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素王府里，楚道石閉目養(yǎng)神，專心致志地跟遠(yuǎn)在天啟另一端的厘於期溝通。

? ? ? ?后者今天必須要出席白矩的另一場歡宴，翼王今天拜訪了一位戶部重臣，這位大臣為了款待皇子，把自己十幾名姬妾都叫出來，關(guān)起門來淺吟低唱。酒過三巡之后，厘於期才呼喚楚道石：

? ? ?? “可以了，醉了?！?/p>

? ? ? ?秘術(shù)士在腦海中不忘囑咐：

? ? ? ?“別露了馬腳?！?/p>

? ? ?? “我是誰啊，還用你操心？”

? ? ? ?“翼王這次還是沒說什么？”

? ? ???“沒有，就只是玩樂喝酒。連下一家都定好了?！?/p>

? ??? ?楚道石完全是無意地問了一句：??

? ? ???“下一家是哪個？”

? ? ???“曾奉熙?！?/p>

? ? ? ?這個名字讓秘術(shù)士打了個激靈：“我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 ??? ?厘於期嗤笑了一聲：“你忘了？演武場上見過一次，小晏那天也提起過。”

? ?? ? 對了，就是那個人。

? ? ? ?“可是，沒記錯的話，曾奉熙不是跟白猊走得很近嗎？”

? ? ???“夏凌但是在演武場上，不但廢了曾奉熙的右手，害他大半年拿不得兵器，還差點兒把尾骨都摔斷，結(jié)果不知怎么的，倒輕巧地成了白猊的一把手。曾奉熙哪能痛快的了？日后就走得遠(yuǎn)了。而且，曾家前陣子修了處園子，端的很是不錯，今天這戶部的小子也推薦，翼王就覺得跑一趟也不錯。正好曾家也值得跑?！?/p>

? ??? ?也有道理。抓緊一切可能性拉攏所有人，包括曾經(jīng)白猊的舊黨，也是得當(dāng)?shù)膽?zhàn)術(shù)。楚道石便按下此事，接著問道：

? ? ?? “小五現(xiàn)在到哪里了？”

? ??? ?過了一會兒厘於期答道：

? ? ???“到地方了。一切很順利。你晚上可別掉鏈子。”

? ? ? ?楚道石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說實話，這次的病發(fā)作的時間太長了，直到現(xiàn)在，他依然感覺不到任何力量，無論他怎么做，都無法痊愈。

? ??? ?恐懼比往常來得更為兇猛：這難道就是盡頭？

? ??? ?那個女人說過：你早就該死了。

? ??? ?不，我還不知道這一切的原委，我必須撐到真相出現(xiàn)的那一刻。楚道石強(qiáng)迫自己沉入夢鄉(xiāng)，如果他找不回力量，至少他可以保存體力。

? ? ? ?中午時分，所有人開始挖坑。白徵明把自己背的鍋放下來，安排人輪流做飯，五百人，一口鍋，他估計這飯得吃到夜里去。他轉(zhuǎn)回來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夏凌說：

? ? ? ?“水源不缺，你安排他們在這里照我說的挖，明天我過來看結(jié)果?！?/p>

? ??? ?夏凌沒好氣地問：

? ? ? ?“那您去哪兒？”

? ? ? ?“我回去復(fù)命?！?/p>

? ?? ? 夏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 ? ? ?“您……回城？”

? ? ?? “當(dāng)然了?！卑揍缑骰顒恿艘幌陆罟牵板伜驼{(diào)料都放下了，你們就地扎營吧，天氣又不錯，估計也凍不著。我身負(fù)重任，不比你們清閑啊?！?/p>

? ?? ? 這一句話差點兒把帥小伙夏凌氣得咬碎鋼牙，但沒辦法，誰讓白徵明占了這個位置呢？年輕人只能暗氣暗憋，心里也不覺嫉妒這簡直非人類的體力，只好拱了拱手，象征性地施禮目送白徵明離開。

