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SS4.0、序曲
Ⅰ.喪子之父
篝火燃起。
老人在廢棄的房屋里煮著晚餐，不多，一點罐頭，一點干蔬菜，一點小酒。
他忽然一頓，然后慢慢放松下來。
“你可真會選時候?！崩先苏f。
一個獵人裝的白發(fā)女孩從黑暗里現(xiàn)身，她有一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臉蛋就像白玉一般，在月光下有一種冷清的美。
“何塞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助?！迸⒅苯亓水?shù)卣f。
“又闖了什么禍了？”老何塞簡單問。
“幫一個朋友?！迸⒒卮?。
老人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居然還有別的朋友，真是稀奇。”
“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想要一個穩(wěn)定的落腳點，還有一個醫(yī)生，我的朋友，她得了一種很罕見的病，你們這里叫做什么……源石病?！迸⑽⑽櫭?，“你是一位情報官，應該可以幫個忙?！?/strong>
“我不是什么情報官，我只是一個廢物賞金獵人，又老又沒用?！崩先撕哌旰哌甑卮驍嗨?/strong>
老人打開酒瓶，仰頭喝了一大口。
“但問題是，我為什么要幫助你？”他忽然問。
女孩默然不語。
“我的兒子，就是因為和你靠近得太久，居然還敢往那片海里跑，最后就像墜入森林里的一片樹葉，尸體都再也找不到了……”
“……對不起?！迸⑿÷曊f。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開始吃起晚餐。
“那是一片兇兆之海，只有詛咒與獵殺，是一片深藍色的原始森林，是一塊黑色的裹尸布?！崩先送萄适澄?，含糊地說。
許久的沉默，只剩下火光的曳動，與晚風的輕語。
女孩默默起身，準備離開。
“羅德島?！崩先撕鋈徽f。
“？”女孩回頭。
“一個小有名氣的醫(yī)藥公司，資源應該不錯，應該可以救一下你的朋友?！崩先擞挠牡卣f，“這里出門，往月亮的方向走十公里，有他們的醫(yī)療點，你問一下應該就是了?！?/strong>
女孩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去吧，在我改變主意，想要掐死你之前。”老何塞說。
“謝謝?！迸⒒卮穑x開了這里。
老人拿著酒瓶，默默地看著火光，再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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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感恩節(jié)
幾周以后。
這是一面嶄新的鏡子。
白發(fā)的女孩伸手觸碰鏡子，好奇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露出笑容。
“晚上好啊，勞倫緹娜?！彼f。
“晚上好，幽靈鯊?！辩R子里的自己同樣帶著笑容，但是和她不同，同樣的笑容少了很多瘋狂，更多的是優(yōu)雅。
“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嗎？”勞倫緹娜問。
“有的！今天那個叫布萊克的男人碰我了！”幽靈鯊笑得更開心了，“他的手好細膩！即便隔著衣服都可以感受到的細膩！”
“布萊克？就是你之前提過的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帥哥？”勞倫緹娜很感興趣。
“是的！就是他！他是我的主治醫(yī)生，人很好，他也對我好溫柔！和那個叫斯卡蒂的姑娘一樣！”
“最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他是主派來拯救我的……不知道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庇撵`鯊雙手合十，虔誠但又不失可愛地說道。
