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載】感覺很棒的一篇EVA同人文,很多年了,名字沒搞錯的話叫《覺醒》,分享給你們


* 收藏很多年了,文章來源于網(wǎng)絡(luò),作者是誰UP并不知道,有看過這篇文章,知道詳情的話評論區(qū)告訴我哦^_^。
*?根據(jù)文章內(nèi)容,判斷作者肯定是香黨——跟我一樣^_^所以UP才這么喜歡這篇文章。
一起來欣賞一下吧——

(1)
一道光線夾雜著爆炸聲劃過天空,接著是一片沉默。真嗣失去知覺之后,過了很長時間,他漸漸的蘇醒過來,他第一個聽到的是波浪拍打沙灘的聲音,他可以感覺到海水打濕了他的臉,可以聞到海水咸腥的味道,還可以嘗到唇邊沙子的味道,他整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深深的紅色,他猶豫了一會,隨后意識到他的眼睛并沒有欺騙他,海水果真是紅色的,他看到遠處的量產(chǎn)機立在海水里,它們的胳膊伸展著,好象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
當他的視覺慢慢恢復(fù)過來時,他可以發(fā)誓他看到了零站在紅色的海面上,但一眨眼的功夫,零就消失了,他為自己剛才所看到的感到困惑,于是他看了看四周。?
突然,他用余光看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過去,他又感到一陣驚訝。?
是她。?
剎那間所有的記憶向他涌來,漫罵,侮辱,嘲笑……親吻……不!那僅僅是她的一個小游戲……是她侮辱他的一種方式,為什么她要這樣對他?為什么他要經(jīng)受這些折磨?真是個笑話,她討厭他!她看不起他!?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他不知不覺的爬到了她的身上,用雙手環(huán)住了她的脖子,他的歇斯底里已經(jīng)到達了極點,他用力的掐著她的脖子。?
“現(xiàn)在為什么會這樣?”他狂怒,“為什么是她?為什么所有我認識的人都……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這時,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她看著他,沒有扳開他的手,更沒有反抗,她做出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舉動,這個舉動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心,她輕輕的撫摩著他的臉頰……?
當她這樣撫摩著他的時候,他可以從她身上看到媽媽的影子。?
不!他在做什么??
他松開了手,這一切沉重的讓他無法承受,淚水襲來,他抽泣著,痛苦、哀愁和自我厭惡的感覺折磨著他。?
在他的身下,物流.明日香.蘭格雷沒有在意滴落到她臉上的眼淚,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胳膊,因為一些該死的原因她的胳膊被纏上了繃帶,她的視線從自己的胳膊轉(zhuǎn)移到跪在她身邊的這個男孩身上。?
“我快被你壓死了。”她捉弄著這個哭泣的男孩。?
為什么她會這么說?僅僅是個習慣嗎?她想了一會,在她馬上就要得出答案的時候,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上也綁著繃帶。地獄里怎么也會有這種東西,而且……為什么他們會在地獄??
真嗣從明日香的身上爬下來,他終于控制住了自己,他的呼吸還是微微有些急促,但是他已經(jīng)不再流淚了。當真嗣移開的時候,明日香突然感覺到身上有好幾處傷口在劇烈的疼痛,這樣看來,明日香并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忘記那些關(guān)于朗基努斯槍的記憶。?
真嗣低頭看著明日香,明日香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困惑,他看著明日香的胳膊、眼睛,就好象看著世界上最讓人頭痛的事,想想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明日香還不覺得它有資格進入世界十大難事的排行,那么現(xiàn)在誰知道真嗣的腦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也可能又是些骯臟的事情。?
“這不會是個巧合的。”真嗣想,“綾波像這樣傷過兩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明日香?是…是你嗎?”真嗣遲疑的說,但當他感覺到明日香的腳給他帶來的疼痛時,他就堅信不移了,真的是她……又是一陣疼痛……一定是她了,他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像這樣對他。?
“當然是我,你還認識多少個紅發(fā)女郎?”?
果然是明日香沒錯了,真嗣笑了起來。?
接著他記起了關(guān)于明日香的所有的事,但是,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們是在地獄嗎,真嗣?”明日香站起來,環(huán)視著四周。?
“我…我不知道,我也是剛剛醒過來的?!?
“然后你做的第一件該死的事就是掐死我,是吧?”明日香白了真嗣一眼。?
真嗣討厭她用這種語氣說話,“我想我們已經(jīng)接近那里了?!彼驹谀抢镉檬峙娜パ澴由系纳惩?,忽然,一道金屬的光線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不想站在這里一整晚都看著這些東西?!泵魅障氵呎f邊指了指遠處被釘在十字架上的EVA,她開始慢慢的往回走,忽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真嗣。?
“我問你好不好?”明日香又用剛才的那種語氣發(fā)問。?
“好什么?”?
“你來不來?”?
“地獄?”真嗣想?!盀槭裁此屛液退黄鹑??上次她還說……”?
“為什么?”真嗣滿臉疑惑的看著明日香。?
這種情況看起來好象是真嗣要甩掉明日香,有那么一陣子明日香看起來很傷心,但是她很快就又恢復(fù)成以前大家所認識的那個明日香了。?
“因為我要你這么做!傻瓜!!”明日香生氣了。?
她為什么總要這么說?他真的不討厭她,只是她處于這種狀態(tài)的時候是很難對付的,每次他們在一起相處的很融洽的時候,她都會把那點融洽扼殺掉,他已經(jīng)容忍了將近一年了,坦白的說,他已經(jīng)厭煩這種生活了。?
什么東西又引起了真嗣的注意,隨后他終于松了一小口氣,他認出了那東西……?
(2)?
真嗣沒有理睬同樣興奮的明日香,他走過去拿起釘在那里的十字項鏈,把它掛在了脖子上,他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為美里……?
“你聾了嗎?我說我們走,笨蛋!”?
“夠了。”真嗣嚴厲的聲音同時使他們兩個人感到震驚,他轉(zhuǎn)過身緊皺著眉頭,托起了項鏈墜,“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你關(guān)心過這些嗎?現(xiàn)在所有人都走了,明日香!所有我們認識的人,所有我認識的人,美里,東治,劍介,光…所有人!你想沒想過這些?”?
明日香沉默了很長時間,他們就這么彼此看著對方,最后真嗣還是避開了明日香的眼睛,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明日香,幾種表情從明日香的臉上閃過,有些是以前從沒在她臉上見到過的,害羞、困窘,這些只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下下。?
最后,明日香走到真嗣身邊,她有恢復(fù)了往常的表情,憤怒從她的眼底掠過,從平常的經(jīng)驗看來,真嗣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讓步了,他知道這也是逃避的行為。?
“你好大的膽子啊?!泵魅障惚平嫠玫哪樀吐暱謬樦?。?
“什么好大的膽子?”真嗣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靜,“我只是在暗示你除了你自己根本就不關(guān)心任何人?!?
明日香藍色的眸子里又閃過一絲憤怒,她對著真嗣就是一拳,但不幸的是,她選擇了那只受傷的胳膊,纏著繃帶的胳膊朝著真嗣的臉揮舞過去。?
打架對于一只受傷的胳膊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明日香疼痛的發(fā)出一聲喘息,捂著胳膊倒了下去。擺脫掉剛才那一拳帶來的眩暈,真嗣急忙扶住了明日香,輕輕的把她放在地上,盡量不去碰她的胳膊,這時明日香已經(jīng)暈了過去。?
“你永遠都不知道停下來,不是嗎?”真嗣邊說邊輕輕撥開搭在明日香臉上的發(fā)絲,搖了搖頭,“而我永遠都無法對你發(fā)脾氣……天知道這是為什么。”??

當明日香醒來的時候,她還暫時處于神智不清的狀態(tài),真嗣走了,只剩她一個人孤獨的躺在海灘上,如果是在剛才,這樣子會好很多,但是現(xiàn)在,她感到了恐懼,害怕會發(fā)生些什么異常的事情,她從前已經(jīng)嘗到過恐懼的滋味,那還是她很小的時候,但她還是克服住了,作為一個EVA駕駛員,她把這些東西深深的禁錮在一個誰也觸摸不到的地方,但是現(xiàn)在這些恐懼回來了,因為……她失敗了。?
她不知道她在怕些什么,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擔心,但是到最后,一切都是徒勞。?
明日香坐起來,發(fā)現(xiàn)有什么東西蓋在自己身上,低頭一看,原來是真嗣那件白色的襯衫,不知不覺中她笑了,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件驚訝的事情,包括加持,他們都不會相信的,它看起來是從她的心底迸發(fā)出來的,明日香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她的眼神也柔和了起來,看起來像一副感恩的樣子。?
她從沒認真的想過,為什么真嗣會讓她這么苦惱,她第一次看到他時沒有很深刻的印象,他是一個安靜而又膽怯的男孩,當所有人的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時他會感到很輕松,這樣,明日香就可以毫無疑問的當上焦點人物,事實也正是如此。他總是那么溫和順從,就像第一適格者一樣,起初,戲弄他似乎是件樂事,但隨著使徒越來越強大,他的同步率越來越高,高的超過她的時候,一切都變了,他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男孩了。?
而明日香也不再因為找樂子而取笑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需求,一種欲望,打敗他的欲望,很快明日香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能自拔了。?
她從來不喜歡考慮做事的方法,?