? ?? ? 把所有負(fù)重都去掉之后，素王跑起來簡直跟鹿似的，他也沒要隨從——跟回來的人目測只能拖累他——一個人輕車熟路地飛速趕回，他把時間算得很準(zhǔn)，甚至還沿路把自己的馬給回收了，幾乎沒花多少時間就回到了天啟。

? ??? ?復(fù)命這件事顯然是他唬夏凌的，父親已在就被他騷擾，現(xiàn)在必然是在養(yǎng)神，他就是進(jìn)宮跟母親聊兩句，然后就退了出來，還大模大樣地去白猊府里交代了一下，表示自己明天一早接著再去。白猊心下不快，表示禁軍絕對不可以在外停留，白徵明卻耍了個無賴，表示明天下午就給帶回來，絕對不會耽誤事兒。麒王雖然煩躁，但看到他拿上面的意思做盾牌，也只得咽了這口氣。

? ? ? ?下午太陽偏西的時候，素王已經(jīng)回到了自家府邸。他精神抖擻，沒有半點疲態(tài)，反而催著楚道石趕緊起身準(zhǔn)備，自己則跑去庫房，跟仆人們囑咐了些什么，最后收拾出一個沉甸甸的包裹，丟給秘術(shù)士。

? ? ? ?“扛著，晚上就靠這個了?！?/p>

? ? ???天色轉(zhuǎn)暗，今夜不只是何緣故，星月皆無，天啟上空一片沉沉夜色，雖然說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但若沒有明顯光源照明，周圍便漆黑如墨。即便是眼睛勉強(qiáng)適應(yīng)，也難以辨清略遠(yuǎn)之物。

? ??? ?為了掩人耳目，白徵明和楚道石都沒有騎馬，輪流背著那個大包悄悄潛往白猊嫡系部隊所在地方。白天的時候，白徵明已經(jīng)盡可能地將所有人都調(diào)往郊外給他挖坑去了，但從一開始，白猊還是留了一些人留守，這個白徵明也知道。不過現(xiàn)在這地方的人口密度，就已經(jīng)能令他和楚道石方便行事。兩個人來到目的地外面，屏息靜氣藏起來等著。外面更鼓一聲時，有人拍了一下白徵明的肩膀。素王一回頭，笑逐顏開：

? ? ? ?“就等你了。”

? ?? ? 厘於期一反常態(tài)地穿了身黑衣服，胸有成竹地回以一笑：

? ? ? ?“還醒著的都搞定了，我們就算進(jìn)去大挖大搞，估計也沒人聽見?！?/p>

? ??? ?白猊為人樸質(zhì)剛毅，他自己人住的軍營，也修得很有他的風(fēng)格，解釋而不花哨，整齊的營房布局緊湊，中間是一個壓得十分平整的校場，相當(dāng)之大，方圓數(shù)百步，周圍堆積著各種日常訓(xùn)練用的磙石之類的。

? ??? ?限于深夜，一應(yīng)景物都只是隱約可見，厘於期將眼睛轉(zhuǎn)為綠色，引著白徵明向前走去，楚道石因為病發(fā)，只能覷著那兩人的背景亦步亦趨。

? ??? 厘於期停下腳步，低聲問楚道石：

? ? ?? “具體哪個位置你知道嗎？”

? ?? ? 秘術(shù)士搖搖頭，“他們只是說到這里，我沒想到地方竟然有這么大?！?/p>

? ??? ?白徵明應(yīng)道：

? ? ???“這簡單。如果我們認(rèn)為他們當(dāng)時討論的就是落星之事，那么你們想想，這星應(yīng)該落到哪里比較符合之前的道理？”

