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 第九章 夢經(jīng)年 忘羨同人 HE
第九章 夢經(jīng)年-舊時殘夢不耐愁,一生能得幾回眸
早膳過后魏嬰躺在床上,自那日失子之后藍湛首次來看他,魏嬰知藍湛心里定然厭煩自己,他不知道該與藍湛說什么,便微微低頭不敢看藍湛?!拔簨?,你好些了嗎?”藍湛看了一下魏嬰身上的傷口,“我沒事了”魏嬰笑著搖搖頭,“你當(dāng)日為何不告訴我你有了.....”魏嬰似是并不想說起此事“含光君,今日前來是有何事?”,藍湛拿出一柄長劍,“《禮記》記載君子應(yīng)佩劍,魏嬰,此乃名劍,今日我贈與你,你以后可隨思追他們一起修行,我會幫你筑基”,魏嬰拿過長劍,“此劍有靈,你給它起個名字吧”,“魏嬰讀書不多,含光君給它賜個名字吧”,“隨便叫什么,都可”,“那就叫隨便吧”,藍湛久違了魏嬰的笑顏,此刻看到藍湛也禁不住露出了笑容,“含光君,你笑了,你也覺得這個名字好?”,藍湛微微點頭。
魏嬰與藍氏內(nèi)門弟子一起習(xí)藝,已有三月余,魏嬰本害怕眾人會不愿與自己多做接觸,總是躲著眾人,后來相熟后感知眾人對自己甚是關(guān)懷熱情,景儀那日還與思追小聲議論“這人也沒那么討厭,細細想來身世也怪可憐的,又沒了.....”,“景儀,你想挨板子嗎?要讓含光君聽到,你必定吃不了兜著走,既然含光君讓我們多多照拂于他,必有他的道理,何況我看魏公子不如傳言那般,倒是個心思單純善良之人”。??魏嬰并不能時常見到藍湛,可魏嬰知曉藍湛的用意,他比誰都刻苦鉆研,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兒郎讀書時,每天天不大亮就會起身習(xí)武、修行。
魏嬰雖體弱,但在修行之卻總是比藍家其他弟子勤奮的多,業(yè)無高卑志當(dāng)堅,男兒有求安得閑?魏嬰不想給藍湛丟臉,藍湛此下定是力排眾議才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一個打破過去的牢籠跟枷鎖,重新活一次的機會,以前是他沒得選也沒法選,現(xiàn)在他要靠自己成為一個不再被人瞧不起的人。
魏嬰的進步可謂一日千里,他本就天賦卓絕在習(xí)功法的領(lǐng)悟方面時讓人驚嘆不已,藍湛每隔個幾日都會聽思追與自己講說魏嬰的情況,藍湛總是靜靜聽著,并不多言語,也會默默指導(dǎo)魏嬰的功課,讓思追把適合魏嬰現(xiàn)下研習(xí)的功法秘籍帶給他,并囑咐思追不要告訴魏嬰。
思追不明“含光君,您明明很在意魏公子,為何不親自給他這樣還能指點一二”,藍湛也不知自己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自己午夜夢回總是想起魏嬰失子時的樣子,自己時?;诤逈]能好好保護他,從第一次見他起那孱弱的身影就總不自覺閃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中,坤澤柔弱若是沒有世家出身自難立足,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自己想要真正保護他,就是讓他不再依賴任何人的保護而自立于世。