明日香爬起來,在海灘上翻來覆去的找真嗣留下來的痕跡,從他們醒來的地方到她站立的地方之間有一小串足跡,在一個小沙丘上寫著這樣幾個字“我去找一個棲身的地方”,在沙丘的另一邊又有一串足跡,明日香看看手里的襯衫,嘆了口氣。?
“為什么你不能像其他人一樣討厭我?”明日香邊想邊順著真嗣的足跡走了過去。?
“我真的不敢相信它還在那里?!闭嫠皿@訝的說。?
他眺望著美里的公寓,它坐落在城市的近郊,真嗣實在不明白美里身為NERV作戰(zhàn)課的課長,為什么她住的地方距離總部有那么遠,幸好不遠處有一部直達的電梯,但是在使徒來襲的時候,那仍舊是個非常遙遠的路程。?
在JSSDF進駐之前,最后一場與使徒的戰(zhàn)斗使整個城市變成了一片廢墟,但美里的公寓還在,站在海灘上仰望公寓,真嗣想知道片片怎么樣了,聽說光要把片片帶走,但在這種時候他很快就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了。?
現(xiàn)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綾波,他已經(jīng)決定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他爸爸做了太多讓他厭煩的事情,但綾波是他唯一可以接受的。?
“為什么你要這樣做?”真嗣大聲的問,“你想從中得到些什么?”?
“你經(jīng)常這么自言自語嗎?還是新添的毛???”真嗣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是你,明日香”真嗣沒有回頭。?
“那是……?”明日香看著遠處山上的公寓。?
“是的?!?
“恩…我的東西還在嗎?”?
“什么?”?
“我的東西,我離開以后美里把它們?nèi)恿藛幔俊?
“當然沒有,她為什么要那樣做?”?
“我走的時候,我和她的關(guān)系并不怎么和睦。”?
真嗣轉(zhuǎn)頭看著她,她渴望的看著他們的家,“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消失了?!?
“并不確切?!?
“我知道?!闭嫠眠呎f邊向公寓走去。?
(3)?
真嗣走后明日香突然想到了什么。?
“地獄對你做了些什么?”明日香自言自語,真嗣到底怎么了?他以前從來沒像這樣過,至少他會停下來等等她,她想知道真嗣的小腦袋里在想什么,在他身上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等等我,笨蛋!”明日香邊喊邊跟著真嗣上了山。?
他們翻過了一個山頭,真嗣回頭看了一眼,他好象看見了什么,眼神突然變的柔和起來。當真嗣急忙趕到那些殘骸前時,明日香也想湊過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但當她看到時,她立刻就后悔了。?
“該死!”明日香大叫。?
是綾波,或者說那很像綾波,那只是她的腦袋,像一座小山那么大,明日香回頭看看真嗣,就在這時,綾波開始慢慢的消融,最后只剩下一片虛無,一定發(fā)生過什么事情,明日香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公寓并非像看上去的那么完好無損,LILITH的碎片和JSSDF的攻擊使公寓受到了破壞,天花板上還有幾個洞,但真嗣確信只要有時間和工具,他就可以把它們修理好,這種事情他在他的叔叔家也做過。他替明日香打開房門,跟著明日香走進了房間。屋子里沒有電,但是他們可以借助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線看清這里,收拾好一些盤子和窗戶的碎片后,整個房間干凈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但這還不是最大的驚訝,明日香走進廚房時,她發(fā)現(xiàn)幾打啤酒被丟在了污水槽里。?
“真嗣…我走了以后美里就戒酒了么?”明日香問。?
“我不知道,我最后幾天經(jīng)常不在家?!?
“最后幾天?發(fā)生了什么,真嗣?我不明白,人們都到哪里去了?”?
“他們回到LILITH那里去了?!?
“誰?”?
“說來話長了,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我也在那里,我沒有機會了解整件事情?!?
“好吧,我有點累了,你明天再跟我說吧。”?
明日香說著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真嗣也想休息了,他忽然看見明日香正站在門廳里滿臉愁容的凝視著自己的房間。?
“明日香?怎么了?”?
“我…我都做過些什么???”明日香低聲的問。?
真嗣走近明日香,看見她的房間里凌亂不堪,他依稀記起美里曾經(jīng)告訴律子,明日香走了之后她就不打算管明日香的房間了,但真嗣沒想到這里竟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我想很多事情都發(fā)生在我離開初號機以后?!闭嫠糜浧鹪谒貋硪院?,美里就有了很嚴重的扔?xùn)|西的傾向,看來他們誰都逃脫不了厄運了。?
“為什么會這樣,真嗣?我知道我很生氣,但是…我的東西!”?
“我不知道,明日香,我從來都沒真正了解過你?!闭嫠寐柫寺柤?,這個動作惹惱了他身邊的紅發(fā)女郎,他可不想再引發(fā)一場戰(zhàn)爭了,于是他很快的向明日香提出了個建議。?
“你為什么不睡在美里的房間?我一會幫你把這里打掃干凈?!?
明日香似乎不怎么喜歡這個建議,但她還是同意了,因為她已經(jīng)很疲憊了。?
明日香走進美里的房間,她覺得有點奇怪,在她出走之前她生過很多人的氣,但她總是保留著對美里的一絲恨意,她不知道美里和加持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當他們在戰(zhàn)艦上相遇的時候,美里似乎很討厭加持,這是明日香所希望的,她想要加持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她一個人身上。但是當加持追求美里的事實擺明了以后,事情便一件一件的堆積起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時時刻刻在打擊著她。?
明日香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電話機的聽筒被人從電話機上移開,放在了美里的桌子上,強烈的好奇心驅(qū)使明日香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電話的提示燈還在閃著,這激起了明日香的興趣,她走過去,按下了播放鍵。?
加持的聲音從喇叭里傳出來,明日香震驚了。?
“葛城,是我,聽到這段話時,我想我已經(jīng)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對不起,也請?zhí)嫖蚁蚵勺诱f聲對不起,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我種了一些花,如果你能替我澆澆水我將感激不盡,真嗣知道他們在哪兒,葛城,真實與你同在,不要猶豫,向前進吧,如果我還能再見到你,我會說出八年前沒有說出的話,再見。”?
真嗣在自己的房間聽到了抽泣聲,他擔心明日香可能有麻煩,于是跳起來跑到了美里的房間,房門是開著的,他走進昏暗的房間,看見明日香跪在地上,用一只手手支撐著上半身,但真嗣并沒有聽到什么聲響。?
“明日香?”?
明日香抬頭看了看真嗣,真嗣并沒有看到一滴眼淚,這讓他感到很奇怪,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明日香的身邊坐了下來,明日香疑惑的看著他,真嗣面對著明日香停頓了一會,組織了一下語言。?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說的話就算了,”真嗣打破了沉默,“但如果你愿意,我就在這里,我很樂意聽你說?!?
明日香聽著真嗣的話,忽然覺得舌尖發(fā)緊,這通常是她在需要幫助或者無能為力的時候的第一反應(yīng),但她現(xiàn)在還固執(zhí)的認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不需要任何幫助,甚至在幾天前她還在大喊著她無論什么時候都不需要他,但是現(xiàn)在她的心已經(jīng)飛到真嗣那里去了,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希望真嗣在她身邊??
