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Chapter2
解決完案件之后,陽光已經(jīng)不算太耀眼,六路大街上,有些店家的招牌已經(jīng)亮起了燈,在大街上穿梭的行人也漸漸變多,食物的香味從小吃街頭一排的燒烤店開始傳來,賣燒烤的大叔正在烤爐上翻倒著自己手里的烤串,一會左手抄起五香罐在右手的烤肉上撒五香粉,一會又用右手拿起辣椒罐在左手的烤肉上撒辣椒粉,左右手并用,竟也不慌亂,看起來像是在表演雜技。排隊的人排成了一個“S”型,差點就要把小吃街給堵上。
鐵熊費了點功夫才從人群中擠過,小吃街是一條不足二百米的直行道,但里面天南海北的食物可謂是應(yīng)有盡有,就算這里沒有,它也一定在六路大街的某一個地角。
一位看年紀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正拿著一個大號冰激凌甜筒,向小吃街外快樂地奔跑,只是他沒留神,撞在了鐵熊的身上,像是撞在一堵墻上,小男孩一個屁墩兒坐在地上,甜筒整個蹭到了鐵熊的褲子上,隨即滑落到地上,落在鐵熊的腳邊。
小男孩也許是因為心疼自己的冰淇淋,又或許是因為撞在一堵墻上的疼痛,他坐在地上哇哇地哭著“媽媽”。周圍的目光有一瞬間都集中在鐵熊和小男孩的身上,但僅僅過了幾秒,大家就又各忙各的了。
“小朋友,沒事吧?”鐵熊跪蹲下來,輕輕地把小男孩扶起,又拍了拍他屁股上的土,全然不顧褲子上沾的冰淇淋奶油。
“媽媽............”小男孩的哭聲很大,他雙手捂著眼,嘴巴咧開著,鼻涕和眼淚順著臉往下流,但是小男孩的哭聲再大,也沒有大過小吃街里外放的音樂和叫賣的吆喝聲。
鐵熊沒有辦法,他站起身來,掃描了一下冰淇淋,是草莓奶油混搭口味,離這不遠的地方剛好有一個賣冷飲的,小男孩應(yīng)該是從那里買的冰淇淋。
“小朋友,你先在這等一會,我馬上回來。”鐵熊不知道小男孩有沒有聽進去,但他隨即快步走到冷飲店。認識他的店員剛要想跟他打個招呼,但還沒客氣兩句。
“要兩支冰淇淋甜筒,草莓奶油混搭?!辫F熊的語速很快,店員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
“哦....哦......好的馬上?!钡陠T不是很明白鐵熊為什么這么著急,但他迅速地拿起兩個甜筒,對準冰淇淋機開始擠冰淇淋,很快就擠出了兩個飽滿的甜筒。鐵熊低下頭,眼睛掃過了店家里面的二維碼,結(jié)了賬,拿上冰淇淋就往外走,從進店到離店的時間不超過兩分鐘。出了門,鐵熊看到小男孩還在原地哭泣,他趕緊走到小男孩面前,又跪蹲下來,把其中一個甜筒遞給小男孩。
“給,小家伙,這個是你的,這個是我的,別哭了好不好?”
小男孩的哭聲逐漸變小,開始變成了一陣陣的抽泣,剛才擋在雙眼上的手,也慢慢放下,鐵熊把一支冰淇淋遞給他,小男孩剛一接過鐵熊手里的冰淇淋,就聽見一聲尖銳又嚴厲的呵斥。
“阿明!”順著聲音,是一位女性,領(lǐng)著一位稍微大一點的孩子,徑直向鐵熊這里走來,看起來是這孩子的母親。
“你在這干什么?不是跟你說了,不準接陌生人的東西嗎?”
