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騎士/少女歌劇/同人創(chuàng)作】假面騎士少女歌劇【7】

【首先,致謝封面,P站id=71093876(侵權(quán)即刪除)】
【之后,感謝能看到這里的長頸鹿們,是各位的閱讀,讓我覺得文章還有寫下去的價值。非常感謝,我明白的!(當(dāng)然如果能評論就更好了,下方評論區(qū)也太冷清了)】
【一萬八千字大章。前半部分寫最后一點(diǎn)日常,后半部分就是戰(zhàn)斗了。玩梗較多,請做好心理準(zhǔn)備?!?/strong>
【另外,作者的劇情安排,不代表對角色本身的任何負(fù)面看法?!?/strong>
第十五章
二〇一八年四月二十七日,星期五(金曜日),陰。
早晨,露崎真晝沒有比華戀先起床。
華戀覺得很奇怪,因?yàn)檎鏁兺茸约浩鸬靡?,而今天華戀早早地就自己醒了。本來想在早餐后好好與真晝談?wù)劊侨A戀在前往一樓客廳,從奈奈那里拿到早餐之后,真晝從里面反鎖上了房門。
華戀隔著門勸了很久,但真晝只說自己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即使是奈奈,也沒能勸動另一側(cè)的真晝。
“沒事的,真晝同學(xué)沒事的……”
華戀這才意識到奈奈的神色變得陌生。
“你……沒事吧,Banana?”
“啊,當(dāng)然沒事——你在說什么?”
捧捧自己頭上的香蕉雙馬尾,奈奈笑容滿面地打消華戀的疑慮。
“——還是往常的Banana!”
華戀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
“那好,華戀同學(xué),中午十一點(diǎn)在宿舍餐廳舉辦誓師宴會,記得來喲!”
“宴會嗎?嗯,我會去的……可是……”
此刻,華戀回憶起小光與真晝的笑靨,茫然與苦澀一起涌上心頭。
——為什么會這樣呢?
喜愛的室友與喜愛的朋友。想要一直守護(hù)的同學(xué)與想要一起努力的同伴。兩人都是自己重要的人,在夢幻般的圣翔音樂學(xué)院遇見了,又在夢幻般的第二年重逢了。兩份喜悅相互重疊,這雙重的喜悅本應(yīng)又帶來更多更多的喜悅。
然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可是……小光與真晝,她們沒辦法同席赴宴吧……”
“說的是呢……”
奈奈淡淡地肯定了,與華戀擦肩而過。
“Banana……是我忽視了真晝的想法嗎?可是,我真的沒有委屈自己??!”
樓梯上的奈奈駐足,嘆了口氣,聲音漸冷。
“這句話本來不應(yīng)該由我來說的——但是,華戀同學(xué),你應(yīng)該多聽聽真晝同學(xué)的話。真晝同學(xué)……她只是希望你能一直看著她而已。你想想……真晝同學(xué)也一直看著你吧?”
雖然是在說自己的事,但華戀沒有立刻聯(lián)系到自己。因?yàn)槟文蔚恼Z氣似乎是在說某個遙遠(yuǎn)過去的故事,而且是令她討厭的故事。在那一刻,華戀恍惚間有了一種錯覺,奈奈似乎放棄了什么。
“好好回憶一下。你與神樂同學(xué)為什么別離?真晝同學(xué)又為什么憧憬你?”
奈奈抬手指向房門。然而,在突然間她的手觸電似的收了回來,立刻藏在身后。不過,此時的華戀正看著走廊的內(nèi)側(cè),沒能注意到從奈奈的手中悄然滑落的灰白色的細(xì)沙。
華戀盯著自己的房門,還有上方寫著兩人名字的門牌號。那一天的時光回憶上浮,在意識中為自己著色。2017年4月3日,圣翔音樂學(xué)院的舞蹈復(fù)試,那是華戀與真晝的初遇之日。
此刻,仿佛那一天晴朗的日光也開始從記憶的深處復(fù)蘇。不過,最為閃亮的回憶片段,是在入學(xué)考試時,忘記帶午飯便當(dāng)?shù)娜A戀分得了真晝的三明治。雖然現(xiàn)場考試非常緊張,但與真晝相處就會奇妙地忘卻壓力。華戀真切地記得那個中午,那是兩人友誼的開始。
之后,兩人都考入了圣翔音樂學(xué)院,還成為了99期的室友,甚至一起成為了選拔組的成員,一起成為了Starlight的演員。一年多的時光,點(diǎn)點(diǎn)滴滴細(xì)碎的回憶肯定無法全部記起,但華戀對與真晝每日的生活,從未感覺到苦惱,也從未感覺到煩悶。
華戀只是以赤誠的心與全心全意的態(tài)度去對待真晝。
沒錯,華戀總是以這樣的態(tài)度去對待每個人。
曾有一天,華戀在看著床頭的鬧鐘時想到,真的可能不存在比真晝更好的室友了。華戀一直以為與真晝的相遇是莫大的幸運(yùn),她應(yīng)該對這段回憶與生活都充滿感激。每一天每一天的華戀作為舞臺少女都在進(jìn)步,她真心承認(rèn)沒有真晝她無法抵達(dá)這一步。
懷著感激,華戀每一天蘇醒,又懷著感恩,華戀總是支持著真晝。真晝雖然在舞臺上活潑地唱著歌,但臺下的她性格膽小、老實(shí)、怯弱、不勇于競爭。華戀在逆境中鼓勵真晝,也在順境中成為真晝努力學(xué)習(xí)的目標(biāo)。當(dāng)在一次課堂上,聽見真晝的想法是“成為華戀的搭檔”,華戀真實(shí)地感受到了,由父母之外的人所給予的幸福。從那時起,華戀就決定了,一定要與真晝成為最親密的好姐妹。
盡管真晝稱呼華戀為“華戀ちゃん”,稱呼奈奈才是“お姉様”,但是華戀從不介意,也從未想過介意這點(diǎn)差別。沒錯,真晝對于華戀來說,就是姐妹與家人。每天一起生活,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努力,一起奮斗。想要保護(hù)她,想要鼓勵她,想要成為她憧憬的姐姐,想要成為她努力的榜樣。
肯定在很多時候,華戀也是為了真晝而繼續(xù)前行的。
然而,姐妹與摯友是不一樣的。華戀與小光分離十二年的歲月,但華戀一直無法對小光忘卻。那兒時的星光,那兒時的閃耀,那兒時的夢幻……想要抓住,想要兩人一起抓住——那夜空中閃耀的星星。
說起來,兩人為什么要分別呢?
難道不是許下了共同的承諾嗎?
“要一起成為獨(dú)當(dāng)一面的女演員,一起摘下那顆星。”
兒時的華戀與小光,在一起觀看了Starlight的公演后,回家的路上決定了承諾。早已被舞臺與閃耀吸引的兩人,在夜空下寧靜的公園里,一起向著星光起誓。不過,在那之后,兩人很快就離別了。
然而,即使分別兩地,兩人也在不同的天空下,為了同一個夢想而奮斗著。
“——為了成為女演員,而不斷努力……”
冰冷的水流刺激神經(jīng),思想漸漸走出迷霧。
“將自己的閃耀展示給他人,不斷更加閃耀……”
資格……小光所言的資格……
閃耀……吸引真晝的閃耀……
“等等……等等……怎么會這樣……”
華戀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那熟悉的面容似乎突然變得丑惡。
俯身欲吐,但什么也出不來。
擰開水龍頭,將冷水抹在臉上。
“其實(shí)……這是華戀同學(xué)的原因……不是嗎?”
——Banana說的話似乎全都是真的……
“那不就……”
華戀無力地歪倒在洗手池前,顫抖地扶住額角的皇冠發(fā)飾。
那是,與小光的兒時約定的見證者。
“……全都是我的錯了?”
