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鹿彥那次并不太愉快的聊天之后，我和他便沒有再聯(lián)系。

我也跟周浩說清楚了，就當(dāng)朋友。

「見面讓你失望了？」周浩不死心地問我。

「不是！」我斟酌著如何委婉地拒絕他，「我已經(jīng)工作兩年了，你還在讀大學(xué)，我覺得，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好?！?/p>

他沉默幾秒，回了我一句，「你不想養(yǎng)我？」

我？？？

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如此躺平的嗎？

思來想去，我決定讓他接受一下社會的毒打，「實(shí)不相瞞，姐姐工資很低，連自己都養(yǎng)不起?！?/p>

過了會兒，他回了一句，「能撐到月底嗎？」

我緩緩打出一個(gè)字「能」。

「太好了，姐姐，我雙十一過后，就已經(jīng)斷糧了，我吃得很少，一點(diǎn)也不費(fèi)錢?！?/p>

我直接心梗，但是想著自己終究是愧對于他，只好答應(yīng)，養(yǎng)他到月底。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感覺元?dú)獯髠?，整天沒精神。

周末，周浩約我吃飯。

「過來吧，我和室友們都在，我們還可以一起玩一會兒游戲?！?/p>

我本想拒絕，可是想著他說他沒錢了，還是想著過去，順便付個(gè)錢。

加上鹿彥那件事沒解決，始終讓我覺得有些煩。

去了吃飯的地方，我才知道那是一個(gè)農(nóng)家樂。

鳥語花香，格調(diào)很高，一看就不便宜。

還真不替我省錢……

推開進(jìn)去的時(shí)候，幾個(gè)人在打游戲。

我掃了一圈，沒看到鹿彥，心里松了一口氣。

看著我進(jìn)來，一群人熱情地給我讓座，其實(shí)是把周浩旁邊的位置空出來。

「坐這兒，打會游戲，等會才開飯?！怪芎菩χ牧伺呐赃叺奈恢?。

「怎么想到來這兒吃飯？」我坐下，小聲地問他。

「鹿彥選的?！顾眠^我手機(jī)，給我登錄游戲，又給我倒了茶，還給我用扇子扇風(fēng)。

「鹿彥？」一聽到他的名字我就有些心理不適，「不用給我扇，我不熱?！?/p>

「對呀，今天他過生日，請我們吃大餐?！怪芎菩呛堑赜纸o我剝橘子，看著五大三粗的，倒還挺細(xì)心。

「過生日？」我蒙了，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我沒帶禮物。

「我們過生日都不送禮物的，你別多想，他不在乎這些，只是這小子從來都出手闊綽，有好吃的我肯定帶著你。」他把剝好的橘子放到我的手里。

我不好拒絕，只好吃掉。

「浩哥，對媳婦這么好？我們也想吃橘子。」

「不對，我們狗糧都吃飽了?！?/p>

周圍人開始起哄，我尷尬得說不出話。

「滾，瞎說什么，我和瑤瑤暫時(shí)還只是朋友?！顾菐讉€(gè)使了眼色，又朝向我，「你別聽他們瞎說。他們就是愛開玩笑?！?/p>

聽他這樣說我放松了一些。

我能理解，他們這個(gè)年齡的大男孩，是挺愛開玩笑的，這就是青春。

8

「怎么不玩打野了？」我看著他選的英雄，有些蒙。

「最近覺得不能只打野了，練練別的英雄?！?/p>

我看著他選的「安琪拉」，額頭閃過三條黑線。

他一個(gè)大男人，玩安琪拉？

硬著頭皮跟他和室友組隊(duì)玩了幾盤。

五連跪！

「我剛開始練……」周浩解釋。

練得很好，下次不許再練了！

「鹿彥呢？」一個(gè)室友受不了一直輸了，開始呼叫鹿彥。

「等鹿彥吧……」周浩也尷尬地放下了手機(jī)。

我還從來沒跟鹿彥打過游戲，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說等他。

后來我就知道了。

他進(jìn)來的時(shí)候還在抽煙，看見我后愣了一下，也就一秒，夾著煙去了窗口的位置。

他就那么夾著煙打游戲，姿勢慵懶……

然后 9 連勝。

麻了……

