黑暗中潛出來；沒有殺手小隊關(guān)閉他們精心設(shè)置的陷阱。

預(yù)期的反擊沒有實現(xiàn)，也不可能實現(xiàn)。出于某種未知的原因，鋼鐵勇士們在他們的堡壘上駐扎了死人。

他們并不是要引誘我們，蘇甘意識到，他壓低了聲音。他們是威懾者。

拉扎勒斯兄弟嘶吼著說。

蘇甘揮手拒絕了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

我們守在這里，他說。我們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