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礦洞并不能成為阻擋暗黑天使前進的障礙，動力甲上的視覺增強系統(tǒng)可以讓他們無視黑暗的影響。戰(zhàn)士們一步一步地進入地底深入，為薩羅什叛徒所造成的死亡帶去應(yīng)有的報復(fù)。

扎哈瑞爾能感覺到地底下存在著靈能的力量，嗅到了一股旁人無法察覺的味道，就像是一種腐敗的爛肉散發(fā)的味道。他瞥了一眼伊斯拉斐爾智庫兄弟，發(fā)現(xiàn)他也在忍受著這種來自亞空間的味道的折磨。

萊昂的命令發(fā)出之后，搭載著伊斯拉斐爾的“風(fēng)暴鳥”迅速地著陸，在一隊機仆和機械教修士的幫助下，改裝過的彈頭被從機艙內(nèi)運出，部署到指定的位置。

第一次看到這個彈頭，扎哈瑞爾又想起了薩羅什穿梭機里的炸彈。它就像一個卵形的柱體，用鏈條綁在一個帶輪子的推車上，外層是無數(shù)的線纜和鍍銅導(dǎo)管，看到這些，扎哈瑞爾也明白了為什么這個東西不能直接從空中投放。

萊昂一馬當(dāng)先，走在前方，后面的隊伍寂靜無聲，一路深入世界的底部。

目前的進展還算順利，扎哈瑞爾很想知道薩羅什人在地底下究竟做了什么。阿金塔女士曾經(jīng)說過一些亞空間生物來到實體宇宙之后，會被賦予物質(zhì)形態(tài)。盡管這些東西聽起來就像是瘋子的噩夢和囈語，但在地表上所見的東西讓扎哈瑞爾重新思考起所謂的妄想是否是真是的存在。

如果那是真的，那亞空間深處還會有什么樣的怪物？亞空間里會有什么樣的力量？人類是否意識到那些力量的存在？

走過的距離離地面越來越遠，暗黑天使們一言不發(fā)，每個戰(zhàn)士都將自己的想法深埋在心中。扎哈瑞爾很擔(dān)心萊昂和盧瑟之間存在了一條深不見底，無法彌補的鴻溝，因為這兩個戰(zhàn)士通常都是一同出現(xiàn)，密不可分的，但現(xiàn)在是，萊昂在沒有他兄弟在場的情況下獨自戰(zhàn)斗。

扎哈瑞爾沒有告訴任何人，有關(guān)于他和盧瑟在薩羅什炸彈被激活前到底說了什么。他也擔(dān)心那些話語一旦曝光，對未來造成的巨大影響。事實上，也很有可能已經(jīng)引起了萊昂的注意，以某種扎哈瑞爾不知道的方式。

萊昂嗅了嗅空氣，舉手示意停下來。扎哈瑞爾也搖搖頭，試圖將那令人沮喪的想法甩出腦海中。

“鮮血，”萊昂說，“很多的鮮血?！?/span>

于是，暗黑天使更加謹慎地前行，他們的手指都搭在爆彈槍的扳機上。很快，扎哈瑞爾也聞到了原體聞到的血腥味，而且他能辨認出那是蘊含著強大力量的積年老血。朦朧的光芒在前方升起，腳下的通道也越來越寬，道路一直延伸，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拱門，拱門后面，濃密的煙霧遮擋住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

只有扎哈瑞爾走近，他才意識到，那些煙霧實際上是以太能量，只有伊斯拉斐爾和他能看到。其余的暗黑天使似乎對煙霧一無所覺，飄蕩的煙霧在不斷地扭曲和盤繞，似乎其中蘊含著痛苦和恐懼。也許萊昂也能看見它，他的目光也隨著煙霧中痛苦的軌跡移動。