世家乾元大多不喜坤澤修行習(xí)武,喜其柔弱不能自理,藍湛卻不喜魏嬰這樣,魏嬰那日的模樣讓他心碎成灰,他希望看到魏嬰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喜悅,就要讓他生出雙翼自能翱翔。藍湛怕魏嬰見到自己就觸及傷心之事,他不忍那眸子里在流露出一絲寒霜,幾次見面魏嬰見到自己時那片刻的傷心如一瀉千里的流水經(jīng)久不散。
藍湛只能讓魏嬰跟同修之人多多親近,但那日看到魏嬰與其他弟子一起在后山水溪里抓魚,他赤著雙腳站在水里,笑靨如花的模樣落在藍湛眼里卻讓藍湛甚是不悅,“云深不知處禁止嬉鬧”藍湛脫口而出,看著魏嬰看到自己驚慌的樣子讓藍湛心中一緊,他在怕自己,自己走近“水寒,你身子剛好”,魏嬰看著藍湛心中無措,含光君是在關(guān)心自己?待藍湛離去,同修的聶懷桑驚訝到“含光君竟然記得我前日偶感風(fēng)寒,都說含光君高高在上,竟然如此平易近人”,魏嬰點點頭,終歸還是自己一廂情愿。。。。。。
白日自己忙碌于學(xué)業(yè)總可忘卻一切,入夜躺在床上偶有睡不安穩(wěn)之時,就點安神香,自己失子當(dāng)時都是靠這安神香才能安然入睡,不知是否點多了便無用了,近日愈發(fā)覺得與平常香薰無二。每每夜至自己看到當(dāng)日做的禮物總會思念小藍湛,小藍湛,我會勤奮努力去做一個讓你喜歡的人的,讓你驕傲的人的,像你父親一樣。
魏嬰總是夜里默默流淚,白日里又是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這件事從未發(fā)生。轉(zhuǎn)眼七夕佳節(jié)已至,云深不知處也籠罩在浪漫絢麗的氣息中,魏嬰自是不愿意去湊這個熱鬧,不知道七夕佳節(jié)藍湛與墨染公子會如何,想必是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吧。藍湛并未離開云深不知處想必是墨染公子前來相會吧,揉不開的酸澀涌上心頭,魏嬰呀魏嬰你總這么不合時宜。
魏嬰在藏書閣讀書到深夜,略微疲乏正欲離開之際,在藏書閣門口看到同樣準(zhǔn)備離去的藍湛,二人各回住所卻只能相伴而行,“含光君”,“魏嬰”,兩人先前都未開口,一開口卻是同時,藍湛緩緩說道“學(xué)業(yè)非一日能成,勿過于勞累”,魏嬰輕輕點頭“含光君怎未與墨染公子同渡七夕,今日大多都去湊熱鬧了”,“魏嬰,你可是想去?”,魏嬰搖了搖頭“祭月有什么好看的”
二人經(jīng)過后山的冷泉皆想起在寒潭洞朝夕相處之時,“含光君,魏嬰有一惑想問。。?!薄暗f無妨”,“那日在金麟臺含光君幾次三番救我,可是因為我容貌與墨染公子相似?”藍湛并未想到魏嬰有此一問,想到當(dāng)日情形藍湛從不打誑語,他看了一眼魏嬰,月影之下魏嬰清幽如煙,“嗯”并未多言語,答案已然知曉。原來自己念念不忘的溫柔都是他人毫不在意的施舍罷了,可戲假情真,淪落其中的恐怕只是自己罷了。當(dāng)日佳期鵲誤傳,至今猶作斷腸仙。橋成漢渚星波外,人在鸞歌鳳舞前。 歡盡夜,別經(jīng)年,別多歡少奈何天。情知此會無長計,咫尺涼蟾亦未圓。
過了幾日,思追將幾本剛好適合魏嬰修行筑基的書籍遞到魏嬰手上時,魏嬰想起那日見到藍湛之時他手上所拿正是這幾本書,“魏公子,按這幾本書上所說修行,結(jié)丹指日可待”。魏嬰微微發(fā)愣,“魏公子?魏公子?”魏嬰才猛的回過神,自己莫要自作多情了,神女有意襄王無心罷了,落花流水春去也,終究是一場空。