? ??? ?第一枚落在了鬧市街上，第二枚落在了甄府門前。

? ? ???“也就是說，它一定會落在一個可能造成大范圍死傷的地方。這軍營營房是圍繞校場修建的，士兵只有夜里才會回去休息，職業(yè)兵士數(shù)量很少，白日里都是零星在營房里補(bǔ)覺。之前的巨星全部都是白日墜地，那么如果有巨星白天落在營房上，十有八九都是落空，就算砸到一個補(bǔ)眠的倒霉鬼，也完全是撞大運(yùn)的事情。所以我認(rèn)為，落到校場上的可能性最大。”

? ?????厘於期問：

? ? ? ??“這一切的前提，都要是有人操縱星辰墜地才可以，否則就是空談?！?/p>

? ??? ?素王把楚道石背著的打包輕松拎過來，“是不是人為，馬上就可以見真章?！?/p>

? ?? ? 他在那寬闊的校場上開始小步轉(zhuǎn)著跑了起來，也不知道轉(zhuǎn)了多久，他忽然停下來，指著校場正中央的一塊地面說道：

? ? ???“就是這里?！?/p>

? ?? ? 楚道石把包裹抖開，里面居然整齊地排著三把鎬頭和一堆挖掘用具，白徵明過來自己拎起一把，熟門熟路地彎腰揮過肩頭，一鎬穿在地上，頓時有土塊被帶往空中。

? ? ???“明明是校場，周圍都碾得很平整堅硬，就這里踏下去顯得松軟，必有問題?！?/p>

? ?? ? 說是松軟，也只是相對而已，三個成年男人你來我往地挖了半天也只是去了淺淺一層，露出了下面的沃土。當(dāng)然三個人能派上用場的只有一個半，厘於期基本上等于跟鎬頭有仇，楚道石幼時雖在田野待過，但因為常年缺乏鍛煉，只能當(dāng)半個人使用，主力還是白徵明。

? ??? ?素王完全看不出在白天曾經(jīng)長途行軍，兩膀之上的肌肉緊繃，動作又狠又快，若是不認(rèn)識他的，還以為他天生就是做粗活出身。

? ??? ?叫二更時，白徵明一揮手讓所有人停下，他跳到坑里踩了兩腳，口氣聽上去相當(dāng)滿意：

? ? ? ?“除非我之前全錯了，否則鐵證就在下面。臭棋，來給點兒力?！?/p>

? ?? ? 之前一直在抱怨手疼的厘於期總算有了用武之地，他也跳進(jìn)來摸了摸地殼之后，感覺術(shù)力已經(jīng)可以達(dá)到，便讓白徵明和楚道石后退，自己在中間運(yùn)了運(yùn)氣，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手法，就聽得“喀喇”塌陷之聲大作，地下?lián)P起大片煙塵，厘於期居然平底消失了！

? ??? ?白徵明沖到旁邊，向下只看到黑洞洞的一片。

? ? ???“臭棋！你怎么樣？”

? ?? ? 好半天，厘於期沒好氣的聲音才甕聲甕氣地傳上來：

? ? ???“全都是空的！弄我一臉土！”

? ?? ? 白徵明大樂，立刻縱身跳下，楚道石不敢怠慢，也攀著坑壁爬下去。等秘術(shù)士忍著嗆咳，勉強(qiáng)落在實地，帶厘於期施術(shù)驅(qū)散煙塵，他才看見——

? ?? ? 這地下的空洞，足能站下十幾人，而就在洞的正中央，赫然是一塊巨石。

? ??? ?白徵明正站在那石頭的上方，志得意滿，笑起來格外得意：

? ? ?? “果然是障眼法，我就說是有人背后搞鬼！這下我們只需要搞清楚那些奇怪的巨響是怎么來的就好啦?！?/p>

? ??? ?厘於期也跳上去：

? ? ?? “居然還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來，背后一定有術(shù)士支撐，一會兒我和那個誰聯(lián)手把術(shù)法重現(xiàn)一下，必然能揪出那個搗鬼的來！”