與小光十二年的離別,真晝只看著自己的閃耀。
與小光一起追逐的夢,真晝所一直憧憬的華戀。
還有,真晝與小光的沖突。
“全都是我引起的……”
軀體從臺子滑下,華戀跪倒在堅硬的瓷磚地上,冰冷的觸感直透內(nèi)心。
在空無一人的盥洗室里,華戀孤獨(dú)地伏倒在地。
“我只是想把最好的我展現(xiàn)給朋友啊……”
不用那么遵守約定也可以的,不用去英國那么遠(yuǎn)的地方。
可是,以為這是對方的意愿,盡管不想分開,但還是懂事地選擇接受。
不用只看著自己也是可以的,并不是想成為對方的偶像。
以為可以像姐妹那樣生活,以為這是給她的支持,所以一直都在要求自己。
“是我定下了約定……”
所以,小光才會前往國外學(xué)習(xí)。分別十二年。
“是我想做能干的姐姐……”
所以,真晝是因?yàn)樽约合胱龊媒忝玫南敕?。只注視著自己的閃耀。
“我該怎么彌補(bǔ)啊……自說自話的想法居然……”
起身看著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沾濕的劉海貼在額頭上,粉色的眸子也失去了一直的閃耀。
面色蒼白,嘴唇顫抖,眼神空洞。
失魂落魄,不敢置信,痛苦萬分。
“我真是……”
第一次發(fā)出自嘲的訕笑。堅持不住了,華戀伏在洗手臺上抽泣著。
“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等等,Banana知道,Banana什么都知道!
抓住救命稻草,華戀扶著欄桿,拖動癱軟的身體,挪向走廊。
見到Banana就好了。只有Banana明白了……
“是啊,都是你的錯……”
這道聲音好熟悉。華戀驚恐地回過頭去,入眼的竟是自己的面容。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聲音。對面的自己露出森冷的笑意。
“我就是另一個你(余はも一人のお前さ)?!?/p>
無法反應(yīng)過來,無法接受現(xiàn)實(shí);同一張臉,不同語氣。
華戀害怕地退后,戰(zhàn)栗著倚靠在墻壁上。
而自稱為另一個自己的華戀,輕蔑地嗤笑著跟前瑟縮起身體的可憐家伙。
“我是鏡子中的你,也是另一個你?!?/p>
另一個華戀以譏誚地語氣命令道。
“快接受我,與我合為一體吧!”
顫抖的華戀看著那自己的臉龐,其上滿是傲慢、輕賤、鄙棄、不屑……不敢答應(yīng)她,哪怕是自己,也不敢隨意答應(yīng)。除了害怕,華戀機(jī)械地?fù)u著頭,內(nèi)心還充斥著悲哀與自責(zé)。原來,鏡中的自己,是這樣的存在……
爺爺曾經(jīng)說過,鏡子可映照出人的本性。
原來,真正的自己,是這樣的人……
——這個人用的稱謂好奇怪??!
“你指自己用的是什么啊,還有稍微禮貌一點(diǎn)啊?”
另一個華戀頓時愣住了,原來重點(diǎn)是這個嗎?
果然,任何人都是不能徹底了解自己的。
“……你無法做到的吧,三個人美好的結(jié)局?!?/p>
蹲下身,另一個華戀揪住華戀的衣領(lǐng),扯起她的上半身。
“而我可以——以我的實(shí)力,戰(zhàn)勝所有人!而且,你想登上TopStar吧?”
將因不忍而別向側(cè)面的臉扭過,正對著自己。另一個華戀步步緊逼。
“我能讓所有人都登上自己想去的舞臺!我還比你聰明,能給她們幸福?!?/p>
恐懼的目光對上森冷的視線。另一個華戀射出最后的言彈。
“我也就是你??!我的勝利,也就是你的勝利!”
無法逃避……如果自己能做到,那為什么不做到呢?已經(jīng)徹底厭倦了,厭倦了這個不斷忽視身邊重要之人的心情的自己。試問,鏡子之外的自己真的有資格嗎,有幫助因自己才走到這一步的兩人的資格嗎,自己有能力幫到她們嗎?
難道,結(jié)果不會變得更糟嗎?
所以——
華戀抓住了自己又并非自己的手。沉重地點(diǎn)了一下。
“好吧……我接受你?!?/p>
被揪住的胸口釋放光輝,兩人的身軀逐漸融合。
“不過——如果你食言,我絕對饒不了你!千萬要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我?。?!”
華戀的身影消失了,而另一個華戀,成為了唯一的華戀。
“——我答應(yīng)你?!?/p>
新的華戀冷笑著。
“能做到!當(dāng)然能做到!只不過,是以我自己的方式而已?!?/p>
新的卡匣在手中凝聚,兇惡的龍頭浮雕是深黑之色……
—————————————————————————————————
上午十一時,距離Revue的準(zhǔn)決賽開始,還有七個小時。
“那么,99期Revue準(zhǔn)決賽前,誓師宴會開始!”
宿舍一樓的客廳里,明晃晃的日光燈下,奈奈舉起手中的香蕉果汁。
“嗯……”
克洛迪娜的興致并不高,她尷尬地環(huán)視周圍,最后只能與真矢的眼神對上。
客廳里只有三個人。其余的人都不在。
“奈奈,是不是……稍微……有點(diǎn)兒……”
克洛迪娜雖然也舉起了果汁,但沒有碰杯。
“因?yàn)槠渌硕加幸恍┲匾氖拢哉鏇]辦法呢……”
完美的笑容回應(yīng)了克洛迪娜的疑惑。奈奈將手收在了背后。
“是啊,沒辦法的事——”
真矢嘆了口氣,看著冷清的宿舍客廳。
“大場同學(xué),可能這也是必然的事吧?!?/p>
“唉?”
清冽的目光猶如照亮寒潭的陽光。真矢洞察了奈奈的迷霧。
“已經(jīng)是第二年級了吧。同學(xué)之間分成小團(tuán)體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沒必要在舞臺之下,大家也時時刻刻在一起的?!?/p>
“……說的也是呢……”
“況且,這次的Audition只有一個合格者,一時變得敏感也是正常的事?!?/p>
“……正常的事呢……”
真矢望向奈奈,面色平和而嚴(yán)肅。
“大場同學(xué),合格者只需要一個人。但那之后,舞臺仍會繼續(xù)前進(jìn)?!?/p>
克洛迪娜茫然地來回看著兩人,她也意識到了氣氛的詭異變化。
“如果……你是想繼續(xù)做‘大家的奈奈’的話——”
真矢放下茶杯,收拾好餐碟。
“放棄吧。大家已經(jīng)要準(zhǔn)備離開了——大場同學(xué),已經(jīng)是二年級了。”
第二年要考慮未來,而第三年則是畢業(yè)年。在往屆,絕大多數(shù)的選拔組成員都會為了尋找更好的藝術(shù)學(xué)校或單位,四處奔走、面試、培訓(xùn)、選舉、演出,留在圣翔音樂學(xué)院的時間會很少。大家已經(jīng)要準(zhǔn)備各奔東西了,甚至迅速進(jìn)入社會與演藝圈。
“大場同學(xué)的父親是校長,可能有更多接觸上層演藝圈的機(jī)會,所以可以經(jīng)?;氐剿奚帷5?,選拔組的其他人,沒辦法長時間留下來?!?/p>
聞言,克洛迪娜也點(diǎn)點(diǎn)頭。最近,她的母親也跟她說,希望她早點(diǎn)回法國。這件事,克洛迪娜還沒和任何人說。不想離別的心情,她也感同身受。
“所以——大場同學(xué),你沒必要總是一個人在這里等候著大家?!?/p>
呯——
杯子落在地面上,碎裂四散。奈奈連忙伸手去捻,但動作突然停滯。
“我來吧——”
克洛迪娜趕緊起身拿來抹布。奈奈握緊雙手,放在身后。
“到底怎么了?”