(4)
明日香已經(jīng)不再沖真嗣大喊大叫了,這是個非常好的跡象,他們上一次談到了明日香離開之前的事情,真嗣當時的情緒似乎非常低落,他在初號機里被關(guān)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時他的同步率非常低,他放棄了在她被攻擊而且非常無助的時候幫助她的機會,他的確擔心她,但他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對她了解的太少了,甚至都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著手去了解她,他們在七天后找到了她,她正在恢復(fù)中,但是仍舊沒有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街霸美女”真嗣記起劍介對明日香的描述,想到朋友,他的臉上揚起了一絲笑容,他們幾乎從遇到明日香的那天起就不怎么喜歡她,東治尤甚。他們經(jīng)常稱她為“魔鬼”,但明日香好象并沒有得罪他們。所有的同學中,只有光真正把明日香當作朋友看待,明日香似乎很喜歡與光相處的方式。 他不知道是什么使明日香對每個人都存在著敵意,他從來都沒鼓起過勇氣直接去問她,同樣,他覺得現(xiàn)在問也不是時候。但明日香始終沒有開口,所以真嗣決定由自己來打破僵局。 “你知道…我也是這樣,有時候不能敞開自己的心。”真嗣的這句話果然達到了預(yù)期的效果。 “什么?”明日香驚訝問。 “你也看見了,我經(jīng)常在做著一件事情,我把耳機塞到耳朵里,用它來隔絕一切,隔絕這個世界,我承認與世隔絕的感覺很好,但是,當我脫離它的時候,傷痛依然存在,而且會變的更糟糕,因為我只是逃避而沒有面對它?!?“你為什么還是要那樣做?” “有些事情我讓感到無能為力,所以我就想讓這些事情順其自然,但是有幾次,我的確非常痛恨自己,因為在我可以改變它的時候,我卻什么也沒有做?!?真嗣安靜下來,明日香回想著真嗣的話。 “加持,在他死之前給美里留了言?!弊詈?,明日香還是說了出來。 真嗣睜大眼睛,關(guān)于這個留言,在美里第一次放的時候他曾經(jīng)聽到過一點點,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來安慰她,這是另一件讓他慚愧的事情。 他那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加持可能死掉了,但是他沒想到這個留言會被明日香發(fā)現(xiàn),想想她對加持的情意,她聽到加持的死訊后沒過多久就崩潰了。但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明日香終于開口了,她第一次向他敞開了心扉,真嗣知道他必須在明日香再次封閉心靈之前做點什么。 “聽到這個你一定會很難過的吧?!?“它對我的打擊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大,我知道他愛的是美里,我只是…”明日香的眼角含著一滴眼淚,但她還是忍住了。 “你想他,”真嗣低頭看看胸前的十字項鏈,“聽我說,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想我們不可能在一周之內(nèi)把它們?nèi)拷鉀Q,今晚就不要管它了,我們?yōu)槭裁床缓煤盟挥X。” “好吧。”明日香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疲倦。 這一晚真嗣睡在了客廳。 “天,不要有下一次了…”真嗣邊想邊嘆氣。 距離第三次沖擊已經(jīng)有兩天了,明日香又在沖他大吼大叫的,這次是因為一個壞掉的抽水機,她昨天就在對他發(fā)牢騷,真嗣覺得處理這件事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它順其自然。 “我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看著我?” 真嗣試圖找點什么事情做,這天的天氣非常好,很適合外出,至少在明日香現(xiàn)原形之前是這樣的,真嗣忍了明日香很長時間,最后他忍無可忍了,無論怎樣明日香就是不肯罷休。 “你倒是說點什么呀!”明日香對著真嗣大吼,“說??!” 真嗣已經(jīng)受夠了。 “什么?”真嗣轉(zhuǎn)過頭靜靜的看著明日香,“你怎么突然這么渴望聽到我的聲音?你可以叫我閉嘴,然后再提醒一下我是多么讓你討厭?!?“你還這么耿耿于懷?”明日香驚訝的問,“我這樣說你只是因為那時你剛剛有了點骨氣以后,就哭的像個嬰兒。” “我不應(yīng)該為差點讓你窒息感到慚愧嗎?或者為了所有我失去的人,為了和一個討厭我的人朝夕相處?” 明日香打斷了真嗣的話,“如果你感覺如此糟糕,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還有,誰說過我討厭你了?” 真嗣坐在了臺階上,他看著明日香,臉上帶著沮喪的表情,他知道明日香是很有元氣的,這只是其中的一點點而已。 “在第三次沖擊之前我們的最后一次談話里你說過你討厭我,”真嗣冷冷的對明日香說?!捌渌?,也許在你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你就是這樣想的,除了無端的攻擊我、羞辱我你就沒做過別的,還有一次,在我非常郁悶,需要你的幫助的時候,你卻轉(zhuǎn)過身拒絕了我?!?“……” “看,我要把這些木版搭起來,否則下雨的時候我們會被淋濕的?!闭嫠棉D(zhuǎn)過身繼續(xù)干活。 “對…對不起?!?真嗣猛的抬起頭,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明日香依舊站在那里,她低下了頭,紅色的秀發(fā)遮住了她的眼睛。 “什么?”真嗣問,那句話是真嗣不常聽到了,尤其是從明日香的嘴里,他甚至有一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還想要什么?”明日香突然變的憤怒起來,“讓我用該死的高音把它唱出來?我已經(jīng)說過對不起了?!?真嗣沉默了一會,他還是讓步了,“明日香…” “你現(xiàn)在高興了?我在威名赫赫的碇真嗣面前低頭了。” “別再說了?!?“為什么?”明日香又吼起來,她在挑釁,她想讓他反駁她。 “因為我已經(jīng)厭倦了,我厭倦一遍又一遍的聽著同樣的話!你就像一個壞掉的唱片?!彼聛?,面對著屋子,“自從我見到你的那天起,你就始終在嘲笑我,在我犯錯誤的時候我是感到很悲哀,但在我真的做對什么事情的時候,你卻又在那里說我如何‘炫耀自己’,我厭倦了可以嗎?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這些話最終刺穿了明日香的心,她停了下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她意識到她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5)?
我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 為什么我要和他談心? 他為什么這么在意? 我為什么這么在意?…等等…問題就在這里,不是嗎? 她為什么這么極力的向他證明自己? 只是因為他對綾波感興趣嗎? 不,絕對不止這些。 明日香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他們與第八使徒戰(zhàn)斗的那座火山,上面還籠著紅色的薄霧,她當時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掉,換個角度說,這樣她會更舒服一點,這是一次徹底休息的機會,就在那時,她的心突然一陣。 是他。 他沒帶任何裝甲,駕駛著初號機進入了活火山,在他們之間只有一根被嚴重損毀的電纜線,他違背了命令,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她第一次看到,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懦弱的小男孩了。 但這并沒有持續(xù)下來,真嗣有了再次逃離困難的傾向,在她看到他最好的表現(xiàn)之后,已經(jīng)不難看到這個溫順的小男孩與第十四使徒搏斗時的勇氣了。 “這是我生氣的原因嗎?是我發(fā)狂的原因嗎?”她想,“我怎么也不明白,多數(shù)時間他都像只受驚的小貓,但是他單槍匹馬的打敗了兩個使徒,還在別人的幫助下打敗了數(shù)個使徒,沒道理啊?!?她看著真嗣,她想知道在第三次沖擊后他到底哪里變了,真嗣的眼睛里藏著什么東西,令人恐懼的東西,這讓明日香想起了她和碇司令的幾次見面。 但是站在她面前還是那個真嗣,她不得不承認,雖然她經(jīng)常嘲笑他,但他卻不是男人中的壞典型。 他可以勇敢的讓人不敢相信。 但是他有時卻是一個膽小懦弱的人。 明日香仍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也許現(xiàn)在是時候讓答案浮出水面了。 “在第一次戰(zhàn)斗之前你為什么不接受一點訓(xùn)練呢?”她問,真嗣被搞的很困惑,他剛剛還在等她的答案。 “什…什么?” 明日香意識到她已經(jīng)改變了話題,她想了幾秒鐘。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必須搞清楚一些東西,現(xiàn)在回答我,他們?yōu)槭裁丛谀銢]有接受任何訓(xùn)練的情況下讓你迎戰(zhàn)第三使徒?” 真嗣瞇著眼睛回想起他到達第三新東京時的情景,他的爸爸站在高處俯視著他,他當時又恐懼又害羞,他對這個男人來說根本沒有用,男人…他是嗎?他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情,而且他還一直相信唯希望他回到身邊,真嗣哼了一聲,設(shè)法回答明日香的問題。 “我沒接受過訓(xùn)練是因為我爸爸把我當作一個沒用的工具扔在一邊,他一直忽視我的存在,直到他發(fā)現(xiàn)他還需要我。”他惡狠狠的甩出這句話,他不但成功的驚呆了明日香,也驚呆了自己。 他艱難的往下說。 “我的‘爸爸’覺得零是一個更合適的人選,所以就把我留在了叔叔家,他制造零,讓她來駕駛初號機,但是她卻在啟動實驗中受了傷,所以他就把我叫來了?!?明日香有一點震驚,她知道這兩個駕駛員非常怪異,但她不知道碇司令就是其中的原因。 “好象在說蘭格雷一樣?!泵魅障懵牭搅俗约簝?nèi)心的聲音。 “等等…他…他制造第一適格者?” “我知道這個詞不很合適,但是,你從來沒看到過她的公寓,是不是?” “沒有?!?“就像那天我們打掃之前的美里的房間一樣,只是,沒有家具,沒有海報,沒有花,沒有任何裝飾?!?“…如果換了別人,我一定會認為這個人是神經(jīng)病?!?“神經(jīng)病,有過之而無不及?!彼难凵裨絹碓桨档魅障阆胱屗O聛恚犕陝偛诺脑捴?,已經(jīng)說不出一個字了。 “她是個克隆人,但不是隨便某一個人的克隆,他們用的是我媽媽在那次事故后留下來的東西,我想他們認為這會對初號機的同步率有很大的好處?!?明日香睜大眼睛,不只是因為這個天大的秘密,還因為真嗣的聲音變的越來越狂躁。 “律子一定知道整件事,我猜這就是美里告訴她我迷戀零的時候她如此高興的原因,另外,她愛我‘爸爸’,她不能忍受和零和她爭…天,我不敢再想了!他為什么要那樣對零,為什么像一個傀儡一樣成長,她應(yīng)該過的比這要好,她不是一個玩偶,她是一個人!” 真嗣轉(zhuǎn)過身在一塊窗戶上開了一個大洞,玻璃碎掉了,他的手也受傷了,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真嗣還沉浸在憤怒中,明日香試探性的伸出手搭在了真嗣的肩膀上。 “我…我不知道。”明日香想,她把真嗣帶回了房間,“天啊,我怎么會知道呢?” 真嗣用濕布包扎著自己的手,明日香在旁邊默默的看著,“真嗣…我不知道。”她輕輕的說。 “我自己也是在你失蹤后才知道的,有的事情我也是到最后才把它拼湊起來的,在這之前我只是討厭我爸爸那樣對咱們,我想零的那部分事情讓我極其生氣,因為它讓我希望爸爸并沒有丟下我…因為我更希望她有機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而不是任他擺布。他讓她生活在那樣一個又臟又亂的小屋里,讓她在沒有朋友的環(huán)境下成長,是他讓零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原諒,但惟獨這個不行,不行,他荒廢了她的一生。” “你說她是一個…” “克隆人,就像劍介經(jīng)常帶來的科幻小說里的一樣,我曾經(jīng)懷疑過什么,大概是因為零說的話,做的事,這些事情有時能讓我想起我媽媽,然后在打敗十六使徒之后,律子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們了…我并不是說我了解這件事情的全過程,但是我所看到所聽到的,都讓我感到厭惡,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p>
(6)?