暗黑天使進入了洞穴，至此，薩羅什上失蹤人口的去向不再是不解之謎。

進入洞穴后，豁然開朗，左右兩側(cè)的空間一直延伸到遠方，看不見盡頭。洞穴頂部鑲嵌的長條燈管照亮了附近的小片區(qū)域，腳下的鋼鐵通道是穿過這條巨大峽谷的唯一通道，左右兩邊的坑底，填滿了尸體，數(shù)以百萬計的尸體。

說不清到底有多少，因為視線所及之處，都數(shù)不完，更加不要說尸體一直延伸到遠方。但扎哈瑞爾記得白疤的庫奇斯曾說過的，薩羅什上有七千萬人失蹤，這里會有那么多人嗎？

很難想象這么多的死者被隱藏在這里，但眼前的證據(jù)由不得他們不信。

“王座在上！”萊昂驚嘆道，“怎么有。。。?！?/span>

“失蹤的人，”內(nèi)米爾說，“扎哈瑞爾，這么多人。”

扎哈瑞爾的情緒不再平靜，開始野蠻的沖撞。阿斯塔特的訓(xùn)練也強調(diào)過在戰(zhàn)斗中控制情緒，但周圍無數(shù)的死者，似乎無盡的怨恨，憤怒，不干，縈繞其上，濃厚到影響了扎哈瑞爾的過于敏銳的感官。

“穩(wěn)住，扎哈瑞爾，”伊斯拉斐爾走到他身邊，“記住你受過的訓(xùn)練，那些情緒都不是你的，把它們摒棄在外！”

扎哈瑞爾點點頭，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低聲吟誦著成為阿斯塔特后的幾年中，伊斯拉斐爾教導(dǎo)的口訣。逐漸地，翻騰的心靈潮汐消退了，只余一種強烈的正義怒火。

“繼續(xù)前進，”萊昂帶頭向遠方走去，踩在金屬地板上的腳步聲在洞穴里回蕩，于是，暗黑天使們跟著他們的原體繼續(xù)前進。

扎哈瑞爾從死者的海洋中移開了目光，他無法消除這些無辜者死前的吶喊。無論如何，死亡天使們都會將死亡和毀滅賜予薩羅什，無論怎樣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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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娜的尖叫緣于內(nèi)心的驚恐，她上方的景象是如此的丑陋，如此地非人，遠遠地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洞窟的巖頂被似由半透明粘液組成的生物所占據(jù)，其表面呈黏膠狀，顯露的花紋像是上百萬只圓睜的眼睛。

它像一只巨大的寄生蟲緊貼在洞窟頂部，直徑達到了數(shù)百米，它似乎在一直移動，體型時而擴張，時而收縮，形狀變幻不定。滴動著不明液體的觸須像藤曼一樣，從那個巨大的軟體動物身上垂落，空氣中，低沉的嗡嗡聲，急促的尖嘯，還有類似毒蛇吐信的嘶嘶聲都混雜在一起。

星辰在它體內(nèi)閃耀，如夢似幻，似遠似近的星光在深處不斷旋轉(zhuǎn)，就好像在過去的古老歲月中被吞噬的“食物”還未完全消化。她痛苦地喘息著，呼吸急促，對于這完全不應(yīng)該存在的真假難辨之事，她竭力保持著自己的理智。

“這。。。這。。?！比鸢材葟娖茸约赫f出正確語句的努力失敗了。

“這就是梅拉基姆，”杜桑帶著敬畏和贊美低聲說道，“那是來自神域的天使，它將凈化你的血肉，而后以之為斗篷，行走于我們中間?！?

