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人劇情小說化·

【雖然手上沒有驚堂木,但好歹有把驚堂扇】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且待“嘩啦”一響,聽我娓娓道來】
“自古以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天災(zāi)人禍,苦盡蒼生?!? ? ?
“但,正所謂人定勝天,邪不干正。?”
“豪俠義士,行走四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試看書林隱處,幾多俊逸儒流?!?/p>
“呵!正所謂美食美酒美景,美人美善美談,望自古英雄豪杰,皆一身浩然正氣?!? ? ? ? ?
一個戴著帽子的炎國中年男人說了一大段話,便指著自己眼前的炎熔,深以為然地道:“嗯,看二位恩人根骨精奇,一身正氣,又有一顆行俠仗義的難得心腸,必定是哪處的隱士高人吧?”
“嗚嗚嗚,一定是蒼天憐我,命不該絕,一想到那些兇惡畜生,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是誤打誤撞沖闖了它們的巢穴,何至于此!”
說著,他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充滿感恩地拱了拱手:“幸好有二位貴人相救,我才得以順利脫身。俗話說得好,大恩不言謝,不如讓我為二位恩人算上一卦聊表敬意,您看如何?”
“唉?!?/p>
穿著一身打扮奇特的戰(zhàn)斗服的炎熔忍不住扶了扶額:“要不你直接把手上那本占卜雜志借我看看算了,正好打發(fā)時間?!?/p>
不知名的男人連忙咳嗽一聲,把雜志像變魔術(shù)一樣塞進(jìn)袖子里,推了一下眼鏡,移開視線道:“咳哼!啊哈哈,炎熔小姐,這就是您的不對了啊,所謂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有話直說?!?/p>
為了避免被眼前這個廢話一堆的男人浪費(fèi)時間,炎熔直接打斷了他。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后露出相當(dāng)誠懇的表情:“欸,還是炎熔小姐您慧眼如炬??!這不是俗話說撐船撐到岸,幫人幫到底嘛。雖然您二位幫我趕走了那些玩意,但不瞞二位說——”
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空空的口袋:“其實我的行李全丟了。嗯,不光是干糧和盤纏,地圖啊、帳篷啊、證件啊、換洗衣服和我心愛的小茶壺,嗯,全丟了?!?/p>
“畢竟您看到我的車沉進(jìn)湖里了嘛,啊哈哈哈?!?/p>
男人有些夸張地笑了起來。
看到他這幅不著調(diào)的樣子,炎熔不禁翻了個白眼,指了指他的身后:“你這釣竿、扇子不是還在嗎,你真的是信使?”
“哈哈,哈,誒,其實其中有些隱情啦,反正騙不過您,那麻煩您就當(dāng)我是吧?!?/p>
好像被問到了難處,男人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
炎熔盯著他看了會兒,最后還是選擇了放棄去辨認(rèn)這家伙的來歷。
原因之一是因為炎熔現(xiàn)在還沒有那么厲害的眼力,能靠觀察就辨認(rèn)一個人的身份,加之在炎國境內(nèi),她一個維多利亞人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
至于原因之二...畢竟羅德島上身份信息不明的人數(shù)量還是很多的,所以現(xiàn)在大家都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見到各種各樣不愿自報身份的陌生人了。
“所以你是希望和我們一起走?”炎熔問道。
“沒錯!”男人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里扇子搖晃得越發(fā)歡快。
“唔...”
炎熔低下頭沉思起來。
看到炎熔猶豫,男人連忙做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嗚嗚嗚,我哪會不知二位有私事在身呢,我也確實,實在是不好意思繼續(xù)給恩人添麻煩...”
“只是前路三百里有處村莊,名叫泥翁鎮(zhèn),盛產(chǎn)美玉。那兒有一處驛站,只要坐上那糙椅,喝碗粗茶,打點(diǎn)一番,我就能重整旗鼓,再不麻煩別人!”
聽到男人這么說,炎熔才皺著眉頭,有些勉強(qiáng)地開口道:“一起走段路倒是沒什么啦,不過現(xiàn)在那些鉗獸受了不小的刺激,攻擊性很強(qiáng),真要一起走,也得等到它們安靜下來再說。”
兩人一齊朝著北邊望了一下,鉗獸群們的尾巴在山坡的灌木叢里若隱若現(xiàn),密密麻麻的聲音也讓人莫名緊張。
剛才為了救這個男人,炎熔和克洛絲用爆破物引走了這一堆鉗獸,后來克洛絲主動提出自己一個人夠了,就留下炎熔和這個男人單獨(dú)待在這里。
“哎呀哎呀,給各位添了麻煩,實在不好意思?!?/p>
男人討好似的給炎熔扇了扇風(fēng),試探地問道:“不過那位叫克洛絲的恩人怎么還沒回來?那些野獸數(shù)量不少,真不需要咱倆搭把手?”
