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月篇05

前菜、湯、主菜和甜品陸續(xù)被服務(wù)員端了上來，陳霖、星落、秀子三個人可以說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他們專心吃著自己的晚餐，并沒有太多的交流。

安部秀子的吃飯速度比陳霖和星落想象中快得多，她比兩人多吃了一道甜品，卻是三個人里面第一個拿起餐巾紙擦嘴的。星落是最后一個，她比秀子慢了一分多鐘。

“呃~大概飽了?！毙锹溆貌徒砑埐亮瞬磷?，打了一個不太符合她大小姐形象的小飽嗝，“秀子同學(xué)，你比我想象中能吃啊?！?/p>

“消耗得多，就得多吃點。”安部秀子說。

星落放下餐巾紙，手一撈把賬單拿了過來，站起身，“好咧，我去買單。這家店的出品還可以，我們星家在東京的‘食堂’數(shù)量也還比較少，我打算買完單后順便跟這家店的負責(zé)人討論一下入股的問題?！?/p>

星落又拿出了自己那臺造價超過365萬英鎊的夏普定制手機，解了鎖，將它放到桌面上滑向安部秀子。后者一伸手，把手機接住。

“我手機就放這，里面有一個app或許你們能用得上，我大概15分鐘后回來。15分鐘時間，應(yīng)該夠你們聊的了?！毙锹湔f道。

“謝謝你，落醬?！毙阕酉蛐锹潼c了點頭，感激地說道。

“不用謝?！毙锹涑惲睾托阕渔倘灰恍?，一撩自己柔順的金色長發(fā)，轉(zhuǎn)身離去。

陳霖和安部秀子默默目送著星落逐漸走遠，當(dāng)星落拐了個彎消失在兩人視線范圍內(nèi)時，安部秀子開口說話了：

“我要跟小霖你說的內(nèi)容，在落醬發(fā)信息邀請小霖你來共進晚餐之前，我就已經(jīng)跟落醬說過一遍了?！?/p>

安部秀子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操作起了星落手機。

她點開手機桌面角落一個不起眼的文件夾，點開了一個logo是大寫的英文字母“C”的應(yīng)用程序。陳霖看到她使用星落的密碼（自動保存）成功進入了程序，然后按下了一個彈出來的、大大的“BLIND”按鍵。

嗡~

陳霖瞬間聽到一聲短促而清晰的蜂鳴聲。

這是反竊聽、反監(jiān)視設(shè)備啟動時的聲音——陳霖對此實在是太熟悉了。

英文單詞“blind”，有“失明的”、“眼瞎的”的意思。星落作為星家的獨生女，定制手機里有這種程序太正常不過的，只是......她為什么要把自己這么重要的手機交給秀子使用呢？

陳霖覺得他馬上就會從當(dāng)事人口中得到答案。

“就是說，小落已經(jīng)把你即將跟我說的話審核過一遍了？”陳霖問。

“審核？”反監(jiān)視、竊聽程序順利啟動后，安部秀子將手機輕輕推到了一邊，她笑了笑，“哈哈，這個詞小霖你倒是用得挺貼切。”

陳霖看著坐在身邊的秀子同學(xué)，沒有催促，讓她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去說她想說的事情。

“小霖，最終預(yù)賽結(jié)束后，也就是歲末年初的時候，我會出國旅游，可能明年1月接近中旬才回來?！毙阕诱f道。

“這么久？”

“嗯，去美洲。目前暫定是3個國家5座城市，后續(xù)根據(jù)實際情況，可能會增加地方?！?/p>

“哪些國家？”

“首先是南美洲，智利的瓦爾帕萊索和玻利維亞的波托西省，然后去到北美洲，到燈塔國美利堅。美國我會去三座城市，紐約、西雅圖和波特蘭?！?/p>

“跨度挺大的啊?！标惲仡D了頓，問道，“我應(yīng)該說‘祝你玩得開心’嗎？”

“跟我一起旅游的還有幾位伙伴，其中一個是你的姐姐——小雅學(xué)姐。”安部秀子說。

陳霖皺起了眉頭。

陳雅......