瑞安娜的眼淚再一次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不，求求你了，”她再次重復(fù)無用的嘗試，“你不能。。?！?/span>

杜桑點了點頭，“你的詞用得不對，我們可以，我們會的?！?/span>

“停下來，你不能這么做！”

薩羅什人把頭歪向一邊，消化著她的話，試圖理解其中的涵義。

“啊，”他指著周圍帶著面具的其他人，“我想你誤會了，凈化已經(jīng)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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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過填滿死者的深淵并進入一條狹窄的通道，扎哈瑞爾感覺到死者的哀嚎已經(jīng)消退。他們?nèi)栽?，沖擊著他的腦海，但他能感覺到正在慢慢退去。起初，他對這個變化感到高興，但后來，他意識到，死者的回聲只不過是被更強大，更久遠的東西所壓制和淹沒。

就像被一把大錘狠狠地砸到了頭上。

扎哈瑞爾單膝跪在地上，刺痛正用力地想要擠進他的腦袋，就像有個人用燒紅的叉子從耳朵里捅進去一樣。

面對靈能攻擊，伊斯拉斐爾晃了幾下，雙腳還是穩(wěn)穩(wěn)地站在地上，并沒有摔倒。用線纜連接到頭盔的抑制靈能攻擊的裝置最大程度上減輕了所受的痛苦。

“吾主，”智庫兄弟喘著粗氣，“亞空間異形生物已經(jīng)開始了，它試圖以完全的實體形態(tài)出現(xiàn)在我們的世界?！?/span>

“你確定？”萊昂反問。

“我完全確定這一點，是吧？扎哈瑞爾?！敝菐熳C實道。

“它一定會出現(xiàn)。”眩暈感讓扎哈瑞爾忍不住地咬牙切齒。

“那我們沒有多余的時間浪費了”萊昂轉(zhuǎn)身加快了步伐。

扎哈瑞爾倚著巖壁慢慢地站直身子，他的靈能屏障在對抗空氣中的無形力量時沒有發(fā)揮任何作用。

內(nèi)米爾快步走近，伸出手來，“兄弟，靠著我，我來扶你?！?/span>

扎哈瑞爾對表親伸出的手充滿感激，“就像過去一樣，蛤？”

內(nèi)米爾咧嘴一笑，在表親面前如此狼狽還是讓扎哈瑞爾略感尷尬，他挪動著腳步，試圖將糟糕的心情甩出心中。

萊昂已經(jīng)走遠，扎哈瑞爾必須以他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追趕。盡管的他的新陳代謝系統(tǒng)正在加速工作，但在登艦甲板上所受的創(chuàng)傷并沒有愈合，他現(xiàn)在所走的每一步都伴隨著痛苦，更糟糕的，剛才所受的靈能攻擊留下的精神創(chuàng)傷正一點一點地滲進他的毛孔，他的動力甲對靈能攻擊起不到哪怕是一點的防護作用。

暗黑天使越深入，奇怪的聲音越清晰。扎哈瑞爾希望伊斯拉斐爾兄弟的裝置能擊敗亞空間生物，他轉(zhuǎn)回頭看了一眼，確保運送爆破裝置的推車和機仆跟上了阿斯塔特的步伐。

那些切去腦葉的機仆并沒有感受到靈魂深處的痛苦，對此，扎哈瑞爾有些妒忌它們。電子-靈能脈沖器在推車的燈光下閃耀著，扎哈瑞爾能感應(yīng)到彈頭中翻騰的可怕力量。

在前方，扎哈瑞爾可以聽到各種嘈雜的聲音在回蕩，這種聲音讓人悸動，超出了人類對聲音的理解。

蒼白的光線和危險的氣息從前面的一個類似大廳的洞穴中溢出，一直蔓延到暗黑天使所在的隧道中。萊昂走在最前面，內(nèi)米爾緊隨其后。

伊斯拉斐爾兄弟跟隨著原體的腳步，后面跟上的是其他暗黑天使的戰(zhàn)斗兄弟。

進入洞穴，一陣厭惡的潮汐自扎哈瑞爾的心里沖刷而過，他不是這陣情緒的源頭，那是從一塊石板上散發(fā)而出的，漆黑的石板上繪著奇怪的圖案，一群穿著長袍，看不見面孔的怪人圍著石板在唱著荒腔走板的頌歌，更令人詫異的是，石板上捆著一個正在不斷尖叫的女人。

