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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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玫瑰說要去C929，周淺眼睛都亮了，拉住她的手問：“好啊，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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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快吧……”玫瑰看向茉莉中將，對方只是嗤笑一聲說：“如果你被干擾的記憶是關于C929的，那就別指望高層會同意這個申請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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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朝周淺揚揚下巴：“還有小親王殿下，相信海國的王室也不會歡迎這位剛剛“劫持”您到危險地區(qū)夜游的少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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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兩人跟前，面色嚴肅：“玫瑰，遺忘過去固然讓人迷茫傷感，可眼前和未來也是需要珍惜的，已經(jīng)從漩渦里抽身出來，何必再踏進去一次呢？那里面未必有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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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中將，對于玫瑰的過去，你到底知道多少？”周淺凝神看向他，沉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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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親王殿下，我只能告訴您，如果她真的和您的星球有關系，去海國就是往火坑里跳。如果再犯下什么影響高層對她評價的錯誤，極有可能會被軍方銷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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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毀？什么意思？”周淺凝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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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玫瑰輕輕推開他說：“人還能怎么銷毀？死唄。哎，先不說這些不重要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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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臉輕松，讓小親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剛才的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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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一手重重拍在茉莉的肩膀上，凝視著他的綠色眸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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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兒，你剛才是不是說，我的記憶被干擾了，你沒說它們是被消除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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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額前的頭發(fā)撩起來，沿著右邊發(fā)際線紋下的那串數(shù)字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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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手術，既然不是刪除記憶，只是形成干擾的話，那應該是植入了芯片。如果取出來，就能復原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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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眉頭緊皺，瞳孔微顫，不否認、也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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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樣子，玫瑰放下頭發(fā)，揚起笑容，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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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年，小白花兒你嘴可夠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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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撇過頭去，輕哼一聲：“算你會提取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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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驚嘆：“這是重點嗎？重點不應該是你有生命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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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轉(zhuǎn)頭看周淺臉上的擔憂，安慰道：“殿下不必在意，我是當兵的，每次執(zhí)行任務都有生命危險，習慣就好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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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分量十足的安慰，讓周淺前所未有地想朝她翻一個白眼，但作為王室成員的教養(yǎng)告訴他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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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平復下心情，他問玫瑰：“所以你心里已經(jīng)拿定主意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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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將手上的琥珀項鏈拎起來，晶瑩的材質(zhì)透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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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從你也認出這朵花的時候，就該知道事情會是這樣，也只能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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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微微退了一步，面色凝重地抱臂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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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過去…”說到這里，玫瑰的眼神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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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一個不該忘記的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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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多年…恕我直言，你斷斷續(xù)續(xù)冰凍休眠了四千年，不論什么人都等不了這么久！”茉莉的聲音里參雜著憤怒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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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苦笑道：“我知道，太久了，但這不影響我去找他。不論是在宇宙的哪一個角落，只要還有一絲消息，只要我還活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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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里，周淺想起那天晚上，玫瑰問他有沒有一首歌，是講萬萬不能忘記一個人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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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你忘記的…是你的愛人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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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搖搖頭：“不知道…，我連忘了的人和我什么關系都不記得了?！彼拖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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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看著她落寞的神情，眼神柔軟起來，對她說：“不管他是誰吧，你如果是要去C929找他，我可以陪你，也會盡全力保護你的安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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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小親王殿下，這完完全全是我的私事，不該麻煩您。我自己會想辦法的?！泵倒遐s緊拒絕周淺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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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這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私事，我才一定要參與的。少將你知道我的心意，在你沒有確認那是你的愛人之前，在沒有確認你是否還愛著他之前，我依舊可以追求你。畢竟你說過，不討厭我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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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的臉龐溫和文雅，透過窗灑進來的陽光打在他一側的臉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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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無奈地搖頭：“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想把其他任何人拉進這些事情里。包括你，茉莉?！?/span>