炎熔白了他一眼:“你要是真能幫上忙,之前為什么被鉗獸攆著跑了這么遠(yuǎn)?老老實實等著吧。”
“可二位救我于水火已是大恩難報,再任由那位恩人獨(dú)身犯險,我實在于心不忍?!?/p>
男人面露為難地思索了一番,隨后從那看起來什么都沒有的袖子里又掏出了一本書:“不如這樣!我這里還有一本健身...不,是獨(dú)門秘籍,價值不菲,可有效改善身材,就當(dāng)是給二位的報答!”
“能消停會不?”
炎熔一邊望著鉗獸群,一邊拔出了匕首。
寒光凜凜。
“得嘞?!?/p>
男人微笑著應(yīng)是,隨后慢慢地,不著痕跡地把書收回了袖子里。?
山風(fēng)吹過。
炎熔盯著已經(jīng)沒多少鉗獸群的山林。
男人盯著炎熔。
目光炯炯,簡直像是天上的星斗匯聚成的一雙寶珠,寫滿了好奇。
比尷尬還要麻煩的氣氛隨著山風(fēng)回轉(zhuǎn)盤繞。
炎熔沉默了一會兒,隨后放棄了抵抗,嘆了口氣,朝男人擺擺手道:“算了,別這樣打量我,你還是想問就問吧?!?/p>
聽到炎熔發(fā)話,男人頓時來了精神,話匣子打開,問道:“哎,二位恩人,看打扮,不像是附近村里的人吧?”
“不是?!?/p>
炎熔回答道。
“干脆,不是炎國人?”
“嗯。”
“那是來自哪里?東國?烏薩斯?莫不是更遠(yuǎn)些的,游歷四方的騎士?我聽說異邦人總有這種奇怪的傳統(tǒng),真的假的?”男人兩眼放光地問道。
“我不是...我,唉?!?/p>
炎熔有些煩惱地抓了抓頭:“非要說的話,我是維多利亞人?!?/p>
“哦,維多利亞呀,嗨,那兒啊,我熟?!?/p>
男人用扇子指了指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你壓根不知道維多利亞在哪兒吧?!?/p>
炎熔看著他大笑的樣子,開口嗆了他一句。
男人頓時停下了夸張的大笑,面色涌上一些和大男人不符的羞赧:“啊哈哈,異國異事,也只有城里的老爺們才會上心嘛,我們這種鄉(xiāng)野村夫,想那么多作甚?!?/p>
“只是難得看見異鄉(xiāng)來客,恩人您一口炎國話說得又挺像那么回事,我這才好奇,想套套近乎嘛?!?/p>
其實大炎話是臨陣磨槍的...算了,這個沒必要說。
炎熔把話咽下,聽到身邊的灌木叢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唔,克洛絲回來了?!?/p>
話音還沒落下,一身野地打扮的克洛絲就從樹叢里躥了出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T趦扇嗣媲?,長出了一口氣,朝炎熔比了個OK 的手勢。? ?
男人連忙湊到克洛絲身邊幫她扇風(fēng),熱切的像是哪里來的男仆:“哎喲,克洛絲小姐,克洛絲閣下,辛苦,辛苦了啊,傷著了沒?要不要給您揉揉肩?敲敲腿?”
“我這里還有一瓶包治百病的祖?zhèn)黛`藥,本來價格不菲,不過念在二位恩人的面子上,我就咬咬牙,白送了吧?!?/p>
“行李不是全丟了嗎?”
炎熔看著這家伙又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一個瓷瓶?,忍不住開口吐槽。
“這不是還留了點(diǎn)行走江湖的必備良品在備用口袋里嘛。”
男人相當(dāng)自傲地展示了一下縫在衣服內(nèi)部的隱藏口袋,神色頗為得意:“欸,咱們老江湖都這樣。”
難怪這家伙衣服這么直...
炎熔在心里嘟囔了一句,隨后轉(zhuǎn)向克洛絲:“好,好,隨你便吧。前面的情況如何?”
