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三井壽趴在桌子上午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得睡不著。

?????“啊啊啊！好帥啊！”幾個女生交頭接耳道。

?????“是一年級的流川楓哎，籃球隊的王牌。他來我們班干嘛？找三井嗎？”

??????嗯？流川楓？三井壽突然精神起來，睜開了眼睛。

?????“快快快，他走過來了?！?/p>

?????歪著腦袋的人此刻看到的卻是正常角度的臉。

?????活像大人逗小孩。

?????三井壽一個激靈站起來，說“你干嘛？”

?????流川楓說“跟我出來?！?/p>

?????好溫柔的聲音！不是說他很冷嗎？女孩子們窸窣的聲音又開始了。

?????“??？有事嗎？”

?????“快點出來！”說完，流川楓大腳一抬，便走出了三年級的教室。

?????臭小子，敢命令我！三井壽腹誹道。

??????校園里的林蔭小道這個時候是不會熱鬧的，因為光天化日不好擁抱，更不好接吻。

??????流川楓沒談過戀愛，告白的地址需要選個什么樣的他想都沒想過。他只知道，他終于可以說出口了。他只想快點說。

??????三井壽有預(yù)感，他這么慎重叫自己出來，又是這種地方，所以是……告白？！

??????只要一想到這兩個字，心口就跳躍得厲害。別說看著這個人，就是盯著一株植物也沒法平靜下來。

??????“前輩”

??????“嗯？”

??????“雪松好看嗎？”

??????“?。坎弧瓫]…其實…挺好看的。”

??????“前輩為什么不敢看我？”

??????“我哪有？！”

??????“那就看著我?！?/p>

??????三井壽轉(zhuǎn)過身，少年閃著湛湛星光的眼眸墜入眼底。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喜歡前輩！”那雙眼眸發(fā)射出的柔光將他的全身籠罩住。你的冷對著所有人，暖卻只給了我。如果我可以要，該多好！三井壽強忍住鼻酸和向上翻涌的哽咽，說道“你在說什么呢？”

?????流川楓的臉倏地就沉了下去，因為前輩沒有喜悅，只有悲傷。是我不夠認真嗎？

????“我喜歡你。我是認真的。前輩請跟我交往！”

?????這個人的嘴里不會有半句玩笑話，甚至多一句廢話也是沒有的。我當然知道你是認真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拒絕你。我不能自私地享用你的愛，而不顧你的未來。

?????“不要說了。我當做沒聽到?！比畨酃首鲌詻Q地說。

?????流川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日子，他能感到前輩對他不是沒有感覺，為什么要拒絕？

????“前輩不喜歡我嗎？”顫抖的聲音一點也不像流川楓。

????“我對你沒有超出隊友的感情?！比畨壅f。

?????話音剛落，就被流川楓緊緊抱住。任他如何掙脫也掙脫不開。

?????“就是這個聲音！那天晚上抱著你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你的心跳，還有我的。為什么說沒有？你明明就有！”

??????“放開我！”說出口的話音竟然如此破碎！三井壽害怕了！

??????他假裝不經(jīng)意地快速抬手抹掉滴落的眼淚，然后調(diào)整呼吸盡量不讓嗚咽聲溜走。

??????流川楓慢慢放開他。

??????“你聽著，我不喜歡你。我當你是兄弟。這段時間如果讓你誤會，我跟你道歉。”三井壽真是佩服自己，能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兄弟？一把匕首直插進流川楓的心臟。他不接受！

?????“撒謊！如果是，你為什么要哭？”流川楓心口生疼，明明是場皆大歡喜的戲為什么成了這樣？

?????三井壽索性胡亂地抹了一把臉，倔強地吼道“因為你的告白，讓我們再也做不成兄弟！你明不明白？我們都是男人！男人要怎么去喜歡男人？！”

??????三井壽好想抽自己，跟那個小男孩他可以說“喜歡男人不是你的錯?！眳s要對自己心愛的人說我們都是男人，你不能！他好想哭！真的好想哭！他的胡言亂語像刺刀一樣到處亂刺，刺在這個驕傲的少年身上，也刺在自己的心上。

?????“對不起！我先回去了。”三井壽逃也似的離開了原地。

??????