她指著正張口要發(fā)話的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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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累你太多年了，你沒必要一直陪著我的。你該去找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該往前看。我說過的，一直把你當成弟弟，看到你能有如今的成就，為你感到高興，不想成為你的絆腳石?！?/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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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聽到這里，眼眶泛紅，所有的話都因為情緒的波動難以出口，最后他退幾步，轉(zhuǎn)身走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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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離開的背影，玫瑰垂下眼睛，疲憊地走到沙發(fā)邊坐下，手撫著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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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看此情形，坐到她身邊問：“雖然…我這個身份問這些事情好像不合適，可少將要是覺得無妨，可以跟我講講你和茉莉中將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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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用力揉揉臉，嘆了口氣：“我跟您說過，之前高等文明發(fā)動戰(zhàn)爭，整個星球處于特殊時期，基本所有的青壯年都會應征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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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憶起兩千多年前的某個早晨，瘦高秀麗的少年被帶到她的編隊，那雙雙翡翠色的眼睛怯怯的，身上彌漫著茉莉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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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入伍的時候才十幾歲，那正是木緣星最困難的僵持的階段，資源不夠、戰(zhàn)事焦灼，每一天都是賭上性命的斗爭。他分到我手下，當時我只是一名士官，他年齡小，又沒有任何作戰(zhàn)經(jīng)驗，因此比較照顧他。后來熟悉之后，他對我產(chǎn)生了依賴，我得知他在戰(zhàn)爭中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親人…因此就更加照顧他?！?/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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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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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結束后，軍人的第一輪休眠指令完成，醒來已經(jīng)過了兩百年，主要的工作重點就變成了重建星球，和重新啟動星際建交。他因為能力偏向不同，要被分到其他部門，當時候他就怕和我分開，就開始了所謂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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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玫瑰無奈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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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在世上缺失了一個錨定自己的點，一旦自己抓住的原點消失，就會失去根系感到害怕。因此想一直跟在我身邊，連軍隊分配住房都要安排在我家旁邊……而我也想著陪他多走一段路，等他哪天讓自己變成原點，扎穩(wěn)根系，就能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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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陪就是一千多年……”周淺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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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我說陪他，后來我想通過休眠期，與他的人生錯開……結果這小子居然胡來，去申請跟我同步休眠，還說這是為了陪我…”說到這里，玫瑰的腦袋就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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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玫瑰少將今天果然是想通過休眠一千年來避開我是嗎？”小親王質(zhì)問的口氣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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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冷汗又冒了出來，玫瑰忙擺手：“不不…不用了，這招以后都不用了…完全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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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局促的樣子，周淺心底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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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第一次對他這么認真的拒絕，可他以前都不會有這么受傷的眼神…因為看到了這個。”玫瑰拎起那滴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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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次是真的沒有留下的可能了。但愿這次，能真的讓他退出我這個漩渦?！?/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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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么一個小小的東西，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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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殿下，希望你也遠離我這個漩渦。和我攪在一起，是大錯特錯，您還是…”沒等玫瑰說完，周淺擺擺手打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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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微笑著說：“玫瑰，機緣一旦到了，錯的也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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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門外居然傳來吵嚷聲，玫瑰趕緊到外面去看，竟然是手持著一把長刀的茉莉和周淺帶來的護衛(wèi)在爭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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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小白花兒！冷靜！再生氣也不能砍人?。　?/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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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轉(zhuǎn)過頭來，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嫌棄神色：“亂說些什么！還嫌事情不夠亂？這是給你拿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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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玫瑰看著那把接近一米四的直背長刀，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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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周淺走下階梯，過來詢問他的護衛(wèi)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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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wèi)長忙回答：“殿下，茉莉中將剛才出門了一陣，去了自己的住所?；貋淼臅r候手上攜帶著極其危險的殺傷性武器想要進門，出于對您人身安全的考量，我們正阻止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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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傷性武器…？”周淺細看那把連刃都沒開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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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抱歉，中將，沒有和他們溝通好。這邊沒事了，你們繼續(xù)在這里等我?！闭f完，三人又回到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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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關上門，茉莉就將長刀拋向玫瑰：“接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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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這個干什么？”將刀穩(wěn)穩(wěn)接在手上，玫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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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手，就驚覺這刀不管是手感還是重量都如此趁手，肌肉記憶讓她很快熟悉了這把刀的操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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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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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熟練地把玩著武器，茉莉說：“你自己都感覺上手很快是吧？它就是以前分配給你的的可控核聚變多功能載體?！?/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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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東西不是都被他們沒收處理了嗎？”玫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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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能儲存信息的東西都被情報機構收管了，這個東西單純是個防身工具，所以留了下來。