我看著每一盤的 MVP 都是那個(gè) ID 是「LuY」的名字就很震驚。

這明明是我第一次跟他打游戲，但感覺卻莫名地熟悉。

比如，我玩魯班，被妲己二技能定住了，他的凱總能從不知道哪里的草叢沖出來，替我擋住所有傷害，然后絲血反殺，操作騷到嘆為觀止。

「為什么不動(dòng)？定在那里擋傷害？」我問他。

他磕了磕煙，余光瞟了我一眼，「讓她覺得我很弱，要不然怎么反殺……」

「啊……」還能這樣？

「又菜又愛玩?！顾麥缌藷?，輕飄飄來了一句。

嫌棄我？

「要不你別玩魯班了，你試試玩周莊？」周浩友情建議。

「瑤妹也行?！?/p>

「小明也可以。」

他們果然是嫌棄我。

就在我有些尷尬的時(shí)候，鹿彥滅了煙來了句，「隨便玩吧，輸了算我的?！?/p>

這樣一說，大家又沒什么好說的了。

因?yàn)樗娴纳褚话愕拇嬖?，一直打下來，就沒輸過。

這就是躺贏的感覺嗎？

9

越打到后面，我越覺得鹿彥的實(shí)力和以前周浩帶我的感覺很像。

可是，他的 ID 明明就沒跟我打過游戲啊。

難道所有打野都是這樣的套路？是我自己多想了吧。

打到后面，鹿彥的前女友突然來了。

是個(gè)可愛的妹子，嘰嘰喳喳熱情到很難不喜歡。

「哥哥，我也要跟你們一起打游戲?！顾ζ饋硐褚粋€(gè)小太陽。

鹿彥卻非常不給面子地站起來，「累了，你們玩。」

我也玩得差不多了，總覺得有些悶，起身出去透氣。

一出去就看到他又在抽煙。

煙癮這么大？

我本想跟他打個(gè)招呼，想到他前女友來了，總覺得很尷尬，想想還是算了。

他過生日，前女友過來，天經(jīng)地義，我也不明白我在別扭什么。

剛走開，身后一個(gè)聲音叫住我。

「你答應(yīng)他了？」他懶懶的，拖著長長的調(diào)子，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答應(yīng)什么？」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

他嘴角自嘲，「他說帶女朋友來給我慶生。」

我愣了一秒。

這個(gè)周浩，又是吹牛吧。

「我和他是朋友?！刮乙膊恢烙惺裁幢匾忉?。

「朋友？」他垂下眼看著我，聲調(diào)里帶著不屑，「朋友養(yǎng)著他？這么博愛，怎么不把我養(yǎng)了？」

我……

聽說他家挺有錢的，洗刷我呢，讓我養(yǎng)。

「我工資低，養(yǎng)不起你這樣的富家子弟?！刮覒涣艘痪洹?/p>

他不說話了，抽掉最后一口煙，滅掉，手指一彈，將煙蒂彈到垃圾桶，抬頭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個(gè)字，「蠢。」

罵我？

我有些氣，懶得理他，轉(zhuǎn)身去上廁所。

他卻一直雙手插兜跟著我。

「跟著我干嗎？」我停下來，問他。

「我也去?！顾凵裰噶酥笌?。

我哽了一下，收起情緒，去廁所。

10

還沒走到廁所，突然胃里翻江倒海，我身子有些不穩(wěn)，只好靠著墻緩了緩。

來不及了，我直接沖進(jìn)了廁所，大吐特吐。

我吐得腦袋嗡嗡的，感覺魂都被抽掉了一半。

撞鬼了，今天的飯有問題？

出洗手間的時(shí)候，我后背還冒著冷汗，肚子也有些痛。

一出來，就看見他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我。

「怎么了？」他上下掃了我一眼。

「有點(diǎn)不舒服?！刮艺麄€(gè)人有些虛脫。

「哪里不舒服？」他又問。

我有些失去思考的能力只好答，「胃和肚子都有點(diǎn)……」

「不舒服還來這里？你是不是傻！不懂拒絕嗎？」他突然好兇，兇到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是討厭我吧，要不然怎么總是兇我。

我都這么難受了，還兇我。

「我現(xiàn)在就走?！刮覜]話可說了，低著頭，感覺鼻子有些酸，轉(zhuǎn)身就走了。

回到包間，我跟周浩說我不舒服，想回去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送你?！拐f著他就去拿外套。