明日香又看到了真嗣臉上的陰暗,她很快就意識到她必須換一個話題了。 “美里說的對嗎?”明日香開玩笑似的問。 “什么?” “你迷戀零嗎?” 真嗣的臉立刻變的通紅,陰暗消退了許多…這是一個很好的跡象。 “我想是吧,至少剛開始的時候是這樣,在我發(fā)現(xiàn)事情的真相后它就一直困擾著我。 “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還嘲笑過你。“ “哦,對了…‘秘密會面’……” “哈哈…你想知道我想讓從你身上看到什么嗎,真嗣?我要你不再退縮,我要你拿出你的勇氣來,這就是我如此嘲笑你的原因,我想看到那個跳進熾熱的火山里解救自己戰(zhàn)友的那個駕駛員,而不是一個整天只會道歉的懦夫?!?“你不了解我?!?“什么?” “沖進火山的那個碇真嗣是你所討厭的碇真嗣?!?“天!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我不討厭你。” “你是說過不討厭我,但是你以前經(jīng)常嘲笑我,所以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我的確沖進火山去救你,但是我要說的是,我討厭駕駛EVA,因為我一進到那里去就會使別人受到傷害,我和你說過東治的妹妹嗎?她就是在我初次戰(zhàn)斗的時候受傷的,她受傷完全是因為我太害怕,控制不了EVA。” “你在說些什么?。磕氵B一丁點訓(xùn)練都沒接受過,以前我和零一周接一周的接受同步測試,為的只是能讓EVA的手動一下,還談不上什么行走呢?!?“但那次事故依然是我的責任,我想努力擺脫它?!?“你是對的,我不了解你?!泵魅障銚u搖頭,“有那么一瞬間,我認為我是了解你的,緊跟著你就甩出這些話出來。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駕駛EVA,其實這不足為奇,你爸爸一直在控制著你?!?真嗣點點頭,“是的?!? “好,就這樣,保持平衡…不!” 一個大箱子從卡車上滑落到一個水溝里,濺起來的泥弄臟了去查看情況的真嗣和明日香的衣服。 他們需要干凈的水,而且需要很多。 這里沒有足夠的水供他們生活,美里的公寓坐落在一個斜坡上,他們可以用大水箱從數(shù)里以外的一個蓄水池往回拉水,他們有一輛舊卡車,一個焊接器和足夠的繩索,然后只要把水灌滿,然后往公寓接一根管子,他們就可以用到自來水了。 現(xiàn)在,他們必須想辦法把水加熱,他們已經(jīng)不奢求時時刻刻都能夠洗上熱水澡了,他們現(xiàn)在只想有一堆火,一個裝水的東西和一些燒開的水,還有,就是真嗣的保證,不偷看明日香的保證。 當然,事情并非聽起來的那么簡單,明日香胳膊還沒有完全復(fù)原,所以她洗頭發(fā)就成問題了,最后,明日香終于鼓起勇氣向真嗣求援了。 “你想讓我干什么?”真嗣驚訝的問。 “快過來,我又沒叫你爬進浴缸來給我擦背,我只是要你幫我洗頭發(fā),我自己做不來的。” 真嗣還是有一點緊張,困惑,但他還是答應(yīng)幫忙了,十五分鐘后,明日香穿著浴衣走到了陽臺,真嗣讓了一把椅子給她,她的眼睛恢復(fù)的很快,但是她的胳膊還是緊緊的包著,除了這個繃帶的束縛,她仍然像以前一樣舒舒服服的洗澡。 真嗣盡量不去注視明日香,他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拿起開始的那個桶里的水把明日香的頭發(fā)打濕。 “很好,第三適格者,先用那個藍色的瓶子,別倒太多,我好象已經(jīng)不能再飛回德國去取了。” 真嗣花了一些時間去找明日香的那個包,那里面有幾瓶專門護理頭發(fā)的用品,他按照明日香的指示拿出了那個藍色的瓶子,往手上擠了一點點,用兩只手掌擦了一下,在他把洗發(fā)液擦在明日香的頭發(fā)上時,他又在想,明日香真美,這點是無庸質(zhì)疑的,真嗣感覺到唯一影響她魅力的就是她以前的態(tài)度。 說她乳臭未干還是比較保守的說法,在最后的時候她變的更糟糕,只有很少的幾次,真嗣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靈光一閃,第一次是在和第七使徒?jīng)Q戰(zhàn)的前夜,她夢游到……這是一次意外嗎?似乎她在第二天早上就忘了,拋開在他床上睡了半夜的事實不說,她竟然從幾尺以外的地方把他踢醒,然后命令他起床。 真嗣想了很長時間,她那晚是不是真的夢游。 “讓我猜猜他在想些什么。”明日香輕輕一笑,“也許是我的乳溝吧。”想到這里,明日香格格的笑起來,但事實總是很捉弄人,現(xiàn)在真嗣所想的卻是盡量讓自己不去看明日香的乳溝,這種情況同樣也發(fā)生在那一天,她站在水塘邊,努力的沖他賣弄著自己的風騷。真嗣用完第二瓶洗發(fā)水,打開了第三個,而明日香的思緒回到那天晚上,她勾引真嗣來吻她。她當時想的是加持,但是她還沒有吻過任何人。 明日香覺得自己需要一些接吻的經(jīng)驗,所以她馬上選擇了真嗣做她的試驗對象,然而后來事實證明,這并不是一個好主意,但這畢竟是她的初吻,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個吻會持續(xù)多長時間,如果不是她驚恐的意識到自己真的沉淪其中的話,也許這個吻會持續(xù)更長時間。 “喂,明日香?” 真嗣打算給明日香沖干凈頭發(fā),在這段時間,明日香的臉上帶著一種肉麻,放縱的笑容。事實上,他們兩個人都更喜歡相互交流。 明日香揚起眉毛,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 “蒼天在上,在和第七使徒?jīng)Q斗的前夜你真的是夢游嗎?” 明日香笑的極其怪異,“為什么要夢游?我能看到你做了些不規(guī)矩的動作,你當時還以為我睡著了?”明日香忍住笑意,她期待著幾種可能出現(xiàn)的反應(yīng)——臉紅、轉(zhuǎn)換話題、口吃,但是她一種也沒看到。 真嗣臉上又攏起了一片陰云,他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難看,他迅速沖干凈明日香的頭發(fā),遞給她一條毛巾,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7)?
明日香坐起來,用毛巾裹住自己的頭發(fā),急忙跟上了真嗣,她剛才都說了些什么?她說的話只是戲弄了他一下下不是嗎?但是事情好象并不是這樣的,她沒有看到真嗣被她戲弄后,她所熟悉的反應(yīng),這次真的不一樣,她在隔壁的陽臺上找到了他,他靠著欄桿,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里,看上去像是在哭。 “真嗣?” “走開…我是一個惡人。”真嗣說的很平靜,聲音里充滿了痛。 “你…你在說什么啊?” “我是令人厭惡的人,我不會再靠近你了?!?“真嗣?告訴我,你怎么了?” “如果我說了,你會恨我的?!?“別這么說,我不會恨你?!?“你會的,任何人都會,我也會?!?“真嗣,你做過什么,讓你想到它時這么恐懼?!?真嗣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后他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羞愧,這聲音和真嗣之后所說的話同時讓明日香震驚了。他從薰的事情說起來,這是他抓狂的原因,是他的痛處,因為薰是坦然承認關(guān)心他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之一,這種絕望讓真嗣感到所有人都離他而去了,真嗣告訴明日香他到她的房間看望她的時候,她的眼睛是微微睜開的,里面還有一點點恐懼,然后他就趁她睡著的時候?qū)λ隽耸裁?。這時,明日香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血色了,真嗣還在解釋他當時有多空虛,他想找點什么東西來愉悅自己。 “我仍然還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樣做,明日香,我并沒有從中得到什么,它現(xiàn)在讓我惡心,我和強奸犯沒什么兩樣,我是人渣,盡管我也很厭惡自己?!闭嫠锰痤^看見明日香茫然的注視著自己,他還是決定繼續(xù)往下說,“我說過你會恨我的,其實你自始至終都是對的,我就是一個墮落的人,我會把我的東西搬到這里,不會再靠近你了?!?真嗣邊說邊站起來走開了。 “等等?!?途中,真嗣停了下來,他仍舊羞愧的低著頭,他轉(zhuǎn)過身,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承受任何懲罰的準備,只要明日香覺得有必要。 他最不想看到的是明日香沒有爆怒,沒有生氣的表情,明日香看起來非??鄲?,她的聲音是繃緊的。 “聽著,我只說一遍?!彼嬖V真嗣,“我不會,重復(fù)一遍,我不會恨你,我現(xiàn)在說這種話并不容易,但是我希望在我告訴你這剩下的話之前,你可以不要再在意這些。我遇到的每一個男人,當然也包括加持,幾乎都有一點點墮落,我的確對你很失望,但是我不會生氣,你應(yīng)該去感謝他們,否則我會把你丟出這間公寓。” 明日香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平靜下來,她走到真嗣面前,注視了他一陣子,然后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你要記住,我不想你再提這件事情?!?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里,真嗣仍然感覺到恥辱。