落寞地自言自語。手腕在顫抖。
“我今天的狀態(tài)可能……有點(diǎn)奇怪……”
佇立的真矢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盯著落下的白灰久久不語。
“這點(diǎn)小事沒關(guān)系的。奈奈別想太多了?!?/p>
克洛迪娜將碎渣倒進(jìn)垃圾桶。
“又不是一個人得要做那么多……啊,還要吸塵器——”
“我去拿過來?!?/p>
“唉?——沒事,你和真矢繼續(xù)聊吧。”
“沒關(guān)系,我去拿!”
奈奈轉(zhuǎn)身朝著走廊快步而去。
克洛迪娜歪著頭莫名其妙,真矢快速拉住她的衣袖,示意不要再問。
而在外面,陰暗的走廊里,沙沙聲回旋。
靠在墻壁上,細(xì)柔的灰沙從臉頰落下。
滑倒在墻邊,可憐地抱緊了自己。
“生命……快要……”
但是,第99次再演還沒結(jié)束,還沒能奔向第100次再演。
還不想讓它就這么結(jié)束——大家的幸福。
可是,似乎已經(jīng)無能為力。
心火熄滅,生命燃盡。
我的身體,已經(jīng)破爛不堪了(私の體はボロボロだ)……
————————————————————————————————
“心情煩悶的時候,只要去看看水族館里悠然自得的水母,心情就會不可思議地平靜下來?!毙」庠谝恢芭_前駐足。在圓柱形的玻璃水槽內(nèi),悠游的水母順著慣性移動著。
蔚藍(lán)色的光暈投影到地面上,游覽水族館的過程恍若水下世界的旅行,天頂與四周的墻壁都是水箱,水流涌動的聲音仿佛心跳。時不時,耳邊還能聽到兒童的歡笑聲。
這還是雙葉與香子第一次來到專門的水母海洋館。
“與植物館不同的感覺……”香子看著小孩子們在水箱前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身影,拉開輕巧的折扇,上面繪著淡粉色的牡丹,“雙葉親,還有幾個小時就要準(zhǔn)決賽了呢,你不緊張嗎?”
這些軟軟滑滑的生物并不能引起雙葉的興趣,她只是無聊地隨意看看。
“我還好啦……倒是香子你,失去了強(qiáng)化道具,很不妙吧?”
“不用擔(dān)心,”香子笑呵呵地,“有雙葉親在身邊就不用怕——抱歉抱歉,現(xiàn)在先欣賞下水族館吧,我不該提起Revue的事情呢,讓你有壓力了吧?”
“我沒事。只要香子開心的話,我怎樣都無所謂啦?!?/p>
“真是安心呢,雙葉親??上А?/p>
語氣忽然有些不對頭。
“為什么可惜?”
香子呆呆地盯著遠(yuǎn)處的水箱的光斑。
“……畢業(yè)之后,雙葉親要回去繼承企業(yè)了吧?要去東京……”
開咖啡館只是石動惣一的興趣而已。而他真正的事業(yè)是東京的三家先端物質(zhì)學(xué)研究所,還有超大型跨國經(jīng)濟(jì)政治聯(lián)合體浮士德(Faust)。
“啊——你是說老爹的企業(yè)?那怎么會讓我繼承呢,我可不是男的?!?/p>
“嗯……難道是未來的丈夫?”香子不放棄地繼續(xù)追問。
“哇,突然間,話題就變得深遠(yuǎn)了……”
雙葉不太喜歡談?wù)撨@方面的事,她對結(jié)婚還沒有半點(diǎn)想法。
“老爹還沒問過我這方面的事。不過如果要走演藝路,他也不會管我吧。”
當(dāng)然,如果演藝之路失敗了,那就只能回去繼承六千億美元的家產(chǎn)了。
不過既然提到了父親,雙葉意識到這是個危險的敏感話題。
香子從不主動提及自己的父親,但她此時卻平靜地繼續(xù)。
“我……畢業(yè)就要回家繼承京都的道場了……所以,第三年大概也很閑吧?!?/p>
感覺好像只有今明兩年了一樣,香子的語氣愈加奇怪了。
“別擔(dān)心,香子。我不可能會去老爹的企業(yè)啦!管理與決策我可完全一竅不通,”說著說著,雙葉也漸漸意識到問題不在這里,“道場……是說我沒辦法進(jìn)入嗎?確實(shí)呢……我的日本舞水平……”
——如果,可以讓你登上任何想去的命運(yùn)之舞臺呢?
神崎士郎在交付卡匣時,這番話僅僅是過了一遍腦海,完全沒記住,畢竟雙葉的目的僅僅是幫助香子而已。如果要實(shí)現(xiàn)自己的舞臺夢想,雙葉完全沒有考慮過鍛煉自己的技術(shù)之外的手段。
但是,現(xiàn)在雙葉又突兀地回憶起這番話語:任何想去的命運(yùn)之舞臺。
那么,肯定也能抵達(dá)香子所在的道場吧……
雙葉悄悄地看了眼香子的表情,似乎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改變。
“雙葉親……”
“啊……是!”
“抱歉呢……”
“哈?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果然……”
香子捏住了自己腰間的御守。
那是香川教授在人生最后的女兒節(jié)時,送給她的禮物。
“我還是要成為英雄呢……”
“好哇——”
雙葉全力以赴地笑著,把完全自信的笑臉展現(xiàn)給香子。
“那我就做給香子Back Up的那個人吧!你看,英雄不是都有隊(duì)友嗎?”
“……真是雙葉親的回答啊……”
————————————————————————————————
“真慢呢……”
隨心所欲地到處閑逛,突然被水母公仔吸引了視線?;剡^神來,小光卻發(fā)現(xiàn)雙葉與香子兩人都不見了。
在這個偏僻的水箱旁,只有小光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淡藍(lán)色的粼粼水光映在沉靜的側(cè)臉上。
“一起來散散心嗎……”
好像愈加無法拒絕香子的邀請了,雖然確實(shí)是自己選擇的地點(diǎn)。
觸摸上冰冷的水箱,溫度逐漸被奪走。
今天上午發(fā)給華戀的信息完全沒有回音。全都是已讀未回。
“華戀……為什么……”
大雨之中,真晝看向自己。那時的那種眼神久久難忘。
叮叮?!?/p>
以為是華戀的回信,小光趕忙拿出手機(jī),但來電顯示卻是不想見到的名字。
“喂……母親……”
還好沒有人在場。小光不想讓任何同學(xué)看見自己與母親說話時的表情。
自己一定非常害怕……
“嗯……嗯……不對——我……我還不想回財團(tuán)工作……”
找到無人的角落,小光用手掩住手機(jī)的話筒。
“我知道……我知道!——從英國回來是因?yàn)椤牛颐靼住?/p>
掛斷電話,仿佛要把意識都呼出來一樣,小光倚在墻上低聲長嘆。
融資、注資、回收成果、撤資——
“我……真的……不想回去……”
抱住膝蓋,小光蜷縮在角落里。
“華戀……我真的不想再離開……”
意識突然間變得昏沉,視野變得狹窄。痛苦地捂緊,幻痛陣陣傳來。仿佛呼吸都從身體里跑掉了,忘卻了呼吸的方法,小光扶著墻壁喘息著。突然間,一個陌生的聲音喚醒了小光,將她從自我的痛苦中拉回。
“這校服……是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你沒事吧?”