這位母親一下子就把阿明手里剛接過來的甜筒扔在地上,轉(zhuǎn)而怒視著鐵熊,灼熱的目光里感覺能射出激光,打在鐵熊身上,想要把鐵熊燒成灰。鐵熊雖然比她高將近一個人的個頭,此刻卻難以小覷這位母親。另一個孩子躲在母親的身后,生怕這“激光”掃到自己。阿明手里的甜筒又一次摔到地上,緊接著他又哭了起來。
“你誤會了,我沒..........”鐵熊剛想要解釋一下。
“阿明,來,媽媽再給你買一個?!蹦赣H輕輕拍打著孩子的背哄著孩子,鐵熊說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轉(zhuǎn)身就牽著孩子的手向冷飲店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告訴阿明。
“阿明,以后離這些異人遠一點,他們是壞人,連人都不是,是怪物?!蹦赣H還在嚇唬著阿明。雖然母親的說話聲音很小,但還是被鐵熊聽到了,有時候,他真是恨自己這身改造,為什么把聽覺設(shè)計得那么靈敏,想聽的不想聽的全都能聽到。
鐵熊站起身,張開他的熊嘴,把甜筒一下子塞進嘴里,嚼了幾口,就吞了下去,看起來特別滑稽。他看了看地上兩坨化掉的冰淇淋,此刻已經(jīng)化成了液體。
街上人來人往,沒有人會留意一個異人。
剛才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三年前有一次,鐵熊幫警方破獲一起兇殺案,案子很快就破了,但是因為人死了,激動的死者家屬把警察給他們接的水直接潑到了鐵熊頭上;還有一次,鐵熊把被人販子拐走的孩子們救回了家,但孩子的父母們卻把鐵熊當成良心發(fā)現(xiàn)的從犯,絲毫沒有給任何好臉色,有的人甚至還在后續(xù)的采訪中直指鐵熊。用“可愛的造型”蒙騙孩子,換取孩子們的信任。最嚴重的誣陷莫過于有一次鐵熊所在的公寓深夜著火,鐵熊進火場救人,抱出來一位身穿睡衣的少女,本來是因為線路老化用電不慎引起的失火,鐵熊聯(lián)系了消防員,也聯(lián)系了警察,這件事本以為會很簡單的解決。但事后因為要做筆錄,鐵熊跟隨警察坐了警車。被人看到,非得說是鐵熊欲強奸少女不成,要縱火殺人。少女有心幫鐵熊解釋,卻被鐵熊攔住。
“算了吧?!彼f。
“你今天為我站出來,明天他們就會排擠你,甚至孤立你,什么難聽的話都會說出來,我不想因為我自己,而讓你再承受第二次傷害?!笔虑榻Y(jié)束后沒過多久,鐵熊就搬離了那棟公寓。
從那以后,鐵熊基本上很少露面,就算是幫助警察破案,也都是把功勞記在他們頭上,自己不再出面。
現(xiàn)在的鐵熊,在六路大街的一處偏僻地角開了一家事務(wù)所,基本上是做一些保鏢、追債、尋物、調(diào)停的工作,當然有時候也會接到警察找他破案,或者是黑道要他找人的工作。這事務(wù)所地角偏僻,在大街的路口里,遠離住宅,對他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周圍的鄰居也跟他關(guān)系良好。在街邊經(jīng)營面包店的李老板,就是那位被鐵熊從火場救出的少女的父親,他很感激鐵熊救了他女兒,這地方就是他為鐵熊推薦的。李老板夫妻二人經(jīng)營著一家面包店,他們總會為鐵熊開到傍晚,甚至還會為鐵熊留出一點食物。今天也不例外,鐵熊遠遠的就看到面包店的燈亮著,他像往常一樣推開大門,伴隨著風(fēng)鈴清脆的聲音,傳來了一陣甜美的問候。
“歡迎光臨.......啊...鐵熊!”柜臺后面的少女見到是鐵熊,激動地揮著手,嗓音都高了幾個分貝。
“嗯?舒雅你怎么在店里?就你一個人嗎?”鐵熊有些意外,因為每次這個時候,都是老板在這里等他。
“突然來了個大訂單,爸爸出去送貨了,可能要天黑之后才回來,媽媽在家里做飯,爸爸讓我稍微看一會店,要是不想看店了就關(guān)店回家行了。”
“天快黑了,太晚回家很危險,還是早點回去吧?!?/p>
“還不是為了等你........”舒雅的頭扭向一邊,嘴里嘟囔了一句。
“等我?為什么要等我?”