克洛絲接過男人手里的瓷瓶塞進(jìn)隨身背包,說:“只是一些可憐的小家伙,幫它們找了個新家,就安靜下來啦?!?/p>
“這下我們可以繼續(xù)前進(jìn)了,對吧?穿過那片蘆葦蕩,沿河而下,就能看見那座山了吧?”
“呃,幫鉗獸找新家?”
男人眨了眨眼,露出聽到天方夜譚的表情。
“反正,解決就好,早點(diǎn)趕路吧?!?/p>
炎熔也不是第一次和克洛絲打交道了,因此并沒有多少驚訝,只是指了指男人,說:“克洛絲,這個可憐的信使說要和我們一起走一段路,到泥翁鎮(zhèn)去,沒問題吧?”
克洛絲搖搖頭:“沒問題呀,這次小炎熔是隊長,小炎熔說了算呀?!?/p>
“原來是隊長!失敬失敬!”
男人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朝著炎熔深深作揖。
“失敬失敬~”克洛絲也學(xué)著男人的樣子作揖,不過動作就很不標(biāo)準(zhǔn)了。
“你別跟著他起哄??!”
炎熔沒好氣地道,接著轉(zhuǎn)向男人:“說起來...剛才一直沒問你,該怎么稱呼?”
“我?我一個小小信使,哪有自報家門的必要呢?您說是吧,啊哈哈——”
男人又一次移開了目光,顯然是不想自報姓名,打算蒙混過去。
“哼?”
不過這回炎熔不打算給他機(jī)會,匕首又一次出鞘,經(jīng)過調(diào)整下的刃面反光直接照到了男人的眼睛上,讓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連忙改口:“——不過,一直瞞著二位恩人倒也不合禮數(shù),成何體統(tǒng)!嗯...”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扇子,隨后笑了一下:”就叫我烏有吧?!?/p>
“你絕對是剛想的吧???”
炎熔大怒。
“沒有沒有!哪能呢!”
自稱烏有的男人用扇子擋住頭,像是生怕挨打一樣跑遠(yuǎn)了。? ??
鬧騰一陣后,三人走到了官路上,身旁巨大的移動城邦痕跡有些模糊。
“嗯,那個泥翁鎮(zhèn),是不是在灰齊山的山腳?”
一邊走著,克洛絲突然想起了什么,開口問道。
烏有頓時連連點(diǎn)頭:“正是正是,恩人果然博聞多識!那么小個城鎮(zhèn)都有所耳聞!”
“那不是正好順路嘛!”
克洛絲打了個響指:“這樣吧,烏有先生,我們保護(hù)您過去,不過到了目的地,您也得幫我們一個忙。”
“沒問題!沒問題!反正車都在湖底了,等著救援隊幫我撈出來之前,我也沒啥事兒做?!?/p>
烏有用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頗為感動地道:“嗚嗚嗚,俗話說得好,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么快就有機(jī)會報答二位救命之恩,著實是老天開眼,老天開眼?。 ?/p>
“這副聲淚俱下的真誠模樣讓我想起了某些隔三差五被扣工資的人呢?!?/p>
克洛絲無語地吐槽道,看向一旁的炎熔:“好啦,隊長,你決定吧?”
“這種時候甩給我?”
炎熔發(fā)出了不滿的聲音。
烏有見狀,連忙跑到炎熔身邊,聲淚俱下地道:“恩人!恩人吶!請一定要給我這個機(jī)會!”
“唔...”看到烏有這看不出任何偽裝的誠實樣,炎熔不禁移開了視線,妥協(xié)道:“有一個本地人的確方便些,年那個家伙給的信息本來就模棱兩可,炎國的地理環(huán)境我也不熟,找一個人確實有點(diǎn)困難。”
說著說著,炎熔不禁有些泄氣,忍不住嘆了一聲:“唉,可露希爾為什么要答應(yīng)她做這么麻煩的事情?!?/p>
“因為她最近意外的有干勁嘛。”
克洛絲回答道。
“干勁?”
炎熔像是聽到了根本就不該用在某人身上的詞匯似的:“除了打麻將吃火鍋以外,她還做了什么?”
