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074方向發(fā)現(xiàn)魚雷！平面距離三千英尺，深度六百英尺！”

? ? ? ? 聲吶兵的喊聲調動起了整個艦橋，幾秒之后一個負責甲板通訊的傳令兵突然緊張地喊起來：“武器官報告！后部甲板的火箭深彈發(fā)射器打空了，他們沒法攔截那枚魚雷！”

? ? ? ? 拉爾夫·威廉心中暗罵不痛快，他幾步走到掌舵的大副身側：“右全舵，45度后回舵?！彪S后他立刻轉向另一個傳令兵，“通知前甲板的深彈陣地指揮官，調整發(fā)射器方位，現(xiàn)在得靠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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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一聲悶雷般的巨響從腳下的海洋深處傳來，經(jīng)久而不散，引得凝滯化海面都蕩漾起了一層細微的波紋。Z23低速滑行在這片由她所控制的、冰面般的“凝膠”上，緊皺眉頭許久，最后微微搖頭。她打開與僚艦間的通訊。

? ? ? ? “拉賓，這里是Z23，我失去目標了，那些魚雷的裝藥設計肯定不一般，每次爆炸對聲吶的干擾都長的可怕。我想它這時候應該已經(jīng)潛回深海了?！?/p>

? ? ? ? 片刻之后，回復傳來：“拉賓收到，我們的聲吶也丟失了目標……白金漢郡號發(fā)來通訊，詢問是否可以斷定與我們交火的是塞壬的新型號潛艇?！?/p>

? ? ? ? Z23沉默了幾秒，輕嘆一聲：“已經(jīng)可以確認了，它從武器裝備到作戰(zhàn)方式上都完全不同于普通的潛伏者。但告訴威廉，我們不是毫無進展，這艘潛艇的行為有某些固定的邏輯，我已經(jīng)逐漸能摸清楚它的脾氣了……”

? ? ? ? 說到這里，Z23抬起頭來：“我有信心在它的下一次上浮時將其擊沉。”

? ? ? ? 通訊中靜默片刻，拉賓號通信兵的聲音再次傳來：“拉賓號收到，代傳白金漢郡號的消息：祝我們好運。完畢?！?/p>

? ? ? ? 拖拽聲吶陣列中回蕩的干擾異響仍未散去，Z23轉過頭，看向那黑沉沉的夜幕中被炮火修飾得如同一簇迸射火星的火炬般的白金漢郡號。重巡洋艦正在修改航向，但要付出十成的努力：方才的緊急轉向讓它在與十海里之外的塞壬戰(zhàn)艦的交火中落于不利地位，而對方顯然也在積極機動以延長這寶貴的又是火力窗口，不斷擴大著雙方間的消耗差。

? ? ? ? 以交火雙方的數(shù)量對比，敵四，我二，一艘重巡洋艦與一位驅逐艦靈對一艘改裝版“主教”級重巡和兩艘同樣經(jīng)過深度改裝的“卒”級驅逐艦，外加一艘不斷自海底出擊的古怪“潛伏者”。好在Z46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性能與艦靈的戰(zhàn)場統(tǒng)治力才在劣勢火力的境況下維持住了前線的穩(wěn)定，如果沒有她的話，白金漢郡號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一次次全力規(guī)避魚雷的火力虛弱期后扭轉頹勢。

? ? ? ? 但Z23知道，這樣還不夠。

? ? ? ? 光是僵持是不夠的，他們的彈藥和冗余部件無時無刻不在消耗，但天知道這些新型號塞壬戰(zhàn)艦的持續(xù)作戰(zhàn)能力又有多強。他們必須抓住這還能維持全火力輸出的機會把敵人送下海底，否則局面便只能向著不利的方向加速下滑……

? ? ? ? 想到這里，姑娘使勁咬了咬牙，眼神卻迅速冷卻下來。Z46算是她的半個妹妹，現(xiàn)在妹妹在前線迎著雙倍于自己的炮火賣命，她可不能躲在后方卻毫無作為！絕對不能！

? ? ? ? 那艘潛艇，管它是不是什么該死的新型號，既然它敢跑來后方跳臉捅刀子，那就必須被擊沉——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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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充能炮彈撕裂空氣的怪異尖嘯聲從天頂傳來，而速度遠超聲音的彈體轉瞬之間已至耳畔。幾根水柱在極近的距離沖天而起，閃爍的火光映亮了一近一遠兩個在海面上以幽靈般的姿態(tài)高速移動的嬌小身影。