“沒!沒有!?。 笔嫜攀缚诜裾J,她沒想到鐵熊的耳朵竟然這么靈敏。
“鐵熊,你的褲子!沾了些什么?”舒雅指著鐵熊的膝蓋。順著舒雅指的方向,鐵熊低頭看到了剛才小男孩撞在他身上蹭到的冰淇淋。
“哦,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被一個小朋友撞到?!?/p>
“我拿回家?guī)湍阆聪窗伞!?/p>
“謝謝,但還是不必了。我來買些吃的,順便和你一起把店關(guān)了吧,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再有客人了?!辫F熊故意岔開話題,像他這樣的人,最好少接觸。
“好吧,嗯.......我看看,今天還剩下些........”舒雅走出柜臺,拿著夾子在各個面包展柜拿著面包。沒過多久,舒雅就拿來一大堆面包,各種口味的都有。磊得像小山似的。
“多少錢?”
“不用啦,反正這些面包賣不完也會自己吃掉的?!?/p>
“那可不行?!辫F熊的眼睛掃描了一下這些面包的種類,他經(jīng)常在這家店買面包,所以對價格也十分清楚,他很快就知道了價格,緊接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了從警官那拿到的錢,抽出來一張遞給舒雅。
“不用找零?!?/p>
“真的不用啦”舒雅仔細地把面包用夾子夾到袋子里,全然不顧收錢,最后因為怕袋子撐破,她還分成了兩個袋子。
鐵熊把錢收回,但他沒有把錢裝到口袋,而是握在手心里。
“去換衣服準備關(guān)店吧,我在這幫你看一會?!?/p>
“嗯!謝謝。”舒雅笑著,轉(zhuǎn)身往更衣室走,一邊走一邊解開她綁圍裙的帶子,脫下圍裙后,她摘下帽子,打開發(fā)卡,柔順的秀發(fā)在發(fā)卡打開的一瞬間如楊柳輕揚般垂到她的小腹。再看下去,也許就會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了,鐵熊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柜臺,雙手環(huán)抱,當起了護花使者。
在舒雅換衣服的時候,鐵熊注意到了門口的外套,那應(yīng)該是舒雅的,鐵熊又向四周環(huán)視,檢查了一下窗戶有沒有鎖好,順便把敞開的窗都鎖死。沒過幾分鐘,舒雅就換好了衣服。她關(guān)上了燈,屋子里一下子顯得有些沉寂,只有從玻璃窗外透過來的夕陽映照在屋子里。忙碌了一天,這家面包店也該“睡覺”了。
“外面開始冷了,把外套穿上?!辫F熊將外套遞給舒雅,卻沒看到她的臉上還有些許紅暈,幸虧舒雅關(guān)上了店外的燈,不然這個樣子的她會害羞到爆炸的。
“謝,謝謝........”還未說完,舒雅的臉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她接過外套,背對著鐵熊。
穿好外套以后,鐵熊便和舒雅走出門外,鐵熊把兩個面包袋遞給舒雅,他稍微抬了抬手,就摸到了卷簾門的鎖頭,然后用力向下一拉,只聽“唰”的一聲,卷簾門一下子被拉到地上,他把鎖鎖上。
“鑰匙?!辫F熊說著,把鑰匙,連同剛才沒有給舒雅的錢,一起裝進了舒雅外套的口袋里。然后他才接過兩個面包袋。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啦,又不是小孩子?!?/p>
“也是,舒雅也是大人?!彼p輕點了點頭,發(fā)生火災(zāi)的那一年,舒雅才17歲,今年都已經(jīng)20歲了,不論是長相,還是身材發(fā)育,都越發(fā)漂亮了?!奥飞闲⌒狞c,天快黑了,盡量走人多的地方,比如小吃街這條路,不要圖方便走小路,回了家要把店鑰匙交給老板,不然明天就沒法睡懶覺了。”
“略~鐵熊好啰嗦......”舒雅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鐵熊在原地目送著她,漸漸消失在了人群里,這才轉(zhuǎn)進路口拐角,走進他的事務(wù)所。
裝了滿滿兩袋子的面包,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就被鐵熊消化殆盡。現(xiàn)在的他,正坐在沙發(fā)上,無聊的聽著電視里傳來的拉選票的演講。
