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我希望有個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間清爽的風(fēng)，如古城溫暖的光。——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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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從醫(yī)院里回來，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抱著小二零玩，平時(shí)不怎么勤快的崽崽現(xiàn)在反倒開始主動做起了家務(wù)。
??? “崽崽，怎么了？”我疑惑地眨眨眼，看著她，問道。
??? 崽崽卻搖搖頭說，“沒事”。
??? 看著她不怎么熟練地干活，我想站起來幫她，但一陣頭疼，如針扎一般，讓我雙腿一軟，又癱倒在沙發(fā)上。
??? “咩咩！”她扔下手中的東西，趕忙跑過來。
??? “沒事吧？”她問道，“真是的，都叫你好好坐著了，頭還痛嗎？”她輕輕地揉著我的腦袋問道。
??? 我搖搖頭，說：“坐著的時(shí)候好多了?！?/p>
??? “崽崽，我到底怎么了？”我問道。
??? 她猶豫了一下，說：“沒什么事，醫(yī)生說只是太累了，最近休息一下吧，先把直播停掉。”
??? “不行，我還和小綿花約好了……”我話說到一半，被她強(qiáng)行打斷，“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我第一次見她的表情這么嚴(yán)肅，答應(yīng)了。
??? “我……真的沒事嗎？”我喃喃道。
??? “咩咩放心，沒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彼⑿χf。
??? 我感覺崽崽在撒謊，但我希望如她所說。
??? 晚飯后，我躺在崽崽的懷里漫無目的地玩著手機(jī)，她突然說，“咩咩，明天出去玩吧。”
??? “好呀。”我答應(yīng)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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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崽崽便早早地收拾好，然后把我叫醒，端著早飯走進(jìn)了臥室，用叉子叉起來煎蛋喂到我嘴里。
??? “崽崽，你……你干嘛，”我問道。
??? “喂你吃飯啊，”崽崽說，“頭還痛嗎？”
??? 我搖搖頭，羞紅了臉。
??? “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啊？”她嘲笑道，“呦呦呦，有小羊害羞了，我不說是誰?！?/p>
??? “討厭！”我嘟起嘴，輕輕地捶她，說，“我……我不吃了……”
??? “小羊乖，吃了飯陪我一起出去玩?！贬提陶f著，臉上露出笑容。
??? “你笑啦?！蔽议_心地說。
??? “嗯？怎么了。”她看著我問道。
??? “自從昨晚上開始你就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我的陽光小狼就應(yīng)該這樣開開心心的才對。”我靠在她懷里說。
??? “嗯……”她笑著，繼續(xù)喂我吃飯。
??? 早飯后，我打算換衣服，卻發(fā)現(xiàn)我怎么也穿不上之前買的新衣服。
??? “可能是買小了？”我尋思著，準(zhǔn)備找之前的衣服。
??? “怎么了？衣服不合適嗎？”崽崽推開門進(jìn)來。
??? “喂喂喂，我……我在換衣服?。 蔽液暗?。
??? 她無視了我的話，拿起新買的那件衣服，說著：“這件這么好看，那么適合我的小羊，怎么能不穿呢？”
??? “好像小了，我穿不上……”我說道。
??? “真的嗎？不試試怎么知道。”她說。
??? “試過了……哎哎哎，你還真上手??！”她也不顧我的反對，硬是湊過來幫我穿衣服，而我竟然真的能穿上。
??? “不是很合身嗎？”崽崽說。
??? “嗯……可是……”我奇怪地說。
??? “你那么平衣服怎么可能會小啊，”崽崽笑著說。
??? “嗚米！我殺了你！”我喊著，用手掐她的胳膊。
??? “啊，咩阿栗，我錯了，痛痛痛痛痛痛，咩咩放了我吧?！贬提虜[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每次都可愛到令我招架不住。
??? 就這樣，在嬉笑中，我和崽崽一起出了門，早上的換衣服的事我也沒怎么在意。