順著薩羅什囚徒驚恐的目光，扎哈瑞爾看到一個正在爬行的令人作嘔之物，他立刻就明白那即為隱藏在被人遺忘的地下紅色洞穴中的邪惡源頭。

果凍狀的軀體像是大洋深處的海溝里的生物所有，發(fā)著光，但顯然很脆弱，彩色的光芒是從生物的內(nèi)部亮起，表面無數(shù)只像是眼睛的東西朝外張望著，扎哈瑞爾能“看到”原始的饑渴在這個異形生物心中沖撞著。據(jù)他觀察，這個生物的輪廓正在逐漸消失，但他卻沒有勝利的感覺，扎哈瑞爾知道，這個生物距離轉(zhuǎn)換的目標已經(jīng)不遠了。

在暗黑天使們，包括扎哈瑞爾，心神被頭頂上的異形生物所攝的時候，萊昂已經(jīng)搶先動手。爆彈槍先將兩個戴著面具在吟唱的長袍人轟成碎片，然后，拔劍在手，開始沖鋒。

看到原體如此勇悍，暗黑天使回過神來，高呼著戰(zhàn)號發(fā)起了攻擊。

槍械轟鳴，長劍閃亮，將所有的戴面具的薩羅什人都送去見了他們的神，但隨著所有的頌唱者的死亡，扎哈瑞爾預(yù)感到一個可怕的過程就要完成。

面具人沒有一絲防御的舉動，扎哈瑞爾直視著被豎立在石板上女人痛苦的雙眼，突然的一刻，他明白了那是為什么。

她的臉龐被無聲地拉伸，雙眼空洞而呆滯，黑色的眼波在其中蕩漾。一股黑暗而濃稠的力量自女人眼中溢出，扎哈瑞爾注視她的同時，也感覺到是被非人的生物所鎖定。

頭頂上的巨大怪物開始產(chǎn)生了巨大的變化，也許是精華，也許是實質(zhì)，涌進了女人的身體之中，如此景象讓扎哈瑞爾舉起了手中的爆彈槍。在完全失去自主意識之前，女人和扎哈瑞爾建立了短暫的精神鏈接，遠比扎哈瑞爾所知道的淵博記憶，經(jīng)歷，認知一一閃過。

最后，她只是簡單地說，“是的！”

扎哈瑞爾點了點頭，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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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彈槍的三發(fā)點射，穿過兩人之間短短的距離，準確命中了女人的心臟部位，撕開皮膚，融化血肉，鉆進了胸膛。

質(zhì)量反應(yīng)彈頭感應(yīng)到了外部的變化，內(nèi)部的裝藥開始引爆。

扎哈瑞爾看著三發(fā)爆彈將這個女人撕扯開來，她的胸腔被炸開，肚子像盛開的紅玫瑰一樣綻放，她的腦袋不復(fù)存在，在爆炸中化作碎片。

可怕的尖叫聲充斥著整個大廳，這個聲音似從遠古而來，但如今卻帶著明顯的失望，同時在所有的生物的腦海中回蕩。這個比時間還要久遠的生物之野心被初步挫敗了。

但這樣的生物，它的怨恨可不會輕易地化解。

女人破碎的肉塊仍在空中飛舞，一聲怪誕的噼啪聲響過，每一塊碎片就突然凝固在空中，像是被凍住了，完全違背了重力和人類奉信的自然法則。

洞穴頂部的生物還未完全消失，仿佛被遙遠的記憶驅(qū)使，在粘稠地滑動著。長袍面具人也都被干掉了，但他們被炸開的血肉此時也懸浮在空中。

“發(fā)生了什么？”萊昂想知道情況，“你做了什么？扎哈瑞爾?！?/span>

“做了需要做的事情，”扎哈瑞爾回答，肉體的創(chuàng)傷和心靈的痛苦讓他倍感折磨。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內(nèi)米爾盯著空中懸浮的肉塊。