? ? ? ? 終于，最后一聲爆炸被遠遠甩在身后，其回響如有不甘般仍纏繞在標槍和拉菲的耳邊，但兩個驅逐艦靈知道，她們現(xiàn)在安全了。

? ? ? ? 拉菲放緩自身速度，以減輕這一路狂奔以來自己反應爐持續(xù)過載積累的壓力，背部艦裝后側的散熱格柵外罩向兩側打開，淋滿了保護性緩沖液的格柵立刻變得赤紅并騰起團團蒸汽。轉頭，她看到背后塞壬艦隊中幾束沖天的火光在這等遠的距離都清晰可見，而這正是兩個驅逐艦靈的杰作。遠處的標槍同樣慢了下來，但不是像她一樣為了給動力艙段降溫，而是在照顧她——她知道自己這個相處了幾十年的英國老伙計有多能跑，就剛才這個速度，標槍能一口氣竄回奧德修斯基地都不帶多喘一口的……

? ? ? ? 閃爍的燈語信息從拉菲所在的方向傳來，高度約束的激光束在黑暗的大洋深處飄搖如風中殘燭，但標槍的光學傳感器仍立刻將其捕捉并上傳解碼：“多謝。另外是否可以回傳任務簡報了？”

? ? ? ? 標槍立刻同樣用燈語回復：“正在回傳。狀況如何？”

? ? ? ? “無實質性損傷?！?/p>

? ? ? ? 幾分鐘后，拉菲再次收到標槍的通訊：“阿金庫爾號已收到簡報，正在調整艦隊陣型。等到我們接近至五海里距離后立即出發(fā)?！?/p>

? ? ? ? 三公里之外的拉菲沉默下來。標槍知道自己這位老朋友雖然平時總是看上去迷迷糊糊，但實際上對周邊的事情總能有精準的把握，而且……也單純到藏不住心事的程度。果然，不出十分鐘，拉菲的通訊又發(fā)了過來：

? ? ? ? “沒有命令把剩下的水雷布置下嗎？”

? ? ? ? “沒有必要啦，剩下的水雷已經(jīng)覆蓋不了那么大的缺口了，而且現(xiàn)在我們的彈藥要能省則省。”稍停頓一會，標槍用略帶揶揄的語氣繼續(xù)，“情況還沒有脫離控制呢，而且23和小46都很強，肯定能撐得住的?！?/p>

? ? ? ? 艦裝頂端的氣象組件在海風的撕扯下旋轉發(fā)出螺旋槳般的尖利哨聲，遠處的拉菲再一次沉默下去——和她說話總得破解時不時隱藏在簡單對話中的言外之意，而標槍她們在幾十年來都出色地勝任了這一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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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雖然尚不清楚原因，但目前這支塞壬艦隊據(jù)其行為判斷似乎正被某種除我們之外的力量所牽制。當然，沒有確切證據(jù)足以佐證我們的猜測，但當前形勢之窘迫已無法……”

? ? ? ? 舷窗外一抹電光自遠方厚重的積云中穿出，光芒一瞬間照亮了船長室昏暗的桌案，慘白的顏色如一條披肩般鋪在了哈迪斯的肩頭，隨后雷聲滾滾。

? ? ? ? 哈迪斯短暫停筆，微微抬頭看向天邊尚余的些許微光，隨后低下頭，繼續(xù)在艦長日志的末尾寫到：“……讓人忽視放任敵艦隊繼續(xù)行動可能的極惡性后果。為此，我們將采取一些冒險的行動……”

? ? ? ? 最后一筆落下，哈迪斯合起艦長日志，將其放回抽屜中鎖好。而通訊官明石的匯報也在此時送到了書桌的顯示終端上：“第二驅逐分艦隊已抵達預定位置，全艦已完成整備，等待命令。”

? ? ? ? “那就……”哈迪斯先是低聲自言自語，隨后打開終端的傳訊界面，“設定航向——300，預定目的地——西港，巡航戰(zhàn)速，艦隊開拔！”

（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屬于是。學問不夠，下筆艱澀，所以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