「啊……你們玩啊，我自己打個(gè)車回去就行?！?/p>

飯都沒吃，他因?yàn)檫@樣走了不太好吧。

「這里不好打車?！怪芎谱吡诉^來。

正在這時(shí)，門口開過來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那兒，按了按喇叭。

大家都望過去。

鹿彥？

我看了一秒，就收回了目光，因?yàn)閯偛诺氖?，我現(xiàn)在很不想看他。

「我有事，先走了。」他搖下車窗直接跟大家說。

「你過生日，飯都沒吃，你又去哪兒？」她前女友問他。

「飯你們先吃著，我爸找我有點(diǎn)事?！顾娴氖菈蛑?，干什么事都那么隨心所欲。

「那我跟你一塊走?！古f著就要去開車門。

「不方便。」他直接鎖了車門，那女生怎么都打不開，漲紅了臉尷尬地杵在那兒。

「那你去市區(qū)嗎？順便送送瑤瑤，她不舒服?！怪芎评疫^去。

我其實(shí)有些不愿意，而且剛才我和他才鬧了不愉快，他也不會同意吧。

「可以?！顾p飄飄地來了一句。

可以？？

「謝謝啊，兄弟！」周浩送我過去。

我看見那個(gè)女生臉更紅了。

我有些尷尬，但是胃里有些難受，真的想回去了，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車。

我拉開后座車門，他卻偏過頭，「坐前面?！?/p>

「不用了，我就坐后面。」

他盯了我一眼，「不是胃難受嗎？坐后面不怕吐了？」

我倒是忘記了。

的確胃難受坐后面更容易吐。

我只好又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11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了一會兒，我把頭偏到窗外。

我和他都沒說話，氣氛很尷尬。

等紅綠燈的時(shí)候，他突然從后座拿了一個(gè)東西給我。

「什么？」我有點(diǎn)莫名其妙。

「自己不會看？」他語氣還是很冰冷。

我打開口袋，一個(gè)熱水袋。

我疑惑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那個(gè)快到了?！顾е嵛岬模膊豢次?，「我聽人說，那個(gè)的時(shí)候，就是肚子又痛，又想吐，你用熱水袋捂捂?！?/p>

他一說，我恍然大悟，我快忘了這件事。

「這都能聽人說，送過很多人熱水袋？」沒交過幾個(gè)女朋友都不可能搞懂大姨媽這件事。

雖然這樣說，我還是拿出熱水袋捂住肚子。

「我送給誰？」他反問我，然后有了一些情緒，「你是豬嗎？這種事不會自己算？臨近了還到處跑，不痛你痛誰？」

他可真愛生氣啊，氣得耳朵都紅了。

有一說一，我也不是不會算，是根本沒算。

因?yàn)榻?jīng)常熬夜打游戲，我那個(gè)一不準(zhǔn)時(shí)。

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來了。

后來捂著熱水袋，胃子勉強(qiáng)舒服一些了，我還是感謝他的。

沒想到他兇是兇了一點(diǎn)，還能找到熱水袋給我，還算有些震驚我。

后來他把我送到小區(qū)門口，看了一眼藥店，「不買藥嗎？」

「不用，我從來不吃藥。」我一直會有點(diǎn)痛，但還不至于吃藥。

他停好了車，又想到什么問我，「你一個(gè)人在家？」

「嗯?！刮椅孀∽约?，「你想干嗎？」

「我能干嗎？我還能在清醒的時(shí)候?qū)δ阌惺裁聪敕?？」他上下掃了我一眼?/p>

他這話太傷人了。

我喃喃道：「你那天也沒喝酒。」

「說什么？」他側(cè)過臉，盯著我。

「沒什么?！刮亿s緊閉嘴。

「手機(jī)拿過來?！?/p>

「干嗎？」

他懶得回答我，直接拿過我的手機(jī)，噼里啪啦輸了一串?dāng)?shù)字，備注「鹿彥」，然后還給我，「有事給我打電話。」

「微信不行？」我真就隨便說說。

「有時(shí)不看信息。」他回答得很認(rèn)真。

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倆討論得有點(diǎn)莫名其妙，趕緊拉回話題，「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你，你不是找你爸有事，還不走？」

「走了。」他又臭臉。

我麻了，我到底哪里招惹他了。

12

回到家，我迷迷糊糊躺了一個(gè)小時(shí)，醒來準(zhǔn)備出去買點(diǎn)吃的，結(jié)果公交卡不見了。

想了半天，我覺得是掉他車上了。

只好硬著頭皮給他發(fā)微信。

「你能幫我看看你車上有一張公交卡嗎？」

發(fā)了信息，我就去上了個(gè)廁所，出來才發(fā)現(xiàn)他回了消息。

他拍了一張公交卡的照片過來，「這個(gè)？」

「現(xiàn)在要用？」

「說話！」

信息是在十分鐘之前。

他不是說不常看信息嗎？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嗯，不好意思，你放周浩那吧，我改天去拿。」