“的確有可能呢，你的運氣很好?！眲趥惥熌葍?yōu)雅地挽著手，微笑道。
敲門聲。
幽靈鯊瞬間露出了兇狠的表情，回頭。
“要不要去看一下呢？說不定就是他來找你呢?！眲趥惥熌刃σ獠桓?。
幽靈鯊遲疑了一會，慢慢收斂起來，起身，赤足，慢慢走向門口。
一個金發(fā)的小女孩站在門口，捧著一個禮物，有些害怕地看著她。
“呃……你好……幽靈鯊姐姐？”
“你是……？”
“我叫麗莎！代號是鈴蘭！”小女孩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今天是感恩節(jié)，我想給幽靈鯊姐姐送一個禮物！”她把禮物遞出去。
“……”幽靈鯊盯著那個禮物。
她忽然轉(zhuǎn)身就走，連門也沒有關上。
鈴蘭奇怪地看著她。
幽靈鯊撲到鏡子前。
“勞倫緹娜，勞倫緹娜！有個金發(fā)的小孩找我，說給我送……‘禮物’，禮物是什么？她想對我做什么？我該怎么辦呢？”她急切地問道。
但是鏡子里沒有人，只有一個披頭散發(fā)，亂糟糟的女孩。
“勞倫緹娜??！”幽靈鯊失聲大喊。
“幽靈鯊姐姐？”鈴蘭小心地欠身走進來。
幽靈鯊再度露出兇狠的表情，回頭瞪向鈴蘭，如同被侵犯領域的獅子一樣，撲向鈴蘭——
鈴蘭剛進門，就看到一個恐怖的身影撲過來，嚇得她立刻蹲下去，源石技藝不受控制地釋放出來，狐火即刻間照亮了房間。
幽靈鯊停了下來，好奇地觀察著周圍藍色的狐火，伸出手指點了一下。
“好美?！彼p聲說。
鈴蘭抱著禮物顫抖著，但是半天沒有動靜，然后小心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幽靈鯊正好奇地觀察自己。
“你是……主派來的使者嗎？”幽靈鯊問。
“咦？”鈴蘭有點不解。
“你的火焰，很美麗，就像主一樣……”幽靈鯊的聲音溫柔起來。
“那么，主的使者，請問你是來拯救我的嗎？”
“不……不是的……”鈴蘭的聲音還是有點顫抖，“今天是感恩節(jié)，我是來……送給你禮物的?！彼f出禮物。
幽靈鯊歪著腦袋，伸手接過禮物，觀察了半天。
“這就是……禮物？”幽靈鯊很疑惑。
“是的哦，不過需要拆開來看。”鈴蘭慢慢放松下來，不過狐火還在點亮著房間。
幽靈鯊露出恐怖的微笑：“啊，拆開，這我知道的啊?！彼プ《Y物，將其野蠻地撕開，暴力程度讓鈴蘭又縮起來。
一個幽靈鯊娃娃出現(xiàn)在幽靈鯊的手上。
“？”幽靈鯊好奇地觀察娃娃。
“這個也要拆開嗎？”她問。
“不，不是的，這就是禮物！一個幽靈鯊姐姐的娃娃！”鈴蘭小聲說。
“這是……我？”幽靈鯊好奇地看著娃娃，“……和勞倫緹娜很像呢?！?/strong>
“勞倫緹娜是誰？”鈴蘭疑問。
“我最好的朋友?！庇撵`鯊露出笑容，“每天她都愿意和我聊天，聊那些死者的故事，聊來自主的教誨，聊我最喜歡的布萊克?！?/strong>
“布萊克？你認識布萊克老師嗎？”鈴蘭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
“老師？就是教授知識的使者？原來布萊克是個老師？”幽靈鯊更加驚喜，“啊……是真的，主派了他來拯救我了……”
“我們都想救幽靈鯊姐姐，”鈴蘭漸漸地不怕了，慢慢靠近幽靈鯊，“我、布萊克老師，還有這里的醫(yī)生們，都希望幽靈鯊姐姐可以早日康復！”
“就像這個禮物一樣，”鈴蘭來到幽靈鯊面前，“在我媽媽生活的地方，有一個習慣，如果希望給予一個人來自主的祝福，就送給她一個笑容滿面的娃娃，就像這樣?！?/strong>
“祝福，你想讓主給我祝福嗎？”幽靈鯊愣愣地看向鈴蘭。
“是的！”鈴蘭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希望，幽靈鯊姐姐可以像這個娃娃一樣，每天都保持笑容，和周圍的哥哥姐姐們一起快樂的生活?！?/strong>
見幽靈鯊沒有敵意，鈴蘭慢慢地走過去，輕輕抱住幽靈鯊。
幽靈鯊僵了一下，身體慢慢放松下來，慢慢地抱住鈴蘭。
“愿主保佑你，小孩?！?/strong>
不遠處的鏡子里，勞倫緹娜微笑著看著兩個聊天的女孩。
布萊克和亞葉在門外，聽著鈴蘭和幽靈鯊的聊天。布萊克不必多言，亞葉擅長狩獵，他們都懂得隱蔽自己，連嗅覺極其靈敏的幽靈鯊都沒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