(8)
第二天一早還好,但是后來事情卻越變越糟了。 早上,真嗣看起來很有精神,他已經(jīng)不再想那些事情了。他們找了一輛卡車,打算到一個倉庫去拉些米和其他食物回來。 車開的很慢,他們不得不停下幾次來移開擋在路中間的東西,當他們到達目的地后,真嗣跳下車,替明日香打開了車門。 明日香還在車里做白日夢,她順著車門滑了下來,倒在真嗣身上,她的太陽鏡掉了下來,她緊閉著眼睛,保護它們不受到任何刺激,讓明日香驚訝的是,真嗣并沒有被她壓倒,而是站在原地一把抱住了她。 “放開我!”明日香邊喊邊使勁推開真嗣,但這個舉動卻只是成功的把他們兩個人放倒在地,真嗣笨笨的站起來,明日香還在尋找她的眼鏡,找到后急忙的把它們架到了臉上,然后想試著站起來。 事情沒有明日香想象的那么簡單,卡車的兩側(cè)沒有握柄,劇烈的疼痛讓明日香根本站不起來,真嗣看到后馬上彎下腰去扶她。 明日香用德語咒罵了一句,使勁的瞪著真嗣,目光銳利的可以穿透鋼鐵,她用那只沒有受傷的胳膊使勁推開真嗣的手。 “我不需要你那該死的幫助,第三適格者,省省吧?!?如果這時明日香注意一下真嗣,也許他們接下來就沒有這么多麻煩了,但不幸的是,明日香錯過了這次機會。 “該死的,你在干什么!”明日香叫了起來,真嗣彎下身子,強硬的把明日香抱了起來。 “碇真嗣!馬上把我放下來??!”明日香邊叫邊打真嗣,兩只腳還不老實的亂蹬,真嗣走進了倉庫,根本沒有理會她,明日香還在掙扎著,她沒有注意到她在真嗣胳膊上和臉上留下道道抓痕。 “你再不把我放下來,我就…”明日香還沒說完,真嗣就把她放在了一個齊腰高的柜臺上。他并沒有注意到這正好給明日香提供了一個極好的位置,明日香坐起來,慢慢移向真嗣的背后,想狠狠的踹上他一腳。 倉庫并不很大,真嗣站在一堆醫(yī)藥用品前面,打開一包繃帶,就在明日香正要下手時,她猛然間看到了真嗣臉上的抓痕。 明日香愣了一下。 她努力不去想那些抓痕,但是真嗣就站在她面前看著她,沒有顫抖,沒有退縮,甚至連一點恐懼的表情都沒有,他就那么看著她,沒有眨一下眼睛。 明日香甚至有點不習慣這樣一個真嗣。 最后,還是明日香敗下陣來,她把頭轉(zhuǎn)到了一邊,真嗣包繃帶包打開,開始給自己包扎傷口。 明日香在一旁默默的咒罵自己,最后她還是振作起精神。 “笨蛋,你在做什么?” “如果你老實一點,也許你的傷口會好的快一些,你最好不要再像剛才那樣了?!?“我才不需要你的幫助呢?!?“你需要,那些朗基努斯槍刺中了你的EVA,同時對你也有影響,你的肋骨還有傷,自從我們醒來你的胳膊已經(jīng)傷過三次了,而且我還不知道你的內(nèi)傷有多嚴重,盡管他并沒有降低你的火氣,但如果你還像這樣為所欲為的話,我想你下半輩子就只能坐在輪椅上度日了,當然,我相信你不會那樣的,所以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接受我的幫助?!?真嗣收拾完繃帶后朝著放食物的地方走去,明日香在后面跟著他,嘴里還在用德語咒罵著。 返回公寓的路上一直都很安靜,明日香終于接受了真嗣的建議,但他似乎還是不怎么高興。而另一邊,真嗣也不得不認命,在余下的時間里,他們注定要成為一對最友善的敵人。他也不敢確定這到底要持續(xù)多長時間,在第三次沖擊前與明日香相處的那段日子,真嗣已經(jīng)被調(diào)教的幾乎可以對明日香的侮辱與嘲弄視而不見,如果她不喜歡他,他還可以選擇離開,但至少在看到明日香痊愈之前,他還是要留在這里的。 他對她的感情是很復(fù)雜的,他確實很在意她…這點他無法否認的,她美的驚人,并且有著令他羨慕的果斷和自信,她從來不知道什么是恐懼,但是,只有她的態(tài)度… “在我承認我愛她之前,我已經(jīng)考慮多少遍了?盡管她和我并沒有同感”真嗣邊開車邊想,“盡管她傷害了我…盡管她給我起綽號,侮辱我…”真嗣輕輕的笑一聲,搖了搖頭。 “我這是為了什么?” 但是,幾分鐘后,當他幫助明日香下車的時候,他卻意外的聽到明日香在走進公寓之前輕輕說了聲“謝謝”。 “呃…該死?!碑斦嫠孟胝f點什么的時候,明日香已經(jīng)走出很遠了。
(9)?
“這能行嗎?”明日香站在輪子旁疑惑的問。 “我想能的?!闭嫠眠呎f邊準備著另一枝矛,“唯一可能出現(xiàn)問題的地方,就是它可能會濺起很多泥,但是我們已經(jīng)穿上救生衣了?!?他們兩個人都越來越厭煩那幾個巨人似的量產(chǎn)機,所以,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把他們清除掉,明日香并不認為這是個好辦法,但是她還想不出有什么破綻。 他們準備了一艘拖船,幾枝長矛和一些很粗很粗的繩索,他們是這樣計劃的,先把量產(chǎn)機拉到岸邊,然后再利用準備好的東西把他們拖到海岸的另一邊,至少這樣就可以讓它們離開自己的視線,為了達到目的,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打算在一天之內(nèi)拖走三個量產(chǎn)機。 “你那邊的繩索弄好了吧,我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但不要馬上發(fā)動引擎,慢慢來,我得先看一下我有沒有打錯結(jié),然后我們再拉。” “你已經(jīng)檢查過四遍了,不會有問題的,動手吧!” 明日香回頭看看真嗣,嘆了口氣,他又變成了從前的真嗣。 “你已經(jīng)檢查過四遍了!它不是好好的嗎!趕快動手?。?!”明日香沖真嗣吼起來。 他們的刀其實就是一把從一個廢棄的屋子里找到的,而方法則是在他們學習怎樣駕駛拖船的時候從一本書上看來的。 “好了,各就各位!”真嗣喊。 “準備好了!”明日香在另一頭邊檢查引擎的狀況邊回應(yīng)。 隨著真嗣的一聲大叫,明日香猛的啟動引擎,接著小船便像飛似的沖了出去,船幀嘎吱的響了一聲,隨即被繩子拉的傾斜過來,但是不一會,它又松弛下來,明日香發(fā)出了一聲歡愉的叫喊,這種聲音以前只能聽到一、兩次。 這時的真嗣卻在咒罵著。 明日香聽到一個巨大的聲響,真嗣急忙拉著明日香的手跳入水中,明日香還來不及回應(yīng)或反抗,一個巨浪就把他們和小船卷了起來,巨浪過后,明日香看到在幾米以外,小船底朝天的躺在水里。 “該死!” “EVA倒下來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浪一定會比我預(yù)想的要大的多?!闭嫠媒忉?,“如果我們不切斷繩索,它就會把小船扯爛,如果我們不跳下來,我們現(xiàn)在也許就在海底了…” “這是在冒險,當時你會讓我們都喪命的。” “我知道。”真嗣平靜的說,“明日香,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了?!?“算了,現(xiàn)在請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把我抱的那么緊?” “我…我不會游泳?!闭嫠媚樇t著說。 “什么?!你讓我這樣把你拖回去…你個白癡!”明日香沖著真嗣大叫,“如果你再做些什么危險的事情,我就朝著你的屁股,一腳把你踢到月亮上去!聽到?jīng)]有?!” “是,長官?!闭嫠靡廊缓芷届o。 “該死的,他笑什么?”明日香邊向岸邊游邊想,“他為什么這么高興?” 最后,明日香厭煩了真嗣的沉默,她向真嗣問了這個問題。 “實際上我們是在同心協(xié)作?!彼f,微笑始終沒有離開他的臉。 “是啊…我覺得我們所有同步訓(xùn)練都只是為了一次戰(zhàn)斗?!?“嘿,明日香,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不是駕駛員,只是普通的小孩,情況會怎樣?” “也許你會知道怎么游泳…玩笑,EVA一直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說實話,沒有它我會有一點恐懼?!?“我明白…我們都是這種教育下的產(chǎn)物,我想知道,如果沒有人類補完計劃你會怎樣。” “那么,你想你會怎樣呢?” “我想我會像東治和劍介一樣…或者界于他們兩人之間,這沒有確切的答案,我不知道如果媽媽沒有死,我以后會是什么樣子” “所以你就像你那兩個朋友那樣變態(tài)?”明日香奸笑著。 真嗣輕輕的笑了幾聲,接著吐出幾口海水,“也許…我說不清楚,也許我會比現(xiàn)在更內(nèi)向,我也不知道呢?!?“也許把問題集中在將來是怎樣,而不是會怎樣上要好的多。”明日香邊說邊爬上岸。 對于余下的計劃他們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們把量產(chǎn)機的殘骸拖到陸地上分解,然后再用船把它們運出去(他們花了數(shù)周的時間去收集足夠的繩索),他們甚至還準備了另一條拖船,真嗣和明日香都相信,這樣做會使這里更漂亮一點。 明日香的傷勢在慢慢的痊愈,她的胳膊上打了一個牽引,不過她的眼睛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再也不用蒙著紗布了,但還是有一點小小的瑕疵,無論如何,在朗基努斯槍的作用下,她的眼睛有些褪色,左眼變成了暗粉色,不過看東西是沒問題的。但是當明日香看到它的時候,她還是尖叫了出來,“我怎么變成了個玩偶?”最后真嗣讓她平靜下來告訴她這個沒有關(guān)系,情況會變的。接著真嗣告訴明日香,他一直把綾波當作最親近的妹妹一樣看待,他不想明日香去辱罵一個已經(jīng)失去爭辯能力的人,明日香為真嗣這番話感到很驚訝,她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離開現(xiàn)場了。她放松下來,開始去找一些隱形眼睛。又過了幾天,明日香已經(jīng)不再為這個問題擔心了,真嗣差不多可以肯定明日香已經(jīng)把這件事情忘在腦后了。