剛回完消息，電話就過來了。

「五分鐘后下樓?！?/p>

「下樓？」我有些蒙。

結(jié)果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就掛了。

五分鐘，換衣服都來不及，我只好穿著我的睡衣，鬼鬼祟祟地下樓了。

一下樓，我就看到樓下那顆榕樹下立著一個(gè)人，一手提著一個(gè)塑料袋，一手夾著煙，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

傍晚時(shí)分，風(fēng)很大，他的頭發(fā)被吹得有些亂，他回過頭來看我的一瞬間，我的心臟猛地跳動(dòng)了一下。

「等很久了？」我小步跑過去，壓住內(nèi)心的激蕩情緒，輕輕碰了碰他肩膀。

他低下頭來看我，一張不羈的臉上劃過一閃而過的笑意，「拿著?！?/p>

他把袋子遞給我，然后將手里的煙摁滅在花壇上。

我接過來，看到袋子里面有公交卡，還有一份盒飯和一杯紅糖水。

「趁熱喝，應(yīng)該沒冷?！顾蝗簧焓窒胩教轿矣行C的額頭，像是想到什么，又尷尬地抽回手。

我有些震驚，勉強(qiáng)擠出一句，「謝謝?！?/p>

「多少錢？我微信給你吧?！?/p>

我說出這句話，他看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傲慢，「要給我錢，那把那天酒店的錢和兩個(gè)……的錢結(jié)一下?！?/p>