當時我正好看到…就把它留了下來,如今你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就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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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一直收著這個東西，謝謝你，小白花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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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撇過頭去不看玫瑰的眼睛，他的眼眶又泛起淡淡的紅色：“如果不是今天發(fā)生的事，我會瞞你一輩子，如果你離開木緣星…我也會繼續(xù)幫你在軍方找尋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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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去做這些事，茉莉。你如今是中將，是國之棟梁，為你自己和木緣星好好生活下去。我這樣的行為很自私，不值得接受你的幫助?！泵倒迥樕系谋砬猷嵵兀秩嗔巳嘬岳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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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jīng)獨當一面，不需要跟在別人后面等指示了，我一直為你的成就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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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沒有動，沉默地接受玫瑰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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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淺，在看到玫瑰拿起那把刀的時候，眼前就閃現(xiàn)出兒時記憶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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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像是實驗室的地方，幼小的周淺掙脫了牽著自己的手，在迷宮一樣的樓層里四處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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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架子上擺放著各類標本，大部分泡在防腐的液體中，看上去冰冷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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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一間實驗室的架子上，都是些日常的東西，甚至有一個手持長刀的娃娃，他墊起腳，湊上去仔細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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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娃娃有些磨損和破舊，只有半個手掌高。但能看出來，她有一張白皙的臉，和一雙藍紫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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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雙眼睛，周淺看向玫瑰，他臉色有些發(fā)白，欲言又止的樣子剛好被少將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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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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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搖搖頭：“…少將，我之前不是說過對你有種親近感嗎？可能…我在很小的時候…算了，這事情等我落實以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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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茉莉中將：“剛才少將把你們的事情跟我說了個大概，今后，我要去做你說的那些傻事，陪在她身邊，找那些麻煩的過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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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輕哼一聲，打開門背對著玫瑰和周淺：“那請小親王殿下務必不要食言，好好陪著少將?！?/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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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不食言?！敝軠\目光炯炯，話音落下，茉莉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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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茉莉離開的背影，玫瑰輕嘆：“但愿他再不回頭?！?/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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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總是這樣，保護者的心態(tài)是很累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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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親王殿下你不要學我，不要把麻煩事往身上攬?！?/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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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攬這些在身上，不止是為少將，也為了我自己。等時機成熟了，就把我的故事好好將給你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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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的笑像是溫柔的春風，干凈而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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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回去想想對付高層和王室的辦法，一定會把你平安帶到C929去完成心愿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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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低頭笑笑：“我自己也會想辦法的，小親王殿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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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陣之后，周淺也離開了玫瑰的住所，回去處理公務，沒想到車剛開出去，就被一眾媒體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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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發(fā)現(xiàn)，就在他拜訪玫瑰這段時間，關于他、玫瑰、茉莉三人的故事已經(jīng)傳了好幾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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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外星王子與木緣星兩員大將產(chǎn)生了三角戀關系——這段感情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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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們各顯神通，拍到了茉莉拿著長刀的照片，標題又變成了：“震驚！實時直播，為了這個女人，木緣星年輕有為的中將竟要與遠道而來的外星王子進行冷兵器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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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瞇起眼睛看著屏幕上的小道消息文字疑惑：“這都是些…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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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一條消息是：“直播！中將最終不敵小親王！黯然離開，留王子與少將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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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將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周淺的車隊根本開不出去，天上還飛來無人機時刻拍攝著他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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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混亂又吵鬧，記者仿佛敢死隊一般，企圖將車窗拍開，第一時間采訪小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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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憋在車內(nèi)，等待報警后的支援來驅(qū)散記者們，等得實在無聊，記者甚至開始在車窗外和他聊起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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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個記者問道：“請問小親王殿下！您在身型并不占優(yōu)勢的情況下，如何戰(zhàn)勝茉莉中將獲得勝利呢？像中將這樣的對手您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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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項溫文爾雅，端莊自持的小親王竟然搖下車窗，對著那個記者的話筒喊了一句：“我可以打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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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立刻關上車窗，偷偷笑著，任憑外面的媒體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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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在木緣星四處傳播，也傳到了海國王室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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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海國聯(lián)合王室向木緣星發(fā)來急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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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扔出一道官方文件，要求周淺親王在藍鯨艦隊損壞模塊修復的第一時間，立刻返航C929，且禁止再與木緣星玫瑰少將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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