“這個生物還沒有被完全打敗，”伊斯拉斐爾向改裝過的旋風(fēng)魚雷彈頭跑去，“準備戰(zhàn)斗，暗黑天使！”

“那最好有用，智庫?！比R昂語氣中含著警告。

“一定會有用的，”伊斯拉斐爾向萊昂承諾，“只要給我些時間。”

智庫話音剛落，女人的碎片在嘶嘶作響間消失了，空氣中留下了閃光的空洞，可怕的光芒從空洞中散發(fā)而出，多種顏色混在一起，散發(fā)著不詳?shù)囊馕?。扎哈瑞爾知道，潛伏在孔洞另一?cè)的是純粹的，未經(jīng)稀釋過的邪惡。

沒有任何警兆，光芒中突然出現(xiàn)許多觸手，如扭動的蛇一樣，向暗黑天使們蕩去。

三根觸手像鞭子一樣，直接抽向扎哈瑞爾。

扎哈瑞爾揮舞著劍刃，一下子就將觸手砍成了幾截，另一只手，用爆彈槍朝著觸手出現(xiàn)的孔洞開火，一口氣打光了彈匣。

他聽到一聲尖銳的嚎叫，深沉而野蠻，像是卡利班野獸所發(fā)出的聲音一樣，這種感覺既熟悉又可怕。

戰(zhàn)斗剛開始幾秒鐘，敵人已經(jīng)撲到面前，暗黑天使們以原體為中心組成了一個傳統(tǒng)的圓陣，短短的時間里，觸手的數(shù)量成倍增加。

每一根觸手都要比普通人類的手臂粗上兩三倍，長達幾米，強大的力量足以粉碎阿斯塔特身上Mark IV動力甲的外層陶鋼裝甲板。有些觸手的前端是尖利的骨質(zhì)，像彎曲鐮刀的刀刃，而另一些則似乎是用來抓住獵物的，可以自由收縮。

觸須似乎沒有附著在任何東西之上，像是憑空長出來的，它的終端消失在明亮的虛空之中，仿佛它們是一種無形無質(zhì)的生物中的一部分，有需要的時候才顯露出一部分。

“我們像是在和鬼魂戰(zhàn)斗，”扎哈瑞爾喊道。

“是啊，”內(nèi)米爾用他的劍砍斷另一根觸須，“但這些鬼魂是可以殺人的?！?/span>

似乎是在證明這一點，一個阿斯塔特被抓住腳跟拖向觸須出現(xiàn)的孔洞，附近的一個戰(zhàn)斗兄弟想去解救戰(zhàn)友，但卻被一條觸手掏出了心臟。

最糟糕的是，這場戰(zhàn)斗看起來是一邊倒，敵人完全有能力可以殺死他們，但暗黑天使們卻很難取得同樣的戰(zhàn)果，扎哈瑞爾繼續(xù)將他的爆彈槍對準觸手出現(xiàn)的孔洞。

但是，他不知道這樣的方式是否有效，切斷觸手是否會對不知名的生物造成傷害，或者那些觸手是像頭發(fā)一樣可以拋棄。

埃利亞夫手中的重爆彈在怒吼，他不斷地打著短點射。爆彈擊中的地方，有可能是血液的汁水四處飛濺，但無論打斷多少觸手，給它們造成多嚴重的傷害，片刻之后，只會有更多的觸須出現(xiàn)。

有時候，扎哈瑞爾聽到孔洞中傳來尖嘯，但并不確定那是勝利的歡呼亦或是痛苦的嚎叫。

與它們戰(zhàn)斗，讓扎哈瑞爾想起了童年故事，故事里也有著惡魔與魔鬼。

他正在與無形的怪獸搏斗，不難看出，這些生物都是超出人類理解的東西，就好像原始深淵中的生物要懲罰人類的狂妄自大。

“伊斯拉斐爾！”萊昂怒吼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最好快點！”