克洛絲拍拍炎熔的肩膀:“別這么說嘛,年小姐要是知道你這么看待她,她會很難過的吧。”
“她習(xí)慣了。我也習(xí)慣了她習(xí)慣了。我只是抱怨一下她給我們找這么多麻煩?!?/p>
剛才還像刺猬似的炎熔頓時偃旗息鼓,撇了撇嘴,道。
烏有在一旁看著她們談?wù)撘恍┎恢呺H的事情,目光里似乎充滿了被冷落的幽怨。
炎熔頓時反應(yīng)過來,咳嗽了一聲:“咳,抱歉,應(yīng)該先和你分享一下情報了,烏有先生?!?/p>
聽到炎熔發(fā)話,烏有立刻就恢復(fù)了剛才精神的派頭:“好嘞,恩人說的話,我保證都給刻在心頭肉上,每天睡前念三遍,醒來念三遍——”
“不、不用那么夸張?!?/p>
炎熔連忙阻止了烏有:“我們的任務(wù)很簡單,只是找一個人。”????
————
一個月前
羅德島本艦
“欸,嗯,綜上所述,麻煩你們幫我把妹妹帶回來啦?!?/p>
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
坐在對面的炎熔差點(diǎn)把桌子給掀了:“綜上所述個頭啊!你什么都沒說?。 ?/p>
“什么話,我不是說明過了嗎?”
年晃了晃火紅色的尾巴,臉上的表情像是見到了不懂事的小孩子。
“‘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這也算說明?!”炎熔感覺自己頭上都在冒火。
年嘆了口氣:“當(dāng)姐姐的自然會想念妹妹啊,這理由還不夠充分?平時你姐姐是怎么揪著你的,你自己不清楚?”
“先不說你這個例子讓人更不想幫忙——”
炎熔深吸了口氣,壓下躁動的內(nèi)心,努力讓自己像杜賓教官說的那樣用理性去思考:“好,就算我當(dāng)你家里情況特殊,但從羅德島現(xiàn)在的位置深入大炎腹地,要的人力物力可是非常龐大的?!?/p>
“可露希爾不會輕易答應(yīng)這種個人要求——”
“啊,她答應(yīng)了哦?!?/p>
房間里頓時冷清了下來。
炎熔看著年那指著自己的扇子,還有她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一時語塞。
“不僅答應(yīng)了,還答應(yīng)讓克洛絲陪你一起去?!?/p>
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哎呀,克洛絲大概是想去看看大炎山水吧,的確不錯,這段時間她沒少往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跑,是該休個假了啊?!?/p>
炎熔的臉色逐漸朝看怪物一樣的方向發(fā)展:“你、你是怎么讓可露希爾答應(yīng)的——?”
“啊哈,別用那種看詐騙犯的眼神看我嘛,我這次可是真的為羅德島傾心傾力了一回?!?/p>
年說著,用手比劃了一個搓捏的手勢。
“哈,又給工程部添麻煩了?”
炎熔頓時反應(yīng)了過來,驚訝的表情緩緩收斂。
“如果給了他們價值千萬的實驗材料也算麻煩的話,那確實呢?!?/p>
年聳了聳肩:“人類很難獲得這種東西吧,順利的話,羅德島從此以后可能會擁有比肩國家頂級精銳的制式裝備哦,順利的話?!?/p>
“你又做了什么玩意出來?”
“別問,一時興起?!蹦瓴⒉淮蛩愀嬖V她,只是自顧自地道:“我多年未見的好妹妹,夕。知道這個名字就行,到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那就拜托你了。”
“為什么你不自己去?”
“她躲我那么多年了,何必自找沒趣?”
話說到這份上,炎熔也明白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嘆了口氣,后仰靠到椅背上:“好吧,雖然看上去你沒出多少力...”
“喂?!?/p>
炎熔沒有在意年小小的不滿,接著說:“但既然可露希爾都答應(yīng)了...唔?!?/p>
她突然坐直,盯著年,認(rèn)真地說:“事后記得好好謝謝我?!?/p>
聽到這話,年也放松了下來:“哎,這才是我的好炎熔嘛,不枉我費(fèi)事給你的這身戲服改造了一番?!?/p>
炎熔的臉猛地涌上了一陣羞紅,裸露的小腹處微微傳來的冷風(fēng)讓這陣羞紅更甚:“夠了,別說了。”
“給你的小禮物哦?!?/p>
年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xù)帶著些壞心眼地開口:“《洪爐示歲》里用上的那身戲服,你其實很喜歡吧?”
“瞎、瞎說——”
炎熔轉(zhuǎn)過頭去,語氣卻絲毫沒有說服力。
“可當(dāng)時我明明看著你對著鏡子擺了半天造型?”