? ??? ?楚道石暗叫不妙，他的病癥一直沒有減退，此時此地根本使不出力，怎么能與厘於期聯(lián)手？他只好暫時就當(dāng)沒聽見，只是緩慢地往外爬，打算再回到地面上去。

? ??? ?此時此刻，三人都站在洞中，上面與外界相連的洞口要比洞底小上不少，楚道石因為動作緩慢，只爬到了一半，距離站在石頭上面的白徵明和厘於期雖然不遠(yuǎn)，但也不是觸手可及。白徵明一時激動，讓厘於期打出亮光來，兩個人趴在石頭頂端，開始研究這石頭是如何能出現(xiàn)燃燒痕跡的。

? ??? ?就在他們聚精會神的當(dāng)口，楚道石向上攀登的視野中，出現(xiàn)了兩個人頭。

? ??? ?秘術(shù)士本來應(yīng)該是看不太清外面事物的，但奇異的就在于，這兩個人中間有一個，臉上居然有隱隱的光芒。

? ?? ? 當(dāng)這人把頭探到洞口的時候，他發(fā)著微光的五官，就如同嵌在漆黑夜空中的一個人面燈，清晰無比。他旁邊的人甚至也被照亮，兩個人的面目全看在了秘術(shù)士的眼里。

? ??? ?旁邊那人就是之前遇見的平凡笑臉男，而那個面有光亮的，長得令人過目不忘，其人臉型奇長，從上至下，幾乎有笑臉男的面孔兩倍，碩大腦門之下，兩只眼睛瞇成一條細(xì)縫，通關(guān)鼻梁窄且鷹鉤，好似鯰魚的一張闊口，接著一個向前突出的空蕩蕩的下巴——這樣一個長相在光中閃現(xiàn)，簡直能將人嚇得真魂出竅。饒是楚道石見多識廣，也不覺大吃一驚，他本能地張開嘴，要發(fā)出呼喊，提示石頭上兩人注意。但是還沒等他發(fā)出第一個音節(jié)，那兩人突然消失，然后不知從哪里劈頭蓋臉就是無數(shù)土石直落下來！

? ??? ?楚道石驚叫一聲，趕緊把頭埋在坑壁上，心里無數(shù)罵人話滾滾涌過，所幸白徵明是與厘於期在一起，他倒不太擔(dān)心素王的安全，只是想起自己現(xiàn)在這種狀況，就是普通襲擊也很難應(yīng)付，更何況是那個笑臉男帶來的那幫天驅(qū)？

? ?? ? 他心底暗叫不妙，但也只能挨著。在土石崩落的間隙，他用一只眼勉強(qiáng)能窺到石頭頂端光芒大作，知道那是厘於期顯能，以秘儀之術(shù)將白徵明保護(hù)起來。可是，楚道石又意識到，因為術(shù)法而發(fā)出的光亮，正好成為了那幫人的目標(biāo)，情勢只能變得愈加危險。他的腳下也感到有東西正在上涌，漸漸要沒過小腿——再逃不出去，這個洞可能就會被填滿，將他們?nèi)齻€人活埋于此。

? ??? ?因此，當(dāng)土石攻勢終于中途略緩后，楚道石不失時機(jī)地大喊：

? ? ???“快點兒離開這兒！”

? ??? ?但是沒有人回應(yīng)他，泥土眼看著就要漫上他的大腿。楚道石心急如焚，但是體內(nèi)的空虛讓他束手無策，只好勉力向上爬動，盡最后一點力量脫困。

? ?? ? 片刻，厘於期的臉突然出現(xiàn)在離他很近的地方，看上去已經(jīng)氣得快要吐血。但是如雨下的泥土中，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架住秘術(shù)士的胳膊，將其硬拖出洞。幾個騰躍過后，楚道石被扔到校場堅硬的地面上，他不斷地咳嗽，好半天才看清周圍的局勢。

