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互問

“哈??！”阿之猛然坐起身來。

?

房間里幾近一片漆黑，太陽的影子早就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只有窗戶外幽藍的天色里點點星光映著里面的擺設(shè)，而那些破落的擺設(shè)在半黑半濃的色調(diào)下更為陰森凄涼。偶爾外面還有一兩聲夜鶯的啼哭，寂靜而尖銳。

?

“唔……”阿之拿起鋼琴上早已黑屏的手機，“好奇怪的夢…… 睡了很久啊……”阿之趕緊站起來：“不好，得趕緊回家了?！?/p>

阿之飛奔到窗戶旁邊，拎起提包挎在肩膀上，踩著方塊櫈登上窗臺，一下子跳進了走廊，然后飛奔著離開綜合樓。

?

騎著電動車剛準備靠近保安崗?fù)さ臅r候，石灰剛好從辦公樓出來，看見阿之就問： “李之！怎么還不回去？”

?

“馬上回家！”阿之立刻點頭致意，“老師，我們一起回去吧。” “最近學校里有外校人員私自闖進來，要注意安全啊?！?/p>

“哦……”阿之歪著頭，“好的，了解了?！?/p>

?

夜色漸濃，只有北極星還在。濃厚的墨色天空把夜的香氣彌散在四周，織成了一張柔軟的網(wǎng)，把所有的城市夜景都涵蓋其中。眼睛所接觸的都是罩上的柔軟，任是一草一木，都開了一層模糊的濾鏡，不再像白天一樣真實，那些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細致，都保守著某些秘密，如夢如幻。絳藍色的天空像是潑墨后的大肆渲染，洋洋灑灑地鋪滿整個天幕，晦澀地壓抑著；風還在路上闖蕩，游走在大街小巷，和即將到來的夜深的孤寂擁抱哭泣。

?

?

?

?

?

?

“唔?。　甭迓迕腿蛔鹕韥?。

?

狹小的房間燈光微暗，旁邊的架子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服裝，道具之類的東西放在過道旁邊，寫字臺上筆記本電腦正在運轉(zhuǎn)，一個單馬尾女生正坐在轉(zhuǎn)椅上凝視閃爍的屏幕，不時敲擊著鍵盤。

?

“燈籠？”女生在沒有回頭，“醒了？” “Jessica……”洛洛用手扶著頭，“我怎么在這……”

“你還說啊，”Jessica 轉(zhuǎn)過來，“練琴的時候都能睡著，而且怎么都叫不醒。你啊，還說自己不累，這下可好，最后還是 Mr.Marshall 才能把你給抬進來?！?/p>

“那…… 其他人呢？”

?

“回家了啊，這都幾點了。”Jessica 披上夾克衫站起來，“快點穿衣服吧，我們該回去了。不然趕不上晚邊的車了。”

?

走出儲物間，夕陽的殘影從山的那一邊映照過來，在玻璃上閃爍著迷離的光點。而離開大樓，那些學生們都已經(jīng)不知去向，只有梧桐樹還在高處守望著余暉。校警們?nèi)齼山Y(jié)伴，聒噪著咒罵這一天經(jīng)歷的混亂。

?

“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洛洛看著那些大罵其事的校警。

?

“好像有什么人闖了進來又逃了出去，”Jessica 聳聳肩，“估計就是那個外校的冒失鬼吧?！?/p>

?

“誰？”“你忘了嗎？之前有個缺德的外校人撞到你身上了?。俊?“是嗎……”洛洛有些茫然。

“走吧，別管那些。”Jessica 握住洛洛的手，走向大門，“坐地鐵到復(fù)華街還來得及喝杯咖啡呢。”

?

站在霓虹交錯的城市中，明亮的燈光從窗里透射出來，遠遠望去，虹光般的立交橋跨越在彩帶一般的公路之上，蜿蜒起伏，金光閃閃，彩色奪目。燈紅酒綠，人來車往，閃爍不停的紅綠燈，警告著風的前行；三十多層的高樓群鱗次櫛比，從橫交錯的干道人流穿行。遠方偌大的海面此時更幽深了，只有沿著海岸線星星點點的漁火呼喚著大洋彼岸的回響。

?