??????籃球館里，流川楓第一次訓(xùn)練缺席。除了櫻木花道大聲嚷嚷，好像沒什么人在意。因為最在意的人，也缺席。

??????三井壽要等他們走了，他也走了，才會進去練習(xí)。周末就是預(yù)選賽，沒時間了。如果……如果流川楓他退出的話，他要怎么辦呢？

??????該死！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

????

??????流川楓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教室，怎么回的家。失魂落魄的人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

??????前輩不喜歡我！是我自作多情！男人不能喜歡男人！

??????去他的！我不信！你只是現(xiàn)在還不喜歡我而已！你只是暫時還不喜歡我而已！男人怎么就不能喜歡男人？明明愛女人的人最后愛上男人，漫畫里就有這樣的情節(jié)！就像我自己，以前也從不認為我會喜歡上一個男人啊，不也喜歡了嗎？

??????所以，不喜歡我有什么要緊？不放棄就可以了。不放棄就對了！流川楓最討厭自怨自艾。只要還有空間努力，他都會努力到底！

??

??????今天有預(yù)選賽的對手分析，所有人都必須到場。

????“哎小三，你昨天為什么也沒來？”櫻木花道問。

?????三井壽故意說道“??？還有誰沒來？”

?????“流川楓??！那個家伙不知道怎么了，昨天第一次缺席。你們真是的，居然沒有看到我天才櫻木花道的超級灌籃表演。真是沒有眼福??！”

??????三井壽想了一下，確實，他們兩不在，確實沒人能阻擋得了這個家伙。難怪他那么得意。三井壽笑了笑，說“今天你的運氣跟昨天比起來，可能要糟糕一百倍哦！”說著，做出防守的動作，沖著紅毛勾了勾手，示意他一對一。

?????“小三，你是擋不住我的?！奔t毛持球準備突破。

?????三井壽時而盯著他的運球，時而盯著他的眼睛。櫻木花道有個特點，如果他想將球從左邊運送到右邊，他的眼球就會從左滾到右，如果想把球從右邊送到左邊，他的眼球就會從右滾到左。這是不自信的表現(xiàn)。也是三井壽防守他很多次得出的經(jīng)驗。所以在他看到櫻木眼珠開始轉(zhuǎn)向左邊時，他見準時機，果斷斷球，然后轉(zhuǎn)身原地射籃，在櫻木高高跳起時，皮球已經(jīng)在上空拋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應(yīng)聲入網(wǎng)了。

????“可惡！”紅毛一來就吃了個閉門羹，心情很不好。

????三井壽一把摟過櫻木的脖子，悄悄告訴他自己是怎么看出來他的意圖然后斷球成功的。櫻木花道一臉你果然陰險的表情，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流川楓走到他們的身后，拎起那只架在紅毛脖子上的手，將它甩了下來。

????三井壽嚇了一跳，剛想罵人，見到來人，便默不作聲了。

????櫻木花道替他撐腰道，“小三，你干嘛怕他??？”

????流川楓馬上回懟“關(guān)你屁事？”然后將籃球丟給三井壽，說，前輩跟我一對一。

????三井壽有一瞬恍惚，仿佛昨天的事沒有發(fā)生過。

????他拍著球，冷不丁要對上流川楓的眼。這人眼神堅定，毫無躲閃。真是強悍的怪人！三井壽想。

????“不要在我的面前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我受不了?！绷鞔髡f。

?????……他怎么…說這樣的話？所以這個事是過去還是沒過去？

?????“啪！”流川楓眼疾手快，斷下球來。

??????“還有，打球的時候不要分心！”流川楓抱著籃球停下來，說。

?????“集合了。”宮城隊長說。

?????“還有兩天就是預(yù)選賽。這次的對手實力一般，我們應(yīng)付起來應(yīng)該不難。但是也不可以掉以輕心。彩子準備了他們的詳細資料，請大家好好聽?！?/p>

??????……

??????訓(xùn)練全部結(jié)束。幾乎所有人都離開了球場，只剩流川楓和三井壽兩個人。

?????一人用一邊籃筐，沒有說話。

?????三井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什么都不說也挺好，可以一門心思撲在選拔賽上。他冬天過后才會走，選拔賽有他在進決賽的勝算應(yīng)該很大。