??? 與其說是我陪她逛街，不如說是我拉著崽崽一直在逛。這小狼今天竟然也百依百順的，不像之前動不動就喊累要回家。
??? 崽崽今天穿得好帥，在路上都引起周圍經(jīng)過的人的稱贊，我很開心，不過我更想要獨(dú)享崽崽的美貌帥氣。
??? 晚上，崽崽帶到到她之前預(yù)定好的一家餐廳，那家店裝飾得很典雅，空氣中，飯菜的香味和淡淡的花香混在一起，沁潤心脾。
??? 我被她牽著手，領(lǐng)到飯店的大廳，那里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服務(wù)員。
??? “崽，這家店人好少啊?！?/p>
??? “我包下來了。”崽崽平淡地說。
??? “包下來了？？？這得花多少錢啊！崽崽，你……”我吃驚而略有生氣地說。
??? “不然……”崽崽說著，突然單膝跪地，握住我的手，落下輕輕一吻，“怎么向我的小羊求婚呢。”
???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 我不記得我說什么了，反正當(dāng)我反應(yīng)過來，手上已經(jīng)戴上戒指了，而且好像還被崽崽親了。
??? 到了家，心里的甜蜜久久地回蕩著。我牽著崽崽的手，坐在床邊，倚在她肩上，傻傻地笑著，說著情話。
??? “咩咩，拉勾，約好了，一定、一定不能忘了我?！贬提陶f。
??? “我怎么可能會忘了你。”我笑著說。
??? “答應(yīng)我。”她重復(fù)道。
??? “嗯！那崽崽也不能忘了我?！蔽彝础?/p>
??? “誰違反了誰是小狗。”
??? 崽崽笑著，把我撲倒在床。
??? 那天晚上，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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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摸過了一個月不到吧，那天早上，我醒過來，環(huán)視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
??? “這是哪里？”我不禁問自己，但這里有一種我說不上來的熟悉的感覺。
??? “咩咩，你醒啦！”一個人開心地跑了過來。
??? 我呆呆地看著她。“我叫咩咩嗎？”我問道。
??? “嗯？你叫咩栗啊，怎么了？”她笑著說。
??? 突然，她好像凝固了一樣，不說話，看著我。又像突然迸裂的石雕，撲過來，問道：? “咩咩，還記得我嗎，我是嗚米??！”她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 “嗚米，”我嚅嚅道。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想不起來。
??? 看著眼前的人哭，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我不認(rèn)識，但我心里感覺好難過。我下意識地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她的腦袋，揉揉她的狼耳。
??? “狼崽崽不要哭，咩咩也好難過?！蔽艺f著。奇怪，我明明不認(rèn)識她，卻能百分百的確定眼前的是狼，為什么不是大白狗呢？
??? 她抱住我，嗚咽著。
??? 許久，她不哭了，幫我穿好衣服，牽著我的手到餐廳，坐好，喂我吃飯。
??? 她好溫柔，好漂亮，我喜歡這只白狼，雖然我才剛剛認(rèn)識她。
??? 飯后，她帶我在家里逛逛，認(rèn)識每一個屋子，然后帶我看了一只小貓，她說這只小貓叫二零。
??? 二零看到我以后喵喵地叫著?！澳憧?，二零很喜歡你，”嗚米說著，從貓籠里把二零抱出來，放到我懷里。
??? 我雖然不記得了，但這一切都讓我倍感熟悉。我喜歡這里，我感覺我一定屬于這里。
??? 晚上，嗚米幫我打開了直播，說是畢業(yè)回。我照著嗚米的指導(dǎo)播了兩個小時(shí)，最后唱了幾首歌，嗚米說是原創(chuàng)曲，是她和一只小羊的寶貴回憶。我唱著，她在一旁合唱，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
??? 歌很好聽，直播間里的人也都很好，嗚米說他們是小綿花，是喜歡我的人。看著一條條告別的彈幕，我感覺如水的悲傷涌進(jìn)了心里。
??? “約好了，一定會再見的！”我對著一條條彈幕說。
??? 嗚米幫我擦去了我臉上掛滿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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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醒來，家里來了好多人，應(yīng)該是親戚吧，其中有個漂亮的大姐姐，嗚米叫她蝸牛姐姐。