沒過多長時間,明日香感覺真嗣開始說一些奇怪的事情,內(nèi)容是關(guān)于明日香如何才能不再需要他的幫助,事情怎樣才能變的平靜下來,他似乎在暗示,他將有可能離開明日香。 最后,明日香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件事情給她的打擊越來越大,慢慢的,明日香開始發(fā)覺,其實她是不希望真嗣離開的,她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恐懼。 “加油,物流,不要做懦夫?!泵魅障阍谝恍r內(nèi)對自己這樣說了十遍。 明日香在自己的房間里邊踱著步邊自言自語,但是她沒有勇氣走出房間對真嗣說,最后她決定,她要做些事情以說服真嗣留下來。半秒鐘后,明日香決定去挑逗真嗣的荷爾蒙,然后她就可以看到一個偽君子。 從某方面講,這是一個不錯的邏輯,畢竟他們是這座城市里,或者說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兩個人,他們有理由去嘗試做一些超友誼的事情,其實她很希望由真嗣來提出這個建議,這種事情對一個正在發(fā)育的男孩子來說不是很平常嗎? 明日香開始想象真嗣展開初步行動的時候會怎樣,委婉,含蓄,然后所有責任就都落到了明日香的身上。 但是,明日香為什么這么緊張? “因為你在害怕。”明日香生氣的自言自語。 但是,害怕什么呢? 真嗣嗎? 這個想法太可笑了,真嗣為了不傷害別人而偏離了自己的軌道,有時候明日香甚至懷疑真嗣有受虐傾向。 不,不是的,這只是她問題的一個方面,而她真正害怕的是不被接受…被拒絕…還有孤獨。天知道明日香給了真嗣多么充足的理由,她害怕如果她走出房間告訴真嗣這些,真嗣會認為她是在愚弄他,并且一走了之。 明日香走出房間,給了真嗣一個吻。 她知道自己當時是很笨拙的,真嗣會怎么想她?明日香沖進浴室,含了一口漱口水,緊接著她就意識到真嗣受到傷害了…而她還在回味著那個吻。她開始喜歡上親吻的感覺了,這全都要怪該死的真嗣,列舉完所有愚蠢的讓她生氣的事情后,明日香想她應(yīng)該還是比較生自己的氣…因為她喜歡上了和別人接吻,因為她背叛了加持。 加持……和美里…… “真嗣為什么不原諒我…他是對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愚弄他。”明日香向后半靠在墻上,“我真是個白癡?!?/p>
這天晚上,明日香起床去找水喝,她聽到很大一聲啜泣從真嗣的房間里傳出來,她悄悄的移到真嗣的房門口,把門打開一條縫隙向里面窺視,真嗣裹在床單里不停的輾轉(zhuǎn),很痛苦的樣子。?
當一個人看到另一個人處于噩夢中時,他就會不自覺的被感動,自從醒來的那天起,真嗣幾乎每天都要做噩夢,明日香未加思索就走進了房間,真嗣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他的頭不停的轉(zhuǎn)動,嘴里還咕噥著什么。?
從真嗣說的只言片語里,明日香能猜出他大概的意思,她知道真嗣一定夢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她在真嗣的床前跪了下來,把一只手放在真嗣的額頭上,另一只手握主真嗣的手。?
明日香希望她的存在能使真嗣平靜下來,但是他的言語越來越清晰,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真嗣終于尖叫著從夢中驚醒。?
“爸爸,不!”?
兩個人都被這聲尖叫嚇呆了。?
“真嗣!冷靜點,那只是一個夢!”明日香緊緊握住真嗣的手。?
真嗣終于看到了明日香,他的呼吸也略微緩慢下來,他握了一下明日香的手,以表示他聽到了她的話。?
“現(xiàn)在好點了嗎?”?
“我不知道。”真嗣靜靜的說。?
“什么意思?”?
“我又記起了一些事情?!?
“記起什么?”?
“沖擊?!?
“你…你是說第三次沖擊?”?
“是的,回去睡覺吧,我明天早上再告訴你…”?
“別等了,這樣回去我是不可能睡著的?!?
“…好吧…哦,明日香?”?
“什么?”?
“謝謝你?!?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真嗣對明日香講述了他從第三次沖擊的經(jīng)驗中得出的解釋,明日香感到很震驚,她發(fā)現(xiàn)在她夢中出現(xiàn)的許多事情都是真的。?
“你是說他又在做以前和你媽媽一起做的事情?”明日香驚訝的問。?
“至少現(xiàn)在我敢肯定,那是我印象中的事情?!?
“但是…他憑什么認為她會原諒他,原諒他對你、我和零所做的一切?原諒他毀滅人類的行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這些事情在我的腦海里就像一陣旋風,不過有些事情更清楚些,我記得我看見了你、零、美里、我媽媽和其他的人,我記得我選擇了回來…但是其他人都變成了碎片。我永遠也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覺得我現(xiàn)在有點了解我爸爸了…但是…我還是不能原諒他?!?
“每個他認識的人都傷害過他…我也不例外?!泵魅障阆?,“他為什么要選擇回來?是什么力量在鼓舞著他回到這里來?我也可以像他一樣嗎?”?
[我不想死!]?
“我也這樣做了…”明日香說。?
“明日香…”真嗣遲疑看著明日香。?
“什么?”?
“我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其他的人回來…在我和LILITH在一起的時候,有人告訴我如果他們選擇回來,他們就可以從LCL里脫離出來,不過他確實沒說錯…我很高興你還在這里?!?
明日香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說出話來,真嗣的話深深的打動了她,她感到很震驚。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如果人們回來了…他還會為她而高興嗎?但是他不是想離開嗎?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明日香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
“我真的很緊張嗎?”她想,“他真的還喜歡我嗎?盡管我做了很多傷害他的事情?”?
“明日香?你還好嗎?”真嗣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這個笨蛋!說點什么啊!否則他會認為你在生他的氣!”明日香內(nèi)心在尖叫著,“他在給你機會,而你卻嚇的不敢接受!”?
但是她沒有吐露自己的心事,也沒有告訴真嗣她希望他留下來,取而代之的是……?
“我當然很好,白癡!”?
明日香試著不讓這話脫口而出,但是她做不到,那是心理條件反射還是恐懼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說些抱歉的話來挽回,但是在此之前,真嗣的臉上已經(jīng)籠罩上了一陣陰郁,他微微的點點頭,然后走出房門…沒有說一句話。?
“明日香你這個蠢貨!”明日香邊說邊跟上了真嗣??
無論是在隔壁還是天臺,明日香都沒有找到真嗣,在她檢查過他們存放水箱的地方之后,一陣寒意掃過明日香的脊背,她立刻朝海邊跑去。?
她看見真嗣就站在海岸邊緣,明日香的腦中立刻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jié)論——真嗣想把自己溺死在海里。明日香撕心裂肺的尖叫著,她飛似的向真嗣跑去。?
真嗣聽到了明日香的聲音,他的臉上閃過一陣困惑,隨后轉(zhuǎn)頭去看明日香,寒意繼續(xù)在明日香的全身蔓延,她三步并作兩步跑向真嗣。?
在真嗣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明日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頭撞向真嗣。?
他們倆個人都倒在潮水里,緊接著,明日香便開始拼命的把真嗣往回拉,嘴里還咕噥著什么。?
“明日香!”真嗣剛剛開口,便被苦澀的海水嗆的咳嗽起來,“你到底在干什么???”?
真嗣還想再朝明日香吼兩句,但他此時看到了她的臉,明日香抓狂的樣子他只見過一兩次,但像今天這種情形,她還見所未見。?
這是…恐懼么??
為他??
當他們到達干燥的沙丘時,明日香終于放手了,取而代之的是吼叫和拳腳相加,真嗣從未見過明日香有過這樣的舉動。?
“等等…我怎么了?”真嗣非常誠懇的打斷了明日香。?
“別以為我不知道碇真嗣,我不會讓你做出類似自殺那種蠢事的!”明日香朝真嗣怒吼著。?
“什么?”真嗣驚訝的睜大眼睛,“自殺?是什么讓你這么想的?”?
能看到明日香慚愧的樣子是一件相當稀有的事情,真嗣第一次看到明日香這么語無倫次。?
“我…那個…我看見你…而且你說你不會游泳…你又站在海邊,所以我想…”明日香越說聲音越小,臉上還呈現(xiàn)出一種真嗣從沒見過的表情。?
明日香的聲音低的接近于耳語,真嗣根本聽不到她后面的話,他沒有再去琢磨,他想在還沒有發(fā)生什么其他的事情之前給明日香一個明確的解釋。?
“我沒打算自殺,明日香,而且我根本就沒這種意識,一點也沒有。”?
明日香閉上眼睛,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真嗣覺得現(xiàn)在也許是告訴明日香另一件事情的最佳時機。?