在洛洛的眼中，那些光怪陸離的繽紛閃爍模糊起來，燈光幻化成一片海洋，簇擁著一叢叢的霓虹。燈火萬家城四畔，銀河一道載中央，這個年輕的現(xiàn)代化海邊都市，令人陶醉其中而難以掙脫。

?

?

?

?

“在嗎？”洛洛像往常一樣發(fā)條信息。

?

“在啊?！睂Ψ交卦?，“今天沒晚自習?！?/p>

?

洛洛忽然看見系統(tǒng)提示，那是一條因為信號故障沒發(fā)出的信息。

?

“我什么時候發(fā)過這條？”洛洛覺得奇怪，接著發(fā)信息：“今天好累，居然在樂隊練琴的時候睡著了，夢見了好奇怪的事情，最后還被老師給抬出去?！?/p>

?

“我也差不多，”對方回答，“回去晚了還被班主任給逮住?！?“哈哈，算你運氣差?！?/p>

“好啦，別調(diào)侃我了?！?/p>

?

?

?

?

“你還沒開學??？”阿之心不在焉地發(fā)信息。 “沒有，”對方發(fā)了個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阿之忽然看到自己沒發(fā)出去的信息，懊惱地抱怨：“這破手機，網(wǎng)絡(luò)真爛?！?/p>

?

“你們真好，放假都是滿的?！卑⒅闶亲猿埃骸肮烙嬛挥忻髂瓴庞邢衲氵@樣的清閑了。”

?

“那也倒是?！睂Ψ降脑挸錆M了嘲弄的滋味。

?

“你啊你啊……”阿之都懶得回答，但還是回話了，“我看你過兩年還能不能笑出來?！?/p>

“我又不和你一樣考試?！?/p>

?

“……”阿之簡直快氣炸了，可惜也只能看著這個能夠超脫出一般教育體系的少女對自己的地域嘲諷。

?

?

阿之唉聲嘆氣，把手機放回口袋。 “到如今只剩下……”

?

?

?

?

?

?

?

“哦？這故事真是離奇。”一個壯實的活力眼鏡男生斜靠在咖啡店的軟皮沙發(fā)上，看上去身材中等，成熟干練但卻明顯呈現(xiàn)出放浪形骸，豪爽不羈的樣子，“你又在胡思亂想了？”

?

“我哪里有！”阿之一改平常對他人的溫和，當場用極其不爽的口氣回嘴，“你的鬼話說得不比我多？”

?

“那你承認剛才說的是鬼話嘍？”“我不承認！那是真的！” “我說，”那個男生推了下眼鏡，“你是真的秀啊?！?/p>

“你能不能換句話，”阿之喝了一口面前的檸檬水，“這話都聽了多少年了，你耳朵不起繭子嗎？”

?

“不過，話說回來，你居然連濱海那么遠的人都能勾搭上?！蓖钢坨R閃過的明亮，一陣意味深長的狡黠眼光笑里藏刀，“前程遠大啊……”

?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阿之猛地向前，“溢，你還好意思說我？我真應(yīng)該去好好告訴螢?zāi)氵@副嘴臉?！?/p>

?

叫溢的男生顯然躁動起來，灌了一口奶茶拍在桌上：“你再說一次？你長本事了？”

?

塑料杯里的珍珠因為慣性伴隨著濃厚的奶茶晃蕩著。

?

阿之得意地啜著檸檬水，一臉奸笑，像是抓住了對方的把柄：“我想你應(yīng)該很想 再見螢一次吧？畢竟我們好長時間沒有聚在一起了…… 我給你們創(chuàng)造一下機會如何？”

?

“之！你特么……”溢一下子撲過來。

?