魏嬰心無旁騖的夜以繼日的修煉,或許藍湛說的不假,他雖為坤澤卻是個修練的天才,或許是他比常人勤奮百倍的努力,魏嬰修行半年左右就以筑基結(jié)丹。連藍氏的教習(xí)師傅都贊嘆不已,說魏嬰的天分與少時修行時的含光君不逞多讓,魏嬰自是沒想過自己的名字竟然有一日能與含光君相提并論,魏嬰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藍湛,似乎有朝一日我也能直視于你,哪怕只是靜靜的站在你身邊。
???藍湛得知魏嬰結(jié)丹的消息時他正在靜室撫琴,一曲寒鴉戲水洋洋灑灑,聽完思追的稟報后,藍湛靜靜的說道“知道了”,思追離開后他轉(zhuǎn)頭問景儀“剛剛含光君是笑了嗎?”,景儀也一臉震驚“好像是吧”。魏嬰修習(xí)半年結(jié)丹的消息瞬間也傳遍了云深不知處,藍曦臣與藍啟仁也微微驚嘆“曦臣,當(dāng)日你與忘機修行之時也不過如此這般進度,想不到這魏嬰竟有如此造化,雖為坤澤,日后倘若能勤修苦練、堅持正道、也不失為一條康莊大道”“所謂一失一得,魏公子勤修苦練能有今日之成績,想必忘機也會欣慰”,“當(dāng)日之事,為息事寧人我并未徹查心中有愧,現(xiàn)下想來怕是非如表面一般,我心難安”“那魏夫人為何.....此事若非表面如此單純,那叔父可是懷疑阿染”“阿染是我看著長大的,此子雖桀驁但絕非心狠手辣之人,就算當(dāng)真如你我所料,忘機當(dāng)日所為,我并未真要罰他,無論如何魏嬰是藍氏中人,此事總歸是藍家無能,對不住魏嬰,明日便讓他入我門下隨我修行吧”
藍湛聽聞藍啟仁收魏嬰入門修行也是微微驚訝,叔父竟然………,藍氏家訓(xùn)當(dāng)如此。魏嬰自入藍啟仁門下修行,魏嬰更是勤勉,每日連用膳之時都在用功修習(xí)術(shù)法口訣,魏嬰格外珍惜眼前的機會,除了修習(xí)心無旁騖,夙興夜寐,業(yè)精于勤而荒于嬉,藍氏眾人皆看在眼里。
藏書閣的燈火至半夜還未滅,清晨的后山里練劍的身影,聽學(xué)時專心致志的專注,點點滴滴都在藍湛的眼里,藍湛甚至知道魏嬰早膳進了什么……,藍湛心中愧對魏嬰,但看著眼前逐漸明亮的少年,他心中的愧疚也微微減輕。
轉(zhuǎn)眼已中秋佳節(jié),藍氏群宴上,藍湛四下尋找不到魏嬰便匆匆離去想著那人讀書用功怎地連中秋佳宴也不參加。藍湛剛走至院中,“忘機”看到藍渙朝自己走來,“但愿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忘機可是思念阿染?”,藍湛微怔,自與阿染分別半年有余,這半年自己里竟然甚少想起他,就在剛剛片刻之前自己竟然還在思索旁人,“我” “外表再相似總歸不是同一人,忘機你要看清自己的心才好,孰輕孰重莫要錯過”,藍湛握緊手中的避塵,微微點頭繼而離去。
藍湛遍尋不見魏嬰,知他應(yīng)在住處,此時魏嬰雨露期已至剛服下抑情丹,此刻正在住處等待藥效完全發(fā)散。魏嬰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身子是敏感異常的,因此雨露期格外難渡過,即使服用藍氏特制的抑情丹有時候也…….看著桌上上好的抑情丹,他知是藍湛差人送來的,他知是何意,其實藍湛不必多此一舉來提醒他,自那日寒潭洞起魏嬰就知道藍湛的心思了,藍湛是世上一等一的君子,他寧愿浸泡在冷泉如此難為自己也不輕易在自己的坤澤身上尋求安慰,他不會碰自己的。墨染公子有句話說者雖無意,聽者自有心,藍湛若是想傳宗接代,各大世家出身名門的坤澤恐怕會把云深后山踏破吧,自己一腔癡念本就是笑話。