“馬上就好，只要一會?！?/span>

“再等片刻我們都要完蛋了！”

“我們將堅守陣地！”內(nèi)米爾高呼，“直至大遠征的終結(jié)！”

聽起來內(nèi)米爾的話語，有一種虛張聲勢，扎哈瑞爾知道萊昂是對的，他們最多只有片刻了，已經(jīng)有兩個人戰(zhàn)死，殘酷的戰(zhàn)斗會讓其他人也步上絕路。

觸手的攻擊沒有間斷，讓暗黑天使沒有時間休息和思考。

扎哈瑞爾看到一條觸須突然擊向伊斯拉斐爾兄弟，他迅速揮劍斬斷觸須的前端，迫使其無形的主人撤回了這條觸須。

然而，一條觸手的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觸手來代替它。

扎哈瑞爾回憶起他曾讀過的一個泰拉的古老神話，講述的一種叫海德拉的生物（Hydra）,它一個頭被砍掉，很快就會長出兩個新的頭。

在傳說中，故事的主人公用火對怪獸脖子的斷口灼燒，在新的頭長出來之前灼燒它們。扎哈瑞爾也只能希望能有像故事里像火那樣的東西對付眼前的怪獸。

“扎哈瑞爾！”伊斯拉斐爾大喊，“就現(xiàn)在！”

扎哈瑞爾轉(zhuǎn)頭看向伊斯拉斐爾，看到他激活了改裝過的電子-靈能脈沖裝置。

一個巨大的低音音符從裝置內(nèi)部爆發(fā)而出，一陣巨大的靈能潮汐從彈頭里噴發(fā)出來，然后蕩成一圈不斷擴大的光環(huán)，這股力量擊碎了暗黑天使腳下的土地。扎哈瑞爾感覺到他心靈中的能量和伊斯拉斐爾的鋼鐵意志結(jié)合到了一起。

知道了自己必須要做什么，扎哈瑞爾把每一分靈能力量都集中起來，并掌控了電子-靈能脈沖爆發(fā)的力量，將其用于改用的目的上。此時扎哈瑞爾手中揮舞的力量，就像技術(shù)軍士手中的等離子切割器那樣，銳不可當(dāng)。

扎哈瑞爾體內(nèi)的力量在不斷地高漲，他曾經(jīng)渴望擁有的潛能已經(jīng)實現(xiàn)，并在他的血管中奔涌。他的雙眼燃起熾熱的火焰，他猛然凝視著空中長出觸須的孔洞，“啪”地一聲，那孔洞就被無形的力量關(guān)閉。

更多的尖叫充斥著大廳，帶著驚怒。扎哈瑞爾和伊斯拉斐爾身上閃耀著純潔的白光，像是有一百萬顆恒星的力量流經(jīng)他們的身體，經(jīng)由他們的意志塑造。他們就像消防隊員，運用借來的力量清洗了戰(zhàn)友周圍的空間，摧毀的舞動的觸須，關(guān)閉了它們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空間的孔洞。

一小會，有些人感覺像一個時代那么漫長，周圍再一次陷入寂靜之中，戰(zhàn)斗結(jié)束，薩羅什的“天使”消失了。

電子-靈能力量的消失讓扎哈瑞爾不自禁地發(fā)出一聲大叫，驅(qū)動他身體運轉(zhuǎn)的“燃料”已消耗殆盡。他靜靜地躺在地上，讓呼吸逐漸平復(fù)，他的身體疲憊之極，但精神卻很振奮，兩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看向伊斯拉斐爾兄弟，疲倦地笑了笑。

“結(jié)束了？”萊昂問道。

伊斯拉斐爾點點頭，“一切都結(jié)束了，吾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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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天使收殮了陣亡者，走向通往薩羅什地面的歸途，越狹窄的通道，行過填滿死者的深淵，最后穿過礦井的礦道。