這段事情里跟陳雅有關(guān)系的事情，感覺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陳霖還想進一步思考，卻看見秀子向他伸出了雙手。

“小霖，請你......”

她的臉微微一紅，沒有把話說完，但陳霖很清楚秀子是想讓他握住她的手。

好吧......

陳霖緩緩抬起手，將秀子的雙手輕輕握住。

“你感覺到了什么？”秀子問道。

不需要用力搓揉，陳霖的手指在觸碰到秀子掌心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那些熟悉的存在——

“繭。”

手繭，手掌等部位因長期摩擦而生成的硬皮。

作為一個女高中生，安部秀子同學(xué)手掌上的繭實在是太多了，

陳霖低下頭，定神看著秀子的雙手。她的手上除了有結(jié)痂脫落長出的潔白新皮膚，還能看到幾道尚未痊愈的小傷口。

繭子陳霖不是沒有長過，前段時間他會定期跟山田老師練習(xí)格斗，其中械斗技巧、引體向上之類的練習(xí)，都讓他的手掌長出了繭子。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師”了，練習(xí)減少了很多，手上的繭子也隨著身體的新陳代謝開始脫落，基本上都長出了新皮膚。

而秀子手上的繭子，比陳霖“最巔峰時期”還要多，跟長期在工地從事搬運工作的工人相比也相差無幾。

“只是最近訓(xùn)練的量比較大，所以看起來有點夸張，其實還好啦。傷口也不疼，只是些小擦傷?！卑膊啃阕拥哪槺葎偛胚€要紅上幾分，她感受著從陳霖雙手傳來的溫度，輕聲說道。

“你在做一些遠超普通人范疇的事情?！标惲卣f話的聲音不大，但語氣格外嚴肅。

“嗯?！毙阕硬⒉环裾J，她點了點頭，把雙手收了回去，“你還記得在沖繩的時候，千葉先生跟你說的話嗎？”

陳霖只認識一個“千葉先生”——千葉瞬，也只在修學(xué)旅行的時候去過一次沖繩。

修學(xué)旅行的第一天晚上，陳霖在睡覺之前收到了千葉瞬發(fā)來的短信，他走出了房間，在旅館走廊的一個無人角落與千葉瞬見了面，聊了一會兒天。

“一字不落的復(fù)述我做不到，但大概的、重要的內(nèi)容，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标惲卣f道。

那天晚上，千葉瞬給陳霖簡要講述了“紅葉”和“月”兩大組織幾年前那場慘烈的流血沖突，還介紹了“紅葉”直屬的暴力組織“楓樹”。

當(dāng)然，陳霖印象最深刻的莫過于“千葉老哥帶領(lǐng)一眾楓樹小弟想要造反，結(jié)果被Zero單槍匹馬團滅”的黑歷史。

“當(dāng)時千葉先生告訴你，你是安全的，因為有很多人已經(jīng)被安排在旅館內(nèi)外保護你。你問他，我們班上的同學(xué)會不會也有‘楓樹’的成員，千葉先生雖然沒有告訴你那個人的身份，但他也默認了你的猜測，還說那個人表現(xiàn)得很低調(diào)。”

額......不會吧......

“秀子，這是我和千葉先生的私密對話，你為什么會知道？”陳霖問道。

當(dāng)陳霖問出這個問題時，他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雖然他非常希望自己猜錯。

結(jié)果就是，他沒有猜錯。

“我為什么知道？”安部秀子說道，“因為千葉先生說得不對吖，我一直以來表現(xiàn)得就很不低調(diào)啊。”

......

......

安部秀子加入“楓樹”已經(jīng)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她的目的非常單純，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姐姐。

安部秀子的姐姐安部菜菜是職業(yè)偶像，籍屬346 PRODUCTION。安部菜菜一直對外宣稱自己是“永遠的17歲”，但身為親妹妹的秀子表示，當(dāng)菜菜姐為剛出生的她換尿布時，至少已經(jīng)有10歲了。

八年前的一天，還在上小學(xué)的秀子去了姐姐的事務(wù)所，等姐姐“下班”一起回家。在等候室休息的她無意中聽見門外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根據(jù)那兩個人的對話，可以判斷他們是有意向入股346 PRODUCTION的人，也就是他們有可能成為346的新股東。

這種商業(yè)行為是很正常的，秀子原本也以為這跟她沒任何關(guān)系，直至她聽到了——

“那個自稱永遠17歲的......”