抬頭一看,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對方看清了小光前襟的絲帶。
“二年生?——是胸口疼嗎?哪里不舒服,需要幫忙嗎?”
是圣翔音樂學(xué)院的副校長……
Tachibana——是寫作橘校長,還是立花校長?
“啊……原來是神樂同學(xué)。”
認(rèn)出了神樂光,中年男人原本嚴(yán)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意。
“要不要我找醫(yī)生?如果我不方便,你有女同學(xué)一起跟過來嗎?”
明明只在開學(xué)時見過一面,但橘校長的口氣出乎意料地很親近。
完全想不起來是什么時候打過交道,小光討厭與自來熟的人相處。
沒有去看橘校長,小光兀自地站起身,拍走裙子上的灰塵。
“我已經(jīng)沒事了,校長……”
“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我真的沒事了……”
“啊——還有,你從英國總校特地轉(zhuǎn)學(xué)過來?,F(xiàn)在如何,還適應(yīng)嗎?”
“都很好。謝謝校長?!?/p>
橘校長看見小光恭敬又排斥的態(tài)度,苦笑著。
“沒必要這樣吧……別當(dāng)我是校長了,畢竟我也是在游手好閑。”
此時,這偏僻的展覽室又進(jìn)來一位三十歲上下的白衣青年。
“抱歉,橘前輩,久等了——啊,還有別人?”
“啊,沒事——約在這個時間見面,真是麻煩你了,睦月。”
橘校長與白衣青年熟稔地打著招呼。小光猜想兩人是約在此處會面,自己意外打擾了。然而,在小光悄悄離開的同時,橘校長突然叫住了她。
“神樂同學(xué)——請等一下。”
橘校長微不可察地朝某個方向點(diǎn)了點(diǎn)頭。突然,一股熟悉感攫住了小光。
“劍崎要我跟你說聲謝謝——好久沒有人問過他的名字了。謝謝你?!?/p>
小光自己也不知為何,她看向房間外重重圓柱形水箱群的另一頭。
劍崎……劍崎一真?那天晚上路口的青年?
“詢問援助自己之人的名字是應(yīng)該的。還請代我謝謝劍崎先生?!?/p>
再度轉(zhuǎn)身欲走,橘校長再度叫住了小光。
“神樂同學(xué),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難……”
橘校長的語氣像是過來人,語重心長地看著小光說。
“——但請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伙伴?!?/p>
感受到了小光不耐煩的視線,橘校長摸著頭干笑了兩聲。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不過……劍崎他曾經(jīng)也什么都不清楚,但他相信了同伴。許久未能相信他的我錯了……神樂同學(xué),你們年輕人千萬不能再重蹈覆轍。”此刻,身旁那名叫做睦月的青年也重重點(diǎn)頭。
但是,這也只能讓小光更加反感。
“……我可以走了嗎,校長?”
最終,橘校長與上城睦月只能看著小光寂寞的身影遠(yuǎn)去。
?
第十六章
展現(xiàn)最為閃耀的光輝之人,通往TopStar的道路就會向她開啟,獲得登上任何想去的命運(yùn)之舞臺的究極權(quán)力。
究極的權(quán)力……萬能的滿愿機(jī)會……命運(yùn)的舞臺……
“吶,香子……”
舞臺已經(jīng)亮起了光,等待選手的登場。
“我已經(jīng)從光那里聽說了,你在那個時候,背叛了她吧……”
背叛……刺耳的詞語。
香子面向雙葉,無言以對。
“啊——當(dāng)然,那是萬一吧。不然香子就輸了呢……”
雙葉笑了。
香子沒有。
“雙葉親……我本不想讓你也走上這舞臺的……”
“唉?”
“我想讓你繼續(xù),走你自己的花道?!?/p>
香子的表情,雙葉未曾見過。
“但卻讓你陪我,走到現(xiàn)在……”
“——謝謝你,香子!”
突然鞠躬。反倒是香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覺得真是非常地、非常地幸運(yùn)?!?/p>
雙葉拿出卡匣,在腰間比劃。
“因?yàn)?,我遇到了香子?。 ?,結(jié)局怎么樣我覺得都沒有關(guān)系?!?/p>
在腰間卡匣的位置,雙葉的手指輕點(diǎn)著。香子明白了。
“雙葉親……”
抬起香子的臉蛋,雙葉再度展露笑容。
“我去了。”
“……嗯!”
————————————————————————————————
“準(zhǔn)決賽·下位組復(fù)活賽——第一場·絕望的Revue,開演!”
未登場的七人坐在第一排觀眾席上,等待著接下來的表演。
這七人幾乎都是兩兩分組,唯有奈奈一個人坐在遠(yuǎn)處。
“——石動雙葉VS星見純那!”
開始了,半決淘汰賽的戰(zhàn)斗。在此處倒下,即意味著離開Revue的舞臺。燈火閃耀中,兩側(cè)的舞臺高高升起,繚繞的水霧噴發(fā),金色的光點(diǎn)匯聚,響起悠揚(yáng)的背景音樂,宛如山中悠遠(yuǎn)的磬音。
“每個人的生命中,
皆有自己的那顆星,
爍星、明星、流星,
即便我的星辰隱沒,
我也要從此時此刻,
不再是只懂得仰望!
99期生、星見純那!
——不僅是自己,還有同伴們的星,也要一并閃耀!”
假面騎士Scissors——再誕!
盡管一度失去了舞臺,一度失去了戰(zhàn)斗的資格,但舞臺少女終會回到舞臺。這不僅是對自己的承諾,也是為了無法舍棄的伙伴。并非為了成為TopStar而回到戰(zhàn)場,星見純那為了同摯友再相遇,所以才回到舞臺!
“Volcancer……再陪我跑一圈吧(も一度ひとっ走り付き合えよ)!”
與死而復(fù)活的戰(zhàn)友一起,走上歸來的舞臺!
“歌唱舞蹈來來回回,
一起走過的英雄之道。
如今我也踏上生存路,
閃耀雙子星永不分離!
99期生、石動雙葉!
——我想向你展現(xiàn),更大的事物!”
假面騎士Imperer——變身!
未曾為了自己的光輝而走上舞臺,從來星辰只為了一個人而閃耀。就算是這樣失格的舞臺少女,也再度登上Revue的舞臺。這一次,決不單單是為了單方面地付出??释惆椋捕却松胍黄鸪蔀橛⑿?,鼓起干勁,一沖到底!
“Gigazelle(巨大瞪羚),一起燃燒生命吧(一緒に命燃やすぜ)!”
成為一起閃耀的星辰,踏上復(fù)活的舞臺!
Imperer與Scissors——
雙葉與純那,兩人互不退讓,都有必須獲勝的理由。
還未交手,兩人就理解到了對方眼里的決意:
戰(zhàn)斗吧——
在戰(zhàn)場上只有戰(zhàn)斗才能互相理解!
“Sword Vent(劍降臨)!”
“Spin Vent(疾馳降臨)!”