炎熔色厲內(nèi)荏地“嘖” 了一聲:“再不經(jīng)同意進(jìn)我宿舍,我真的會把你轟出去的?!?/p>
“好啦,好啦,你穿著這身作戰(zhàn)服也有段時日了。雖然你還不能用匕首劃破空間呢?!?/p>
年收起自己的扇子,調(diào)笑道,聽到這話的炎熔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道:“那、那是你瞎改劇本才加上去的后期設(shè)定!”
“是嗎?可從我來到羅德島到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成長很多了吧?而且最近在教你源石技藝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p>
看到炎熔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接受這似是而非的表揚(yáng)還是繼續(xù)對抗的樣子,年有些心滿意足地收斂起了表情。
“總而言之,事情就拜托你和克洛絲了?!?/p>
“以防萬一還是提醒你們一下,她——夕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非??鋸埖穆闊憔投鄵?dān)待擔(dān)待,以后我保證你打麻將只贏不輸?!?br>
看到年臉上的認(rèn)真,炎熔不禁嘆了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唉?!?/p>
“年。”
“你一直有事瞞著我們,對吧?”
“哦?”
年打開扇子,遮住嘴巴,紫藍(lán)色眸子中的意味深如大井。
“你都這么想了,那又何必問我呢?”
“少來?!?/p>
炎熔用手撐住臉頰,說:“不過我也不會刨根問底的,你和我們都不一樣,這點(diǎn)我還是能感覺到的?!?/p>
“那當(dāng)然,你還能在哪兒找到我這么厲害的人?所以呢?”
年追問道。
“就告訴你一聲,告訴你我是知道這事兒有多麻煩還愿意幫你的?!?/p>
炎熔“哼”了一聲:“免得到時候,你的報答偷工減料?!?/p>
年忍不住瞇起了眼睛:“嚯嚯,小炎熔也知道討價還價了啊,不簡單,不簡單...”
她突然像是來了興致似的站起身:“好吧!我決定了!”
“?”
“你把夕拖回來,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一個要求。什么都可以。比如鍛一把神兵?”
“我現(xiàn)在有六種武器的想法,還差一個點(diǎn)子湊夠七種,隨便一把都夠你青史留名?!?/p>
“那、那是啥?”
炎熔有些不明所以。
“厲害的東西?!?/p>
年接著道:“或者說,你想要知道一些古老的故事我也可以考慮告訴你們。雖然按理說不該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但要是——”
“免了?!?/p>
炎熔直接拒絕了這個想法,故事對她來說沒什么吸引力,她確實更喜歡前一種,聽上去很厲害。
“誒——別這么絕情嘛。你最近是不是對我有點(diǎn)不耐煩?不合適吧?”
年忍不住抱怨了一下,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東西似的,從腰帶上解下了一件物品,放到桌上:“對了對了,這個你帶著?!?/p>
“這是?”
精巧的物件在燈光下輝映著古銅的光澤,看樣式,似乎是某種印章。
“你就當(dāng)是護(hù)身符一類的東西。畢竟我那妹妹嘛...”
————
烏有聽完炎熔的講述,頓時流下了不存在的熱淚:“嗚嗚嗚,原來是幫同事尋找失散多年的親妹妹,這才行了萬萬里路來到咱們這地兒,二位恩人,果真?zhèn)b肝義膽!”
“佩服!實在是佩服啊!”
克洛絲掰著手指換算,問道:“嗯...有那么遠(yuǎn)嘛?”
“沒有?!?/p>
炎熔踮起腳尖,眉頭微皺:“前面已經(jīng)能看到灰齊山了,但是天色也不早,怎么辦?”
烏有忙搖頭表示忠心:“我不急的,不急的,都看恩人方便?!?/p>
“年給的地址,只說了在勾吳城外,灰齊山附近,這附近還有別的聚落嗎?”
炎熔思索了一下,朝烏有問道。
“沒有!方圓千里,就那泥翁鎮(zhèn)一個地方?!睘跤袛蒯斀罔F地說。
“會不會住在山里呢...畢竟是年的妹妹,感覺有可能吧?!?/p>
克洛絲深思熟慮了一番后,認(rèn)真地開口道。
“你對她到底怎么想的,我怎么感覺你也一點(diǎn)都不客氣?”
炎熔吐槽了一下,隨后拍了拍烏有的肩膀:“既然沒有更多線索,那就輪到你出場了,能幫忙嗎?”
“好嘞!這地兒我熟...”