「你……」他還是男人嗎？這么摳？

「怎么，不想給？什么便宜都想占？都敢占？」他語氣里帶著刺。

「微信轉(zhuǎn)賬，多少錢？我掃你?！刮乙膊桓适救跄贸鍪謾C(jī)就要給他。

他卻絲毫沒有拿手機(jī)的意思，就那么盯著我，最后說了一句，「你是真蠢還是傻？」

什么意思？

他總是這樣說我蠢，真的有點(diǎn)氣到我了。

「我蠢，你聰明行了吧?！?/p>

他這下沒話說了，但又站著不走，我搞不懂。

「你不是跟你爸在一起嗎？你們就在附近談事？」我岔開話題。

他又瞪了我一眼，「我爸哪有這么閑找我?！?/p>

嗯？

「那你在這里干什么？」

他氣得嘆了一口氣，「你就當(dāng)我在這里發(fā)神經(jīng)。」

「行了，我看你也沒事了，再待下去我得有事了，走了?！拐f完他就走了。

然而我并不明白，他脾氣怎么就這么不好，總生氣。

等他走遠(yuǎn)了，我看到花壇上竟然好幾個(gè)煙頭。

回去的路上，我腦海里一直是那幾個(gè)煙頭。

突然有一個(gè)想法蹦出我的腦海，他不會根本沒走一直在樓下吧？

13

這個(gè)想法讓我想了好幾天。

沒想通。

實(shí)在是因?yàn)槲易罱皇娣恕?/p>

什么都不想吃，想吐，而且大姨媽一直不來。

終于我沒忍住，百度了。

一查，大家的建議都是讓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什么心愿就去做。

往下翻，一條評論躲在角落里，「姐妹，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p>

懷孕？

這怎么可能呢？開什么玩笑，我男朋友都沒有……

我沉思三秒，連滾帶爬地去樓下藥店買了一根驗(yàn)孕棒。

懷著忐忑的心，看到兩條杠的時(shí)候，一道晴天霹靂劈下來，我人沒了。

坐在馬桶上，懷疑了半個(gè)小時(shí)的人生。

怎么想怎么不對，那天明明用了……

我沒那么倒霉吧？

在家里折騰一晚上，睡不著，第二天，我還是硬著頭皮去掛了個(gè)號。

排隊(duì)、交錢、抽血……一陣折騰，最后報(bào)告擺在我面前的時(shí)候我還是被結(jié)論嚇到不敢呼吸。

「宮內(nèi)活胎 6 周。」

「這個(gè)孩子是要的吧？」這是女醫(yī)生問我的第一句。

「啊……」我的思緒被她抽回來，「可能……不能要。」

她打字的手停下，開始認(rèn)真地看著我，「怎么不能要？」

這怎么要，這就是個(gè)意外，這是要我的命啊。

「現(xiàn)在社會壓力大，很多人想要都懷不上。」她大概是鄙視我的吧，雖然語氣很平常。

「我喝了酒?！刮艺伊艘粋€(gè)不太合適的借口。

「哎……就因?yàn)檫@個(gè)？」她拿起我的報(bào)告單，看了一眼，「這指標(biāo)挺好的啊?！?/p>

放下報(bào)告單，她解釋道：「我們是建議備孕的時(shí)候不喝酒，但是也不是絕對的喝了酒就不能要，還是要看檢查指標(biāo)。偶爾一次喝酒，只要指標(biāo)和后續(xù)的檢查沒問題也是可以要的。」

她跟我說了一大堆，弄得我臉都紅了，低著頭，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孩子的爸還是個(gè)大學(xué)生，而我也沒跟他結(jié)婚，就是一次意外的結(jié)果。

「我……回去想想?！刮夷昧藞?bào)告，逃一般走出了科室。

14

去了洗手間，我又仔細(xì)看了看報(bào)告，頭痛。

這下好了，玩出人命了。

在洗手間冷靜了幾分鐘，我剛出去又撞到剛進(jìn)來要上廁所的醫(yī)生。

我伸手，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結(jié)果一抬頭就看到了鹿彥。

他就站在洗手的地方，彎著腰正在洗手。

我立馬屏住了呼吸，第一反應(yīng)就是轉(zhuǎn)身回廁所。

拜托千萬不要看到我。

結(jié)果……

「誒，是你。」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我麻了。

我低著頭，勉強(qiáng)地朝著醫(yī)生笑了笑，「嗯?！?/p>

「剛才我跟你說的事，好好考慮，孩……」

「知道了，謝謝您，我一定好好考慮，我還有事先走了?！刮伊ⅠR打斷她的話。

「行……」她大概也是真以為我忙到來不及跟她說話，也沒多說什么。

我抬頭的一瞬間，看見鹿彥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心跳陡然增速。

我本想裝作沒看見他，正要走——

「媽?！顾p輕地喊了一聲。

媽？

什么路子？

我蒙了。

「你怎么來了？」身后那個(gè)醫(yī)生轉(zhuǎn)過身來，臉上露出笑容，「等我十多分鐘就下班了?！?/p>

我直接無法呼吸了。

那個(gè)醫(yī)生是他媽媽？

我腦海里全是，事情要敗露了的恐懼。

「你們……認(rèn)識？」鹿彥媽媽也不傻，看著鹿彥盯著我，一下就看出了端倪。

「不認(rèn)識！我先走了?！刮覍擂蔚爻冻鲆粋€(gè)笑容，然后轉(zhuǎn)身，以最快的速度走了。

我以為我跑得夠快，恐懼就追不上我。

結(jié)果，我還是被他攔在了公交站。

15

「跑什么？」他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我一陣頭皮發(fā)麻。

「沒跑?！刮也桓铱此?/p>

結(jié)果他伸手?jǐn)r住我的去路，「我又不吃人，你至于這樣躲著我嗎？」

「不是，我有點(diǎn)事，急事?！刮仪笄笏?，放我走吧，我腦子好亂。

「什么急事？」他依舊不讓我走。

「就……」腦子太亂，編都編不出來。

我手心開始冒汗了。

「我知道你來看什么，害羞什么……」他笑著看我。

「你知道？」完了，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就等著老天爺給我最后的一擊。

「我媽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掛她的號還能看什么?？茨莻€(gè)……不調(diào)？」他低著聲音問我，「改天我讓我媽給你好好看看，看怎么才能不這么難受……」

我松了一口氣，原來他以為我來看大姨媽。

「你別問?！刮亿s緊打住他，「你別管?！?/p>

「你都這樣了，還不引起重視？」他又有些生氣了。

「這是隱私?！刮彝崎_他，走了。

「行，我不問?！顾指蟻??！溉ツ膬海宜湍??！?/p>

他怎么這么陰魂不散？

「你不是來找你媽嗎？」我停下來，煩了。

「找完了。」

找完了？

我幻聽了，剛才他和他媽媽的意思不是下班后要干什么？

「我真的有事?！刮覈?yán)肅地看著他。

「我說了送你?！顾舱f得很認(rèn)真。

我有些煩，不想再跟他這樣糾纏下去，只好同意，「行吧。」

（來源于知乎）