利刃巨螯(Scissors Pincer)與瞪羚尖刺(Gazelle Stab)被運(yùn)送而來,分別套在兩人的手上。純那撫摸著武裝的表面,懷念之情油然而生。
不過,今天的純那也沒有多余的感情。短暫地抒發(fā)情感之后,她便揮舞起大鉗,比雙葉更先一步?jīng)_了上去。
“純那太焦躁了……”
克洛迪娜扶著觀眾席前的欄桿,看出了這冒進(jìn)的戰(zhàn)術(shù)。
此刻的舞臺上,就連雙葉都被魯莽猛沖的純那嚇了一跳。原本純那是擅長穩(wěn)扎穩(wěn)打的選手,絕對不會在未弄清楚敵人的情況前,就氣勢洶洶地攻上去。但也因此,熟稔防守與拉鋸戰(zhàn)的雙葉,在一時之間竟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第一招就被制住,雙葉準(zhǔn)備的節(jié)奏開始亂了。在近身格斗上,Scissors的腕力始終占據(jù)優(yōu)勢,而且雙葉的武裝是穿刺類,過近的距離無法施展開。兩人都屬于知識與技巧周全的舞臺少女,尤其在打戲的精通上,雙葉甚至更勝99期的所有人一籌。
不過,雙葉也因此更清楚在近身短打快攻的節(jié)奏中,失去先制地位的后果。閃過攻擊,接下大鉗,向后撤步,又被貼身,武器橫擋,再度撤步,被逼回防……不止是純那的戰(zhàn)術(shù)十分焦躁,甚至連雙葉都對自己開局的失勢感到焦躁。
更了解知識的雙葉,開始感到其余人所不能感到的焦慮。
“輸了一招就開始焦慮了……”
真矢瞥了一眼緊張的香子。
“石動同學(xué)積累了很多的壓力啊……”
在相差不過一米的距離內(nèi),沖鋒進(jìn)攻的純那與不斷退后防守的雙葉展開了快速的交鋒。無論雙葉怎么嘗試?yán)_距離,純那始終不給她機(jī)會。然而,腿力、跳躍力,還有契約獸的強(qiáng)度,雙葉都是在純那之上的。所以……
“——應(yīng)該是我比較強(qiáng)!”
雙葉勉力用瞪羚尖刺的護(hù)手頂開大鉗,抓住了純那重心失衡的空檔。
然而……
啪地——
“雙葉采用了與我對陣時,香子采用的戰(zhàn)術(shù)。但是……”
小光擔(dān)憂地看了眼饒有興趣地觀戰(zhàn)的華戀,暗暗嘆息。
“這種戰(zhàn)術(shù),純那應(yīng)該早就考慮過了吧?!?/p>
是雙葉被擊中了,她被純那左手的利刃召喚機(jī)砍中了。
雖然那時純那的重心不穩(wěn),但在雙葉露出攻擊態(tài)勢的那一瞬間,后發(fā)先至的快速揮斬,比向后甩手的瞪羚尖刺更快地?fù)糁辛穗p葉。
雙葉被騎士系統(tǒng)的巨力拋飛出去。猛地翻起,但純那的身影已迎面而來。
“可惡——純那你就這么急著贏嗎?”
發(fā)出高周波急速旋轉(zhuǎn)的雙鉆頭瞪羚尖刺,和大剪型黃色巨鉗利刃巨螯重重地撞在一起。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這股難聽的噪音即使遠(yuǎn)在觀眾席,也能很清楚地聽見。釋放高周波粉碎物質(zhì)的鉆頭在撞擊中激射出罡風(fēng),將舞臺的地面掀起、粉碎殆盡。
“還有說話的余裕嘛……雙葉……”
純那的聲音還是那么冷靜。
“先讓你一分……后面我會討回來的……”
雖然情緒有些波動,但雙葉仍然保持絕對的自信。
“你以為這是劍道嗎!?”
純那在手上不斷加力,試圖用腕力壓制。然而,被壓制的人卻是純那自己。此刻,雙葉順勢大幅揮動手臂,要將純那遠(yuǎn)遠(yuǎn)地甩開去。被反制的理由很簡單,瞪羚尖刺是有著2000AP的武器,而利刃巨螯卻只有1000AP。這是腕力無法彌補(bǔ)的劣勢。本來是如此的……
“什……么……”
雙葉沒能將純那甩出去。利刃巨螯張開大鉗,緊緊夾住了瞪羚尖刺的護(hù)手。純那以不可思議的巨大弧度,被雙葉甩出了巨大的圓周,但因?yàn)槭冀K扣住了雙葉右手的武器,純那順著慣性又繞了回來。這股動能甚至將雙葉的重心帶偏,讓雙葉隨之摔了出去。
“飛石索……星見同學(xué)把這場戰(zhàn)斗想成馬術(shù)表演了呢。”
飛石索,或說投石帶、流星索,兩端綁住石頭或其他重物,中間用繩子或鏈子連接的一種狩獵武器。石器時代就有的古老狩獵工具。真矢站在克洛迪娜之側(cè),看著被自己的力量騰空的雙葉滑稽地翻倒在地上。
“星見同學(xué)死死地咬住了石動同學(xué),不讓她跑跳起來?!?/p>
這種簡單的戰(zhàn)術(shù)湊效。毫無疑問,原因還是雙葉的戰(zhàn)斗方式太單調(diào)了。
呼呼——
焦躁的心情加上自己甩出自己的尷尬,雙葉的體力控制失誤了。
呼呼——
剛想停下來喘息,雙葉就被純那在地上拖行,再度被甩飛出去。猛烈的勁頭一直帶著雙葉翻滾了數(shù)十米,直至滾到舞臺邊緣。若不是雙葉眼疾手快地勾住邊緣,她就這么直接滾下臺出局了。
花點(diǎn)時間調(diào)整呼吸。但純那跟著沖上。
兩人在舞臺邊緣的空地上再度戰(zhàn)斗,雙葉的行動更加束手束腳。
因?yàn)樘菀琢耍杂胁簧骶椭苯映鼋?。巨大瞪羚的彈跳力非??膳拢p松一躍就能閃過五十米的距離,由此帶來強(qiáng)大的俯沖力與長久的滯空時間,這些優(yōu)點(diǎn)都被雙葉的騎士鎧甲繼承了。不過這些都沒有用,雙葉不敢跳躍了。
兩人正在短兵相接。雙葉一直在防備純那的鉗子夾住自己的長鉆頭武器,不敢貿(mào)然跳躍。而純那的攻勢愈加凌厲,失去節(jié)奏的雙葉連連后退,此時心情更加緊張。雙葉不斷地留意觀察周圍的地形,想盡可能地遠(yuǎn)離舞臺的邊緣,她不能再中鉗子的投技了。
——這些想法全都被純那看穿了。
“怎么了,雙葉?你比以前任何一次決選都要緊張啊?!?/p>
純那先開口了,但手上的攻勢依舊迅捷。
“那不是當(dāng)然的嗎……”
連抽出降臨卡,放入右小腿的瞪羚召喚機(jī)(Gazelle Visor)的機(jī)會也沒有。
“班長……我可是懷著要實(shí)現(xiàn)的夢想才站上這個舞臺的??!”
沉吟聲——
“夢想……夢想你有嗎?”
鉗子張開。雙葉警戒地立刻后退數(shù)步。然而,這是個假動作。
純那也趁此機(jī)會調(diào)整呼吸節(jié)奏。再度攻上。
“一直為了香子而戰(zhàn)斗的你,有什么自己的夢想?”
在貼身的站位下,純那的聲音如此清晰。
“我是有不得不通過這里的理由的!請讓開吧,雙葉!”
呼呼——
雙葉想要抽出降臨卡,但又被打斷了?;诤薜匚兆∪^,硬挨了鉗子一擊。
“我不!”
只有這點(diǎn)不能退步。
“我要——去到香子的舞臺!”
在水族館時,已經(jīng)暗暗決定了:即使離開了學(xué)校,也不能丟下香子一個人。雖然這句話是笑著說出來的,甚至可能是苦笑,還可能笑得很難看,但是雙葉從未想過,自己要哭著走到她的身邊。
“……雙葉親!”
雖然觀眾席上不允許大喊大叫,但香子的這聲呼喚,神崎士郎沒有喝止。
“好??!香子,等著!”