此時已至晚上，空氣涼爽而清新。摘下頭盔，新鮮的空氣被阿斯塔特吸入肺部，這時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感到一陣舒爽。

“風(fēng)暴鳥”前來接受它們的乘客，輔助軍被召喚來保護采礦站1-6-5下面的隧道。沒人認為他們還會發(fā)現(xiàn)敵人，因為薩羅什的“天使”已經(jīng)沒有了。

滿身的疲憊讓扎哈瑞爾說不出多余的話來，他的全身酸痛難忍，但他的思緒還是清晰而明朗，盡管有時被獻祭者的呼喊和仍隱藏在一片迷霧中的異形生物的精神震蕩仍不時在他腦中回響。

萊昂在通向地面的旅程中一句話也沒有說，沒有忠告，甚至是對他的戰(zhàn)士們的贊美也是一句都沒有。

登上“風(fēng)暴鳥”的時候，扎哈瑞爾感到一陣不安，脊背上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于是他轉(zhuǎn)身想找到不安的源頭。

那是萊昂-艾爾莊森在死死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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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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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哈瑞爾看著觀察窗口中“不屈真理”的影子逐漸消失，“風(fēng)暴鳥”劃過宇宙，帶著羞辱，朝“卡利班之怒”飛去。

距離在采礦站1-6-5的勝利之后還不到6個小時，在遠征艦隊上發(fā)生的事情如此迅速地變化，讓扎哈瑞爾幾乎不敢相信發(fā)生了什么。

扎哈瑞爾和一些戰(zhàn)斗兄弟回到“不屈真理”沒多久，就接到了新的部署命令。

萊昂宣布了一項新的命令，鑒于卡利班上新招募人員的過程并沒有像預(yù)期中的那樣迅速進行，因此，一些經(jīng)驗豐富的阿斯塔特將要以極快的速度趕回家鄉(xiāng)，確保征募新兵的過程重歸正規(guī)。

大遠征正在進入一個新的充滿活力的階段，暗黑天使需要新鮮血液來播灑帝國的榮光。

至于薩羅什的和平進程，自從采礦站1-6-5下面的戰(zhàn)斗結(jié)束以后，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停止，他們所謂的“復(fù)仇天使”已經(jīng)消亡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整個星球。

附近其他的遠征艦隊的軍隊和來自火蜂軍團的泰坦（Titans from the Fire Wasps）正在摧毀最后的抵抗，最后的零星抵抗被扼殺之后，歸順就已沒有任何障礙。

扎哈瑞爾研究了部署的命令，看誰被派遣回卡利班。他看到內(nèi)米爾留了下來，于是他試圖再離開之前找到他的表親。

找了很久，還是沒有內(nèi)米爾的蹤跡。最終，扎哈瑞爾也只能按照命令行事，跟登艦甲板通報之后，便帶著名單中其余的戰(zhàn)士離開，踏上歸家的路途。

沮喪的情緒在每個人的心中升起。雖然他們離開艦隊，即不是因為傷重得無法戰(zhàn)斗，也不是因為有污點或者劣跡，但每個戰(zhàn)士內(nèi)心中都知道事實的真相。

萊昂并不想和他們并肩戰(zhàn)斗，這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傷害。

智庫伊斯拉斐爾兄弟在名單里，阿提亞斯，埃利亞夫以及其他成百上千忠誠的戰(zhàn)士也在名單里。

他們對大遠征的貢獻如此之小，對于戰(zhàn)爭的宏大規(guī)模來說簡直就是微不足道，扎哈瑞爾甚至懷疑編年史的編纂者不會浪費時間和篇幅來記載對薩羅什短暫的戰(zhàn)爭。

大遠征將持續(xù)，沒有扎哈瑞爾亦不影響其進行。

更糟糕的是，大遠征中也沒有那個人的身影了，他孤身獨自坐在“風(fēng)暴鳥”上的一個角落，遠遠地避開了其他人。

沒有盧瑟，大遠征仍將繼續(xù)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