“哈哈哈……”阿之大笑著推開，“看吧，草堆脾氣，一點就著?！?/p>

?

“你特么不也一樣！”溢瞇著眼瞧瞧阿之，“要不然你請假回河客鎮(zhèn)去休息一段時間，保準是因為自己想多了。哪有那么偽科學的事情發(fā)生，更何況是夢！”

?

“好吧，說起來我是有好久沒有回過鎮(zhèn)子了。”阿之舉起杯，“那你說這到底只是一場夢嗎？那我萬一又看到那個大叔，我該怎么回應(yīng)他呢？”

?

“答應(yīng)過的話就要說到做到！”溢舉杯，在阿之杯上碰了一下，“當然，前提是那是真的…… 如果就是個夢，那還糾結(jié)干嘛？又沒有什么證據(jù)留下來，反正你忘記的東西還少嗎？”

?

二人一飲而盡。

暖風吹得阿之有點迷糊，站起來剛剛伸手掏進包里準備付錢，忽然間臉色大變。 “你怎么了？”溢看看定住的阿之。

“不…… 沒什么……”阿之直奔吧臺結(jié)賬，“我…… 我先走了……”

?

阿之飛奔著回到家，把自己關(guān)進房間里，顫巍巍地雙手伸進包里，緩緩拿出那件令自己震驚的東西。

?

那套學生禮服安靜地被阿之掛在墻上，現(xiàn)在阿之不想承認都不可能了：他真的到了濱海，而且只是彈了一首曲子。

?

“這是…… 真的……”阿之一下癱坐在床上，“看來，我是不去不行了……”手機響了。

“是洛洛……”阿之仰面躺在床上點開屏幕，“又是來跟我訴苦的？”

?

“都這樣清閑而快樂的學習生活，還想著跟我訴苦？”阿之挑挑眉毛，“讓我看看…… ‘我在練琴的時候做了一個夢，而且很奇怪，我好像到了別的地方……’”

?

阿之的眼皮開始打架，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

?

?

?

洛洛身穿粉色睡衣，抱著印有名偵探柯南的抱枕坐在床上，剛剛發(fā)出一條信息。手指才把消息劃出去，嘴里就開始琢磨：“那家伙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回我。” 本來內(nèi)部的學生壓力就大，像阿之這樣的臨近畢業(yè)生，忙碌的程度更到了一定境

界；洛洛能理解，但保證不可能真正體會阿之的感受——平均每天不到 5 小時的睡眠，一天十節(jié)課加上三個半小時晚自習，攏共半天多時間泡在教室里。洛洛只聽過阿之說 這些事，可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

?

“真的很忙啊……”洛洛雙手枕著頭，一個硬東西忽然硌著。拿起來一看，洛洛驚得嘴張成O 形：“這是…… 耳環(huán)？那個夢，是真的？”

洛洛頭腦空空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如何是好?！暗降讖氖裁磿r候過去的呢……” 洛洛不斷地往記憶深處回溯，可是思維越來越空虛，眼前開始抹灰，眼簾遮上了，

只有細長的睫毛順著呼吸有規(guī)律地擺動著……

?

?

?

?

?

?

?

?

?

天空開始覆蓋漆黑的簾幕，紫羅蘭色翻滾在陰云里，在遠方的天邊交錯碰撞出深夜的序曲。無論是小城的稀疏燈火還是都市的霓虹閃爍，都峰回路轉(zhuǎn)地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夜晚在這邊剛上舞臺，那邊卻已經(jīng)濃稠如流淌的河水。群星閃爍，也在人造燈光的狂歡之上黯然失色，平凡而孤獨地無言在天幕上。大風從濱海的都市穿過，從海上直接延伸到山間，從沙鷗翔集的金灘吹到夜燈闌珊的舊樓。在凌晨與晏晝的交匯時刻，與揚起的塵埃一并刮擦著眼界的金屬欄桿，搖晃著江畔生銹的鐵索，迸發(fā)出凄厲的回響，在清冷的夜空中久久不散。

?