雙葉放棄了使用降臨卡逆轉(zhuǎn)局勢的思路。熱血上涌,再度大幅度地?fù)]動瞪羚尖刺,同時又飛地抬起左膝。
“……那這次就讓你出局吧?!?/p>
純那冷靜地張開大螯,順著反手的姿勢去碰撞瞪羚尖刺。
然而,這也是個假動作。雙葉用武器護(hù)住胸口與面部,連續(xù)吃下了純那的攻擊,同時順勢微微跳起,在離地的微妙高度被純那的鉗子打飛了出去。這個變化純那始料未及,這一回她沒能追上跳躍的雙葉。由此,兩人騎士系統(tǒng)的數(shù)據(jù)差距就表現(xiàn)了出來。
慣性的運(yùn)用……
“想不到雙葉在戰(zhàn)斗時,也會耍些小聰明呢……”
被純那打飛的雙葉,再度站在了舞臺的中部。
“我就當(dāng)這是稱贊好了,班長……”
——只能用假動作對抗假動作……
雖然在開局時吃了一點(diǎn)小虧,不過感覺已經(jīng)回來了,手感已經(jīng)到位了。雙葉活動著手腳,體能、格斗技巧、肺活量、運(yùn)動細(xì)胞、反射神經(jīng)……這些都是石動雙葉的強(qiáng)項(xiàng)。半路出家成為舞臺少女的她,也只有這些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然而,為什么半吊子的雙葉能成為選拔組的成員呢?
答案其實(shí)只有一個。純那也想到了。
一念及此,純那就感覺到了無形之中傳來的恥笑聲。
觀眾席上的七人也在靜靜地看著,雙葉的劣勢似乎要逆轉(zhuǎn)了。純那微微瞟了一眼,那里的奈奈的神色——一臉淡然,甚至居高臨下。純那神色一黯,不過頭盔擋住了面容,沒有人看見純那的情感波動。
“只有”自己不同嗎?
拋棄了原本的人生路,不顧父母的反對選擇了舞臺之道。
但結(jié)果,自己只有智商出色,只有……
“不攻過來嗎,班長?”
雙葉依舊保持警惕,沒有貿(mào)然接近。
“那么!由我先開始吧,來吧——我的舞臺!”
聚光燈圍攏,紫色的應(yīng)援色聚光燈照耀四周。場景瞬間改變。在香子驚訝的目光中,櫻花零落四散,伴奏的太鼓、尺八、木魚與松蟲聲交織。歌舞伎的舞臺顯現(xiàn),和風(fēng)的劇場與回旋舞臺仿佛是從地下升起。右手側(cè)的定式幕拉開,遒勁的漢字與舞龍圖于其上繪出——寫出二字:
兩個人的花道!
在歌舞伎中,花道是從觀眾席的左側(cè)直貫而出,通向主舞臺的一條走道。花道除了是演員登場的重要通道之外,還和主舞臺一樣是表演空間。此刻,雙葉漫步經(jīng)過花道(花道 On Stage),悠然唱響歌聲。
“汝心之固,固不可徹。所以山巒亦動,海河亦平。
春花秋月,夏鳥冬雪,人情義理,長存我心!”
這個舞臺……還有布景。久遠(yuǎn)的記憶緩緩浮現(xiàn),不曾褪色的一角熠熠生輝。
“是小學(xué)時……”
“沒錯!”
雙葉高舉右腕,揚(yáng)起武器。
“是《義經(jīng)千本櫻》!香子你在小學(xué)第一次唱歌時,選擇的舞臺!”
再度揮舞武器,雙葉擺開架勢,抽出降臨卡,插入腿上的瞪羚召喚機(jī)。數(shù)十只瞪羚型怪獸從歌舞伎主舞臺的升降平臺上出現(xiàn)。它們也被打扮成歌舞伎風(fēng)格,瞪羚身上的黑色長袍與白面分外滑稽。
“這是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刻!香子——我可是一分一秒都沒有忘記過!”
Final Vent(最終降臨)!
“來吧!純那!決勝了!”
一直沉默的純那也緩緩地走上歌舞伎主舞臺,與雙葉對峙。
無言地將卡片插入利刃召喚機(jī)?;鹕骄扌窂碾[形升降臺登場。
“上吧!!”
雙葉高高躍起,踏過怪物們用身體組成的長橋,在數(shù)十只瞪羚怪物的幫助下,對著純那猛躍而去。而純那則一言不發(fā)地被火山巨蟹高高拋起,高速地在空中翻滾,猛撲而來。兩位騎士轟烈地撞擊了。舞臺也隨之噴出滾滾濃煙,淺藍(lán)色與紫色的應(yīng)援燈光閃爍,遮蓋了觀眾們的視線。
“雙葉……贏了吧?”
小光也不確定,但數(shù)值確實(shí)是雙葉的Drive Divider比較高。
煙霧漸漸散去,兩人都還站著。背對背。
“是你贏了,雙葉……果然,是你比較閃耀……”
意識到自己輸了,純那仿佛斷了一口氣,身軀顫抖,搖搖欲墜。
雖然沒有被強(qiáng)制解除變身,但純那轉(zhuǎn)過身,宣告了自己的失敗。
“的確,你們都擁有我努力也無法企及的才能——?。??”
看清楚煙霧另一邊的純那頓時呆住了。
雙葉痛苦地單膝跪地,腰間的卡匣出現(xiàn)了裂紋,變身因而被強(qiáng)制解除。
“為什么……贏的人是我?”
純那茫然地站在原地,甚至忘記了勝利的喜悅。
雙葉咬牙顫抖著想要站起,但還是摔倒在舞臺上。
“因?yàn)槟惚人^望……”
神崎士郎的聲音環(huán)繞在地下空間內(nèi)。
“——絕望的Revue的舞臺選擇了更合乎題意的舞臺少女?!?/p>
4000AP的Scissors Attack對上5000AP的Drive Divider,能贏也是你們倆實(shí)力差距不大的結(jié)果,神崎士郎暗忖道。奈奈也暗暗嘆了口氣,這一次的再演又是純那贏了雙葉。
“原來如此……我都顧不上絕望了呢……”
雙葉扶著舞臺布景,拼命站起。
“夠了!不用起來了,退場吧,雙葉親!”
香子張皇失措地左顧右盼,尋找下去的路口。但是,小光拉住了她。
“別急,幕簾還沒有拉下?!?/p>
抬頭望去——真的!幕簾還沒有拉下!
“這是……怎么回事……”
包括奈奈在內(nèi),所有的人都在疑惑著。
是啊,是為什么呢?神崎士郎現(xiàn)在也在找原因呢。
莫非……
雙葉解除變身的原因并不是受到大傷害?
在舞臺之上,雙葉喘息著爬起,擠出吃力的笑容,盯著還沒解除變身的純那。而對方也因?yàn)槲枧_還沒有宣布結(jié)束而感到焦急。
聚光燈、音樂、舞臺、花道……統(tǒng)統(tǒng)都還沒有消失。演出還在繼續(xù)。
“真是……好好地絕望了一下……以為自己輸了……”
騙人的,那種事騙人的吧!(噓だ、噓だそんなこと?。?/p>
“還沒輸……作弊的吧?這是……犯規(guī)吧……”
更加絕望了,更加害怕了,純那踉踉蹌蹌地后退,驚恐地看著雙葉逼近。
失敗的舞臺少女會被奪走閃耀——這是Revue的鐵則。
但如果,閃耀一直都在呢?
或者說,閃耀一直都在產(chǎn)生呢?
