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流 12 (染羨忘,腹黑君主染|耍嬌作精羨|天然黑白蓮花湛,染不潔)
14.
蘇墨吟看著魏嬰和藍湛消失在宮門口,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陛下……”
墨染看也不看地抬手截住她的話,隨即輕打了一個響指。只見亭外花徑上,一直侍立在旁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太監(jiān),忽然躬身走進來,雙膝落地,恭恭敬敬地給墨染磕頭行禮。
“說!”墨染肅然道。
小太監(jiān)面無表情,然而字字清晰,他從蘇墨吟進門開始講述,有什么人,各自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事無巨細,不厭其煩的一一道來。
蘇墨吟越聽越是心驚,也沒見這人拿什么紙筆記錄,卻條理清晰,分毫不亂,連每一句對話都復(fù)述的一字不差。所幸自己一直都還克制著,一言一行都站在理路上,沒有仗著國主不在就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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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聽著聽著漸漸合上眼,仿佛有些不耐。蘇墨吟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他,也不見面上有什么變化,卻不知怎么的,竟感覺陌生了起來。
小太監(jiān)說完最后一個字,干脆利索的閉上嘴,末了又是恭恭敬敬地一拜,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墨染豁然開目,終于看了蘇墨吟一眼:“隨孤過來?!?/p>
蘇墨吟莫名忐忑,但又想著畢竟事關(guān)親王與國主的私隱,的確也不方便在這光天化日人多口雜的地方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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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那魏嬰就越發(fā)顯得愚蠢了。原本她今天過來也沒想要生事,不過就是要受藍湛一杯茶,坐實了他侍過寢的身份,將他拉到后宮妃嬪的序列里,以便日后拿捏。
畢竟前朝也不是沒有出過男寵,多半也是歸在國后的鳳印底下管束著,只是萬沒想到羨王爺忽然發(fā)了瘋似的攪和進來,將君王那點不上臺面的嗜好鬧得越發(fā)惡行惡狀。
蘇墨吟原本只敢猜三分,眼下卻信了十成。只是,她一個女子都不敢想象要如何同侍二夫,藍湛一個男的居然不覺羞恥,還真不是一般的淫蕩和下賤。只不過他這一走就是兩年,也沒見墨染如何的貪戀這一口,想必就是圖個新鮮。
蘇家也是豪門望族,支脈繁多,根深葉茂,那些高門男子褲襠里的齷齪事蘇墨吟也沒少聽說過,知道這般丑事隱在水下也就罷了,若是翻到明面上,上位者自然就會重新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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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帶蘇墨吟跨入御書房內(nèi)室,高德全通曉圣意,悄無聲息的領(lǐng)著左右侍從散去。
御書房的大門無聲合攏,連帶著窗欞也一扇一扇的合了起來。待到最后一絲天光被隔絕在室外,墨染猛然伸手扼住蘇墨吟的喉嚨,將她按到墻上。
“陛……”蘇墨吟霎時間腦中空白,整張臉都脹成了豬肝色,十指蜷縮著去抓墨染的手,卻只覺有如鐵鑄,無論如何都掰不開絲毫。
墨染神色如常,冷漠而又溫柔的看著她:“你要明白,是因為阿湛不便為后,你才能坐這個位置,而不是因為你這個人,有什么真正出類拔萃的地方?!?/p>
蘇墨吟心頭劇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此刻的震驚與瀕死的恐懼混合在一起,深深的植入了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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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微微松手,蘇墨吟迫不及待的長吸一口氣,喉嚨口發(fā)出尖銳的嘯聲,隨即嗆咳起來。她只覺全身酥軟,竟然需要要依靠墨染鉗在頸上的力道,才能勉強保持站立。
“孤聘你回來,是為孤排憂解難,管理宮闈的,不是讓你來給孤添堵的。有些人,孤從未與你提及過,也就是說,你不配管。這兩年孤待你不薄,中宮嫡子,為嫡為長,鳳印在你手上,孤從來沒有駁過你的意思。該給你的,孤都給你了,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如今想來,倒是孤王將你寵愛得太過了?!蹦韭曇粲肋h都是那么不緊不慢,高低起伏和緩,只是每一個字都如刀似劍,深深的扎進蘇墨吟的心底,令她驚恐萬狀。
“臣,臣妾知罪?!碧K墨吟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墨染終于松開手,可五指仍舊貼在蘇墨吟頸上,仿佛隨時都還能發(fā)力,令她再度命懸一線。
“是臣妾錯了,是臣妾擅自妄為,不知進退……”蘇墨吟雖然有些見識,但畢竟不善武力,從小到大養(yǎng)尊處優(yōu),從不曾有過性命之虞。這一記嚇的不輕,此刻逮到機會告饒,一時竟語無倫次,完全失了章法。
墨染無聲審視著她,眼看著她越說越低漸自無聲,這才松手將人扶穩(wěn):“你看你,怎么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p>
“臣妾……”蘇墨吟此刻惶恐難安,根本不知該如何接這句話,只是一味哀求道,“還請陛下念在初犯,姑且饒我這一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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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事鬧得大了些,日后宮里宮外閑雜人等的口中,孤不想聽到任何不該聽的話。”
“臣妾明白,臣妾定會管束好宮人的口舌,絕不會走漏半點消息。”事情終于又回到了蘇墨吟熟悉的領(lǐng)域,她知道這是墨染在給她臺階下,多少鎮(zhèn)定下來,尋回了幾分王后的氣場。
“你看,這不就對了嗎?”墨染微微一笑,“你好好坐在這個位置上,做好你該做的,孤許你一世富貴和你蘇家滿門的榮華?!?/p>
“臣妾定然不會再辜負陛下的厚意?!碧K墨吟雙膝跪地,十指貼額,深深的拜了下去。她萬萬沒想到,一個她原本看不上的下賤男寵,居然讓她在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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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一揮袖,宮門豁然開啟,他頭也不回的跨出門去,一路走一路吩咐道:“君后累了,送她回宮去,這些日子需得好生靜養(yǎng),傳令各宮,無事不得前去打擾君后的清靜。如今戰(zhàn)事雖平,也該居安思危,里外都該著緊一些,日后沒有孤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宮門?!?/p>
蘇墨吟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直到墨染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敢軟倒,中宮的侍女們一頭霧水的進來攙扶,不敢相信也不過轉(zhuǎn)眼片刻的功夫,原本威風凜凜的中宮王后,竟然汗透重衣,嚇成了這般癱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