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周生辰x時宜】師徒緣分
????????周生辰和十一的師徒日常,師父對十一肯定有很多期待,他永遠(yuǎn)為徒弟自豪,目前看到第六集,字?jǐn)?shù)2.2k
???????西州是常下雪的,這里的冬日也比中州來的要早一些,周生辰在此生活數(shù)年,早已習(xí)慣,可今年還是特意囑咐屋內(nèi)要多備炭火,不要怠慢這位遠(yuǎn)道而來的小徒弟,偶爾不忙時,他也會心里忐忑,擔(dān)憂來的是一位嬌貴的小祖宗,到時候恐怕鬧得王府不睦,可又轉(zhuǎn)念一想,清河漼氏是名門望族,家教甚嚴(yán),應(yīng)該也不會教出太嬌縱的女兒,便又放下心來。
在城樓下第一次見的時候,他只覺得這姑娘怯生生的,不過看著蠻乖巧,應(yīng)該不會很難相處,后來在拜師儀式上,她更顯得知書達(dá)禮,十分惹人喜愛,周圍其他徒弟對這個小師妹也是滿意得緊,周生辰也難得多笑了幾分,他常年征戰(zhàn),經(jīng)常見的女孩大多是颯爽的女將,如此柔和的貴女是很少見的,倒是有些新鮮。
不管怎么樣,他擔(dān)了十一師父的名頭,就要像個師父的樣子,雖然他不在意那些繁瑣的禮法,可是對十一的為人品行,課業(yè)琴技,看管的還是嚴(yán)厲。
課業(yè)倒是不用多說,十一常年閱讀,該記得早就已經(jīng)爛熟于心,連周生辰都忍不住嘆道“若他日能正常言語,說不定十一當(dāng)個教書先生也不為過”,十一聽了只當(dāng)是師父夸自己博學(xué)多才,便笑著在紙上寫道,“到時候可以去教師姐或者城里那些流民”,看著眼前這個眼里帶著赤誠的小姑娘,周生辰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給你辦一個大學(xué)堂,讓所有流民的孩子都有書讀,可好”,聽聞此言,十一重重的點頭,然后又更認(rèn)真的低頭去抄書。
此時已是夜間,書房里只點了幾支燭火,倒也算明亮,燭火倒映下十一的影子影影綽綽,周生辰便放下了書靜靜的看著她,想著,說不定十一以后真能成為舉世聞名的才女,一想到這里,他的心里就涌出一些欣慰,臉上的笑容也更加柔和。
不過之后學(xué)琴的時候,就沒有那么順利了,十一沒有樂理基礎(chǔ),又口不能言,時常因為彈不出正確的音節(jié)變得有幾分急躁,但是周生辰是極有耐心的,他顧著男女大防,不好直接握著十一的手去教,便一遍遍的親自示范,又找了一根長竹棍,用來糾正十一的姿勢。
“坐直”,周生辰用竹棍輕輕敲了敲十一的腰,十一到底是被嬌養(yǎng)長大的,坐的久了便會腰痛,雖然師父用棍子只是提醒她的坐姿,她仍然覺得有點難堪,自己沒有達(dá)到師父的要求,學(xué)了近半月連端坐都堅持不了,想著想著,竟然委屈的想要落淚。
這可把周生辰給嚇了一跳,他看了看手里的竹棍,想著自己也沒有用力,更沒有說一句重話,正手足無措時,他就看到了十一的眼淚滴在了琴上,他慌忙伸手就要去擦,又想著不合規(guī)矩,便用自己手腕上的袖子慢慢拭去了十一的淚痕。
“怎么哭了,是覺得師父太嚴(yán)厲?”
十一搖搖頭,用手比劃著說“我太笨了”
“不要這樣想,王府那么多人,原來只有我一個會彈琴,現(xiàn)在又多一個你,其他人是想學(xué)都學(xué)不會的”
十一抬頭看他,眼睛里的淚花都還沒干,激的周生辰心里更是柔軟,“好了,今天就先練到這里,早點休息”
閑暇時,周生辰時而反省,覺得自己心太急,練琴需要數(shù)年的積累,哪是一朝一夕便能速成的,但他又想到自己隨時都會啟程征戰(zhàn),歸期不定,屆時沒有師父教導(dǎo),琴技又很難精進(jìn)。
十一好似看出了師父的擔(dān)憂,更加刻苦練習(xí),多日在書房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練到后面,手指連緊握筷子都疼痛難忍,但好在多日苦練終于有了結(jié)果,在師父離開的前幾日,十一完整的彈出了一首曲子,沒有一個錯音。
周生辰雙眼含笑,他說“十一果然聰慧,日后勤加練習(xí),必有大成”,此話不是虛言,十一的確讓周生辰感到欣慰,她不像其他徒弟那般剛正,但也毫不軟弱,身上有股野草一樣的韌勁,和她嬌軟的面容實在不搭,但是很有南辰王府的氣韻,不愧是他周生辰的徒弟。
想到這里,他的笑意不禁加深,又緩緩說道“十一以后會成為什么樣的人,師父都等不及想看看了,說不定真能為南辰王府增光添彩”
面對師父的厚望,十一不免感到高興,她撿起紙筆,鄭重的寫道“弟子不會辜負(fù)師父的厚望,必定刻苦練習(xí),絕不辱沒南辰王府的門楣”
后來周生辰常年在外,每年在府里的日子不多,以前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么,畢竟他的徒弟,將士,軍師全在他身邊,大家生死與共,也不會孤單,可是現(xiàn)在卻有了一個新的牽掛。
但其他徒弟在他面前說起十一時,他卻時常沉默,思念這種情緒擾人心弦,他不喜歡。
北境是極冷的,這里的雪下幾天幾夜都不會停,周生辰時常在夜里的城墻上觀察敵情,在雪中站的久了,他不免還是想起,快到十一的生辰了,算起來此次離開西州已近一年,不知道十一長高了沒有。
回到營帳時,他提筆寫起了捷報,他知道府里有個人日日盼著,皇兄離開后,朝野上下,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人真心盼著他們勝利的消息,他以往時常覺得,他們就像在外亂飛的風(fēng)箏,飛到哪里也沒人在意,后來開始一封封的往府里寫捷報,他們這群風(fēng)箏才有了線。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在外第二個冬天快要來臨時,他們經(jīng)歷了最后一次戰(zhàn)事,敵人負(fù)隅頑抗,偷襲得逞,周生辰中毒受傷時,他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不安,他想告訴軍醫(yī),“我那最小的徒弟還在等我回去,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師父了”,可他已經(jīng)說不了話,只能緊緊攥著軍醫(yī)的衣袖,又很快脫力陷入昏迷。
但好在有驚無險,在冬日來臨前,周生辰回到了西州,十一真的長大了,這是他這次回來最大的感觸,雖然她還是口不能言,但是行事作風(fēng)已然穩(wěn)重很多,課業(yè)琴技也日益精進(jìn),讓他這個師父很是欣慰。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教不了她什么了,更多的需要十一自己去歷練,而且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家族的榮耀與責(zé)任很快就會找到她,周生辰隱隱覺得,他的小徒弟可能很快就要離開他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他和十一的師徒緣分淺,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不會阻止離別,他只愿十一不論身處何地,何種局勢,都不要忘記南辰王府對她的教導(dǎo),他這個師父就已然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