“光輝的……在生產(chǎn)?”神崎士郎未曾見過。
“未見的……命運(yùn)之舞臺……”99次的輪回中,奈奈也從未見過這一幕。
“如果只是為了自己和香子,我可能真的輸了……畢竟只有兩人份的覺悟,”雙葉退出腰帶凹槽上布滿裂紋的卡匣,語氣有些懷念深長,“但如果是……為了告訴那兩個固執(zhí)的笨蛋更大的事物——背負(fù)了三人份的覺悟的我——是真的不能倒下?。 ?/p>
雙葉笑著再度舉起卡匣。
純那看見了,依靠騎士系統(tǒng)的目力看見了,眼淚。
——香子、私は香子にもっと奧のことを?qū)Wんで欲しいですよ。
——(香子,我希望你學(xué)到更大的事物)。
香子終于想起來了,雙葉登臺以來一直在說的這句話的來源。在小學(xué)三年級時,自己深陷父親死去的痛苦時,僅僅對雙葉講過一次與父親的回憶。香川教授生前曾說過的話。而且,在雙葉登臺前,曾輕巧地點(diǎn)點(diǎn)自己的腰帶卡匣。
香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背叛……結(jié)局怎么樣都沒有關(guān)系……
“那些話……”
香子將手摸到腰間。御守還別在原處,但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學(xué)到更大的事物……
“父親大人(父上様)……”
跨越八年的光陰,香子終于說出了答案。
“——我也是這么想的(うちもそう思います)……”
這時再逃避就真的太不像話了!
小光也明確地意識到,那“兩個固執(zhí)的笨蛋”也確實(shí)包括了自己。
“——純那!”
抬起卡匣,雙葉決絕地看著純那,與她對視。
此時,如果不徹底回應(yīng)眼前對手的決意——純那明悟了——可能這輩子自己也無法走出這個眼神。如今,正是將自己的決意也展現(xiàn)給對手的時候了!純那使用Guard Vent(防御降臨)召來甲殼防御(Shell Defence),再度拉開架勢。
“香子!——”
再度將卡匣滑入腰帶。無視了香子與小光的制止。
這個瞬間,雙葉展現(xiàn)給香子的側(cè)顏,是灑然地笑著的。
“請看好了,我的(見てください、私の)——”
咔——卡匣嵌入!
“——變身(変身)!”
在鏡世界刺耳的摩擦音之中,虛無的粒子在空氣中緩緩勾勒出鎧甲的影子。頭盔、肩甲、胸甲、腹甲、臂甲、腕甲、手甲、腿甲、脛甲……以黑色為底色,金色為鑲邊,褐色的鎧甲終于逐漸成形,再度貼合在雙葉的身上。
耗時十多秒,雙葉成功以破損的卡匣再度變身了。
回應(yīng)著兩人絕望的戰(zhàn)斗,絕望的舞臺音樂響起。背景隨即化為凋零的冬季,歌舞伎的舞臺腐朽,櫻花樹干枯、倒下。
還有,最后一張降臨卡。
雙葉看著手中的契約降臨(Advent),這是最后的希望。
“這是我最后的轉(zhuǎn)機(jī)了……”
“來吧……”
純那也拿出了最后的降臨卡,同樣是契約降臨(Advent)。
兩人,同時將讀卡器合攏。
“雙葉,你是真的有把握嗎?”
一直沉默的真晝說話了,她害怕地看著舞臺上插入卡片的雙葉。
真矢也沉默不語,仿佛看到歷史的一幕即將重演。
“華戀……為什么會這么說?”
面對小光的疑惑,華戀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淡淡地說:“真晝與真矢都應(yīng)該看過吧,雙葉的契約獸?”香子接過話,為小光解釋道:“小光親……因?yàn)殡p葉親的契約獸巨大瞪羚,擁有控制羊群的力量,可是,雙葉親并不能借由控制契約獸來讓羊群服從命令……如果不是最終降臨的約束,僅用契約降臨喚來數(shù)十只羚羊怪物的話……”
“難不成……”
“沒錯,”真矢重重地肯定道,“與我對戰(zhàn)時,石動同學(xué)被自己的羊群吞沒了,所以我贏了?!闭鏁兣c華戀都沉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些事她們都記得很清楚。雙葉全都是輸在自己手上,其余人都沒怎么動。這樣的事,在許多次輪回中,當(dāng)奈奈與雙葉對上時,雙葉也差不多都是這么輸?shù)摹?/p>
但在此時,真矢卻輕聲笑了出來,聽上去非常高興。
“也正因如此,如今終于發(fā)覺——石動同學(xué)的閃耀……”
“真多呢……六十四只,包括契約獸有六十五只嗎?”
純那從頭盔內(nèi)的數(shù)據(jù)面板上,直接得出了敵人的數(shù)目。這是完全壓倒性的數(shù)量,因?yàn)榧兡沁@一邊,只有一人一獸。但是,火山巨蟹全然沒有害怕的意思。橫著走的螃蟹怪物揚(yáng)起巨螯,嘶嘶地叫著,躍躍欲試。
撫摸契約獸的背殼,純那也沒有絲毫的恐懼。剛才被雙葉的覺悟與閃耀震懾時,純那的內(nèi)心完全被漆黑的恐懼侵蝕了。然而,在雙葉說出那旁人無從明白的豪言之后,伴隨著感動,一種安心感從心底升起,將黑色的情感驅(qū)逐。
純那重新舉好利刃巨螯與甲殼防御。此時此刻的純那明白,那升起的情感名為——勇氣。人類的贊歌是勇氣的贊歌,人類的偉大是勇氣的偉大(人間讃歌は勇気の讃歌ッ、人間のすばらしさは勇気のすばらしさ)——這是莎士比……不對,這是荒木飛呂彥的話!
“雙葉,我知道你絕對不能輸?shù)睦碛闪恕?/p>
純那與火山巨蟹一起走上。
“但是!我也一樣,我也是為了自己的友情才來到這里的!”
聲音洪亮,遠(yuǎn)遠(yuǎn)傳開。
“——是為了告訴她我的意志才來的?。?!”
靜默無言,“她”面有愧色。
而雙葉雖徹底不明白狀況,但她知道,這是真真正正的決勝了!
“你們都給我閉嘴,聽著——”
沒有去看羊群們,雙葉只是舉起右手,揮下——
“——上??!”
尖嘯著的羚羊怪物們——百萬瞪羚(Megazelle)、瑪伽瞪羚(Magazelle)、負(fù)面瞪羚(Negazelle)、歐米伽瞪羚(Omegazelle)……六十多只怪物組成的悍然羊群在雙葉的命令下,驟然發(fā)出了猛烈的吼叫,怪物們咆哮著、蹦跳著,猶如行軍以一往無前地氣勢發(fā)動了沖鋒!
純那也揮舞著鉗與盾,和自己的戰(zhàn)友火山巨蟹毫無躊躇地沖入了敵軍之中。
此刻,舞臺的背景音樂轉(zhuǎn)調(diào)絕望,凄切、厚重、深沉、低啞、悲涼。
在殘破不堪的花道之上,兩位絕境的騎士發(fā)出了決勝的吶喊。
旁人絕對無法徹底地感受到此刻雙方的心情,只有濃郁壓抑的沉默表示敬意。觀眾席上的七人都是積分的相對上位者,原本這只是一場被期待為菜雞互啄的最下位戰(zhàn)斗,但卻出乎意料地一波三折。
純那與雙葉的覺悟和對勝利的渴望感染了所有人。真矢與克洛迪娜都屏息凝神,專注于舞臺;甚至,華戀與奈奈都難以預(yù)料到這一幕,也不得不正視起這場戰(zhàn)斗。其余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專心致志地盯著戰(zhàn)斗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在花道之上,純那與火山巨蟹沖入了羊群之中,她清楚地明白,控制羊群的肯定是雙葉的契約獸。只要打倒契約獸或者雙葉,羊群估計會自行散去。所以,這就是突圍的沖刺,只要在自己倒下前擊倒對手,就是勝利。
然而,還未沖破重圍的一半,雙葉的身影就突然在重重包圍中突顯。本就抱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闖入敵軍內(nèi)部的純那,見面之后立即就是下意識地重?fù)舸废隆?/p>
“……迅速的反應(yīng)。但是……真輕呢……”
純那其實(shí)也沒有敲擊的實(shí)感。之前沒有注意,以為自己敗北時就更加不在意了?,F(xiàn)在一擊之下,自己握住鉗子的手其實(shí)已經(jīng)在微微顫抖了,體力已經(jīng)逼近紅線了。
雙葉再度挨了純那一擊,但卻不怎么疼痛。Scissors的腕力確實(shí)在Imperer之上,而且已經(jīng)被解除變身過的雙葉已經(jīng)沒有武器了。
所以孤注一擲,雙葉用身體硬接了傷害,接近了純那,幸運(yùn)的是純那也打不出全力的攻擊了。
利刃巨螯被抱住了,雙葉肯定不會輕易松手。純那急中生智,拿起左手的甲殼防御撞來。但是,揮舞的左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是……瞪羚……”
正是雙葉的契約獸抱住了純那的左手。雙葉的打法逐漸街頭無賴化。
“——放手!”