“你的胳膊在一兩周之內(nèi)就可以完全復(fù)原了,到了那個時候我的任務(wù)也就完成了,我打算離開這里?!?
明日香睜開眼睛,她喘著粗氣,全身的肌肉都緊張起來。真嗣不知道明日香會作何反映。不過明日香可以開始嶄新的生活,至少她不用再忍受他的存在了。?
出乎真嗣意料的是,明日香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什…什么?”?
“我打算離開這里,越遠越好…我也不知道,你有足夠的食物,可以堅持到明年,還有足夠的種子,你可以擁有一個你想要的菜園。”?
“但是…為什么?”明日香問,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聲音和表情。?
真嗣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決定告訴明日香原因…?
“因為我無法維持我們之間的這種關(guān)系。”在真嗣說話的同時,明日香僵在了原地,“我無法繼續(xù)這樣生活下去,每一個侮辱都像一把刀在刺痛著我的五臟六腑,每次你對我大叫的時候我都有被刀割的感覺…它幾乎要把我撕裂,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是我是真的在乎你明日香,我知道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也許我只是害怕你嘲笑我??
[別這么看著我] [你這個變態(tài)!] [他?討厭的家伙!] [你真是個白癡!] [讓人討厭的小子] [笨蛋真嗣] [害怕在媽媽的祭日吻一個女孩,她會在天堂看著你嗎?] [膽小鬼!] [如果你不給他一本指南,他就不懂得如何與別人交往] [我討厭你!我討厭所有東西!] 這些話重重的打擊著明日香,她想到與真嗣相處的這幾個月,一種被侮辱的感覺由然而生,明日香豎起一堵憤怒的墻壁,把所有可能傷害到自己的事情全部阻擋在外,也把所有的幫助阻擋在外,為什么她要對每一個人負責?為什么她要對真嗣負責? “真…真嗣…我”明日香說著。淚水便涌了出來,“我…我…對不起!”她伸出那只沒有受傷的手,緊緊抓住真嗣的襯衫,用祈求的目光看著真嗣的眼睛,“不要走,別丟下我?!泵魅障愕穆曇艉苄 !爱斘铱吹侥阏驹诤_叺臅r候,我?guī)缀跻舷⒘恕嫠谩竽銊e再從我身邊逃開。” 真嗣把頭轉(zhuǎn)向一邊,他下定決心再也不去管明日香想些什么,明日香剛剛的話激怒了他,但這只持續(xù)了一瞬間就被回憶取代了,他回想起自己被困在初號機和十二使徒里的那段時間,然后他想起自己在LILITH里面的情形,他幾乎失去了所有他關(guān)心的人,甚至他的生命,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們對他有多么重要。在那之前的一段時間他想的全是自己,他甚至渴望死亡。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悟出事實的真諦,并且為自己打開了一條生路。 但是明日香最后一句話給了真嗣一個最沉重的打擊…他即將做的只是… 逃開…再一次。 真嗣突然很厭惡自己,他早就知道,痛苦是他選擇的一部分。如果他不能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全部選擇,那么他的選擇將沒有任何意義。 “明日香,”他捧起明日香的臉,看著明日香的眼睛,“如果你想我留下來…我會的?!?“我一定蠢到家了。”真嗣暗想。 一個念頭在明日香的腦海里浮動著,像一個夢。 [如果你想我留下來…你唯一要做的是,對我好一點。] 真嗣還要對她說什么嗎?或者是明日香幻想真嗣要說什么?她不知道…,總之真嗣一定是說過這樣的話的。 “我不想做一個壞女人?!泵魅障爿p輕的說。 “我覺得是我不好,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理睬你了?!?“我們兩個人真悲哀…”明日香低頭看著柔軟的沙灘,“我們的父母從事著一種驚人的工作,它特連累到我們的社會群體?!?“父母?…等等,什么…?”真嗣剛剛意識到他對明日香過去的了解少的可憐。 “說來話長了真嗣…我以后再講給你聽?,F(xiàn)在我只想說你爸爸他不是一個專斷的父親?!?真嗣點點頭,他站起來,然后扶著明日香也站起來。 “我知道我們多數(shù)時間都相處的不好明日香,”他說,“但是我愿意試試,如果你也愿意。” “一件新鮮的事情就要發(fā)生了?!?/p>
三天過去了,在明日香的提議下,他們打算到總部去看一看,真嗣和明日香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途中還迷了三次路,但他們還是決定不放棄。 他們在一條小河旁休息的時候,真嗣看看明日香說,“我不知道總部還在不在了,明日香?!?“我也不知道,但是…求求你,我需要它。” “我不會介意的,我只想提醒你一下?!闭嫠媚罅四竺魅障愕氖?。 明日香低頭看看真嗣的手,覺得這并不值得讓他們吵上一架,真嗣只是設(shè)法安慰她。在一周前明日香還對真嗣拳打腳踢,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掉的,但明日香已經(jīng)開始有一點了解真嗣了,她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適應(yīng)。 他們很快的重新踏上了路途,幾個小時后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那是隱藏在樹籬和灌木后一個小果園,里面長滿了熟透的西瓜。 明日香蹲下來,取下背包,從里面拿出了幾樣?xùn)|西,其中包括幾個木版,還有一張美里,律子和加持大學時期的照片,明日香拿著照片端詳了很久,然后她開始做一個小盒子,她把拿出的幾樣?xùn)|西放在里面,最后拿起照片放在了最上面,蓋上蓋子… “我會永遠記得你,加持…”明日香默念,“與你愛的和愛你的人一起安息吧?!?晚上,他們在一個池塘邊搭起了帳篷,月光穿過總部破碎的天棚,灑下幾道柔和的光線,在這里欣賞月光是非常令人陶醉的。 他們就這樣沉默了幾個小時,在他們吃晚飯的時候,明日香對真嗣說,“謝謝你真嗣…” “不用謝明日香,”真嗣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點憂傷。 “怎么了?” “我…我想美里了?!闭嫠幂p輕的說。 明日香看了真嗣一會,她想,真嗣很孤獨,這是顯而易見的,真嗣的心情她能理解,但問題是,她該怎么做?她要不要安慰一下他?天知道真嗣會不會懷疑她的誠意,以為她是在嘲笑他。 也許她應(yīng)該修復(fù)一下被她毀壞的溝通的橋梁。 明日香站起來走向真嗣,在他的旁邊跪下來,努力的保持著鎮(zhèn)靜,她輕輕的拍拍真嗣的肩以引起他的注意,真嗣抬頭看著她,明日香深吸一口氣,給了真嗣一個深吻。 當然,這并不在計劃之內(nèi)。 明日香對真嗣通常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但出乎明日香意料的是,真嗣的反應(yīng)竟然這么強烈,他像躲避攻擊似的本能的向后跳了出去。 明日香的臉剎那間變的通紅,真嗣的大腦開始運動,他試圖想知道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明日香?”真嗣的語氣出賣了他,他的頭腦顯然已經(jīng)完全混亂了。 “對不起,”明日香道歉,“我只是想……”明日香說著便低頭走回了他們的帳篷。 她在吻我? 她為什么這么做? 難道是我不正常? 最后一個問題是很容易回答的,但是當真嗣意識到明日香是在很誠懇的吻他的時候,他恨不得為自己剛才的反應(yīng)打上自己幾巴掌。 “那么我該怎么做?”真嗣看著明日香走到帳篷邊坐下來,“我甚至一點也不了解她,如果我做錯了怎么辦?如果我…” “夠了?!闭嫠眠呎f邊站起來。 當真嗣慢慢走向明日香的時候,一個很有趣的記憶浮出真嗣的腦海。真嗣笑了笑,把它鎖定在自己的記憶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的念道… “瞄準目標…射擊?!?/p>
“嘿!明日香,”真嗣的聲音大的足以引起明日香的注意,“想吻我嗎?” “???”明日香被真嗣嚇呆了。 “吻,你知道的,你剛才不是這么做了嗎?”真嗣極力的忍住笑意。 明日香看了真嗣一眼,眼神中有一點迷惑,一點惱怒,還有一點感激。她搖搖頭,似乎不相信真嗣會這么做,但是明日香覺得這很有趣,她不想阻止他,她決定合作。 “啊哈?!泵魅障阋踩套⌒Α?“怎么?”真嗣開玩笑似的問,“怕了?” “我才沒有怕呢?!泵魅障惚M力不笑出聲音來。 “你吻我之前刷牙了嗎?”真嗣假裝正經(jīng)的說。 他們再也忍不住了,都開懷大笑起來,他們躺在那里笑了幾乎十分鐘,好象他們是一對相處15年的老夫老妻。 最后,他們調(diào)勻呼吸,躺在對方身邊,嘴角依然帶著笑。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泵魅障阏f,“我一定很糗吧?” “還好,我肯定也像一只被嚇壞的小兔子?!?“別擔心那個了,嘿,你剛才是認真的嗎?” “如果你保證不捏我的鼻子我就承認?!?“傻瓜?!泵魅障阈α诵?,“我保證,如果你不胳肢我?!?“這樣就公平了?!闭嫠眠呎f邊坐起來,他們恐懼又渴望的相互對視了一段時間, 最后,真嗣俯下身,兩個人的嘴唇貼在了一起。 兩個人都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他們停下來以后都坐在地上相互看著對方,喘著粗氣。真嗣和明日香都為他們能有相同的想法感到震撼。 “他/她到底在做什么?” 第二天,在他們準備去往下一個目的地的時候,真嗣開始思索是什么讓自己和明日香彼此寬容,他知道讓明日香推倒建立在彼此間的墻壁有多么不容易,最重要的問題是,他們根本就不了解對方。 真嗣打算采取第一步行動來解決這個問題。 “我五歲的時候,”真嗣邊走邊說,他們走的這條路是通往美里的公寓的,“在我媽媽消失在EVA里之后…我爸爸就把我寄養(yǎng)在我的叔叔家。起初我一點也不介意,因為我爸爸在那之后變的非常暴躁易怒,我非常慶幸我有一個機會可以遠離他…但是不久我就開始想念他了,一年當中我只可以在媽媽的墓前見他一次,即使在那個時候,爸爸也是非常冷酷嚴厲的,就像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和他不相干一樣,而且我也有一點點贊同我的想法。