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異世界當(dāng)魔王?!》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魔王很少會用“小沃”來稱呼他,至少在白沃剛剛來到魔域的時候,“小蠢狼”才是他這個個體最常被魔王掛在嘴邊的“名字”,從一開始的反抗,到如今的縱容,白沃都快忘記,似乎對方曾經(jīng)詢問過自己使用這一“名字”的許可。
在他們還處在美滿婚姻之中時,自然不會用彼此的全名去稱呼對方,各式各樣的小名層出不窮,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他們不分彼此。
如今,再次聽到對方喊自己“小沃”,白沃倒是有一種不真切和懷念的感覺。
他抬起頭來,毫不意外的與對方的視線碰撞,在對方的瞳孔里,看見了一臉迷茫的自己。
白沃下意識的裹緊了自己的被子,而這一微小的舉動全數(shù)納入了魔王的眼中,連帶著他臉上潛藏在毛發(fā)后面微紅的臉頰。
成年人的世界,怎么可能不了解這對話中的意思呢?
空氣有些灼熱。
黑色的身影向他迫近,白沃有一瞬間的手足無措。
看著對方的舉動,魔王潛意識的以為這是來自對方的默許,心中的欣喜還未落地,卻聽見對方迷離之際,說了一句話。
“生命力用完了嗎?明明不久之前才···”
魔王的動作猛然停下,心中像是壓下了一塊石頭一般不好受,那以往掛著嚴肅的冷臉之上,難得露出一絲受傷。
其實就連白沃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會帶來的后果。
【你以為,本王將你帶在身邊,只是為了得到你的生命力嗎?】
生命力對于魔王來說并不是必不可少的東西,但如果他想要繼續(xù)保持這副肉體的外觀,那些鮮活的生命力就顯得尤為重要。
而白沃的生命力,是唯一被魔王視為“美味”的獨享一份,雖說建造魔宮耗費了大量的魔能,但那些損失的魔能魔王并不打算用生命力去補充,即便是這樣,現(xiàn)在魔王體內(nèi)從白沃那兒獲得的生命力也快被揮霍了一半。
下次需求估計是要在半個月后,而白沃顯然回錯了意,這并不是魔王剛才行動的初衷。
曖昧的氛圍瞬間消散了大半。
就連在他眼中,生命力都成為了待在他身邊的代價嗎?魔王不禁想到
他突然回憶起來,在他第一次見到這條小蠢狼的時候,對方就以“打掃魔宮的衛(wèi)生”為由,祈求自己把他留在身邊。
是了。
如今也只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
如果沒有表現(xiàn)出價值,似乎自己就會將它拋棄。
原來他一直,都是這樣看待我的?
這樣的結(jié)論對魔王來說并不好受,就像一桶冷冰冰的水直接澆在了他的熱火之上。
而看著魔王黯淡下去的眸色,白沃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方才所說似有不妥。
他尷尬的移開了視線,將那本書放回了地上。
“我不是那個意思阿垣···”
“我是說···”
“你想什么時候來我這兒拿生命力都可以···我···”
一番話下來,似乎只起到了反效果,白沃都想給此刻低情商的自己來一拳。
他抿了抿唇,也只能夠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了。
身上的絨被被他褪下,毛發(fā)一瞬間被暴露在冷空氣中不由得微微炸起,胸腹袒露,再往下,似乎能夠隱隱能從其中看到一絲春光。
放在從前,龍垣早就獸性大發(fā),將他“就地正法”了。
見白沃如此動作,魔王的視線向下望去,但除開那一番美景,他所看見的,是小蠢狼微微顫抖的身體。
是因為害怕?還是僅僅感到冷呢?