“哦，安部菜菜?！?/p>

“對，就是菜菜醬，我對她垂涎已久了。讓我產(chǎn)生入股的念頭，菜菜醬至少占了30%的功勞。當(dāng)然啦，其他人我也不是沒興趣......”

“哈哈，那我就不跟你爭了。不過你要注意點，別像上次，你差點就把人家玩廢了。”

“知——”

接下來兩人的對話就中斷了，因為勃然大怒的安部秀子從桌面上拿起一把剪刀，推開門沖了出去，循聲撲向那兩個男人。

可惜，那時候的安部秀子僅僅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再加上那兩個身穿西裝、戴著金腕表的男人的身邊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保鏢。

秀子的襲擊瞬間就被終結(jié)了，甚至稱不上是打斗，那個男保鏢很隨便就把秀子的剪刀打掉，將她雙手扭到背后，摁在地上。

“麻煩了，都被她聽到了?！逼渲幸粋€男人說。

“不管她是誰，都要處理掉。”另一個男人說，“我們?nèi)蚀纫稽c吧，給她安排一場交通事故?！?/p>

當(dāng)時，秀子距離黃泉只剩下一線的距離。然后，她的救世主出現(xiàn)......準(zhǔn)確地說，是出手了。

正當(dāng)男保鏢接到將秀子擊暈的命令，準(zhǔn)備動手時，另外一個女保鏢突然發(fā)難，將男保鏢一擊干翻，然后抽出帶有消音器的手槍，將那兩個男人的大腿都射了個穿透！

“那個保鏢姐姐就是‘楓樹’的成員，后來，在紅葉的保護下，我和那位保鏢姐姐都平安無事，而那兩個男人從此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p>

“再后來，我在十歲那年正式選擇加入了‘楓樹’。我也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力量，可以默默地、毫不畏懼地保護姐姐?！?/p>

“幾年過去，時勢變了，346 PRODUCTION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樣為了資金而忽略股東的為人，我的姐姐也已經(jīng)不再需要我去保護了?！?/p>

“現(xiàn)在的我，可以用我所擁有的力量去守護其他我想要守護的人——無論那個人需不需要?！?/p>

......

......

“你跟我說這些，是在泄露重大機密啊?！标惲氐吐曊f道。

“這就要感謝落醬了?！毙阕愚D(zhuǎn)過頭，看了看那臺啟動了反竊聽程序的手機，“而且，我也不在乎泄不泄密?！?/p>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陳霖問。

“因為，我現(xiàn)在想要守護的人就是你，小霖?！卑膊啃阕右贿呎f著，一邊主動拉起了陳霖的手，“因為我喜歡你，小霖?！?/p>

欸？

陳霖愣住了。

“這次去外國的旅行，我并不是以‘楓樹’成員的身份，而是以安部秀子的身份。實際上，這次美洲之旅的真正策劃者是小雅學(xué)姐，我是死纏爛打，這才勉強從小雅學(xué)姐那里爭取到了一個名額。”

“為......為什么？”

“還記得我們最初的相遇嗎？教學(xué)樓，樓梯，那一幕我至今記憶猶新。”

“為了避免廢校，打算轉(zhuǎn)為男女混校的音乃木坂學(xué)院，卻因為各種原因只招進了小霖你一位男生，然后招收男生的計劃就這樣虎頭蛇尾、莫名其妙地終止了。小霖，如果你是我，難道你不會對這件事情感到好奇嗎？”