?????流川楓到點了還沒走。他做了很多練習(xí)，中距離投籃，三分射籃，弱側(cè)手投籃，換手上籃……每一樣都投了無數(shù)遍，而且沒有休息，他似乎是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

?????不累嗎？三井壽很想問。

?????不回家嗎？不是有課要上嗎？也很想問。

?????“不想停下來?！绷鞔鞅ё椣聛淼幕@球說:“已經(jīng)想好的事就不想停下來。努力一定會有成效。我不信我一點機會也沒有?！?/p>

?????三井壽聽得出，這是他的一語雙關(guān)。一瞬鼻酸，一陣心疼。

????“我不上課。我陪你練習(xí)?！绷鞔饔滞冻鲆磺?，說。

?????不上英文課是……不打算去美國？流川楓，你這又是何必！

?????“你……”三井壽剛想說什么，就看見球館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三井壽！”帶頭的少年約莫一米八的個頭，頭發(fā)染成金黃色，皮膚黝黑，一臉兇相。

?????還有旁邊兩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悄翘煜镒永锲圬撛Ｌ募一?！三井壽開始忐忑起來。

?????流川楓停下來，走向球場另一邊。

?????“我們又見面了?！苯鹈叩剿拿媲埃f“還記得我吧？”

?????三井壽心下有預(yù)感，他們是來尋仇的。糟糕！周末就比賽了，不能打架！

?????“怎么？貴人多忘事？我可是把你記得清清楚楚呢！要不是你，那個娘娘腔敢報警抓我？他媽的！害我差點被退學(xué)！”金毛一把揪住三井壽的運動衣。

?????流川楓閃電般地沖過去，卻被三井壽抬起手示意別動。

?????金毛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是個高大的籃球運動員。

?????不過一樣是個小白臉。

????“呸！”金毛往地上呸了一口，松開手，搖頭晃腦地看看三井壽，又看看流川楓，輕蔑地說“我說你那天怎么非得多管閑事，原來你就好這口啊！怎么？娘娘腔不能滿足你，又找了這個小白臉？”

????“你說什么？！”三井壽被惹惱。

????“娘娘腔？是誰？”流川楓問。

????“呦，你還不知道？看來三井壽有很多事情瞞著你啊！”

????“前輩？”流川楓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三井壽，說“他說的人，是誰？”

????三井壽要解釋嗎？說那個人只是碰巧遇到的陌生人？陌生人被打自己上前營救，只是因為打人的人說喜歡男人是死變態(tài)，所以不能忍受？

????三井壽語塞了，什么都講不出來。

????“我來告訴你吧。娘娘腔是我們學(xué)校的一個……額……小男孩，說小女孩也可以，反正不男不女的。不過呢，確實頗有幾分姿色?！秉S毛故意這么說道。

?????“他欠了哥幾個錢，哥幾個就好生地讓他還錢。誰知道，你親愛的前輩居然多管閑事把我打了一頓！媽的！我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么打我？還不是因為那個娘娘腔？你前輩想英雄救美！果然啊，娘娘腔從此就把籃球部的伊藤給忘了，迷上了他。對了，娘娘腔沒來過你們學(xué)校嗎？社團特地選烘焙不就是為了給你前輩做吃的嗎？哈哈哈哈！真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一對??！”黃毛夸張地鼓起掌來。

?????“他說的，是真的嗎？”流川楓白凈的臉龐冷冽如霜。

??????三井壽無言以對，只一把抓住黃毛，怒不可遏地說“閉嘴！你這個混蛋！”

?????“我問你！他說的是真的嗎？”流川楓發(fā)出怒吼，指著黃毛的手青筋暴起，不住地發(fā)抖。

?????『“誰打你？”

????????“以前的仇人吧?！?/p>

????????“告訴我他的名字?！?/p>

????????“算了，都過去了，以后沒有瓜葛就是了?！薄?/p>

?????你以前明明是這么說的！

?????流川楓深黯的眼底射出一道道刀子似鋒利的光。

?????三井壽從沒有這么害怕過，他忍不住，他真的沒忍住，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瑩然欲泣。

?????黃毛見狀，更加囂張。他添油加醋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吧。他是因為騙了你才無話可說的。他跟那個娘娘腔就是一對！娘娘腔知道我要來找他，還跪在地上求我，那可憐的樣啊……嘖嘖嘖，所以你幫他到底對不對？現(xiàn)在還不是害了他？報警有什么用，我們是未成年人，警察是不會管的，還不是交給學(xué)校？學(xué)校又不能一時三刻地保護他……”

?????“你們把他怎么樣了？！”三井壽揪住黃毛的衣襟吼道。

?????“干嘛？你緊張??？你這么緊張那個娘娘腔不怕這個小子吃醋……”話音未落，三井壽的拳頭就砸在黃毛的臉上。?????