從前從不會在乎他人感受的魔王,如今感到了一絲心酸。
似乎越是身居高位,越無法被人坦誠相待,即便他知道白沃算是其中的例外。
但這份微薄的安慰,還是無法溫暖那片被冷水澆滅的心。
【與本王做這種事情,會給你帶來快樂嗎?】
白沃不語。
魔王垂眸下去,周身的陰影開始躁動,形成一道旋渦將他包圍在其中。
【你的身體還沒好,暫時做不了這些?!?/p>
“可是?!?/p>
白沃如夢初醒,剛想辯駁一些什么,然而魔王卻沒有給他把那些話說出口的時間。
陰影很快包圍了魔王的全身,每一片鱗片,那雙紅眸,那對龍翼,以及那兩只巨大的龍角,盡數(shù)被黑暗所覆蓋。
而后消失在了陰影里。
整個房間瞬間寬敞了很多,只剩下了一張不算豪華的床,以及面露狼狽的白沃。
“阿垣這是····生氣了嗎?”
白沃的耳朵耷拉了下來,盯著對方消失處的那片陰影發(fā)了好一會呆,一整夜都沒有睡好。
這個小屋子的隔音效果不佳,外頭刮了一整夜的風(fēng),直接在第二天一早,給白沃的眼底刮出了一個大大的黑眼圈。
魔域天亮的晚,外頭的陽光照在魔宮墻壁上的前一刻,白沃就在困倦之中醒來。
他起身穿好衣服來到外面,清晨的微寒還未散去,一腳踩在帶著水珠的草地上,白沃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仰望魔宮的上空,透過鏡片,果不其然看見了魔王的身影。
就像一個模糊的黑影在上空飄蕩,通過翅膀的輪廓白沃能夠勉強認出來,對方似乎一整晚都在忙著修建,連夜將這棟宏偉的建筑封了頂,為了不吵到白沃的睡眠,特地將地點移到了魔宮另一角的上空。
白沃站在原地來回踱步,思索了許久,才對著天上的黑影喊道。
“阿垣!”
“我們談?wù)劙桑 ?/p>
白沃很少扯著嗓子喊,但對方離自己的距離實在有些遠,一些唾沫嗆進了喉嚨里,惹得他不由得一陣咳嗽。
臉都咳紅了,一抬頭,黑影的身形微微一僵,不用懷疑,肯定是聽見了白沃的喊話。
卻在下一秒,在一陣模糊的黑光之中,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白沃:“······”
他低下了頭,有些氣餒的拉了拉冒險者制服革制的衣角,垂頭喪氣的用腳趾頭在地上畫圈。
阿垣似乎真的在生他的氣,甚至不愿意和他說話。
在氣什么?白沃其實心里也沒有兜底。
是在氣他曲解了對方對自己的真心?還是在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亦或者···只是單純的氣昨晚的那句話打斷了他們的興致。
他其實也不是故意的,也許等他們好好聊一聊,這些不必要的誤會就能接觸。
老夫老妻了,哪里還能有不吵架的時候?
白沃這樣的安慰自己,畢竟如今他也不知道龍垣去了哪里,看著逐漸升起的太陽,白沃將制服的領(lǐng)子拉起,耷拉著耳朵朝著“遺忘神殿”的方向走去。
這個被重重危險包裹著,被冒險者公會視為禁地的建筑,如果卻像是魔宮的后花園一般,至少從外觀上看,沒有絲毫的殺傷力。
他戴著“鬼母藤”所制的手環(huán),叢林中的危險植物也不會動他,那些能輕松將闖入者碎尸萬段的藤蔓和花朵,見到白沃都得繞著走。
雪白的狼獸就這么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神殿的外部,在這里他果不其然看見了小鬃狼法米恩,和那只一直跟在他身側(cè)的大烏鴉。
普雷格早就發(fā)現(xiàn)了白沃的靠近,碩鴉的視力再加上中階魔族的感知,讓白沃這種沒有絲毫防備的魔族無所遁形。
但即便普雷格再不怎么聰明,吃過一次教訓(xùn)之后也知道對方是絕對不能招惹的,提早就飛到了一旁的枝干上,瞪著三只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法米恩則還是老樣子,枯骨般的身軀坐在神殿入口旁,拿著一個掃把,不太認真的將那些落在神殿青石地磚上的枯葉掃亂。
明顯是有心事一般。
“早安?”