“謝謝,謝謝各位市民,有很多人問我:‘徐輝耀,你打算當上市長之后要干什么?’他們可能想從我嘴里聽到什么了不起的政績。但我卻說:‘我沒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讓每個貧苦的人都能過上正常人一樣的生活,讓他們免于饑餓,我還想幫助身體有缺陷的人恢復(fù)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為此,我會在我上任以后,在這六路大街上增添兩個無償救助站,還要開一家無償義體安裝,這些都是由我自己出資?!边@個叫“徐輝耀”的人話音剛落,臺下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歡呼聲。在如海浪般的掌聲漸漸壓低之后,他又說。
“謝謝,謝謝各位。我最初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是因為在我小時候.........”還沒等演講人說完,鐵熊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電視。最近有市長競選的活動,幾乎每個頻道都會有一些政客在演講,其中比較出名的是這位徐輝耀,他的公司“神兵”,是專門以義體科技為主的大型公司,市面上大部分義體,都是出自他們公司之手,聽說警署跟他們也有點關(guān)系,可謂是占盡天時地利,確實靠著義體科技賺了個盆滿缽滿。但這家公司也不是那么干凈,他們背地里也在做一些非法研究,鐵熊曾經(jīng)找到過一個犯人,他身上的義體全是神兵公司的非法義體。鐵熊把他擊敗,但是這個人卻在警署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事后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鐵熊還得到了雙倍的報酬,警官勸告他不要多說話。從那時起,鐵熊就明白了,這家公司絕對沒有看起來那么干凈。
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當最后一家夜店的霓虹燈開始閃耀的時候,六路大街的夜生活便從這開始。鐵熊自然也不會錯過夜晚的紙醉金迷,他推開大門,想要出去走走,剛下樓梯幾層臺階,就聽到了推搡的聲音,還有人被捂住口鼻的叫喊。鐵熊連下幾層臺階,輕輕推開大門。順著聲音,他看到了遠處胡同口有三個男人,正蹲在一個女人身邊,摸索著什么,看起來那女人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二哥,老大說東西一定在這個娘們身上,但是咱們找了半天,除了這手機以外,沒找到什么東西啊?!?/p>
“誰知道呢,先把這手機收好,把錢包也拿走,凡是值錢的都給她拿走?!蹦俏唤小岸纭钡?,還在翻找這女人手提包。
“那這娘們,我看不如........”第三個人用刀子劃開了女人襯衫的紐扣,女人黑色的文胸里兩顆十分飽滿的“果實”暴露在三個流氓的面前。
“我下面早就已經(jīng)癢了,聽說是個幼兒園老師,老子還從沒上過老師呢?!倍缬蒙囝^舔了舔嘴唇,臉上陰險的壞笑已經(jīng)無法掩蓋,按耐不了地撥弄著自己的腰帶扣。
一陣勻速的腳步聲,從遠處慢慢傳了過來,三個流氓聽到腳步聲,迅速抬頭找尋,順著聲音,向那個方向望去,但那里一片漆黑,在一陣腳步聲過后,有一個人,戴著一只用鐵片做成的熊頭,從陰影中漸露出身影。
第一個流氓站起來,用刀子指著鐵熊,嘴里厲聲說:“看什么看!滾!”
鐵熊沒有理會,繼續(xù)向前走,腳步聲也越來越大。第一個流氓也向著鐵熊走去,另外兩個流氓順勢也站了起來,一個人從手臂里抽出來一把折疊西瓜刀,另一個人從懷里把電棍掏了出來。
“你tm耳聾了嗎?趕緊給老子滾,耽誤了爺們的事,小心我們把你拆了賣了?!?/p>
鐵熊停下腳步,他兩只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直勾勾站在原地像是一堵墻,他停下來,不是因為流氓的威脅,他只想離得近一點,這樣眼睛掃描起來會更方便。
“有兩個身上什么都沒裝,這倆下手要輕一點,一個裝了義體,不過是簡單的武器義體,除了那只手要提防一下,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彼睦锵胫?。
“嘿!你tm聽沒聽到?”這個流氓開始用刀在鐵熊面前比劃。
鐵熊把兩只手從口袋里伸出來,長吁了一口氣。
“你看我,回你話了嗎?”
“什...........”