剛才幽靈鯊撲向鈴蘭的時候，布萊克差點要進門制服她了，但是房間內(nèi)忽然被狐火照亮，布萊克透過門縫，看到幽靈鯊停了下來，遲疑了一會，還是選擇給鈴蘭機會。
“似乎可以了，你們先回去吧?！眮喨~對身后的急救醫(yī)生說。
“亞葉醫(yī)生，你呢？”醫(yī)生問。
“我稍微等一下。”她看向布萊克，后者朝她點點頭。
“你要不也回去吧？”布萊克看向身后這位穿著獵人服裝的，和幽靈鯊一樣特征的女孩。
“……”女孩瞇了一下眼，似乎還有點遲疑。
鈴蘭和幽靈鯊的笑聲忽然從里面飄出來。
女孩挑眉：“我第一次在這里聽到勞倫緹娜笑?！?/strong>
“勞倫緹娜？”布萊克疑問。
“幽靈鯊的本名?！迸⒄f，轉(zhuǎn)身，“那就麻煩你們在這留守了?！?/strong>
“勞倫緹娜，很好聽的名字呢……”亞葉喃喃道。
鈴蘭和幽靈鯊開始聊起布萊克了，亞葉也湊到布萊克身邊，調(diào)皮地觀察他的表情，布萊克聽著鈴蘭夸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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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國度
“……假設有這樣一種存在：從它第一次感受到現(xiàn)實，直到它最終溶入虛無。它雕刻了毅力。無論是為了自身還是為了‘更大的迭代’。它只刻下毅力。它應該是一個神秘的構(gòu)造，亦或是某人的設計？還是僅僅為了不管有沒有干涉都必須達到的目的？ ”
十幾公里外的某個小鎮(zhèn)，凱爾希正在發(fā)表一個學術演講，主題是“毗鄰陸地的深藍國度”，也就是大海。
一張張的數(shù)據(jù)圖表，一份份學術分析，還有實地考察照片，不斷證明著來自海洋各種奇異生物的存在。
“我們的祖輩雖然來自大海，但是那終究是上百萬年以前的事情，上百萬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們早已習慣了陸地上干燥的空氣，也習慣了沒有海水的自由。海洋，早已不再是我們的家園?！?/strong>
“您好，我有個疑問?！币粋€戴著眼鏡的學者舉手。
“您的整個演講，很大一部分在于告誡我們海洋的危險性。但是在我看來，海洋是一個潛藏著巨大資源的地方，海洋的危險性很高，但是我們也擁有強大的實力，為什么不開展有關的計劃，首先試試對近海區(qū)域的探索呢？”
凱爾希點頭：“這個問題有很多角度可以回答，我想引入一個新的概念‘維度狩獵’，融合今天的主題進行解讀。”
“我們?nèi)祟?，從刀耕火種，到今天的狩獵活動，歸根到底是一種二維式的，平面式的狩獵活動。即我們和獵物的移動范圍，永遠都局限于二維式的空間，局限于平面上的生存斗爭。即便有樹林、山脈這樣的地形，但是概念上講，兩者的運動范圍在海拔差異上不會相差太多，還是可以歸于二維狩獵?！?/strong>
“但是海洋的獵場完全是另一個概念。海洋的狩獵活動是三維式的，獵物和獵手都可以朝上下成百上千米的海水中移動，無論是獵物的逃脫還是獵手的進攻都加了一個維度，這就使狩獵的難度、深度、復雜度上升了好幾個檔次。換句話說，我們面對的是這樣一群狩獵者：我們在它們的領域里活動，除開機器，我們的活動范圍僅限于海面上，最深也只能到達百米范圍的淺海，而他們可以在方圓幾公里的三維海域急速移動，速度可以媲美我們最快的飛行器。這是一群狩獵技巧和思想遠超我們的獵手，我們幾乎毫無勝算。即便是在近海，只要涉及它們的領域，同樣會被襲擊。而這，只是海洋危險中的一環(huán)，我還忽略了水壓、補給等問題?！?/strong>
學者點點頭，對于她的答案表示滿意。
“如果沒有其他疑問，我們今天的演講就到此為止，希望我的報告可以引起在場各位的興趣，讓我們可以有更多新的想法，來為探索海洋出一份力。最后，我想借用那本偉大的小說《白鯨》的句子作為結(jié)尾?！?/strong>
“我們看到銀河的白色深淵時,是不是可以說它是借著它的無定量性，來遮掩宇宙的無底的空虛和無垠的空間,又暗地里懷著消滅我們的惡意來傷害我們呢？還是就本質(zhì)說來,白色與其說是一種顏色,不如說是沒有顏色,同時又是各種顏色的混合物。是不是說，因此我們就認為,在一片茫茫的雪景中,就有這樣一片意義深長的,沒有光彩的空白……”
凱爾?；氐胶笈_收拾東西，準備離場。
“精彩的演說，凱爾希女士?！鄙砗蟮穆曇簟?/strong>