（♂）好像越睡越累，似乎從天邊無際的懸崖墜落下去。一片漆黑的環(huán)境，呼嘯著風的聲音。失重的倒立和旋轉(zhuǎn)令人頭昏腦脹，全身無力地任由引力與氣流擺布。像這樣的夢已經(jīng)不知做了幾次，但以往都會立刻醒來，這回卻還在繼續(xù)向下，無窮無盡一般……

?

（♀）我又到了那片鄉(xiāng)野之中，只是夕陽散亂，余暉蕩漾在水面，風一吹，楊柳 卷著河聲，葉間閃著粼粼的波光。荷花孤寂地被日落陪襯，看著殘陽一點點墜落下去。原野坡地上去，風車正隨風轉(zhuǎn)動，祥和而寧靜。我緩緩地走，踏在吱呀作響似乎還隨

?

著水流晃蕩的浮橋上。這個夢真的不一樣，以前認識到自己在做夢的時候都會醒來，這一回卻仍然停留在這個奇怪的空間。

?

（♂）站起來環(huán)視四周，又是這片風暴的海灘，陰風怒號，濁浪排空，只有隱雷的閃光照了黯淡的黑云，天空的咆哮令人畏懼。我四處張望著尋找出路，順著海岸的沙灘奔跑起來。一道光柱打向海面，燈塔矗立在高岸之上，正如守望呼倫貝爾的牧羊人佇立在草原上一般。草原是牧羊人的靈魂歸宿，而海洋是燈塔的最終故鄉(xiāng)。

?

（♀）磨坊在不遠處的山坡，大概那就是風車所帶動的吧。我想起之前的夢了，邁開腿奮力向那座磨坊奔跑。陽光被風撲到臉上，和暖而溫柔。

?

（♂）

?

就在這時，

?

（♀）

?

?

?

?

風開始快速地吹刮著幾個世紀的呼喚，向著天際線延伸過去。明凈與暗灰，晴朗與陰郁，山坡與海岸，在瞬間如同剪切般拼接在一起。來自兩個場景的風相向而行，兩個人相互眺望著佇立的對方，腳步同時踏出，向著交匯的地方奔跑——

?

“耿耿？”“余淮？”兩人同時高喊著。

洛洛的粉色連衣裙隨著小風擺動。阿之的藍白紋領(lǐng)帶和著大風飄揚。

兩個人站在天地拼接的邊緣，伸出手。

?

陰云在剎那間散盡了，夕陽也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萬里晴空。海灘和原野拼接著，界限分明但莫名和諧。忽而激動忽而憂郁的鋼琴聲忽然飄蕩著，空空蕩蕩，優(yōu)優(yōu)雅雅，一架純白的鋼琴如同清純可人的女孩子被安置在滿是青草的平地間，佇立在面向海面的高崖上，迎著從洋面上撲面的清新氣息。

?

阿之看看眼前的少女：“你就是……”

?

“就是我……”洛洛怯生生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那么，我想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情……”

“什么？你也是一樣嗎？這到底是……”

?

“不管怎樣，”阿之伸出手去，“我們真的見面了，耿耿?！?“啊，是啊?！甭迓迳斐鍪秩?，“請多關(guān)照…… 余淮……”

?

兩個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像傻子一樣呆呆地站著，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抬頭看著對方，但在眼神交換的瞬間又相互逃離。

?

“你叫什么名字？”兩個人同時脫口而出。 “我叫……”兩個人同說。

又是一陣沉默。

?

“那，我先說……”洛洛頭低著緩緩說，“我叫鄧瓏。” “我叫李之……”

?

?

洛洛忽然撲哧一聲樂出來：“荔枝？你叫荔枝？濱海倒是有這特產(chǎn)?！?“我還沒說你呢！”阿之立刻回嘴，“燈籠？估計正月十五才漂亮吧！” “你說什么？”洛洛滿臉不高興，“你再說一次？”

“燈籠！元宵的燈籠！” “荔枝！濱海的荔枝！”

?