魏嬰此刻意識并不如平日般清明,“魏嬰”,他在耳畔聽到了藍湛的聲音,魏嬰啊魏嬰,快把你荒淫無恥的念頭收回去,自己竟然春思過度產(chǎn)生臆念了,不可不可,荒唐荒唐。“魏嬰,你在嗎?”,哎呀,自己這是怎么回事,當(dāng)真是淫蕩到家了,這副身子真不怪別人輕賤你,是你自己不爭氣呀。魏嬰起身走向院外拿起魏雪漫平日洗衣的桶打滿后從頭傾瀉而下,意識似是清醒了一些,然而轉(zhuǎn)身看著背后的藍湛,糟了糟了,怎么連幻覺都有了。
“魏嬰,你怎么了?”“沒怎么,在做夢,荒唐的夢”魏嬰以為自己此刻在春夢之中說話灑脫,反正幻覺嗎,又不是真的。藍湛伸手拉住魏嬰,魏嬰感受到藍湛的溫度才知道這不是夢,藍湛真的來了,來到了自己的面前,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澳阍趺戳耍俊?,聞著藍湛身上的檀香味此刻情難自禁雙膝微軟,“魏嬰”,藍湛將魏嬰一把扶起,此刻正值夏秋交替之際,魏嬰衣衫盡濕藍湛也只著薄衫,藍湛的胳膊摟著魏嬰的腰,魏嬰本就只著里衣此刻更是薄如紙般,頓時氣氛更加.....魏嬰強忍呻吟,那是與他結(jié)契的乾元,自己此刻見到他更是難以抗拒,但他并不想如此,他怕藍湛會看輕他,也怕藍湛不悅。
藍湛看著如此渾身濕透如出水芙蓉般的魏嬰,感受著自那人腰側(cè)傳來的溫度微熱,他的腰怎如此細,不盈一握,嬛嬛一裊楚宮腰,似是可做掌中舞,藍湛不禁想起當(dāng)日隨自己起落時掌中緊觸的肌膚,雖然纖瘦但薄而有力的腰,竟是心猿意馬起來,藍湛轉(zhuǎn)念想起那日自己身上的鮮血淋漓心中仿佛窒息般揪著?!蔽簨?,你可是……我讓人送了…”藍湛終是說不出口,他打橫抱起魏嬰轉(zhuǎn)身走進屋里,魏嬰雙腳離地才知道自己被藍湛抱在懷里,這是自己第三次被他抱在懷里,心境卻每次都不同,自己的心境永遠在隨著他而改變。
藍湛將魏嬰放在塌上,看著他微顰的眉頭似是壓抑著什么,他渾身濕透想必極不舒適,眼下顧不得再多禮數(shù)剛出手觸碰到魏嬰的衣帶,魏嬰感覺到藍湛在解自己的衣衫,“含光君,你要做……”,魏嬰也不知道自己脫口而出要問藍湛什么,藍湛你要做嗎?藍湛你要做什么?然而這兩句話他都問不出口。他沒有資格來質(zhì)疑跟問詢藍湛接下來的行為,無論藍湛要做什么。
藍湛看著魏嬰的眼眸,淚光點點如星光四散,他將手伸回“不必怕,我不會碰你,衣服濕了想幫你換下罷了”,藍湛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魏嬰,他雙手一揮喚出瑤琴。魏嬰聽著琴聲悠揚飛舞,那是藍湛在彈奏清心音。魏嬰聽著藍湛的清心音眼淚卻流了下來,是了,讓藍湛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藍湛只怕是更加不屑自己吧,自己來云深不知處又惹出了這樣的事端,怕是這百年圣地都被自己玷污了,自己平日本就無甚顏面見藍湛,此刻更是汗顏。
魏嬰聽著藍湛的清心音,逐漸安靜下來?!昂饩?,你來有什么事嗎?”,“魏嬰,今日中秋佳宴”,“嗯”,“那你要去嗎?”,“我?我不便前去”,魏嬰覺得自己在藍家實在沒有什么立場跟身份去參加藍家的宴會。藍湛轉(zhuǎn)念一想以為是魏嬰今日情況特殊,“那可要一起去賞月?”藍湛仍是背對著魏嬰,魏嬰聽的并不十分真切,但依然點了點頭?!澳悄愀?,我去外間等你”,藍湛翩然離去魏嬰?yún)s呆呆在床上愣了一下,轉(zhuǎn)而想到藍湛還在等自己,就立刻起身換好衣物,直到他走出里間都不確定這個藍湛是夢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