“如果你是楓樹成員的話，我知道的東西很可能不比你多?！标惲卣f道，“但我的確對這件事感到好奇?！?/p>

“因為好奇，我開始對小霖你展開調(diào)查，很快，我就給Zero......不，應(yīng)該說是小雅姐逮住了。得知我沒有惡意后，她選擇任由我繼續(xù)行動?！?/p>

經(jīng)過好一段時間的調(diào)查，安部秀子知道了陳霖的一些事情，比如他剛到東京時那虛弱得“危及生命”的身體狀態(tài)，曾經(jīng)與他朝夕相處、視作親人的小柚子，跟著他跑到東京來的敵人安樂米（現(xiàn)在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更加復(fù)雜了）......等等。

秀子很清楚這些事情不過是冰山一角，那些最核心的秘密，并不是她一個普通的“楓樹”成員有能力、有資格了解的。

“在這個過程中，一件不妙的事情就在不知不覺間發(fā)生了——我的心被小霖你俘獲了?！?/p>

“你可以嘲笑我，說我這是自我攻略，是自作多情......可是，每當(dāng)我有剩余的精力，我的腦海里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你的身影，以及那些與你有關(guān)的事情?！?/p>

“啊啊......有些話我想說很久了，但是現(xiàn)在真要說，我又說不出口......”

秀子握著陳霖的手，力量情不自禁地微微變大，她的臉比先前更加紅了。

陳霖默默看著她，什么話都沒有說——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一直以來，我都在默默關(guān)注著小霖你。我幻想過很多次，想要成為你的女主角。然而......直到現(xiàn)在這一刻，我都完全沒有介入你故事的機會。

“唉?！标惲貒@了口氣，強迫自己回了一句話，“你不必這樣的，我不值得。”

不必什么，不值得什么，其實陳霖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什么，但他知道自己這時候必須要開口，哪怕是語無倫次。

“沒關(guān)系的?！毙阕游⑿χ鴵u了搖頭，“你就當(dāng)我是在自說自話好了。畢竟——”

“我喜歡你，與你無關(guān)?！?/p>

“你不必回應(yīng)，更不必糾結(jié)。我過去所做的事情，我即將要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是在遵循自己的心意......或者說，只是在自己感動自己?！?/p>

說話者秀子的臉上依然是那淡然的微笑，聽者陳霖卻悄無聲息地咬緊自己的牙關(guān)。

這說的都是些什么??！

這算是告白嗎？是在表達自己的心意嗎？又或者是在發(fā)表戰(zhàn)敗公告嗎？

無論是什么，陳霖這輩子都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低落、消極、卑微的話。

而且，更讓他難受的是......他無法給出讓對方陽光、積極、自信起來的回答。

“秀子，對不起?！标惲亻]上了眼睛，低下頭，“我無法回應(yīng)你的心意?！?/p>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今晚我跟你說這些，其實只是一種任性?！毙阕与p手的大拇指輕輕撫摸著陳霖的手背，“我明明很清楚，小霖你只會跟一直陪伴在你身邊、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人在一起?！?/p>

“是嗎......我自己都不清楚......”陳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不要為難啦小霖。”秀子松開了陳霖的手，“男生拒絕不喜歡的女生的告白，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將星落的手機放到陳霖的面前，深深呼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好啦，我要說的都已經(jīng)說完了。不過，我也不是會這么容易就放棄的人！2011年的情人節(jié)，我一定會親手送你本命巧克力，請你務(wù)必做好品嘗的準(zhǔn)備哦。”

安部秀子的右手握了一下拳頭，而后又快速松開。她似乎是在心里堅定了某種信念，并給自己加油鼓勁。她邁開腳步，正要向餐廳門口走去。

“等一下！”

一股從內(nèi)心迸發(fā)出來的力量，讓陳霖站了起來，喊住了秀子。

“嗯？”秀子回轉(zhuǎn)身，看著他。

“你說你想成為我的女主角，但完全沒有介入的機會......”陳霖緊緊盯著安部秀子的眼睛，“這他媽是什么狗屁編劇??！你真遇上這種破劇，直接提桶跑路得了，別演了！”