?

“耿耿，你說，上島怎么樣？”阿之冥冥中覺得洛洛也到了自己的地方，正如自己一般。

?

“很懷舊，很夢幻?！甭迓蹇粗粔m不染的晴空，“那里不錯，我很喜歡。對了，我甚至還在西餐廳找了份工作?！?/p>

?

洛洛轉(zhuǎn)過頭來：“那么，你也去過濱海了吧？”

?

“嗯……”阿之看看眼前濤聲回蕩的海面和呼嘯作響的草坡，“真的很棒，比上島好得多了！我見了很多從沒見過的新鮮事物。遇到了挺特立獨行的人?！?/p>

?

“我有個想法，要是四手聯(lián)彈會怎么樣……”洛洛歪著頭，“畢竟這是最特別的一種彈琴方式。或許能同時穿梭到某個地方去呢。”

?

四手聯(lián)彈？阿之心里砰砰地跳不停，那不就是靠在身邊一起彈琴嗎……阿之咽了下口水，眼神不斷飄離：“那么，選什么曲子呢？”

“最好是節(jié)奏性強，起伏明確……” “節(jié)拍明快，響亮透徹……”

“讓人能隨著音樂跳舞……” “令人感到經(jīng)典的演繹……”

?

?

“有了！就是那個！”兩個人面對著面大聲喊出來，“《一步之遙》！”

“來！”洛洛拉住阿之，“現(xiàn)在就來試試！”

?

兩個人跑上草地，一并靠坐在白鋼琴前，四只手擺上琴鍵，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但在風中也不那么明顯了。

?

阿之開始彈奏主旋律，開場的起伏和婉轉(zhuǎn)緩緩顯露著時間的腳步，活潑而跳躍的音節(jié)往外蹦跳，仿佛悄悄擺弄著風鈴的叮當作響。流利的明快節(jié)奏聽見的不僅僅是活躍，而且眼前漸漸明朗，興致被逐漸提升的音調(diào)帶上抬高的路途；讓人聽到這韻律不禁嘴角微微上揚，而且閉上眼想象一襲連衣裙的輕快步伐在旋舞與跳躍徘徊，動作幅度漸漸加大，身體舒展開了，隨著音樂的引誘擺動起來；

?

洛洛在更低的聲部渲染著靈巧輕盈的氣氛，手指不時地彈跳，迸發(fā)出跳音與短暫的連音，隨即又和著主旋律明快起來。

?

音樂在逐漸走向高潮時突然中止，但僅僅停了不到半秒，阿之的手指重重地按下幾個鍵，仿佛是對即將到來的強音預(yù)示；洛洛聽到便心領(lǐng)神會，將副旋律的陪襯加大了力度，為后來的重場戲造勢。

?

一秒后，如同膨脹已久的整體突然間破裂，主旋律爆發(fā)出最經(jīng)典而強有力的和弦，使人聽此精神猛然振奮，隨即是暴風驟雨般的高潮：一場音符的饋贈傾盆在整片海面，似乎一直能飄蕩到悠遠未知的彼岸；腳步急促而變幻莫測，旋轉(zhuǎn)的速度越來越快，想 象中的那一襲連衣裙已經(jīng)綻開成朵絢爛無比的花，在音樂的催化下有規(guī)律向前并極速 地圓周運動，裙邊的每一朵花瓣都是眼花繚亂的構(gòu)成部分，在獵風的吹拂盡顯來自原 始氏族的狂野本色、古典世紀的精彩禮儀與鮮活的心靈血液——三者竟然能在同一首 旋律的促進下完美地融合在一套體系之中。阿之的眼睛閉上了，用全身心去感受音樂——當然沒忘記，洛洛的副旋律成了這場傾盆大雨的密集雨滴，流淌著最為觸動人心的活力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