還沒等這個流氓說完話,鐵熊一個箭步?jīng)_到他面前,左手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腕,那個流氓剛想掙脫,鐵熊右手早就準備好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他臉上,發(fā)出了響亮的一聲,鐵熊順勢松開左手,那個流氓被這一巴掌的力量直接給扇到左邊墻上,倒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第二個人見狀,把電棍開到功率最大就往前揮,但一下就揮空了,因為用力太猛,第二個流氓還往前趔趄了一下,此時鐵熊已經(jīng)跟他肩并肩占成一排,右手手肘直接朝他臉上打過去,把他打到右邊墻上去,就好像在用錐子在墻上釘出了一道裂痕,他趴在地上,看樣子剛才那一下已經(jīng)把下巴打脫臼了。
這動作僅僅是一瞬間發(fā)生的,都被這個叫“二哥”的看在眼里,鐵熊解決掉兩個流氓之后,慢慢地向第三個流氓走過去,第三個流氓拿刀的手開始在顫抖,他拿刀指著鐵熊。開始在亂劈亂砍
鐵熊握住二哥拿刀的手腕,在巨大的力量下,西瓜刀像在空氣中被固定住了,鐵熊緊握自己的手,傳來了一陣金屬被擠壓,還有電火花的聲音,鐵熊已經(jīng)握斷了二哥的義體。緊接著鐵熊張開嘴,對著二哥的耳朵,發(fā)出了一陣嘶吼,聽起來像是熊的咆哮,二哥被嚇到一屁股坐在地上,義體的手與手臂徹底分離。
“你??!你給我等著!你敢惹我們?nèi)薪饚停磕鉚M等死吧!”說著話,二哥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跑出巷子,全然不顧他兩個不省人事的小弟。
“惹你們?nèi)薪饚??”鐵熊復(fù)述著,看向倒在地上,衣冠不整的女人。鐵熊簡單的掃描了一下,這個女人只是被電昏了,心跳還是正常的,呼吸也很平穩(wěn)。
鐵熊又掃描了一下四周,除了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兩個流氓以外,周圍沒有其他人。
“現(xiàn)在把她送進醫(yī)院固然是好,但是不敢保證幫派份子還會不會對她下手。還是先等她醒過來,問清情況再說吧,說不定我還能接到這女人護送的委托。”鐵熊一邊想著,一邊收拾起女人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他抱起了那女人,走進了他的事務(wù)所。
好在鐵熊的事務(wù)所夠大,他單獨空出了一間臥室,把女人安放到床上,那是一張單人床,穿上只有一個枕頭,和一張床墊,連張床單都沒有,他只能從衣柜里拿出一件冬季穿的風(fēng)衣,蓋在女人的身上,風(fēng)衣很長,正好能蓋住女人的腳。鐵熊坐在女人的身邊,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只有外面月亮的光透過玻璃照進了屋里,他沒有開燈,黑夜和白晝對他來說沒有什么區(qū)別。他拿起女人的手提包,開始掃描起里面的物品。
“一頂棒球帽、一支女士手表、一個小鏡子、一支混合型防狼噴霧,一部智能型手機,還有50%的電,手機設(shè)有密碼,還有一個錢包,里面有點現(xiàn)金,有一張她和另一個和她很像的女人的照片,應(yīng)該是她的姐姐或是妹妹,還有一張她的ID卡,她叫‘陸 千雪’。什么代碼也沒有,真好,她還很干凈。”
隨著改造者鬧出的各種重大案件,政府出臺了《義體改造法》,上面明確規(guī)定,義體植入在61%以上,會被永久抹除姓名,取而代之的是在他們ID卡的名字上有一串條形碼,義體植入超過40%,會被抹除姓氏,ID卡名字旁邊會有一串字母與數(shù)字組合的代碼,至于1%~39%這個區(qū)間的人,在ID卡上會有一串數(shù)字代碼,這個非常常見。而什么也沒有改造過的人,ID卡上什么也不會有。久而久之,“姓”成為了一種像隱私一樣的東西,除了十分正式的場合或出于尊重稱呼姓以外,人們不會稱呼別人的姓。
鐵熊把千雪的ID卡收進了錢包,他又看向了正在床上昏迷的千雪。