????『因為你的告白，讓我們再也做不成兄弟！你明不明白？我們都是男人！男人要怎么喜歡男人？！』

??????這句話是流川楓午夜的夢魘，心口的翳瘴。

?????可一斛愁云的天空仍有光。

?????下午的每一顆投籃，他都對自己說“流川楓，要忍耐！要穩(wěn)穩(wěn)的，不能逼他?！彼肋@個人一向桀驁不馴，他能做的只有等，等他能接受他的那一天，等他承認男人也可以喜歡男人的那一天。

????然而此時，他的世界五雷轟頂，山崩地裂！

?????仿佛一大塊隕石砸進了流川楓的心臟，血液泵出，涌遍全身，噴張的憤怒在皮下每一個角落升騰。

?????三井壽你這個騙子！混蛋！告訴我，那個低眉順眼的家伙到底好在哪？！

?????他無言的吶喊化作捏緊的拳頭，如野風(fēng)掃過山谷，將撲向三井壽的幾人撂倒。

?????緊接著，滂沱的拳腳便向他襲來。

????“流川楓！”三井壽驚呼一聲。那聲音飛出球館劃破了向晚的寂靜。

?????

?????“晴子！不好了！”藤井慌慌張張地沖到晴子的社團練習(xí)室，氣喘吁吁道。

?????“怎么了？”

?????“流川楓他！”女孩大口喘著氣，說“他被人打了！在籃球館！”

?????“??？！怎么會？”赤木晴子大驚失色，抓起包拔腿就向籃球館跑去。

??????藤井跟在后面問“就我們兩個嗎？他們好幾個人?！?/p>

??????“顧不了這么多了！”

??????當赤木晴子到達球館的時候，門是鎖著的！里面嘈雜的打斗聲傳來，晴子急得快哭了！怎么辦？快開門吶！

?????“要找到鑰匙開門才行！誰有鑰匙啊晴子？”藤井問。

????“鑰匙！對，鑰匙！我有?！辈首咏憬o過她一把，不過她一直沒用過。著急忙慌的女孩嘩啦一聲將包里的東西都倒在地上，顫抖著摸出籃球館的鑰匙。

?????打開門的一剎那，晴子驚在了原地，停止呼吸！

?????流川楓滿臉是血地擋在同樣受了傷的三井學(xué)長面前，地上三三兩兩的人似乎已經(jīng)暈厥，背身站著的兩人身上也沾了血。

?????“流川楓……”赤木晴子頓時明白了，苦澀的眼淚奪眶而出。

?????突然，白皮膚的少年膝蓋一軟，單膝跪倒下去。三井壽忙上前扶他。

?????流川楓卻狠狠甩掉那雙手，喊道“滾！”

????為什么？你不是最在意他？你不是為了保護他才被傷成這樣？！晴子疑惑不解。

?????三井壽的心都要碎了！這個男人死命護住的是最傷他的人?。∶\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痛苦的臉上淚水止不住地流淌，終于，他抽動著雙肩，別過頭去。

?????“三井壽！居然每次都有人救你。可惡！你這個死變態(tài)同性戀……”黃毛朝著他撲過來。

?????跪倒的人不知哪來的力氣，倏地站起身，一把勾住黃毛的脖子就朝墻壁上沖過去。

?????“不要！”三井壽大喊“會出人命的流川！”

?????哐！那人的身體猛地砸向墻面，摔倒在地。

????三井壽懸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流川楓拐了個角度，那人的腦袋才沒有正面撞墻。

????可同時使出了兩只手，流川楓重心不穩(wěn)，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流川楓！”赤木晴子驚呼一聲，飛奔了過去。藤井跟在后面大喊“保衛(wèi)室的人來了，還不快滾！”

????三井壽只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時，流川楓已經(jīng)走了。晴子告訴他，校醫(yī)來過，他的暈厥沒什么大礙。