? ?? ? 他坐倒的位置旁就是洞緣，白徵明站在他前面，厘於期則在他們倆的側(cè)前方，拉開戰(zhàn)斗架勢，整個身體都迸發(fā)出雪亮的閃光，照及之處幾乎站滿了人。

? ??? ?他們被包圍了。人數(shù)明顯比楚道石那天偷窺到的，還要多上不少。

? ?????那紅衣女子這次站到了后面，站在前面的，便是長臉男和笑臉男。其他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蒙面前來，在夜色之中面目完全無法分辨。素王想起之前楚道石跟他描述的屋中之人，正好與這群人對得上，看來秘術(shù)士誤打誤撞，也許真的遇上了元兇。

? ?? ? 白徵明硬著頭皮開口，決定說點兒老套的臺詞，企圖拖延一下局面：

? ?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 ?? ? 他估摸著，對方至少也要與他搭上幾句話，也好讓楚道石和厘於期有時間想想辦法。但他的想法完全落空，對方只是彼此對視了幾眼，忽然從人群中跳出幾個人來，從四面八方悶不吭聲地就沖了過來。

? ??? ?白徵明幾乎是完全依賴本能反應(yīng)，一個倒地側(cè)滾，從洞口繞過，堪堪避過了一個極為古怪的兵器。對方一擊不中，嘩啷一聲將那東西收回。與此同時，金屬重?fù)舻穆曇舄q如暴雨般響起——那是無數(shù)攻擊被厘於期防御壁彈回的聲音。這是才聽得有人喊：

? ? ???“又一個秘術(shù)士！解決他！”

? ? ? ?白徵明一骨碌爬起來，急忙轉(zhuǎn)頭想要呼喚楚道石去幫厘於期，但是他卻發(fā)現(xiàn)，后者只是抱著頭伏在地上，在他臉側(cè)，一把錯失目標(biāo)的短劍微微搖晃。

? ??? ?素王不是傻子，之前雖然沒聽楚道石親口對他承認(rèn)，但是前幾次的遭遇，他已經(jīng)隱約意識到楚道石似乎出了點問題，施術(shù)之時極為不穩(wěn)定——恐怕這次又是如此。他提起一口氣，伏低身體快速從厘於期展開的障壁背后通過，拽著楚道石的胳膊把他拉起來，低聲叫道：

? ? ???“快走！”

? ??? ?素王的想法是好的，想在厘於期的掩護(hù)下拖著楚道石逃走。但是，如果是尋常圍攻，他做的沒錯，可這群人根本不是碌碌之輩。

? ??? ?混亂中，就聽得有人叫了一聲：

? ? ???“狄祁！”

? ??? ?白徵明等人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字具體是什么，但是他們清楚地看到，那個臉發(fā)亮光的長臉男子，應(yīng)聲站到了厘於期對面。就見他嘬口作長嘯之姿，無聲地曲頸向天，剎那之后，突然就是一聲巨響！

? ??? ?這響聲猶如無數(shù)炸雷，同時在耳邊響起，其勢之大，竟然將地面的浮土都震在半空，仿佛龍卷風(fēng)般瘋狂旋轉(zhuǎn)。

? ??? ?白徵明和楚道石幸虧是在厘於期的障壁背后，沒有正面被這聲音擊中，只是感到被震得頭暈眼花，慌忙捂住了耳朵?？墒钦嬖庥鼍揄懝舻睦屐镀诰蜎]那么幸運(yùn)，他本來運(yùn)著一口氣，將所有力量都灌注在防御之上。這聲音正面將他擊中，就好似轟天巨錘，在砸在他的心口，饒是厘於期能力廣大，但這一下實在太過痛苦，他只覺眼前金星亂冒，心臟驟然狂跳，手不自覺地一把抓住胸口，跪倒在地，身上光芒開始暴躁明滅。

? ??? ?那層庇護(hù)著白徵明和楚道石的障壁，自然也隨之消失，兩人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