白沃來到對方身后,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對方禮貌性的點了點頭,抬起的眼眶下,烏青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紅腫。
白沃突然就有些無從下口。
“你······你被那只大狼欺負了嗎?”
大狼指的顯然就是法米克,法米恩拿著掃把的手一頓,快速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走到白沃的跟前。
“你不用擔(dān)心我,他不會把我怎么樣的?!?/p>
“可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不需要擔(dān)心的樣子?!?/p>
白沃皺著眉頭,深入話題大打算卻被對方一個眼神制止了,對方的私事似乎也確實由不得他來指手畫腳。
嘆了口氣,而白沃就連自己的家事都沒辦法處理好。
“那個···你知道阿···你知道魔王大人在什么地方嗎?”
再三思索后,白沃還是不好意思的問出了口。
法米恩顯得很是疑惑。
“這個問題你不是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嗎?魔王大人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之前確實是這樣的,白沃如是想到。
看狼獸扭捏的模樣,法米恩似乎也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只不過,他怎么可能有哪個能力探查到魔王的下落。
魔王要是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估計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只是目前這個狀況來看,顯然不至于此。
法米恩搖了搖頭,卻在那一刻瞥見了白色狼獸身后的巨大黑影。
那黑影就在白沃身后不到半米處,連接著地面上的影子。
他微微張開嘴,眼睛睜大,卻在下一秒準備開口時被噤了聲,黑影的紅色眸子警告似的瞪著他,威壓如潮水般壓得他喘不過氣,然而白色狼獸就如同什么也感覺不到似的低著頭自言自語。
冷汗從法米恩的后背上留下,雖不是第一次被對方瞪著,然而每一次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都令他不好受。
好在黑影并沒有為難他多久,趁著白沃不注意的時候,從他的身后溜進了神殿的入口處。
黑影消失的那一刻,威壓瞬間被解除,法米恩手上的掃把也掉在了地上。
“啊······事情就是這樣的······”
“嗯?你怎么了?有聽清我在說什么嗎?”
神殿外的聲音漸漸模糊,那團進入神殿的黑影逐漸塑性,恢復(fù)成了黑色龍獸的模樣,落在了離正中心那根巨大圓柱體旁的一塊浮石上。
那里正懸浮著兩顆眼球,互相擺動著蜘蛛模樣的肢體,似乎在爭論著什么。
/聽我的,這種失傳的排版風(fēng)格和字體最適合這本羅米特尼亞的生平自傳!/
/放屁!我不同意!在我們那兒這種排版可是主流,而且羅米特尼亞還沒死,我兩百年前還看他娶了第四百五十三位老婆呢!/
/你非要在這討論不同維度之間的矛盾嗎?/
/前兩百次你不也是這樣從我手里搶走的編排機會?/
兩顆眼球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魔王聽不懂的話,吵得按圖耳朵嗡嗡直響。
魔王皺著眉頭,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威壓盡數(shù)散播開來。
整個空間都震動了三分,也引起了那兩只差點為此打起來的眼球魔族。
兩顆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球同時望向魔王。
【我找達法?!?/p>
/我們都是啊。/兩顆眼球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魔王不厭其煩,語氣也逐漸暴躁起來。
【我找的是這個世界的。】
兩顆眼球不說話了,用一只眼睛互相瞥了對方一眼,而后默契的指向了一旁躲在另一顆浮石后面的“真”達法。
魔王順著望去,果不其然看見了一條露在外面試圖極力掩藏自己的蜘蛛腿,眉眼一挑,連一句“多謝”都沒有留下,便徑直朝著那個方向飛去。
兩顆眼球面面相覷。
/哎呀,這個世界的魔王可真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