火山巨蟹被羊群纏住了,哪怕以硬甲作為掩護(hù)猛沖也無法過來。
“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嗎?!”
跳躍力低下的純那沒能掙脫一人一獸的擒抱。
“既然你說放手——”
雙葉死死地抓住利刃巨螯的握柄。
“等等——莫非你——”
突然身體下壓,雙葉靠背倒地,利用腿力上蹬將純那踹飛。
“——那就放手!”
巨大瞪羚舉起雙葉,將她再度彈起,追上了半空中的純那。
剎那間——
純那的甲殼防御舉起,雙葉的利刃巨螯揮下。
電光石火——
兩人同時墜地。
觀眾席上的七人也無法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先是純那爬起,但又痛苦地倒下??ㄏ簧象π返慕鹕〉袼榱训?。
此時,小黑蟲似的細(xì)碎顆粒從純那的鎧甲上飛出,然后消失不見,純那的騎士鎧甲變?yōu)榱丝瞻左w。
“也被……打碎了腰帶?”
克洛迪娜看向雙葉,頓時被震住了。
雙葉的鎧甲上同樣飛出小顆粒,同樣變?yōu)榱丝瞻左w。
在卡匣上,金色的羚羊浮雕也徹底碎裂了。
“這樣大家就一樣了呢?”
喘息不止,雙葉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
“是啊,雙葉……已經(jīng)沒有契約獸與降臨卡了……大家都是一樣的。”
空白體的拳力只有50AP,踢力只有100AP。這點(diǎn)都是一樣的。沒有契約獸,只有簡單的、脆弱的、只有區(qū)區(qū)300AP的武器降臨(Sword Vent)。
然而,契約獸——曾經(jīng)的契約獸們沒有離去。
羊群散去后,巨大瞪羚依舊站在雙葉身邊,火山巨蟹依舊立在純那背后。
“不……不可能……”
奈奈不相信。火山巨蟹在幾十次輪回里都背叛了純那。巨大瞪羚在十多次輪回里都完全不聽雙葉的指揮……契約獸與主人,難道也能擁有羈絆嗎?
“就連契約獸也……說不定,這次輪回可以……”
神崎士郎平靜地站在裁判席。這次未見的命運(yùn)之舞臺,讓他想有所改變了。
兩具空白體騎士再度站起。
“雙葉,你說你要告訴兩個笨蛋更大的事物吧?”
同時奔走——
“啊!是啊!頑固成那樣,實(shí)在讓人看不下去??!”
揮起、攻擊、互吃一拳——
“說的也是。我也與你一樣啊!”
爬起、站立、再度揮拳——
“班長也是啊——是要告訴哪個笨蛋呢?”
契約獸也廝斗在一處——
“呼呼——我啊、我啊、我啊——要告訴那個笨蛋:不是一個人?。 ?/p>
攻擊、再度倒下、再度爬起——
“那可真是困難啊!呼呼呼——那我們一起去教怎么樣……”
筋疲力盡、喘息著、擁有最精湛技藝的兩人只用簡單的對拳來戰(zhàn)斗——
“呼呼——呼呼——好……啊……”
說完,雙雙倒下……兩只契約獸憨頭憨腦地站在旁邊摸頭。
觀眾席上的幾人再也按捺不住,立即變身跳下,不管勝負(fù),沖上舞臺。在眾人手忙腳亂的簇?fù)碇?,雙葉與純那被支起身軀。此時,兩人幾乎同時體力耗盡,解除了變身。天頂上明亮的聚光燈照射著舞臺上的眾人。
“雙葉親……太……太蠢了啦……”香子給雙葉膝枕,嗚咽地落下淚來。
“雙葉,你……真的沒有必要……”小光雙膝跪地,攙扶著雙葉的手臂。
“雙葉,對你真的刮目相看——啊,純那也是!都是深藏不露的英才呢!”克洛迪娜托住純那的后背,對兩人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
“班長,請你不要再說自己的才能了——剛才的那一戰(zhàn),你真的非常閃耀,之后,請拿出自信來。你也是擁有完滿的才能的舞臺少女!”真矢握住純那的手,扶住她的肩膀,認(rèn)真地說道。
“你們的Revue,真的非常震撼人心。即使不為了任何人,我也要感謝你們的戰(zhàn)斗。這對我、對我們而言,非常有幫助?!比A戀單膝觸地,托在純那的身后,看著擔(dān)憂又不知所措的真晝與小光,滿足地笑了。不過此言一出,周圍的人不由得看過來一眼,因?yàn)槿A戀的話顯得過于生分。
然而,即使還躺倒在華戀的懷里,純那也勉強(qiáng)地側(cè)過頭,看著還站在遠(yuǎn)處的奈奈,伸出顫抖著的臂膀:“我們已經(jīng)足夠好了……所以,請你回來吧……”
足夠好……奈奈不知道純那說的是什么,混亂的大腦也一時之間記不起來純那知道了什么,但總之,奈奈沒有動。
因?yàn)?,這對細(xì)沙不斷滑落的手腕,決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八個人在一起的這一幕,99次輪回中還是第一次看到。
“好耀眼(眩しい)……”
不知不覺地,自己也跟著笑了。
“為什么會這么耀眼呢?簡直比那個時候還耀眼……”
不知不覺地,連在哭的感受都忘卻了。
“這樣子下去,我還要怎么重演啊……”
不知不覺地,邁向100次輪回的意義也被否定了。
“不想……化作虛無……”
突然,奈奈跑掉了。
“奈奈!”
“——奈奈!”
“……奈奈!”……
結(jié)果,七個人的喊聲也沒能將奈奈拉回來。
唯有真矢注意到了,那地上的細(xì)沙。
“除了Amazon,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世界……嗎……”
繞過神崎士郎的看臺,真矢悄悄地起身離開……
?
在從地下舞臺前往地面的黑暗甬道里,神崎士郎從虛無中走出。
“奈奈……”
“——別過來!”
變身為假面騎士奧?。∣din),頭盔遮住了奈奈的臉。
“不要看……這個樣子……”
“時間不夠了嗎……那就加速Revue吧……這次你想再輪回,我也——”
“沒關(guān)系……”
“——啊,什么?”
“沒關(guān)系,先等我成為TopStar再說吧……”
“嗯……”
神崎士郎消失在原地。
真矢也從舞臺通道口靜靜地離開。
?
準(zhǔn)決賽·下位組復(fù)活賽:第一場·絕望的Revue。勝利者,石動雙葉。
——自99次輪回以來,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