凱爾希的手僵了一下。
“你的聲音依舊這么甜美與沉穩(wěn)，這么久了，你居然一點變化也沒有，看來即便柯羅諾斯也對你的美麗無可奈何呢?！盩微笑。
“我就不一樣，我?guī)缀跽J不出你了，如果不是你標志性的酒氣的話?！眲P爾希冷冷地回應道，“是什么讓偉大的酒神親自來到我這小小的學術演講？”
“一次很成功的學術演講，內(nèi)容新穎有趣，證明了至少這幾百年來，你沒有浪費時間。”T好像沒聽見一樣，觀察著凱爾希桌上的物件，“但是很可惜，你對于那個海底的國家?guī)缀跻蛔植惶帷！?/strong>
“阿戈爾，一個傲慢的地方，不愧是奧林匹斯神的后裔。”凱爾希皺緊眉頭。
“啊，我就不同了，我很喜歡我伯伯的領地。尤其是那里的深海獵人，如同絲綢一般的白色長發(fā)，紅如血的雙眼，還有健美挺拔的身材……”
“奧林匹斯雄性神對于人類雌性生理學上病態(tài)般的渴求，我從羅賓先生那里領教到了，謝謝?！眲P爾希打斷他的話。
“但是，極致的美麗，卻是用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來換取的。”T淡淡地說，“他們不會是人，也不會是海中的那種生物，什么也不是?！?/strong>
“這就是你給那個叫做幽靈鯊的深海獵人實施那種實驗的理由嗎？”凱爾希反問。
T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我只是想知道，我們和你們的差距，有多大?！?/strong>
兩人走出了學術館，凱爾希的車輛已經(jīng)在等候。
“現(xiàn)在你知道了，”凱爾希說，“用海神0.0000000001%力量制作的深海獵人，實力可以達到一個皇帝的利刃級別，甚至可以抗住感染一座城的人的源石病的力量。而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strong>
“……你的演講里，有一句話我很贊同的?！盩點了一支雪茄。
“‘與其說來自那深藍國度中的每一個國民恐怖、殘酷，不如說那片翻滾的浪潮之下，本身就是一個殘酷的世界。想要生存下去，只有不斷進化，用堅硬的骨骼頂住海水，用鋒利的牙齒撕開獵物，用強韌的肌肉擴張狩獵范圍。在那個世界，不是獵人，就是獵物。那個世界只有一個法則，生存。’”
“你也很聰明的沒有指出，無論在陸地，還是海洋，狩獵永遠在繼續(xù)。”
“人類，只是生活在泡影的生物，他們習慣了彼此間的爭斗，忽略了那些真正的威脅?！?/strong>
“而我呢，我想看到，在這塊深藍幕布之下，名為‘毀滅’的悲劇?！?/strong>
凱爾希沒有理他，上車，T關切地給她開門，凱爾希直接關門。
“還有個問題，我一直都很感興趣，”T叼著雪茄，看著前方，忽然問，“藍色社會和羅德島，或者說，巴別塔，明明有著共同的目標，為什么還是站在對立面，無論是你，還是那位美麗的殿下？”
沉默了許久，凱爾希搖下窗。
“我們是亞哈，你們是星巴克，這就是區(qū)別?！?/strong>
她搖上車窗，車輛駛離，消失在城市的霓虹中。
“劇團長，您回來了?！?/strong>
劇作家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
狄奧尼索斯仰著頭，默默地看著頭頂昏黃的燈光。
“伊莎瑪拉寄生的那個女孩，叫斯卡蒂，在羅德島?！?/strong>
狄奧尼索斯微微一笑。他太了解凱爾希了，這個女人對于那片地獄的關注度從未減少過，她一定不會放過和深海獵人交涉的機會。
這次前往，也是驗證他的想法，凱爾希無意間暴露了極少人知道的幽靈鯊的存在，而救下幽靈鯊的那個女孩，就是他的目標。
“收到，需要我來通知她嗎？”劇作家問。
“當然，當然，獵人間的重逢，一定是故事的第一幕?！钡見W尼索斯點頭。
他端起一杯拉圖紅酒，觀察著猩紅的酒液掀起波瀾：“那個叫斯卡蒂的孩子，拼了命地想離開海洋，但是殊不知，她的歸宿，永遠都在那片波濤之下?！?/strong>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被黑色的大海包圍的深藍國度。
伊比利亞。
“那么，前奏結(jié)束了，就讓我們的正劇開始吧?！?/stro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