“你要演的，應(yīng)該是以你為第一主角的女主戲！你必定會遇到Mr.Right......不，是你親自找到自己的Mr.Right！你不是誰的附庸，你自己的人生不應(yīng)該是由別人的選擇，而是應(yīng)該由自己的選擇去決定！你是那個為了保護姐姐，拿起剪刀就沖出門的勇敢女孩，你也一定會有真正屬于自己的happy ending！”

兩人四目相對，透過目光，他們互相感受著對方的情緒，了解對方的真正心意。

餐廳悠揚的薩克斯旋律隔絕了其他客人的好奇心，讓陳霖與秀子的對話只存在他們兩人的記憶中。

“謝謝?！毙阕幼旖俏⑽⑸蠐P，點了點頭。

“秀子?！标惲刈呱锨叭?，用紳士手給了她一個擁抱。

“對不起，這是我能做的極限了?！标惲貪M懷歉意地說道，“感謝你的厚愛?！?/p>

“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小霖?！卑膊啃阕虞p聲說道，“或許有一天，我會在心里將你徹底放下，并且徹底將你忘卻，但我絕不后悔曾經(jīng)將你放置在我心中的最重要的位置。而且，現(xiàn)在還遠沒到放下的時候?！?/p>

她輕輕推開了陳霖，倒退了兩步，“小霖同學(xué)，明天見。”

然后，她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半分猶豫。

?

?

—未完待續(xù)—

?

?

《下弦月篇》

CAST

陳霖

安部秀子

高坂雪穗 ?絢瀨亞里沙

星空凜

高坂穗乃果

?

綺羅翼

優(yōu)木杏樹

統(tǒng)堂英玲奈

?

圣翔學(xué)園學(xué)生

英玲奈父母

?

和泉守風(fēng)鈴

?

?

?

彩蛋

星落回到了餐桌旁，收回了自己手機。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說道，“雖然看起來很瘋狂，但我確定，安部同學(xué)是個好孩子?！?/p>

她并沒有對安部秀子不等她回來就獨自離開感到詫異。

“她今晚把這些事情告訴我，還猝不及防地向我告白，很可能是因為......”陳霖說道，“她知道這次美洲之旅絕對不會是一帆風(fēng)順，有極大的可能會遇到危險，甚至是......”

星落打斷了陳霖的話，“好啦，話別說得太滿，跟立Flag一樣。”

“我應(yīng)該感到內(nèi)疚嗎？”

“不應(yīng)該?！毙锹淅_椅子，坐了下來，“她喜歡你，愿意為你赴湯蹈火，歸根到底是她自己的事情，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就普遍理性而言，是這樣的。”

“那不普遍的感性呢？”

“看到她為你做危險的事情，心里必然還是會不好受。如果你感到內(nèi)疚，那就證明你是一個正常人，也是善良的人，同時也證明......她沒有喜歡錯人。”

“說了等于沒說呢?！标惲負u了搖頭，“就跟我剛才那樣......剛才的最后，我也只能說一些聽起來很有道理很勵志，實際上沒什么用的漂亮話。”

“不然呢？”星落攤手，“人的思想是很復(fù)雜的，不是所有‘結(jié)’都能被輕易解開。有些時候，能說說漂亮話就很不錯了?！?/p>

“嗯。”陳霖用手托著自己的額頭，手指絞著自己的劉海。

“總而言之，秀子說的還是有一點道理的?！毙锹溆趾攘艘豢诩t茶，“等到最終預(yù)賽結(jié)束，不管結(jié)果如何，歲末年初的時候我們也得為你赴赴湯，蹈蹈火了?！?/p>

“‘我們’是誰？”陳霖抬起頭來，看著星落。

“哈。”星落笑了，“瞧你這問題問的。”

“你們?yōu)槭裁匆獛臀規(guī)偷竭@種程度？”陳霖問，“根據(jù)我的直覺，你們幫我的原因，跟陳雅完全沒有關(guān)系?！?/p>

“這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毙锹漭p輕敲了一下桌面，“聊天的時候，偶爾玩一下其他語言的梗，對提升個人魅力有好處。”

?

?

（下弦月篇，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