??? 蝸牛姐姐坐在我身邊，輕輕地幫我梳頭。我看著她，她臉上掛著的笑令她更美了幾分。我正望著她失神，她卻突然親了上來。
??? 良久，分開?！斑€是咩栗妹妹的感覺”，蝸牛姐姐笑著，不過我能看到她蕩漾著笑意的眼眸深處，埋藏著點(diǎn)點(diǎn)的憂傷。
??? 梳妝畢，蝸牛姐姐幫我換上了那一襲華美的白色婚紗，她看著我，說：“我這么漂亮的小羊妹妹要拱手送給那只小笨狼，還真舍不得?！?/p>
??? 我呆呆地說：“嗚米不是笨狼?！?/p>
??? 蝸牛姐姐笑著，揉了揉我的腦袋。
??? 家里簡單布置后，就被當(dāng)作了婚禮的現(xiàn)場，一旁的司儀指導(dǎo)進(jìn)行著整個婚禮過程。
??? 嗚米的婚紗裝很漂亮，就像天上的星星落下來，化作的仙女。
??? 她看著我，血紅眸子里流出了綿綿不盡的溫柔，如潮水一般將我吞沒。我已經(jīng)無法思考，只想在她身邊消磨掉剩下的時(shí)日。
??? “咩咩，答應(yīng)我，今后永遠(yuǎn)在我身邊，好嗎？”嗚米說著，用一只手牽住我的手。
??? “嗯……”我點(diǎn)點(diǎn)頭。
??? “拉勾，約好了?！眴杳渍f。
??? “嗯?！蔽彝醇s定。
??? 送走了其他人，家里又重新回歸了寂靜。嗚米把我抱到床上，躺在我身邊。
??? 兩只手牽著，不愿分開，仿佛一旦分離就再難重新相牽?；ハ嗟赝鴮Ψ剑f我藍(lán)色的眼睛很好看，像寶石般無瑕，像溪水般澄澈，像童話中的主角般閃閃發(fā)光。兩只潔白的天鵝仙子越貼越近，感受著彼此的呼吸，享受著彼此的溫度，交織，盤旋，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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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日子就這么在反復(fù)單調(diào)中溜走。每天醒來，重復(fù)著上一天的重新認(rèn)識，我再傻傻地在嗚米的陪伴中過完一天，重新開始。
??? 如此輪回……
??? 如此輪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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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我在睡夢中驚醒，這些記憶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
??? “唔……頭好痛……”我搖搖頭，看看身旁熟睡的崽崽，我微笑著湊上去，聞聞她身上熟悉的香味。
??? 我想輕輕親她，可撲了個空。
??? 我飄到空中，看著我躺在床上的軀體，我明白了，現(xiàn)在的我不過是一縷陰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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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下界知道了，我得了一種病，這是不治之癥，我會逐漸失憶，逐漸喪失活動能力，從日常穿衣，最后再到說話，直至死亡。不到兩個月的時(shí)間，我經(jīng)歷了最甜蜜的一段時(shí)光，不是說以前和崽崽在一起的日子不快樂，只不過這近兩個月的時(shí)間更顯寶貴罷了。
??? 原來下界陰間也有假期，每逢像春節(jié)，中元節(jié)這種節(jié)日，我們就可以暫時(shí)回到陽間。而閻王爺爺也可憐我們這些情未盡、心不死的小鬼，允許讓我們一直待在心愛之人身邊。
??? 現(xiàn)在的我，默默地看著和蝸牛姐姐住在一起的嗚米，她現(xiàn)在還會像以前陽光開心地笑，不過是少了一些。她也不怎么唱歌了，她說沒有我和她一起，唱出來的都是些沒有意義的音符。
??? 崽崽，抱歉，那些約定我沒有能遵守。
??? 當(dāng)你想我的時(shí)候，看看天上的星星，就像童話里說的，也許我就是其中的那一顆。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履行我們最后的約定，不過是換了一種形式。
第一次嘗試寫第一人稱
咩栗視角
封面圖作者：朝霧正在摸魚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