烏有挺起胸膛,但一轉(zhuǎn)眼就看到炎熔那充滿懷疑的目光,連忙收了收味,打哈哈道:“別那么看我啊,我真熟!小時候有事兒沒事兒總往這地方跑!”
“你有什么辦法?”
“欸,這我可要給二位恩人好好說道說道,這勾吳城周遭的村鎮(zhèn),想找什么人,去茶館吼兩嗓子,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就都湊過來了。”
烏有打開自己的折扇,得意洋洋:“給我半個時辰,妥妥地給您找著那位——對了,恩人要找的那個人,有沒有什么特征?叫啥名?是啥身份?”
炎熔和克洛絲對視一眼,開口道:“她叫夕?!?/p>
“是個畫家?!?/p>
————
兩小時后。
“恩人,恩人,看見啦!”
看起來一副斯文打扮的烏有站在山道上,用扇子指著前面若隱若現(xiàn)的一間小屋,一臉輕松地朝身后的炎熔和克洛絲大喊。?
“居、居然真的在山里,好累?!?/p>
炎熔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又長又繞的山路,抹了把汗:“這座山,怎么感覺比看上去要高得多?”
“意料之中啦?!?/p>
克洛絲把一個水瓶遞給炎熔,后者一把接過,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這才繼續(xù)趕路。
兩人走到烏有身邊的時候,聽見他又開了話匣子,看著那小屋若有所思:“唔,這深山老林之間,沒水沒電的,自個兒建一間茅屋?恩人吶,你那朋友的妹妹,當(dāng)真好雅興呀?!?/p>
炎熔聽到他這話,卻不禁翻了個白眼:“不瞞你們說,我已經(jīng)開始有不好的預(yù)感了。”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茅屋門前,克洛絲看了看旁邊縱橫的森林溝壑,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感嘆:“但這里風(fēng)景真的不錯啊。如果是畫家的話,倒也不是不能想象啦?!?/p>
可炎熔的聲音卻并沒有像克洛絲想象的那樣響起,她有些疑惑地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炎熔正在包里翻找著什么,不禁好奇地問道:“唔?小炎熔?你在找什么?”
炎熔頭也沒抬:“年給的護(hù)身符。”
“我現(xiàn)在才意識到也許她給我這東西是別有用意的,而且多半不會是什么好事?!?/p>
“啊,在這?!?/p>
她從背包里一個很深的夾縫中找出了那個古銅色的造物,明明捏在手里,但它卻沒有絲毫金屬的冰冷感,反倒有些莫名的溫?zé)帷?/p>
“那丟了唄?”
克洛絲偏了偏頭,看起來很天真地道。
“克洛絲,你才是對她意見最大的那個人吧?”
炎熔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正想多說點(diǎn)什么,卻聽見烏有開口道:“恩人,不如我先去問問門道,看看屋里有人否,會不會找錯了人?”
“這倒不用,只是覺得見她妹妹不能莽撞,得有個心理準(zhǔn)備?!?/p>
炎熔搖搖頭,一邊拿著年給的護(hù)身符,一邊朝木門走去。
“您好,有人在嗎?”
炎熔問道。
幾聲烏鴉叫落下。
沒人應(yīng)答。
山里入夜的冷風(fēng)讓克洛絲跑到了炎熔身旁。
“您好?”
炎熔稍稍提高音量,又問了一次。
但結(jié)果卻還是一樣。
另一撥飛鳥從林中驚起,落下的羽毛隨風(fēng)遠(yuǎn)遁,將最后一抹晚霞帶走。
“該不是散步去了吧?”烏有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道。
“在山里?”
克洛絲表示不信。
“也是。”烏有點(diǎn)了點(diǎn)頭,眉頭微皺,用扇子指著門,說:“可您看這門上水漬斑駁,門前落葉成堆,感覺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呀...難不成作畫多日,不曾離開閨房...敲門試試?”
“唔...您好?有人在嗎?”
炎熔照烏有說的,伸手敲了敲門。
可誰曾想,這門并未上鎖,炎熔不過輕輕一敲,門便開了。
只聽得“吱呀”一聲。
山間便只見明月升起。
遠(yuǎn)處破廟在月光下沉寂無聲。
當(dāng)年琢磨“推敲”的和尚的詩刻在門廊上,述說著半許往事前塵。
可惜,上面的字跡早已在歲月中斑駁,再無人清楚,這門廊上刻著的——
是“推”。
還是“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