之后的幾年我變的很生氣,因為我感覺到爸爸想擺脫我,他根本不想要我,甚至每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他都忽視我的存在,終于有一年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跑到他面前告訴他我永遠不想再見他,這是三年前的事情?!?“他給你寫信嗎?”明日香沉默了一陣子。 “不…在那之后我們之間唯一聯(lián)系的方式就是那個包裹,還有他把我叫回第三新東京的那通電話。在我來到這里的時候,第三使徒就襲來了,然后他們就直接把我?guī)У搅丝偛?。當我再次見到我爸爸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把我叫回來的唯一一個原因就是要我駕駛EVA。如果他們不把零推出來,我就真的一走了之了。你聽說過零號機的那次事故嗎?她受了重傷,連站都站不起來,總部的一陣晃動讓我們都跌倒在地,也把零摔在地上,我跑過去看她的傷勢…然后我告訴他們我同意駕駛EVA,他們設(shè)計了我,讓我去做那該死的事情?!?明日香靜靜的看著真嗣把話說完。關(guān)于這件事,她只知道一點點,而她不知道真嗣為什么要駕駛EVA。 “我從來都不想駕駛它,明日香…每次我爬到里面…我就感覺到它在傷害別人,不論是零、我還是我的朋友,甚至是你…它快要把我撕碎了,我又阻止不了它,我也非常害怕自己…每一次的受傷,每一次的疼痛,恐懼都加深一層。我不知道這是正?,F(xiàn)象還是因為我懦弱,但是我害怕痛苦?!?“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想讓你知道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不是在申辯什么,我知道我這段時間做了些什么,我很慚愧。” “慚愧什么?在你工作的時候,你是一個很好的駕駛員。” “對戰(zhàn)勝第四使徒之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多,大概只知道你離開了NERV吧?!?“我逃跑了。” “…” “在他們找到我之前,我用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徘徊在城市和鄉(xiāng)下,如果東治和劍介沒有在火車站出現(xiàn)的話,我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了…我想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我第一次知道我還擁有那些關(guān)心我的人,我還有我的朋友…還有美里,我們像一家人一樣。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感覺到我有一個真正的家?!?/p>
在回去的路上明日香想了很多。他們回到家里洗完澡之后,明日香就在外面的陽臺上找到了真嗣。他坐在一個椅子上,聽著隨身聽,看著日落。 明日香坐在真嗣旁邊的椅子上看著真嗣,想把他從思緒中拉回來,最后磁帶走到了盡頭,真嗣像剛從幻想中清醒似的眨了眨眼睛。 “哦,晚上好明日香,我沒看到你出來?!闭嫠梦⑽⒁恍Α?看到真嗣越來越可愛的樣子,明日香簡直有點不知所措了。想想零和碇唯,她看到了她們和真嗣有著明顯的相似之處。他有他媽媽那樣的眼睛,他爸爸那樣的容貌,但他沒有那么嚴肅,那種嚴肅已經(jīng)被他身上溫和的本性中和了,她,第一次看到隱藏在一個男孩身上的男人的氣質(zhì)。 明日香握住真嗣的手,真嗣知道明日香是在安慰他,所以他這次沒有把手收回,在片刻猶豫后,真嗣反過來溫柔的握住了明日香的手。 明日香起初沒有說話,她花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忘記那些痛苦,但是在幾次失敗后,她決定告訴真嗣關(guān)于她媽媽和她駕駛二號機之后的事情。明日香說到最后的時候,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的流淚。 真嗣慢慢的伸出手把明日香拉到自己身邊,讓人驚訝的是,明日香竟然覺得接受真嗣的安慰非常舒服,對此明日香以前擔心了很長一段時間?,F(xiàn)在明日香知道,真嗣不僅僅是可憐她,他是真正了解了她的痛苦,如果她愿意的話,他甚至想替她分擔一些。 他們坐在那里擁抱著對方將近一個小時,沒有人愿意破壞這種美麗的氣氛,他們終于讓彼此結(jié)合的更深。 最后,兩個人在身體上和精神上都感到疲憊了,他們進入了夢鄉(xiāng)。 明日香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蜷縮在真嗣的臂彎里,她感覺非常舒服,以至于忘記對真嗣的觸摸予以打擊,明日香讓自己離真嗣更近一些,把手放在真嗣的臉上取暖,明日香抬頭看看真嗣的臉,那張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經(jīng)過兩個月的噩夢后,真嗣現(xiàn)在終于可以安詳?shù)乃X了,明日香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緣故,雖然事實如此,但明日香仍然覺得這是一個很自負的想法。 明日香發(fā)現(xiàn)他們這種相安無事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保持好幾天了,這幾天他們之間沒有傷害,沒有憤怒,沒有恐懼。 這是真的嗎?他們兩個人的改變都如此之大嗎? 也許吧…人會在傷痛中改變,在一次事件之后她的媽媽不就從一個溫柔慈祥的女人變成了一個有自殺傾向的精神病患者,可誰又敢說人不可能向好的方面改變呢? 一個星期前她都不敢想象他們兩個人會像現(xiàn)在這樣,此刻,當她躺在這里感受著真嗣的體溫時,明日香為自己從前拒絕這種親近感到很惱火,這一切是多么的簡單,他們可以避免多少不必要的痛苦和不幸。 想到這些,明日香緊緊的抓住了真嗣的衣服,把真嗣從睡夢中驚醒。真嗣迷惑了一會,然后他放松下來,低頭看著正在沉思的明日香。 “我給你一日元,告訴我你在想什么?!?“一句話一便士怎么樣?” “好啊,但我可不知道匯率是多少…說真的,你在想什么?你看起來心煩意亂的?!?“我在想如果我們把所有的顧慮都拋在腦后那該有多好。” “明日香…你以前說過這個,但是我們已經(jīng)沒必要去想那些‘如果’了,這樣只會讓自己痛苦,去想類似‘如果我這樣做了’或者‘如果我這樣說了’這些事情,會讓你走向后悔的懸崖的,而現(xiàn)在是沒有后悔藥的,我們都振作一點,困擾解決不了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做一個shrink了?!泵魅障氵呎f邊笑。 “什么是‘shrink’?” “哦,對不起,這是美國的一個俚語,是精神病專家的意思,我想這個詞是從一些人叫他們巫醫(yī)或者大腦萎縮者什么的演變過來的吧?!?“哦…不過我只是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說話,嘿,我可以問你些事情嗎?” “當然?!?“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是說我們,別往歪處想,但是不久以前還有人告訴我,我們就永遠安靜的坐在那里,我可是很懷念的,別誤會…我只是說…例如,我低頭看見一個讓人神魂顛倒的美麗的紅發(fā)女孩,我想吻她,但是我怕她不接受,因為她過去總是對我的舉動大吼大叫的,我知道這種吼叫有時是無聲的,但我可以感覺到?!?明日香看著真嗣的眼睛嘆了口氣,“這就是我給他的顧及,不是嗎?”明日香想。 “碇,你不用再害怕了,如果你想的話,你隨時可以吻我。”明日香邊說邊給真嗣作了一個示范。 在這個吻中,他們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幾個月后的一個日出,真嗣從床上爬起來走向陽臺,他每天早上幾乎都這么做,這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慣了。大多數(shù)時間明日香都不去理睬他,當真嗣走出房間欣賞第三新東京時明日香還在睡覺。 不一會兒,真嗣便聽到房間里有人移動的聲音,他微笑著回頭,看到明日香裹著毛毯走過來,毛毯幾乎可以把他們倆都裹住,明日香把頭靠在了真嗣的肩膀上。 在他們一起看日出的時候,明日香把手放在了胃上,她知道她應(yīng)該在變化更加明顯之前告訴真嗣。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對孩子的問題非常厭煩,但是現(xiàn)在她還有一點興奮的感覺。她打算近幾天就告訴他,現(xiàn)在她需要考慮一下。她媽媽在那次事故之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樣了,明日香慢慢的記起自己應(yīng)該做一個什么樣的女人。 另一方面,真嗣最后也為自己的爸爸想好了一個稱呼,在離他媽媽的墳?zāi)共贿h的地方有一個嶄新的記號,上面寫著元度六分儀,這也許是不符合傳統(tǒng)的,但是真嗣從這個舉動中得到了莫大的滿足,因為他把媽媽的姓從那個男人那里取了回來,這也許是對他爸爸以前做過的事的一種懲罰吧。 他們有時還會爭吵,但是爭吵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他們之間的戰(zhàn)斗也不會持續(xù)很久,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也愈加的了解對方。真嗣和明日香每兩個月就會到加持的果園里看一看,他們一起營造著一個新的生活,他們的生活是美滿的。 對于他們的故事,這并不是結(jié)局,而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全劇終)
大家覺得如何呢?
最后感謝作者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