“緊身牛仔褲,搭配休閑米色襯衫,腳上穿一雙白色平底鞋,她是在外面逛街被襲擊的嗎?從穿著上來看并不清楚她從事什么工作。身長一米六七,齊肩發(fā),耳朵上雖然有打孔,但是沒有戴耳環(huán),臉上沒有外傷。看來幫派找她不是什么報復(fù)性事件。”
“她的皮膚很細,現(xiàn)在雖然看不清,但應(yīng)該位很白凈的姑娘,她的碎骨很明顯,應(yīng)該刻意練過。蕾絲內(nèi)衣,現(xiàn)在的女生真是大膽,穿這衣服就不怕暴露嗎?三圍90、58、82,她的身材真好,這腰線的弧度真漂亮,臀部也好翹,我想她應(yīng)該練過瑜伽。內(nèi)褲是.........等一下?。。。∥业降自诳葱┦裁窗。。?!”鐵熊捂著自己的頭,張開大嘴,像是幾百年前一幅叫《吶喊》的名畫。
內(nèi)心譴責(zé)了幾分鐘之后,鐵熊才慢慢恢復(fù)回來。
“手指甲剪的很短,看起來經(jīng)常被修剪,右腹有被電擊過的痕跡,是從后面趁她不注意下的手?,F(xiàn)在來看,只是單純的搶劫,具體情況還需要等她醒過來再問清楚。她的上衣被劃破了,我可不會縫衣服,雖然尺寸不合適,但是也只能先給她穿我的衣服了?!?/p>
鐵熊離開床邊,走到自己的衣柜旁,衣柜里面的衣服不多,而且都特別單調(diào),不論衣服還是褲子,連條帶花紋的都沒有。他挑選了一件黑色T恤衫,又發(fā)現(xiàn)自己褲子之前粘上了小孩子的冰淇淋,又從衣柜里拿出來一條休閑褲。他聞了聞T恤衫,在確認了沒有味道之后,他把衣服放到了千雪的床頭,自己則開始換褲子。腰帶的皮革與金屬扣的碰撞發(fā)出了清脆的“叮鈴”聲。
千雪緩緩睜開了雙眼,雖然電擊的電量沒有多大,但她的身體還是感覺到有些無力,她撐起身子,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看到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正在提褲子,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沒有衣服的阻隔她摸到了自己的身體,她意識到已經(jīng)被這個男人給玷污了,鼻子開始酸了起來,眼睛涌出了淚,小聲抽泣了起來。那哭聲雖然小,但就算是普通的耳朵,也能聽到。
“你醒了?”那男人聽到聲音向床邊走來,千雪的眼淚模糊住她的雙眼,她看不清眼前的人。但她現(xiàn)在只會做一件事。
“你別過來?。 彼龓е耷?,喊破了音。身體使勁往后縮到墻角,蜷曲成一團,死死攥住風(fēng)衣護住自己的身體,但她此刻已經(jīng)淚如雨下,也顧不得鼻涕與眼淚在她美麗的臉上馳騁。
鐵熊不知道她為什么哭的這么厲害,也許是怕黑?確實,屋子里黑壓壓的,她可能是害怕了。“我沒有惡意?!辫F熊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千雪靠近。
“你別過來?。?!”千雪順手抄起枕頭,用力向鐵熊砸了過去,根本沒有任何力道的打擊,鐵熊輕而易舉便接住枕頭,他把枕頭輕輕放在地上。
“好好好,放松,我不過去?!辫F熊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
二人僵持了一會,期間只有千雪的哭聲,一開始她哭的聲音很大,好像要用哭聲震碎玻璃,讓周圍的人聽到哭聲來救她。但漸漸地,她好像意識到這根本沒用,她也哭得沒力氣了,聲音也開始變小,只剩下了抽泣。
這一切都被鐵熊看在眼里,他雖然沒有表情,但感覺像是在欣賞美女梨花帶雨,千雪又抽泣了一會,鐵熊才敢開口。
“我沒有惡意,你被三個流氓給電暈,我救了你,你現(xiàn)在在我的事務(wù)所里,你很安全?!?/p>
“我的衣服都被你撕破了!這算哪門子安全?。?!”千雪拼勁全力向鐵熊大吼,喊到她的腦袋都有些眩暈,喊完之后,她又要開始哭。鐵熊趕緊向她解釋。
“你的衣服,是被那三個流氓給劃破了,他們想和你............開心開心.........我把他們給打跑了,但是你的衣服衣服還是被他們劃破了。在你身邊,有一件黑色的衣服,你先穿上它?!?/p>
“.....可你....可你剛才為什么要提褲子?”