?????三井壽緩緩站起身，說“結(jié)束了，都結(jié)束了?！?/p>

?????流川楓，從此，你把我忘了吧！

????“集合！”宮城隊長面色凝重。他看了看安西教練，對方?jīng)_他點了點頭。

??????“好。大家辛苦了。我現(xiàn)在要宣布一個壞消息?！睂m城良田停了下來，眼睛掃描著每一個他并肩作戰(zhàn)過的隊友?？晌í氉羁煽康哪俏徊辉凇Ｐ南虏唤駠u不已。

??????赤木晴子好像已經(jīng)知道他要說什么了，竟忍不住抽泣起來。

?????三井壽凝望著前方，失了焦的眼空空蕩蕩。

?????一如他的心。

?????“良田，什么壞消息啊？”紅毛問道。

?????“流川楓今天不是請假，而是退出?！睂m城說。

??????除了三井壽一動不動，隊員們驚詫地交頭接耳起來。

??????紅毛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問“退出？退出什么?。俊?/p>

?????“退出湘北籃球隊！”宮城說。

?????“為什么？是跟昨天的事有關(guān)嗎？聽說被記大過，連著以前那次，該不會是被退學(xué)了吧？”潮崎說。

?????“不會吧。他拿了神奈川最強五人獎哎，怎么說也是給學(xué)校爭光??！學(xué)校怎么可能開除他??？”

?????“哎你們！在說什么事??？昨天到底是什么事??？”紅毛一臉難以置信，焦急地問。

?????“就……”潮崎看了看一旁的三井壽，不敢說話。

?????紅毛一把抓住潮崎胸前的衣襟，放大了聲音吼道“快說！”

?????“就是昨天…昨天……有人來找……來找……”潮崎用手指了指三井壽，說:“的麻煩，流川楓也在，就和那些人打起來了。據(jù)說，打得很重?！?/p>

?????紅毛甩開潮崎，沖到三井壽的面前，上下打量著他，說“小三，怎么回事？流川楓打架打到退學(xué)，為什么你看起來沒什么事？！”

?????三井壽仿佛失了魂的木偶人，仍舊一言不發(fā)地站著，眼睛呆滯地看著某個什么都沒有的地方。

?????“小三！你說話呀！”紅毛搖晃著三井壽的身體，大聲喊道。

?????“櫻木！”赤木晴子走了過來，將櫻木花道的手臂拉了下來，說“別這樣對學(xué)長。不是學(xué)長的錯。”

??????都是他自愿的！都是流川楓自愿的！

?????“不是他的錯是誰的錯！上次打架也是因為他！這次還是因為他！那只笨狐貍蠢得要死！”紅毛痛心疾首地罵道。

?????“別吵了！”未發(fā)一言的彩子說道“流川楓不是被退學(xué)。他是要移民去美國了。”

?????移民去美國？！赤木晴子蹙緊的眉頭痛苦地擰在了一起，一聲啼哭破口而出。她蹲下身體，掩面嗚咽起來。

?????紅毛僵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流川楓要離開神奈川，要離開日本……去……美……美國！美國是多遠？！坐電車要幾個小時？美國有籃球嗎？美國有湘北籃球隊嗎？美國有我櫻木花道嗎？！

?????“可惡！流川楓這個家伙！怎么可以就這么走了？！他跟我還沒有分出勝負！怎么可以就這么走掉！”紅毛大吼道“流川楓你這個膽小鬼！你怕了是不是？因為害怕我打敗你所以提前走掉是不是？你這個縮頭烏龜！孬種！”

?????安西教練緩緩走到櫻木花道的面前，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說“櫻木，以后湘北就靠你了。”

????“老爹……”紅毛的眼圈發(fā)紅，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這兩個孩子！如果能一直在一起你追我趕，該有多好??！安西想。

????三井壽什么也聽不見，他只覺得籃球館好吵。

????此刻他滿心滿眼，都是為了忘卻的，那個即將在大洋彼岸大放異彩的籃球少年。?

????只是他不知道，多年后那個少年會回到自己身邊，帶給他更無法忘卻的流年……

???《為了忘卻》上部完。下部將講述七年后的故事。已構(gòu)思結(jié)束，會寫，但不確定什么時候能更。感謝閱讀，后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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