“.......那是個誤會,我的褲子之前蹭上了小朋友的冰淇淋,我剛才只是把臟褲子換下來。我沒對你做任何事,我保證。”鐵熊只覺得一陣陣虧心,就在剛剛,他把千雪的三圍,包括文胸的樣式,都掃描了一遍。
“你先把衣服穿上,我打開燈,你可以檢查你的物品.......以及你的身體。”
“那你轉(zhuǎn)過身去?!?/p>
鐵熊聽話的轉(zhuǎn)過身,聽見衣服穿上的聲音,還有一陣陣抽泣聲,只不過沒有那么頻繁了。
“好了?!?/p>
“那我現(xiàn)在去開燈了?!辫F熊走向感應(yīng)開關(guān),用手在感應(yīng)器上掃了一下,屋子里一下子變亮,但緊接著就是千雪的一陣尖叫,她又哭了起來,但是沒有剛才那么悲傷,應(yīng)該是被鐵熊的腦袋嚇哭的。
“熊......熊腦袋.....”
“我的頭嗎?是啊,是熊頭,不過別害怕?!辫F熊用手扣了扣自己的熊頭,發(fā)出了“咚咚”聲。
“它不會傷害你的?!?/p>
緊接著,鐵熊又把剛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復(fù)述了一遍,他甚至把那條臟了的褲子拿過來給千雪看,但千雪只是縮在墻角,就算是查看自己手提包里的物品,她也是拿完之后又挪動回墻角,鐵熊給她的衣服很大,大到她可以用這件衣服包住蜷縮起來的自己,只漏出自己的腦袋和幾根腳指頭。
“你最近得罪了黑幫了嗎?”
“沒有,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搶劫你的那三個流氓,是刃金幫的人,他們.........”
“我餓了,能不能給我買點吃的?我會給你錢的。”還沒等鐵熊說完,千雪便打斷了鐵熊的話。
“哦,好吧,你想吃什么?”
“餛飩,蝦仁餡的餛飩,還要一顆鹵蛋。”
“.........”
鐵熊遲遲沒有回應(yīng),他的腦子已經(jīng)開始在搜索這周圍的餛飩店。但是他什么回答也沒有讓千雪非常尷尬,她還以為他被自己的飯量給驚到了。
“我可以自己........”
“抱歉,我剛才只是在定位。你在這里等一會,我馬上回來?!?/p>
鐵熊走出了事務(wù)所,餛飩店離這里不過200米,去餛飩店的路上,他開始回想起整件事情,三個流氓最一開始只是在四處翻找什么東西,千雪的手提包里東西很少,如果要找錢包的話,很快就能找到,根本不需要摸索那么長時間,況且千雪身上沒有任何義體,如果是倒賣義體也不對,他們連卸義體的設(shè)備都沒有,他們到底在圖千雪什么呢?
走到了餛飩店,店里面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鐵熊。他快步走到柜臺前。
“喲?這不是鐵熊嗎?”
“老板,要一碗蝦仁餛飩,一個鹵蛋,帶走?!?/p>
“你這鐵腦袋,吃這個不怕生銹嗎?”老板調(diào)侃道。
“聽朋友說你這里的蝦仁餛飩做的一流,我想來嘗嘗?!闭f著話,鐵熊的眼睛掃了一下柜臺上的付款碼,柜臺前的店員立刻收到了付款。
“好嘞,你稍等。”老板從前面展柜拿了一盒成品蝦仁餛飩,轉(zhuǎn)身走近后廚,不一會便煮好了一碗蝦仁餛飩。店員熟練地把餛飩倒在打包盒里,又拿了一個小盒子裝鹵蛋,最后用一個大袋子把這兩樣?xùn)|西裝進去,用訂書釘封死,留出把手給鐵熊,鐵熊小心接過打包袋,點頭示意告辭。
回去的路上,鐵熊回想起了剛才掃描千雪身體,有些愧疚,雖然他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全是改造,但男性會有的一些“不可抗力”,他也一樣會有,只是出現(xiàn)的不那么頻繁就是了。或許該向千雪道歉,他想著這頓飯由他來請,這件事就這么到這算了,他又看了看打包袋,心里已經(jīng)開始構(gòu)思一些要對千雪說的話。
鐵熊回到了事務(wù)所,拎著打包袋走到了臥室,他敲了敲門,門那邊根本沒有反應(yīng),他又敲了敲門。
“我要進去了?!彪S著門鎖被打開,鐵熊眼前根本沒有半個人影,千雪走了。還留了一張字條與一張百元鈔票,他把餛飩放到一邊,拿起字條仔細端詳著。
“謝謝你救了我,這錢就當是我買了這件衣服吧?!?/p>
鐵熊放下字條,深吸了一口氣。
“真是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